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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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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菲挽起袖子,由着金簪给她系上围腰,笑道:“打算做个蛋皮肉卷。”指挥着梅子取了鸡蛋,肉馅,火腿,胡萝卜,动手开做。
紫罗在一旁盯着,干涩地笑道:“奶奶真是手巧,这些做法,奴婢们闻所未闻。” 那是你见识浅,明菲懒得和她多说,只问:“你今晚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紫罗垂下眼:“不过就是给奶奶熬点红枣银耳莲子汤。刚放上不久,时辰还未到。”接着揭开了锅盖,银耳果然还没煮烂。因见明菲忙着将火腿和胡萝卜切成丁,忙接过去:“奶奶,让奴婢来。”
“那你小心着些,莫要切了手。”明菲也不推辞,就把刀交给了
此时外间又是一道白光闪过,电闪雷鸣的,紫罗就有些不安,不停往外张望。
梅子看在眼里,边摊蛋皮,边笑道:“今日这雨可真大。”
明菲不经意地答道:“正是,这算是今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雨。看看这天黑的。”
梅子娇俏地歪着头问明菲:“奶奶,要不要派个人去门口迎一下大爷?这般黑的天,老马有些憨,必然不知道要提前上灯笼的。这雨这般大,洗萃向来粗心,不喜欢在车上备着伞。”
明菲心中一动,看向梅子,灯光下梅子的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流光溢彩,犹如最好的琉璃珠子,便弯唇笑了笑:“也行,蛋皮我来摊,你去提醒一下老马把灯笼挂上,再拿了伞在门口候着大爷。”
梅子正要应了好,身边“哎哟”一声轻呼,却是切菜的紫罗一个不小心伤了手。
第162章 夜雨
紫罗惊慌失措地捂着受伤的手,又惊又怕:“奶奶,奴婢手笨,还请奶奶责罚。”
明菲和气地道:“说什么呢,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金簪,你带紫罗下去包扎,这里我来。”又催梅子:“还不快些去?”
梅子望着脸色惨白的紫罗微微一笑:“紫罗姐姐,做菜是一门细活儿,要的就是耐心和细心,你实在不该急的。”拧身走了。
紫罗谢绝金簪陪她去包扎:“奶奶,奴婢自己去就行,留着金簪姐姐在这里给您打下手。”垂着头没精打采的走出去,一头扎进风雨中。
金簪看得分明,冷笑道:“奶奶,有长廊她不肯走,偏要扎入风雨中,这是要上演苦肉计了?”
明菲淡淡地笑:“她大概是想搬出去养病。”
金簪先是听笑了,随即有些忆虑:“她多得大爷信任倚重,要是在大爷那里撺掇上几句怎么办办?”
那又怎样?她不认为龚远和有这么蠢。明菲将最后一张蛋皮铲起,问金簪:“你的东西都切好了?现在最紧要的一是把这餐饭做出来。
金簪吐了吐舌头,将火旋丁和胡萝卜丁一并加入肉馅中拌好,交给明菲。
明菲正在装盘,就听得一阵门响,却是龚远和立在门口,肩头和袍角都湿了大半,鞋子也是湿的。然而他的眼睛很亮,很亮,亮得像宝石,唇角带着满足的微笑:“我好饿,我在院子门口就闻到了香味。
明菲炫耀地端起盘子往他面前一晃:“怎么样?好看吧?香吧?”
“好看,香……”龚远和一直在望着她笑,神情铃分外专注,看得明菲非常不自在,她放下手里的盘子,踮起脚尖揭开天麻炖乳鸽的盖子,夸张地朝他那个方向搧了搧:“香不香?我出门前就炖着的,炖了将近三个时辰呢。
“香……”龚远和还是看着她傻笑。
金簪一声就笑了出来,“奶奶还是赶紧陪着大爷回房去换衣服鞋袜吧,奴婢这就将这里收拾了送上来。
龚远和已经自动将明菲拉过去,解开了她的围裙,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金簪促狭地在身后道:“奶奶,要不要文一壶金华酒?”
龚远和头也不回:“这还要问?如此风雨大作之夜,自然要饮酒小酌才乏。
夫妻二人肩并肩走着,龚远和揽着明菲的腰,并不说话。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湿湿的热气,是男子气息夹杂着熏香的味道,充满了荷尔蒙,熏得明菲有些紧张,她觉得只有说话才能叫她舒服些:“遇到什么好事儿了,这么高效?”
龚远和笑道:“明明出门前就专门吩咐了洗萃记得今日要带雨伞,为什么又要梅子拿伞去门口接?”
