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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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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回头你们要好好当差,这个差使要出了纰漏,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别的倒不怕,就怕这一层,照例犯人要望北谢恩,看样子载垕已经连下跪的力气都没有了,那该怎么办?得请王爷和卓大人的示到时候百姓起哄,……”

    “笑话”卓秉恬大不以为然的神色,“载垕是什么忠臣来的吗?百姓起什么哄?”

    一句话给奕誴提了醒,“老大人说的极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刑部的差役连这样的事情也办不来了吗?”

    有了王爷的话,刑部的差员做到心中有数,又行了个礼,这才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载着载垕的囚车过宣武门大街到了菜市口,载垕浑身瘫软如泥,口水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倒是让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大失所望。有差役把他从车上架下来,放在刑台上。

    其时官厅外面的席棚,已经设下香案,奕誴和卓秉恬请了圣旨,升上临时所设的公案,主管宗人府属下刑名的直隶司郎中,依礼庭参,静候发落。奕誴问道:“载垕可曾带到刑场?”

    “已经带到了。”

    “他怎么样?”

    “回王爷的话,很安分。”

    “既然这样,”奕誴转脸向卓秉恬询意见:“旨意已到,不必再等什么了。我看早早动手吧?”

    “王爷见得是。”

    “好了”奕誴向直隶司的郎中吩咐:“传话下去,马上开刀”

    “是”直隶司郎中疾趋到席棚口,向守候着的执事吏役,大声说道:“斩决钦命要犯载垕一名,奉监斩官惇郡王堂谕:‘马上开刀’”

    “喳”堂下吏役,齐声答应。飞走奔到刑场去传令。同时奕誴也离了公座,走出席棚,由直隶司郎中陪着,步向刑场。

    早有站在载垕左后方准备好的刽子手怀中抱着鬼头刀在等待着了。说是砍头,实际上应该说是‘切’才是的。刽子手行刑之时,反手握刀,刀背靠肘,刀锋向外,从犯人的脖子后面,推刃切入。

    载垕浑身如同一滩泥一般,便是下手也很觉得为难,不过能够在刑部担任刽子手的,都有独到之功,他们有个千百年来一脉相传的心法,正好拿来使用。

    他站在载垕后方,略略偏左,先起左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载垕这时候已经是草木皆兵,一拍便一惊,身子自然往上一长,刽子手的右臂随即推刃,从载垕后颈骨缝间切进去,顺手往左一带,刀锋拖过,接着便是一脚猛踢,让尸身前仆。这一脚踢得要快,踢得慢了,腔子里的鲜血往上直标,就会溅落在刽子手身上,被认为是一件晦气之事。同时运足丹田气,嗓子中爆喝一声:“嘿”

    这样做法也不知道是哪里流传下来的规矩,凡在刑场上刽子手一刀下去,必定得喊这么一嗓子,免得鬼魂附身。

    。。

第一卷 第83节太妃薨逝(1)

    第83节太妃薨逝

    载垕落得个闹市丢头的下场,奕誴和卓秉恬办完了差事,起草奏折飞报行在,皇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折子上批了一句‘知道了’就放在一边。

    这件事过去之后,最难过的就要属老太妃钮钴禄氏了。载垕被祸,郑王福晋恼怒肃顺不会办事,但是这时候还顾不得这些,只得从京中托人带来两封信,一份给老太妃,一份给和公爷侧福晋金佳氏,请求两个人在皇上面前进言,总要保住自己儿子的一条命,其他的,皆可以任由皇上发落。

    钮钴禄氏深知皇帝什么都好,就是对宗室、朝臣略有行差踏错之处,每每大加挞伐这一点有可商榷处,于是,在一次皇帝照例来给问安的时候,老人聊闲天儿似的把这件事拿了出来:“……本来呢,处置他是皇帝的权利,只是,郑亲王只有这一个儿子,便是小民犯了法,朝廷不是也有留养,承祀之情的吗?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留下载垕的一条小命,容他阿玛,额娘日后好好管教,教养好了,不但可以承继王府一脉,不是也可以为国留一贤臣的吗?”

