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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盛夏那时年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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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啃着老妈做的黑糊糊的营养早餐,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上的报道。难得悠闲一次,也得学别人一样有情调不是。
“下面播报城市新闻……”
“珪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电视!赶紧啃两口去上学啦!”听到厨房里传出老妈的督促,我依旧不慌不忙地咀嚼着。直到咽下了最后一口,我才重重地打了个饱嗝,语重心长地对着厨房的方向说道:“今天的早餐糊得很有风格,再接再厉。”“你这熊孩子,我……”没等她气急败坏地说完话,我已经逃之夭夭了。
大早上的,空气却不似往常一样清新,反而带着一股令人烦躁的窒闷,看来天气预报难得要准一回了。
还是不慌不忙地晃到了班级,从书包里一件一件地拿出今天需要用的东西,一边和早就到了的同桌郑远航打声招呼。
“喂,吴珪,听说没,今天有下大雨呦。带伞了没?”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此时空空如也的书包,转身打趣道:“这不是还有郑大哥你嘛。”
他听了,大笑了三声,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小子不愧是我郑远航的小弟,连想法都和我一样。说是忘了带伞,其实是想待会下雨的时候和妹子去躲雨吧。”
我一脸哭丧地望着他,“你也没带?”他装逼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特别欠打的口气说道:“别学我,我是你遥不可及的高峰。”
我和你不一样啊!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满脑子都想着妹子吗!
心里不断腹诽,我却不敢说出来,可不敢打击了他的积极性。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是啊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惭愧惭愧。”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时间过得很快,一早上的课程已经上了大半,而我望着外面时,脸上的眉头也越皱越深。天空渐渐黑了下来,大团的乌云疯狂地往一个方向聚集,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偶尔传来的一声闷雷,也让周围的空气增了几分压抑。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
最后一节课。
“这首诗里的第一句就点明了全文的中心,它描绘了诗人流落……”老王头在上头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底下的人却都耸拉着脑袋,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他终于停了下来,皱眉看着这景象,“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应了一句:“天气太闷了!”随后就有一群人随声附和,“是啊是啊……”教室里顿时变得像个菜市场一样吵闹。
老王头怒吼一声:“这不是借口!”
突然,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教室,将所有人脸上的惊诧都照得清清楚楚。接着,几秒后,一声巨雷声炸响而起,震得人耳膜发痛,胆小的女生直接吓得蹲了下来。一瞬间,仿佛天地失音,只剩下那声炸雷在耳边萦绕不止。
我怔怔地抬头望着天空,看着一团白雾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哗啦啦……”
下雨了。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也从来没想过,我会被一场雨搞得这么狼狈。
门被一股强风猛地撞开,窗户也被震得开始颤抖,窗外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我在这一刻十分深刻地体会到世界末日的感觉。
有几个人拼尽全力把门给关上,窗户却发出刺耳的哀鸣,然后在“砰”地一声巨响下被震碎开来,暴雨顺着裂口狂暴地冲刷而入。坐在窗边的人一个个都尖叫着逃离了危险地。
真正让我瞳孔一缩的,不是窗户,而是我看到门缝竟然往里面渗水,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看来要不了几分钟,水就能淹没脚踝了。
老王头见此场景,十分果断地喊了一声“下课”,反复叮嘱我们不要乱跑,然后就冲出门去,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狂奔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我们,不知如何是好。
班上开始议论起来。“我看还是先回家算了。”“你疯啦!这么大的雨,你走得了吗?”“那能怎么办?干等在这里被水淹?”
不一会儿,水真的没过脚踝了,大家不得不站在了椅子上。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我不管了,不回家真的要被淹死在这里了!”说完,就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有了人作头,越来越多的人不甘落后,跟随着前人的脚步冲了出去。班级里,只剩下寥寥数人。
我已经可以想象老王头明天阴沉的脸色了。
摇了摇沉重的头,我又看向剩下几个人,“你们怎么也不走?”
郑远航耸了耸肩,而林春竹则是苦着一张脸,晃了晃她的那把伞,“这么大的雨,我哪敢冒险,还是等雨小了再说吧。”其他几个人听了,也随声附和着。
我们一行人一直等到了下课铃响了,才看见雨渐渐小了起来。林春竹走到了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道:“你们谁没带伞的,我带一个走。”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晃了晃手中的伞,然后和她挥手道别。我本想硬着头皮和她一起走,但想起了我的骨气,最后还是打肿脸充胖子,默不作声。而郑远航就显得干脆多了,高声大喊“我!我!”,好像不带伞是多么光荣的事一样的。
看着他们进了雨幕,再看看班级里还在吹牛打屁的几个人,我也一咬牙,冲进了雨幕中。
一到了雨里,我才发觉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感受着磅礴的雨势,仿佛身体里每个毛孔都在发出畅快的呐喊,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爽!
