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十二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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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一点，我们是不谋而合的，就是制止‘门’的开启。与我签订语言的契约吧，我能为你实现这个愿望。”　

“什么？！”不止是大祭司吃惊的回答，更是在场众多人的反射性叫声。且不说内容，居然想和太阳神神殿的最高领导者签订巫师的誓约？她是不是疯了！　

贝尔瑞蒂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选择权给了大祭司。　

一时间，谁都忘了此时的情况，静静地等待着大祭司的反应。然而，使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大祭司慎重地回答道：“如果你能保证我们神职人员全都毫发无伤地离开，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当然。”贝尔瑞蒂勾起嘴角，“这我早就考虑进去了。我的要求是：从现在起到后天为止，不许你们威胁到任何一个巫师，直到大家全都安全离开圣约！而违约者的代价则是遭受吾神赐予的死亡！”　


这次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大祭司暗叹，不过总比再有巨大损伤要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点点头承诺：“可以。”　

“大祭司大人……”神职人员们焦急地吼叫。但大祭司举起手中的神杖一挥，众人只得听令安静下来。　

贝尔瑞蒂满意地念出一道咒语：“交付性命，彼此忠诚！”在场所有人的手臂上都浮现起了清晰的誓约刺青。　

居然是制约所有人的契约！　

如此大型的契约绝不是普通巫师能够轻松使用的！大祭司立刻了解到自己很可能低估了眼前这个高阶女巫。　

同时，巫师协会的五位长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竟同时从暗处走上台来——他们从来都不会现身在大众面前，哪怕这次离谱的呼唤“门”的仪式。　

一袭黑衣的长老们站到所有人面前，他们是巫师协会仅有的五位佩戴银色徽章的巫师，统统都是高阶三星的权威！　

“一视同仁契约？！这是一个已失传了近千年的契约。”一位长老有些激动地看向贝尔瑞蒂，“能告诉我您是谁吗？”　

贝尔瑞蒂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言道：“开启那扇大门是打破‘真之律则’的严重行为，为什么长老们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并没有答应。但她手中握有苦罗，没有人能够抵抗。”另一位长老看向台上疯狂的少女，“她已经拥有接近高阶五星的力量了，我们无能为力。”　

2　

贝尔瑞蒂不再询问，而是缓缓地走向帕拉蒂，沉着而又威仪十足地告知：“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迷失方向的帕拉蒂？沙而瓦，放下苦罗，丢弃愚不可及的想法，一切破坏‘真之律则’的禁咒都不许妄加使用！”　


“哈哈，你在说什么蠢话！没听到长老的话吗？我已经是个高阶五星的巫师了！最高的！和波文？史特赖特一样厉害了！你一个小小的巫女又算得了什么！”帕拉蒂完全没有大难临头的紧张感，一边嘲笑着她，一边使出了高阶巫术“溃烂骨化”向贝尔瑞蒂投去。　


一阵黑雾过去，想象中一具疏松的白骨并未出现，贝尔瑞蒂毫发未损地站在众人眼前：“你的答案是拒绝吗？”　

不可能！帕拉蒂见鬼似的瞪着贝尔瑞蒂，完全漠视她的话语。那个巫术能让受术者在三秒内化为白骨，彻底地破坏掉灵魂，使其灰飞烟灭三世不得转世，而且是成功率百分之百的绝对巫术，怎么可能无效？！　


贝尔瑞蒂闭上双眸，轻柔但却蕴涵着可怕涵义的微笑再次浮现，让人看得不寒而栗。她张开右手，突然出现的紫色烟雾急速地扭曲起来，混沌中腾现出一把发出金属光泽的武器，飘浮在贝尔瑞蒂的身侧。　


这是一把长柄镰刀，长过两米的柄身散发着冷然的光泽，精细的纹路上雕刻着难以辨认的文字。如此长而诡异的手柄已经够让人吃惊了，而那耀黑巨大、泛着金属特有杀气的镰刀，更是显得尖锐恐怖！　


贝尔瑞蒂抓住细长的柄，随手一挥，空气都似乎在不经意间被利刃划破了。漆黑的镰身高举过头，暗色的光泽在勾刃上滑过。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害怕而又疑惑地想：这可是全金属打造的东西啊。如此独特、巨大，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巫居然能拿得动？！　


“原来……”佛兰斯看到这把镰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从没想过她居然会是这样不得了的人物呀！贝尔瑞蒂的身份果然不只是高阶黑巫师那么简单。　