明菲道:“不能打击丫鬟们的积极性。要是我事事都想到了,安排好了,还拿她们做什么?总有一次是我想不到的嘛。”
龚远和轻笑一声:“不如我们俩先去把狗喂了吧?回来后换好衣服正好吃饭。我迫不及待地想吃你做的饭菜。”
明菲笑道:“你就记看吃。紫罗先前帮我切肉丁,手指都切了条口子,我叫她去包扎了,等会儿你记着提醒我,让人给她送点蛋皮肉卷去,不叫她白挨那一刀。”
龚远和道:“她怎么搞的,做多少年了,从来就没听说过切了手的。”又拉了明菲的手,“以后不许你动刀子,在旁边看着她们做就行。
记住了么?我会听花妈妈监督你。“
明菲心中一暖,笑道:“我记住了。”
二人笑嘻嘻地披了蓑衣,换了木屐。龚远和盯着被蓑衣包的看不清身形的明菲,微微一笑,又将她头上的斗笠压下大半,“这样就不怕雨水了。”
明菲也调皮地将他的斗笠压下去,她竟然有些期待和他一间在暴风雨中疯这一回。就像小时候,妈妈给她新买了雨靴,她就特别希望下雨,好容易下了雨,就撑着小花拿,穿着新雨靴,跑到雨里去疯去跳一般的雀跃。
花婆子立在廊下,担忧地看着外面瓢泼似的大雨:“大爷,奶奶,天气这么糟糕,让人去喂得了。或看等下雨停了再去,要是淋湿了生病什么的,可怎么好?“
龚远和笑道:“妈妈放心,这不捂得严严实实的么,你要是担心,给我们熬碗姜汤啊。”不由分说,将灯笼塞进明菲的手里,他自己一手拉了明菲的手,一手提了喂狗的活鸡、二人先往追风所在的半春园而去。走到离半春园还香十几步远的时候,一个浑身湿透的单薄人影埋着头直直地冲过来。
眼看就要撞到龚远和身上,龚远和松开明菲的手,一声断喝,“干什么,这样冒冒夫失的!”
那人掠恍失措地抬起头来、看清面前的人,低头哈腰,颤颤巍巍,声音沙哑:“大爷,奴婢没规矩……”
淡色的夏衫被雨水淋得紧紧贴在身上,朦胧的灯光下,少女曼妙的身姿展露无疑。鬓边的碎发被雨水浇湿,像几缕顽皮、造型优美的水草一般贴在苍白朦胧的脸上,紫罗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左手食指上刺眼的白布外浸着鲜红的血。看上去又可怜又朦胧。
龚远和看清是她,声音柔和下来“这么大的雨,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目光落在她食指上的那个白里透红的布卷上,语气又柔和了几分:“切着手了,奶奶不是叫你下去歇着了么?”
禁罗直直地看着他:“奴婢来喂追风。雨太大,怕大爷和奶奶等会儿又来喂狗、淋了雨。”她几乎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打着灯笼默默站立的明菲,大抵,光线太暗,她也没想到明菲这样的懒人,就连送伞也要让丫鬟去的人,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雨,自己提了灯笼和龚远和一道来喂拘。
明菲静静地立在一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这两个人的表情。多么忠心的丫鬟,自己受了伤,还记挂着怕他这个主子淋了雨,不打伞,不披蓑衣,不戴斗笠,就这样衣着单薄地来喂狗了,明菲都要替龚远和感动了。
律奇怪的,明菲没有从龚远和的脸上看到感动,反而是一种很奇异的表情,他的嘴抿得很紧,默了默才道:“它吃了?”
“吃了。”紫罗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恨不对劲,于是适时捂住口鼻,侧身优雅地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龚远和的眉头皱了起来,紧绷的下巴却变得柔和了,“你赶紧回去!”
紫罗微微松了一口气,明菲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回去洗个热水澡就捂着,记得让她们给你端碗姜汤,莫要病了。晚饭我会吩咐人给你送过去。“
紫罗吓了一大跳,“奶奶!奴婢眼拙,竟然没看见奶奶。真是该死!”
龚远和不耐烦地道:“快去吧!”
紫罗怏怏地挪了几布,龚远和又叫住了她,“以后不需要你来喂狗,我不在的时候,还有你奶奶。
记住了么?”说完拉着萌菲的手大踏步走向半春园。
明菲走了十多步回头去看,紫罗单薄的背影还在远处站着不动。她微笑了,龚远和无数次和她强调过,以后这些大狗,都要由他们两个亲自来喂的,为的就是保证这些狗绝对的忠诚度,难道,紫罗不知道的?还是她以为,这些狗、自己喂得,她也喂得?
