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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血-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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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一拱,身形突起,闪电般疾扑入室!
书生一震,倏扬朗笑:“阁下何如此匆忙?且候我一步。”
身行疾闪,跟着扑进室内!
黑衣蒙面人却一声诡笑:“生死交关,那能多等?恕我先走—;步了!”
扑势忽折,身形左闪,疾扑室左垂幔。
适时书生,如影随形,已然跟至,出手如电,五指似钩,飞攫黑衣蒙面人,黑衫后领!
黑衣蒙面人嘿嘿怪笑,头一低,堪堪避过书生一指,一闪钻进垂幔之后,应变之快,骇人听闻。
书生一惊,五指猛抖一落!
垂幔后传来闷哼,跟着“嘶!”地一声!
书生手里多了一角黑衫下摆!
算卦的冷哼一声,要命“乌指环”,脱手便要打出!
适时,独孤承突然跨前一步,无巧不巧挡在算卦的身前,须发暴张,威态慑人,倏扬沉喝:“四弟,闪开!”
书生身形一侧,独孤承双腕猛抖!
忽听砰然一声大震,石室为之微幌,垂幔为之狂飘!
这一飘,垂幔之后,震得清清楚楚,是石室一角,石壁一片,那里还有黑衣蒙面人半丝人影?
书生脸色一变,默然不语!
算卦的跟独孤承也都作声不得!
半晌,书生目闪寒芒,陡挑双眉,冷哼说道:“好狡猾的东西,原来这垂幔之后另有暗门,怪不得………”
神色忽地一黯,抱头苦笑,接道:“二哥,这回咱们不但栽了,而且栽得很惨!”
算卦的既羞且怒,心里也够难过的,勉强笑了笑道:“四弟,算了,一喽罗角色,留下他也没大用………”
“喽罗角色”书生自嘲冷笑,抬头说道:“咱们都走眼了。”
算卦的一怔,瞪目说道:“四弟,怎么说?”
书生唇边浮现一丝极为勉强的笑意,突做惊人之语:“此人确是‘汴梁世家’的那老主人!”
独孤承目中飞掠异采,没说话!
算卦的神情大震,双目暴睁,道:“四弟,此语当真?”
书生道:“难道我还会骗二哥?”
刹那间,算卦的脸色好难看,好怕人:“四弟,何以见得?”
书生苦笑说道:“二哥没见他那位晚生高绝身法不能在我火龙身法及擒龙手下脱逃的,放眼天下,有几个?”
不过三数人,连算卦的、老驼子跟皇甫敬这三位称奇宇内,威震武林的师兄都自认难以幸免。
算卦的脸色一片煞白,没说话!
“还有………”书生接着说道:“他那极其高明,犹高过你我的心智………”
算卦的淡淡说道:“这又怎么说?”
书生苦笑说道:“先前他一再自认是那老主人,造成了我的错觉,使我直认他不过一个喽罗角色牺牲的,减低了对他的防范……”
算卦的道:“还有呢?”
书生道:“还有他适才欲进故退,先让你我入室结果使我留心了后路,忽略了前方,根本没想到这室中另有暗门。”
算卦的没答礼,转望独孤承道:“恩兄!”
独孤承面现羞愧之色,老脸抽搐,苦笑不语!
书生一旁说道:“别问恩兄,二哥难道没听他说?此地道之原图,虽是恩兄所设计,但却不是恩兄亲手建的地道,有些事,连恩兄也不知道,如今看来是一点不错,他们在这地道中另外做?手脚。”
算卦的略一沉吟,道:“这么说来,他跟‘万家香’前现身那个,是同一人。”
书生点头说道:“不错。”
算卦的道:“四弟不是听出话声不对么?”
书生道:“二哥呢?”
算卦的道:“我也觉得话声不对。”
“这就是喽!”书生道:“此人极工心计,他改变了声音,连跟他见过多次面的恩兄都被他瞒过,何况我仅跟他见过一面?”
算卦的沉吟说道:“改变声音,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书生截口说道:“二哥糊涂一时,难道他不能有‘变音丸’一类的药物?”
算卦的默然不语,良久才道:“这么说来,咱们真走眼了!”
书生苦笑说道:“所以我说咱们这次栽得惨重!”
算卦的突然笑了道:“那么,四弟,如今怎么办?”
