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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堪比黄花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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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昕——”
史富裕话刚溜出口,娜姨递了个眼色给她的手下,一眨眼的工夫,史富裕就被他们给拿下了,我忙说:“娜姨,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身后还尾随着两个壮汉,那情景仿佛是押着犯人上刑场一样。我刚刚走出“沙滩之梦”的大门,娜姨风风火火地追了上来,挡住我的去路,我不禁吃了一惊,因为她的脸上布满了凶神恶煞。
少刻,她似笑非笑地说:“你丫这就想走了?”
我一语不发,认真地注视着她,尤其是她的双手,我预感她想狠狠地刮我一巴掌。这时我见到她的眼角微微地往上一翘,我立马意会到她的用意了,刚才她就是用这个动作暗示她的打手拿下史富裕的,于是我正想做好御敌架势时,身后的俩壮汉眼疾手快地将我的双手往后箍紧,让我动弹不得,这时我满脑子都浮现出了被人捆住双翼待宰的鸡。
娜姨见状脸露悦色,说:“我这人爱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感恩,刚才你丫挑唆裕儿刮了我一巴掌,现在我就加倍地还给你!”
说着,她抡圆了胳膊狠狠地往我脸上左右开弓,我立马耳鸣头晕,感到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这时,她丢下一句“别把自己当谁了”,挥舞着她的爪牙昂首挺胸地走了。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发现我嘴里流血了,忽地我想起了老娘说半仙给我的占卜——血光之灾,心里不禁深深地感激起了老娘和那个半仙。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心里默念着石婴临走时跟我说的那句话:“这是个阴谋的时代,永远是内心恐怖于表面!”
第41节:心酸的感动(1)
第十三章:心酸的感动
蜷缩在沙发上,心有余悸地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幕幕,我不禁时不时地浑身起鸡皮疙瘩,尤其是当史富裕说出他跟江馨有了肌肤之亲的事情,更让我不寒而栗,不管他酒后吐的是不是真言,这都着实让我后怕不已,曾经石婴就说我是个容易忘记害怕的感觉的人,可这会儿我却彻底地粉碎了她这一武断。可多年以后当我再想起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时,我却仅仅只记得史富裕为了我大义灭亲般地刮了娜姨一巴掌的那一片段,那种被人保护被人捍卫的幸福和感动足以让我一辈子去回味和收藏。
望着墙上那张合照时,我心底依然萌发不了对江馨的憎恨或是厌恶,尽管从娜姨骂我的字里行间可以揣摩出江馨对我的不满和疏远,但我始终不相信像娜姨所说的她对我恨之入骨,正如我对她一样,有的仅仅是心疼和心寒。
冷静下来后,我对这段时日特别是从那天我跟史富裕提出分手起在我们这拨人身边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一番丝丝入扣的梳理,结果我发现我跟江馨真正出现所谓的裂痕和摩擦正是在这段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时期。思前想后,我总觉得这其间江馨不是个省事的角色,今天能出现这个状况仿佛她一早就意料到了一样,跟一个精心策划的局似的。我越往这处想去我的心里就越觉得对江馨陌生,甚至产生了一种害怕,于是我想到了逃,就像石婴一样远远地逃离这个城市、这拨曾经相依为伴的人……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开惺忪的双眼时,首先映入我的眼帘的是两张盛满了笑容的脸,我先是一惊,随之我立即掀掉被单滚下床来,边张开双臂朝之扑去边哽咽地喊道:“爸,妈——”
“乖女儿——”
老爸一个箭步迎了上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就像孩提时那样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浓烈的父爱。这时老娘也凑了过来,站在老爸的身旁,拍着我的后背,嗔怪道:“瞧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没个定性,来来……赶快下来,别累坏你爸啦——”
“哎哟,老娘,你心疼啦?”我一脸坏笑望着老娘说道。
“你这鬼丫头……”
说着她重重地打了我几下屁股,可我却看到她一脸的害羞,忽然间我觉得老娘原来也是个可爱的女人,后来老爸说:“不管你妈平时对咱俩有多严厉、苛刻和专政,但在关键时刻她还是很体贴、温柔和富有母爱的,别忘了她首先是个女人,之后才是武则天。”
后来,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了一起共进早点,尽管半道中厂里来了电话将老爸给叫走了,但我心里依然是充满了温馨和幸福。临走时,老爸从公事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塞给了我,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笑着说:“沟通,从心开始!”