雨水冲刷着脸颊,将一干疲惫都冲刷殆尽。我就这样在雨中奔跑,绕着学校附近不断兜圈,做些傻子一般的行径。但我真的好畅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放纵过,现在谁又会在意这些细节呢。
突然就想起了一句很有意境的话:那被雨冲刷过的,不是心,是你我的青春
正当享受着这独特的感觉时,我渐渐发觉了一件事:雨势似乎又开始变大了。雨打在人的脸上,已经有了一种被砂砾狠狠摔在面上的感觉。停下了这种没头没脑的举动,我急忙找了个避雨的屋檐,就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我忍不住嘿嘿傻笑了一声,自己可真够冲动的。
“呦,落汤鸡大人,别来无恙啊。”背后冷不丁响起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刚才怎么没发现,原来竟然还有其他人和我在同一屋檐下。
我猛地回头,发现林春竹正带着一脸兴致地看着我。看着她湿了一半的衣襟,我也不禁打趣道:“怎么,把郑远航那小子给丢了啊?”
她摇了摇头,疑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他突然就跑了,看不见人影了现在。”一句说完,我竟找不到可以接过话题的话,两人相顾无言。
气氛就这样微妙地维持在一个点上,我们都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望着檐外的雨景。
雨仿佛下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只觉得,我站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不愿意再离开。一瞬间,我的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又被自己打断了思绪。我只是抬头看着天空上方的淋下的愁丝,静等着时间的消磨。
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渐渐转小。林春竹略带玩味的看着我落汤鸡般的狼狈样,打趣道:“不知道这位吴大人可还需要小女子的伞?”
我老脸不禁一红,但感受了一下还在顺着发丝滴沥的水珠,还是厚着脸皮点头:“要,怎么不要!”
朦朦细雨,一把秀伞,两个人,怎么看都是无比的浪漫,可我就是感觉别扭。这可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同撑一把伞,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我望了望她比我矮了半个头的个子,试探地说道:“要不……我帮你拿着?”
她瞥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就把伞柄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似乎很愉悦地开始哼起小曲来。我被弄得云里雾里,但听她哼的曲调好像还不错,也就学着一起哼了起来。
“喂。”“嗯?”“你哼得很难听啦。”看着林春竹的白眼,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们说着笑着,难得没有吵架过一次。
雨声,夹杂着歌声和笑声,传出了好远。
…………
突然觉得,下雨天其实也挺不错的。
这本书,不想写太长。
一些铺垫都差不多了,情节可能会变得更跌宕起伏了吧。
加油,继续码下去。
第十六章:小纸片,你我懵懂的情愫
   每个人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都千奇百怪。有的人不加掩饰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有的人则选择埋藏在心底。有许多许多的秘密长久不见天日,也就发霉,烂透了。而有的秘密,为了不让它湮灭,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写下来,编成一本日记,或是一句句写在纸条上的简短话语。
一张小纸片,埋藏了太多青涩的情愫。
见光的秘密,就附加上了一丝神秘的气息,也有了一种勾人魂魄的魔力。也许,一个秘密的曝光,就能弄得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转瞬形同陌路。所以,大多数人们都十分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属于自己的一份秘密,不让它重见天日。
但是,真的有永远的秘密吗?
…………
“吴珪……”“……”“吴珪……”“嗯?”“吴珪,快起来,老师下来了!”
我猛地转醒,接着立即抬起了低垂的脑袋,眼睛目不转睛地正视前方,俨然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老师在我身旁停留了两三秒就悠悠离开,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偷偷对郑远航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会心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他未完成的“手机构造研究”事业去了。
这日子也未免平淡过头了。
一到下课,刚才还一副死气深深的家伙们,一个个突然就兴奋地嗷嗷叫,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打闹闹。我还是待在自己的位置,美名其曰“捍卫领土”,其实只是不知道哪儿可去。
周围吵吵嚷嚷的,看上去又有谁在那里讨论八卦,引得一群人驻足。不过我对这种事情向来兴趣缺缺,整个人向前一倾,就趴在桌子上发起呆来。
这时,周围的杂声开始大了起来,好像一群人正在聊一个十分热烈的话题,扰得我无法静下来发呆。我轻皱了眉头,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赫然发现,竟然是郑远航这小子在那里吆喝。
“喂,郑远航,你今天又打了什么型号的鸡血了啊?”郑远航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连头也没回,“AB型的精神类鸡血。”然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冲我咧嘴一笑:“要不,你也来一剂?”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凑上前去,“什么东西,让你们讨论得这么热烈?”郑远航又故作高深莫测地回了一句:“我们讨论的东西,岂是尔等凡人能领会的!”
