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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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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姬笑道:“这还差不多……”多字还没落地,她的嘴立刻被堵上了。薛崇训一脚把门踢上,便拦腰将她抱住,亲上了她的朱唇。宇文姬惊呼一声,但没叫出来,闷在了嘴巴里。
    他的手也不老实,立刻就把住了宇文姬那浑圆的胸脯,又软又温暖,感觉真是好极了。薛崇训现在觉得唐朝服饰确实好,不像后世对着女人的胸一摸上去就是硬|邦邦的文胸、一捏却有个可恶的胸|罩框架什么也捏不到,十分影响手感。他抓|捏了几下,很心慌的感觉浮上心头,便撩|起了宇文姬的上襦下摆,把手伸了进去。
    如丝如缎,弱骨丰肌,薛崇训自己姓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他张开手掌,贪婪地将一个圆东西抓在手心里,但是任他的手掌大,一把也没抓完,轻轻一捏,那圆球就被捏扁了。捏扁之后,能感觉到柔软的肌肤里面有一小块什么东西,大概是乳|腺,所以薛崇训不敢用太大的力,把她捏痛了影响她的心情。
    他这么把|玩时,粗糙的掌心磨到了宇文姬的乳|尖,那颗小|纽扣立刻充|血|涨|了起来,宇文姬闷哼了一声,挣扎了一下,终于摆脱了薛崇训的大嘴,喘|着气儿道:“我出不了气,快憋晕了!”
    “我也晕。”薛崇训的嘴又凑上了她娇|嫩的脖子。另一只手已迫不及待地摸|到了她的裙|腰。宇文姬仰着头道:“我……你慢点。”
    薛崇训想解开她的腰带,但是摸索了好一阵,没找到腰带的头子在哪里,他十分心急,干脆弯下腰把她的长裙给撩|起,抓住里面亵裤向下拉。宇文姬没什么准备,忽然感觉到下|身凉飕飕的,羞急得脸都红了。
    这时薛崇训把她按|倒在了木屋中间的大案上,舌头便|舔|上了她的胸脯,而且又|吸又亲,她雪白的肌肤上很快青一块紫一块的……
    宇文姬已经尝到过人|伦之事,又许久没有机会和薛崇训重温旧事,身体非常敏|感,她软软地仰在案上,身体软得像没有了骨头似的。当薛崇训粗糙的舌|苔从她的乳|尖上刮过时,她的身子便轻轻地颤|抖。
    就在这时,薛崇训抓着她的长裙往腰间推了上去,两条如玉如琢的修长美|腿便完全暴露了出来,女娲造人竟然能造出如此精美的腿,线条如此优雅,色泽如此美好……但为何男人一腿没有进化完全的毛,难道是偷工减料?随着他的动作,白净的肌肤之间出现了一抹黑色。宇文姬紧紧并拢了双腿,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和薛崇训这样了,她现在反倒有点放不开。
    “别看了……”宇文姬哭丧着脸道。
    但薛崇训没有听她的,他轻轻捻|住一撮芳草,现那些扁状的卷曲的萋萋|芳草比最开始的时候硬了不少,好像还长粗了。这也是从女孩变成女人后的一种变化么?
    她的身体暴露出来之后,薛崇训惊叹于其巧夺天工的美好,反倒不心慌了,细细把|玩起来。就像吃饭填肚子一般吃得很快,当品尝堪称艺术的美食时会细嚼慢咽一样。他轻轻抚摸着宇文姬的大|腿|内|侧,想分开她的双|腿,她却死活不愿意,羞急道:“你……你赶紧上来吧!”
    薛崇训道:“岂能暴殄天物?”说罢不管她,强迫分开了她的双腿,于是宇文姬那羞|臊之处便置于薛崇训的目光之下。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宇文姬的神情变化,猜测着她的心理在微妙地缓慢改变。
    如果她和薛崇训以后天天在一起了,太过熟悉就不会有如此复杂的心思变化。薛崇训有种奇怪的爱好,偏偏喜欢体会这样有些扭|曲和非常的感受。虽然宇文姬早已把身体给了他,但是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女人将那地方视为隐|私,突然被人肆无忌惮地把|玩会十分不自在……除非是天天在一起太熟悉的人便没有那么多感受了。
    薛崇训上前一步,用身体隔开了她的双|腿|之间的联系,使得它们没法子并拢,然后用手指轻轻拨开那黑|草,翻|弄开那湿|润之处。宇文姬带着哭腔哀求着什么,薛崇训没有听清楚她究竟在说啥,她的情绪里应该带着快|感、心慌、羞|耻等等复杂的混杂吧?