握住柄身上端的右手高高举着，袖摆顺臂滑落，镶嵌有五颗耀眼白银钻的黑玛瑙手链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这是最高阶巫师的象征！　

“不可能！世界上怎么还会有真正的高阶五星黑巫师存在？！不可能！”帕拉蒂的脸孔顿时扭曲起来，然后做了一个几近疯狂的举动——她冲进魔法阵内，举起了那块黑色的石头！要知道，在仪式进行时，施术者也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更何况她自己贸然地冲进魔法阵打断仪式，简直就是在自杀！　


“哈哈！我才是最强的！你这个冒牌货！”　

帕拉蒂用自己做人柱，站在了倒五芒星的中央。或许因为法术反噬的缘故，她已经出现与死亡相近的冥灵化反应。而她手中苦罗的力量转换到她的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极为接近深渊之气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涌出。但比起站在众人面前轻松地握着恐怖的镰刀，却还优雅微笑着的高阶五星女巫，帕拉蒂那丑陋的力量就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了。　


大家的注意力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那是——　

极恶吟游诗人佛兰斯像是无意间地拨动了琴弦，嘴里喃喃却又清晰地唱道：“来自深渊的最初灵魂啊，被赐予混沌真名的大人，神祇赐予人界的使徒，高于人间一切的存在。来自深渊、伟大的人啊，挥舞黑暗之子给予的‘审判之镰’，她是律则的监护者，万物的审判人，护守大门的人界之神……”　


“地上行刑者……”大祭司困难地吐出了话语。没想到世界上真有其人！虽然在看到那把完全感觉不到人类气息的镰刀时他就隐约感到了不同寻常……　

或许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巫师协会的五位长老还会不明白吗？五个人立刻单膝跪地，双手交握于长袖之中——那是常人对待他们的最高仪节，现在则由他们来使用，只因为眼前的大人！　


“帕拉蒂？沙而瓦，因你擅自使用禁咒，妄图开启真门，混淆‘真之律则’，我以埃丝翠狄之真名，地上行刑者的身份，审判你——粉碎肉身、撕裂灵魂、投入虚无，永生不得进入深渊与圣域！”　



　

宣判的话音刚落，在众人，甚至连帕拉蒂都没有作出反应之前，贝尔瑞蒂优雅而快速地挥舞起“审判之镰”，随着黑色的光芒划破空气，刹那间，天崩地裂！地表竟以她为中心，完全碎裂、上下错位，甚至离心飘浮起来。精美的大理石雕像砰然而落，飞溅的石块吓得人们尖叫连连。人们惨叫着到处闪躲，原本华丽的宴会场立时成为了几乎能置人于死地的修罗场。整个空间就像一块破碎的镜子，粉碎，然后坍塌了下来，完全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大地。无论是巫师还是神圣教徒都被那股巨大的冲力甩了出来，狠狠地跌落在圣约的各个地方。而在圣约的各处，尤其是靠近十字路口的地方，大道表面发射状地出现裂痕，红光映染了整个天际！历史记载中从未出现过天灾人祸的圣约竟首次出现了大面积、高频率、长时间的地震，所有沉浸在睡梦中的居民都被这可怕的事情惊醒过来。　


不了解事情的人们开始纷纷祈祷，了解事情始末的人也在纷纷祈祷着，甚至连巫师们也破天荒地祷告起来。这天夜晚完全成为了一个可怕的不眠之夜。　

虽然之后的事情没有人能够亲眼目睹，但包括大祭司在内，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帕拉蒂？沙而瓦这个女巫还能活在世上！而“地上行刑者埃丝翠狄”的名字也深深地刻入了每一个参与者的脑海里。至少在有生之年，没有一个蠢蛋会再干一次开启“门”的行为了，这次光是作为旁观者的经历，就够自己受的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的三天，圣约发生了一件完全能够称为奇迹的事情——　

罪恶的巫师们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有说有笑地走在圣约的土地上，甚至还和捉捕他们的天敌——神职人员们聊天？！这怎么能不跌破大陆人士的眼镜？该不会一次地震，震坏所有人的脑子了吧？　


3　

再不得了的事情也会过去，生活也还要继续。哪怕是作为“地上行刑者”的贝尔瑞蒂也会在新月十二街享受着平凡的每一天……　

早上八点。　




“啊……”凄厉的惨叫声贯穿了整个楼层，把一些正在做着好梦的人惊醒。　

又来了！萨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艾莲不愧是被称为“火之魔女”的家伙，脾气就和她那头火焰色的头发一样具有爆炸性，她简直变成了他的闹钟，每天准时上演的好戏又开始了。不知楼下战况如何……　


