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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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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样的认知,对于妻子的话,也只得拿朱子答曾无疑的话以为解劝:“所谓‘孝悌忠信,虽只是此一事,然须见得天下义理,表里通透,则此孝悌忠信,方是活物。如其不然,便是个死地孝悌忠信,虽能持守终身,不致失坠,亦不免但为乡曲之常人。’”

    欧阳氏幼承庭训,虽是女子,却也懂得丈夫的话是什么意思,无奈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如何愿你为乡曲之常人?老爷如果只知报国之日长,待亲之日短,便是死守着一个孝字的表面;与忠信不相干。只为你尽孝,倒像是我耽误了你报国救民的机会。”

    “我焉有此意?只为我一时疏漏,忘却臣子本分,才使夫人日夜惊恐,倒是为夫的不是了。”

    “总算是皇上天恩浩荡,老爷你帝眷不衰,才有今日之果。”

    “所以说啊,皇恩若此,我就更加不能轻卸仔肩了。”曾国藩难得的和妻子开了几句玩笑,终于把欧阳氏哄得展颜。

    户部衙门在大清门外,有东西通衢,东面的名为户部街,衙门口均为西向,由北至南分别是宗人府,吏、户、礼三部。曾国藩不作兴那种吉时上任的琐碎细节,一乘官郊抬到户部衙门口,听差打起轿帘,曾国藩举步迈出,登堂入室,竟是就这般进了户部大堂。

    堂上有几个人正在说话,为首的是刚刚升任户部尚书的翁心存。翁心存是常熟人,字二铭,道光二年的进士,是曾国藩的老前辈,任职户部左侍郎有年,这一次被升为户尚,本也是为了曾国藩升迁腾空,谁知道出了这样一桩大事,只得以户尚之资监管左侍郎之责。

    翁心存不是那种度支之才,于户部差事甚是苦恼,事事皆委依部中司官书办所言而为,算是个每月干领一千两饭食银子,任事不做的老学究。这一次曾国藩降两级仍在户左行走,又到部任职,算是解救了他的苦恼,因而甚是客气:“涤生兄大才,某久已知之,此次到任,户部差事,全要仰仗曾兄了。”

    “哪里,哪里。”曾国藩自然是要客气几句:“铭翁太过客套了。国藩乃是带罪之人,万不敢于部务指手画脚。倒是要靠铭翁指点一二呢!”

    “说到指点嘛,涤生兄,我来为你引见一个人。”翁心存微笑着吩咐听差:“去,请福建司阎老爷到堂上来。”

    听差领命而去,翁心存这才向曾国藩解释:“福建司掌管着顺天直隶的钱粮,部中的司官名叫阎敬铭,陕西朝邑人,后迁居山西运城,道光25年的翰林,为人虽是相貌古奇,却最是善于理财……”

    曾国藩静静地听着,找个空隙插了一句:“可就是当初与信臣公一起在军机处遇上的阎敬铭吗?”

    “正是此人。”翁心存当然知道阎敬铭和许乃钊当初曾经在军机处偶然遇上的经过。此事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曾国藩入值南书房,和许乃钊同在帝侧,这件事应该也听他提起过。当下不再多言。

    很快的,阎敬铭到部:“给尚书大人请安。”

    “丹初啊,我来为你引见,这位是曾国藩曾大人,今后就是同僚了。要彼此多多照应。”

    阎敬铭和曾国藩见过,不过彼此不是很熟悉,当下长揖到地:“见过曾大人。”

    “不敢,不敢。”曾国藩不敢托大,更不敢以其人相貌丑陋而轻视,恭恭敬敬的还礼如仪:“国藩初掌部务,还请丹初兄不吝赐教。”

    阎敬铭散馆之后分发户部主事,后又考取军机章京。军机章京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既可以是一袭青衫的举人担当,也可以是正三品的大九卿兼任,只有一个例外便是考取了御史——这是为了保持言路的‘心底无私’——便需去职,否则的话,很多都是兼职的。

    阎敬铭本来在军机章京之职做得很好,他虽然长得甚是丑陋,笔下却相当来得,算是少数的‘红章京’之一,奈何五月间一纸朱喻,免去了他军机章京之职。

    据说是皇帝召见军机的时候偶然说到:“阎敬铭乃度支之才,若是长在军机章京任上,不但干扰精力,更且荒废本务。着免去其军机章京之职,仍回户部任主事。”

    这段话说得没头没尾,众人不免暗自思忖:阎敬铭和许乃钊在军机直庐遇上,一个被捡拔而起,常伴帝侧;另外一个却是这般遭遇,不得不慨叹人生际遇无常。更有那促狭的以为阎敬铭相貌丑陋,定是当日面君的时候惊了圣驾!

