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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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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弄丢了似的。
龚二夫人还能说什么?丢脸都丢到娃姥家了。她擦拭着眼睛拉着陈氏的手说:“别个不知道我的苦,只有你才能懂我。辛辛苦苦养大了,一件小事不如意,千般的好都变成了万般的错。就是差在隔着那层肚皮上,深不得浅不得,还要我怎样?”
陈氏不想和她说这个,只一下一下地揉着腰,明菲见状,立刻拿了个垫子要给陈氏塞在腰后。
龚二夫人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使又换了笑脸拉着明菲的手说:“还是你有福气,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听说已经跟着你学管家了?真是有福气。”
待龚二夫人走后,陈氏道:“累得我发慌。”又呆嘱明菲:“去和你哥哥说,要是你龚大哥哥来家,劝他回去罢。”她不想因为龚远和的事情惹得龚二夫人不痛快。
明菲应了,借着这个名头大大方方地去和蔡光庭说了龚远和躲在藏书楼里的事,又让他晚间记得给龚远和送饭。不管怎样,她一个女孩子跑到那里去,总是不安的。
出了蔡光庭的院子,正好遇到李碧过来还书,明菲先停下脚步站到路边向他行礼问好:“表哥好。”
李碧后来又见过明菲几次,彼此已经算是比较熟悉了,也就没那么害羞了,憨憨地笑道:“三妹妹好。”他从明菲身边经过时,明菲闻到一股清新的皂角味,不由又多看了李碧那穿着旧衣的身影两眼。
第87章  反击 (一)
大约是意识到这种情况会给蔡家带来困扰,龚远和到底也没在蔡家呆几天,躲过那阵风头就趁着夜色真的翻墙走了。只是过了几天,整个水城府都在传说,龚家才考中亚元的大公子龚远和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竟然学着那些败家子浪荡儿眠花宿柳。
甚至于他爹龚中素都从抚鸣匆匆赶了回来,着人将他从花魁的屋子里绑了回去,好好打了一顿。
但他定亲这事儿却黄了,原因无他,龚中素对这个儿子的期望很高,一定不肯随便找个人家打发。可他看得上的好人家听说龚远和是这么个人,断然不肯;而龚二夫人看得上的那些肯的人家,龚中素却坚决不答应。
最后龚中素拍板,各房归各房,龚远和是长房的,慢点儿定亲也没关系,先把二房的长女龚婧瑜给定了。但就是这么一件事,传到各府夫人耳朵里时,众人却都在笑,笑容千奇百怪。
陈莹的母亲陈三奶奶过来探望陈氏,掩着嘴同陈氏道:“龚家长房的东西可比二房的东西多得多,也难怪龚二夫人千方百计就想给长房找个小门小户,性子绵软的儿媳妇,这样才好拿捏啊。就算只是婶娘,但也有养恩,何况这些年长房的事儿不也是她在管着吗?”
陈氏笑道:“我瞅着龚大人还算中正。”
“拿进去的时候容易,拿出来的时侯却很难。龚大人再公正,能为了一个没娘的儿子和几两银子和二房的妻子儿女全都闹翻?”陈三奶奶道,“我瞅着倒是这位龚大公子不是个善主儿,且等着罢,将来他家还有得闹腾。”
明菲在一旁做钎线,将二人的对话尽数听了进去,不由暗想,这些巨富之家,果然就没一点轻松劲儿,越有钱越折腾得慌,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心底憨厚,感恩念情的过日子,穷一点苦一点也没关系,不指望他有多爱她,多疼她,总归是过日子,过得轻松一点就好了。
陈氏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总是有私心的。从古至今,看得开放得开的又有几人?”也不知蔡光庭说的是不是真的?又或许,现在他是真的愿意将来一文钱也不要,将来他可会改变主意,他的妻儿可又愿意?想着便把目光放到了明菲身上,这几个继子继女对自己又有几分真心呢?
