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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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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怡拆开信纸去看内容,上面是许致远熟悉的工拙笔迹,先略略问候了母亲和妹妹,询问家中是否一切无恙。然后转入正题,内容为:
惊闻小妹与周家二少爷繁盛成婚。不胜叹息。此事操之过急,实是不智之举。
周家一门三兄弟,老大为人自不必说,将来抗战胜利后,他怕是在劫难逃。
老二繁盛身份亦是诡秘,据悉此人在上海滩上有青帮的背景,曾向杜月笙送过拜帖,和三教九流交往密切,是个有些名气的玩角阔少。此次,有沪上人士避难皖省,于我处盘桓,闲谈中提起,意味深长。我又和转到我防地来往于鄂、皖、浙、苏等地的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士探询过此人,居然也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看来,这人不在沪上而去乡下,必是另有企图。这兄弟二人如此,周家必不能保全长久。我们许家与之结亲,前途堪忧。望母亲能否将这门亲事断了,以保许家的平安……
许怡读到这里,黄豆大的泪珠霎时夺眶而出。她捧着信,茫然无助地望着母亲,呜咽几声,问:“妈,这可怎么办?”
许太太一把搂住女儿,号啕大哭起来,说:“女儿,你的命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们许家遇人不淑,得婿不祥,实在是大错特错了!这个浑小子,想害死咱们一家吗!”
许怡泪眼模糊望着母亲,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按照大哥的意思,和他离婚分手。”许太太思忖着说。
“不……不行!”许怡连连摇头:“我刚刚结婚不出百日,就要离婚。那还不被人笑死了,怎么出去见人?”
许太太哀然长叹,说:“唉!少年夫妻,都是这样。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他。可这是攸关生死的大事,不能凭着性子。”
“我,我劝劝他,干脆,我们离开海陵,去哥哥那里。只要他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许怡自言自语地想着说着,不由自主站立起来,向外走去。
许太太一把拉住她,含泪点头。
晚上家宴时,周太太向繁茂问及那布偶之事。繁茂也不隐瞒,老老实实将箫道人猜测当着众人说了出来。老太太望望两个媳妇,摇摇头说:“这家里人中,除了我早年间学过女红有些功底外,她们两个年轻人,自幼儿不曾受这种家教,缝个纽扣都吃力,谁会弄这个?这一提醒,倒让我瞅着像是……”
她说到这里,脸色微变,刹住了下面的话。
“像什么?”繁昌见她神情有异,追问道。
周太太摇摇头,示意大家吃饭,别让菜凉了。大伙儿听她话里有话,不觉都纳闷起来,不知道她鼓里卖得是什么药。这样郁郁闷闷地吃完了晚饭,虽然时间还早,但大家都没了逗留闲聊的心思,纷纷起身告退。周太太叫住了繁茂,让他留下来坐会儿,有事要吩咐他去做。

《暗杀》第五章(5)