我一听立马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纯洁的亲吻,因为我听出来了那是一句移动通信的广告词,估计盒子里装的应该是一部手机。
望着老爸走远的背影,我心头一热,双眼就湿润了,可他高大的身影依然清晰地出现在不远处,从不曾走出我的视阈、我的心里……
去上大学的前一个晚上,我接到了石婴的电话,她说她这段时间非常的繁忙,主要原因是参加公司的培训工作,完了以后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到了那时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正常的朝九晚五。从头到尾她都说得很兴奋,我也听得很投入,一句话都没插进去,扪心自问我已经好久没听到她这般流水行云的话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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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心酸的感动(2)
片刻她骤然停了下来,忙问:“小昕,你哭了?”
“没……没有。”我支支吾吾,而我的泪水早已注入我的心田了。
“别骗我,我已经闻到你掉下的泪水的味道了——”
于是我哭出了声音,我知道我这不是伤心,而是喜极而泣,因为就在刚才她跟我讲述这段时日她过的生活时,我的眼前禁不住出现了读初中时她站在阳光下翩跹起舞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她俨然就是一个快乐的小天使,没有烦恼没有难过没有眼泪,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阳光、笑脸、舞蹈和没有任何杂质的友谊。
末了,她心平气和地说:“尽管每天都很忙碌、劳累,但我过得都很充实和自由,只是……每当梦醒时分我还是很想你,还有……江馨——”
她这话仿佛是一道电流,使得我的身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而此刻我的大脑里却拼凑不出江馨的模样,好似我从来就不曾见过她一样,于是我感到有些心慌。
“对了,小昕——”石婴岔开话题,说;“那条心形坠子,你给了江馨了么?”
我知道她说的坠子就是那天我生日时她买的那种,她一共买了3条,坠子里面镶嵌着一张拇指大小的我们仨的合照。我说:“还没呢。”
话音一落,石婴就说:“别给她了,啊?”
“哦。”
临挂线时,我告诉她我的手机号码,她记下后说等培训完了她也去买部手机,然后再第一时间告知我。
刚放下电话筒,老娘就回来了,她双手提满了大袋小包的,一见到我就杀猪似的叫我过去帮忙,我问她是什么东西,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喘着粗气说:“给你明天车上吃的。”
“啊?”
“别愣着,给你妈倒杯水来,渴死我了——”
我立刻清醒了过来,边提着东西边往厨房走去。当我端着一大杯矿泉水时,我强烈地感受到我的双手在发抖,有几滴水珠已经溅出来了,我知道我被老娘这一举动感动了,这感觉就像我生日那天早上她给我做了一大碗寿面,然后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我吃时一样,让我情不自禁的震撼和深感不可抵触的幸福……
我走近躺在沙发上的老娘,刚想递水给她喝,这时电话响了,她习惯性地伸手就去接,结果“喂”了好几声都不见对方回答,于是她念叨了几句索性就挂了线。
喝过水后老娘就嚷着要上楼去休息,于是我搀扶着她刚走到楼梯,电话又响了,她正想折回去接听,结果被我劝住了,因为只要她在家电话一般都是她接的,这是她的专权,以前主要是为了防止我结交男性的朋友,生怕我早恋,所以每当有男的打电话找我基本上都会被她严厉地警告为:“查无此人。”
电话是江阿姨打来的,从她躲躲闪闪的语气里,我估计刚才那通电话也是她打的,至于为什么不出声,可能是因为她听出了老娘的声音,为了避免尴尬所以她只得亟亟挂断了。
“小昕,我听凌宇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是不?”
昨天凌宇打了电话给我,我溜口说了我动身的时间,随后我一再地叮咛她为我守口,结果这丫还是靠不稳。我说:“对,阿姨,明早我就走了。”
“小昕——”我听出江阿姨的嘶哑,她说;“阿姨不清楚你跟阿馨到底闹了什么别扭,这几天我跟她问起了你的事,她总是一问三不知,还嚷嚷叫我别管太多……阿姨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一直以来就拿你和婴子当作是我的亲闺女,可——小昕,答应阿姨一件事,行么?”