“佛兰斯，你这个混蛋给我站住！”艾莲怒不可遏地把沙发垫丢了过去，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活像要把那个抱头鼠窜的男人生吞活剥掉。　

佛兰斯一头蓝绿色的发丝乱翘，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是一听到她的惨叫就急急忙忙地跳出房门，没想到现在却要承受“火之魔女”的怒火。他一边躲一边无辜地吼道：“你做噩梦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无关？要不是昨天晚上你死命唱那些烂曲，我会梦到你在唱歌吗？天啊！那些魔音居然连我的梦都不放过，都是你害的！”艾莲红着眼睛，恶狠狠地抱怨。梦中的他不但乱弹乱唱而且还是些恶心至极的情歌，谁受得了？只是她忘了，梦可是自个儿脑子编的，至少佛兰斯可从来没唱过情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怎么不见别人做梦，纯粹是你思想不洁导致的！”忙着逃命的佛兰斯也不是好欺负的。险险躲过茶水攻击，他狼狈得只差没开口骂粗话。　

“你有种就别躲！”艾莲绕过沙发抓人，但狡猾的佛兰斯索性猛地一跃，翻过了沙发，结果两人还是隔着障碍物绕圈圈。　

这里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制造出来的声响连“睡美人”都要被吵醒了。只见一头海蓝色头发的克莱安揉着眼睛半睡半醒地出现了。　

“早安，贝尔瑞蒂姐姐。”　

“早安，克莱安……小心！”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子的贝尔瑞蒂一出来就看到了惊险一幕——克莱安在楼梯口一脚踩空摔了下来。来不及冲上去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瘦小的身躯掉了下来……一瞬间，克莱安从她的视线中消失，又安安稳稳地站在她面前。　



　

“小心什么？”他迷迷糊糊地问，显然没有发觉自己曾瞬间移动过。　

“没什么。你洗过脸了吗？”贝尔瑞蒂把放着早餐的推车小心翼翼地移动到桌旁，然后把食物一一整齐地摆放上去。早餐是很丰富的，每个人都有一份不同的菜谱，尤其是年纪最小的克莱安和萨弗。　


“嗯，洗过了。那个……贝尔瑞蒂姐姐……”克莱安蹙着眉头看向自己的早餐，一副欲言又止的窘样，“我不想要牛奶……”看到那最大杯的牛奶，引得自个儿昏昏欲睡的瞌睡虫统统跑得不见踪影。　


又来了，虽然不是天天抱怨，但乖巧的克莱安惟独在这个问题上总是喜欢做些徒劳的努力，冀望有一天他的早餐名单上能划去这种让人倒胃口的白浊色液体。贝尔瑞蒂好笑地看着小脸皱成苦瓜状的克莱安，优雅地摇摇头。　


“牛奶可是很重要的营养品，必须得喝，否则会像萨弗一样矮个子。”　

“贝尔瑞蒂姐，我没惹你吧，干吗扯上我？”萨弗装作闷闷不乐的样子拉开椅子，“我还没到长身高的年龄，和不喝牛奶有什么关系！”　

“好吧，长不高的小大人萨弗，从今天起你的牛奶分量再加一倍，我们来验证一下是否有关。”贝尔瑞蒂好笑地反驳他。在这个家里，厨房可是她管理的，食物自然也是她分配的。因此，所有人都清楚谁都好惹，就是贝尔瑞蒂不能惹，否则就是跟自己肚子过不去。　


忘了这点的萨弗不由惨叫，呜呜……他才不想喝那么多乳臭味的液体呢！　

这年头怎么那么多小鬼都不爱喝新鲜又营养丰富的牛奶呢？明明又有营养又好喝。　

练完剑术刚进门的阿路夫一看到这样热闹的场景就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他最怕和人打交道了，就算是同住在一起的室友们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　

眼尖的贝尔瑞蒂看到他，连忙丢下两个抱怨的小家伙迎了过来。　

“吃早餐了，希望今天能合你胃口。”　

沉默寡言的阿路夫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把随身带着的大剑靠墙放好，然后一声不吭地坐到餐桌前品尝起早餐。　