    皇帝不能和老太妃在言语中动什么‘声色’,不过脸色也不是很恰然了:“母妃的话,本来是应该听的,不过这其中有个缘由,载垕所犯罪行很大,国人皆曰可杀,朕每每静夜长思,也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缓决的理由,只是啊,母妃,朕翻遍青史也实在找不出如同载垕这般丧心病狂的奴才,更加找不到可以宽免的借口。而且,这件事闹得太大,已经通传天下,朝廷做事,不能虎头蛇尾。”

    说到这,他大约是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让人下不来台,便又解释着说道:“您可能不知道,这几天啊,清流中也有人上折子了,历数载垕这些年在京中种种不法情事,朕也是今天才知道,只是外宅,他就养了四所。其中不乏好人家的女孩儿,硬是给他夺了来,收于房中,其他仗着自己身为亲王世子,包娼容赌之事更是不知有几何之多。只是看到这些,朕就想,漫说还有这一次的大罪,就是没有,朕回京之后,也要重重的惩办他”

    老太妃干干的咽了口吐沫,拿起烟袋吸了几口。她是在道光皇帝身边的宠妃之一,谨守祖训,从不敢乱言乱动,但是见得、经得多了,自然也能够听得出皇帝的言外之意,这是在指责自己不应该以后宫之尊,干预朝政决断了。这样的一顶大帽子,老太妃也是戴不起的,只好选择了闭嘴。

    看他杀人的决心甚重,旁的人更加不敢多说什么,暖阁中一片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在老太妃想来,自己抚养皇帝长大,这样的一个请求是怎么都应该满足的,你是皇帝,想杀一个人容易,想放一个人,难道不是更加容易的吗?既然这样,便退而求次:“那,皇上可否容他和家人过了年……”

    “已经来不及了,朕今天早上传旨京中的五弟和卓秉恬,旨到之日,立即将载垕绑至菜市口,明正典刑”

    “啊”那个坐在一边的金佳氏忘情的惊呼一声,却立刻换来皇帝的一声厉斥:“大胆”

    金佳氏知道皇帝属意不善,赶忙离座跪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帝的脸色扳得紧紧的,双唇抿成一条线,冷冷的看着金佳氏,好半天的时间忽的站起,头也不回的出了暖阁。

    一次请安彼此不欢而散,老太妃连着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到了腊月二十七的早晨,老太妃就觉得头重脚轻,左手发麻,一开始还当是起得猛了,由内侍宫婢服侍着重又躺下,想歇息一下,过了片刻,老人家好受了一点,照常起来大解、洗漱,用过早膳还很好的,谁知道过了辰巳之交,手脚越发麻痹,急忙传内侍过来帮着摩挲,却逐渐人事不省

    有人飞报皇帝,他总算是过来人,知道情况不好,一面命人赶紧传太医、军机处;一面命人传到热河行在述旨、并且准备在热河过年的恭亲王奕火速到园子中来。

    这边赶忙到了老太妃的寝宫,老人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两床锦被,张大着嘴巴正在酣睡,口涎流出,淌下嘴角,有宫婢不停的用温热的手巾温柔的拭去。暖阁的外面,祯皇贵妃带着宫中嫔妃跪在那里,手里咬着手帕,生恐哭声传出来,惊扰到老太妃。

    看见皇上急冲冲的步入暖阁,众女收拾眼泪,碰下头去:“参见皇上。”

    “免”皇帝一摆手,脚下不停进到房中,宫婢趴在老太妃的耳边呼唤:“老祖宗,皇上来了?”

    老太妃还有知觉,勉强把头向外转了一下,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用力挤一下眼皮,涌出两滴泪来。

    思及自己幼年丧母,全靠老太妃抚养自己长大,不是母子胜似母子,万般滋味冲上心头,皇帝也落下泪来同时心中更加失悔,为了载垕的事情和老人家闹得不欢而散,又是何苦来哉?他半跪下一条腿,握住老人的手:“额娘,您没事的,儿子已经派人去传太医了。您……再忍耐一会儿。”

    老太妃闭了下眼睛,又挤出一滴泪来,然后听她吃力而模糊的吐出两个字:“奕……。”

    “额娘放心,老六朕也命人去传了,马上就到。”

    这样的话似乎不能让老人满意,泪水不停的涌出,却无以为继。便在此时,六福靠近了一点,在皇帝耳边说:“皇上,两位薛大人到了。”

    “叫他们进来,赶快。”

    薛宝善和薛福尘微弓着身子进到暖阁,先给坐在一边的皇帝行了礼:“奴才叩见皇上。”

    “这是什么时候?”皇帝是很不耐烦的语气,“还不赶紧给老太妃请脉?”