“您说,阿姨。”
“如果……如果阿馨真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怎么说你们3个都是阿姨的亲闺女,看着你们谁都不理谁,阿姨心疼啊——”
“阿姨——”
她转而说道:“阿姨知道你爱吃鸭梨……对了,你明早几点钟出门?”
我知道江阿姨是打算要亲自给我送来整箱鸭梨,前阵子我在她的档口时她就曾对我说过,一直以来在我的心目中她都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于是我忙叫她别来了,可她坚持不肯,最后我拗不过她,勉强地对之妥协了。
收了线后,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耳畔仿佛还在回荡着江阿姨方才情真意切的恳求,此刻我真想痛哭一场,可我到底还是没那个勇气,因为我害怕又被远方的石婴听到了。
夜深了,缩在沙发上的我却始终心静不下来……
第43节:一个人离开
第十四章:一个人离开
天没亮我就睁开了眼睛,可感觉上好像一夜没睡一样,头很是胀痛。盥漱完后我下了楼,见到厨房亮堂堂的,时不时还传来瓢锅碰撞的声响,我知道这是老娘在忙活着呢,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在门口果然见到老娘忙得不亦乐乎的身影,顿时我的眼泪就来了,我得承认我其实是个容易被感动的女孩,所以我也是个非常心软的人,尽管这么多年来老娘总是喜欢以物质的东西代替我们母女之间的沟通、呵护和关心,还有那份最原始最单纯的亲情,为此我也不下百次地憎恨过她,甚至在心里偷偷地诅咒过她,可自从我高考过后我对她满腹的恨意和敌心到目前为止已经荡然无存了,就因为那碗热气腾腾的寿面、天没亮跑去城隍庙为我求的签……
吃过丰富的早餐后,我背着一个背包、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家门,老娘紧紧跟在我的后面,硬是要亲自送我到车站去,我停了下来,第一次主动地拉起她些许粗糙的手,深情地望着她湿湿的双眼,带着哭腔地说:“妈,让我一个人走吧——”
她怔了一下,随之一把将我搂入她的怀里,在我的耳旁哽咽地“嗯”了一声,我估计她是听懂我这话的弦外之音的,毕竟有些路父母是应该放手让孩子独自去经历、体验的。
在松开老娘的瞬间,我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了,趁着我的心硬,我拖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快到公交车站时,远远地我见到一个熟悉而清瘦的身影,她就是江阿姨,手上捧着一箱东西正在四处张望,我知道她找的人一定是我,于是我赶紧朝之走去,而我的心却很是沉重。这时江阿姨也见到我了,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之色,忙不迭地向我迎了过来。
“阿姨——”我颤抖地叫了她一声。
她一个劲地点着头,傻笑着,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看得我很是心疼,少时,她哽咽地说:“闺女,阿姨以为你走了,刚才……来来,你看看,阿姨给你带来你喜欢吃的鸭梨——”
她边说着边忙将手里的箱子递到我的眼前,示意让我瞧瞧,可我却僵硬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微微转过头去偷偷流泪。
“闺女,把你的背包脱下吧,阿姨帮你把鸭梨装进去,来来……”
我掉过头来静静地望着她那双闪烁着善良和亲切的眼睛,声泪俱下:“阿姨——”
“乖,别哭了,啊?”她边劝慰着我边帮我鼓捣着脱下背包。
一会儿,她麻利地将七八个鸭梨塞进原本鼓鼓的背包里去,随后她揣摩着心思想往实在涨得不行的包里继续再放上几个进去,我见状立即劝住了她,结果她坚决地掰开我的手,愣往我手里塞上一个,说是待会上了公交车就可以擦着来吃。
坐上车后我透过玻璃窗见到江阿姨还在向我挥着手,而她的手竟是如此的干瘦,那一瞬间我百感交集,眼泪“哗”的一声滚了下来……
站在月台上,我掏出手机多次想打通江馨的电话,跟她说一声我要去读大学了,可每次按完号码后我还是没那个勇气拨出去,忽然间我觉得我不知道该用哪种口吻跟她说话,更不懂得“喂”之后跟她再谈点什么,这是一种致命的尴尬。
