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兵岳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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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韩轩爽的是一塌糊涂。
虽然正九品挣的那点铜钱，给韩大少擦屁股都嫌太硬。可是这“保义郎”的名分给的，说出去，如果让那些在边关拼死拼活砍脑袋，挣军功的将士听见了，都得眼红心寒致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祖上当过宰相的人家，就是不一样。（起点中文网首发fsktxt。com/book/1170234。aspx）
李知府在信中再三言及，这次赴济南府，参加金秋诗会，南北人物荟萃，各方文采争鸣。意义颇为重大，任务甚是艰巨。各路均已选贤择能，报名参加。河北路宣抚使刘光世大人，以及宣抚副使刘韐大人，两位刘大人意思都很一致，就是不求一定命中魁首，但是务必要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展示我河北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深厚文化底蕴，和出类拔萃的官员素质。制置使司衙门豁出血本，派了全路最大的官船，拨出专款白银六千两，由驻邢州的镇捷军节度使遣一统制官，带甲士五十名随行护送。连同跟着赴会的七名才子，皆听从小叶号令调遣。现在人员、车船都已聚齐，数日内就会抵达汤阴地界。望老弟早作准备，扬帆东去，一展才华。老哥哥我是翘首而望，静候佳音。
对面黄县丞等了半天，见叶大老爷观信不语，忍不住问道：“知县大人，不知知府李大人来信，可是催缴今夏的赋税？”
叶大老爷这才想起老黄还在这里候着，因笑道：“没有的事。上司差遣，要本县去济南府参加一个诗会。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家里这一摊子，还要仰仗老黄你看顾。”
黄县丞心道：“不是来要钱就好。”嘴上说：“哪里话，都是下官分内之事。诗会的事，上午已经有公文到，下官已经清楚了。”
小叶道：“按说有你老黄在，本县也没有什么不放心，反正平时也是你在忙。只是兄弟我有一事相托。”
老黄连连道：“岂敢，岂敢。”
叶祖珪说：“李大人信里讲，府里要保举北关韩府的韩京，韩大少爷作本县的县尉，公文也就在这个月下来。我这个兄弟毕竟年少，尤其本县不在的时候，你们几个老的一定要多帮衬着点，千万不要让他闹出什么笑话来。我自会教导他，有事多多请教于你。”
老黄又说不敢当，看小叶坚持，才郑重应下了。（起点中文网首发fsktxt。com/book/1170234。aspx）
小叶送走了老黄，回到后宅。觉得这天儿多云有风，不算炎热，就在堂屋里坐了，没有再到那“方塘水榭”底下，大秀腹肌。
叶大少爷身边，自有紫蕊姑娘奉茶，初荷小妹妹过来打扇把这厮舒服的不行。过了好一会儿，小叶才想起答应韩京的事情。心里道：“李知府虽然已经来信，让小韩再跑一趟也是必要的。发挥他的老本行，让他赔着那些酒仙、酒鬼的老东西，听听曲，耍耍钱，力所能及输上几票，也算人尽其才。人际关系硬是要得。”就喊：“碧萼，碧萼！”
初荷打着扇，正在昏昏欲睡。被叶大少一叫唤，吓了一跳。慌忙揉了揉眼睛道：“碧萼姐姐说是后晌要睡觉，叫奴婢在这里支应着呢。”