明菲想了想,歪着头问龚远和:“紫罗来喂也差不多嘛、她跟着你那么多年,也是值得信任的。我正担心,要是我们俩忙不过来的时候,谁来喂狗呢?正好吩咐她,她很有责任心啊。”
龚远和叹了口气:“我自有主张。喂狗这件事,特别是追风,绝对不能的。为了惩罚追风吃了她喂的东西,这两天只喂它水,不喂食。”
二人进了半春园,追风独自趴在廊下,看见二人过来,也不管有雨,摇着尾巴就冲了上来,行动间,铃铛叮当作响。龚远和把装着活鸡的笼子放到一旁,扯着追风到了廊下,叫明菲照着,仔细查看了一番追风颈上的铜铃铛。
又拿出一只活鸡对着追风比划了几下,追风本就吃饱了,有些懒懒的,还貌似很疑惑的样子,为什么刚刚才喂了它,接着又来喂它了?龚远和立刻就将活鸡塞进了笼子,拉着明菲转身就走。
追风大急,往日里二人来喂狗,还要遛狗,要陪它许久的,怎地今日转身就走人?
明菲见追风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有些不忍心:“真的这几天都只喂它水?”
“那是自然。“龚远和叹息道:“以后不能叫其他人陪着咱们来喂狗了。特别是追风不行。”
夫妻二人又去诗禅堂将那四只恶犬和四只小狗喂了,方携着手一同回了房。
明菲先给龚远和盛了一碗天麻炖乳鸽汤:“安神补脑,补气益血的,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为你补补。”
龚远和有样学样,也给她盛了一碗:“你也补补。”
金簪在一旁斟酒,笑道:“大爷和奶奶真是相敬如宾。”
龚远和接过金簪手里的酒壶,道:“都下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伺候。”
二人自酌自饮,酒过三巡,龚远和问明菲讲起昨日洗萃打听到的情况来。
第163章 发热
“你二哥自称姓郑。她们都叫他做郑爷,他给了她们每人二十两银子,只为了帮你三哥重振雄风。前些日子就寻过她们其他姐妹,但是没有结果,所以才又找上她们俩。他目前住在棺材胡同的一座宅子里,户主姓郑,是个孤寡老人,小有薄产,你二哥与他认了父子,改名叫做郑重。”
明菲暗想,蔡光正被除谱,不再姓蔡,另外找个身份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钱从哪里来?毕竟他认的这位父亲,只是一个小有薄产的孤寡老人,就算是再怎么宠爱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存蓄拿出来给他如此挥霍。
龚远和道:“这位老人,是你那位二姨娘的远房表亲。我估计你二哥的钱是从你二姨娘那里得来的——她执掌你们家好些年,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收益,而这钱现在百分之百一定全都到了你二哥手里。你二哥虽然聪明,但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手里没有钱,怎么敢轻易逃走?”他还有个更大胆的猜测,这位姓郑的孤寡老人,只怕并不是二姨娘的什么亲,而是帮她看管财产的人。不然蔡光正寄人篱下,怎敢把自己烂醉如泥的弟弟肆无忌惮地带着进进出出?
明菲道:“我原以为他会逃得很远,然后改名换姓……”她没想到他会选择留下来,不时地关照一下二姨娘和蔡光仪等人,从这个方面来说,他这个儿子和哥哥是做得极好的。
“改名换姓,成就一番大事业,然后回来狠狠地报复你们?”龚远和笑起来,“就凭他认下的那些罪,又被除了族谱,他仕途一道是彻底完结了的。不管他爬到多高,只要有人告,他就得灰飞烟灭。假如他隐姓埋名,远走高飞,选择做生意的话,未必不能成。可他留在此处,却是自断其路,这大商家最注重的就是一个信宇,人品名声就是招牌,像他这样的人,随便跑点零碎货物还行,若是要往大了去,是没人会搭理的。其实,我和你哥哥最担心的,是他心不死,立志要报仇,真的勾上了盗贼之流的人,那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要是在陈氏等人去登州的途中,遇上这么一伙人,那可怎么办?明菲听得心跳:“那依你看,他像不像勾上盗贼的人呢?我母亲她们可是很快就要去登州了。”
灯光下,龚远和见她长而翘的睫毛忽闪着,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忧虑和害怕,忍不住轻轻抚了她的脸一下,低声道:“我想不至于。我安排人盯着了,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准可以知道。”
明菲轻轻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蔡光正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毕竟对于二姨娘母子几人来说,只要陈氏和蔡光华等人出了事,也就没人和二姨娘、蔡光仪对着干了。只要做得合理,做得干净,并不是不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感觉很累是不是?是不是在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但实际上,想也无济于事。
”龚选和探手将明菲拉入怀中,“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我明日就去寻人,无论如何一定将你母亲和光华他们平安送到登州。”
“可是直达的官船似乎是没有的,路上还要换马车。”这古代交通不便,山山水水的,实在是难熬。
龚远和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他认识的人也并不只有纨绔子弟和官场上的人。
“那这事儿我们要说给我母亲听吗?”明菲看着他信心十足的笑容,心中的担忧和烦躁慢慢平静下来,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岳母不是那种禁不得吓的人。后日你去接五弟时我和你一道去,早些告诉她,她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我今天看到你们家的没奈何了。”明菲戳戳龚远和的腰,兴奋地道:“将来咱们一定要分一个回家摆着玩儿。”
龚远和奇道:“你去了账房?”
