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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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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桃惊疑不定地睁大眼睛,跪下去求情:“妈妈,娇杏没有大错。再说,她若是死在这里,衙门来问,也不好。您饶了她罢!”
余婆子变了一副嘴脸,冷漠高傲地道:“怕什么?老爷是堂堂水城府的正五品同知,夫人娘家的大伯,也是堂堂正四品水城府知府!再不济,京城里头,还有个翰林院侍读的妹夫,都察院御史的叔父!休说是死个把小丫头,就是死上三两个,也跟捏死几只蚂蚁似的,算什么?”
话说到这里,不论是明菲,还是汪氏,都明白了。余婆子抬出陈氏的家世,明摆着就是要替新夫人撑明菲的腰。明菲心里紧绷着的弦,渐渐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汪氏啪嗒跪倒,举起手往自家脸上使劲儿地搧:“我错了!老姐姐,你看在我一个乡下妇人无知的面上,饶了我这一大家子人吧!我是猪油蒙了心,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贵人。以后再不敢了。”
余婆子冷笑不语,只将身边一个茶杯挥落在地,把脸侧开,那翘起的下巴又冷又傲。
屋里屋外一时安静之极,只有娇杏低声地啜泣声,还有汪氏的求饶声和打在脸上的噼啪声。汪氏披头散发,脖子上和手上还留着娇杏抓的血痕,一身的灰尘油污,嘴角肿了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见母亲受辱,芳儿眼里含了泪,委屈地看着明菲,想要她出声解围。明菲闭上眼,默念: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敌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余婆子见时候差不多了,方佯作惊讶:“吴家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跪到地上去了?这真是折煞奴婢了,哎呀呀,这人年纪大了,不小心就打了个盹儿。娇桃,你也不提醒我一声,快扶吴家奶奶起来。”
可恶的老刁奴,汪氏心头恨得要死,还是只能忍气吞声地道:“三小姐,你说句话,这些年我虽然对你不是极好,但好歹也将你养这么大,若不是我家小心照顾,你两年前那场大病就不会好了,做人不能没良心,过河就拆桥……”
她不提两年前那场大病还好,一提起那场大病,明菲胸中一阵翻滚,一股怒火几乎要从胸中喷出来。若不是芳儿,蔡三小姐只怕死两回都不够的。再想到自己来了后吃的那些苦头,明菲不止是恨,简直就是痛了。但她到底顾及芳儿的感受,忍住怒火,拉了拉余婆子的衣襟,小声道:“妈妈……芳儿她帮过我好多次。”
娇桃看了明菲两眼,笑道:“妈妈,三小姐好像被吓着了。”又去扶汪氏:“吴家奶奶,您扯到哪里去了?这个事,怎么和三小姐扯上关系了呢?三小姐,不过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余婆子摇头叹了口气,走去亲自扶起汪氏:“奶奶,咱们是亲戚,我们三小姐和芳儿小姐感情又好,三小姐是个心软的好孩子,你可不兴把那些难听话放到她身上。”
汪氏垂着眼,僵着脸皮,强笑:“是,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三小姐不要和我计较。”
明菲道:“婶娘不要客气。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头好晕啊。”她是真的晕,只觉得两只耳朵旁有无数的苍蝇围着嗡嗡嗡地叫嚷得慌。
余婆子命娇桃好生伺候三小姐,拉了汪氏的手走出去:“走走,奴婢伺候奶奶更衣梳洗。”
屋里终于清静下来,娇桃笑道:“小姐还想吃桃花糕吗?”
明菲有气无力地道:“不想吃了,什么都不想吃。”抬眼看着芳儿,低声道:“芳儿……”
“你不要叫我。”芳儿眼里含了泪,拧身跑了出去。
明菲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靠在枕头上,望着帐顶不说话。
娇桃柔柔地道:“三小姐,奴婢常听大公子说,有所得必有所失,两弊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就是说,若是两种选择都会有害,就选危害轻的那一个,若是两种选择都有利,便选好处最大的那一个。您始终是要作出选择的,芳儿小姐如今不懂你的心,将来总会有懂的时候。”
明菲侧过身,拉起被子盖住了脸。她不是故意要伤芳儿的心,芳儿如今不懂,将来也不一定会懂,但她不这样做,她又能怎么办?况且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娇杏不要脸不要命的泼辣,余婆子心狠手辣不动声色的厉害,娇桃不声不响推波助澜的本事,个个儿都厉害极了。看来她以后需要学的,还很多呢。
娇桃只道小孩子心性,生会儿闷气也就忘了,也不打扰她,坐在窗下拿起肚兜继续绣。
明菲在被窝里闷了一会,探出头来,低声道:“娇桃姐姐,天已经黑了,你不要绣了,伤眼睛。”
娇桃有些意外,笑道:“不碍事,习惯了。小姐若是不想吃药,等余妈妈回来,奴婢为您蒸个鸡蛋羹可好?”