被我胖揍一顿后,他总算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们在商量着玩“写纸条”的游戏。一群人抽签,选出一个幸运儿,然后其他人每人写出对他的一句描述,当然,是不记名的。最后,再汇总,测测这个人的人品如何。听着就让人……嘿嘿,挺感兴趣的。
看到我同意加入,郑远航大手一挥,“好了好了,先生们,女士们,第一届全国中小学生真心话大赛,现在开始!”言毕,就丢了一堆纸条下去,“呦呦,猜大小,先来先得!”这家伙,果然亢奋得不正常了。
心里腹诽,下手可丝毫不敢怠慢。我飞快地捞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拆开一看,整个人突然石化了。
额,傻……傻驴?这……算是没中吗?
身边的一个人忽然欢呼起来:“哈哈,我中了!‘上帝’耶!”没想到郑远航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扯开了嗓子大吼了一声:“谁是傻驴——”
什……么?
玩我是吧!不带这样的啊!
在一群人的扫视之下,我还是窘迫地开了口:“我……我是……”此言一出,四周轰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声。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郑远航,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这是给没中的人一个安慰奖。”
安慰奖?天知道你这腹黑吊丝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游戏还是照常进行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小纸条,有人冥思苦想,看上去在回忆我的言行举止。有的人呢,就显得爽快多了,在纸上龙飞凤舞了三两下,就停下了手中的笔,哈哈大笑起来,一看也是没写什么好话。到最后,纸团被堆成小山般放在桌子上,由郑同学举行开启仪式。
“咳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开启仪式一定会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则,在大家都看得到的情况下进行,绝不进行暗箱操作……”还没等他唠叨完,就被踹了一脚。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臀部,他咬牙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仪式开始!”
他拆开了第一个纸团,就哈哈大笑起来:“正直?哎呦喂,是谁瞎了狗眼说他……我……我继续。”直到又屁股上又挨了一脚,他才有所收敛,开始拆看剩下的纸团。“沉默寡言?啧啧,一看就知道是小女生写的。”“稳重?没想到吴珪你还有老男人的潜质啊!”“呦呦,闷骚?这个我喜欢,简直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喂喂,那就是你自己写的吧?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念下去,还时不时地在后头加上两句评论,真的是沉浸于其中了。看着桌上的纸团越来越少,郑远航的情绪也越发地亢奋,到最后成了口若悬河的状态。
可就在我们每个人都有些受不了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强烈的听觉反差,迫使我疑惑地望向他。只见他沉默地望着手上的纸条,又看了看我,然后一把将纸条塞到我手里,“你自己看。”
我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快,真当自己是京剧脸谱呐?
但是,当我看向纸条时,我很快就明白了他反常的原因。
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我喜欢你。
清秀的字迹,虽然看上去有些扭曲,不过还是挺赏心悦目,可我却无心去关心这些。
被这句话弄得失神了一瞬间,接着我立刻反应过来,狐疑地望向四周。尽管我知道他们不清楚纸条上的内容,可是在我眼里,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无比古怪,似乎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写这张纸条的人。但,到底是谁?
郑远航一反常态,拿起剩下的纸条,就简短地念了上头的字。“性格成熟。”“有责任感。”“大龄未婚男青年……”等到一桌子的纸条都被他读光了,他才清了清嗓子,“咳咳,综上所述,吴珪同学在大家眼里的映像就是——沉默型生活适用男!”周围传出一阵哗然之声,而郑远航则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经济条件未知,所以不能称之经济适用男,只能亲切地称呼他生活适用男。任劳任怨,乖巧听话,责任心强,啧啧,吴珪,你红了!”
我还是一脸茫然地望着他。说实话,他的这些话都不如刚才的一张纸条来得有震撼。长这么大,要说什么最遗憾?没人要啊!看着别人都有人去向他们表白,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的滋味只有自己懂。可是,现在突然得到了,我为什么还会这么不知所措?
刚想说些什么来表达此刻我汹涌澎湃的心情,就听到“叮铃铃——”的一阵上课铃。所有人像是归巢的鸟一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我们俩也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等着老师前来授课。
这节英语课,那个枯燥无味的老头子又来残害广大未成年少年脆弱的心灵了,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学习广大的人们群众,伏在了桌子上。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陷入了沉思。脑海里不断放映着过往的一幕幕镜头,小时候的,长大的,欢快的,难忘的……纷乱的念头充斥着脑海。
不知道为什么,我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想到了柳凝轩,接着有关她的一切,一发不可收拾地涌上了心头。一起在夕阳下散步,上课帮忙糊弄老师,还有在湖边的那一幕。
画面突然定格,停在了那里。柳凝轩眼角带泪,我面色黯然,两人沉默无言。
如果跟我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你,那该多好。
柳凝轩,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画面又开始动了,变成了一些生活琐事。这一幕幕画面的跳转,最后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索性就完全放开自己的思想,让它畅游宇宙。
突然,画面又是一停,我愣住了。
“吴珪,起来回答一下这一题。”窘迫地站了起来,我不敢埋怨这个打断我沉思的老头,内心却比刚才更乱了。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呢喃声:“选A。”我看了眼一旁的林春竹,心中大定,“选A!”