“实在是太浪费了。”明菲笑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虽然貌似很大方很坦荡的样子,但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拉着三妹陪着我。”
龚远和道,“左右不是自己的钱,不浪费白不浪费,浪费了也是白浪费。就算是她得不到,能看着我的钱变少她也是极高兴的。”他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你诸事小心,多带几个人。”
明菲笑道:“好,我在想,其实我应该每天带着追风溜达几圈才对。只可惜又怕把婶娘吓得旧病复发,就不孝了。”
龚远和笑了一回,郑重其事地道:“你要求你母亲,好好帮二妹相一户人家,条件越不错的越好。得到消息后,先告诉我,由我去和她们谈条件。”
这场大雨到下半夜时变成了小雨,一直到第二日众人起身还不曾停。早饭过后,明菲才将龚远和送到门口,就见紫菱缩手缩脚地立在廊下,眼睛一眨一眨地往这边张望,索性朝她招手:“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禀告?”
紫菱忙道:“紫罗病了,发了一夜的热,现在都是浑浑噩噩的。”
“怎么不早来说?”明菲皱眉道,“她昨夜回来没有洗热水澡,没喝姜汤吗?”
紫菱小声道:“梅子送去的姜汤,没洗热水澡,当时厨下正忙着准备晚饭,烧大爷和奶奶用的热水,没有多余的热水。”边说边看龚远和的脸色。
龚远和只是抬眼看着天色,自顾自地吩咐花婆子:“今日天气不好,妈妈过去走一趟,就说奶奶昨日淋了雨,不过去伺侯了。”
“是。”花婆子见他体贴周到,脸都笑成一朵花。
“笨!大厨房忙不过来,小厨房的灶不是闲着的么?”明菲见龚远和并不打算过问这事儿,全然是一副将这些事全都交给她负责的模样,也就当着他的面吩咐人去请大夫来,送走了他才又回身去看紫罗。
梅子俏生生地立在紫罗的门口,看见明菲等人过来,忙笑着迎上去,施礼道:“这里有奴婢们照看着,奶奶还是不要进去了,以免过了病气。”
花婆子也拉住明菲:“奶奶,让奴婢替您进去瞧瞧也就是了。您昨儿夜里也淋了雨,要是加重就不好了。明菲也就顺势停住了脚步,立在门外详细问了情况怎样,都是谁在伺候,听得是紫菱和梅子伺候,微微沉吟,吩咐梅子道:“你们姐妹情深,她病了,你照看她那是应当的。但厨房那里却不能没有人照管,你还是去管着厨房,这里就由紫菱来照顾吧。我另外再安排个小丫头来帮忙。”
又和颜悦色地交代紫菱:“等紫罗醒过来,你问问她想吃什么,让厨房里给她做。你们长期在一处,更熟悉更自在一些,她有什么也方便和你说,这里就交给你负费了,其他的事儿都先放着不用管,让她先养好病才是正事。”
能得明菲看重,紫菱很高兴,连声应下不提。
忽听屋子里一声闷响,花婆子一把掀开帘子,只见紫罗只穿着白色的里衫,蓬着头发,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地歪在桌上,旁边一个凳子翻倒在地,约莫是她自己挣着下床,却因发热体软站不稳撞翻的。花婆子“呀”了一声,殷勤地走进屋去扶紫罗:“你这是何苦,病了就好生躺着。”
紫罗脸色潮红,眼睛却亮亮的,可怜兮兮地看着明菲:“奶奶,奴婢能够起来做事的,不必烦劳其他姐妹。”
明菲不咸不淡地道:“既然病了,就该躺着养病,不要逞强。大爷和我都不是苛刻下仆的人,我刚遣人给你请了大夫,你且安心养着罢。只是以后再莫要去淋雨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当倍加珍惜才是。
紫罗急道:“奶奶,奴婢不是故意要淋雨的。”
明菲懒得听她辩白,只把该做的做到就是:“你歇着吧。”又再三叮嘱紫菱等人务必要照看好紫罗,携着花婆子等人自去了。