临上火车前,我认真地环顾了四周,想想待会儿自个就要离开这座生长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心里多少有些眷恋和惆怅。在此之前,我万万没想过我是以一个人的形式来跟它作第一次的告别,身边没有了昔日的好姐妹,没有了依依不舍的泪水,有的只是擦肩而过的旅客和一缕缕轻盈的风,还有挥之不去的孤独。石婴说:“人是最怕孤独的,就像恋人最怕眼泪一样。”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的路人,我第二次感到孤独,还是那种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的孤独,就像上次我做完那个宿命般的梦醒来后的感觉一样,于是我还是像那次一样想起了肖开愚的那句诗:“我感到我是一群人。”
上了车后我按着座号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双眼静静地望着月台上送行的人,我忽然发现原来他们都拥有一样的表情和挥手的动作,我不禁为之一颤,因为我想起了刚才在公交车站时的江阿姨,我知道她是真的拿我当作亲人看的,那时她的心情就像这些来送行的亲人一样心里充满了挂念和难过。
火车启动了。这时,我隐约中听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循声望去,我见到了气喘咻咻的黄将曲和凌宇,他俩边四下张望着边跟着火车小跑起来边声嘶力竭地叫着我的名字,看得我很是心疼不已,索性缩回了头,摊开双手紧紧地捂住脸庞,低声地抽泣了起来,此刻我想起了石婴上次走时也是这般逃避的举动。
原来,离开也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车风驰电掣地驶着,载着我还有一颗有着明显裂痕的心开往另一座陌生的城市……
第44节:阳光碎了一地(1)
第十五章:阳光碎了一地
抵达大学校园的当晚,史富裕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手机响了好久,我才慢吞吞地接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干吗呢?”
“我……我……”
我似乎能见到他此时正急得满头大汗抓耳挠腮的样子,生硬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他噎住了,我依稀听到他喘着粗气的声音,随后他嗫嚅地说:“小昕,对不起——”
我知道他说这话是因为那晚在“沙滩之梦”的事,结果我缄默不语。
“李娜刮了你俩耳光,我……我已经跟她一刀两断了——”
我怔了一下,亟亟地叫了一声:“富裕——”
“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更不会原谅曾伤害过你的人,尽管……尽管现在我俩已分了手。”
“富裕……”我感受到眼眶一阵灼热的刺疼,心里也像是被什么碾过一样很疼却没有痕迹,少刻我半捂着嘴巴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多多关心阿馨,别让她伤心——”
他欲言又止地杀出一句:“怎么你……你不恨她吗?”
这时,我的眼前浮现出江阿姨瘦溜的身影,我反问道:“恨?恨她什么?”
“啊?”
我估计他是懵了,始料未及我会这么一问,其实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永远也揣摩不到他在我的心中到底有几两重量,抑或一文不值。
沉默了许久,他迫于无奈地收了线。临挂时,他默默地说:“小昕,别怪许阿姨,啊?”
第45节:阳光碎了一地(2)
我没作任何反应,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这手机号码肯定是老娘有意泄露给他的,谁叫她是他家的卧底呢。
大学是要军训的,这活真会折磨人,如果说高三的生活还算是人过的,那么军训就是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炼狱。晚上爬上床铺,将筋疲力尽的身体放平,微微一闭上眼天就亮了,这个时候才真正地明白什么叫“白驹过隙”,感觉上那个叫时间的东西也是跟我们一样遭受教官操控似的。
半个月后的一个中午,我正吃着午饭,结果意外地接到凌宇打来的电话,可她寥寥的几句话就让狼吞虎咽的我索然无味,她说:“将曲被公安带走了,昨天他打伤了鬼子,我爸的朋友说他至少得在监狱里待上半个月……”
我打断她的话说:“辛光呢?”
“他……没事。”我听得出她说得有点迟疑,随后她接着说:“所有的事情,将曲一人扛上了,他说一个人进去总比俩人强,那地方不是人呆的——”
我明显地感受到我的心仿佛被谁拧了起来,疼得有些窒息,我嗫嚅道:“静儿……她好么?”