只见明菲坐在旁边细细缝制一双小袜子。她已经亲手给这个还未出世的胎儿做了两套小衣服了,从帽子到袜子,都用上等锦软的棉布洗过再缝,她缝的衣服有古怪,统统都是将接缝翻在外面,而且一点绣花都没有,非常朴素。
明姿嘲笑她缝得难看,余婆子也问她为何要这样,她静静地说,婴儿皮肤嫩滑,那些接缝会磨伤婴儿的皮肤。陈氏心中一动,便笑着同明菲道:“好孩子,你做了半日,也该歇歇了,去院子里逛逛,养养眼睛罢。”
明菲也不坚将,便去了蔡光庭那里,让他去探望龚远和时,帮她问候一声。
待明菲走了,陈氏便拿了明菲已经做好的衣服给陈三奶奶看:“你看她做的这些衣服,这才从何说起,就已经做了两套了。到底是小孩子做的,做得不怎么好看。”
陈三奶奶拿起一件衣服来瞧,笑道:“这孩子倒是想得周到。从前我初养莹姐儿的时候,不懂,只认得拿好看的绣花的给她穿,结果擦得皮肤通红,后来奶娘才教我拿旧衣服改做,这才好了。如今她把这接缝翻在外面,就更周到了。难看点有什么关系,外面套件光鲜的就好了。”
陈氏忍不住拿了那衣服看了又看,微笑道:“这孩子向来是极贴心的,不像另外两个,尽只想着自己。”
陈三奶奶眨眨眼:“这么个小人儿的确不容易。说起来,大公子的婚事你是怎么考虑的?龚家那个比他还小,人家好歹已经开始议亲
陈氏道:“等春阁过了又再说。”
陈三奶奶半是含酸半是调侃地道:“你倒是会算账,他那般刻苦,春阁一定能考上,到时候找的人家只怕会更上一层搂。不过你得小心了,你到底不是正经婆婆,来个世家大族的,眼睛生在头顶上,你可怎么办?”
陈氏自来不肯在娘家人面前示弱,强笑道:“那孩子是个有体统,有良心的,我怎么对他和他这两个妹妹的,他心中有数。”心情却又突然不好了。
却说明菲到得院子中,远远就看见蔡光仪和明姿凑在一处说话,明姿身边的两个丫鬟松云和松香被打发得远远的,只留蔡光仪身边的一个丫鬟翠儿站在那里把风,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明菲远远地就避开了。他们见着她烦,她见着他们倒是不存在烦不烦的问题,问题是看见不喜欢自己的人总是会影响心情的。
特别是最近明姿的变化有些大,经常在课堂上争着出风头,不管是学规矩也好,女红也好,背书写字画画也好,事事总想压下明菲一头的模样。
前些日子陈氏新请来一个琴师,明姿为了夺得第一,手指都练肿了,明菲却不想拿自己去受那种罪,由得她和明珮两个争去。偏偏明姿还不肯放过她,几次三番在晚间全家吃饭时故意给她和明玉难堪,只为争得蔡国栋的一句夸奖。
李碧又在蔡光庭那里讨论学问,看见明菲过来打了招呼就很有眼色地离开,留兄妹二人说话。
蔡光庭听明菲说起龚远和来笑道:“我才和李碧去看过他来。那家伙后背都被打烂了,躺不得,只能趴在床上,歪着个头睡觉,偏偏他的鬼主意还多,说是歪着头难受,让人给他做了个空心枕头,还把床板被褥统统都挖了个洞,这样脸刚好放在那个泪里,就可以放正,又通气。倒把每个去看他的人都逗得笑了。”
明菲也笑:“他倒是会过日子。”
蔡光庭笑:“他这是苦中作乐,也是没办法的事。他那种家庭,吃点皮肉之苦算是轻的。”
二人感叹一回,明菲提起明姿最近变化有些大,而且似乎就是从李碧来后,蔡光仪和她说过话以后。
蔡光庭道:“她最近去瞧过二姨娘了,爹爹特许的,母亲也知道。但也只是见见而已,二姨娘想要翻身,那是千难万难,光正也是回不来的了。不过你还是注意一点,如果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记得赶紧来和我说。”
明菲记下,自回了房。
日子忽忽又过了几日,陈氏孕吐厉害,脾气进发古怪。明珮明姿除去请安之时外,俱都不肯在她面前露脸,只余明菲小心照顾,明玉逗乐,余婆子很是感激。少不得在陈氏面前多说她二人两句好话,偏又惹了陈氏的疑心,不过陈氏虽然着恼,心中却知好歹,面上不做出来,到底多多倚重明菲。
然而,陈氏多多倚重明菲这事却让人到底忍不住了。
这日女孩子们都在鸿翠苑上课,好容易等到魏妈妈宣布下课,她的影子消失在帘后,明玉重重跌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天,终于又熬过一天。”
丫头婆子们一涌而进,各各找到了自己的主子,送水递帕,忙乱了一歇才停下来。余婆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夫人请几位小姐都过去学学打理家事。”
明玉愁眉苦脸:“余妈妈,我也要去么?我还这么小。”
余婆子淡淡扫了明珮和明姿一眼,笑道:“六小姐,夫人倒是怜惜您年幼,可老爷说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从今后几位小姐不论大小,一并去学。”
明菲敏感,立刻看向明珮和明姿。明珮是一年的欢欣鼓舜,明姿却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到得正房,陈氏阴沉着一张大饼脸,翘着因为胖显得越来越短的手指正在吃燕窝。看见姐妹四人进来,淡淡地道:“都坐下看着。”
明菲朝余婆子看去,余婆子低眉垂眼的,并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偏暮云望着她翘了翘嘴角。明菲便知陈氏的低气压与她和明玉无关,便收拾心情,端正了坐姿,等着看戏。
陈氏不言不语地坐了约有两刻。
她不出声,屋子里其他人都不敢出声,偌大一个房间里,竟然呼吸只声都能听见。明珮终于忍不住,强笑着道:“母亲……”
话音未落,“叮当”一声脆响,却是陈氏将手里的汤匙重重扔进了瓷盅里,吓得明珮肩膀一抖,把后面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陈氏方慢吞吞地道:“怎么了?”