书生淡然说道:“只好坐在这儿等死了!”
算卦的道:“别忘了还有恩兄在!”
书生道:“二哥也别忘了,有些事连恩兄也不知道!”
算卦的笑了笑,没说话,安得泰然地坐了下去。
独孤承白眉微挑,刚要说话!
蓦地里,石室顶传来—;声阴阴轻笑:“看来,如今四先生才是全明白了!”
算卦的勃然色变,霍地站起,但刹那间又恢复冷静,坐了下去,独孤承不愧一代奇人,更冷静得出奇!
书生目中星采一闪,淡笑说道:“是你?”
室顶那人道:“回四先生的话,是我。”
书生道:“汴梁世家的老主人?”
室顶那人道:“不敢,正是老朽。”
书生道:“你早该说话了。”
室顶那人道:“总不能不多听一会儿。”
书生道:“听什么?”
室顶那人道:“听三位的谈话。”
书生道:“都听见了?”
室顶那人道:“悉入耳中,不然我怎知四先生全明白了?”
书生道:“我是全明白了。”
室顶那人道:“可惜!”
书生道:“可惜太晚了。”
室顶那人道:“不错,一着后人,全盘俱墨。”
书生道:“我不认为是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室顶那人道:“而事实上,三位今生恐怕无法生出这地道一步。”
书生道:“是么?”
室顶那人道:“何须问我?四先生心中雪亮。”
书生笑了笑,没说话!
室顶那人顿了顿,又道:“其实,四先生还不是真正完全明了。”
书生扬眉淡笑道:“是么?”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不信?”
书生道:“我不信,但事实上又不容我不信!”
室顶那人道:“我不懂,四先生这话何解?”
书生道:“你心智太高,高的怕人,能使人中计于不知不觉中!”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能得四先生轻许,何幸如之,虽死无憾!”
书生道:“我不会乱恭维人,我说得是实话!”
室顶那人道:“那我更感荣幸,可以百死!”
书生道:“言之何其重?”
室顶那人道:“因为四先生本没有服过人!”
书生道:“至今我们不服任何人!”
室顶那人道:“我呢?”
书生道:“那么是钦佩而不是服!”
室顶那人道:“我可能让四先生多困一隅,束手无策,坐以待毙,而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书生道:“这话要等我被困死后再说!”
室顶那人道:“现在言之过早?”
书生道:“你应该看得清楚,我们好好地站在这儿!”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恐怕这种时候不多了!”
书生道:“那么等我躺下闭了口,再说不迟。”
室顶那人道:“到那时恐怕就晚了!”
书生道:“怎么?”
室顶那人道:“我说给谁听?”
书生道:“还有大先生跟三先生。”
室顶那人道:“不是我自大自狂,舍四先生跟二先生,我懒得对任何人说,再说,他二位也快要下来了!”
算卦的脸色一变,就要纵起!
书生忙递眼色,拦住了他,道:“你又要故技重施了?”
室顶那人道:“我这个人有喜新之癖,不愿重弹旧调,我会换换胃口,以别的手法,把他二位请下来!”
书生道:“有把握么?”
室顶那人道:“我这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儿,四先生该知道,大先生智不如四先生,三先生那脾气更容易对付!”
知己知彼能百战百胜,看来此人是稳操胜卷了!
书生笑道:“那我该谢谢了!”
室顶那人显然一怔,顿了顿,道:“怎么?”
书生道:“我兄弟结识之初,曾誓言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你成全我兄弟,再说,大家死在一块儿,也不会把悲伤苦痛留给任何人?”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四位的门下弟子不少。”
书生道:“门下弟子究竟隔了一层。”
室顶那人道:“还有一个人儿要哭断了肠。”
书生一震,笑问:“谁?”
室顶那人道:“那位楚楚动人,可怜的婉姑娘。”
书生心神猛震,目中暴射骇人寒芒,但刹那间,他却尽敛威态,扬了扬眉,淡然发问:“你知道她?”
室顶那人道:“听说过。”
书生道:“那就好,她隔得更远。”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那是四先生的想法,她可把四先生当做了最亲近的人。”
书生心神再震道:“谁说的!”
室顶那人道:“千古不移的道理,多少痴心儿女?‘情’之一字能生人,也能死人。”竟然一派过来人口吻!
