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空山花满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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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两件东西有关的传说还真不少，我要找的，是真正的最终理由。”
“啊……真无聊……大不了就是什么宝藏啊绝世秘功啊啥的，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关于半月城的事情。”重重楼楼主抚摸着那猫儿的胖胖的肚子说道。
“半月城？”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梅花疑惑地看着他：“这好像和半月城没有什么关系吧？玄生会跟着倒霉其实都是因为和我们走在一起的。不过……”她沉思：“你不说我还不记得了，当初那个在重重楼假扮成玄生的随从……不知是谁派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澈水直接躺在了书架上，那只猫儿见他不帮自己按摩了，就慢条斯理地走到了他的肚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卧了下来。“玄生的失忆到底是和五年前的重伤有关，还是有人特意设计的？而且，到底是谁在利用他失忆的这件事情来逼他重出江湖？”
“也或许，无人设了圈套让他失忆吧？”梅花仍然低着头说道：“或许是他自己做的呢？”
“哈？”澈水坐了起来，那只猫儿抱怨地叫了一声，又爬上了他的肩膀，只听他疑惑地问道：“此话怎么讲？”
梅花白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她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该如何说出这样的话，半晌才慢慢答道：“你不觉得，他和你很像么？”
澈水一愣，手中抱着的猫儿吃痛，不觉咪呜的低低叫了一声，他回神轻声说了句抱歉，低头看着怀里的那团毛茸茸的胖猫，却不知不觉的心痛起来了，眸子被长发遮住，看不清脸上难过的表情。
的确，很像呢。
难道，五年前的玄生以为和自己一样，眼睁睁地失去了那个人，所以才潜意识地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了么？自己失去了天沙以后，开始夜夜笙箫，每天都醉生梦死的活着，扮演着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角色。
做这世上的谁都可以，只要不做杜澈水。太难过。
他微微抬眼，看向了仍然飞快地翻着书的林梅花，那女子的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下透出了温柔的线条，没有双净的清秀纤细，没有锦官的娇憨可爱，更没有荆扇的冷艳高贵，却静谧平和。不知为何，他感到了安心，或许是因为在这片黑暗之中，抬起头来，看到的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的虚弱残火，而在他这样难过的时候，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他并不是单独一人。
于是不知不觉地柔下了声音：“梅花……”
“啊啊啊！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本！”对方完全不理会他深情温柔的呼唤，拿着一本古老残卷的好像随时都会成灰而随风而散的书卷，高举双臂地欢呼道：“就是这本啊啊啊啊啊，让我看看……嗯……”
她低下头去继续阅读着，认真的脸庞在跳动着的烛光里显得异常执着，和双净每天看向七石门的脸没有两样。
应该骂她八婆的，但不知为什么，澈水却觉得满心温暖。好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冰冷彻骨，微微地退了下去。
“澈水……”过了一会儿梅花轻声唤道，抬起头来时脸上有难得严肃的表情：“把他们叫过来吧，我知道时怎么一回事了。”
澈水一凛，未等梅花声音的回响消失在四壁之内，他已掠身去找双净和玄生了。不过片刻，几个人包括剑柔山庄的三人，都围在了他们的身边。
梅花清了清喉咙：“不出所料，这两样东西的确与千侠楼和万英堡有关。”她看了一眼正专注听她说话的众人，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事情要从千侠楼说起……”