明珮定了定神,摇头:“没事。”
明姿却突然开了口:“母亲让我们过来学着打理家事,是要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语气非常镇定冷静。
明菲抬眼看向明姿,只见她静静地看着陈氏,眼睛里不同寻常地亮着一小簇火苗。
陈氏的嘴角往下耷拉了一下,明明看着是要发作了,却偏偏又笑了:“等不得了?这管理家事,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第一要紧的就是练耐心。要是坐不住,可怎么行?慢慢儿等着,人就在路上了。”
明姿低眉垂眼地:“是,母亲教训得是。”姿态极低。
陈氏也就不再言语。
于是众人又枯坐了将近半个时辰。
第88章  反击(二)
明菲坐得腰酸背痛,忍不住暗自哀叹,这就寻红果果的虐待啊。陈氏明摆着要拿明姿作伐,偏要拉她们来陪宰。也不知明姿又怎么招惹陈氏了?
终于,内管事张娘子胖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道,“夫人,胡管事领人来回话了,是现在就开始问话吗?”
陈氏微微颔首:“让他们在帘外回话。”
原来她此次走要给蔡府阖府下人准备冬衣,竟让人将几家经营布匹棉花的店铺掌柜同时请了来,要货比三家,当面盘价。她看了样品,又听帘外的各店掌柜霹雳巴拉念了一长串广告词后,终于定下一家,却又在那里和掌柜的隔着帘子一个铜钱一个铜钱地掰价格。
不知不觉冉,又过了半个多时辰。
陈氏中间揉了好几次腰,余婆子间歇回头去看小姐们,只见明玉早歪在明菲身上睡着了,明珮也掩着秀气的嘴打起了呵欠,明姿虽然还坐得端正,却满脸忍不住的鄙视和烦闷,只有明菲一个人竖起耳朵听,听得津津有味,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
陈氏终于敲定价格,待管事将掌柜的领出去,再无外人后,她方开口:“价格我已经谈妥,现在你们姐妹四人算算,今年家中准备冬衣一共要花多少钱?”
明玉自是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什么都不知道,陈氏也不为难她,只听周妈妈领她回去睡觉,又吩咐注意别凉着。明珮堪堪凑出个数字来,被陈氏不在意地扔在了一旁:明菲早就在心中按着蔡家在册的人口按男女年龄等级分了层次,算出了套数,得出了数字,但因明姿今日态度太过稀奇,她也就不说,只推还要再想想,就等差着明姿的表现。
明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自得地摸了摸指尖,张口道,“家中一共一百二十三人,每人两套棉衣共需棉花四斤,布三丈六,又因人有胖瘦高低,加加减减……因此一共需要纹银一百零二两。”
明菲大为惊讶,明姿算的竟然和她算的不差分毫。明姿得意地看着陈氏,又斜瞟着明菲。
陈氏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地回头问明菲:“你算出了吗?”
明菲心思百转,最后决定装憨一回,便很不好意思地说,“女儿惭傀,算出来的比四妹妹的多了三十两纹银,竟忘了区分男女胖瘦高低。”
陈氏点点头,并无失望之色,仿佛明菲算错正在她的意料之中。
明姿咬着陈氏不放:“母亲,女儿算得对吗?”
陈氏微微一笑:“算得对极了。你这段时间长进不少,老爷和我夸你,说你读书写字画画弹琴都是独一份,如今看来,你管家更是能干。既然这样,明日你就跟着你三姐姐一起帮我做事吧。”
却又骂明珮:“你也没比你四姐姐小多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争气些,我也好早点教你做别的,也省得你一天总说我厚此薄彼。没事儿的时候多和你四姐姐学着点!”
