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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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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二夫人擦了擦泪:“只有你最傻,我是待你太好了。叫你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前有狼,后有虎,我若不出手,就只有等死。你别怕,他们就是吓吓你,根本就不会去告,即便去告也不怕,我既然敢做,就不会落下把柄。”
龚远秩半晌才道:“我看,不是人家不肯放过你,而是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你若是想要我死,直接和我说一声就是了,不用拉别人来陪葬!”言毕扬长而去。
龚二夫人呆了呆,看着立在不远处的龚婧琪,哭道:“这个孽畜,他气不死我不高兴!”
第181章 人心(二)
龚婧琪找到龚远秩的时候,龚远秩正坐在被烧毁的账房废墟旁,看着那两株虽被烟熏火燎摧残得半焦半灼,仍然挂着花朵的朱槿树发呆。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着龚婧琪,冷淡地说:“你来做什么?如今你们可以睡得着觉了,你也不用怕你的嫁妆会变少。”
龚婧琪走到他身后,叹了口气:“二弟,不管再洁净的水,也还是会有杂质,再纯粹的玉,也不是生来就完美。有些事情,不是你觉着这样好,做了就一定好的。”见龚远秩生气地瞪大眼睛要反驳她,她摇了摇手:“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从前的事情已经发生,断然无法挽回。但是我们还要好好活下去,分产的重情,势在必行,但该怎么分,却不能由着他们说了算。你说是我自私也好,不讲道理也好,账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烧!因为只有烧了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我们的利益。不然怎么办?”
龚远秩气道:“你们一定要烧,那什么时候烧不可以?为什么要挑着有人的时候烷?你想过设有,出了人命怎么收场?这仇一定要越积越深吗?她有病,你也跟着她一起有病?”
“我从来没想过要谁的命!”龚婧琪吸了口气,低声道:“原本说的是,借着苏家来人,趁机烧了账房,把这事儿推干净,赖到嫂嫂身上,有苏家的人做见证,不叫哥哥找到借口闹,不叫外面人有闲话讲也就算了,我也没想到母亲会……我劝不住她,她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若是强行拦着,指不定她还会想出其他的法子来。所以我另外找了办法,我千方百计背着她将嫂嫂喊开,金簪的事情,我也,也很害怕……”
她只想把龚二夫人侵占大房财产这件事抹平,把账房烷了,就再无对证,就算是大家知道有问题,但也没证据,对不出账来。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直到事情发生,龚二夫人不受控制,不依不饶地胡闹后,她才开始后怕。如果龚二夫人按照事先她想的那样,只烧账房,把责任推掉,做出高姿态别找明菲的麻烦,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么?
龚远秩越听脸越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龚二夫人千方百计谋算着要金簪的命,害怕龚远和将人抬回去了,原来是怕自己做下的事情暴露。他猛地拉住龚婧琪的手:“趁着现在人还没醒,你快跟我过去向哥哥嫂嫂赔礼求情!”
龚婧琪使劲挣扎:“我不去!去了叫我怎么说!说不定此时他们正好等着这个机会好收给我们呢!”她低声骂龚远秩:“你别天真了,我告诉你,只要我们不认,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我们不问自招那才是真蠢了!”
龚远秩扶额叹息:“你以为我们不去,人家就不知道了吗?金簪一醒过来,什么不能说?”
“不会的,她不可能看见什么。”龚婧琪道,“反正不能承认!又设有人死掉。我还要怎么做?我又没害嫂嫂。”
龚远秩无语了:“你的意思是,人家还要谢你救了她的命?”