千侠楼和万英堡存在时的江湖，真的是个神话般的时代。昔日的双净澈水天沙和玄生和当时行走天下的大侠们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小菜。那时，少年英雄一代代的出游，踏遍天涯海角，倚剑行义，笑看红尘，风啸山水，留下了无数让人仰慕沉醉的传奇故事。
“若要谈起千侠楼，一般人都能想起一字：‘术’。”梅花翻着手上的那本书说道。
“术？”
“嗯。炼金术，法术，阴阳术，医术。千侠楼为研究这些为主，炼出来的武器盔甲天下无双，又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江湖上有种说法是，前朝能够收复西漠、平扫东岸、以及击溃异族，抵达鼎盛之时，都是因有千侠楼暗地支持的原因。但是……”
“盈则必亏。”双净说道。
“是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前朝朝廷灭了千侠楼。而且，是在一夕之间就成功了的，大多人都怀疑是千侠楼内部出了的小人而导致了其的毁灭。反正，朝廷派出了五万精兵，灭了全帮派一百二十三人，眨眼之间，为江南之首的帮派，就这样陨落了。”梅花缓缓地说道，声音有点沉重。
众人不语，仿佛都看到了昔日辉煌华丽的千侠楼在火焰之间逐渐死寂下来的样子。
都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生存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保持鼎立的姿态。
他们的势力威力再强再大，大不了这天下国家的礼义王法，大不了这帝国朝政的趋向。
最终，都只不过是逃离出践律蹈礼的环境的习武之人罢了。
“后来呢？”还是澈水打破了寂静问道。
“后来……千侠楼与万英堡为世交，据说前者当初的少楼主隐约料到会有一场血腥风雨的到来，因此把帮派的精髓秘术全都藏了起来，制造了两把钥匙，交给了万英堡。”梅花停顿了一下，看向了双净和玄生。
“锁心铜镜……”
“和半月罗缨？”两人不觉接了下去问道。
“嗯。”梅花点头：“后来万英堡也被小人陷害，堡主在数十年后被人所杀，帮派也跟着堕落消失。而前朝皇族因为没有了千侠楼的暗中支持，不久也腐败衰落而被取代了。”她低头翻了翻手上的书卷：“这两把‘钥匙’，当初被剑柔山庄给偷了出来珍藏到现在，直到五年前才重见日光。”
“那么，这两把东西，就是锁着千侠楼的宝藏咯？”澈水听完了便举手问道，见梅花点了点头，便撇嘴：“真是有够狗血和无聊的……”
“万英堡没有找到那些东西么？”荆扇也皱眉说道：“应该没有吧，要不然便不会堕落了。或许那个堡主当初就是因为这个而被害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其实这大多都只是推测。”梅花摇头：“这些书籍上的记载都非常模糊，不是被撕去了书页就是墨迹早已淡掉，根本就没有实际又清晰的文载。”
“那么现在飞鹰堡要这两件物件，就是为了打开那些秘宝，然后重振帮派么？”澈水想了想，不觉打了个哈欠：“他们真的是无所事事啊，与其追着这个，还不如好好习武。”
“据我所知，那些宝藏的确很吸引人。”梅花板着手指说道：“长生不老之药、把泥土变成黄金之术，水上踏步之功、飞翔之羽、还有许多不可思议的武器……武林之人，总会多多少少被这些给吸引的。”
“切！”澈水不以为然地继续吐槽“那都是骗人的吧？如果当初的千侠楼真的那么厉害，又如何会被前朝消灭？真是无稽之谈！你说对吧小净？”
“哎？”坐在原地抱着采刃的女子抬起头来，半天才回神：“啊……嗯！是啊是啊，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澈水挑眉，不免弹了弹她的额头：“是你说要来剑柔山庄打听这件事情吧？现在又看什么书啊？”
“我在做调查嘛……”双净撅嘴，不满地打开了他的手：“这里有很多详细的资料呢……”
“哎呀你真……”澈水正要抱怨，却被玄生和梅花的一个举动给噤了声。
“怎么了？”旁边的荆扇也警觉地一手放在了武器上问道，却见那梅花的指尖一颤，脸色微变，抬起头来看向她：
“我们被包围了。”

飞鹰堡·大风起兮云飞扬　2

举弓向穹射天狼，箭如流星矢如光。
天下无可逃避的武器有三，一是半月城二少主玄生的夜天剑，二是花裳堂湖仙女侠的魂花沉香，三便是飞鹰堡的箭矢。然而玄生已在五年前归城隐身，花裳堂和湖仙女侠被双净等人消灭，所以剩下的，而唯一能够和这剩下的三人并肩的，便是飞鹰堡的箭手了。
但那几人，已经多次逃出了他们的掌心了。
率领飞影堡的一百五十多人的首领，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的情况。
