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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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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好事?”桃花的心跳得极快,慌得连声音都在战栗。
“有喜了!岂不是好事?只是,谁来做这娃娃的爹爹,沈某可就测不准了!”沈墨渊吊儿郎当的回答着,说的很是轻松。
“你说,什么?”桃花脸色瞬间惨白,不由的再次确认道,她多么希望刚刚是她幻听了。
“沈某人刚刚说,你有喜了,你怀孕了,你要当娘了,某人,当然不知道是谁,要当爹了,清楚了没有?还要不要沈某用别的方式再重复一遍?”
桃花的身形猛地一震,她用力的咬着下唇,想要止住唇瓣的颤抖,可那牙齿几乎是咬进了肉里了,还是毫无用处。
桃花最最害怕担忧的后果终于变成了现实,她虽早是心有准备,却还是一样的不敢置信。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夜,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可她身不由己,且根本无计可施!
这是个没有避孕药的时代,即使有,司徒睿也不会那般轻易的让她得到,她唯有祈求上天,祈求自己的身体,让那本应是甜蜜的噩梦别降临到她的身上。
谁知,老天终归不肯施舍给她一丝的怜悯。
桃花苦笑的分外悲凉,什么都可以是浮云,可以自欺欺人的说不过是于璎珞的身体,于璎珞的故事,置身事外的是自己的灵魂,可这孩子呢?自己若是怀胎十月孕育的孩子呢?还能如此毫无牵绊?还能否认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血脉相连?
“脉象,还很弱,但,确实是喜脉无疑,应才有月余时日。”李子贤见桃花那煞白的脸,立即走了过来,亲自探上了她的皓腕,拧眉良久,终是确定的说。
应是最后那几次才中的招结的胎,因为后面这一个月因是她身子不适一直病卧床榻,司徒睿没有碰过她,且开始给她诊病的太医无数,都没有诊断出来,想来是那时不过十多天,时日尚短,所以还没发从脉象上探知一二。
桃花觉得自己的脑袋如今是一团乱麻,孩子的事像是噪音充斥在她的神经里,剪不断,理还乱,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她疲累的摇着头,推开李子贤的手,脚步有些虚浮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她要静一静,好好的静一静。
“璎珞,生下他,你的儿,自然是我柳惜言的子!”柳惜言对着桃花的背影朗声道,声音斩钉截铁。
桃花的身影一顿,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终是没有回头,继续往自己的屋里走。
回屋后的桃花什么都不想想,只是躺回到自己的竹榻上,仰面望着顶上的床帐。
可是思绪纷乱,却是总也睡不着。
一个孩子?
自己怀孕了?
有了一个孩子?
孩子的父亲却是那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到的男人司徒睿?
自己又要当娘了?
这次不是捡来的便宜儿子,是真的要怀胎十月,要当娘了。
要吗?或是——
不,她猛地摇摇头,那个想法盘旋在她的脑海,像是魔鬼的引诱,她几乎不敢去正视,连碰触都不可以。
那是一条命啊,在她的身体里的一条命啊,怎能那般轻易的离弃?
司徒睿是魔鬼,可这孩子,有什么罪过?他有了活一次的希望,自己怎能这般残忍的扼杀?
桃花是相信灵魂的,自从她穿越来了以后,更是深信不疑,她觉得,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活着对她而言,永远是最最重要的,那她怎能任性的自己活着,却自私的让另一个灵魂去死?
生下他吧,自己已经做过一回娘亲,谁知竟然是假的,造化弄人,如今不过是真正的再做一回,无非是再重复一次做个带着拖油瓶的没丈夫的单亲娘亲而已,她已是轻车熟路,经验都有了,还怕再一次的实践?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可笑莫名,造化弄人!
原以为自己是非处的妇人,刚发现自己不是,而是真正的处女,却在发现的同时立即就变成了妇人。
原以为自己是孩子他娘,刚发现又是一个乌龙,那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如今却立即真的要成了孩子他娘。
桃花自嘲的笑着,自己的命运真的是座轮盘,一切都会回到他最初设定的轨迹,既定的身份会一一的揭晓,却又会那般诡异的一一的去吻合,不是,也要给他扭曲成是!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桃花怀孕了,俺决定让她生下来,
你们揍俺吧,俺是不承认俺的文有过虐滴!!