繁茂遵命,坐下来等候。其余人见老太太如此,俱都加快了脚步。繁盛的胳膊被许怡拖定,想在背后追赶繁昌,却放不开步伐。眼见他们夫妇俩在拐角消逝了,不由埋怨了几句。不料,这会儿许怡竟是神情严肃起来,郑重地说:“你别乱跑,我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谈。”
繁盛见她一反常态,不由心中嘀咕,暗猜缘由。俩人默默地在月光下的巷道中走了一会儿,来到自己院中。繁盛坐在屋内那窗台盆景下,等候着许怡主动提出话题。许怡先去沏了两杯茶水,放在桌上,自己捧了一杯捂手,默想了一气,抬眼望住他,开口道:“说句实话,我过去对于你几乎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两家早早定了亲。看你仪表还不错,家世又好,所以嫁给你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可是,结婚这几个月来,我总觉得你的行为举止,以及在外面的形迹,都十分的诡秘。本来,我以为你可能是在外面拈花惹草,身上依旧有些上海滩浪荡公子的习气,也就装作不知,由他去了。可昨天,我看到哥哥的来信时,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居然和帮会、秘密组织有牵连。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繁盛被妻子这开门见山地一问,心中很吃了一惊。但是,他脸上却漾起笑容来,咯咯地笑了几声说:“小傻瓜,我周二少爷在上海滩上算是个小名角了,认识我的不在少数,听说过我的,为数不少。我原想躲到乡下来,应该无人得知。谁曾想你们许家耳报神众多,居然就给我打听出来了。”
他稍停了停,望着许怡,认真地说:“在上海滩上混迹,不和青洪帮中人打交道,寸步难行。蒋委员长当年还曾向黄金荣拜过门子呢,照样不碍他做一国的领袖吧?”
“那……”许怡被他这番解释堵住了嘴,迟疑道:“咱们不再海陵住下去了,去上海吧。那里你人头熟悉,又有势力,总比在这里强。”
繁盛幽幽地叹口气,说:“唉,能去上海,我早就走了。今非昔比,青帮几个大佬们,如今都偃旗息鼓。黄金荣闭门谢客,杜月笙远走香港,张啸林命丧枪下。旧日的一班人不吃香了,更何况我在那里还有几个仇家,如果贸然回去,前途危险呀。”
许怡见他如此说,赌气道:“那,不如去安徽我哥哥那里。他是国军中将师长,照顾一下咱们自然是顺当的。”
繁盛有点恼火地点起根烟来,阴着脸说:“我在这里太太平平的,你不让我安生。一会儿要我回上海,一会儿逼我去投军。为什么就不让我待在自己家中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呢?”
许怡见他发火,本想退却。可是,想起母亲的叮嘱,不觉声调也放高了,说:“倘若你在这里安安生生,何至于要你离开?正是因为你这人太过诡异,才叫人不放心。这样担心受怕的日子,我不愿意过。你想留就留吧。我这便回娘家去。咱们……散了算了!”
说着,她放下手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杯,抬脚就出门往前面去了。繁盛站起身想去追,但人到门边陡一转念,反而停了脚,皱起眉头来考虑对策。
前面宅门正要上锁,忽见二少奶奶气冲冲地要出门,王管家便去阻拦,指指外面漆黑的夜色,说:“少奶奶,这时候出门,你一个年轻女人家,很危险的。有什么急事,不如明天清早再去不迟。”
许怡跺跺脚,咬牙一甩手说:“不要你管”,硬着头皮真的出了门,沿着寂静的街道,借着依稀的月光向自己家的所在走去。
(四)
这一刻,已是晚上8点以后,店铺大多数都已关门,行人稀少。除了同春里,是短短的南市小街,再向前去就到了天禄大街上。这时刻,她这样的俊俏的年轻女人行色匆匆地徒步而行,在凄清的灯火下,显得十分古怪。算得上是这个小城近年来难得一见的景致。
她正匆匆行走,心头忐忑之时,忽然前方出现了日本宪兵的巡逻队,脚步声整齐有力,令人闻知色变。许怡只顾埋头朝前,全然没有注意街头零星的几个行人霎时间躲得精光,只剩下她一个突凸在外的目标。月色下,这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在天禄大街上与日本巡逻队相隔不过数十米时,才陡地醒悟过来。惊慌失措之下,她收住脚步,仓皇四顾,发现身后十来米处有个巷口,忙不迭地掉头便跑。

《暗杀》第五章(6)