    薛答应一声,在地上跪着转过身,薛宝善先给老太妃碰了个头,这才轻轻地撩起老人身上的锦被,一眼看过去,二人同时皱眉——老太妃的小水已经失禁了,把身下的垫子浸湿了一大片。

    医家四决,望字已经有了定案,闻字很难求诸这肃静无声的深宫,问字倒是有个大疑问,不过只能私下问薛福尘,所以薛宝善只得直接跳到最后一个切字,准备请脉案了。

    二人商议了一下,薛福尘重又转身,向皇帝请旨:“皇上,两个大熏炉,奴才的脑袋都要热晕了,怕切脉不准,求皇上准许奴才卸掉狼皮帽和狐皮褂。”

    “可以,可以。”

    于是二薛在御前解衣,头上的帽子一去,如同交卸了千斤重担,人也觉得脑子一清,轻快无比,重新跪下,让内侍把老太妃的左手拉出来,搁在专为诊脉而用的五色丝绣缎面的‘脉枕’上,按住寸关尺,凝神细思,按罢薛宝善退开一步,让薛福尘再请脉案。

    然后到床边,再请右手的脉案,等到两个人分别从床上下来,皇帝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怎么样?老太妃怎么样?”

    二薛对视一眼,却不急回答,薛宝善趋前两步,跪了下来,“奴才不敢有一时游移之语,致误大事,请皇上传吉祥板吧”

    这等于是在明白宣称老太妃已经到了‘大渐’之时,一句话出口,门口有人皦然出声,众人转头看过去,是奕和军机处等人已经到了,奕跪在地上哀嚎一声:“额娘”

    皇帝也顿时两泪交流,但仍旧不死心:“一定有法子的,你……你们想想法子。”

    “老太妃天年已到,实非人力所能挽回。”

    “混账”皇帝勃然大怒,“老太妃尚未及五旬,怎么说天年已到?”

    二薛吓得连连碰头:“奴才糊涂,奴才糊涂。”

    皇帝用手一指,“你想,你们两个人慢慢想。”

    福尘趴在地上,想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说:“奴才以为,只有大封固法一方可用。”

    “什么叫大封固法?”

    “老太妃元气已脱,仅存余气,流连肺腑经络之间,尚未尽断,倘若能够封固余气,或者真阳可以恢复,”说着话,他又碰了个头:“不过,请容奴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希望极微。”

    “只要有希望,就得尽心尽力,你赶快拟方子进呈吧。”

    于是二薛退到门外,先找来内侍,问清楚老太妃发病的经过,然后开始按照大封固法拟方子。

    这边皇帝也暂时移到对面的暖阁中,军机处几个人都是从府中突然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一个个形容很是狼狈,赛尚阿连早饭还没有用过,开始还不觉得,这会儿倒觉得有些饿了。

    “都坐吧。”皇帝颓然的摆摆手:“都坐吧。”

    尚阿几个屁股沾着椅子,欠着身子等候皇帝说话。

    看皇帝脸色阴沉,奕先说话了:“皇上,奴才的额娘受皇恩深重,时时刻刻教训奴才,要以皇上圣体为重,奴才想,……”

    一番话说得支离破碎,真让奕有点无以为继的感觉,还好,赛尚阿适时的接上了他的话:“六爷这话奴才赞同。忧能伤人,奴才请皇上仰体太妃她老人家以天下苍生为念,以皇上为念的心思,以天下为重,多多看开。”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太妃她老人家于朕有教养之恩,这样弃朕而去,又让人情何以堪?”他转脸望向奕,“老六,你可知道,太妃她老人家心中,可还有什么事是迟迟不能放下的吗?”

    这样的话让奕怎么接口?离座跪倒,以头触地,亟亟有声,却一言不发。

    皇帝想了想,点点头:“朕明白了。贾祯?”