那是个雍容优雅的女子，应比双净澈水等人年长数岁，表情严肃不苟，圆脸挺鼻，眉如淡墨，皮肤有些苍白，长发挽髻，由玉钗松松簪起，而身上的衣服却大为奇异，但见她穿着一套男装，上身为圆领窄袖袍衫，宽裤马靴，样式虽是男衣，但料子却是女子常用的软纱罗缎。
此人正是飞鹰堡的二堡主，袭泉。
关于她的江湖流言亦有不少，此人也被传奇的光环包围着。
据说这女子迷武如痴，幼时身子骨不好，却仍然坚持习武，前凝霜门的门主被她所感动，亲自下山为她治病，终于成就这位了飞鹰堡第一女侠。她成婚之后，亦是同门的一大高手的夫君多次劝她遵守妇道，两人因此多次不和，最终一天双方大打出手，袭泉一怒之下把对方打得重伤，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在养好伤之后终于拂袖而去，从此逍遥天涯，再也无闻他的消息。而柳袭泉从那天开始，便喜穿男装，一心一意研究飞鹰堡的武功及箭术，下定决心重振帮派的昔日辉煌。人人见其皆服，称之‘捍夫人’。
“夫人，这次……他们逃不掉了。”袭泉身后的一位随从说道，上次就是他率领众人追到丽谷的，但还是让对方逃掉了。
袭泉不语。噙着一抹冷笑看着逐渐被包围的剑柔山庄。
一排排拉满弓箭的射手形成了一堵坚固无比的人墙，只见火把如海，箭矢如林，跟在她身后站着的是飞鹰堡的四大守卫，三男一女各自带着自己精选出来的子弟手下，如细密天网一般守在这山庄的门前，谅是速度最快的半月城二少主玄生和轻功敏捷的林梅花，也难以逃出这铺天盖地的箭矢，更别说他们还要照顾的武功尽废的叶双净。
“这次，他们不会逃。”过了片刻，她淡淡说道。
“？”随从不解地看着她：“为何？”
“你以为……重重楼、七石门、天下栈、和半月城的几位，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么？你们前几次的失手是因为他们一再的忍让，才没有前来找我们算账的，要不然，你现在还能出现在我面前说这么多的废话？”她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轻哼一声：“且不说曾是天下第一的叶双净和杜澈水，不管江湖事的半月城和不喜惹麻烦的天下栈发怒起来，也不是好玩的事儿。”
那人被说的满身冷汗，听到最后不觉一愣：“那……夫人，我们这是……”
“虎口拔牙一向有两个结果……”袭泉扬起下巴笑着说道：“一是惹怒了老虎被咬，二是打那只畜生一顿，让它从此看到你绕着走……”
她转过头来，眼眸里有寒冷如冰的光芒，精明又傲岸的笑容里有志得意满的自信：“依我看，自从前门主仙逝后，七石门早已不如昔时，曾经笑傲江湖的叶双净也只是徒有其名而已，我就不信依天鹰堡的箭矢弓道和武艺，不可再次重振曾经的辉煌。”
“是，夫人说的……”
蓦然，那人话未说完，只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只听咻！地一声，一只箭矢凌空射来，贯穿了袭泉的一支耳环！
腾！
箭矢钉在了两人身后的枯树干上，那箭尖正中耳环坠下的圆形翡翠，只听轻微的喀嚓一声，那珠宝竟顿时裂成了一半落在了地上，定睛看去，那两片碎开的石头竟是大小相同！
袭泉瞳目紧缩。在她身边的人立即感觉到一阵萧然的杀气从她周围散开，都转头去看究竟是谁射出了此箭。
只见银月带雾欲过天，满林幽绿耸云霄。
巨大的月亮垂在半空中，在一栋木屋的屋顶上，有一位青衣少女正缓缓放下手上的弓。
夜风微凉，扬起了如苍山碧玉的细长裙摆，挂在她腰际的那弯玉月罗缨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云堆随风散，泻下来的一束银光贴在了她的雪白的肌肤上，那个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女子，忽然就有了一层不可正视的光辉。
忽然，袭泉身后又发出了一声裂响，有几人回头看去，却见那枯树干也开始慢慢分裂，看得他们都是心中一惊。那女子的距离与他们瞄向山庄内的房屋相同，那功力和准度并不亚于任何飞鹰堡的高手，不知来者何人？看来此人功夫了得，没想到剑柔山庄内竟有这般的箭手。
“阁下好箭法。”　袭泉猜不到对方到底是谁，沉思片刻还是冷冷地先开了口。
“过奖了。”　对方淡然抬头，明亮的眸目如手中掬着映月的清水：“但我射偏了。原本，应该射入你的眉心的。”
“哼！”怒气骤起，袭泉不觉沉下脸：“你是谁？”
“阁下刚刚不是提到我了么？”那女子一笑：“徒有其名的七石门门主，叶双净，就是在下。”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寂静如死，袭泉的脸也变得铁青。
这一箭，真是给飞鹰堡打了响亮亮的一巴掌。