“好。做什么我都吃的。”明菲闷闷地点头:“你说你要留下来陪我,是真的吗?”
娇桃道:“如果没有意外,便是真的了。三小姐若是不放心,不妨问问余妈妈?”
蔡家这日的晚饭开得极晚,菜式也简单得不得了。就是一个白萝卜炖排骨,外加几碟酱菜。汪氏也破天荒地没有陪余婆子等人用晚饭,而是让那粗使婆子将饭菜送到明菲房里就了事。
娇杏肿着一张脸,立在桌前吃饭,眼里闪着快乐得意的光芒:“妈妈,今日可算是便宜了她。还是您老厉害,一出手一个准,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得赔小姐的药钱。”
余婆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道:“你胆子贼大。你就没想过,三小姐还要留在这里,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怎么办?一点余地都不留,为什么就不学学娇桃那般稳重?”
娇杏白了脸,道:“可是小姐始终是官家小姐,怎能容得她们如此折辱?”
余婆子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心道,如果不是夫人需要她,白风观的那老道士又那般说,什么官家小姐都不过是一颗野草罢了。面儿上过得去便行,谁会为她出头?
其他几人自是不知余婆子心中怎么想的,但都看得出余婆子今日心情不错。娇杏手脚勤快地上前服侍余婆子,好言好语地吹捧,娇桃则默不作声地收了碗筷,自去厨房为明菲重新煎药。
入夜,余婆子替明菲守夜,状似无意地道:“三小姐,您还想吃桃花糕吗?这个季节,桃花可难寻。”
就见明菲一脸的心虚和惊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要坐起来:“妈妈,我只是随口和两位姐姐那么一说,我不是故意给你们添麻烦的。她们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儿打起来的?那怪不得芳儿恨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
余婆子笑了笑,伸手压住她,道:“不过是想吃点糕而已,算得什么?她们不是为了这个事闹。今日的事,您有什么看法?”
明菲斟酌再三,道:“妈妈是问娇杏和吴家婶娘,艳儿姐姐闹矛盾的事吗?”
余婆子道:“是呀。那时候,您可害怕?”
第十二章 手段(一)
明菲道:“若是以前,肯定是很害怕的。但今日有了妈妈和两位姐姐在,不知怎的,我就不怕了。”
余婆子笑道:“可您一定觉得,奴婢们做得过分了。但这可都是临出门前,夫人交待的。夫人说,不能让三小姐受气吃苦,一切都有她,所以奴婢才斗胆抬出家中的官爷们,压一压。虽是为了您好,但惊扰了您,您见谅了。”
明菲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因此也不指望她们一来就把自己当回事,小心翼翼的伺候,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于是装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们都是为了我,我又怎会不识好歹?若是有机会,我还想亲自向母亲道谢呢。”余婆子对陈氏真是忠心,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呢?
“你要记着,你是官家小姐,比不得那些贱民,不可轻易被人冒犯。”见明菲应了,余婆子又问:“娇杏和娇桃,小姐更喜欢谁?”