书生道:“于情,你似乎懂得不少?”
室顶那人笑道:“我无情无缘,皮毛而已!”
难得谦虚!
书生道:“古来天下人,也没一个能跟‘情’字绝缘,除非上上人。”
室顶那人道:“我倒不敢自比上上人,只因为………”倏地住口不言!
书生挑眉淡笑,道:“只因为什么?”
室顶那人道:“没什么,我不想说。”
书生道:“只怕是不敢说!”
室顶那人道:“随四先生怎么想吧!”
书生道:“我指得是伤心往事!”
室顶那人道:“我没有什么往事值得伤心!”
书生道:“那么为什么不敢说?”
室顶那人道:“没什么不敢的,我只是不想说。”
书生道:“是不想,还是不敢,你自己明白!”
“说得是!”室顶那人笑道:“那四先生何必要问?”
书生道:“我想知道像那不敢告人的隐密!”
室顶那人道:“书有未尝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没什么不敢告人的隐密!”
书生道:“不是没有,是不敢说。”
室顶那人吃吃笑道:“激我没用,我不上当!”
书生笑道:“你毕竟上当了!”
室顶那人沉默了一下,道:“怎么说?”
书生道:“既没有不敢告人的隐密,怕什么激?怕什么上当?”
室顶那人笑道:“四先生,看来,斗智,我们不如四先生多多!”
书生淡淡说道:“好说,已握胜卷的,是你而不是我。”
室顶那人豁然大笑:“对,四先生智高我一筹,但是我能置四先生于死地了。”
书生淡淡说道:“这话,也要等我死后再说!”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不是说,我已操胜卷么?”
书生道:“不错,话是我说的!”
室顶那人笑道:“那……”
书生截口说道:“那指得是暂时目前!”
室顶那人道:“就目前这段暂时,已能置四先生于死地,说够了!”
书生道:“那么有把握?”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知道!”
书生道:“我知道,但巧得很,我也从不说没把握的话。”
室顶那人笑道:“那麻烦了!”
书生道:“一点也不麻烦!”
室顶那人道:“怎么?”
书生道:“或明或暗,较量一下!”
室顶那人道:“我跟四先生,可是一直在明争暗斗,结果如何?”
书生道:“你赢了,但我们仍是那句话,这只是目前!”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认为还有机会?”
书生道:“事在人为,机会要自己找!”
室顶那人道:“那么四先生就找吧!”
书生道:“你总不会闲着。”
室顶那人道:“我拭目以待。”
书生道:“我希望你瞪大了眼瞧着。”
室顶那人道:“不劳四先生指示,那是自然!”
书生淡淡说道:“恐怕不会。”
室顶那人道:“怎么说!”
书生道:“你要做的,不只是拭目以待。”
室顶那人道:“还有什么?”
书生道:“该是赶快下毒手,不给我有找机会的机会。”
室顶那人大笑说道:“看来,四先生甚是知我!”
书生道:“我说中了?”
室顶那人道:“倒不是指这!”
书生道:“那指什么?”
室顶那人道:“是指四先生深知我的性情。”

第十六章 计议脱困良策
    书生道:“怎么说?”
室顶那人道:“我本要这么做,但经四先生一言点破,我却要改变主意,不这么做了!”原来如此!
书生道:“如今你要怎么做?”
室顶那人道:“英雄人物,该有英雄行径,我打算给四先生一段找机会的机会,让四先生口服心服,死而无怨!”
书生道:“我先谢了,机会也有个长短!”
室顶那人道:“现在是丑时,我等四先生到寅牌时分!”
书生目中星采一闪,道:“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室顶人人道:“怎么?”
书生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你随时有杀身之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不再良机,错过这不再良机,胜券就不属于你了。”
室顶那人道:“这不劳四先生说,我很明白!”
书生道:“现在收回还来得及!”
室顶那人道:“说得是,否则他日噬脐时,懊悔已是莫及!”
书生心头一震道:“这才是明智之举!”
室顶那人忽地阴阴笑道:“我已习惯四先生布好了的圈套,四先生当真希望我拔腿么?”
书生心头又一震,道:“你我都—;样,先问你自己!”
室顶那人大笑说道:“我一言既出,纵他日反制于四先生手下,也绝不懊悔!”