多么轻松的故事?
不是吗?
表拍砖,砖头贵——
最后的决定
桃花的心中在天人交战,有些东西,虽可以想通,可做起来却绝非那般的容易,尤其是,桃花不知道自己将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面对那肮脏黑暗的过去,面对那些羞辱不堪的记忆。
她觉得老天是在把她彻彻底底的往绝路上逼,甚至不留给她丝毫放抗的余地。
门外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笛音袅袅,悠远绵长,让人的心无端的平静几分。
这时,小板栗推门进来了,一小个娃娃怯怯的走到了桃花的床榻边,趴在上面眨着琉璃般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桃花。
桃花听着外面清扬的笛音,略略平静了一下心情,挤出一个微笑,安慰般的摸了摸小板栗的头。
小板栗似是得到了鼓励似的,咧嘴一笑,脱了鞋子就爬到了桃花的床榻上,软软的小身子一整个的钻进桃花的怀里,小狗似得乖巧。
不知为何,桃花的心却是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否将来也会如小板栗这般的古灵精怪,甚至不知道他能否如此活下来。
“娘亲,你要给小板栗生一个小小板栗了吗?”
“小板栗乖,别乱动,谁告诉你的?”桃花竭力的放缓了心神道。
“是子贤爹爹啊,他说我们马上就会有一个小小板栗了,他说,娘亲、子贤爹爹、小板栗跟小小板栗,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桃花苦笑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下下的抚摸着小板栗的小脑袋,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心。
“娘亲,你放心,小板栗一定会对小小板栗好的,会很好的。”
“为什么?”
“因为小小板栗是娘亲的孩子啊!”
桃花的心猛地一揪,是啊,那个孩子虽带着那妖孽耻辱的印记,可也是自己的孩子啊,他有像小板栗这般呼吸的权利,有叫她娘亲的权利。
她一直自认为善良,连不知是谁人的孩子的小板栗都可以疼到骨子里,如今却怀着那杀掉自己孩子的心思,还自欺欺人的给自己一个多么说服自己赢得理解的理由,不过是借口,冠冕堂皇的借口,肚子里的是自己的孩子,她却认为他可耻他肮脏,肮脏可耻的是那□她的那个男人,不是她,也不会是她的孩子!
桃花觉得心中通透了许多,她搂着小板栗明显长高了的身子,憧憬的问:“小板栗,你想要个妹妹还是要个弟弟?”
“嗯?都不想!”
“都不想?”
“嗯!小板栗只想要个小小板栗,子贤爹爹说了,他会做小板栗跟小小板栗两个人的爹爹,让什么坏人都不可以再欺负娘亲,都不可以再欺负小板栗跟小小板栗。”
李子贤吗?
桃花搂紧了小板栗怔怔的出神。
这些天她跟李子贤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淡,她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也几乎不去抬头看他,他们之间好似隔着一堵无形的墙壁,看不见摸不着,却谁也穿不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恨他,恨一个人也是需要理由的,是他怀着目的的接近自己,要不是他自己还是昭都城内卖卤下水的一个平凡却幸福的野寡妇,可他毁掉了这原本的一切,不是他告知了柳惜言自己的下落,她也不会被卷入这场纷争,不会落入那魔鬼司徒睿的手中,求生无路求死无门,度过了那暗无天日的禁脔的日子,也不会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死地。
她觉得是被这个人出卖了,出卖的彻头彻尾,她有充足的恨他的理由,可桃花就是恨不起来。
因为同样也是这个男人在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里陪伴着自己一路的走来,在那些清贫无助的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寡妇的奋斗史上为自己平添了温馨美丽的一笔,那些相依为命,那些相濡以沫,那些贫苦岁月,那些点滴生活,是他将自己推入了绝境,也是他只身犯险将自己给救了出来,不管为了什么,至少桃花知道那日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的那一剑绝非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这桩桩件件岂是一个恨字就可以全部抹杀的?
