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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错,弃妃不承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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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本就如人们所传言那般,并不单纯!

    她抬眸看向高天,此时,那漫天的大雪已然停止,触目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若水狠狠瞪了玲珑一眼,警告她不准不分场合乱说话,玲珑吐了吐舌头。

    “小姐,看这样子,还要下大雪,雪中赶路难辨方向,太不安全了!我们还是回去,等明日雪停了再去吧!”若水开口说道。

    绮罗眸光沉了沉,便答道:“不行!林大婶的病拖不得,既然允了,就决不能失信!只要我们路上不再耽搁,应当能在戌时关城门前赶回。”

    说罢,率先迈步走下阶梯,踏上那皑皑白雪。

    若水与玲珑急忙跟上绮罗步伐。

    大街上前几日下的雪已被铲去,新落下的雪又厚厚覆了一层,一上午的踩踏,令雪地变得硬且滑。

    绮罗小心走了几步,耳后忽然一热,她感觉身后像是有道视线正灼灼凝望着她,心中突地一跳,她下意识回眸看去,却见二楼她们方才所坐雅座的隔壁窗前,有一抹月白色身影一闪而逝。

    “小——公子,怎么了?”若水见绮罗回头,便也跟着绮罗视线看去,却只看见二楼那扇正被人关起的窗户,她不由疑惑蹙眉。

    “没,没什么,我们走!”绮罗下意识摇头,敛去眸底的黯然,转身再次往前走去。

    可是,此时她的心底却早已掀起澎湃的浪潮,因为方才她所看到的那抹身影,好像是——他!

    真的是他么?可他又为何会来这种地方??

    **

正文 梅林绝舞

    听着笛声中所透露出的壮阔豪迈,绮罗猜测,这吹奏者应当是一位胸怀宽广,心系天下苍生的伟岸男子。

    绮罗心中愈发好奇了,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他会出现在这茫茫大风雪的天气里,难道他也是同她一样,是因为有着浓到化不开的心事,或者是因为他爱的人不在身边,所以他才寻来了这处静谧幽远的雪谷,只为寄托那一腔情思?

    风声萧瑟,那笛声,却似是带了一丝魔力。

    绮罗听得入神,眸中,已是荡起了潋滟光泽,胸腔中,更是如水波拍岸,激起一股股澎湃的浪潮。

    彼时,绮罗双脚竟是下意识调转了方向,循着寒梅的冷香,踏着皑皑积雪,朝着笛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当鼻尖萦绕的寒梅冷香愈发浓烈,当耳边回旋的笛音更加清晰,绮罗已是站定在一处空旷的梅花林里,看着成片连绵的梅枝上,那数不尽的被雪覆盖着的,或是绽放,或是含苞的嫩黄花萼,她已是惊艳到连呼吸都忘记了。

    “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着花迟。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

    绮罗轻声吟道,世人皆道梅花品格高洁,不畏严寒独自开放在深谷,可是,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懂得梅之高标逸韵?

    此时,绮罗听那笛声似乎是顿了一下,但不过只是一瞬,也许是只吹笛人换了口气,接着又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恢弘壮阔。

    身处在这样一处诗情画意的所在,耳畔,又有那袅袅盘旋动人心弦的笛声伴奏,那一刻,绮罗的血液中忽然张狂起一种冲动,那种冲动令她足尖一点,纤长的手臂伸展开来,素手扬起,那与雪光同色的宽大披风顿时随风飘起,兜兜转转间,原先积在上面的雪花亦是纷纷扬扬飘洒开来,竟宛如一朵开在半空中的巨大的白色蔷薇花朵。

    披风落地,绮罗忽而纤腰一拧,足尖掠起,舞出了最为美丽动人的舞蹈。

    她压抑了太久,她需要途径纾解!

    今日既得机会,在这美丽到几可入画的梅花林里,就让她在出嫁前,再为娘亲舞一曲吧!