“谁说本姑娘在睡觉？死丫头，敢打姐姐的小报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话，碧萼就从前面进来了。明显是睡眼惺忪，里面穿着大红的抹胸，外边的袄子还没来得及系好，一抬手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脯。搞得叶大老爷两眼同时亮起红灯，顿时是睡意全无。
第三十六章　芙蓉铁鸡
　　　　　　　紫蕊端起茶杯，递给叶大少爷，说：“碧萼，昨天你给少爷的那些书卷熏香，一直忙到半夜。今儿又起的早，是我说让你后晌多睡一会。初荷也没说错啥，你怪她做什么。”初荷闻言就吐了吐小舌头。
碧萼不依，还要拿初荷来问罪，抬头看见叶大少爷也不接茶杯，傻呵呵一个劲盯着自己胸脯看。一低头，才发现前襟子还没扣好。羞的“嘤咛”一声，赶紧转过身去。待整好了衣服，才背对着叶大少问道：“不知少爷唤奴婢何事？”声音比平日里小了许多。
“嗯，这个，什么，”叶大少爷道，“你去取我的笔纸来，少爷我要作画。”
紫蕊倾了手里略凉的茶液，重新冲过一杯道：“要不要去书房啊？”
“这里，穿堂风大，凉快。就在这里。”叶祖珪边喝边说。
碧萼转身要走，叶大少爷又说：“多弄点子朱砂、靛蓝、姜黄，本少爷要画大花的。”碧萼答应着去了。
等东西都摆齐了，叶大少提起笔正要画，瞅见碧萼嘟着小嘴，站在桌边看。小叶瞧的分明，就刚才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碧萼脸目已经画的俏模俏样，娇嫩的樱唇上好象抹了什么油，红艳艳的。叶大少就直起身，笑道：“碧萼，来，亲一个。”（起点中文网首发fsktxt。com/book/1170234。aspx）
碧萼正在等着自己少爷落笔，忽然听见小叶让自己亲一个，暗道：“哎呀，不好。八成是上次趁着少爷醉酒，自己逞能，偷偷亲他，被少爷知道了。哼，一准是初荷这个死丫头多嘴，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可是眼下怎么办呢？可羞死人啦！”正鼓着腮帮子胡思乱想，瞥见少爷手里的毛笔指着桌上的三尺大宣纸，才弄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碧萼放下心来，嫣然一笑，俯身在宣纸中间偏左下角的地方亲了一口。一朵小小的，娇艳的少女唇印，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叶大少爷也不再搭话，当下运笔如飞，蘸着浓的还没完全化开的颜料，就着碧萼留下的一朵红印作为鸡冠子，三下两下，一只色彩斑斓的锦鸡就跃然纸上。就见这只鸡身子肥大，两爪短小；歪着头，鼓着一边的眼睛，盯着眼前一只小的可怜的蟋蟀。翅尖和尾巴上根根长翎，闪着油光，精神的很。奇怪的是不象一般画的锦鸡，翎子都是向下弯曲，这只鸡身上的长羽全部斜指朝上，一根一根倒象是很硬的样子。
碧萼端详了半天，歪着头道：“奴婢跟着少爷学画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锦鸡的尾羽长成直的。一般少爷只有画鹰隼，才会画成这样。”
叶祖珪笑道：“这画要送给一只铁公鸡，当然要画的一毛不拔啦！”说着话取出“睦风邀趣”的寿山石印章，放在嘴边哈了哈，一把死死扣在宣纸右下角。盖完了章子，又想写上款识，可惜一时忘记了韩轩的表字。顺手在左上方提了一首打油诗：
七斤肥鸟食细蟀，
尖喙未满膆囊空。
虽然不能作一餐，