“他们还在闹……”头痛欲裂的奥罗德抚着脑袋出现在贝尔瑞蒂面前，乌黑的刘海下有着掩不住的疲惫神色，但这丝毫无损于他的好相貌，反而更增添了一种沧桑气质。　

“是的，感觉很糟糕吗？你也该调整时间表了，弄到三更半夜睡觉对身体不好。”贝尔瑞蒂担心地说。　

“没事，只是一些小研究，不碍事的。而且我还没老到需要更改自己习惯的时候。”奥罗德不在意地笑笑，而后右手敲击身边的墙壁，一轮银光闪现，紧接着从里面冒出一个身材娇小的幻兽，“去把大厅整理干净。”　


“是，主人。”小个子长得有些像人，四肢分工也和人无异，只是墨绿色的粗糙皮肤和那尖尖的耳朵显示它是低等幻兽。　

“你们两个再不吃早餐我就丢垃圾桶了。”贝尔瑞蒂以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声音说话，和蔼的笑容依旧可人，但……面面相觑的两人立刻放下“屠刀”，艾莲乖乖吃饭去了，而佛兰斯趁此机会上楼换衣服。　


满意地看到两人的表现，贝尔瑞蒂松了口气，从厨房拿出剩余的食物招呼努力打扫的小绿怪：“小绿，事情做好后就吃掉吧，否则很浪费。”　

幻兽抬头看了下奥罗德，见他颔首，于是开心地接过食物。　

“佩塞珥去哪里了？”奥罗德好奇地问。一向最早起的人怎么今天却不见踪影。　

“啊，她说附近开了家不错的早茶店，问我要了瓶‘变化药’就出门了。”贝尔瑞蒂这才想起来告诉大家。　

“都快变成茶鬼了……”萨弗嘟噜着嘴喃喃道，然后跳下椅子，抹了抹嘴，一溜烟地跑到门边，“我吃饱了！出去玩会儿。”　

“小鬼就是小鬼。”艾莲随意摆手，早餐过后该干什么呢？最近火系魔法公会整顿休业，害她变得好空虚。　

下午一点。　

好不容易平静的一上午过完了，下午应该是昏昏欲睡的午觉时间，但第二次家庭大战再次展开！　

“你这个蹩脚的吟游诗人，别再给我制造噪音！”艾莲再次拉开战火，向佛兰斯宣战。　




“你这个疯姑娘，我唱歌关你什么事？客厅是大家的！”　

“还好意思说，那就考虑一下大家好不好，你在那乱唱乱弹整整四个小时了！”她自觉忍耐度已到人类极限了。　

“是三小时又五十五分。”怎么能诬赖嘛！佛兰斯似乎振振有辞地指正她。　

那也够别人受的了！一干修养极佳者也不禁默默想着，相比早上的无理由干架，他们反倒相当赞成艾莲此时的行径。打击破坏分子是全民义不容辞的任务，干得好，艾莲！只是……不用那么激烈……　


一个火球横空而过，直击崭新的墙壁；另一个被弹开，飞向在旁边品茗的佩塞珥；又一个火球飞向门板，欲有“火球冲木，皆俱焚”的架势。然而一道道水墙凭空出现，硬生生阻断了火球的去路。　


不愧是“深海魔法师”呀！虽然年纪最小，但克莱安的水系魔法丝毫不含糊，轻松地拦截了充满破坏性的火球。艾莲有了克莱安善后，更肆无忌惮地乱丢魔法火焰球，佛兰斯一边杀猪似的惨叫，一边尽往“人口密集区”流窜，让众人也不得不跟着他到处闪避。　


密集的火苗点着了吊画，紧接着被水柱淋得湿透；木质的桌角点着了，桌底下立刻喷出清水扑灭，只是好好的桌子熏黑了一条腿；奔跑逃命中橱柜上的花瓶掉落，被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水墙接个正着……家里乱成了一片。　


“嗨，克莱安你看，我刚‘捡’到一枚戒指，是纯金、粉钻、水晶、珐琅打造的呢！”跑进门的是偷溜出去玩的萨弗，似乎没看见乱糟糟的状况，他依旧兴致勃勃地介绍自己的战利品。　


一只大手夺走了他的新宝贝，一回头，是一脸凶巴巴的奥罗德。　

“你又出去捡、东、西、了。”　

“哈……哈……”萨弗尴尬地干笑，贼溜溜的大眼转了又转，委屈地说，“很久没试身手了嘛……”　

“昨天不是还一展身手过。”奥罗德不领情地哼道，这小家伙就是贼性不改。　

“哪有？”昨天明明……　

“一块金砖，你还说自己花了好久才弄到手的。”　



好像有那么回事情，萨弗勉强回想着，他虽然“手艺”精湛，但记忆力很差的说。　

“那前天……”　