    她真的好想好想娘亲啊,她想念十岁之前和娘亲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她想念娘亲在灯下教授她点点滴滴的场景,她更想念在那雪后的竹林中,娘亲手把手教她舞蹈的回忆……

    娘亲,您看,阿萝即使与娘亲分开这么久,也并未荒废娘亲曾经所教授给阿萝的舞蹈。

    人人都道她庄绮罗是无盐丑女,无才无德,根本匹配不了天下无双的睿王爷,可是又有谁会知道,她手机,也许,只是因为她从不愿在人前显露而已。

    众人皆称赞帝都第一美女李语情才貌双全,善良温柔,可是人们又哪会知道,她,才是那个既有仁心悬壶济世,以救苍生为终生信仰,又善良大度,从不会计较那些人背后对她谩骂,有求于她时,却又嬉笑逢迎嘴脸的,有着最为纯净心灵的人。

    绮罗的舞极为动人,盈盈纤腰不盈一握,轻盈飘逸如纷飞的蝶儿。只是她从不在人前舞,因为她的舞是娘亲亲自教授,只用来宣泄心情而已。

    素手摇曳,舞出了千变万化的魅惑风流,纤影重重,荡起了阵阵冷香,

    她的舞时而安静飘逸,如山涧里清清泉水叮咚流响,时而疯狂,如风暴来临前,那高天上的雄鹰展翅翱翔迎击暴雨的风采。

    雪花飞舞,盘旋在她周身,似乎也在陪着她一起舞蹈,墨发飘扬,遮住了她的脸,她的眸,如水的云袖飞扬,空气中,似乎也荡起了一圈圈泛着寒梅冷香的涟漪……

    绮罗就这么舞着,疯狂的舞动中,她忘记了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种种屈辱和难堪,也忘记了夜夜难眠时的彷徨与无助。

    而那吹笛的人,似乎是发现了有人闯入了这片梅林,有那么一刹那,笛音停止,梅林中,只剩风声。

    绮罗此时,舞至酣处,却是无法停下来,她就这么舞着,没有笛音伴奏,就让雪花来给她伴舞。

    不过,许是那吹笛之人也是万分惊诧竟有人舞得如此动人心魄,他不过是停顿了半晌,笛音便又再次响起,而这一回,却是由壮阔豪迈的气势渐渐转为婉转的悠扬……

    绮罗舞了多久,他便吹了多久的笛子,直到绮罗再也舞不动了,脚尖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旋转,再旋转,如同一只被暴风雨打湿了翅膀的蝶,渐渐扑落在地。

    终于,绮罗停了下来,而笛音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此时,绮罗已然力竭,她大口地喘着气,心中却是一片发泄过的敞亮开阔,她已无意知晓究竟是何人吹奏着笛音在为她伴奏,她捡起落在地上,已然积了一层雪花与梅花花瓣的披风,最后看一眼这片美丽至极的梅花林,她转身离开。

    梅林深处,暗香浮动,似乎有着一双满含了深意的眼眸正悄悄凝视着纱巾蒙面,身影渐远的女子……

    直到绮罗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梅林中,忽然响起一道深沉魅惑的嗓音,“查清楚,她是谁!”

    而在离梅林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小坡上,一道墨色身影孑然独立,那对堪比这世上最为璀璨的宝石的蓝色瞳眸,颜色正渐渐转深。

正文 清雅如莲

    望江楼,雅间。

    这是一间布置精雅的房间,临窗,视野极好,站在窗前,一眼便能看到浩淼壮阔的春明江。

    此刻,楼外是漫天的大雪过后的天寒地冻,江水也都冰冻三尺。触目皆是银白的世界,早已无从分辨那一江春水。

    屋内燃着火炉,暖意缭绕,水仙淡雅的香气静静弥漫开来。

    一身月白衣袍,清雅如莲的男子独立窗前,冰冷的风夹着雪花飘进,落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立刻便被暖气熏化,变成了水珠滚落颈中,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定定看着窗外,眸光空远,不知在想着什么。

    “嗤,三皇兄,你果真要娶那个女人?”戏谑鄙夷的嗓音响起。

    此时,白袍男子身旁走过来一名紫衣公子,俯身看着出现在楼下的主仆三人,细长的眸上扬,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啧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未来的三皇嫂委实如传言一般毫无姿色,甚至还不如她身边的那两名丫鬟呢。”

    他顿了顿,忽然一挑眉,眸中划过促狭的亮光,“哈,我知道了,三皇兄,其实你是看上那两名丫鬟,所以就借娶庄家小姐的名号,实则是想要收了那两个俏丫鬟,你说我猜地对不对?”

