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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利克斯战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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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亚利追到一处小山丘。
山丘的某一面是极陡峭的高壁，高达七、八公尺。亚利小心翼翼地走到下方，然後就发现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咦，这山壁怎麽有个大洞？而且好深的样子」
这并不是天然的洞穴。洞口有人工铺设的石块，极为平坦，甚至可供车辆轻松行走。洞穴深入地底，不知通往什麽地方。亚利发现到石板的地上有脏污杂乱的鞋印，判断逃跑的盗匪应该是逃进了此地。於是，亚利便毫不犹豫追了进去。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一路上，亚利所听到的都是自己的脚步声。
洞穴非常的深，亚利足足跑了有十分钟之久，才抵达这条地下通道的终点。在那里有一扇大铁门已经被人打开一半。除此之外，没有其通道可走，亚利只能走下去，不过心中的疑虑也不断扩大中。
「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想不到马克威尔家的地底下居然会有空间如此大的地底洞穴」
铁门之後，是一处巨大的地底洞穴。不只如此，内部到处都可以见到许多堆放物品的架子、以及数以万计的木箱。这个地下洞穴所占的面积确实非常惊人。
亚利小心翼翼地走在这处大洞穴之中。本来亚利还担心自己手中这把会自动发光的神器，会让他成为黑暗中的箭靶，不过洞穴的壁面上早已燃起灯火，所以这个危险性降低了。
亚利并不知道灯火是谁设置的，事实上，这是依格鲁那群人为了照明才点着的。以一个奇袭行动来说，这可说是相当大胆的举动，但他们也很清楚，这个地方根本不会有什麽闲杂人等。迪罗．马克威尔用来干坏事的场所本来就只有少数人才被允许进出。
除了亚利进入的入口之外，洞穴四周的石壁上，还有好几扇间距不等的大铁门。每一道铁门之後，都有一条不知通往地上何处的地道。
亚利持续深入，此时他注意到某处有一扇半开的大铁门。这扇门并不是他进来时的那扇门，也就是说，依格鲁那一帮人就是利用这道门後面的地道潜入马克威尔家，最後也利用它离开此地。
亚利最後在这扇门前停下脚步，并以剑和名誉宣誓。
「等着我吧，米莉亚小姐！我赌上赛巴斯达家的名声，一定会将你从贼人手中救出来！」
亚利涌起斗志，随即闯进眼前延伸的黑暗，向其尽头而去。即使自己将只身一人与盗贼集团对抗，亚利也毫无所惧。因为陪伴着他的，是最坚强的战友──神器克拉姆、以及自豪的剑技。
亚利以最快速度向黑暗深处奔去，一路上不曾停下脚步，直到抵达出口为止。出口是一处位在山坡处的洞窟。洞口之外是一片阴暗的森林。亚利一走出洞窟便四处张望，想找出依格鲁、霍克那帮人逃亡的踪迹。
「他们往哪去了……」
亚利四处张望，然後──
「──那是？」
橙红色的火焰，悬浮在黑暗的森林深处。
火焰离目前的位置不算远。在思考片刻之後，亚利决定前往那个地方。这一路上，森林都没有出现什麽奇怪的动静，唯一奇怪的只有那个不明火光。亚利原以为那是对方的诱敌之计，不过路上并没遇到敌人的埋伏。很快地，亚利来到了火焰的所在地。
那是一座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篝火架。
豪热的赤焰狂舞在堆砌的木架中，将入夜的森林照映得通红如昼。
一道高耸的黑影立在火架前。
人形的巨大黑影随着火势晃动，而背对着火势的魁梧战士则宛如岩山般昂然不动，杀气腾腾的巨斧置於身前，双腕压着斧柄末端。从斗志满满的眼里透射而出的杀意，远比烈焰还要来的炙热。
「又是你！」
「我等你很久了。继续属於我们的第二回合吧！」
「我没兴趣！现在我可没时间陪你玩决斗游戏！识相的话就赶快说实话！你们这些盗匪将米莉亚小姐掳到哪里去了？」
「就在我後面」
霍克直接了当地将答案说出来。