    阎敬铭也很奇怪这样的一道旨意,却又无能打听,只得交卸了差事,仍旧回户部做他的主事。这一次曾国藩任户左之职,翁心存将他二人引见一番,曾国藩又是很平易的性子,倒正好一抒胸臆了。

    ************

    曾国藩对于这等量财之务也不很熟悉,不过他懂得藏拙,又知道请教。和阎敬铭详细的谈了几天,终于大约了了解了户部的运行规则。

    户部以省分司,不过没有直隶,奉天两司,而江苏安徽两司在户部又合而为江南司,所以户部共有十四司。其中又有大小之别。最大的‘盐漕钱关’四司分别是:掌管盐法的山东司,管漕运的云南司,管钱法的广西司和管关税的贵州司。还有便是陕西司,除了兼辖甘肃之外,还管着宗室及在京文武俸禄,各衙门钱粮,各路茶引;最后一个便是福建司,兼管直隶顺天的钱粮。用阎敬铭的话来说,管理户部,从这几大司察起即可。

    看账本就是把一本‘旧存,新收,开除,实在’的四柱清册拿在手里,算盘打得飞快,有错误立刻指出来。所以十四司的钱粮收支有几天的功夫就看完了。

    曾国藩不大懂这方面的知识,不过他毕竟会算数,旧存、开除、实在等几项数字多少只要用笔算一下便知道虚实真假,再加上有阎敬铭在一旁解释,倒也能了解其中方略。

    “曾大人,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看其他?”

    曾国藩一愣,吃过中饭就到户部坐堂,倒是不知道天色已晚了呢。抬头看看,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的话,已经过了申时了。”

    “啊,那好吧。”站起身来看看堂上到处都是卷帙浩繁,堆得一塌糊涂,歉然一笑:“本官初初履任,一切都要从头而起,倒是麻烦诸君了。”

    阎敬铭扯开丑脸淡淡一笑:“哪里,曾大人到任以来关心部务,身体力行。我辈受小小辛苦,算得什么?”

    话说得很客气,听在耳中却有疏远之感,曾国藩心中一动:“阎兄退值之后可有什么去处吗?”

    “没有。”

    “那,国藩冒昧相邀,请阎兄到寒舍小坐,如何?”

    “呃……”阎敬铭相貌生来丑陋,‘以貌取人’从来为读书人不耻,却也不过是口头说说,自古以来便是清秀俊逸之人容易为人亲近,像他这样的容貌,倒也不敢全怪他人无礼。即使偶有同僚小坐片刻,诗文会友之事,也轻易不肯应约。这一次听对方主动邀约,有心拒绝,对方是本部侍郎,又是顶头上司,倒不好艰峻了:“多承曾大人美意,学生一定到府拜望就是。”

第一卷 第63节 户部积弊(2)

    退值回家,换上一袭便装,阎敬铭应约而至,彼此不算什么通家之好,欧阳氏夫人自然也毋须出迎,只是听下人和丫头说起,这个新请来的阎大人的长相真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有个伶俐的丫鬟挤眉弄眼的学着阎敬铭的样子走路说话,逗得夫人很是开怀一笑,把多日来的愁云一扫而空。

    花厅之中,下人奉上茶水,两个人围几案而坐,谈天说地,彼此的话题都尽可能的避免一些会引起歧义的事情,只围绕着部务而来:“丹初兄,这一次皇上不计前非,仍以户左之职相授,身为臣下的,自当感佩天恩,勉力报效,只是国藩于户部部务可谓是‘略识之无’,还请阎兄指教啊。”

    “曾大人太客气了。户部虽是务体繁多,却也有章可循,几天来想必大人也有所了解。除了各司之外,尚有两端,只要能够融汇,便可如臂使指,操之在我了。”

    “哦?敢问其详?”

