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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那时年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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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这才多久,都叫暮晨了?啧啧,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一套的啊。
挠了挠头,我不禁嘿嘿笑道:“额……我看阿姨的气色挺好的,阿姨是为什么进来的?”
那妇女听了,先是哑然失笑,然后解释道:“老胃病,经常痛得住院。这不,这次又进来歇一歇了。”
唉,胃病真的很痛苦呐。
转头望向那小女孩,我忽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又想不起来,只好找个借口搭话道:“小妹妹,那你又是干嘛啦?”那小女孩似乎对我的称呼有些不满,当下就嘟着嘴埋怨着:“我不是小妹妹,我今年可十五岁了,只是长得比较慢罢了。要不是因为这次吃坏了东西,我才不想来这里呢!”
哈哈,这小女孩真的好萌啊!怎么说话有点奶声奶气的?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笑意,她顿时脸一变,气急败坏地喊道:“哥哥好坏!竟然还笑我,真是没有同情心!”
这时,那位中年妇女略带严厉地训道:“纪娜,不得无礼!对客人要尊重。”那小女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妈妈。”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她们是母女,当下笑着说道:“原来你们是母女两人一起住院呐?这真是好巧。”“错,不是两人。”那小女孩突然反驳道,“是三人,还有暮晨哥哥。”
哈哈,什么嘛,还有纪暮晨也是其中的一员啊,这世界真小。
卧槽,妈蛋!不带这么玩的吧!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和她们有说有笑地聊天,敢情他们早认识了十几年啊!而且,这么年轻的妈妈是什么意思?
一头黑线地看着纪暮晨的妈妈,她笑了笑,为我解惑道:“你好,我是暮晨的母亲,纪梦。我和他爸都是同姓,而且很早就结婚了,生暮晨时还很年轻,所以现在我才四十岁。”
四十岁?可你的模样看上去最多才三十啊?什么保养品这么好,巴黎欧莱雅?我去,而且这名字……纪梦,纪娜,纪暮晨,为什么听上去这么有喜感?
现在才猛地想起来,那个小女孩不就是上次在大街上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吗?而且她当时就是叫的纪暮晨的名字,都怪这段记忆太模糊了,我一时才没有想起来。
潜意识里郑远航的那股八卦劲被激起了,他们一定想不到,我站在这里的短短几秒钟,心里早就吐槽了几十句神言出来了。望着我傻愣愣地杵在那儿的模样,纪暮晨不禁关心地问了一句:“吴珪,你没事吧?”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没事没事,我精神状态好着呢!话说你那啥……你不说说你过去的事吗?”
看着纪暮晨一句成功被我转移了注意力,我心中不禁暗暗窃喜。
他略一思量,缓缓说道:“打小开始,我就很容易生病,这应该是遗传吧,因为我们一家子都体弱多病。我爸腰有毛病,不好扛重物;我妈十年老胃病,隔三差五就得住院,让我给她送饭;而我则是免疫力低下,遇到什么病流行的季节,都要赶时髦,非得都得上一遭才甘心。唯一身强体壮的,就是我这妹妹了,可她前不久也住进了医院。”说到这儿,他看了我一眼,“所以我才要在大冷天跑步,锻炼好自己的身体,这才能担起家里顶梁柱的责任。”他顿了顿,眼神里有着一股坚定的气息在流转着,“只要是责任,我就不能推卸。”
靠,这个责任狂,真是……挺让人佩服的嘛。
眼前的这个纪暮晨,周身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质,不是像郑远航那样虚浮的,而是由他平静的眼神就能一目了然的东西。
这也是他莫名的魅力所在吗?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病房和那个有着坚定眼神的男人的,总之第二天他就带着痊愈的身体回到了这个班级。
也是在那天,老王头宣布了一件事。
“砰!”随着门被猛地推开,坐在前排的几个家伙不禁被一阵涌进的寒风给冻得瑟瑟发抖。门口走进的人,顺手就把门给关紧,然后步伐稳健地走上了讲台,一脸严肃地望着班级里的还在勤奋苦读的人。
上课铃都敲了半天,老王头终于来了。
“咳咳……”看着台上的老王头咳嗽了一声,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就不禁皱起了眉头。
什么时候,老王头也变得像我这个怂蛋一样优柔寡断了?
