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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那时年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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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还是没有资格说爱。
…………
“珪子,你倒是说话啊,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没有理会老妈在一旁关心地嘘寒问暖,我只是专心地咀嚼碗里的饭,好像除了饭,我就没有其他事好关心了。
人真是一种矛盾的动物,越是关心你的人,你却越是要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去伤害,而那些对你不屑一顾的人,你却要绞尽脑汁去讨好。
唯一不会放弃我的,就是亲人了吧。
我还是只盯着碗里的饭。
但,也许老天也不想让我吃完这顿饭吧,吃到一半时,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了显示的联系人,我脸色当场就变了。颤颤巍巍地按了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了电话另一头郑远航激动的大喊:“吴珪,她醒了!”
“咯噔”一声,椅子倒了,我丢下了筷子,就扔给不知所措的老妈一句话:“妈,有事先走了!”
当我冲到了林春竹的病房,林春竹已经坐了起来。她的身边坐着一位中年妇女,正拉着她说着家常。看到我进来,那位妇女站了起来,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谢谢你照顾我家竹儿,我是她妈,很高兴见到你。”
我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福大命大,一定很快就没事的。”
她没有附和我说的话,只是黯然地垂下了头:“竹儿从小就多灾多难,摔了碰了大病小病从没停过,孩子她爸又走得那么早……”说到这儿,她已经开始啜泣了,“我把她拉扯到这么大,却都没有让她享福过。”
再到后来,我就听不进她讲的到底是什么了,我的脑袋里只重复着一句话:“孩子她爸又走得那么早……”
原来,原来,之前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她之所以一听到我一提起她的亲人就性情大变,原来是这样。
突然觉得喉头有点哽咽,我刚想说些什么,林春竹的妈妈先开了口:“我先去给竹儿打饭,你们先聊。”言毕,就离开了病房。
她这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了。之前有太多话想跟她说,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我却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她这样间接也是我害的。
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郑远航人呢?”说完,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明摆着嘛,人家肯定回家去了,还问这种弱智问题。
果然,她开口:“他回去了。”可能是刚醒的缘故,她的语气还有些虚弱,有气无力的声调让我不禁菀尔: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文弱的林春竹?真是难得。
我又接着说:“对不起。”“没事。”这下,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她狠狠地骂我一顿,我还能好受些,但这样不咸不淡的回答,真让我胸口发堵。
气氛又出现了短暂的冷场,我不知所措地不知把手往哪儿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坐着,而林春竹由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只过了一分钟,我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当我快忍不住要开口时,林春竹突然不再沉默了:“七岁那年,我爸得了重病,最后还是撑不住,丢下我们母女走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跟同学说过我的爸。看着别的同学放学后都有父母两个人接送,我倔强地不让妈接我,总是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的眼睛望着正前方,目光飘浮,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每次考试结束,要求考卷让家长签字的时候,我签的都是我妈的名字。别人的考卷上都是签着和自己同姓的名字,有的还夹杂着一两句爸妈苦口婆心的话,只有我不一样。有一次,老师问我,为什么不签我爸的名字,我站在他面前,当场眼泪就掉了下来。”她顿了一下,“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也不要让自己哭。”
我看着眼前略显病态却又无比坚定的人,心狠狠地一抽。
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总算撑着读完了小学,到了初中,我遇到了你们。真的,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根本不相信,有人能改变我,可我不得不信了。”她看了我一眼,对我报以一个温暖的笑,“第一次遇到你,我真奇怪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撞了我还想赖帐,之后还和别人有说有笑地聊天,我当时就想冲上去给你两个耳刮子。”我尴尬地笑了笑,“后来你不是如愿了吗?”
她“噗哧”一声乐了,又接下话头:“后来,我就发现,你对每个人都很好,除了我。我就气不过了,凭什么我就得特殊对待?然后我就想办法和你作对,故意拆你台,没想到到了后来都习惯了,见了你,不吵上两句我就浑身不舒服。”听到这儿,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敢情是我自作自受才被迫和她拌了几年嘴,心里突然涌出淡淡的懊悔。
“再后来啊,我就发现,你和郑远航两人简直就是俩活宝,我一年里笑的次数比起我前面的十几年都多。那时候,我就有些打心底感激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还是那个走不出过去的林春竹。”我想插句话,但看到她正讲在兴头上,只好悻悻作罢。
我看起来像活宝吗?明明是郑远航那家伙连带影响了我好不好?
“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我看着她,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那段日子,还好有你们,我才能摆脱命运大魔王的束缚。心中的感激,我不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宣誓般说道:“十八年来,我曾经有十次大病,七次临近死神的掌心,但我从未想过放弃。”她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我接下了她的话,她却摇摇头,“我要报之以歌!”