    他怔了怔,便埋下头去,宇文姬忙挣扎了一下:“跟着你跑了一上午,宫里都去过了,出了一身汗,我还没沐浴……还是不要这样吧!”
    果然薛崇训闻到了混合的味道,有淡淡的清香、还有汗味、还有一点其他味道。他伸出舌|头一|舔,咸咸的,估计是汗水的味道,有时候他出汗多了衣服都能结一层白色的盐巴。只要尝到了一次,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他便轻轻一咬,然后用舌|尖拨开了两片略觉粗糙的外|唇,然后又挑开了柔软娇嫩的两|瓣小东西,碰到了那开裂之处上方的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玩意。宇文姬往上挺了挺,听得案上“嘎吱”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是她的长指甲抓的。
    一开始有点咸,但是尝久了,咸味被吃没了,便没有了味儿……吸着这东西味觉上没有任何感受,因为是舌头去感受也不能满|足他身体上的|欲|望,但是薛崇训却觉得很爽,大概是一种心理快|感而已。他那粗糙的舌|苔,还有灵活乱动的舌|尖,让宇文姬仿佛失去了意识,她的眼神一片迷离无神。
    薛崇训尝了一会,也觉得有点腻了,便直起身来,说道:“该你啦。”
    宇文姬好像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埋怨道:“怎么,怎么停下了?”薛崇训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宇文姬没好气地说道:“我才没你那么龌龊,再这样我生气了!”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耳,你要觉得龌|龊,那算了。”薛崇训镇定地说道。
    宇文姬生气地爬了起来,放下裙子满脸怒色想走,但她的身体一软,一不留神要摔倒,薛崇训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搂进怀里,宇文姬象征性地轻轻挣扎了一下,胸口起伏还喘|着气儿。
    这时薛崇训用指尖轻轻拨动着她胸|口上的嫣红珍珠,宇文姬搂着他的腰搂得更紧了,柔声说道:“薛郎不要再折腾我了吧……”
    薛崇训在她耳边说道:“你变心了?”
    宇文姬忙道:“我才不会那么没有廉耻!”
    薛崇训又道:“还记得在城南那茅屋么,你师父给我疗伤那次,我记得你挺放得开的啊,怎么现在嫌我了?我怕你变心了!”
第三十一章 胭脂
    宇文姬的身上显得十分凌乱,鬓早已散开,一头青丝乱糟糟地从肩上垂下,上衫也被折腾得狼狈,裸|露的娇嫩肩膀泛着淡雅的光泽,如此情形倒让她更具风情更是可怜楚楚,等到薛崇训说她变心的时候,她说得伤心竟然垂下泪来,就愈可怜了。。m/F/x/S。n/e/t   薛崇训见状心有不忍,觉得这游戏可能没法再玩下去了……把|玩别人的心态,结果玩到了自己身上。
    听得宇文姬说“我很害怕”,薛崇训便拍着她的肩膀道:“别怕,有什么好怕的?”
    宇文姬拽着他的衣角哽咽道:“我和你并无名分,却做出了如此越礼之事,我现在都不知道以后的路是什么样的……我还怕自己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你叫我做这样过分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崇训的掌心感受到她的裸|肩在无助地颤|抖,心下一软说道:“不用害怕,有我在……这个世上没有我害怕的东西。”
    其实他害怕很多东西,比如死亡,比如未卜的前路。唐朝权力场上的路,走下去会是什么样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对宇文姬的话是感同身受。但薛崇训不会承认自己的恐惧,只是镇定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宽慰。
    就在这时,宇文姬忽然摸到了薛崇训的腰带,低声道:“我答应你为你做那种事。”
    “还是不要了。”薛崇训叹道。
    宇文姬抬头看着他说道:“你嫌弃了吗?”
    薛崇训摇摇头:“我本来是和你玩调|教的玩意,现在弄成献|身了,多没意思,算了吧。”
    “什么是调|教?”她疑惑地说道。
    薛崇训沉吟片刻,说道:“在我的理解里,就是用欲|望等作为条件,然后迫使对方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有悖于人|伦常纲的事。反正是两个人悄悄玩,可以看作一种体验,不算什么坏事的。”
    宇文姬纳闷道:“可是好好的为什么你要做那些叫人没法接受的事?”