望了望台下众人的表情,老王头的内心像是做了什么挣扎一样,终于开了口:“今天,蒋仁离开了我们的班级。”听了他的这句开场白,我不禁一愣。
蒋仁?不就是上次对林春竹言听必从的那个男的吗?那次班级推门被他抱怨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呢。
像是知道了我们为何露出这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他又沉沉地说道:“就在昨天晚上,蒋仁同学主动去找了政教处主任,向他坦白了一切。之前年段的几次盗窃案,就是他做的。”台下的众人,顿时响起一阵哗然之声,一时间,大家对蒋仁的议论中,不禁带上了一丝鄙夷。
我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却发现他的位置竟然空无一人,那个空荡荡的角落,仿佛从来都没有人待过似的。
老王头接着说道:“由于他是自首,而且十分诚恳地悔改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政教处主任打算对他从轻处理。但是,他主动要求休学,不再来上课……”听到这儿,某个角落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回答:“这样也好,省得脏了我们的眼睛。”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想找出说这句话的人,但这一声尖锐的话之后,他就再没有动静。
老王头沉默了一阵,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都怪我,没能关注他,原来他已经穷到连生活费都支付不起的地步了。”他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如果我早点发现,也许情况就不会是这样了。”言语里,真真切切的愧疚,让我为之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流露出的那种感情,让我的心头莫名地一暖。
老王头在得知这件事后,不像其他的老师一样,露出鄙夷的目光,而是这样在自己身上作检讨。能真切地为自己的学生着想,这样的班主任,让我忍不住升起一阵敬畏。
想到这个,我忽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纪暮晨。他似乎没有在听老王头的话,而是低垂着头,手里好像正拿着什么东西,神情专注。
他就一直保持着这副状态,一直到下课。
我忍不住走过去,看着他发愣的模样,问道:“什么东西能让你像瘫痪一样,一节课都一动不动?”
听到我的声音,他终于抬起了头。见我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他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淡淡地说道:“看看。”
我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短短的几个字。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被尊重的感觉。”
署名——蒋仁。
纪暮晨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好像是思索,又好像是惋惜。我见他还是没有回过神,就一把将纸条塞回了他的手上,“别胡思乱想了,这也不是多少坏的结局。”他还是摇摇头,面带愧疚地说道:“他是因为我才离开的。”
从没见过这么傻的家伙,明明就不关他的事,他还硬要揽到自己头上。
想了想,我只是说道:“至少,是你让他及时走回了正道,你挽救了他的人生。”纪暮晨笑了笑,一脸怅然地望向了窗外,“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改变不了,谈何改变别人的人生?”
这世上有种傻子,让你见了不禁摇头苦笑,却又不得不心生赞叹。
纪暮晨,就是这样的傻子。
这个家伙,真是……逊透了。
第三十九章: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这世上,我最看不透的人,就是林春竹了……”
…………
这寒冬,直让人冷得哆嗦。
街上的冷风好像有自己的意识般,一个劲地往人的袖管里钻。不禁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我低声咒骂了一句这鬼天气,又快步往着学校走去。
期末考就快到了呢。
“砰!”随着一阵重重的关门声,我搓着通红的手掌,往着自己的座位走去。郑远航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说了句:“吴珪呐,这还有最后三天就期末考了,你就没有什么表示?”我不禁对他翻了个白眼。
什么表示?给改卷的老师送送礼走走后门?还是半夜拿块板砖蹲在路边,等老师来了就给他来一板砖?
林春竹见了我的白眼,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这最后几天你还敢玩手机睡觉发呆开小差,我就非得让你明白什么叫多么痛的领悟!”说完,还示威性地张牙舞爪了几下。
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我调笑道:“怎么?你要监督我,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吃喝拉撒啊?那敢情好,你来吧!”