安得放尔去逃生。
然后草草写了句“韩兄雅正”，扔了笔对碧萼说：“这一张上边空着的地方，你都给他画上大朵的芙蓉，全要浓彩，就是最俗不可耐的那一种。”
碧萼道：“奴婢画的，都是工笔仿生的花卉，不会画少爷说的艳俗的。”可是想着少爷让自己代笔，已经是满心欢喜，也顾不上斗嘴了。接笔在手，挽起袖口，俯身在桌上，一笔一笔，认认真真画了起来。她嘟着嘴唇，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看了简直爱煞。
至于日后安阳城里“四大酒仙”见了此画，李卫、胡海、庄统、程刚，围着上边的五朵工笔芙蓉大加吹捧，反倒把下面的写意锦鸡丢在一边。碧萼姑娘若能知晓，定然喜的小鼻子都会皱巴巴的。
叶大少安排别人代劳画芙蓉，自己来到书房，提笔给知府李卫写了封回信。内容当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言自己牧民为本，亲力亲为，本来抽不出身；但是知府大人差遣，敢不犬马？又对李大人有识人之能，发现了韩京这块料，并委以重任，是大加恭维。一直拍到连自己都觉得肉麻，才算完事。嘱咐紫蕊将信折起收好。
忙活了一通，叶大少爷就觉得有些犯困。紫蕊搀着他正准备去大床上躺一会，初荷小丫头跑进来说：“少爷，望海楼的小孙掌柜在后门外求见。”
叶大老爷懒洋洋道：“我正要找他们呐，唤他进来。”自己就在中堂上坐了，继续喝他的茶。
一会儿小孙穿的周吴郑王的，趟着小碎步进来，恭恭敬敬给叶大老爷磕头行礼。叶老大抬了抬手，爱搭不理说：“孙掌柜找上门来，该不是本老爷一贯短少你家酒钱？”（起点中文网首发fsktxt。com/book/1170234。aspx）
小孙刚从地上站起来，一听这话，“扑通”又跪下了。连道：“大老爷哪里话？没有大老爷一向看顾小店，小店那能有今日气象。我爹在家里给大老爷立下生祠牌位，早晚上香供奉。”心里一阵埋怨：“上次的润笔费，我说拿三百两。老爹非说二百，加上以后吃喝全免费。你看看，大老爷嫌少了不是？听说对面祥瑞绸缎庄吴老板，出到一千两白银，相求大老爷的字迹，都没有人肯替他出头。我爹真是……”
小孙正在腹诽自己老爸，就听见叶大老爷笑道：“快起来，我跟你说笑，你还就当真。还有什么，生祠牌位？可怜见的，赶快给我撤了，别折了本老爷的阳寿。”
小孙才又站好，赶快说：“那哪能？我父子一片真心，求三清道君保佑，大老爷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小叶心道：“本老爷还没成家，就多子多福，难道都是未婚先孕生的吗？”嘴上就不再罗嗦，直接问：“你爹差你来何事？”
小孙这会子道出一番缘由。两个人在堂上小声谋划良久，才听见小孙大声说：“大老爷，小的这就回去，说于我爹知道。”听完，趴在地上，郑重给叶大老爷磕了三个响头，急匆匆回家去了。
第三十七章　民乐合奏
　　　　　　　到了掌灯前，韩京、七妹、幼萍，徐庆手里端着沙盘，一起过来了。叶祖珪眼见两个丫头弄得一身是土，小脸儿上汗水冲的一道一道的，只剩下一张嘴的时候，露出满口的白牙，就吩咐幼萍带七妹一起先去洗洗。韩大少爷今儿被老周折腾惨了，累得象死狗一样，来了就赖在小叶的躺椅上不动弹。七月下来，虽然晌午的太阳依然毒辣，日落黄昏，已经有些凉意了。小叶吩咐初荷，给韩大少披了一件夹衣。
等到大家一起吃饭，韩京两只手还在突突打颤，连筷子都使不得了。小叶就把李知府来信的事跟他说了，不过小韩也没多大情绪，只是说大哥让他干啥，不管什么团练、县尉的，他干就是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明白过来，凑到小叶近前道：“大哥，李卫、韩轩他们把这些破事儿都搞定了，那兄弟我就不用去安阳了吧？我这里跟老神仙学枪呢，哪有工夫陪他们废话。”