只是颠倒其中两字,意境却大不相同。我的话,出自泰戈尔的话语,其中存在对这个世界的无奈、愤懑。而林春竹说出了马德的话,多出了一份坦然,一份大度,一份对世界一切苦难的感恩之心。说得我不禁老脸一红,连林春竹这样受尽了磨难都可以坦然面对一切,我为什么不行?
林春竹那样锋利尖锐的男人性格,只是因为过早地失去了保护。而我对这社会的抱怨,纯粹只是自己的自怨自哀罢了。我是个逃避生活的人,而林春竹,她才是真正的勇者。
沉默过后,我突然插了一句话:“其实,郑远航这人挺不错的,和他在一起可以找到很多安全感,你可以……”“我知道。”“嗯?”她忽然将头一转,看向了窗外,“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陪我。表面上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他的心肠比谁都热。”“那你为什么……”我疑惑地望着她。
“他很好,可……”她的话语突然断了,因为她的妈妈刚好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们,眉开眼笑道:“看来你们聊得挺欢的,竹儿比刚才有精神多了。”我笑了笑,“那,阿姨,我先回去了。”“这就走了?再和我家竹儿聊聊吧。”“额,阿姨,我得先把家里的半碗饭吃完。”她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向我招了招手:“路上小心。”
离开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林春竹。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倚在床头。午后的阳光透窗而入,倾泄在她的脸上,一时间,她的侧脸变得莹莹生辉。一张本就英气四溢的脸,更是凭添了几分柔和。仿佛一个卸甲归田的女战神,英烈依旧,更多的却是小女人独有的娇柔。林春竹此刻就是给了我这种感觉,恬静、柔弱,无形之中给人一种疏远。我回过头,转身离开,可思绪却留在了这儿。
这场画面,烙印进我的灵魂,让我多年后回想还能有片刻的失神。一如柳凝轩的笑,一脸沉静的林春竹,原来也能特别得让人失魂落魄。
我最好的朋友。
林春竹,这几年,还好有你。
第二十二章:什么时候,躺着中枪也成了潮流
   又是一年盛夏。
再有一两个月,就到了毕业班煽情别离的日子,我们高一升高二的时候。每到这时,就有一大批人趁着最后的日子疯狂着。打架的,告白的,寒暄的,和好的,热恋的,失恋的,形形色色的人层出不穷,真是一锅人间大杂烩。
我很奇怪,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愁绪?也许面临着决定人生的考试,每个人都需要释放心中的焦虑吧。
我只是觉得时间流逝得毫无声息。正如朱自清老先生说的:“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的确,时间这东西真的很滑溜,当你以为已经抓住了它的尾巴,拿起一看,却只是抓了满手泥。
在这般的节奏下,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分岔路口,正不紧不慢地向我横推而来,势不可挡。
文理分科。
来吧,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珪子,在想什么呢?”
“今天中午吃什么。”
望着一脸玩味地同样望着我的老爸,我浑身不自在。
自从他不知从哪听来我为一个女的守了一天病房,看我的眼神顿时就变了。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问我“在想什么”了,喂喂,不会以为我早恋了吧?
想到这儿,我不禁开口道:“老爸,我没有……”“罢了罢了,我们心知肚明就好。”“我对她没兴趣啊!”“唉,珪子,爹明白,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当时谁能猜到,‘草上飞’最后会栽在你老妈这朵‘狼毒花’手里?”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他又开始扯所谓的年轻时的故事,出于好心,我还是用手指了指他身后。他疑惑地转身,一张脸一瞬间变得和唱戏的一样快,“梦玲,都是我给小孩子说着玩的,你要相信我的人品!”妹啊,这眨眼的功夫就变得一脸严肃,这脸变的。薛志坤这小子不会是偷偷向我爸拜师了吧?
“‘狼毒花’是吧?栽了是吧?吴羽书!给老娘过来!”老妈一把就揪住老爸的耳朵,不由分说地往房间里拉去,隐约还能听见房里传出老爸“不敢啦!”的哀嚎。我猛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作停留,抄起书包就直奔学校而去。
一进班级,就听到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关于分班的问题。这段时间,最流行的问候语不是“你吃了吗?”,而是“你文的理的?”哈哈,这还用想吗?当然是……是……
好吧,其实我也纠结来着。
按理说,我应该顺从家里二老的意见,选理科,况且这也是我很久之前的意愿。可自从我对文字的兴趣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后,我发觉其实我应该更适合文科。
其实我纠结的原因还有一个:柳凝轩是果断进理科的啊!如果听二老的话,还可以顺带和她走得更近……呸,不是已经决定了不想关于她的事了吗?意志实在是不坚定!
但是……也许就这一次机会了。
是乖乖接受上头的安排,还是自己打破禁锢,反抗命运?
原来我也可以变得这么纠结……爸,把你干脆利落的性格借给我吧!儿子我头疼!