龚婧琪不语。姐弟俩默默相对,半晌,龚远秩道:“你马上让人收起有可能用得着的药材,和我一道过去,意外就意外,不承认也就不承认了,但该做到的还是要做到。娘先前闹的那一出,得先去抚平才是。”不管心中再不愿意,也少不得要厚着脸皮,昧着良心走这一趟。
龚婧琪想了想,立刻跑去收拾东西。
明菲愁兮兮地守着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金簪,心里充满了自责。假如不是她不小心,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假如不是她把金簪留下来,金簪就不会受这么大的罪。花婆子劝她:“大夫不是说了么,没什么要紧的,不过就是头被砸了一下,又气息不畅,过些时候就醒了。”
明菲叹道:“妈妈,都是我想得不周全。”
龚远和过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后悔也没用。你守着她,她也不会突然好起来,先过来吃饭。我有话要和你说。”
花婆子和丹霞忙保证只要金簪一醒过来就立刻通知明菲,明菲这才踞着龚远和一起出去。
龚远和看着她喝完一碗清热开胃粥,不客气地又添了一碗:“再把这碗喝掉。”
明菲勉强喝了几口:“我饱了。”
龚远和放下手里的筷子,抬眼看着她:“出现那种情况为什么不直接回家?还想着要搬柜子?既然想到要人来叫我,为什么不让金簪或者白露亲自来,要随便叫个人来?如果里面不是金簪,而是你,或看是你们主仆三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怎么办?”先前的情况,他已经通过白露问得一清二楚。
明菲低头不语,她以为她能解决,她也习惯了遇事先设法自己解决,没有办法才会想到找外援。她一直都以为那看院子的婆子是龚二夫人的人,而今日发难的是朱姨娘,也没想到龚二夫人竟会选在苏家人来 的时候发难。所以她只想着,让那婆子递个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事,谁会想得到,那婆子根本就没来递信?是她蠢,既然朱姨娘对账房 的事情那么熟悉,和那婆子之间又怎会干净得了?
龚远和见她垂着头不说话,心中一软,坐过去将她搂入怀中,轻声 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这么长时间的绷紧弦过日子,也难免 有松懈的时侯。我并不是怪你,我只是害怕。 你知道我听说账房起了火时,我怕成什么样子吗?我们还要相依 为命一辈子,怎么能少了谁?”
明菲突然滴下泪来,猛地推了他一下,哽咽道:“我那么长时间不 回家,你为什么不去接我?现在又来骂我怪我。账房被烧干净了,不 管怎样,这责任是算在我头上了,你憋着气很难受吧?”她同样很害 怕,同样很后悔,只想对着他发泄出来,不然憋得难受极了。
“我没怪你。”龚远和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 背:“唔,是我不好,你说我为什么就不去接你呢?你打我出气,好不 好?”他讨好地拉起她的手去打他。明菲紧紧攥着拳头,不肯顺从他, 只顾着掉泪。
龚远和使劲掰起她的脸,用袖子给她擦泪,柔声道:“莫哭,莫哭 ,鼻子都红了,眼睛红得像兔子。这不是没怎么吗?烧个账房算什么 ?烧了就烧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要是不依,我赔她几间房子就是 了。关键是你,傻瓜,我是要你记着,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要先想着 一个人解决,你还有我,明白吗?”
明菲拉起他的袖子狠狠擦泪:“账房被烧,她借口更多了,这回查 无对证,怎么办?”
龚远和叹了口气:“并不是只有坏处。她同样也不能证明她在我 头上花了这么多钱啊。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你不是要我做高姿态 吗?行啊,这回我就做个高姿态。”
“你真的不生我气?”明菲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龚远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头:“你啊,怎么这个时候倒像个孩子 了?我不怪,真的不怪,谁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了。”见明菲的脸色 要轻松了些,他忍不住叫她:“你再像先前那样推我几下,莫名其妙 的骂我怪我拿我出气好不好?”那种感觉,像极了感情很好的男女在一 起,女人不讲理的胡搅蛮缠。胡搅蛮缠多好啊,比客客气气的好太多了。
明菲忍不住笑起来,白了他一眼:“谁莫名其妙的骂你怪你拿你出 气啊?你是活该。”手却是握紧了他的手。他最先记挂的是她的安危 和她的心情,这个认知让她感觉非常舒服。
龚远和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微笑:“对,我活该。”
“二公子过来了。”白露撅着嘴立在帘下,满脸的不高兴。
龚远秩一个人提着个小包袱进来,望着二人讪笑。龚婧琪到底没勇 气跟他一同来。
龚远和指指面前的椅子:“坐吧。”
龚远秩心虚,只敢坐半边椅子,将小包袱放在桌上,打开给他们  看,“这是一些常用的药材,给金簪补补身子。”
龚远和道:“不用了。如果是金簪放火烧的账房,还要叫她吃官 司,补什么身子。”
龚远秩讪讪收起,不自在地道:“哥哥,嫂嫂,我娘她病还没好, 糊涂得很,你们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就是一个意外,报官,还是 不必了吧?”