这支巡逻队正是本田中佐督率的。今天,他在军营里多喝了些酒,感觉燥热,正想在街头吹吹风,醒醒酒意。这一刻,他跨骑在一匹关外良马上,大有驰骋披靡之意。突然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年轻女子姣好的背影轻盈地奔跑着,心中一动,忙命部属追上去查问。那些宪兵业已看到,得了命令后,嗷嗷叫着尾随追来。
许怡听到了日本兵在后面追赶的动静,心中惊骇更甚,加快了步伐。
可是她一个女人家体力有限,哪里跑得过那些训练有素的日本人?眼见背后追兵愈来愈近,脚步声传入耳膜,嘻嘻哈哈地在喊“花姑娘,花姑娘地干活。”她累得气喘吁吁,双腿发软,正到了最为危急的紧要关头。这时,陡见前面有户人家大门敞开,顾不上许多,拼命地跑了进去,反手用尽全部气力掩上了两扇木门,用木棒闩死了。
门内,几个佣人正打着哈欠赌钱,冷不防外面冲进来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关门,一脸的惊惧之色。他们不知深浅,刚要说话,外面追兵脚步声已到,然后就是枪托砸门的声音。
许怡情急,说:“我是,我是周家的二媳妇,许家的小姐,你们,帮帮我!”
闻声而来的李府少主人见了这情形,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忙让佣人带这女人到后院去,转身令其余人开门。
这两扇钉着铜钉的大门洞然打开,一群日本兵端着刺刀就要冲进来搜查,却被这中年人双臂一展阻拦住了。本田骑着高头大马赶到,听手下报告说那女人溜进了这宅子,本想乘着酒意驱马入室。不想抬头看时,门匾上“李府”二字跃入眼帘。猛地想起,这户人家似乎是本地的头面人家,非寻常富户可比。
他跳下马来,挎着刀走近了门前,瞪眼道:“刚才发现有可疑分子躲进了你们宅内,是不是想窝藏起来,和我们大日本皇军为敌?”
李少爷拱手道:“方才入室的是我们交好世家的一位女眷。太君怕是误会了。”
本田不信,摸摸下巴上的短须,冷笑道:“什么交好世家的女眷?那就请出来看看,我们可从未看见过大户人家的女眷在宵禁后独身一人出来过。你怕是在撒谎!”
李少爷微笑起来,吩咐下人去拿了盒上等的卷烟来,递了一根给本田,点上火,淡淡道:“我们李宅中人,不善诓谎。中佐阁下稍歇片刻,待女眷惊魂稍定,便让她出来见您。”
本田见他客气,又听说愿意让那女子现身,疑心稍解,乐得抽起这美国骆驼牌子的香烟来,吞云吐雾,好不惬意。
一根烟眼看吸完之际,他正欲说话,李少爷又拿出盒烟来,塞进他的兜内,轻声道:“上等货,市面很难见到的。”
本田点头笑纳了,对此人如此识趣大生好感,伸出大拇指来,表示赞赏。
俩人就这样又客套聊了一会儿。这时,一个佣人从外面进来手中拎着一个米袋,朝少爷使了个眼色。少爷明白,说:“你进去,到后面老太爷处请周家少奶奶出来。本田太君不信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子。看看也好。”
那人应了一声,10分钟后,许怡貌似镇定地在一位老妈子的陪同下,姗姗然来到宅门口。
本田瞪大了眼望着她,曾经在街头见过她与繁盛在一起,印象颇深。但是,脑中尚存的酒意,令他动起了花花肠子,哼了一声,说:“有点面熟,但不知道是否真是周二先生的妻子。我带她去一趟周家,让他们家人来认。如果是,就算了。不是的话,得好好查查了。”
李少爷眉头微皱,刚想开口。这时,只听得巷口处传来一阵笑声,宅门口众人扭头去看,只见灯笼亮处走来了四五个人。为首二人绸袍缎褂,正是周繁昌、周繁盛两兄弟。繁盛抢前几步,走到许怡身边,略含责怪道:“天黑了,也不知道规矩出门乱跑,碰上了坏人怎么办?”
繁昌朝本田施了一揖,笑道:“本田中佐今天忙吗。这会儿还亲自在外巡查,辛苦了。不如咱们去找个酒家炒几个小菜,喝上几杯如何?”

《暗杀》第五章(7)