如今的桃花不愿意看见李子贤,不愿意想起自己曾经认识这么一个人,甚至她一直在心理暗示自己,他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如今,当初那份悸动的心情跟懵懂的感情已是被消磨殆尽所剩无几,桃花觉得自己已是老了,身虽年轻,心已沧桑,她不再相信这些情情爱爱,不想再去面对这个让她爱不得恨不能的男人。
桃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就着小板栗的话说下去,如今她已是一个怀着别人的孩子的女人,还妄想奢求些什么?
可以好好的活着,跟小板栗和自己腹中将要出生的孩子一起,平安的活下去,便是福气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老天,她从来不敢奢求太多。
桃花这般的想了一夜,心中虽不是一片清明,倒也豁然开朗,至少她清楚地知道作为自己该做的是什么,该要的是什么。
由于夜里辗转反侧,桃花起得很迟。起来时,见小板栗还在睡得香甜,便起身按照常例要去准备今日的早膳。
却发现桌子上已是准备好了清淡的粥菜,李子贤跟柳惜言已是在院落等候着她。
入桌落座,桃花接过李子贤盛来的粥喝了一口,竟觉得味道很是不错。
当下惊异地看向三个男人,惜言还是冰山般的面无表情,沈墨渊却是会意的用眼光指了指李子贤,那个低着头优雅地吃着自己饭菜的男子。
知道是李子贤的手艺,桃花有些吃惊,但很快便就明了了,当初他帮自己做卤猪下水时那般轻车熟路,就该明白他是晓得些厨艺的,听说他是布衣出身,那这般倒也不稀奇。
桃花淡定的在饭桌上说了自己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定,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听到预期的劝告的声音,三位男人皆是波澜不惊的低头喝着自己的粥,似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接受的很是容易。
李子贤在饭后仔细地为桃花把了脉,很中肯的给她指出她的胎状并不稳,必须好生调养,不然将来有滑胎的危险,尤其是前三个月,是胎儿最不稳的时候,桃花必须安生静养且心平气和,不可有情绪的太大波动。
从此,桃花便过起了她一级保护动物的生活,厨师的职务理所当然的交给了李子贤,而小厮的工作则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柳惜言身上。
那个冰冷孤傲的男子在用行动实践着他当日的话,不辞辛苦,为桃花鞍前马后的尽心尽力伺候。
桃花怀孕初期的反应有点重,几乎水米不进,油盐不粘,虽然李子贤已是费尽心思将饭菜做得可口清淡,但桃花还是吃不下多少。
一日,在太阳底下斜靠着躺椅闭目养神的桃花突然闻到一股极清香的味道,她闻香睁眼,却见柳惜言就那般随意的靠在在自己旁边的大树上,而手里就那么傻呆呆的端着一盘有点透明的糕点。
“很香,是什么?”桃花见到柳惜言那幅端着盘子站在一旁冷脸呆傻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又闻得味道确实清甜,便好奇地问。
“是,是米糕。”柳惜言因这树下没有桌子,桃花又在小睡,便只有这般的端着瓷盘,等着桃花醒来,如今见桃花笑着这般问,竟然不由得有些脸红。
“米糕?看着怪诱人的,这是要给我吃的?”
“嗯。”
“那怎么不叫我?”
“你在睡觉。”
“那你就这般端着?”
“嗯。”
“那我要一直不醒呢?”
“自是一直等你醒来。”
桃花不知该如何来评价这个实心眼的男人,只得探身捻起一块白玉色通透的方形的小糕点,放到嘴里,竟然觉得入口即化,甜香软糯,跟前世的布丁有几分的相似,很是清爽怡人,当下不由的有接连的吃了几块。
突然间抬头,却发现那柳惜言的眼睛亮的闪人,似是将那天边的阳光都聚拢到了里面,桃花不由的一怔,要去那这米糕的手当下顿在半空,不知这人为何这般的兴奋莫名。
“你喜欢?是不是?璎珞?”
“嗯,是,是不错,味道很好,挺喜欢的。”
“真的喜欢?你觉得味道很好是吧?你有没有记起些什么?这是当年你最爱吃的东西,你有没有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
“我——”
还没等桃花回答,柳惜言便有些微微激动的说:“当年大周京都一品楼的厨子做这个高点是出名的一绝,因是你喜欢,我硬生生硬着头皮三顾茅庐将人家重金请回了柳府,做专职的大厨,单做着单单的一样米糕,你总爱偷偷的溜出宫来吃这东西,一次可以吃一大盘,都想讲人挖去御膳房做你的专用御厨了,你记起一点了没?”