龚远和淡淡一笑:“账房被烧,婶娘生气很正常啊,家里有人放火 捣乱,得揪出来才行。你把损夫的清单抄出来了没?待查明原因后,该 怎么办还得怎么办。”
听他这样说,龚远秩先前下定的决心统统没了,低着头找不到话 可讲。他抓紧了袍角,咬了咬牙,突然起身站起,快步走到龚远和面 前,跪了下去。
龚远和迅速站起去扶他:“二弟,你这是做什么?”
龚远秩不肯起,颤抖着道:“哥哥,从前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但今后的事弟弟却是可以做得一些主。弟弟厚颜求你放弟弟妹妹一条生 路,小弟铭感五内,不敢相忘!我已经想好了,这样闹下去不是个头, 难道非要叫骨肉生恨,家族败落吗?求哥哥放过此事,剩下的事,我 来了断。”
龚远和也不扶他了,站直了身子,淡淡地道:“你打算怎么了 断? ”
第182章 分产(一)
龚远秩道:“如今的情形我是看清楚了,想要安宁就必须早日把产业分清。爹爹的回信应该很快就到,到时候我娘想必还会闹腾,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叫她再胡闹了。”
龚远和轻笑了一声:“那么,你怎么才能叫她不再胡闹呢?今日的事情,虽然我还顾着大家的脸面,不曾指出,但想必你是明白的,差一点就出人命了!什么意外?三岁的小儿都能明白什么叫做欲盖弥彰!”他看着脸色惨白的龚远秩,冷冷道,“只要金簪几句话,我再顺了婶娘的意,去衙门里走一遭,什么事情不能弄明白?谋财害命,这个罪名可一点都不冤枉她!”
龚远秩大惊,忙拉住龚远和的衣襟苦苦哀求:“哥哥,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们家就完了!”到了这个地步,他再不好意思和龚远和说什么骨肉恩情之类的话,只能是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苦苦哀求而已。
龚远和淡淡地看着他,眼神很复杂,最终叹了口气,将他扶起: “你我好歹是骨血至亲,我又如何想走到那一步?你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只希望你能劝住婶娘,不要再闹了。我和你说句实在话,钱什么的,我并不是那么在乎。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我总不可能一个人过好日子,眼眸睁地看着你们受苦受穷吧?”
龚远秩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睁大眼睛看着他,像个孩子似地哭起来:“哥哥……我们对不起你!”
龚远和叹了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肩头:“好好念书,你上进了,我们兄弟俩并肩做事,心齐力量大,谁又能欺负我们?”
明菲轻轻腿出房去,叫白露去准备热水和帕子亲自送进去,这里刚收拾好,薛明贵家的就走进来,伏到她耳边轻声道:“奶奶,朱姨娘来啦。此刻就等在奴婢那里。”
今天真的很热闹。晦菲进了薛明贵家住的小跨院,推开房门,果然看见龚远科和朱姨娘二人青衣简饰,脸色凝重地坐在帛边,手边的茶半点也没动。
龚远科看见明菲进来,点了点头,起身站到朱姨娘身后。
薛明贵家的给明菲上了茶,又告了罪,退出去守在外面,只留明菲同这母子俩说话。
朱姨娘含笑道:“大奶奶,不知金簪姑娘现下如何了?”
明菲不动声色地道:“醒过一回,没什么精神,喝了药又昏睡过去了,大夫说,明早一定会醒。”
朱姨娘微微一笑:“大奶奶不必防着我。我不是夫人派来的。”
明菲讶然:“不知姨娘什么意思?你来探病就是你来探病,和夫人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要将金簪打死么?又怎会关心金簪的死活?”