    “……”薛崇训怔了怔,良久才回答上来,“因为平日里太守规矩和礼仪了。”
    宇文姬低头想着什么,她的脸越来越红,鼓足勇气道:“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薛崇训瞪圆了眼睛,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故作淡然道:“也好。”
    “你也别穿着这身长衣么,不热么?”宇文姬的手指触到他的领子,犹豫了一下又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际轻轻一拉,为他宽衣解|带。
    过得一会,宇文姬又细细索索地自己解开衣襟,轻|软的丝物轻轻滑落在地板上。她的头散在光溜溜的背上让她有点不舒服,于是她将长一甩,于是那青丝便飞扬在空中,如丝如绫,有如春天的柳絮一般美好而飘逸,又像细腻的女子心态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薛崇训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两人的心口便毫无阻隔地贴在了一起,薛崇训主要感觉到那对柔软的涨鼓鼓的娇|乳挨着自己真是好极了,好得让他心里一阵情不自禁的呻|吟。他的手指沿着宇文姬的后背向下抚摸,但见那起伏的线条,却有些像琵琶的形状。宇文姬的胸部和腰不算她生得最好的地方,以前薛崇训以为是腿,但现在他现,其实她最好的地方是臀,珠圆碧润的翘起,那弧形像圆的扇面,却又不是完全的圆弧,微妙的差异让它更加优雅地呈现出一种天然的弧度,叫人爱不释手。
    待宇文姬再次进|入状态,心慌得几乎要哀求的时候,薛崇训便提出了之前那要求……宇文姬蹲下身体,一张脸红得有如二月的花儿,她的神情真是丰富极了。她怔怔地伸出小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然后畏畏缩缩地含了进去。
    出入之间,薛崇训低头一看,现自己的活儿很红,原来是宇文姬唇上涂抹的胭脂染在上面了。
    片刻之后,薛崇训便制止了宇文姬,她还问“是不是做的不好”,他说没有,他们便抱在一起,厮磨纠缠。
    恍惚之中,薛崇训想这循规蹈矩的女人愿意做这种事,应该也有他自己够牛|比的原因,门楣地位权力财富……如果太差劲,女人早叫你滚蛋了。他的眼睛应该是灰暗的,就算是面对美好的东西,总是能看到其阴暗面。世界有很多个世界,在不同人的眼睛里恐怕完全不同。
    他便在这种愉悦而阴暗的、冷漠而有情的复杂情绪中如云如雾,头皮麻,快乐到了脊髓。
    ……
    宇文姬喘|着气,无骨一般软软地依偎在薛崇训的胸口上,轻轻问道:“你先前说那句话好奇怪,偌大的世间真没有让你恐惧的事?”
    薛崇训毫无压力地胡说道:“这世上完全没有能让我害怕的东西。”
    宇文姬又娇弱地说:“那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薛崇训很肯定地说道:“完全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宇文姬立刻把自己那性|感的厚唇凑了上来,堵住他的嘴,片刻才放开说道:“不许你胡说!”
    薛崇训默然,忽然想起了李妍儿,她本来是郡王李成器的女儿,现在已经到了薛崇训的房里;还有孙氏,本来是李成器的王妃,李成器死了,孙氏却要和杀死他的人客客气气地以礼相待……薛崇训想到要是自己有一天步了李成器的后尘,自己的女人也被收到了别人的房里,实在是一件很郁闷的事。
    虽然如果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是活着的时候想到那些事真他|娘的纠|结啊:比如宇文姬,会不会被迫躺到别人的床上?她那浑|圆玉|润的奶|子会被别人把|玩在掌心?她的身体里会不会插|着一根硬|邦邦的玩意,还叫|床?
    这对薛崇训来说完全是无法忍受的耻辱,死了也不行!
    他又想起了张说的事儿,都犹豫很久了,再不回复张说恐怕会让人觉得优柔寡断。先和张说结盟,那些什么可能生的藩镇割据,关老子什么事?天下太大,我只是一个凡人,不能什么责任都往自个身上搬吧!
    就在这时,宇文姬的软言细语打断了他的思绪:“薛郎在想什么?”
    薛崇训强笑道:“我在想以前的事。”
    宇文姬幽幽地说道:“我知道你走神了……在你心里,权力地位才是最重要的是吗?你回长安这么久,为什么都对我不冷不热的?”