    这白袍男子便是睿王秦惊鸿,紫衣公子则是他的五皇弟端王秦慕冰。

    面对秦慕冰的嘲讽,秦惊鸿墨眸一沉,并没说话,只是冷冷睇了他一眼,合上窗户转身走开。

    可是只是一眼,那其中的寒冽之意却令秦慕冰心中生生打了个冷战,方才还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收敛起来,他知道,他刚刚说的话似乎是已经触到秦惊鸿的底线了。

    不过,他心中对这桩婚事也是确实十分好奇,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询问秦惊鸿,今日不知是否能解开他心中疑惑。

    两人入桌坐定,幽幽的水仙花香弥漫在空气中,秦慕冰正思虑要怎么开口,此时,屋内另一个一直沉默地在牛饮的蓝袍男子忽地抬起醺然的眼眸,替他问道:“三皇兄,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

    “圣旨已下,四皇弟又何必多此一问?”秦惊鸿神色淡漠,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眸底划过一道不动声色的厌恶。

    “圣旨?恐怕这圣旨还是三皇兄亲自去向父皇求来的吧!”

    若在平时,秦悦风是绝对不敢如此和秦惊鸿说话的,秦惊鸿虽然只大了自己两岁,可是他却自有一种天生的威严令人畏'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惧,可是今日,秦悦风却是借着酒劲指责起他来,着实令坐在一旁的秦慕冰为秦悦风捏了一把冷汗。

    “四皇弟,你醉了!本王不与醉鬼说话!”秦惊鸿眉心拧起,浑身乍然散发出冷冽如刀的气息,他长身而起,拂袖便要离去。

    秦悦风见秦惊鸿要离开,急得脸色涨红,脑子一热,忽而冲口而出,“你,你这么做,到底要置胜男姐于何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秦惊鸿闻言,脚步猛地一顿。

    那一刹那,不但是秦慕冰,就连醉酒的秦悦风都感觉到室内原本温暖的温度骤然下降,那一袭白袍周身似是笼罩着比窗外严冬的寒风还要凛冽的气息,杀气倏然而出。

    但也只是瞬间,那令人胆寒的气息又再次消弭,连同那清雅如莲的男子同时消失。

    “砰!”片刻后,架子上的花瓶忽然无故爆裂,散落成千百块碎片,铺了一地。

    秦悦风的酒早已吓醒,他瘫坐在椅子里,脸色灰白,而秦慕冰则是看着那一地花瓶碎片,眼底涌动起莫名的亮光。

    看来,秦悦风方才那一番话并不是胡言乱语,这一道圣旨赐婚,可能真的是三皇兄亲自去向父皇求来的。

    但,他却不明白,三皇兄明明心有所属,而且父皇早已应允不干涉他的婚事,他又为何会有此举?

正文 大婚被拒

    **

    正月十六,雪霁天晴。

    这一日,也是睿王大婚的日子,可是纵观整座帝都城,甚至是睿王府,都没有半分喜气,这不由更加坐实了那些传言。

    秦惊鸿素来就有贤名,受百姓爱戴,所以此时,人们情感的天平更是倒向了他,连带着,也愈发讨厌憎恶起那个竟敢要挟睿王娶她的庄家无盐女了。

    当绮罗的花轿停在睿王府门前时,周遭并没有礼乐鞭炮声,有的,不过是百姓们唏嘘不已的嘲讽嗤笑。

    大红的盖头下,她依然素颜清淡,不施脂粉,并没有因为今日的特别而浓妆艳抹。

    可是此刻,听着外界那些不堪入耳的嘲笑声,绮罗却是暗暗咬紧了唇角,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如纸。

    送亲的花轿尴尬地候在睿王府门前,除了周遭百姓的嘲讽,新郎根本就不见人影。

    “姑娘,这可怎么是好?新郎官还不出来,吉时就快过了!”肥胖的喜娘搀扶着绮罗走出花轿,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她做喜娘那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场面,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早听说睿王爷不愿娶庄家小姐,看来果真如此啊,她心里直后悔当初自己真不该贪那红包而接下这笔生意。

    绮罗步下花轿,闻声抬眸,隔着大红的盖头,定定凝望着睿王府紧闭着的大门,秀美的眉峰已紧紧蹙在了一起,那张并没有因为今天的特别而精心妆扮的平淡容颜上,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如雪,细密的贝齿亦紧紧咬着下唇,唇上早已泛起了丝丝血色。

    纵然早已知晓今日迎接她的绝不会是盛大隆重的婚礼,纵使心里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如今,当她真的面对这样的冷遇和嘲讽,当周围那些百姓口中淬了毒的话语,刀一般刻在她身上,她的心还是无法抑制地狠狠颤抖起来,一股彻骨的凉意渐渐从脚底爬上了脊背。

    这一生,她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那一刻,她竟是有一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可是,她却不能逃,况且,她也无处可逃!