以神箭手扬名天下的飞鹰堡，以巾帼豪杰名震四方的袭泉，今日竟然被武功废尽的叶双净当面射了一箭。
但她真的是武功废尽了么？有人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看那箭矢，怎么否无法相信这是长年不出门的七石门门主射出的。
还是袭泉先开了口，声音凌寒：“久仰，没想到阁下有乘人不备而攻击的嗜好。”
双净不语，淡然地拂了拂裙摆，把飞扬起来的长发拢了拢才淡然道：“这是向飞鹰堡学的。”又微微蹙眉：“阁下应是捍夫人了？”
“正是在下。”
“……哦。”双净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昔日一直没搞清楚，为何飞鹰堡四大守卫之一的楚狼大侠会摆在阁下的手里，如今才明白，原来阁下的比武规矩极度奇怪：在擂台上，若对方在自己东张西望谈笑风生时攻击，就是偷袭；而如果自己一路一再连三地暗地追杀对方，哪怕对手是个已不会使武的弱女子，也是光明正大。”又频频点头：“这应是非常有效的，或许江湖规矩应该有所改变……”
“噗……”听到这里，站在她附近的梅花和荆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连站在双净身后稳住她心脉的玄生都不禁微微一笑。
一直沉默着的杜澈水则是很没形象的狂笑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小净你说话好毒。”
花无双也嘻嘻地跟着笑。
这一下，原本跑出来准备防守山庄的偷儿们也笑了。
那些人大多都是莽夫汉子，众人越笑越大声，几个彪悍高大的大汉的笑声更是响在整个山庄里，飞鹰堡的众人顿时都面红耳赤，被说的羞愤极怒，有些人都更加拉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随时射出去，其中悍夫人的脸色最是难看，她冷冷地哼了声：“阁下还真是伶牙俐齿，不知如此对长辈不敬是否是前门主教导阁下的。”
“不是。”双净笑得天真无邪：“这当然是和对晚辈毫无大度并且喜欢暗派杀手刺行的贵帮派学的。何况……”她轻轻挑眉：“飞鹰堡还没有与七石门叫嚣的资格，我又何必在乎你的面子？”
哇靠……澈水忍不住吐舌。
看来双净生气了，要不然这火爆和充满攻击性的语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有意思……真有意思。”花无双在旁边笑眯眯地说道。
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人听完这番话之后全都集体沉默了。
记得五年前在天涯坛上比武的叶双净，因为被使阴招的对手给激怒了，所以索性丢了武器，赤手空拳的解决了那个对手，让早已名震江湖的前辈的面子完全扫地，索性退隐深山，再也无出来混的容颜。
从此，天下人都知道七石门门主最痛恨阴招暗斗。
因为她年幼又初出江湖，并无多少狠毒的招数或者逼人的想法，能够使出的最狠的报复，便是让人尊严扫地，给于万分羞辱。而这对讲究名气声望的江湖来讲，未必不是最难堪的一击。
现在看来，这飞鹰堡的二堡主，还真的惹火她了。
“你……！”袭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正要拔出腰际的长剑向前冲去，但如此一做就等于证明双净的话了，飞鹰堡真是毫无度量，连个不会武功的晚辈都无法容忍，只好停顿在原地呼吸急促、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好了，不跟你说废话了。”我快撑不住了。双净站在屋顶上握紧了双拳想到。
旁边的玄生似是发觉到了什么，不觉一手触上了她被衣袖遮盖的手腕，不觉顿时心头一紧，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地向梅花和澈水使了个眼色。
“飞鹰堡这么毫不留情地向我们四个大下杀手，又对我的半月佩玉和澈水的锁心铜镜那么有兴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点，无可奉告。”袭泉傲气地抬起了下巴对她说道。
对这样的回答，不仅是双净等人，就连在一边的花无双和荆扇都忍不住蹙眉。
这个飞鹰堡，也太不知道好歹了。不知道该说他们是笨还是太不时务。
就算七石门门主不会武功，也是江湖上最重要的帮派之一，叶氏武器名震天下，昔日的传奇人物都是以一把七石武器打遍江山的。
杜澈水的桃花铁扇、花无双的绛血银矛，鸿鹄堡夫人的落樱双钩，就连前飞鹰堡堡主的流星弩，都是七石门打造出来的。
再者，七石门身后站着的是谁？是重重楼，飞鹰堡的辉煌时代早已过去，怎敢和重重楼叫板？