「一直走下去就可以看到碉堡。那里就是我们的根据地」
霍克如此乾脆将巢穴地点泄露出去，让亚利有点讶异。
「你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情报？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或许吧。确实，我们曾经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但是，现在的他们不过是一群被金钱腐化的贪婪者罢了。我是为了寻求战斗才来到这块大陆的。对我来说，能与你这样高明的战士交手，远比任何事都要来得重要！刚才告诉你那些事，只是我身为武人的礼仪罢了！这算是『谢礼』，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非战不可吗？可恶！」
被强迫收下『谢礼』的亚利不得不履行决斗的『义务』。虽然心里仍在担心米莉亚的安危，但是凭良心讲，能够跟霍克二度交锋，亚利内心也感到兴奋不以。体内的武人之血早已翻腾不息。所谓的武人，似乎就是这样一种无可救药的生物。
不嗡……嗡……嗡……嗡……嗡……嗡……嗡……
剑刃隐约发出低鸣之音，反应主人意志的大剑型神器──克拉姆似乎也在渴求着鲜血。
09 战斗为活着的理由
亚利与对手维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贸然进攻。横阻在亚利面前的那把黑色斧头散发着森冷的威压感，再加上令人窒息的杀气，亚利眼中的霍克就彷佛一座耸立在自己面前的巨大山壁，阻挡在自己前去拯救米莉亚的道路上。
「好高，简直就是冲不破的山峰似的……不过，我不能退缩的」
亚利握紧剑柄，凝聚斗志。
「──为了救米莉亚小姐，不管是巨山还是城墙，我都要翻过去！喔哦哦啊！」
一记刚烈的斩击，揭开了战斗的序幕。
克拉姆的剑刃劈向战斧，交锋的刀刃蹦发出青白的火星。力量之大，连霍克一时之间也被震到虎口发麻，不过开心的成份还是大过惊讶的成份。亚利就如霍克所想的一样，是一个战意旺盛、而且值得一决生死的好对手。
「远渡重洋来到这里，我终於找到值得让我以性命相搏的强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克的感谢就是全力应战。
双方都以强力的斩击迎战对手的攻击。两手剑的克拉姆与霍克的战斧，都属於重型武器。两把重兵每次交击，都爆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力量与力量的较劲基本上是五五波，不过亚利的体重远比霍克要轻的多，所以交击过後，亚利被逼退的距离就比霍克要远了许多。面对这个不利要素，亚利却仍然不改蛮干的态度，依旧采取正面攻击，而不愿意迂回进击的战术，这一点实在扼杀了体型轻的他原本可以利用的速度优势。
交战十数回合之後，亚利已不知不觉被逼退到篝火边。
背後是熊熊大火，已无路可退。
「小子！纳命来！」
霍克的战斧再次挥出一道极为猛烈的斩击，不过亚利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反而以更猛烈的攻势迎击。第一击平分秋色，然而亚利的攻势并没有就此告歇，反而发动更猛烈的连击。
遭遇到预期以上的反击攻势，霍克反而被逼入守势。
狂风般的斩势疯狂敲击着霍克的铁壁防御。亚利战意虽旺，攻势虽强，但是每道攻击都被阻挡在战斧之前，无法取下有效的战果。尽管如此，亚利仍打算正面粉碎这道铁璧。
在连击途中，亚利突然转变攻击方式，他回身一转，藉着斩势带动着克拉姆挥击出最强的一剑。同一时间，克拉姆也发动自备蕴藏的神秘力量，释放出如浪涛的光流奔驰在巨大的剑身上。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这宛若神灵般的一剑能摧毁任何事物。
不过这招一出，霍克却像是等了许久似的，他兴奋又狂叫，毫不畏惧地挥出战斧，正面迎击光之大剑。刀刃交错的瞬间，巨大的闪光与声响爆发开来，同时也深深震撼着亚利的心。
那把斧头没有被粉碎。
「怎麽可能？」
亚利被逼退数步，重整体势。霍克也是相同的情况。看似平手，可是心理层面的冲击却相反。挡下神器之力的霍克显然是自信满满，而亚利反而动摇了。亚利对克拉姆的力量，向来有着绝对的自信，可是这个神话却在今天被眼前的对手给粉碎了。