“前天你‘借’了两块红色魔水晶回来，自己估价说有一百万卢拉。”奥罗德把一笔笔账算得清清楚楚。　

萨弗搔搔头，似乎也有印象：“那再……”　

“是一瓶禁忌魔药，从炼金术师实验室的秘道里‘好心’拿来的，防止出现意外。”　

……　

可怜的萨弗被算总账了，奥罗德大叔有时候唠叨的本事要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更厉害。更可怜的是，由于那小得可怜的记忆力，萨弗完全没有辩解的机会。就算半个月前到手的魔蛋真的是非法商人为讨好他送的，他也只能听凭奥罗德把此算到“不法所得”上。　


一边目测家中的损伤，一边用笔计算修理费，一边还要微笑着安慰快紧张死的克莱安，贝尔瑞蒂带着温和的表情忙得焦头烂额。　

唯二悠闲自得的就算阿路夫和佩塞珥了，一个端坐着练气，一个享受着美味的茶香。　

“乒——”　

一道刺耳的碎裂声响起，佩塞珥手中的茶杯跌落了，是被慌乱逃窜的佛兰斯撞翻的。佛兰斯歉然地看了佩塞珥一眼，但险险飞来的火球还是让他爱莫能助地逃开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佩塞珥做着举杯的动作不动，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放下手臂，盯着茶壶，似乎惋惜没了重要的喝茶工具。　

阿路夫则在佩塞珥动手之前不动声色地收拾了碎裂的残骸。　

“我去买茶具……”佩塞珥的语气淡淡的，几乎像是在与空气说话一样，然后把放在暗屉里的“变化药”一饮而尽。只见她的银色长发转变成了不起眼的黑色，双色的眼眸也变成了普通的棕黑色。她在镜子里确认了变装后的样子，便宛如幽灵似的飘了出去，要不是有高大的阿路夫尾随其后，恐怕这些忙着大闹的人根本没注意到。　


刚关上门，阿路夫就听见一声不轻的爆炸，至于里面乱哄哄的情景，用脚指头想都一清二楚了。而那些人会不会因此停手，也只有他们自个儿晓得了……　




晚上九点。　

小家伙们的上床时间到了，奥罗德像“保父”似的拎起萨弗向二楼寝室走去，克莱安则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安顿好两个小家伙，确定他们都睡着了奥罗德才下楼。　

“给，是这个月的账单。”贝尔瑞蒂微笑着发给每个人一张写满账目的字条，看那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发工资呢！　

“四十三万卢拉？怎么那么多！”艾莲压低声音不满地叫着，“门框修理费一千二卢拉，装饰画重新购买费一万二千卢拉，桌角修理费六百卢拉，楼梯、地板整修费六千四卢拉……魔法研究费十三万卢拉，工本费及利息费合计八万卢拉？！什么东西呀！”　


其他人脸色也不好，佛兰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账单：噪音污染费共计五万卢拉，人生伤害费共计四万卢拉，精神损失费共计十万卢拉？有没有搞错，他才是最需要这些赔偿的人！　


佩塞珥喝着茶看着清单上标注：高级茶叶、香茶五千卢拉，变化药成本费二十万卢拉，茶具两万卢拉。药就算了，但她有买那么贵的茶具吗？只是前些天买了组古董茶具；月初时似乎定做了新潮的琉璃茶具；还有天天都要摔坏的……　


奥罗德的账单也不轻松，内容却是：幻兽饲料费一万卢拉，玩具费四千卢拉，魔法研究费十万卢拉，赔偿费十七万卢拉，珍藏版魔法书籍、魔法手卷共计十二万卢拉。因为萨弗和克莱安未成年，他们消费自然而然算到了最年长的他的头上。　


阿路夫的清单倒简单，十几个字：　

学费一万卢拉，伤害赔偿费十一万卢拉。　

“请各位在下个月中旬前交纳欠款。”　

众人看着几乎属于坑钱的黑心账单，再看看笑得一脸灿烂宛若女神的贝尔瑞蒂，在心里齐声哀叹道：唉，明天开始又要忙碌地寻找赚钱路子了！　


　

第六章　会走路的金币　

1　

暖阳高照、秋高气爽的午后，一切都是惬意迷人的。　

比起热热闹闹的弗里德城内，城外幽静的景象也不失为一番丰收的美景。湛蓝的天空，凌空而过的候鸟，在微风中摇曳的果树，金黄灿烂的麦浪，真是个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