    这时薛崇训已经感觉到了女人不仅是美好的,还是黏|人的。他略一思索便找到说辞忽悠道:“对你好不是平时高兴的时候对你有多好,而是生气的时候和困难的时候因为明白自己在乎你而克制自己。或许我对你不够好,但你受到的伤害也是最少的。”
    “你就会振振有词地骗我!”宇文姬娇|嗔道。
    薛崇训也不急,反正甭管她信不信,只管捡好听的说,就算好听的话假得像笑话,也要一本正经地说。不然怎么有哄女人这一说呢,她们就吃这一套。什么坦白从宽讲经说法完全就是没用的。
    她轻轻打了一下薛崇训的胸口:“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骗我的?”
    薛崇训心道:这么简单的事儿,不是明摆着哄你吗,还用我来承认?但他却正色道:“我说的心里话。”
    宇文姬本来也不傻,当然不信,但是又舍不得不信,她不依不挠地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名正言顺地接过门去?我不是在乎名分,但是这样怕别人闲言碎语……不行,你一定要负责到底,当初全是你做的坏事,你真是太坏了!”
    薛崇训道:“我不干那些坏事,你现在怎么能快活地躺在我怀里呢?坏事有时候也是好事啊……”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中忽然闪过一丝灵感:干坏事也许也是好事?关于节度使、兵制等等一大堆东西忽然想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入他的脑中。虽然现在还很混乱,但是他在一瞬间好像找到了出路。
    宇文姬还在说着什么,薛崇训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像白痴一样看着她,假装在听,心里只管琢磨自己的事儿。
    最后宇文姬有点恼怒了,“你究竟听没听我说话啊,你是不是想始乱终弃?”
    薛崇训大摇其头:“我一直在听,你的声音太好听了,我反而没注意有些内容……始乱终弃?那完全不是我的风格,我一般大小老幼一股脑儿收入房中。”
    宇文姬生气极了:“你说些什么!我要走了!”
    薛崇训一把拉住:“刚娶了正妻,马上纳妾不太好,我一会回去准备聘礼,先把礼金送到你爹那里,什么时候合适了什么时候接你上门……其实你现在就可以住我府上,管那些七姑八婆干什么?这样,你听听谁在说你的坏话,告诉我,我给你出气,教会他们一个成语叫祸从口出。”
    宇文姬道:“我才没你那么残暴!”
    薛崇训沉吟道:“那我叫薛六负责这事儿,去打听打听。”
第三十二章 鬼音
    薛崇训回家寻思了半晚上,便理清了关于张说提出的“长征健儿”的兵略思路。、m/F/x/S、n/e/T/记得李龟年曾经说过:一个人要想在某方面有所建树,最重要的是明白自己的弱点;薛崇训也搞清楚了自己在政|治思维上的弱点:他这个人想问题很快,但是涉及到太广太过繁杂的大局事情时就想不清楚,特别是细节他无法把握,只能找到个方向走一步算一步。
    他得到前世记忆之前,是根本没有什么政|治头脑的人;回忆起前世后,思维方式容易陷入一种物质模式,比如微观的布朗运动方式,认为细节是无规则的不可把握的,但是事情的细节也许是可以把握的,用估算的方式……李玄衣李鬼手可能在这方面比薛崇训厉害,可惜那人是隐士心理,很难收到帐中。
    这回薛崇训联络大员,找的借口还是音乐爱好。上回宦官鱼立本夜听“鬼音”,还记下了曲谱,但不知是谁作的,正巧李龟年还在长安,薛崇训便请了张说、鱼立本、李龟年一同到府上探讨“鬼音”之事。
    他又邀请了蒙小雨到府上来一同演奏,听说现在蒙小雨红起来了,名声越来越响。一个歌妓,在大唐郡王和名士面前都说得上话,身价自然就被捧起来。很多纨绔都很想听听蒙小雨的曲子,借以提高自己的品位……名|妓,就是这么捧出来的么?
    几个人约好了时间,便6续到河东王府造访,薛崇训将他们请到后宅的“听雨湖”之畔,在草堂里坐谈论乐。
    鱼立本一脸淡然,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好,薛崇训请他一个宦官参与风雅之事,那是看得起他,没有鄙视他的宦官身份。宦官的心理,是一种极度自卑和畸形的自尊。他很潇洒地拂袖而谈:“去岁中洛阳府中一个道观夜听琴声,久不能忘怀。此曲人间闻所未闻,或曰乃名士李龟年所作;或曰李先生格调大气,此曲略有脂粉之气,不似出自李先生之手。至今尚未定论矣。”
    李龟年看了一眼茶壶里的细|笋一般形状的茶叶,说道:“不知鱼公公所言之乐,叫什么名字?”