叶大少说：“我说你是着了魔了是怎的？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再过几天也是堂堂县尉老爷了。非的去习那个武，难道你真的不怕吃那份儿苦头？”
韩京又瘫回到圈椅里面，闭上眼睛道：“大哥，别的你都行，这个你不懂。这回你请回来这个活神仙，还有那个大和尚煮海给的剑谱，这得是多么大的造化啊！大哥你是不知道，晚上躺下，顺着气那么一走，呵，那个舒服劲儿，甭提了！比这大夏天喝冰镇酸梅汤，比大冬天就着老酒吃狗肉，还要爽上百倍！早上一起身，这精神头足的，都想从窗户里蹦出去。”
韩大少爷说着，又爬起来伏在小叶耳边说：“要不大哥，你也练练吧。兄弟我偷偷教你，不让我妹妹知道。”（起点中文网首发fsktxt。com/book/1170234。aspx）
叶大少“嘿嘿”笑道：“我吗？还是免了。我怕练的跟你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韩京道：“其实兄弟我头脑也不简单，书还是读过不少的，起码不比岳飞读的少。只是跟你这种怪物没法比罢了。别说我了，好比前几天来过的那个宣抚公子刘子羽，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是也被你吓跑了，改行练鹰爪功去了吗？”
小叶说：“你别听别人胡扯。他自己要习武，管我什么事？你还好意思跟岳飞比，岳飞家里什么条件，你家里是什么条件？你爹给你一人请下的先生，快比整个县学里的都多了。”
韩大少摸着脸道：“那也是。要说岳飞这小孩儿，小小年纪，算的上是另一个神人。大哥，你怎么能找见这么多神人，不如你教我周易八卦吧？”
叶祖珪说：“我看不用教你，你已经够八卦的了。行了，不要东拉西扯，安阳你一定要去。跟李卫、胡海他们套套近乎，日后定有好处。等一下吃好饭，把我给你堂哥画的鸡还有给李知府的信收好带过去。”
韩京听说有画，恢复了精神。三口两口扒完了饭，就去书房里找了。一会工夫就听他在里面大叫：“妙啊！铁公鸡一毛不拔，已经吃的脑满肠肥，却连一只小小虫儿也不放过。虽然不能作一餐，安得放尔去逃生。简直就是说的韩轩那厮自己啊！”
叶大少也不理他，等着碧萼她们来收拾碗筷。就看见徐庆坐在后堂的台阶上，脖子上挂着笸箩，手里提着筷子当笔，一笔一划在笸箩里写字。身边放着一大盆白饭，上边摆着一块煎的焦黄的咸鱼，一口都没动。直到天色黑的已经看不清了，徐庆还没动地方。
吃过饭，掌上灯，韩府的人把七妹的琵琶送过来了。叶大少爷将众人都叫到堂上，拿出一卷子宫商乐谱，分给初荷、幼萍、七妹他们一人一张。韩京就问说：“大哥，这是什么？”
小叶道：“这是个古谱，叫《将军令》。我让她们几个奏一奏，试试看。好的话，拿到学堂里让他们都学唱。”
韩少爷道：“怎么，真要开戏班子啊？”说着拿过一张谱去细看。
七妹抱着琵琶，幼萍摆下古筝，初荷端着一枝竹萧，大家都坐好了。叶大老爷也坐着，紫蕊和碧萼站在身边陪着，一起听。
几个人中间断了无数次，合了数回才勉强合到一起，慢慢有些味道出来。先是初荷的萧吹了好长一段前奏，呜呜咽咽，音调逐渐高昂。然后七妹的琵琶加入进来，嘈嘈切切，竟然好象都是金鼓齐鸣，充斥着杀伐激越。间或是幼萍的古筝，发出一阵阵撕锦裂帛之声，让人不敢呼吸。
又演了几遍，停下来的时候韩京皱着眉头道：“感觉缺点什么。这个是叫《将军令》？将军怎么能没有鼓，应该加上一面鼓。”