“靠,吴珪,你这发呆的性格是不是打娘胎遗传的?都半个小时了,愣是没动一下!”我猛然惊醒,疑惑地瞥了身旁的人,郑远航正用着和老爸一样的眼神盯着我。
“你不懂,思考是智慧的源泉。”我很臭屁地丢给他一句话。他做了个夸张的笑,“承认承让。”
两人各自在纸上涂涂改改了几下,郑远航又耐不住寂寞,凑了过来,“诶,你报文报理?”我现在一听到这个就头痛,当下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难道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没想到他一脸得色,“当然!我报文!”
这下我来了兴趣,略感意外地问道:“怎么,这么果断?”
他点了点头,“我爸让我报理,我偏不。我就是不要在他的掌控下长大,所以才跑到这里读书,怎么可能让他如意?”妹啊,就这个理由?但,真的好果断的说……
我刚想调侃他两句,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咆哮:“吴珪,出来!”
当下我的眉头轻轻一挑。
这又是哪路神仙想寻我麻烦?
谨慎地走了出去,目光往四周巡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主人。看到他,我瞬间打起了几分精神,他竟然是上次被黄梁生殃及的那个剑眉青年!
“找我有事吗?”我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不是我太过紧张,实在是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着实有点令人招架不住。
“你们俩不适合。”“谁?”“慕容薰。”“哈?”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妈了个巴子的,这是怎么回事?
郑远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他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下剑眉青年,嘴里不住赞叹道:“啧啧,久闻不如一见。大名鼎鼎的杨瑾之果然如传闻中般是个精壮男子,威势可见一斑。”
那位被称作杨瑾之的人也开始注意到我身边的人,他打量了我们俩几眼,“你们谁是吴珪?”“他是。”郑远航说完还指了指我。杨瑾之听罢不满地对他说道:“那你来凑什么热闹?”他这么一听,顿时不干了,老气横秋地回了一句:“我是他兄弟,说好了有事一起扛,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
靠,郑远航,你太他娘帅了!老子我崇拜你!
郑远航拿出了他的强势范儿,一动不动地和对面的杨瑾之对峙着,一脸睥睨。
我见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连忙出来圆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什么事也没干呐?一定是有其中有什么误会。”
谁知杨瑾之不耐地挥了挥手,“你最不该的就是让慕容薰喜欢上你。”
我去,这是躺着也中枪吗?
看着对峙的两人,我满脸无奈:“你怎么知道的?”“别管我怎么知道,总之你离她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看他这暴躁的样子,想来是无法沟通了。认清了目前的局势,我识趣地退了一步,把局面交给“铁齿铜牙郑远航”来收拾。
郑远航瞬间会意,当前就大步往前一跨,一声“哼”重重地从鼻孔里传出,“怎么,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威胁我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三人组的赫赫威名。”
杨瑾之像是被点中了笑穴,突然猖狂地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哈哈,猥琐三人组的大名早有耳闻,你们可是公认的女生公敌啊!”
郑远航神色不变,依旧是副淡定老大哥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让我几近吐血:“我小弟内定的女人你也敢染指?人呐,不能因为长得跟牛一样,就以为有了牛的力量,你充其量就只有牛的憨劲罢了!”
眼见杨瑾之瞬间停下了猖狂的笑,脸色越来越黑,我偷偷拉了一下郑远航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可他似乎还不想善罢甘休。眼看他的一张嘴又要开始瞎扯,我忙捂住他的嘴,一把就拖着他逃也似地远离了人群,丢下杨瑾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干什么拉住我?我要骂得那小子狗血淋头!”我给了郑远航一板栗,“还嫌我被描得不够黑是不是?”他大约也知道了自己有一张欠揍的嘴,识趣地保持了缄默。
但是,有时候,麻烦是自己找上门,你想躲都躲不掉。
林春竹忽然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看她一脸玩味的笑容,脸上就差写着“你小子也有今天”几个字,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她果然没有辜负我的猜想,竟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嘿,怎么,当初怎么调侃我的?现在自己中枪,不好受吧?”听着她话语里调皮的语气,我丢了一个白眼,“要你管,你就安心当你的范二小魔女吧。”
妈了个巴子的,看这家伙笑得这么得瑟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抽她两个耳刮子。被她说了一通,真是没面子!
我连班级都没回,丢下所有人,直奔操场去了。
再不让我冷静一下,我怕我会顺一根竹竿,把烦我的人都敲得上窜下跳。
但我很快就消了所有的暴躁。
我的脚,像是生生长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向前再迈进一步。
操场上只有三个人。
被生生定住的我,还有并肩而行的柳凝轩和秦少枫。
“少枫,你报什么?”