明菲心口一跳,看来陈氏这是要让明珮和明姿对上了,骂下低眉垂眼,做出也很羞愧的样子来。
明珮被当众扫脸,气得不行,拿眼着着明姿,见明姿一脸的得意,由不得更生气,只觉都是明姿害的她。
陈氏道:“你们都跟着明姿学学怎么算账吧“”说着推累,自进了里屋休息,只留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
明珮立刻朝明姿开了炮:“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厉害了?”
明姿轻蔑地瞟了她一眼,根本不理睬她,站求身来就往外走。
明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立刻整理了东西也要回倚绣院,明珮赶紧追出去拉住她:“三姐姐,你刚才是故意让她的是不是?”
明菲笑着摇头:“不是,我的确不如四妹妹。”她对这两个女孩子根本没感情可言,只要她们别招惹她和明玉、蔡光庭就行,她们喜欢互相攀咬就咬好了,和她可设任何关系,因此自然生不出什么息事宁人的念头来。
明珮坚决不信:“不可能!她就算平时读书厉害,女红厉害,那也是她天天熬夜不睡觉的用功苦练,才能勉强赶得上你。她要是和你一般整日的忙,也就和我差不多。你跟着母亲管家这么久了都没算对,她平时根本就没接触这些,就连咱们家中有多少个人都不知道,怎可能一次就算对?她肯定有鬼!”
“也许她平时就记在心中了呢?只是你我不知道而已。”明菲安抚她,“但不管怎样都是她努力的结果。你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你正好和她学学。多有一技傍身,总是好的。”说罢拉开明珮的手径自去了。
明珮咬着帕子在那里站了一歇,气哼哼地朝四姨娘的院子走去。
见着了四姨娘,就扑过去抱住四姨娘的脖子哭,“姨娘要为我出气……”
四姨娘近日总是战败,对着镜子越看越觉得自己果然是见老了。便有些懒懒的,此刻见女儿哭得委屈,勉强打起精神给她擦泪,“你这又是怎么了?你前几日闹腾着要跟着夫人学管家,你爹不是已经和夫人说了吗?我听说刚才夫人就把你们全都喊去了,莫非不是为了这事?”
明琳咬着她肩头的衣服哭道:“你还说呢!夫人是把我们全都喊过去了,让我们学着算算家中添冬衣一共要多少银子。可是风头全都给明姿一个人抢去了,就连三姐姐都没她算得准。害得我又被夫人当着众人骂!句句都是我不如她!”
四姨娘扶额叹气:“那是你自己没出息,怎么怨得别人?你可别跟着明姿学,她那个脾气咱们学不起。”
明珮哭道:“才不是呢!她连咱们家中的人头数都不知道,更不曾做过一件衣服,怎会算得这么准?分明有鬼!而且夫人先也没说算对了就可以跟着三姐姐一起学管家,可见她算对了就立刻松了口。偏心,这是偏心!她作弊,作弊!呜呜——夫人好偏心!爹爹也偏心!三姐姐我不敢比,但她也是庶出的,上头还有个黑心烂肝的娘和哥哥,她凭什么总骑在我头上?总说我笨,我不是笨,是她太奸猾。”
四姨娘暗想,假如果真如此,那这问题可就严重了。从前明姿受宠,明珮不能和她比,可现在明姿竟然还想压着明珮一头,那可坚决不行,当下使穿了鞋就要冲出去找陈氏。
她的贴身丫鬟小艾见状,赶紧地一把拉住她,劝道,“姨娘,您这样出去闹,要是夫人问您证据何在?那您可怎么说?”
四姨娘一听,果然有道理,便问小艾:“那你说怎么办?”小艾向来是她的狗头军师,偶尔还是能拿出点好主意来的。
小艾却有些怨她把好机会都留给了娇杏,而不肯留给自己,当下就有些拿乔:“奴婢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知道您这样去不行的。兴许还要被夫人骂一顿。”
四姨娘却看透了她的居心,冷笑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敢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骚蹄子想什么?”手戳到小艾的胸脯上,“我倒是想抬举你,可你看看你,能和人家比吗?跟着我这么久了,也没让人多看你一眼!”她心中不是不怨,要是娇杏本来就是自己身边的人,陈氏怎么也找不到借口把人弄走。
这胸脯就是不长能怨她吗?小艾哭丧着脸看着自己平板的胸脯,满脸幽怨。
明珮听着这个话不像话,红了脸咳嗽一声,“我先走了!”