至此,书生方暗暗呼了一口气,混身竟有决意,唇边浮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抽搐,没说话!
独孤承面有难色!
算卦的却投以无限佩服目光,不说别的,单这绕大弯子,布圈套,稳扎稳打的心智,他就深叹不如!
可是,除了心折、佩服以外,他还有点怜悯难受,只因为他知道,书生一身傲骨,奇勇盖世,要不是为了恩兄跟他这位结义二哥,书生绝不会近乎求人的,去智赚这段找机会出困的时光!
适时,室顶那人开口发话:“四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书生大笑说道:“我已经达到目的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室顶那人笑道:“说的是,到如今,我才算真正坠入圈套……”
顿了顿,接道:“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免得到时候四先生说我心狠手辣!”
书生道:“说!”
室顶那人道:“英雄重一诺,我既已点了头,那么在我答应的这段时间内,纵然四先生能出困,我也绝不动四先生分毫……”
书生道:“往下说。”
室顶那人道:“但,一经到了时限,我可是要用那种狠毒手法,到时候四先生可别怪我绝得毫不留情!”
书生挑了挑眉,道:“你我一言为定!”
室顶那人道:“一言为定!”
书生道:“没事儿了。”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是要逐客?”
书生道:“这儿主人是你不是我,何来逐客二字?再说,反正你这段时间内不动手,走不走两可。”
室顶那人道:“我还是走得好。”
书生道:“怎么?”
室顶那人道:“我本就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再眼睁睁地看着四先生施展那高我一筹的心智,我难受得很!”
书生笑了,道:“看来,我竟有点喜欢你了,别忙走,答我两问!”
室顶那人道:“我本有惺惺相惜之感,只可惜正邪自古同冰炭,水火由来难相容,四先生要问什么?能说的,我无不言!”
书生道:“你已经恢复本来嗓音了?”
室顶那人道:“这是四先生第一问?”
书生道:“不错!”
室顶那人笑道:“四先生,我就是我,何谓本来?”
书生目中星采一闪,道:“看不出你竟深通……”
“不是通!”室顶那人截口说道:“跟‘情’一样,不过皮毛,浅薄得很!”
书生道:“你太谦虚了!”
室顶那人道:“半瓶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少!”
书生道:“我也不糊涂!”
室顶那人笑道:“随四先生怎么想吧!请发第二问!”
书生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室顶那人道:“我急四先生没有多少时光!”
书生笑道:“说得是,那么请听我这第二问……”
顿了顿,接道:“刚才你说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室顶那人截口说道:“四先生是要问这件事么?”
书生道:“不错!”
室顶那人道:“我至感抱歉!”
书生道:“不能说?”
室顶那人道:“正是!”
书生道:“总有个理由!”
室顶那人道:“自然有!”
书生道:“这可以说了?”
室顶那人道:“同样地至感抱歉!”
书生道:“也不能说?”
室顶那人道:“正是。”
书生淡笑说道:“这就怪了。”
室顶那人道:“怎么?”
书生道:“怎么连理由也不能说?”
室顶那人笑道:“那不该怪我。”
书生道:“该怪谁?”
室顶那人道:“要怪该怪四先生!”
书生淡笑说道:“我不懂!”
室顶那人道:“是四先生智慧太高。”
书生道:“智慧高有什么不对?”
室顶那人道:“对四先生固然没什么不对,对我可是大大的不对了。”
书生道:“怎么说?”
室顶那人道:“四先生举一能反三,闻一能知十,我要说出理由,四先生必能悟出是怎么回事,那样我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
书生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室顶那人道:“事实如此!”
书生道:“你也够厉害!”
“岂敢!”室顶那人笑道:“事实上,我是领教过高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害怕之余,我不得不多自小心、谨慎!”
书生笑了笑道:“那不用再说了。”
室顶那人道:“那么我要走了!”
书生淡淡说道:“只管请便。”
没听室顶那人答话,一片寂然,想必已经走了。
算卦的长眉一挑,道:“四弟。”
书生淡笑截口道:“二哥,别问我,问恩兄。”
算卦的转注独孤承道:“恩兄!”
独孤承白眉一皱,道:“二弟,你刚才没听说?有些事,连我也不知道。”
凉了,“百巧先生”都技穷策尽,看来出困是无望了!