紫菱见紫罗还倔强地立在那里,不肯上床去歇着,满脸堆笑地上去扶她:“紫罗,你可真有福气。淋淋雨,奶奶就肯为你请大夫,还亲自来看你,专门安排了人照顾你,就算是姨娘也就是这个待遇了。”
紫罗闻言,猛地回头瞪着紫菱,却因用力过猛,原本就晕的头更荤,忍不住晃了好几晃。
紫菱拍了拍胸膛,笑道:“你快莫要这样看着我,吓得死人。你的心思我明白,但你这样强撑着总不是事儿,早上我可是当着大爷禀告的,大爷问都没问一声儿。”
眼瞅着紫罗的脸色一分一分的白下去,紫菱方笑道:“好姐姐,你莫气,其实吧,咱们是一处的,我也看不惯梅子那小妖精猖狂的样子,我瞅着奶奶似乎是想要抬举她,你呢,虽然身段没她好,但模样儿也不差,你最要紧的就是把身子养好才是,要是因为病重好不了,被送出去养病,那可就惨了,兴许,回都回不来。”
紫罗暗自冷嗤一声,她的身子哪里就那么差了?被送出去回不来?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又不是娇小姐,不过几碗姜汤的事。正想反唇相讥,却一阵天旋地转,歪倒在地。
第164章 拜访
中午时分,洗萃回来禀告明菲:“奶奶,大爷说今日晚饭不在家 中吃,请奶奶换好衣服,申正他来接奶奶一并去外面吃。”
也不知是去同僚家中,还是去酒楼?明菲道:“大爷可说了去哪?”
洗萃笑道:“大爷说,请奶奶装扮素淡一点,最好再备几样自家 做的糕点,材料不必多讲究,但样子要好看,味道一定要好。”
这似乎是要到人家中去做客的样子,但昨日龚远和并未向她提起, 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明菲立刻和花婆子商量:“妈妈看做些什 么比较好?”
二人商量之后,决定备齐四样糕点,芙蓉糕,豌豆黄,十景糕,三 丁酥合。正召齐了人手准备开动,那边紫菱急匆匆地来报:“奶奶, 紫罗把大夫开的药尽数都吐了,上吐下泻的,好不吓人。”
刚才不是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吃两剂药就好了么?没想到竟然这样 严重。明菲少不得又叫花婆子去了一趟,自己带着金簪、梅子、金氏母 女做糕点。
金氏是个厉害的,这些糕点祥样拿手:“当年为了养活春囡,什么 都学,会的越多,人家越喜欢。”
金簪调笑道:“奶奶常夸金嫂子做的饭菜好吃,如今又发现了一 件,做糕点也上手,就该求奶奶给你涨工钱才是。”
金氏笑道:“奶奶收留了我们母女,巳是极大的人情,我只怕做的 不好,叫奶奶和大爷嫌弃不喜欢。”
明菲将手里的茶放下,笑道:“谁没有难的时候?不过与人方 便,自己方便罢了。如果我不留下你,哪里有这许多的口福?只要你 们好好做,将来春囡出嫁,我为她准备一副嫁妆也是可以的。”厨房 是重地,严防死守还不够,得金氏母女主动配合。她当初留下金氏, 是图金氏上进干净,也敬佩金氏有骨气。如今看来却是得了一个宝,不 由生出几分想长久留下金氏的打算来。
金氏闻言,喜出望外,要拉春囡给明菲叩头,明菲示意金簪拦住 了:“不必,当好差就是最好的。”
金氏埋头和面,突然笑道:“奶奶,奴婢应了奶奶的吩咐,去寻 朱姨娘学药膳,她赏了春囡两朵珠花,怎么推都推不掉。”
春囡忙擦了手,从怀里掏出两朵珠花双手递到明菲面前,看着品相 还不错。明菲估摸着,应该不是朱姨娘的手笔,而是龚二夫人的手笔 才是。便微微一笑:“既是赏春囡的,就拿着罢。你觉着朱姨娘的药 膳怎样?”
金氏赞不绝口:“朱姨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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