    “臣在。”

    “拟旨。”

    祯赶忙起身,从外间找来纸笔,随侍在旁,只听皇帝慢吞吞的说:“静皇贵太妃侍奉皇考二十余年,徽柔素著,天下共知;抚育渺躬十五载,恩恤优加,虽懿德为谦,而孝忱难磬。今谨上尊号为康慈皇太后。”

    话音刚落,奕重重地碰了个头:“奴才带额娘叩谢皇恩”

    “老六,你……”皇帝的强调很是难听,“朕本来想着等到明年她老人家四十五岁寿诞的大喜日子,给她老人家上尊号,现在看来,老太妃怕是等不到了”

    奕听得这话,更是嚎泣不止赛尚阿在他身边跪了下来,低声说道:“王爷,不要再哭了,引得皇上伤心过度,有伤龙体啊。”

    “哦答应一声,也顾不得仪制,用袖子抹了下眼泪,不敢再在人前嚎哭。

    这边贾祯笔下不停,草草写就,把笔放下,重新跪倒,问了一句:“皇上孝心感天动地,臣等不胜钦服。臣以为,是不是可以再加上一句:‘福履无极,长承爱日之暄;寿考有征,永协亿龄之庆?’”

    “你是分管礼部的大臣,斟酌着拟旨吧。”皇帝怔怔的答应着,再一次落下泪来:“都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上?”

    “出去吧,出去吧”皇帝背过身子,肩头微见耸动,显见是不愿意让人看见他泪流满面的凄惨之景众人不敢停留,在地上又碰了个头,跪安而出。

    薛福尘和薛宝善退到外面,冷风吹面,两个人清醒了一点,薛福尘让人拿来纸笔,草草写就,用人参大补元气,附子复元回阳,黄耆止汗,于术健胃祛湿,五味子去痰滋,这就是大封固法了,顾名思义,可知是以保命为主。

    赛尚阿接过方子看了看,“老太妃的命能够保得住?”

    “这,”薛福尘苦笑起来:“大人可是要我说实话?”

    “当然是要听实话。”

    “大人,这命之一字,是要看怎么个看法,生龙活虎也是一条命;有一口气吊着,也是一条命。现在也只得用这样的方子留住老太妃胸前一口热气。说句难听的话,只是为让皇上给老太妃尽一尽孝心而已。”

    “我明白了。”赛尚阿深深地点头:“这才是忠心爱君。”停了一下,他又问道:“这个方子能够维持多久?”

    “至少一昼夜。这是卑职可以保的。”

    “好,我去请旨。”

    很快的,赛尚阿去而复还,“皇上交代,就用这个方子好了。”

    。。

第一卷 第84节太妃薨逝(2)

    第84节太妃薨逝(2)

    恶事一起来,到了腊月二十九的早上,园子外有从北京而至的礼部官员,带来一个坏消息。大学士杜受田于咸丰三年腊月二十八,在府中殁了。

    这样的消息让赛尚阿也有点慌了手脚,皇上和杜受田师弟情深,偏又赶在这个时候故去,若是如实奏陈,皇上遭受轮番打击,真怕他支持不住;若说押后,第一没有这样的道理,第二,只怕刚刚从老太妃薨逝的打击中挣脱出来的天子,又要哀痛一场——与其那样,还不如就一起发作出来,也好过日后再来一次。

    军机处和恭亲王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趁现在奏陈。几个人进到暖阁之中,皇帝满面戚容的坐在老太妃的床前,眼神有点呆滞的望着胸膛微见起伏的老太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赛尚阿在皇帝身前跪了下来,“皇上,”

    “朕没事,朕只是想陪老人家多呆一会儿,你们……”皇帝收回目光,在几个人脸上转了一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奴才有一件大事要向皇上奏陈。”

    “说吧。”

    赛尚阿沉默了片刻,暗中一咬牙,语速极快的说:“回皇上话,奴才得到京中发来的丧榜,杜受田杜大人殁了。”

    皇帝没有听明白似的眨眨眼,“你说什么?”

    赛尚阿不敢抬头,趴在地上又说了一遍,“回皇上话,杜受田杜大人殁了。”

    皇帝脸色变得苍白一片,喉咙中哀鸣了一声,坐在那里的身体大大的摇晃了一下:“这件事,可是确实的?”

    这是不消问的,天下又怎么会有人谎报这样的消息?皇帝不过是在挣扎着不肯相信罢了,“可有……遗折?”