算卦的脸色一变,皱眉不语!书生却开口笑道:“恩兄是怕他藏身室顶窃听?”
独孤承没答,未置是否!
书生笑道:“他已经走了!”
独孤承道:“四弟,愚兄刚才说过,耳目不减当年!”
书生淡然说道:“有可能恩兄听错了!”
独孤承挑了挑眉,满面惑然:“四弟,我不信你还不如我!”
书生道:“事实上,我没发觉室顶那人!”
是怕有人偷听,而不是技穷策尽,算卦的明白了,眉条一展,接口说道:“四弟,恩兄没错!”
书生淡淡一笑,道:“只怕二哥跟恩兄都错了!”
算卦的道:“只能说,有可能不是他……”
书生抬头说道:“不,室顶没有任何人!”
算卦的一怔,满面尽是惑然诧异色,道:“四弟,你今儿个是……”
书生截口说道:“我不用凝神听,就准知道室顶没有人!”
算卦的更不解了,道:“四弟,你是说……”
书生笑道:“他自命英雄,我也许他为英雄,我相信他不是言而无信效那宵小行径,窃听人谈话的人。”
算卦的长眉一挑,刚要说话!
突然室顶传来一阵大笑:“四先生那么相信我,我岂可没信笑煞人,四先生,诚然高明,我又一次地领教到了厉害!”
一切又归寂然,不复再闻一丝声息。
书生淡淡一笑道:“这回真的走了,恩兄可以议了!”
至此,算卦的跟独孤承方始恍然大悟!
算卦的满脸羞愧,苦笑不语!
独孤承目中星采闪动,抬头叹道:“看来,我是老了,四弟,我算是服了你!”
书生赧然笑道:“恩兄,自己弟兄何必呢!”
独孤承道:“四弟,你该知道,我生平不惯虚伪恭维人!”
这个书生明白,百巧先生当代奇人,他的确如此!
淡然一笑,道:“恩兄,我明白,但你要夸,等出去再夸,行么!”
独孤承点点头,笑了:“要愚兄别哕嗦,说就是,干什么来这一套……”
书生红着脸笑了!
话锋微顿,独孤承忽地老脸一红,笑接道:“四弟,你两个可别笑我学奸猾了,实际上,对付这种人,我不得不如此,要不然,咱三个今生就别想出困了!”
书生目中星采一闪,没说话!
算卦的目中一亮,却笑道;“恩兄,你也留了一手儿。”
独孤承红着老脸点点头:“没想到今儿个派上了用场!”
书生扬眉笑道:“他们有些事瞒了恩兄,恩兄有些事也瞒了他们,这叫做投以桃,报以李,半斤八两,两不吃亏。”
这一来,独孤承老脸更红,道:“四弟,我可是话说在前头。”
书生道:“没人敢笑恩兄,这也不是笑,这是正智,而不是奸猾,对什么人要用什么心,对这种人,丝毫实厚不得。”
独孤承笑了笑,没说话。
算卦的适时说道:“恩兄,我可等不及了。”
独孤承抬手一指室隅金猊,道:“二弟,你伸个手,把它转一下。”
原来那只香烟袅袅的金猊上有文章!
算卦的欣然点头,走了过去,伸出手,刚要转,但突然,他又缩了手,转身目注独孤承,目中尽射讶异:“恩兄,动动它,就可以出去?”
独孤承点点说道:“不错,怎么,二弟不信?”
算卦的道:“那倒不是!这是恩兄早留得一手儿?”
独孤承身形一震,脸色微变,苦笑说道:“愚兄明白了,二弟是说,愚兄既然留此一手儿,动动它就可以出去,何必要候之今日?是么?”
不错,既然能出去,他为何甘心被囚多年?
算卦的点头说道:“我正是此意!”
独孤承苦笑摇头:“二弟糊涂,我要能走,不早走了?”
说得是!
算卦的刚一怔!
书生突然一笑说道:“恩兄说得对,二哥是够糊涂的!”
算卦的又一怔,道:“怎么,四弟知道?”
书生道:“我只知道恩兄必有其不能走的苦衷!”
算卦的没说话,目光转向独孤承。
独孤承满面黯然色,点头说道:“四弟说得不错,愚兄确有不能走的苦衷!”
算卦的长眉一挑,道:“恩兄,我要听听。”
独孤承脸色一转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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