    “这一端嘛,便是南北双档房,另外一端,便是三库事物。”阎敬銘当下给他仔细的解释,他说:“南档房所存,乃是八旗的人丁钱粮,此一节有碍八旗条例,关系还不是很大。只有北档房,则是户部第一机密重地。内中所存的乃是天下财赋总汇。国家岁入岁出几许,积存若干,盈亏得失如何,凡此种种都要问北档房。”

    “那,可有熟悉的司官,可供征询?”

    阎敬銘不屑的撇撇嘴,本是一个普通的表情,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却是更增丑陋:“当初为了防范我等,北档房的司官从来便是非满洲,蒙古,汉军八旗不点。孰不知……哎!”

    “怎么了?”

    “曾大人是不知道,那些八旗子弟,都是些头脑不清的糊涂虫,若是向他们征询,无异于问道于盲。便是急,也能把人急死了。”

    曾国藩抿嘴一乐:“那,总也要有能够通晓账务的人吧?”

    “左右不过是一些胥吏。您想,百凡庶政所恃的国家财用,居然只能从一群年纪老迈的胥吏口中得知其详,这不是太不成话了吗?”

    曾国藩点点头。他不是那种还没有做过正式的、亲自的考察就只凭旁的人的几句话妄下判断的人,当下继续问道:“还有阎兄所说的三库事物,又是如何?”

    说到这个,阎敬銘更加的额头青筋直跳,端起茶杯大口的喝了几口,这才舒缓下来情绪,慢吞吞的说道:“所谓的三库,乃是颜料库,缎匹库和银库。颜料,缎匹两库且不去说他,单说银库。”

    曾国藩忽然打断了他:“阎兄,我请教:银库库丁有谷道藏银之法,可是有的?”

    “这,也从来都是耳闻,不曾见过。库丁每三年一挑,到挑选之日,有正选,有备选。正选不到就由备选顶上,据说每三年之期,入选正选之库丁都要雇请十几个保镖。”

    “雇请保镖?可是怕什么?”

    “怕被绑票。”阎敬銘冷笑一声,他说:“库丁挑选从来都是过时不候,因此上只要绑上几个时辰,应点时辰一过,煮熟的鸭子也飞了。就是放了他,也无碍了。”

    “这样说来的话,库丁的身价很不得了了?”

    “只是补上一个名字,便要一万两银子,若是应点不到,后面的好处不说,这一万两银子就算扔到水里了。”

    曾国藩眨眨三角眼,眸子中一片若有所得的眼神:“哦,请阎兄再为我讲说。”

    “至于大人所提的谷道藏银只说,古已有之,据闻东城有可以使人谷道交骨松脱之药,只是,……”阎敬铭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曾国藩明白,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属实的,让他一个读书人又怎么好和一群下人去打听虚实和细节?对户部规程大约做到心中有数,也就不再细问,吩咐下人摆上酒菜,和阎敬铭临桌共饮,宾主尽欢而散不提。

    ************

    随着时间的推移,曾国藩在任上越来越得心应手,他或者不是特别聪颖,却胜在非常刻苦和勤劳,对不懂不会的知识从来都是不耻下问,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笔帖式,只要对术业确有专攻,也都是他请教的对象。

    逐渐的,对户部的规程了解的越多,曾国藩心中就越是担忧:户部掌管天下财赋,却正如阎敬铭所说的,这其中黑幕重重,可谓是深不见底,从郎中主事,到司员笔帖式,无一不以侵吞,挪占为攸归,堂堂的大清朝的户部衙门,竟然成了一群蠹虫贪利的渊薮!

    在曾国藩细心调查之下,一桩湘桂黔三省围剿流匪李沅发一案中的军费报销案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有清一代,军费从来都是国库支付(一直到真实的历史中洪杨军兴,江南各地的关税不能及时运抵到库,才开始有协饷之议),统帅毋须为后勤供应发愁,一切都由皇帝简派大员专司粮台。

    道光季年,湖南人李沅发聚众反叛,三省大军剿匪,已经于本年五月间斩李沅发于阵前,算是剪除了盘踞在三省交界地区的一股悍匪,虽然还有一部分党羽逃脱,却也不足为患。接下来的,自然就该是军费报销了。

    军费报销是待到用兵结束之后,按照兵部,户部,工部的则例来进行计算的。首先要汇总出哪一部分是可以报销的,哪那一部分是不可以的,然后由用兵大员起草奏章,皇帝御前批准,交由户部统一办理——从来这就是一份能够让户部司官和书办大发其财的好机会。