明菲犹豫很久,才道:“两个姐姐都是一样的,都很能干。只是这次,大概吴家人会恨透了娇杏姐姐。我就怕以后你不在,她们又打起来……”
余婆子听这意思,便是中意娇桃了,却不肯就定下来,而是道:“睡吧,睡吧,休要劳累了。”三小姐这般有点懦弱怕事,却又很识时务的样子,很合适。
明菲想到计策成功,以后的日子将会比从前好过许多,最起码不会再忍饥挨饿,就连长身体的营养都跟不上,心中愉快,很快就入睡了。只是梦中看见芳儿委屈地瞪着她,说是要与她绝交,又由不得的有点郁闷。
第二日,芳儿果真没有如同往日那般,一早就来瞧明菲,陪明菲说话,而是躲在她房间里不肯出来。就连娇桃特意去邀请她来陪明菲,她也垂着头不肯来,喊得急了,她转身把门狠狠砸上。
小孩子的友情,纯洁天真,容不得一丝杂质。昨夜汪氏当着众人的面落得那般狼狈,那般丢脸,芳儿的心理上和面子上无论如何都是过不去的。
这就好像,原本两只小鸟一起快乐的生活交往,其中一只小鸟身体要强壮些,每每还护着柔弱些的那只小鸟,这个时候,两只鸟都是快乐的。但忽然有一日,强壮的那只小鸟突然发现,原本要靠自己保护的朋友竟然不是同类,而是一只高高在上,还会给自己一家人带来灾难的凤鸟,自己还需要求她才能保全家人,自己不再是怜悯的看着同伴,而是要仰视同伴。强壮的小鸟自然不能接受这种身份地位的突然转变,便会躲着原本的朋友。
明菲闷闷的想,自己大概是失去第一位朋友了。但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因为她没得选择。对于一个生存都成问题的人来说,友情什么的,都是奢侈品。
若是当时汪氏刚进到屋里,她便开口替汪氏求情,那么,不单余婆子和两个丫头会认为她软弱可欺,不识好歹,就连汪氏也不会记她的情,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她。日后就算侥幸脱离这个苦海回到家中,家中诸人也不会认为她善良软弱就会善待她,只会轻视她,欺辱她。
一句话,你自己若没本事解决问题,那么别人为你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不要拖累别人,不要讨人嫌,比如唐僧就是此类的典型。她才九岁,还未长成,被亲人抛弃,无依无靠,她并不敢冒险。
中午时分,娇杏趁着屋子里没其他人,跑去和明菲说话:“三小姐,您可还满意?”
明菲垂着眼道:“你胆子太大了,我都说了,不要伤体面和气的。你看,现在芳儿恨透了我,怎么办才好?”娇杏一定是故意的,闹翻了,就算是自己又反悔,余妈妈也不会留她在这里了。但明菲不得不承认,娇杏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的。
娇杏笑了笑:“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您是官家小姐,芳儿不过是个乡下小富户的女儿,算得什么?您和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总有一日会分开,从此不再相见。小姐何必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好个薄情之人!明菲腹诽着,却又想到自己也刚伤了芳儿的心,咳嗽了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留你。”停了停,提醒娇杏:“那套衣服的事,我觉得,你还是该先让余妈妈知道的好。”
像余婆子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底下的人背着自己,越过自己去讨好上级,若是娇杏将那事隐瞒了余婆子,余婆子定然会给她不少苦头吃。明菲并不是多关心娇杏,而是她认为以后还需要和娇杏打交道,多个人总是多条路的。
娇杏目光一闪,笑道:“知道了,奴婢会抽个时候告诉余妈妈的。”余婆子一心打压她,她傻了才告诉余婆子呢。
明菲看娇杏那模样,明显就是敷衍自己的。既不愿意听就算了,想得到总是得先付出,这是规则,吃了亏以后娇杏自然会记得她的话,知道她的好。
余婆子在吴家住了六七日,眼见明菲大好,吴家这里暂时也不会起什么波浪了,才决定回去。娇杏如愿以偿地跟着她回去,而娇桃,则被留下来服侍明菲。
余婆子安慰拉着她的袖子哭着不肯松手的明菲道:“现下已近年关,家里的事情多。奴婢必须回去帮夫人的忙,小姐这里人手不多,待回去后,禀明了夫人,再派一个婆子来。”
明菲抹着眼泪,万分不舍地放开手:“过年时,还请妈妈替我给爹爹,母亲磕头。就说,我想家,想他们。”说是想他们,谁都知道不过是一句场面话,但想家,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她想陷入那些争斗中去,而是在这个社会环境中,她只有回到那里才能找到同盟,找到活路。
余婆子自是满口答应。娇杏扶着余婆子坐上马车,笑眯眯地对着明菲和娇桃挥手:“回去吧,天气冷,过些日子来看你们。”
待看不见明菲和吴家人了,余婆子收起脸上慈祥的笑容,出声唤娇杏:“娇杏,可知我为何只把你带回去?”
娇杏见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感觉有些不妙,缩了缩脖子,提心吊胆的道:“因为奴婢对夫人忠心,对妈妈忠心。”
余婆子冷笑了一声,突如其来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将一个小小的包袱扔在她面前:“下作的小蹄子,也敢在我面前弄那许多的花巧?我问你,这套衣服是怎么回事?”