    她在心里轻叹着,从一开始,她就给自己编织了一张网,她将自己织进了网里,然而如今她却发现,她却并不是网上的那掌控者,她只是被网缚住的那只最无助的蝶!

    新年过半,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雨雪连绵了多日,今日原本已然放晴,可是这一刻,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中,忽然飘起了丝丝阴霾,凄冷的风呼号而起,不过片刻,更是有片片雪花飘落。

    天气的陡然变化,令四周围观的百姓讶然不已,一时喧嚣声起,直道这是不祥的预兆,就连老天也不赞同这样不般配的婚事啊!

    绮罗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忽地,一片雪花不小心落入她脖间,霎时间,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令她的身体都止不住地发起抖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撅住,呼吸也猛然一窒,若不是若水在一旁扶着,她怕不是要当即晕倒在地。

    然而,那样的失常也不过只是刹那之间,很快,绮罗便又平稳了呼吸。

    “小姐……”若水在一旁感觉到绮罗身体的轻颤,不由担心得握住了她的手臂。

    而玲珑眼看着所受到的冷遇,则是一脸忿然道:“小姐,既然睿王如此没有诚意,我们还是回去吧!”

    玲珑话一出口,若水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声斥责道:“休要在这里胡说!”

    玲珑却是不甘,愤愤然压低声音嚷道:“可是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等屈辱?!这个睿王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是他有求小——”

    “住口!”绮罗闻声眸光登时一变,忽地厉声呵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容你如此信口雌黄!?你就不怕掉了脑袋?!”

    “小姐……”绮罗少有的严厉令玲珑一愣,她有些委屈地嗫嚅,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若水拧紧了眉心,她看不见绮罗面上的神情,可是即使隔着厚重的嫁衣,她仍然能感觉到绮罗身体的冰冷,她不由有些担心道:“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绮罗努力压抑胸口处翻滚的浪潮,她摇头,低声却异常坚决道:“不!不能回去!回去了,义父怎么办?”

    况且,她也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玲珑还想说什么,但当她一想到这场婚礼的由来,便又生生住了口,同若水一样,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彼时,就在众人的不断猜疑中,那一直紧闭着的王府大门,竟是缓缓打开了,门里也随即走出一位一身紫衣的翩翩公子。

    众人不由好奇地看过去,直道这睿王爷不是不愿娶庄家小姐么,怎么这时候竟然又出现了?

    绮罗也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视线朦胧中,只见那位公子眉目如画,悬鼻薄唇,一头墨发束起,发髻上箍一白玉冠,紫衣贵气,身量颀长,远远看去,是说不出的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尤其是他唇边自始至终噙着的一抹笑,为他的容颜凭添了一丝魅惑。

    可是,他却不是名动京城的睿王秦惊鸿,而是五皇子——端王秦慕冰。

    当绮罗的目光落在秦慕冰胸前系着的大红缎带上之时,黛眉不由猛地拧紧,脚步一顿,墨色的眼眸瞬间变深,一颗心也瞬即沉入谷底。

    那一刻,周围突然陷入安静,死一般得安静。

    绮罗几乎都能听到怒号的北风中,自己的一颗心正在慢慢下沉的声音。

    秦慕冰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绮罗却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更大了,她只感觉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外界所有的一切都已与她隔绝,眼前,只剩一片血色弥漫。

    她被动地被喜娘牵着往前走,机械地做着动作,淡无血色的唇瓣却在那时微微翘起,自始至终勾着一抹自嘲的笑。

    呵!他果真是如此地憎恶她么?憎恶到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

    先是闭门拒婚,再是以旁人代之拜堂,今日过后,她在帝都城中只怕要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从此声名扫地。

    诚然,他,不愿娶她。

    可她,又何尝愿意嫁他!