    鱼立本摇头道:“未可知晓。”
    薛崇训笑道:“上回白七妹说她写的,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说的……我也觉得不像出自李先生之手,像上回他送我那《三河曲》,恢宏大气,叫人听得正襟危坐,就像有团烈火一般……”
    李龟年忙抱拳道:“郡王过誉。”
    这时候张说笑道:“听薛郎和鱼公公这么一说,我们都想听听呢,不如拿谱子出来让李先生演奏,我等洗耳恭听如何?”
    鱼立本沉吟道:“调子很奇怪,光看谱不行,不如我先献丑弹一遍,以李先生的才气自然就明白了。”
    李龟年笑道:“未知鱼公公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鱼立本对这样的交际感觉很好,彬彬有礼地说道:“某班门弄斧耳。”他一面说一面看向陪坐在一旁的蒙小雨。这小娘应该不是薛崇训的内眷,哪有让自己内眷做三|陪的事儿?穿着打扮也不像个奴婢,何况奴婢应该站着侍候,怎么能和大家不分高矮地坐在一块儿呢?
    “这位小娘是?”鱼立本指着蒙小雨道。
    蒙小雨甜甜一笑:“我是个歌妓,也是薛郎的朋友。”
    鱼立本恍然道:“能坐到薛郎府里,音律造诣一定不浅,我那曲子需要有个女子相和,你来和如何?”
    李龟年忙道:“蒙娘定能胜任,上回她和琵琶,弹得非常好。”
    蒙小雨用清脆的声音说道:“李先生和鱼公公都是行家,我是跟着你们学呢。”
    鱼立本从袖子里摸出琴谱出来放在茶几上,便不再说话,只是闭目定神。他那样子在薛崇训看来很是装|比,不过他自己肯定不觉得。鱼立本的身材很瘦,头已经花白了,但两鬓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的衣服干净得一尘不染,大红色的袍服上还有折叠后的笔直印子。鱼立本应该是一个很讲究仪态的人,或许还有点洁癖。
    长安最近很久没下雨了,天气晴朗,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拂面,这里的风景很好。
    过得片刻,鱼立本开始调试琴弦,然后抱拳道:“诸位,我献丑了。”
    大伙一面回礼,一面很认真地听着,也是出于对表演者的尊重。这时一阵清幽的琴声扑面而来……饶是薛崇训听过这曲子,骤然身上也是一冷,炎炎夏日的温度就仿佛在一瞬间降至了冰点。鬼音,不是浪得虚名。
    蒙小雨还在看谱子,鱼立本弹奏了一会,抬起头轻轻对她递了个眼色,她便收住微笑,张开小嘴,随着旋律和音起来。
    这曲子实在是独特,它表达的情绪好像很清淡,实则不然。它没有“楚音”里正大光明的缠绵悱恻感人至深的爱情,也没有凄厉的情感倾泻,更没有对英勇不屈的歌颂……它仿佛在无病呻吟,却能将那种微妙的情绪感染人,忧伤得让人窒息、忧郁得让人胸闷,它在表达着什么?
    一曲罢,蒙小雨忽然哭了起来,薛崇训忙掏出手帕递了过去,好心问道:“怎么了?”
    蒙小雨可怜兮兮地抽泣道:“不知道,我好难受……对不起诸位,我失态了。”
    薛崇训道:“好了,别哭了,只是一曲子,它是在述说别人的情绪,你别陷进去。那不是真的,只是一曲子。”
    蒙小雨泪眼汪汪地看着薛崇训点头“嗯”了一声。
    鱼立本的手指按在琴弦上,也是久久无语。
    李龟年很肯定地说道:“此曲绝不是出自我和门人之手……不可否认写谱之人的才气,但这种音律听多了有害无益。”
    薛崇训问道:“此话怎讲?”
    李龟年道:“偏颇(激)、隐|晦的东西,会让人陷入绝望悲观之中,让人失去心平气和的修养。音律会影响人和物,昔者炀帝穷奢极欲,为了吃到上好的鸭肉,喂养牲畜时用珍药还不够,每日又叫宫|妓给牲畜演奏音律,听说这样喂养出来的鸭肉细|嫩可口……”
    薛崇训听罢顿觉隋炀帝这个人真是很有创意,但不知道传说的事儿是不是真的。他又想:真是白七妹所作?她难道是李龟年说的那样偏颇阴郁?
    他又想起了白七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仇人打挂。记得她很爱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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