正是装着明菲血衣的那个小包裹,娇杏记得自己藏得很隐秘的,怎么被这死婆子翻出来了?对着余婆子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娇杏少不得捂着热辣辣的脸,忍着眼泪解释:“妈妈您误会了,这衣服是三小姐让我扔了的,我觉得可惜,觉得可以拿去洗了纳鞋底,这才偷偷收起来的。妈妈要是不喜欢,我这就将它扔了。”
余婆子一把按住那包裹,死死盯着娇杏,一双眼睛里满是恶意,那是一种狼护食时,不顾一切的凶狠和怨毒。娇杏垂着眼,大气也不敢出。
余婆子缓缓道:“你那些花花肠子,真以为我不知道?夫人原本是要让你和娇桃都留下来服侍三小姐的,但你胆大妄为,竟然闹得不可开交,害得我回去后不得不向夫人告罪。你让我办砸了差事,你说怎么办吧?”
娇杏忙磕头道:“妈妈,妈妈,您可怜可怜我。我年纪小,不懂事,给您捅了篓子,我认打认罚,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面上顺从可怜,心中颇不以为然。办砸了差事?若没有她大闹那一场,这差事恐怕没这么快就办好吧?娇杏越发认定余婆子阻她的道,坏她的事,刁难她,暗恨不已。
余婆子冷哼:“我怎敢处罚你?我和你不过都一样是下人罢了。在你心中,只怕连夫人都算不得什么吧?是不是觉得自己像朵花儿似的,委屈了?我告诉你,窑子里的姐儿们像花的多了去,一样吃香的喝辣的,你要不要学学她们?”
第十三章 手段(二)
余婆子是夫人身边真正倚重的人,她说要卖了自己,绝对不是说着吓唬自己玩玩,她绝对做得到。娇杏这才是真的怕了,后悔没听明菲的话,凄惨的哭出声来:“妈妈这是要逼死我吗?我从小就被卖进了府里,又被扔在后院干粗活,若是没有夫人,哪有出头之日?我心里,只记着夫人的好和慈悯之心,为了夫人,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是愿意的。只求妈妈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伺候夫人,尽尽孝心。我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余婆子冷淡地道:“你记得你的本分就好,其他的不要妄想,当心连命都丢了。”
余婆子面上冷淡,心里却有些得意,夫人身边的几个陪嫁丫头,容貌都不甚好,远远不能和这丫头比,虽然忠心,却不能靠近老爷,更不能固宠。但这丫头却不同,她是蔡府里自己养出来的,相比较而言,老爷的接受程度会更高,会更信任她,唯一遗憾的就是,她的心思活络得过了头。
所以回去后得和夫人商量,是否借二姨娘的手,先把这丫头压上一段时间,折磨一番,待她煎熬不住了,再去掏出来,送到老爷身边,让她尝点甜头。待她和二姨娘对上后,为了保命,不愁她不听夫人的安排调遣。
余婆子回到蔡府,已是第二日的傍晚,先拜见了陈氏,再把这一趟出行的大小事务,所有经历,事无巨细的和陈氏描述了一番。夸了明菲几句:“人长得不错,也知恩,还敦厚,就是有点懦弱了。好好培养一番,将来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又把那签给陈氏看了,笑道:“那宋道士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奴婢为了试她,便请人胡乱写了张八字,与娇杏、三小姐的八字混在一处递给他。谁知道呀,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陈氏从紫貂皮暖手筒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拈起那根签看了许久,道:“明日再去清风观看看。那套衣服,你可收好了,日后会有用。”多年庶出女儿的生活,养成了她小心谨慎的习惯,别人说的,她一概不信,只有她自己亲眼瞧着了,她才会相信。
余婆子有些怏怏然,换了个话题,笑道:“娇杏那丫头?”
陈氏将签扔在红木镶嵌大理石的圆桌上,淡然道:“你和她说,我是个容得人的,但要看老爷喜不喜欢她才行。”
余婆子问:“小姐的意思是……?”