话刚落,我的腰上又被狠狠拧了一下。林春竹看着一脸痛苦的我,得意洋洋地回道:“小样儿,如果你敢给老娘开小差,你就等着你的腰直不起来吧!”
靠,神经病啊!我考得差你又不会死,干嘛非得逼我用功呐?
被她弄得没办法,我只好无奈地回应道:“行啊,那万事就听春竹大人的吧。”她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把我抽屉里的小说一把拿走,然后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半天才反应过来,“靠!你自己也不是开小差看小说啊!拿回来!我这还没看完呢!”说完,我就要一把抢回她手里的书。
没想到她一个转身,就把书塞进了自己抽屉,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缝隙,然后理直气壮地看着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春竹点灯啊?告诉你,这书我代为保管,等放假完回来再还给你。”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她死皮赖脸地就把我的书缴公了,当下无奈地点了点头:“是,我都听春竹大人的话!”
小说都不让人看完,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了语文书,我翻到了老王头要求背诵的那课,像个书呆子似的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这篇文章饱含深情地表达了……嗯?纪暮晨,你这家伙在干嘛?”读到一半,我才发现,作为班长大人的纪暮晨,竟然不像其他人一样捧着书摇头苦读,而是拿了一叠复印的材料,拿着笔在记录着什么。见我问话,他回过头来,慢悠悠地回道:“我在帮你们准备下学期要用的个人档案。”
“个人档案?”我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能吃吗?”大概是被我的这副模样逗乐了,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然后就把手里的复印资料递给了我,说道:“下学期得提前录入高三的档案,我正帮你们整理,查错。”“喂喂……”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他,“都快期末了,你还搞这些东西,而且这些应该是交给大家做的吧,你纠结个什么劲儿?”
他听罢,摇了摇头,看着周围还在沉浸在紧张的气氛中的人,露出了一个怅然若失表情,“尽量不打扰他们学习了,我得在期末结束的时候上交资料。”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我得考虑大家的感受。”
“得了吧!那他们想过你感受没?”我没好气地回了句,“再说,你这么干,他们又不知道,你特么图的是啥?”
没想到他认真地吐出了两个字:“责任。”
靠,又是毛的责任!这家伙的大脑是不是真的有异于常人啊!
正想调侃他两句,背后的软肉又被人拧了一下。我“咝……”地龇牙咧嘴的翻过了头,却看见林春竹正一脸不爽地看着我,嘴里嘟囔道:“别开小差,给老娘好好念书!”
靠!我真想不明白,我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暴力狂?
做了个无奈的神情,我又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这一天,我难得没有发呆,竟然连英语老头子的课都认认真真地听了下去。直到一旁的郑远航都忍不住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时,我才微微侧头,望向不远处那道娇小的身影。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我的身体忽然又涌出了一阵力量,我也不甘示弱地跟着念起那些看起来像是天书般的单词起来。
可不能被她给瞧扁了,我可是一个男人,我还要变得更厉害,更强大,才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为了她,我也要拼尽自己的这条老命,去读出一个未来出来!
…………
放学了,收拾了一下东西,我们顺着那条别时路走出了校门。
刚走到校门口时,郑远航忽然回了回头,像是在望着一样东西。见他这般出神的模样,我忍不住也翻了翻脑袋,却怎么也见不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于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转身问道:“看哪个美女呐?连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你。”
他翻了翻白眼,刚想回话,却听见我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断喝:“当然是在看我这个美女啦!”我的嘴角抽了抽,用奚落的语气调侃道:“怎么,林大美女,您还亲自上下学啊?干脆找个人把你八抬大轿走就行了吧。”
身后的林春竹满脸的不爽,没等我再说话,就一把拉住了我胸口的领子。尽管她人没我高,一副勉强的样子很滑稽,但她还是正经八百地质问道:“有家里的美女,你还敢去凯觑其他人?吴珪,你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去,敢情是这家伙吃醋了。
我一脸调笑地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脸渐渐变得有些微红,这才狠狠地搓了搓她的脑袋,哈哈大笑道:“哈,放心吧,小人保证不拈花惹草!再说,就凭我这模样,除了你这傻家伙,还有谁会看得上呐?”