小叶抚掌道：“着啊！未都总算说了一句象样的话。可是有谁会打鼓呢？”
韩京说：“牛皋，牛皋会打鼓。”
小叶道：“不会吧，就他那个傻样？”
小韩说：“呜呼呀，大哥你别小看他。虽然《孙子兵法》答的离谱，但是他真的会打鼓，还会唱戏。前几天，有次我见他打关帝庙门前那面大鼓，连周老神仙都说打的好。”
叶祖珪道：“这就妥了。让牛皋打鼓，替下初荷的萧。”
又演了几遍，众人商量着把配合的地方改动了几处，韩家兄妹就告辞回去了。
下午岳飞练完了功，跟大家一起吃了饭，洗涮已毕，觉得分外神清气爽。跟师傅马铁枪讲好，自己出了关帝庙，到叶大老爷家里借书看。走着走着，天就渐渐黑了。等来到县衙后街角门外边，就听见院子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丝竹之声。岳飞立住脚静静听了一会儿，觉的不象是平常的曲调，倒是越听越慷慨激昂，催人奋进。（起点中文网首发fsktxt。com/book/1170234。aspx）
过不多时，乐声停了。岳飞整顿衣衫，正准备上去叫门，角门反而自己开了，原来是韩家兄妹领着家人出来。岳飞又跟他们见了礼，被早就已经认识的幼萍领到了叶大老爷的书房。师父不在。岳飞打开一路抱着的布包，小心翼翼取出上次借的几卷《太平编类》，放在四扇花格窗前的楠木书案上。走到东墙边的书架前，在一册册码放整齐的线装书册中找出隋唐五代卷的《通鉴》，站着看了起来。至于西墙几架上大大小小的卷轴甚至竹简，岳飞知道都是师父把玩的书画，还有一些价值连城的古本、善本，根本不会去碰。
室内灯光明亮，檀烟袅袅。每一卷书册上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岳飞不知不觉，看的入神了。忽然觉得有人在自己头顶一摸，回头一看，正是师父叶祖珪。
岳飞见礼已毕，问道：“师父，方才徒儿在门外，听见里面奏乐，好叫人血脉奋张。不知是什么曲子？”
“那是一首乐府古曲，名为《将军令》，相传为西汉大将军周亚夫所作。飞儿，你看这个是歌词。”说着话，叶祖珪从案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岳飞。岳飞看着看着，呼吸急促起来，两眼中似乎燃起熊熊的火焰。
……（本卷结束）　……
第二卷　不入虎穴焉得子
第一章　死与生
　　　　　　　徽宗政和七年七月廿七日，丑时。大宋朝太子太傅、太常寺正卿、参知政事、礼部尚书安祚，在归德军行营病逝。行营上下，哭声一片。
安祚是从神宗熙宁朝过来的老臣，因在徽宗上位时出过大力，有过从龙之功。故在本朝颇受重用，官至副相、尚书。多年经办辽事，也算尽心尽力。这次与大辽国秋帷大典，本来安太傅年事已高，兼旧疾日甚，不宜亲往。但是人年纪越大，行事越是审慎。老人家放心不下新人，乃不顾上下挽留，抱病出行。没想到离京不上几日，竟突然没了。
报丧的急件连夜递出，待来到京里，已是二十八日黎明，宫禁方启。
政事堂里第一个接到急报的，是资政殿侍读、尚书左丞王芬。王芬，字芳符，是哲宗朝宰相王珪的独子。王珪当年曾是蔡京的死敌，几乎死在蔡京手里。但是现今的王芬，却是蔡太师门下，不折不扣的孝子贤孙。（起点中文网首发fsktxt。com/book/1170234。aspx）
王芬看了一眼奏报，就知道兹事体大。当下不敢怠慢，不动声色将急件拢在袖中，出门上车，直奔朱雀大街蔡京府邸。
这厮不走正街大门，径直奔浣衣巷后门，报名而入。自有蔡府上仆役领着，穿过一座座花轩游廊，走了好一阵子。好象比刚才从大内过来，花的时间还长。一路上怪石叠山，清溪绕堂，飞亭精舍，美不胜收，竟让人觉得到了龙宫仙府一般。