朱姨娘转了转手边的茶杯,低声道:“大奶奶,实不相瞒,今日金簪姑娘能留下这条命,她还得来谢谢我。”
明菲挑眉看着她:“姨娘有话请直讲。”
朱姨娘道:“想必如今奶奶已经知晓,那看院子的婆子,与我有旧。奶奶曾请她帮您请大爷过去,她却不曾将信带到,非是她不肯,而是她半途得知了一个可怕的事情,顾不上请大爷,先就去寻我拿主意。”说到这里,她不说话了,只笑看着明菲。
明菲淡淡看着她:“姨娘,我不喜欢你这样。总这样吊着,对谁都没好处。事情的经过,金善醒了我也就知道了,您若是想说,就爽快点,若是不想说,也不必勉强。我会把你深夜探病的好意带给金簪。”
朱姨娘笑了笑:“大奶奶是爽快人儿。好罢,那婆子听说,有人要火烧账房,在蜡烛里下了迷药,要害大奶奶的命。皆时我是被吓了一大跳,顾不上管厨房里的事,先就找了借口跑去接您啊。当时就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您落入这个圈套中,害了性命。您也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尴尬,夹缝中做人,多说一句是错,多行一步也是错,因而当时也是不敢把括同你讲清楚的,只想着把您主仆三人唤走也就行了。谁想您又留下了金簪,真是急得我啊……”
她叹了口气,“当时情势紧急,我也没其他法子。只好让那看院子的婆子想法子救金簪,可惜,他们防范得紧,终是叫金簪姑娘吃了苦头。不过幸好吉人天相,总算没伤了人命。不然我真是愧对奶奶了。”
“姨娘辛苦了。”明菲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
朱姨娘无比担忧地看着明菲,“奶奶,也许您觉得我背着夫人做这些,是背主,让人鄙视,她打我也是活该。可是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也能分清是非曲直。说自和一点,我不能眼眸睁看着她为了一己私利,活生生毁了二小姐和三公子的前程而什么都不做。也不能看着她犯蠢,把这个家给毁了,叫老爷辛苦一辈子,竹篮打水一场空,将来还愧对龚家的列祖列宗。”
“姨娘真是大义凛然啊。”明菲叹了一口气,也不戳穿她的谎话,理解地道:“您夹在中间实在也难做人,这事儿你也别管了。婶娘病得不轻,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耽搁了弟妹们的前程,等过了这一茬,就让方家来提亲吧?”什么夹在中间难为?对方防范得紧?分明就是故意看着金簪吃苦受罪好加深矛盾,关键时刻才拉那一把,为的不是救人,而是为了害人!
朱姨娘眼睛一亮:“大奶奶,还要烦劳你们多多操心,定亲那日,我便将那本账薄分一半给你们。”
定亲那日?分一半?明菲垂头想了想,微微一笑:“姨娘客气了,我也是二妹和三叔的嫂嫂,自当为他们着想。但只是,公爹的信只怕很快就要到了,我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且不如,方家来提亲之日,你就将账薄交给我们吧。”
朱姨娘皱眉不语。
明菲给下脸道:“姨娘要是还信不过我们,也就不谈后面的合作了。你要知道,二妹的婚事迫在眉睫,三叔的还很早,急也急不来,我们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再说我们方才也答应了二公子,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须知道,二房名声臭了,对我们也设什么好处,还不如博个好名声。什么半本一本的,我拿了没用,就不烦劳姨娘了。我那里还有一堆事等着,请恕不奉陪了。”
朱姨娘见她真的要走,忙朝龚远科使了个眼色,龚远科走出一步:“嫂嫂留步,请哥哥给爹爹就二姐这门亲事写封信,信寄出去,方家来提亲,我就把账薄交与哥哥。”
明菲停住脚步:“行,三叔明日去衙门里寻你哥哥就是。”
明菲回到正房,龚远和笑道:“二弟说婶娘病得厉害,他打算去学里告假,回家伺疾,好让婶娘安心养病。”也就是说,龚远秩打算将龚二夫人用另类的方式软禁起来了。
金簪是下半夜醒的,她只知道自己正在收拾东西,不知怎地就晕了过去,其余一概不知。明菲只吩咐她好生养病,不再提此事。
龚二夫人竖着耳朵听了几天,担忧了几天,没听见大房传出什么金善如何,大房要告官之类的话,又听龚婧琪说,龚远秩已经过去把事情说好了,龚远和答应不再追究,遂把那点担心收起,转而得意洋方家很快就让人去提亲,龚二夫人正在痛恨朱姨娘坏了她的好事,即便就是想将龚妍碧打发出去的,也要故意熬上一熬。随手持庚帖和下,轻轻一句要写信给龚中素就打发了人。朱姨娘审了龚远和写给龚中素的信,心中也不着慌,一如既往地格她伺候得周周道道,反而是龚远秩过意不去,私底下保证一定会促成此事。
接着,龚远秩在学里告了假,说是要给龚二夫人伺疾,除了龚二夫人睡觉的时候以外,从早到晚就守在她房里,弄得她想做什么都施展不开。她使人去寻龚婧琪,龚婧琪也来,来了就是劝她消停消停。她身边亲近的人逐渐被龚远秩给调开,她有气没处使,只拿朱姨娘撒气。朱姨娘忍气吞声,每日里好汤好水不断。