那老头子闻言,顿时点了点头,“嗯,不错。下次要认真听课,坐下吧。”我顿时如蒙大赦,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刚才心里的念头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最后一幕,是我和林春竹一起站在屋檐下躲雨。
刚才所谓的生活琐事,再一次回放。才发现,每一张图片上,都有林春竹的影子,她似乎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悄然侵占了我的心神,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异样感。
难道……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那个家伙?
越是这样否认,心中的那股感觉就愈发强烈,直到它近乎要跳出我的胸膛。
偷偷往右一瞥正在认真做着笔记的林春竹,她似乎一点异常都没有,还是对着那老头子摆出一副求知欲。之前的异样感突然间消失了,我顿时哑然一笑。
哈哈,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话说回来,那个在暗处默默关注着我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十七章: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有的人,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喜形于色。这样的人,一根直肠子,虽然得时常应付他的坏脾气,但这种真性情,最好打交道了。
而有的人,总像隔着一层纱,面容亲和无比,却又让人觉得疏远。这种人呢,最复杂,也最危险。演技一般的,一下就能让人看透他那层令人作呕的虚伪。而演技高深的,那才叫可怕。想想看,一个看起来面容亲善,看上去和你无话不谈的人,其实早已在背后捅了你几十刀。你毫不知情,而且还为他的一句句“知心话”而惺惺相惜,偷偷流出感动的眼泪。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毛骨悚然呢?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和一个脾气火爆的家伙打交道,也不愿意认识一位隐藏在身边的一把刀。
我是说如果。
林春竹,就是前一种人。而后者最完美的体现,就是我的历史老师——黄梁生。
…………
第一次见黄梁生,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
他一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站在讲台的那一刻,我近乎以为他是来赴约一个晚宴,而不是来上一节枯燥的历史课。
我隐隐听见周围的女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人是谁啊,好绅士啊!”
黄梁生似乎早已见惯了这仗势,他只是清了清嗓子,发出略带磁性的声音,“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黄梁生,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听见了有小女生在花痴地喊着“好帅”,虽然声音被压得很低,但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只是淡淡一笑,“上课。”
他的身边总有几个花痴少女围着他问学习问题,因为他实在是太温文尔雅了,连我这个木头都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
这样的人,好和善呐。
我曾经一度认为他就是难得一见的绅士。我是说,曾经。
他是我隔壁班的班主任,所以往来间倒也方便。我经常能见到他在门口训斥一些学生,看到那些学生低下头啜泣的模样,和黄梁生脸上淡淡的笑容,我就忍不住摇头。怎么犯错的人这么多?
直到我亲自目睹了一次,我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
又是一年初春,隆冬谢去的花草,此时又展现出盎然生机,纷纷开始钻出土壤。春和日丽,鸟语花香,阳光照在人身上,让人觉得一阵暖洋洋。
这样的天气,再好不过了。
看来我今天来得太早了,班级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一个个都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看着书。没办法,谁让今天这么适合打瞌睡?
为防自己被他们同化,我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本想四处逛逛,顺带欣赏一下这大好风光,可刚走到隔壁班门口,我就迈不动脚步了。
“我他妈招你惹你了?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十分突兀的,从门内传出了一声愤怒的男声。我败给了好奇心,忍不住将头往里一探,然后愣住了。
只见里面站着七八个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刚才出声的人,是一个生着一副剑眉的青年,一张脸紧绷绷的,正怒目瞪视着面前之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女孩,正掩面哭泣着,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一左一右各站着一对夫妇,看上去像是他们俩的父母,他们也面色凝重,不约而同地注视着面前的那个人。
在他们面前的,正是黄梁生。
他依旧是一脸亲善,但从嘴里说出的话,让我呼吸都为之一窒。“如果再让我见到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就让他们一起退学。”
那个青年听闻,顿时咆哮道:“我说过,我和她没关系!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只是走得近一点罢了!你看我不爽,把不相干的人拉进来,算什么男人!”
被人这样咆哮,黄梁生的脸色不变,只是嘴里下手更狠了:“何必聒躁,你没有资格跟我讲话。”
那青年的父亲听闻,走上前去,“那我总有资格了吧?”
谁知黄梁生轻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知,“你们似乎搞错了,我只是通知你们,再不管好你们的孩子,将来他们被开除的时候,可不要抱着我的大腿哭。”
那个中年男子脸色变了再变,就连身旁的几人,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盯着黄梁生看了一阵子,像是为了记住他的脸,但最后,他终于咬牙道:“好!我知道了!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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