四姨娘也不留她,转而望着小艾挤眉弄眼,“不过也没关系,你要是真能想法子让那小贱人重重跌个大跟斗,让五小姐跟着三小姐学管家,我就替你想法子。”
见小艾咬着唇不说话,又重重捏了小艾的脸颊一把,“还和我装上了,你那心思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快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
小艾这才道:“主意,奴婢是想到一个,但不知姨娘可愿意?”
四姨娘咬着牙说:“只要能让哥儿和姐儿有出息,有脸面,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如今是明白了,还是只能靠这两个孩子才有指望。”
小艾便朝三姨娘的院子努努嘴:“那,现成的您不去找找看?好歹她也是您拉她一把才起去的。”
四姨娘的脸色就有些难看,娇杏其实也没得罪她,相反还替她把蔡国栋劝来过好几次,可是她总还不服,见着娇杏就觉得隔应。
小艾劝道:“我的好姨娘,您真是糊涂了。您想想看,她当初出卖了二姨娘,和四小姐三公子可算是有深仇大恨,要是这两个得了势,她能落什么好?你只需吓唬吓唬她,她自然会在老爷面前帮五小姐说话。”
四姨娘眼睛一亮,拍手道:“是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快,快把我那匹嫩绿色的双宫丝缎子找出来带过去。
四姨娘自去三姨娘的院子寻娇杏做同盟不提。却说明菲回到倚绣院不久,就见娇桃带着两个小丫鬟抬着一个约有两尺见方的藤条筐子笑吟吟地进来行礼:“龚家大公子送来的,原本答应给六小姐的什么狗。”
明菲命人打开筐子,只见内中一条全身皱麻麻的金色小狗趴在筐子里,见筐子盖子打开,抬起一张犹如百岁老妪的皱脸来愁兮兮地看着众人。
“啊呀,这走什么狗?丑死了!”白露先就掩 着嘴笑起来,“像个老头子似的,看看它这身皮……”她用两根手指提起那狗的皮子,一拉老长,众人哗然大笑,小狗不满地呲牙。
明菲拍开白露的手,笑道:“这是沙皮粉狗,它生来就是这个样子,可别笑话它。”心想龚远和倒是会选狗,给明玉这沙皮狗,既不十分凶猛却也不是那好欺负的狗,正适合明玉养。便吩咐白露领了那两个小丫鬟将藤筐送去明玉处,自留娇桃坐下吃茶,使人去抬果子来。
娇桃抖出一件宝蓝色的小袄来:“眼看就要入冬,奴婢给三小姐和六小姐各做了件棉袄,三小姐试试合不合身?”说着拉了明菲讲了里屋。
分明是有话要同明菲单独说,金簪默然垂眼,自去门外坐了,看着院子里逐渐枯败的花木发呆。
“四小姐这些日子总穿了单蒲的旧衣坐在老爷来往的路上,默默流泪,等老爷问了,偏又什么都不说,被老爷骂了也只是含着泪不说话。前几日三公子身边的翠儿又拿了三公子的佩玉请守二门的婆子带出去当当,也被老爷遇见了。先前只当是偷东西,打了两巴掌才说是四小姐手里没钱,想打赏下人都没有,见着亲戚家中的姐妹也无人情可做,生生被人嘲笑,三公子体贴她,这才把自己的佩玉取了拿去当当换钱给四小姐做零花钱。老爷特别交代账房支了一百两银子给三公子和四小姐做体己。三公子接了,四小姐却又不要,只说担心将来不懂家事,被人嘲笑看不起。又说自己虽然不如您聪明能干,但她已经很努力,也没说夫人什么地方不好,就说她和五小姐年龄都大了,只懂得风花雪月,不知疾苦,想为老爷夫人分忧,也没机会。希望老爷能给她一个机会,学学当家理财。恰恰的四姨娘也和老爷说,夫人厚此薄彼,不让五小姐跟着学管事,老爷便发了脾气。”
明菲听完娇桃的叙述,这才明白陈氏为何莫名其妙地出了那么个题目,原来是已经打好主意,要引得四姨娘母女和明姿蔡光仪相斗了。一通百通,那么明姿为何会把账算得那般精准,陈氏为何不见疑惑也就解释得通了。
“金桂同夫人房里的暮云交好,这些都是她告诉大公子的。”娇桃道,“大公子的意思,是让您尽量不要掺和进去。”
既然如此,她便寻个借口退出管家这件事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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