她听了,没好气地往我脚上跺了一脚,“你是在骂我眼光低了?”“嘿嘿”一笑,我没有回话,但眼睛里不言而喻的眼神让她气得又狠狠跺了一脚。
此时,一旁的郑远航才插上话头,慢悠悠地说道:“我是在看那条别时路。”
“别时路?”我们俩皆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真搞不懂,一条路难道也能让人看得如此出神?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们的疑惑,当下转过了身,指着身后不远的那条路,满脸认真地看着我们,“你们看。”
我听罢,疑惑地转过头,顺着他手比划的方向,却还是一无所获。正想询问郑远航,我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始注视起那儿来。
看来寒冬的威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路一头的凤凰木,早就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而另一头的常青树,竟也没了以往的苍绿,一片病秧秧的黄叶,无精打采地挂在树枝上,像是垂暮的病人般散了生气。一阵风呼啸般席卷过了别时路,大片的枯叶被带到了天上,飘飘洒洒地在空中游荡着,仿佛一群无家可归的游子。
好萧瑟的景象。
郑远航的目光依旧平静,但他的眉头,却悄然挂上了一缕惆怅。那双眼睛里,好像藏了很多很多的话,但到了最后,却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唉”,就没了下文。
我却明白了他还没说出的话。
物是人非。
侧身一看林春竹,她却是沉默了良久,眼睛里闪烁的不知是些什么光芒。我刚想叫醒她时,却见到她浑身轻轻地一震,接着神色仓皇地望着我,“吴珪,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竟也不理会我的反应,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我不明所以,郑远航却突然轻笑了一声,“吴珪,你了解林春竹吗?”
废话,在一起这么久了,能不了解吗?
刚想这么说,郑远航却接过了话头,“你想说‘这不是废话吗’是吧?”我的话一噎,这小子果然了解我。
他又望了望那条路,接着回过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了解她。”
喂喂,怎么可能?郑远航这样一个一眼就能洞彻人心的家伙,竟然会看不透林春竹这个单细胞生物?
我笑了笑,打趣道:“还有郑大哥看不透的事?”
一片枯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却似乎毫无察觉,“从前我以为,我早就看透了她的心,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忽然,他自嘲般地笑了笑,“人心,最是难测。”
我顿时愣住了。
我真的了解林春竹吗?
开朗,沉默,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郑远航扫了扫肩膀上的落叶,灿烂地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走吧,回家。”
是啊,回家,不想了,我只要知道,我的心里是她就行了,何必去追究那么多?
更何况……我知道,我离不开她。
…………
时间说快也快,本来还觉得漫长的期末考,竟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结束了。得亏了考前林春竹的督促,我的成绩竟然一下跃到了班级前三,仅排在黄子实和林春竹的后面。
但是考试向来是一家欢喜一家忧,难免会有人垂头丧气。
就比如纪暮晨。他从原来的前五,一下到了十几开外,那副失落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没办法,谁让他之前还那么淡定地帮别人整理东西,这下弄得自己相襟见拙了吧。好人难当呐!