「小子，你以为拥有传说的神器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
「什麽！」
亚利不服气地叫喊。
「我的斧头虽然不是什麽神兵利器，不过这把用陨铁打造而成的战斧可没那麽容易就被破坏。就算是传说中的神器也一样！」
陨铁是指流星的残骸。运气好的话，有时候还可以在里头发掘地上难得一见的精钢。由陨铁打造出来的武器防具具有相当高的强度，所以能承受克拉姆的力量也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就亚利所知，拥有这种锻链技术的国家，在世界上也只有西方大陆的铁达尔格王国以及普雷王国。国土位於大陆北方之境的两国虽然土地贫瘠，但是都拥有丰富的矿产，冶铁技术也是世界互争一二的水准。
「陨铁制的武器……你是铁达尔格人还是普雷人？」
这种问题其实没有意义。
就算对方拥有陨铁制的武器，也不代表对方就一定是该国出身。外国人也可以用金钱弄到手。亚利社会经验不足，所以他才脱口说车了问了这个令人发笑的问题。尽管如此，霍克并没有嘲笑亚利，反而详细给予回应，说：
「几年前，我曾是铁达尔格王国雇用的佣兵」
「佣兵？异邦的佣兵干嘛来我国做山贼？」
亚利的语气极为讽刺，不过霍克并没有生气。
「我不否认，现在的我、以及伙伴们的确是不折不扣的盗贼」
「我无法理解，像你这种实力高超的战士为何会沦落为盗匪？凭你的本事，要进入正规军绝非难事。干嘛还要离乡背井来到遥远的异国之地干这种强盗勾当呢？」
「呵呵呵……」
霍克不辩解，反而在笑。
「有什麽好笑的！」
「出生在和平的艾斯卡大陆的你是无法理解的。要在佛尔盖亚大陆活下去，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生於战乱之世，我们这种人所认知的『日常』，是你这种贵族少爷绝对无法想像的」
「西方大陆佛尔盖亚……」
关於西方大陆的种种传闻，亚利也略有所闻。
连年的战乱，就是一般人对佛尔盖亚大陆的基本印象。战争之所以产生的理由，除了疆土、劫掠、或者野心之外，有时还是一些极为荒唐，就为了已历时上百年，连理由都搞不清楚的古老仇恨。上位者不断发动战争，受苦的人终究还是基层百姓。每天付出劳力与心血的收获，很可能明天就会被军人徵收为军粮。甚至於家里的男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徵召为士兵。生活的家园随时都会被战火所烧，铁蹄所踏，家人被杀，妻女被奸污。出生於这大陆上就像是被诅咒了似的。要在乱世活下去，与其成为任人宰割的百姓，倒不如成为宰割他人命运的战士，成为杀人者总比成为被杀者要好得多。霍克就是一直活在这样严苛的环境里，为了活下去才选择成为佣兵。生活的一切都是战争，不知不觉，他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强，战场不再可怕，反而是令他安心的所在。久而久之，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战场了。
对他这样的人，和平反而是他最大的敌人。
近几年来，西方大陆的战乱已有平息的迹象。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一次短暂的和平，但和平之世总算是来临了。然而对於霍克来说，这道和平的风却是另一道狂烈的暴风。铁达尔格王国为了减少庞大军费的压力，这几年来大量缩减兵员，佣兵自然首当其冲。
虽然对霍克而言，为哪个国家效力都不是值得在乎的问题，不过当他离开铁达尔格，来到其他国家时，霍克才赫然发现，大陆上已经没有需要他的战场了。和平的生活对他来说甚至是极为难受的事。像霍克这样深受战乱洗礼的人，根本无法适应和平的时代。
「对於一个战士而言，失去战场就等於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
现在的亚利并没有反驳他的能力。
亚利出身在和平的艾斯卡。对他来说，和平是理所当然的事。就算是有战争，他也会认为战斗是为了取回和平才战的。最起码他是如此看待自己。打倒制造纷争的恶徒，取回原有的和平，是亚利一贯坚持的信念。
像霍克这样只能生存在战场的人，亚利还是第一次遇见。