有一点,柳惜言隐瞒了没说,当年他第一次忤逆她的话便是关于这大厨师的去留,他不肯将这厨师送于于璎珞,不肯让这厨子进宫,虽然为此璎珞气恼了他很久,可是他一直固执己见,不肯妥协,因为只有这厨子留在了柳府,璎珞公主才会偷偷的经常溜出来吃这米糕,他们也便可以尝尝相见了。
很是自私的理由,可当年的柳惜言却为此在心里偷偷开心了好久。
桃花看着这个满脸的期盼的望着她的男子,实在不知道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残忍真相该如何的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某遥发誓,这文的结局,会是圆满的!
当然,至少是某遥觉得还算圆满。
某遥顶着锅盖,声嘶力竭的求鲜花啊,求收藏!!
残忍的是真相
桃花看着这个满脸的期盼的望着她的男子,实在不知道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残忍真相该如何的说出口。
“我——,惜言,我如今有了孩子,而且这孩子的父亲是——”桃花一顿,不知为何,她极不愿意在这孩子的父亲上冠以那个人的名字,虽是事实,也不可以!桃花接着说:“且即使记起来又如何?我早已不在是以前的璎珞了,我们不可能了,为何不放手?”
“那个男人是司徒睿,我知道,可这孩子的父亲可以是我柳惜言!”柳惜言说的很是坦然,仿若只是在陈述一个极普通的事实一般。
“你的心中当真会不介意?当真会痛快?我们如今中间隔着的,不知是一段遗失的回忆,还有一个孩子,惜言,你跟璎珞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桃花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该跟这个痴心的男子讲明白,藕断丝连的故意若即若离比干脆利落的斩断牵绊更为残忍,彻底的狠狠的斩断了,才是真正的放了这个男人,给了他自由呼吸的空间!如此这般的利用另一个人的身份享受着他的痴情利用着他的好,是何其的残忍!
“璎珞,我要的是你,我爱了半生的人也一直是你,从三岁你我二人再皇宫里牵起手开始,我柳惜言的世界里便只有你,失忆的你是你,有了孩子的你,还是你,我只知道我要你,璎珞,这辈子,只会要你,于璎珞!”还是璎珞,他的至死不渝生死相随很让桃花感动,可那个人不是她,是他的于璎珞,自始至终!
“可我已经不是于璎珞了!我不是她!不只是失忆,而是因为我根本不是她!”桃花觉得无论如何不该在优柔寡断,是到了说清楚的时候了,她不能占据了一个女人的身体,还自私的利用本该属于她的那份感情。
“你,你说什么?”柳惜言看着桃花那似乎洞悉一切真相的目光那般坦坦荡荡的看着他,他没有来的觉得一丝的心慌。
“你莫非当真感觉不到我们二人的不同?你认为单单是一个失忆会如此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脾气习性?你难道没觉得我白桃花除了这容貌跟你那口中或是记忆中的于璎珞没有半分的相似?”桃花一字一句,说的镇定。
“你,璎珞,此话何解?”柳惜言不由得站直了身子,只是身后的手指甲深深的掐到了皮肉里。
“不要叫我璎珞,因为,我根本不是于璎珞,不是你的心心念念的那个大周公主于璎珞,我是白桃花,我没有失忆,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名字叫做,白桃花!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那般肆无忌惮的娇笑,没有你的于璎珞那份雍容华贵浑然天成的气度,我会做饭,会卤猪下水,会当街叫卖,如一个普通人一般活的战战兢兢委曲求全,因为我是白桃花,我根本不是于璎珞!我不过是异时空的一个灵魂,不知是何种因由,机缘巧合的附到了这已死的于璎珞的身体上,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我原来的世界,若是可以,我根本连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个被所有人抢破头的璎珞公主的身上,可我也是无计可施毫无办法,而且,我想,即使没有我,你的璎珞也不会回来,她是真的死了,不是失忆,如今,活着的人是我——白桃花,虽然我很抱歉我用了她这具皮囊!”