    报销的抽水大约是在二至三五厘之间,本次报销军费总数不过六百万两,户部经办司员能够到手的银两总数也只有十二三万,戋戋之数在这些人看来只得算是聊胜于无,同僚聚在一起谈天,说起乾嘉两朝的前辈,部费从来都是加至二成,每每谈及,心向往之。

    只是这十二三万两银子,时任湖广总督的裕泰还不愿意给,听人说,裕泰拍桌子大骂:“什么混账忘八蛋!几个小小的司官主事,就要我十二万两银子?便是不给又当如何?”

    幕僚知道这位总督大人没有读过什么书,又生来的悭吝性子,要他拿出十几万银子给这些书办,这口气实在是难咽。也只得苦劝:“大人,此事也怪不得书办黑心,您莫不知小鬼倒金刚的话吗?”

    “什么话?”

    幕僚当下给他解释:“其实,不要说是大人您,便是当年的福文襄公又当如何?那般的人物,不是也给户部的小小书办二百万两银子的赂遗银子吗?”

    “有这样的事?”裕泰立刻来了精神。他读书不多,最喜欢听人讲这样的前朝趣闻。于是幕僚和他说:“福文襄公征西藏归来,户部书吏求见,对福公说道:此番求赏非是为己,实在是用款多至千万,册籍太多,必须加派人手日夜赶工。赶在皇上正在为军功之事大喜的关头全行具奏,皇上必然允准。若是计较于戋戋之数,则人员不能齐备,势必迁延良久,非数年不能竟其功。到时候,今日所呈为军费报销,明日所呈仍是此事,皇上心中厌倦事小,若是问及起来,物议因而乘之,则必行大狱!”

    幕僚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裕泰的脸色,后者正听得入神,深有感触似的点点头:“倒是有道理。哦,后来呢?”

    “后来,便给了户部书办二百万银子,全力负责办理报销之事。”说到这里,幕僚停止了讲述:“大人,今日之事与当年情状当有可借鉴之意,还望大人……”

    “不行!不能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派人到京中,和他们好好的讲讲斤头!唔,传粮道赵老爷。”

第一卷 第64节 户部积弊(3)

    粮道赵老爷叫赵世杰,道光24年的进士,以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不能点庶吉士,榜下即用分发到湖南,任蒲圻知县。清朝自雍乾多次用兵,大开捐例之门,大把大把的官员花钱捐职,在京中吏部领了部照(有点类似于今天的委任状)之后,分发到省,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因为从来都是缺少人多,真有那在省中一等几年,十几年的时间却没有补上实缺的,家中除了厚厚的一摞当票身无长物!

    不过赵世杰不再此列,他虽然是年轻人,却是硬邦邦的老虎班——这是指在当年正途科考中出身,却不能点庶吉士,更加没有成为翰林可能的一些读书人,被分发到省之后,不论年资,不论经验,遇缺即补,最狠不过——号称叫老虎班。除了极少出现的军机处记名留档的,老虎班是补缺最优先的班次了(关于记名,后面会写到)。

    赵世杰恰逢三省用兵,因为在后方督运粮台有功,又很是会做人,因此被上峰一路保举,几年的时间做到了总理剿匪粮台的重任,裕泰就命他和一个安庆府的同知叫云远缘的,携巨资一起上京活动,主要的目的有耳:一来就是把户部报销案的斤头讲下来——他给出的最多限额是不能超过11万两。若是能够更少,自然也是更好。

    第二项目的就是派人进京活动,意图调到一个更好的省份,最少也是得要那些比较安分的省份去,长期和叛匪打交道,裕泰又累又怕。累还好说,所谓的怕,只是担心叛匪一旦不可制,自己身为一省总督,守土有责,便要承担最大的责任。本来他已经上表陈奏,奈何皇帝不知道是没有当回事还是怎么着,始终没有下文。

    赵世杰和云远缘数年之后重回天子脚下,心中自然是一番感概,他这一科的同年现在大多是在各部任职主事,司官,也有那官符如火的,现在已经做到了天子近臣,例如冯培元。

    科举时代,最讲究同年之谊,赵世杰和冯培元没有很深的交往,只是在后者入值南书房之后,以湘省督抚的名义到偶尔京中送一些炭敬和致敬的时候,才又重新拉近了关系。这一次他先安排云远缘在在管驿住下,独自一人带着听差,携着很丰厚的礼物到冯府拜望。

    多日不见的同年来访,又是在这非三节两寿期间,想来不会是为了送贽敬而来。冯培元开中门相迎,把他请入正堂落座,叫着他的字问道:“九契,此来京中,可是有公务在身?”