再者，还有七石门的大小姐为凝霜门夫人，叶双清最是护短，难到飞鹰堡里还有胜过神医慕容槿的医术不成？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七石门门主站在屋顶上，表情无比精彩，看来的确被这答案雷到了。
“……”双净不知道该勃然大怒还是仰天大笑。
向旁边瞥去，看见澈水也是一副‘我当初为什么要躲着这些家伙而没有把他们全都杀光？’的样子，差点就笑了出来。不觉轻声咳了咳，却感觉身后玄生的手掌僵硬了一下，随后立即有一股暖暖的气脉从自己背后直达心口，顿时感觉好了很多。
“要的话，就拿去。”双净边说边拿下了系在腰际的玉佩，向袭泉晃了晃：“但是，你跪下来求我。”

飞鹰堡·大风起兮云飞扬　3

“什么？！”
此话一出，飞鹰堡的众人顿时勃然大怒，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了，站在副堡主身后的四大高手更是准备随时高高跃起向双净扑去；剑柔山庄的人们却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噙着冷笑看着气焰嚣张的对方；澈水和梅花相看一眼，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玄生专注着双净的健康；而袭泉，已是极怒反笑，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七石门不要欺人太甚！”人群中有一人怒道，只听咻！地一声，一只箭直朝双净飞去。
众人未来得及反应，却是梅花最先动了手，清脆的叮声响起，那只箭矢便被她抛出的银针打落了下来，袭泉还没转身喝住那人，便感到眼前风声大作，一抹灰色的身影向那箭手掠去，那人顿时发出了凄厉的喊叫。
黑夜染上了鲜红浓稠的色彩，飞鹰堡的众人只觉得有一场红色的雨洒落喷出，定睛看去，那人已没有了双臂，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吼叫着，四周的人全被他溅出的鲜血染了一身，不远处，回到原本所在的地方的澈水正在抖着衣袍上的灰尘，面若无事，表情自然，身上没有一滴血迹。
众人骇然。
杜澈水身上并无武器，他腰际的铁扇也没有任何血迹，那他是用什么来切断对方的手臂的？
难道是……双手？
天下有这种犹如利刃的双掌武功么？
那人倒在血泊里依然大吼，飞鹰堡的众人有所不忍，有人上前给他点了穴道止血，最终只听呜呜的呻吟声音在幽暗的夜晚里回响着，仿佛鬼魅。
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袭泉站在原处，脸色苍白无色。
“阁下既然为了这两样东西可以与重重楼、天下桟、半月城还有七石门为敌，那下跪这么简单的动作，又有何难呢？”澈水冷冷地扫了飞鹰堡的众人一眼，眸目里全都是鄙视：“之前，与其派出那么多人并且让他们丧命，还不如早一些亲自来七石门或重重楼要这两样东西。”说完免不了冷笑：“七石门虽然只有十八个会武功的弟子，也没有一个如此草菅人命的主人。”
他言之有理，连剑柔山庄的众偷儿都免不了向眼前的袭泉投去藐视的一眼。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而飞鹰堡实在是太不明智。
大部分的箭手闻言，都不觉转头看向了自己的主人，想听听袭泉的答案，但悍夫人只是坐在马背上，莫不可测地看着双净，一言不发。
“不跪是么？那么……”站在屋顶上的双净依然不为所动，仿佛刚刚那一幕血腥画面是再普通不过的画面，她见飞鹰堡的人无所表态，便转头把玉佩交给了玄生。
“？”做什么？后者不解地看着她。
跟着我做就行了。双净挑眉。
“这玉佩我反复看了好多次，也时常在手上把玩，它只是普通的玉，没有什么出色之处。如果当初悍夫人前来七石门好好相求的话，我也不会让你和飞鹰堡如此难堪的。而现在，既然你不跪，拥有这玉佩对我来说非常麻烦，就请玄生你，把它捏碎了吧？”她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又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嗯？”
玄生看着她一笑，微缩拳头，便听到清脆的石头迸裂之声响起。
“不！”剑柔山庄的众人顿时惊呼，袭泉更是欲扑向前阻止他。
“裂成一半的话，还可以修补，但是若是碎成磨粉的话，就比较难了吧？”双净淡然笑道，眼神里有漫不经心的轻视：“还不下跪么？求我的话，还可以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哦。”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