“你,你撒谎,你是故意骗我的,想让我死心,所以故意这般骗我的。”那个面色惨白的男子仿若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徒,却还不死心的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我的话可以作假,可你的感觉做的了假吗?你难道真的没有疑惑过现在的我与过去的璎珞间不同?没有感觉到我换了一个人一般?一个人若只是失忆会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桃花咬咬牙,压抑住心中的不忍,继续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那个冷若冰山一般的男子竟然就那么狂笑了起来,笑的前后俯仰,笑的通天彻地,笑的桃花由外到内不住的发寒,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
半响,柳惜言才止住了笑声,任由那泪滴粘在睫毛上,像极了蝶翼上的清露,忧伤的唯美。
“你为何要告诉我?你说,你为何要告诉我!”柳惜言的脸色寒冰般的惨白,他的两手死死的扣住背后的树干,手指深深的插入到了树身里面,仿若只有这般,他才可以抑制住自己要爆裂要发泄的冲动!
“我——,我以为——”桃花的嘴唇不知所措的张颌着,看着那个男子几乎是青筋爆出的手背,找不到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这般便是对我好了?你怎知我想知道这真相?你又怎知我不知道这真相?你不是我,你为何为我决定怎样才是对我好的?你又怎知我不想一直活在这幻想里?活在璎珞还活着,有一天还会记起我,我们还会一如当初的这种卑微的希望里?你为何要说出来?你为何连我这仅剩的唯一的希望都要这般残忍的打破?为何连一点点希翼都不肯留给我?为什么?”
“我——”桃花的心被重锤碾过似得疼痛,原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不过是不愿意相信罢了,自己今天这一席话,狠狠的戳破了他那些幻想出来的七彩肥皂泡,让他赖以生存的念想彻底的破灭了,果然,对于一个活在梦里的人来说,何其残忍。
原来,有时候,真相不谎言,更残忍!
“璎珞死了?真的是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柳惜言喃喃的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桃花。
桃花拧眉看着那树干上滴下的鲜血,看着这个男子那般无助的目光,蠕喏了半响嘴唇,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怎么会啊?你看,璎珞还好好的在我面前,刚刚还在吃他最爱的米糕,怎么会不在了呢?看啊,她不是还在我面前吗?璎珞,那米糕是我亲手做的,是不是跟那大厨的味道如出一辙?嘿嘿,你不知道吧?那一年你十岁生日时吃的那盘米糕就已经是我亲手做的了,你是不是也没吃出来?你可知道,为了那份特殊的礼物我跟着那做米糕的大师傅学了半个多月,天天泡在厨房里,我爹恨铁不成钢的骂我没出息,可你知道吗?我要出息作何用处?我只想要你!”
柳惜言已是迈步到了桃花的面前,那流血的手指轻轻抚上了桃花的脸,顺着她匀称的手指流下来,滑过桃花的面颊,滑过柳惜言白玉般的掌心,滴到桃花的衣领上,滴到她抬着的盛着那糯白色米糕的瓷盘里,有几滴沾染到米糕上,晕染出绯色的血韵,像是掺进了眼泪的鲜血,透着迷离的凄凉。
“你可知道,往后,年年你过生日我年年都给你做米糕的,你没回都吃的一点不剩,可你不知道,你大加赞誉的米糕年年都是我亲手做的,四年啊,我做了四年,你吃了四年,你记得吗?你十四岁这年我出征的时候答应回来给你庆生的,那时我想,我一定要告诉你,这米糕背后的真相,我要让你大吃一惊,我要让你更加的爱我,可你没能等到我回来,璎珞,找寻你的这四年,每逢你的生日我便要做一盘米糕,可从来一块都不会吃,就那么原封的做好,一个不动的留着,我不敢吃,从来不敢,我怕那米糕不是甜的,会苦的让人心酸,会酸的让我落泪,你知道吗?虽然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所有的人都说你死了,早就死了,可我一直没哭,从来没流过一滴眼泪,因为,我觉得,只要我不哭,你就还活着,你一定还活着啊,我那么爱你,都一直没哭不是吗?我都没哭,你怎会死呢?”
“然后,璎珞,我会把那盘米糕埋到我院落的樱花树底下,我想,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哪怕是碧落黄泉,你一定都会知道,我做了米糕,我在想你。那么你就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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