    “不敢瞒因伯兄,世杰今日此来,是有一桩大事相求的。”

    “哦?”

    赵世杰把自己此来的目的讲述了一遍,最后说到:“此来府上,一来是想请因伯兄帮衬一二,二来,也是想请因伯兄在皇上面前为我家总督大人美言几句。”

    “怎么,裕大人静极思动了吗?”

    “不敢欺瞒因伯兄,三省剿匪之事起,我家总督大人每日里操习兵弁,督办省物,经常是累得夜间难以合眼。承皇上洪福将叛匪剿灭,老大人又有了咳中带血之疾,虽已上表自陈,朝廷却久无旨意。所以,我家大人拜托我烦请因伯兄……”

    冯培元被捡拔在帝侧移时,对皇帝的性子和脾气有了一些了解,上一次许乃钊在见驾的时候聊天一般的说起了皇帝当初在军机直庐和他,阎敬铭相见的轶事,皇帝当时没有说什么,到了第二天,就有旨意下发:免去阎敬铭军机章京之职,着其仍回户部职上任事。

    虽然许乃钊本意并无提拔后进的意思,但是皇帝这样的处置分明在在表示了他的态度。一时间南书房众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就朝政,就外官,就六部大员使用之事进言了。

    这一次赵世杰此来,居然还是为这样的事情?冯培元沉吟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秀气的眉毛深深皱起。

    赵世杰误会了,以为对方也是在待价而沽,当下从靴筒里取出一张放有两千两的银票的信札递了过去:“因伯兄?”

    “啊,不!九契兄误会我了。”冯培元也收贿赂,不过要分对象。如同今天这样,事情还没有半点眉目,若是贸然收取,即便做不到也不虞有讨还之忧,却总是授人以柄,不可不防,他说:“非是培元不肯帮忙,只是?”

    “怎么?因伯兄可是有碍难之处?若是这样,此事就当罢论!”

    冯培元苦笑摇头,说道:“倒也不是有碍难之处,九契兄有所不知,培元久在帝侧,于皇上的心思不敢有揣度之想,更不敢因小事而略加穿凿,只是啊,皇上分外不喜身边近臣于外臣有所建言。陈孚恩,穆相之事,在在可鉴啊。”

    “是啊,便是世杰人在湘省,也知道其事。”赵世杰点点头,很是期盼的看着他,他说:“自古以来,用人权柄操之于上,确也是不二法门。”

    “就是这话了。”冯培元深有同感的点头,端起酒杯给对方倒满,继续说道:“皇上年纪虽轻,却是明君气度。不论是对朝政处置,抑或是对人员的使用,都甚有独到之处。如同这一次的事情,若是冒昧进言,不但不能收功,便是进言者……”

    “世杰明白了。总是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因伯兄可是此意?”

    冯培元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正是此意。”

    赵世杰想了想,裕泰虽然是让他此次进京活动,不过更加主要的工作还是在和户部书办之间,调任一事,便是再拖延一段,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当下点头:“既然如此,此事就拜托冯兄了。”

    ************

    一件事有了着落,接下来便是户部报销之事。这一次赵世杰走通了道光二十一年进士贺寿慈的路子。贺寿慈是湖北人,因为不愿意投入穆彰阿的门下,以致中士的时候,以二甲第四名的高第,竟不能点翰林,分发到户部做一名司官。也同样是考取了军机章京,这一次穆彰阿倒台,他因为当年不愿附和,有了晋身之资,循资做了军机章京领班——满语叫达拉密。

    彼此虽只相距一科,但是赵世杰榜下即用,分发出京,和贺寿慈没有见过面,不过他任职的蒲圻县正是贺寿慈的老家,通过这一层关系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请他以户部主事的身份与部中司官协商,又奉上一千两的银票,贺寿慈没有推辞,却也不敢包揽,只是说此事重大,要和同僚共议,便拖了下来。

    这一次翁心存以户左升任户尚,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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