最后还是郑远航镇定思痛,给出了“吃东西解压”的建设性建议。然后,我们几个混得老熟的家伙,就抱着一副化悲痛为食欲的想法,浩浩荡荡地朝着餐厅奔赴而去。
最让我肉痛的是,郑远航豪爽地点了一大桌的菜,竟然有很多都是贵得咋舌而且连名字都脚步出来的菜,唯一比较靠谱的,就是正中央冒着滚滚红汤,时不时还泛起一阵呛鼻辣味的——水煮活鱼。
“咕噜”地吞了口口水,我颤抖地把筷子伸向了那滚烫的红汤里,夹了一块油红的鱼肉,就往碗里放。
靠,管它呢!都是钱买来的,不能浪费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郑远航,我作势就要把肉往嘴里送,谁知刚到了一半,一双筷子就横空插了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我筷子上的肉。
“你!……”我跳了起来,没好气地看着林春竹,想不明白她为毛跟我抢这个。她一下就把肉送进了嘴巴里,但又似乎因为太辣,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开始猛喝水。
我在一旁好笑地望着她的窘态,调侃道:“干嘛,想噎着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她没有马上回答我,只是咳了几声后,才缓了一口气,同样没好气地看着我,“明明知道自己胃有毛病,还敢吃这么辣的东西!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心中忽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暖流。
我记得我只是有一次偶然提起我的胃有毛病,不能吃辣的,没想到连我都忘记的时候,她竟然还惦记着这个。
感动就是,我早已不记得的事,你却替我想起来了。
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但我的心却久不能平静。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轰轰烈烈,但就是能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这就是我要的吧。
林春竹,多庆幸,我遇见了你。
第四十章:什么是青春?我笑了
若问我最不后悔遇见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一定是林春竹。
但若问我,谁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也许我会迟疑半天,再吞吞吐吐地说出两个名字。
郑远航,纪暮晨。
最庆幸的是,在我有限的青春里,结识了这样两个人。
…………
又是一年盛夏,这偌大的学府,又将送走一批恋家的学子。
平时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的学姐学长们,现在竟也破天荒地走出了班级,三三两两地在校园里徘徊。似乎,他们还不想离开这待了三年的地方。
也对,这里俨然就是家一样的地方,没有社会的繁杂,还有这么多的家人,谁又愿意离开呢?
很快,很快就到我了。到那时,我也将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在淡蓝色的校服上涂鸦留念,然后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看着在别时路上流连忘返,依依不舍的人们,我还是那副提不起干劲的模样。只有这时,别时路才真正体现出它的意义。
凤凰木又开花了。像血一般艳红的凤凰花,开成一片火红的花海,开在这些即将变成游子的人的心头。来往的人都默然不语,或是手牵手的情侣,或是勾肩搭背的兄弟,他们都只是绕着这条路,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我说不清的情绪。
我瞥了一眼擦肩而过的学姐。
“别看,眼睛直视,不准给我乱瞄。”身旁突然传来了命令的话语。我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忽然像个军人一样挺直了腰板:“是!永远听从林大人的教导!”
看着这个挽着我的胳膊,一脸气鼓鼓的女孩,我不禁笑了。
真是,怎么和她一起走都会走神,也难怪她会生气。
林春竹似乎是认为这样还不解气,挽着我的手松开,又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嘴里还嘟囔着:“让你发呆,让你发呆……”我故意夸张地一叫:“哎呦,谋杀亲夫啦!”
她听了脸上一红,接着又把目标转向了我的腰。这一下下去,我的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吸了一口凉气,我赶紧认输道:“我错了,不贫嘴了!哎呦!下手轻点!”
松开了手,看着我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腰,她满意地一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这就是和我散步还发呆的下场。”
天哪,这家伙变回了那个小魔女!
我们一起在一起三个月了。每天都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除了开的玩笑更露骨一点,动作更亲昵些,根本就和没在一起时没什么两样。
看来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到处穿插着彼此的身影。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把我们两个人分开,这样坚固的墙壁,真的有什么东西能把它砸碎吗?
这么想着,身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才发觉刚才我又走神了,连忙解释:“抱歉啊,我……”当我望向她的时候,才醒悟过来,原来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她只是眼睛直视着正对面,像是在看着什么人。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我为之一愣。
什么情况?
这里已经是凤凰木和常青树的交界处,一红一绿的界线泾渭分明,而就在这条线中间的位置,站着两个人。
男的身穿一件花白格子衬衫,透着一股休闲气息。此时他正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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