本田见他们兄弟来了,顶了面不敢放肆,还了个军礼,说:“周先生这些天忙些什么?也不来宪兵队坐坐。”
繁昌指指许怡,说:“这是我的弟媳,天未黑前就出了门,至今未归。我们兄弟怕她迷路,特地来找。居然碰上你们了。看来,这海陵城内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本田涎着脸望了望许怡,笑道:“原来是周府的女眷。我们错当作可疑分子了。既然周先生说了,那一定不会错。在下军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了。”他冲繁昌行了个军礼,跨上战马,一扬手,带着这队宪兵离开巷子,上了大路,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这些日本兵走远了,繁盛对李少爷行了个大礼,感谢他方才遣人翻墙前去周府报讯。不然,弄不好就会出事。这个本田,是个心毒如蛇蝎的家伙,要多加提防。
许怡这会儿已经从惊惧中回过神来,感觉到了后悔,捂脸恸哭不已。繁盛这时倒也没再说什么,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脊背,柔声说:“别哭,别哭。事情过去了就好。好在李家与咱们有通家之谊,帮了大忙。”
繁昌微笑着望住李少爷,说:“小李叔叔,咱们兄弟俩本想进去拜访老太爷。但又怕时间太晚,不便打扰他老人家的休息。你给说一声,改日摆酒设宴,好好答谢李府的援手之恩。”
一场惊魂过后,许怡软弱无力地坐在李家派出的暖轿内,晃晃悠悠回到了周宅。
这时候,满宅上下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没有睡,聚在前厅脸色严峻地等候着。待他们一行人进门后,关门闭户,簇拥着许怡到老太太后院去坐。周太太面色难看,坐下来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大约是嫌凉,噗地倒进痰盂里,冷冷道:“许家的家规原来是这般稀松。一个年轻女子居然没人陪同就敢夜出家门,险些惹了大祸。明天,我倒要亲自去许家,拜望亲家母,看看她平日里是怎样教女儿的?”
许怡犯了错,本已理短,又见婆婆愤怒,更是不敢开口,低头啜泣不语。
繁盛笑着说:“这,也不能全怪许怡。她是和我怄气,才一时冲动溜出家门。我以为两家之间相距不远,一会儿也就到了。却没有料到半途出了这档子事。是我的一时疏忽,怪我不好!”
周太太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板着脸斥责道:“你倒是个惯老婆的角色,一味地替她回护。也不想想她差点闯下了大祸。娇生惯养,任性刁蛮,再加上纵容,想不出事都难!”
繁昌见母亲越说越气,忙上前打圆场,道:“妈,弟媳也是一时没拿定主张,看在她年纪还小,就不要再计较了。”
周太太见长子出面讲情,大儿媳也在一旁抚慰着许怡,不便再说什么,挥了挥手,说:“我,我也没有精神气力和你们这些人讲了。你们回去睡吧,不用都挤在我这个老婆子的屋子里,闷得慌!”
大伙儿见她如此说,都识趣地离开了。只剩下她周太太一个人在丫头如云的陪伴下默默地出神。摇曳的烛火将这间高大的建筑内衬映出一片奇形怪状的阴影。阴影内,隐约传来老鼠和蝙蝠的尖利嘶叫声。她仰起头眺望着庭柱正梁叉手处,喃喃地说:“这个情形,是越来越乱了。乱成了一锅粥。也好,乱中才有机会。我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些个不听话的孽子们!”
许怡惊吓过度,又受了老太太的一顿训斥,心中又气又恨,回到住处直喊头晕,要睡觉。繁盛见她如此娇弱,不敢再说什么,依着她的性子服侍她上床睡去。他吹灭了灯,在妻子随即而起的轻微鼾声中,坐在临窗前的那盆景下,愣愣着出了一会儿神,拿起那本黄色杂志来,就着依稀的月色反复抚摩着,满脸的萧然无奈。
这茫茫的夜色中,繁盛独坐无眠。白昼里所发生的一切令他倍生戒意,无法安心睡觉。正当他在月下坐得心若澄明时,突然一个清晰如细针刻划般的声音从院外某处随风飘来。那声音如泣如诉,凄婉至极,在这深夜时分令人听了浑身发冷。繁盛听力好,立刻分辨出它们的内容来:钟鸣鼎食,亦有散时。前世作孽,今生报迟。

《暗杀》第五章(8)