太师、尚书右仆射蔡京，今年已是七十有一，比安祚还要长上十岁。可是依然仪态雍容、精神矍铄。近来因为其弟，大学士蔡卞新丧，太师上书徽宗“痛彻心肺，不能理事”。在家闭门谢客，已是一月有余。
蔡京，字元长，福建仙游人，自幼有奇才。书法造诣，尚在“宋四家”之上。诗词文章，“皆冠绝一时。”神宗熙宁三年，与其弟蔡卞同中进士。宦海沉浮，近五十年矣。哲宗元佑二年，王安石病故，司马光为相。保守派对蔡京等变法派干将，群起围攻。司马光欲从《保甲发》入手，尽废新法。千头万绪，保守派诸人一时彷徨无计。司马光乃命蔡京复《差役法》，限七日，逾期治罪。京闭目独坐政事堂，不吃不睡，政令如流水般从口中颁出。以至于吏部委派蔡京安排的官员去办事，竟然来不及调阅档案。一连五日，旧法毕复。连司马光也不得不叹服：“元长所为，实非人力可能及也。”蔡京依然获罪发配。
徽宗崇宁元年，蔡京第三次复起，一手创立了史上第一个功能齐全的海关衙门，杭州市舶司。为大宋朝廷和自己，聚敛了无数财富。此人可以算的上现代海关制度的鼻祖。旋即拜相，在端理门刻石立碑，斥司马光等三百零九人为奸党，史称“元佑党人碑”。蔡京将政敌基本一网打尽，从此开始权倾朝野。
蔡太师此时，正身着便服，左手拿着紫金盂，右手持一柄绿玉长匙，端着一匙细细切的，一粒粒同样大小的榄仁，逗弄后园“百鸣斋”廊下，金丝笼中，一只南洋进贡来的白玉鹦鹉。身后一排八个，都是妙龄的侍女，俯首而跪，大气不敢稍出。
王芬见了太师，连忙一拱到底，头也不抬道：“恩相，有急报。”
蔡京喂食鹦鹉，这扁毛畜生却是不吃。在笼中左右扑腾，用翅膀把玉匙上的榄仁打扫的到处都是。蔡京面色温和，神情专注，撮着口“啾啾”的叫。直到看见那鹦鹉终于衔起一颗食饵咽着，才露出笑容，头也不回道：“何事？”
王芬一直弓着腰，抱着的双手快要戳到地上了，不见恩相给话，也不敢起身，腰都快折了。这会子听到蔡京讯问，方才一边支起腰来，一边小心翼翼答道：“恩相，礼部安祚毙了。”
太师闻听此言，身形一顿。随手放下家什，缓缓转过身来。旁边立着的管家见了，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侍女依旧低着头，站起身，悄无声息施礼，一排出去了。管家随后，掩门而出。蔡京道：“何时？”
王芬道：“昨晚上。奏报今晨到的政事堂，晚辈马上过来了。”
“还有什么人知道？”蔡京又问。
“晚辈这边没有了。但是急报同时送了中书和门下两省，太常寺应该也有一份。这几处都有小黄门盯着，太后那边，恐怕马上就会得到消息。”王芬回答。
太师听了此言，抬手捻着颌下尺把长的白须，半晌没有言语。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王芬垂手而立。正想偷眼去看蔡京的脸色，忽听刚才出去的管家复又回来，禀道：“相爷，宫里吴公公过来前厅传旨，圣上宣您延福宫见驾。”（起点中文网首发fsktxt。com/book/1170234。aspx）
蔡京抒展眉头，微微一笑，道：“来的好快。”一边转身向外走，一边说：“来人，更衣。”
王芬亦步亦趋在后边跟着，穿过几道庭院，终于听到太师头也不回发话：“芳符，你先不要回去。正好居安、将明都在这里，你去把敦礼也请来。几个人把这件事议一议，等老夫回来。”
蔡京走了。王芬见着蔡攸、王黼，又按照太师吩咐，去请来了徽猷阁直学士、吏部侍郎叶祖洽。叶祖洽年纪比其弟大的很多，已经显得老态毕露。如果只看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