“小昕,这……她的事,你就别问了,她……她不乐意让你知道——”
我听出来了,静儿还在生气我,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我,黄将曲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鬼子他们发生冲突、肉搏,如今身陷囹圄呢?
临挂电话时,凌宇再三叮嘱我说:“这事别跟人说是我说给你听的,尤其是在馨姐的面前……还有,将曲托我爸那个朋友跟我说,他这事不想让你知道——”
手握着手机,我激动不已,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忽然我发觉这是个牺牲的时代,闯祸者和无辜者不断地调换着角色,包庇的往往是一份情、一段义。
军训结束后刚好赶上国庆,一下子我就有了一个礼拜的睡觉时间。那天下午我独自一人走在偌大的校园里,越是走得久我就越觉得校园的空旷,任凭我再努力地挣扎也始终走不出它的迷茫和笼罩,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我的肉体和灵魂正背道而驰,一如南辕北辙。
于是,我感到自己很悲哀,用无声的泪水祭奠自己的孤单,还有心底那份逐渐远去的挂念、那拨逐渐模糊的人影……
“小昕——”
我忽然听到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叫,立马站住了双脚,低下的头缓缓地仰了起来,眼前见到的依然是陌生一片,我以为我在梦游,刚才的一声梦魇是来自遥远而寂寞的灵魂处。
“小昕——”
我怔了一下,感觉到背后有股沉重的气流正在朝我袭来,而我的心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如死一般的平静。少刻我缓缓地转过身去,就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让人一目了然而又觉得心力交瘁似的,结果我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低着头的史富裕,透过他脸前垂下的发丝我清晰地看到他一脸的忧郁和颓废,于是我的心湖开始在颤动,圈起有着疼痛痕迹的涟漪。
我说:“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接话,仍然低着头,以一贯落寞的站姿面对着我,看得我很是于心不忍,就像石婴见到我弯曲的睡姿一样难过不安。
我轻轻地走近他,这时他开了口:“小昕,咱们……咱们找个地方坐坐,行吗?”
“走吧。”我边说着边转身朝校门口走去,他距离着几步地跟在我的身边。快到校门口时,我回头往后望去,他跟我已经落下好长一段路了,我边伸出手边朝他喊着:“快点,富裕——”
话音一落,他先是停了下来,仰起头望了望我,随之亟亟地迈开他长长的脚向我奔过来。看着他奔跑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读小学时有一次,我跟石婴和江馨俩人闹了点别扭,放学回家时她俩手拉着手走在前面,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她俩撇下一大段距离,那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被人抛弃被人疏远的感觉,后来我索性站着不走,这时她俩回过了头,笑嘻嘻地望着我,然后朝我摊开了手,叫嚷着:“快点,小昕,我们等着你——”
第46节:阳光碎了一地(3)
这一刹那,我喜出望外,心里产生了一种又被同伴接纳的感觉,于是我奋不顾身地朝之疾跑了过去,此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跑,让我好好拥抱她俩一下!”
咖啡室。落地窗边。
我坐在史富裕的对面,静静地看着这个软弱的大男孩,他还是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拿着调羹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咖啡不断地转动着,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淡淡的热气袅袅地散开,可我却看到它熏湿了他的双眼。
良久,我见他丝毫没有说话的架势,于是我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他微微抬起头来,用手指撩开遮住目光的发丝,这时我看到他的眼里灌满了未曾见过的凄凉,几次三番他欲说又止,似乎有着太多的顾忌,让我不难想到他此刻心里的挣揣有多激烈。少刻我伸出手去,用指尖碰了碰他修长的手指,他不禁抽搐了一下,傻傻地望着我,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喘着气亟亟地说:“小昕,咱们……咱们和好,别分手,好吗?”
我脱掉他的手,捧起杯子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咖啡有点烫,我的嘴里有种麻木的疼痛。
他似乎不顾我任何伪装的反应,默默地说:“她骗了我,从一开始她就在欺骗我,多有心计的女孩,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忙问:“谁骗了你?”
“江馨!”他正色地看着我,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的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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