繁盛放下杂志,动作迅疾地从墙角的隐秘处取出把手枪来,握于手中,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屋子,向院外寻声而去。他大致判定了声音来源的方位,在院外巷道里向西摸去。走到位于宅子中心处一个对开着月洞圆门的小天井附近时,有个黑影在那月门处一闪而过。他立即侧身贴住墙面,再凝神聆听那哀鸣声,却已杳然无迹。周宅中恢复了宁静,在这冬夜中月白风清,繁星满天。
但是,这声音消逝并未引起繁盛多大的注意。他对于刚才那个在眼前稍纵即逝的人影感上了兴趣。这个小天井内,有数百年老井一口,古轩一座,多有对开穿廊门洞,是个四通八达的建筑。夏日里,这里风势轻快,是纳凉、避暑的好去处。可是,这会儿谁会冒着寒冷摸到这里来呢?
繁盛内心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看看那门内再无动静,便隐在墙体的阴影里,缓慢而小心地向那边挪移。待到近了门旁,他却没进月门,而是一个纵身高高跃起,左手握枪右手如铁钩钢爪般搭住墙头,翻身而过,轻捷无声地落在院内,枪口直指住了那个靠在廊下密切注视着门洞的人。
那人没料到他会这样进院,一愣之间缓了半拍,便被他所制。
俩人就着这惨淡的月色互相仔细端详,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原来,这人竟是繁茂。
繁茂吁了口气,笑道:“半夜三更的,不陪老婆捂被窝,飞墙走壁地想做强盗吗?”
繁盛看着他,怀疑道:“你不睡觉,鬼鬼祟祟地在外面乱走,反而问我?”
“我是光棍一个,睡不着觉出来乱跑,你和我可不相同。”繁茂强词夺理笑道。
“屁话,好端端的,谁在这时候出来挨冻?我这是被那声音惊动了,出来探查它的蛛丝马迹。”
繁茂点头道:“我也是。奇怪的是咱们俩在这里一露面,那声音就消逝了。难不成,那声音就是在这里或者附近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这兄弟俩心生疑虑,一起先行对这门扇虚掩无人居住的轩堂进行了细致的搜查。手电光在漆黑屋内的每个角落照射,却无半点可疑的线索。这里洁净无尘,地面光滑,没有丝毫外人进入过的痕迹。俩人又去周边几处堆放杂物的空屋察看,依然是一无所获。
这会儿,心细耳聪的佣人们先行醒来。他们发现了这对少主人的古怪行止,无不惊讶。王管家揉着惺忪的双眼,说:“这么冷的天,二位少爷做什么呢?”
繁盛、繁茂二人相视而笑,说:“你们几个人睡得真沉,居然不知道我们半夜起床的原因。这防贼戒火的活计,真的不能指望各位了。”
王管家听他们口风不对,忙问其详。繁盛却顾左右而言其他,哈欠连天,说困乏了要去睡觉。兄弟俩个打着手电,摇摇晃晃各自回院去了。只留下王管家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茫然不已。
繁盛之后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紧挨着绵软可人的许怡的身体,他的精神迅速松弛下来,似乎先前之事已然与他无关,完全置之于脑后了。
天亮之后,许怡一声不吭地穿衣起床,洗漱完毕后,回头看看尚在睡梦中的繁盛,拿起案头的笔来,在那本黄色杂志的封面上写了一行字:我回娘家去了,你多珍重。
早上8点左右,许怡踏着初起的阳光,离开了周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步行回到了许府。
许太太并不知道昨晚女儿所遭遇的经历,大清早上见她一个人回来,且面色憔悴,知道事情不对劲,忙拖住她坐下来,问询究竟。许怡见了母亲,自然是悲从心起,放声大哭,泪水涟涟。许太太连连安慰,让她停歇下来,说说原委。许怡便将自己和丈夫交底,逼他离开海陵不遂后,忿而离家,险遭厄运的经过,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许太太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搂住女儿,痛惜之下,愈加痛恨周家的人不通情理。
她怒声道:“周繁盛这个混蛋,这黑天瞎火地,不会送老婆回去吗?他们周家家门规矩倒是大,可是大得过国法吗?汉奸,做了汉奸还那么抖弄,日后吃枪子、翘辫子的才是他们周家的结果。女儿,从今天起,你就甭回他们那儿了,任谁来都不准见。你可要把心放硬点。不然的话,以后有苦头吃的。”

《暗杀》第五章(9)

许怡边揩眼泪边点头,忽然觉得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许太太见女儿觉着了饥饿,有了胃口,连忙吩咐厨房熬莲子桂花粥给小姐吃。
(五)
且说繁盛一个大觉睡到了接近中午时分,爬起来见许怡不在,窗外早已日上三竿,知道睡过头了。忙起身来朝外走。王管家见他来了,恭敬地笑笑,说:“二少爷昨夜和三少爷一起睡的,他今儿个起床却早,不到9点,便有一位道长登门拜访。眼下这两人正在房中高谈阔论呢。”
繁盛听说来了个道人,心中有数,估计是箫老道,忙赶过去看,果然不错。箫道人穿戴整齐,崭新的一件灰色道袍,光滑可鉴的发束上以玉冠覆就,真宛若神仙中人,端坐在繁茂的院子里,望着枯枝上已然萌动的芽尖出神。
繁盛进了院门,笑道:“老道人在观中饿瘪了肚皮,想必是来化缘讨饭的吧?”
箫道人侧眼看他,哼哼冷笑道:“时节有变,春雷郁结。眼下,正是春回大地的紧要关头,你却在房中抱头大睡,真是竖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繁茂像是看戏一般瞧着老道手中拂尘的舞动,好奇地笑道:“倒看不出你们俩是个对头,今儿个在我这里铆上劲了。”
老道收起笑容,说:“福兮祸相依,祸兮福相随。我看呐,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祸,大祸临头方自省。不如这树头春芽,知时而开,知时而避。那才是自然天地之道。你们兄弟俩,是尘俗中人,不知其内玄机,空生了一副上好的皮囊!”
三人正在院中谈论,繁昌走进了院门,一副衣冠整齐出门的模样。他见了箫道人,作了一揖,问两个弟弟道:“这位莫非就是老太太曾向我提起过的箫道长?”
繁茂笑道:“你一个外出之人,怎么去而复返,进我这里来了?”
繁昌说:“本来是准备到外面处理一笔小生意的。在门口听王管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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