有几个听说龚二夫人病了,去看她的客人,恰好看到朱姨娘手腕上的青紫红痕,又见龚妍碧在廊下背风处垂泪,还发现龚二夫人喜怒无常,明菲愁眉不展,不由都有所猜疑,在私底下传说龚二夫人这是得了癔病,有些不正常了。
在这段时间里,明菲除了低调地出席几场必须出席的宴席外,请周清和陈莹来玩了半日以外,其余不重要的宴席都借口婶娘病着,不便出门,然而礼却是一定到的,而且一定是精心准备。她为人谦虚,和气稳重,又大方,有陈氏提点,兼之有知府洪夫人和周同知夫人捉携,纵然出席宴席的次数不多,却是很受欢迎的人。一时之间,家家有个什么大事小事的,不管她能不能去,一定给她下帖子。
而龚二夫人,从最初的还有人去探病很快就冷落到没什么人去了,朱姨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时常把又有体面夫人请明菲做客的事儿说给她听,听得她咬牙切齿,痛恨不巳,夜里更加不能入睡,人看着憔悴了一大圈。朱姨娘为了给她补身子,早晚汤水更加精致丰富,偶尔龚远秩也会跟着用些。
六月初,明菲去参加了洪夫人的赏荷会,送了洪夫人那位即将出阁的小女儿一朵赤金为底,红宝石、珠子、翡翠串成,精致绝伦,有拳头大小的牡丹头花,一枚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玉兰盛放头簪做添妆,又送了两匹大红色的缭绫给洪夫人做了礼物。
洪夫人正愁没有好东西给女儿压箱,看见这三样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都是极喜欢的,却不想伸手要,觉得太过打眼。直到看见礼单上写着,来珠碎玉珠花一枝,白玉头菩一枝,彩绮两端,再普通不过,方抿着嘴笑纳了。犹自觉得不够,说是明菲破费了,硬要回礼,当众回了明菲一对看宇镶青金石簪子,明菲也不推辞,笑着收了。
六耳中旬,龚中素的信终于姗姗来迟,告知众人,他任上事情繁多,不能亲自来主将这事儿,已经分别致信王老爷子,薛大舅,还有洪知府,请他们来主将分产的事。随信附了一张单子,上面列清了当初龚家大房交到他手中的产业,房屋地亩铺子若干,现银十万两,却不曾提到存货珠宝古玩字画名贵药材等物。
龚远秩很是失望,他以为家中这么大的事情,龚中素怎么都该来一趟才是,有一家之主压着,就不怕龚二夫人会胡闹,闹得不成体统丢了脸面。毕竟虽然路途遥远,却不是不可以请假。谁知道龚中素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凡事以他的公事为主,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
龚远和却从没指望过龚中素会回来。他点着信纸告诉明菲:“根本不止这些,单这些年铺子和庄子里的收益就远递这个数倍,更不要提当初铺子里的存货。我早知道他不会来,也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若是他真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起心要主持公道,早就安排好了,也不会非要等到这里发生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和舅舅、远秩都写信给他,别不过,才写了这封信。”
明菲知他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心中肯定不好受。不管怎样,龚中素始终是他存世的最亲之人。便笑着安慰他:“其实他不回来也好啊,他不回来,有些事情正好便宜处之。”
龚远和道:“我那时候去寻王老爷子时,我心中很恨他。我恨他口口声声说对我有多么的心疼器重,实际上却没有对我真的有多么好,我想要的,他一样都没给我。我觉得,他之所以放任那女人这么糟践,心里其实是有些怨我不懂事,巴不得我将钱分给远秩他们的。”
明菲握住他的手:“不必再想了吧,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薛大舅比谁都急,行李是在发出信去后,早就收给好等着的。一收到龚中素的信,立刻就带了最得力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并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星夜兼程赶到了水城府。来了以后并不去龚家住,着人包了水城府最大最紊华的客栈仙客来往了进去。
第183章 分产(二)
龚远和一接到消息,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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