    “是。”

    “呈上来。”

    六福转过来,从赛尚阿的手中拿过遗折,递给皇帝,后者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却不是杜受田的手迹,想来,他已经不能够亲自起草遗折了这一次才真的相信了,手一摊,遗折落在地上,本来已经消退下去的泪水,再一次流了满脸都是

    赛尚阿喊了一声,“皇上”膝行几步到了近前,也顾不得君臣大防,和六福分为左右,用手在他的后背上使劲的上下摩挲着,口中说道:“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朕没事,”皇帝叹息了一声,“朕觉得好累。”说着话,身体向后一仰,竟似是这样昏睡了过去。

    贾祯和奕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皇上昏倒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等到皇帝再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转头看看,身边立刻有人说话,“皇上,您醒了?薛大人,皇上醒了。”

    薛福尘低着头进到房中,跪下碰了个头:“皇上大安了。”

    “朕的身体自己知道,没什么的。”皇帝在枕头上摇摇头:“六福,扶着朕坐起来。”

    福扶着他坐起,用靠枕在身后垫着,他这才看见,军机处几个人都在地上跪着,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赛尚阿抬头望了一眼:“皇上万安您可把奴才吓死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是,回皇上话,现在是咸丰三年腊月二十九日的申时一刻。”

    “朕是不是昏过去了?”

    “是。薛大人给皇上请过脉,说皇上忧急攻心,又因在皇太后身前服侍,连着两天未曾合眼,方才有昏迷之举,用过汤药,已经不妨事了。”

    皇帝也觉得自己的嘴巴里苦涩难当,“拿一杯水来。朕漱漱口。”

    六福取来净水,伺候他漱口已毕,吐在一边的金痰盂中,他这才问道,“老太妃的身体?怎么样了?”

    “喔……”

    “说吧,朕已经不碍事了。”

    “是。康慈皇太后已经于本日的巳时二刻,升天了。”

    皇帝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太后她老人家弃天下而去,身后事要办得妥妥当当,这是朕最后为她老人家尽孝心的机会了。贾祯,下去之后妥善预备。”

    “是。臣领旨。”

    “杜受田的身后事呢?你们议过了没有?”看众人一起摇头,皇帝说,“就在这里,你们议一议,今天就把这件事定下来。还有,老五来了吗?”

    老五就是惇郡王奕誴,皇帝和军机处议事,其他人未奉传召是不能到前的,奕誴弯着腰从外间屋中到了里面,跪倒行礼:“奴才叩见皇上。”

    “老五,你火速派人回京,从皇木厂中把皇太后的梓宫运至热河,殓藏之后,运回北京,在圆明园正大光明殿停灵,命天下臣民汇集举哀。再有,贾祯,下去之后拟旨,朕要护送皇太后梓宫回京居丧。”

    “皇上,臣以为,现在天气寒冷,皇上龙体尚在虚弱,不如还是先将皇太后梓宫运返京中,等到天气转暖了,皇上再回銮吧?”

    “不行”皇帝盘膝坐好,用锦被盖住双腿,摇头说道:“朕要护送皇太后梓宫共同返京,为她老人家尽孝心。”

    贾祯自知劝不住,暗中碰了奕一下,后者知情的膝行了几步,碰头答说:“皇上,奴才以为,额娘她老人家多年来深知皇上纯孝,母子恰融,心中时刻感怀,这一次奴才的额娘弃皇上而去,也定然不愿意见到皇上为了她老人家饱受冰天雪地之中千里跋涉之苦,不如就由奴才带皇上奉迎皇太后梓宫返京?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皇上回銮之后,再在皇太后灵前恸哭一场?”

    皇帝沉吟了一下,赛尚阿适时插言道,“皇上,恭亲王所说在在成理,就请皇上俯准所请吧。”

    “是啊,皇上,臣也以为,恭亲王所奏皆为赤子心生,请皇上俯准所请,待到开年,回京之后再到皇太后灵前举哀吧?”

    皇帝终于叹了口气,“难为老六能够有这样一番孝心,好吧,就如你所请。由你奉迎皇太后梓宫还京,待到年后,朕再回銮。”

    “是。”

    看皇帝强打着精神和几个人说话,脸上满是倦容,赛尚阿不敢多呆,说了声:“皇上歇着吧。”领着众人跪安而出。

    皇帝说了会儿话,又有了倦意,和衣躺下,猛的又睁开眼睛:“六福?”

    “奴才在,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告诉赛尚阿他们,让他们今天就把杜受田的身后事商谈出一个成议来,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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