“当然是理科啦。”
“哇,和我一样啊,我们没准能在同一班呢。”
“呵呵,我也期待。”
“一想到这个我就好激动。”
“你也有小孩子的情绪呢。”
“这不是因为想到可能和你同班嘛。”
我默然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他们没有看到不远处伫立的我,或许是看到了,只是懒得去理罢了。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没听到上课的铃声,没理会火急火燎地过来寻我的郑远航,像个腐朽的木头似的,仿佛随时会化作一堆木渣。
直到郑远航狂摇我的肩膀,问了一句:“吴珪,你怎么了?”
“决定了,”我终于张开了嘴,“我要报文科。”
我从没发现,我也可以这么果断地决定一件事,但骨子里流淌的固执告诉我,我要坚持下去。
柳凝轩,我要走下去,和你走上两条不同的路,不再有交点。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临近开学,还要复习,最近的更新会变得很不稳定,但我一定能保证一天一章以上。
第二十三章:风浪再大,我也要化为孤舟
   当理想与现实冲突,当生活给你摆下一道道选择题,当身边的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劝你放弃一件事,你还会坚持吗?
我敢说,三分之一的人会犹豫,三分之一的人会放弃,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敢说坚持。而剩下的三分之一里,真正能坚持的,恐怕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这样十不存一的结果确实现实,但正是这样的浪里淘沙,才能筛出埋没在众人眼中的金子。
我想做十里存的那个一。
所以,我注定要忍受更多的白眼和嘲讽,但那又如何?总有人会站在我身后,和我同撑一路的风雨。
那人,我也注定要将他的身影深深印在脑海,记一辈子。
…………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
“我说,我要报文。”
望着一脸错愣地站起来的吴羽书和李梦玲二老,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就知道会是这样子,但我百分百要说服他们,绝对要。
老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手中的报纸合上,和老妈对视了一眼,轻咳了一声:“你要知道,男人不适合报文科。”
“我知道。”
“文科工作不好找。”
“我——知——道。”
“文科注定比理科更辛苦。”
“我知道!”
听着我一声比一声重的语气,老爸也不得不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倔脾气也不知道遗传谁的。”随之就有两道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盯得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哼!”老妈重重地哼了一声,“废话那么多干嘛。我站在珪子一边,尊重他的决定。”老爸听了,讪讪一笑,也走到了我背后:“我也赞同宝贝儿子的决定!”
民主家庭就是好说话。
有这两个坚强的后盾,我还怕什么?
直到进了班级,我还是一副欠揍的微笑不下脸颊,直把郑远航弄得满身鸡皮疙瘩乱掉。他抖了抖身子,似是知道了我心情大好的原因,给了我一个会意的微笑,不再出声。
我来得有些晚,班级里早就有了三三两两的人讨论得热切。侧耳倾听,竟都是关于分科的事。
比如薛志坤。“淑莲啊!到了文科要记得惦记着理科的薛大爷,大爷我舍不得你啊!”其用情之深,让人看着就……额,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又比如林春竹。“喂,郑远航,我去理科了。”“哦,不错,挺适合你的性格。”“你就不发表两句看法?”“看什么法?我才不干扰你的选择呢。到了哪儿你不是像头小母鸡一样活蹦乱跳的?”然后就是一声书砸中脑袋的巨响。
我忙碌的身子突然停顿了一下。
林春竹要去理科?那我不是又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郑远航面色如常,但桌底下攥得通红的手让我知道,他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的镇定自若。
我干咳了一声:“要不,大姐你再考虑一下?”
没想到林春竹听了,一对目光就移到了我身上,静静地注视着我,好像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地把头一转,眼睛瞥向窗外,开始数着不时飞过的鸟儿。
话说,操场旁的那条别时路,路旁栽种的两排凤凰木,也该开花了吧。
那火红色的花,昭示着那些游离的学子,离别的日子,该到了。
…………
打铃后,又是一阵熟悉的皮鞋声响起,老王头准时出现在门口。西装革履,一双被擦得直反光的皮鞋,还有光秃秃的额头,真是叫人憋不住想大笑三声。可一对上他那比刀还锐利的目光,许多人都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将手上的一叠分科表往前一甩,正中在第一桌黄子实的桌上。不理会他错愣的神色,老王头丢下一句“自己填”,就甩门走了出去。临门口,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头微微一侧,“吴珪,出来。”
靠!最近我没干什么缺德事吧,怎么会被他盯上了?
对郑远航充满同情的目光报以一个白眼,我大步走了出去。
走廊上空荡得苍凉,偶尔刮起一阵穿堂风,打在身上,让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老王头就站在过道中间,背对着我,看不清面孔。他似乎在望着远方,那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竟显得有些佝偻。
我看他这出神的模样,试探地唤了声:“老王……王……王老师?”他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略带歉意,“抱歉,刚才想事情不小心发呆了。”虽然他说得很平淡,可我还是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落寂。
“你打算选什么?”我愣了,他特意叫我出来,就为了问这个?
尽管纳闷,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文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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