    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这不被任何人祝福的婚礼是场悲剧。

正文 雪地蓝眸

    医馆的马车就等候在城门边,主仆三人刚出了城,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待到绮罗看完诊,天色已然擦黑,回程行到一半,雪越下越大,路上的车辕印都被新雪覆盖,虽然有雪光,可是茫茫大雪中,方向难辨,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马车里存的木炭已不多,火炉的温暖也正在逐渐流失。

    若水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她本是习武之人,内功深厚,风雪之中,也只着了件薄薄的披风,并不觉得寒冷,玲珑武功虽不如若水,但也耐得住冻。

    倒是绮罗,虽然坐在车厢内,可是随着火光的暗淡,皮靴上的雪水融化,森森的冷气一蒸发,她只觉得脚底渐渐漫起了一丝凉意。

    而此时,时辰已接近戌时,再不赶回帝都,她们这一晚,怕不是要露宿在这茫茫雪夜里了。

    最终,若水还是凭着习武之人精准的直觉,在这茫茫风雪夜里找到了回帝都城的路。

    可是就在经过城门外那片小树林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仿佛是兵器相接时所发出的尖锐的冷声。

    在这冰冷的风雪夜里,那声音格外刺耳。绮罗只感觉心头忽地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划过,一股彻骨的寒意霎时间从心底蔓延开来,心中没来由一惊,难道——

    她不由蹙起黛眉打开车门立即吩咐道:“若水,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是!小姐!”若水应了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她将缰绳交给玲珑,自己则飞身跃起,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掠去。

    不过片刻,她便已回转,轻盈的身姿仿佛雪夜里晚归的雀儿,来去无踪。

    “小姐,前面有五个黑衣人在围攻一个男子!那些人武功都不弱,看样子是仇家追杀!”若水道。

    “哦?”绮罗也不由凝眉沉思,原来是仇家追杀么?她下意识松了口气,看来是她多虑了,刚刚她竟以为是自己身份败露,那些可怕的人又追来了!

    就在绮罗凝神的那一瞬,那打斗声越发清晰,随着玲珑一声惊呼,绮罗抬眸看去,竟发现那六个人竟是不知何时,已掠到了她们面前。

    “小姐小心!”慌乱间,若水和玲珑急忙护住绮罗,往后闪避丈余。

    绮罗只见那刀光剑影间,被围攻的蒙面蓝衣人显然已是快要支持不住,即使武功不弱,招式精妙无双,但以一敌五,还是对阵五个顶尖的杀手,他一柄长剑此时只能堪堪护住周身大穴,但是另外五名黑衣杀手却是招招夺命,眼看那蓝衣人身上已然绽开道道血痕,一身蓝衣被血染透,他却依旧拼死相抗。

    不过那几个黑衣人也并没讨到好去,一个个也是挂了彩,有两个人更是被蓝衣人凌厉的剑削断了胳膊,那一蓬蓬血光四溅,落在雪地上,像是盛开到极致的花朵。

    绮罗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直觉地,她竟是为那蓝衣人担心起来。

    眼看那蓝衣人已是力竭,招式渐渐变得缓慢,而那几名黑衣人却显然是想要速战速决,他们并未多看绮罗主仆三人一眼,但绮罗却知道,这几个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她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若是他们能够顺利杀死那蓝衣人,便会来杀她们!

    以若水玲珑的武功对阵他们并无胜算,到时候,她们也会在劫难逃。

    如今,只有和蓝衣人一起击败那几个杀手,她们或许才有生的希望。

    绮罗转眸看向若水,若水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绮罗只是一个眼神,她便已飞身跃起,加入了打斗之中。

    而此时,见到若水参战,蓝衣人眉头则是不动声色地拧了拧。

    可是,更令绮罗惊愕的是,那几名黑衣人突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竟是同时住了手,眨眼间飞身后撤,几道黑影瞬间不见了踪影,若不是雪地里那一蓬蓬盛开的血花,以及两条断臂,绮罗根本觉得方才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就在黑衣人消失的那一刻,那名蓝衣人终是受不住,重伤倒地。

    “你受伤了!”出于医者的本能,绮罗下意识走上前去,想要检查那蓝衣人的伤势。

    “站住!不准过来!”可是那蓝衣人却是一声冷喝,迅速以长剑拄地,高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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