陈氏招招手:“你听我说。”寥寥几句后,余婆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摸着陈氏的手,慈爱地道:“小姐总是最聪明的。您放心,老奴一定把这事办圆满了。”
陈氏挑了两条疏淡的吊稍眉,道:“我总不能让妈妈跟着我吃苦是不是?明日去清风观的事,你要小心,休要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已是蔡家妇,日后不要再称我小姐了。你才赶了远路,辛苦了,下去歇着罢,今日不用上来伺候了。”
余婆子临出门前,犹豫了一下,道:“夫人,若是明日清风观里的说法不一致,那又怎么办?夫人还得早点另想个法子应对才是,这里不行,便用别的办法。”她刚进门就听陈氏的贴身丫头讲,她去了的这些日子里,蔡老爷倒有一半的时间是歇在二姨娘那里的,又有两日分别去了另外两位姨娘那里,自家夫人这里,掰掰手指都数得清。这还是新婚期间呢,以后可怎么办?
陈氏垂着眼不语,半晌方道:“你说,宋道士讲,她原本是该在三月里出生,是因为被人强行改命,所以才会在二月里出生的?你去打听一下,当初张氏是不是早产?又为的什么早产?”
余婆子道:“可是年岁久远,只怕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呢。”
陈氏微微一笑:“就算查出来了又能怎样?人都死了,她儿子又还小,谁来出这个头?我要的,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效果,只要让下边人都知道,有这个说法,然后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就够了。”
要是大家都知道,明菲这件事,其实是二姨娘暗害正妻,戕害嫡嗣的手段,那么,她就算出身再良好又怎样?不用别人怎么挑拨,单原配所出的这几个子女就会对她恨之入骨,千方百计要她的命!连带着她那几个崽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余婆子恍然明白过来,笑道:“那是,谣言说得多了,就变成真的了。更何况这是真的?”说到这里,她感伤的道:“家里的小姐中,您是最聪明,最知书达理的,就是……”就是投错了娘胎,但这话涉及到陈氏的亲生母亲,她也不好说。
陈氏倒是不以为意,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气道:“何止是投错了娘胎?就是长的时候,也长歪了。”除了眼睛,一点没继承到母亲的美貌,反而长了爹爹的丑样。
虽然因此得到爹爹的喜欢,降低了嫡母的警惕,多读了些书,多知道了许多道理。可就算读了再多的书,懂得再多的道理,没了千娇百媚,也不能得到丈夫的喜欢。她想起自家夫君蔡国栋那副虽是中年,仍然风流倜傥的样子,又想到新婚之夜他揭开她的盖头时,失望的眼神和强作的笑颜,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虽然以她的长相和身份,和家里出身和她一样的姐妹们相比,她已经算是嫁得不错的了。但如果,她是嫡女,她就能找个不嫌弃她长相,年貌相当的夫君,彼此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而不是这个看着她就嫌弃,子女妾室一大堆的夫君。
那个时候,父亲亲自和她说:“虽然是做填房,蔡国栋也年岁也大了,官职也不算高,可是,他刚出孝就得了这个位子,在同一批人中是最先起复的,得的职位相对来说,也是极好的。知道为什么吗?他有个做了帝师的师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起去了。没有公婆,你过去就当家,也很不错的。”
其实父亲还有一句话没说,以她的长相和出身来说,实在是没得挑的。所以她高高兴兴的应承了下来,还感谢父亲和嫡母给她选了一门好亲事,当着其他的人,她也是笑得灿烂满足。可背地里,她是真的难过,长得不好不是她的错,生出庶女也不是她的错,她已经那样努力了,但还是得不到想要的。
不得不认命。可来了后,她才发现蔡家的情况比她想象的复杂多了。先不说蔡国栋好色多妾,宠妾二姨娘出身良好,恃宠而骄,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就说小的这辈,就挺复杂的。
嫡长子蔡光庭实岁十三,虚岁十四,年纪虽不大,但基本已经定型,读书读得好,为人也机敏,心思猜不透;他下面那两个二姨娘生的,没比他小了多少的庶子也是厉害的。就算自己运气好,明年就生个儿子出来,短时间内仍然捉襟见肘,试想,一个小奶娃怎么同即将成年的少爷们比?情况实在堪忧。
幸好蔡光庭貌似很重手足亲情,很疼爱明菲和张氏诞下的另一个女儿六小姐明玉。但愿能借这个机会,拉拢一下他们这边的势力。只要原配所出的这几个子女和她统一战线,她面对二姨娘时胜算会更大。结成同盟并不难,难的是能合作愉快。
自己不能在夫家站住脚,娘家的势力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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