「哼，我居然讲了这麽多无聊的废话……别再说了！对战士而言，刀剑才是唯一交谈的方式！」
亚利无法认同这种想法，对於出生於乱世之中的霍克，亚利是有点感到同情，但并不表示他就能够原谅这群人为了私利掳走米莉亚的行为。亚利只想快点打倒霍克，然後救出米莉亚。
【【【网】
就在亚利与霍克两人之间的决斗仍僵持不下的时候，被掳走的米莉亚已经被带到盗贼的根据地。
「哦，这就是迪罗．马克威尔那个卑鄙家伙的宝贝女儿吗？长的还真是标致呀，嘿嘿……」
独眼的夏夫特用手托起米莉亚的下巴，仔细瞧着这位连他都只见过一次面的大小姐。夏夫特与其党羽过去虽然曾经替迪罗．马克威尔工作过，但是因为他们负责的工作多半涉及不法，所以夏夫特一党几乎没有机会进入马克威尔家，更遑论和米莉亚见到面。
「头子，我们也是听您的形容，然後一下子就抓到她了。其实也很简单，在馆邸里没有穿女仆装的女人还会有谁呢？嘿嘿嘿嘿」
依格鲁对自己的判断力颇为得意。现在人质已经抓到了，接下来自然是要向迪罗．马克威尔勒索赎金，再远走高飞。
「………」
尽管受制於人，米莉亚仍不悦似地移开视线，因为周遭人的目光实在让她很不愉快，特别是夏夫特托着自己下额的手掌。
「放心吧，我们不会对你怎样的，嘿嘿……再怎麽说，现在的你可是一棵能让我们发财的摇钱树呢！哈哈哈哈！」
「原来你们的目的是为了钱，是吗？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
米莉亚被掳来之後，第一次开口。
「放弃？喂喂，天真的米莉亚大小姐……到这个节骨眼了，你好像还搞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哦」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这样说。爸爸他……他根本不会以比他生命还重要的钱，来换取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你们即使以我的安危向爸爸要求赎金，爸爸也不会理会的」
「哦，你还蛮清楚你那个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嘛！」
米莉亚的话让夏夫特有点意外。没想到迪罗．马克威尔的女儿竟是以这种眼光看待自己的父亲。假如是这样的话，这出绑架的戏码恐怕真的毫无搞头也说不定。
即使如此，夏夫特还是不认为迪罗．马克威尔会丝毫不顾自己女儿的生命安危。这场戏还有赌上一把的可能性……
为此，夏夫特的口气开始转变成威胁。
「我们这种亡命之徒只爱钱，所以你最好赶快向神祷告一下，希望你的父亲会乖乖付钱吧。要是你连肉票的价值都不具备的话，那麽我就无法保证你的安危了。最近缺钱，我底下的兄弟们都没办法去找女人发泄一下呢……嘿嘿，你自己看看吧」
夏夫特的煽动发挥了预期以上的效果，他的手下个个露出欲求不满的眼神，不安分的视线不停在米莉亚身上打转。
人质只要活着就有做为人质的价值，已经盗贼化的佣兵不会有任何顾忌。夏夫特对美女也有兴趣，不过在此之前──
「依格鲁，霍克那家伙到哪里去了？怎麽没看到他回来？」
「报告头子，霍克大哥说要和追在我们後面的那个小鬼交手，所以就没回来了。他现在恐怕已经和那个贵族小子打起来了」
「那个小鬼就是前次坏我们好事的贵族小子吗？也好，就交给霍克收拾吧。那个战争中毒的家伙，只有在这时候才派得上用场」
夏夫特的语气充满了厌恶。同是佣兵出身，他并不像霍克一样，只能以战斗做为活着的唯一理由。对他来说，世间的财富才是值得他去注意的事物。
【【【网】
「亚利克斯大人来了……他是专程来救我的吗？」
米莉亚想起了那位才见过两次面，个性腼腆的少年骑士。
虽然迪罗．马克威尔在晚宴上将他形容得多麽神勇，不过米莉亚总觉得亚利似乎有点不太可靠。这不是米莉亚的错，而是亚利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如此不堪。
不过，当米莉亚知道有人为她涉身犯险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感觉到一股暖意。因为这表示说她是被需要的。
这位出生在南方首富之家的千金小姐，在众人羡慕的眼光所未能触及的地方，其实一直承受着旁人所不知道的孤独感。
10 战场是战士的安眠地
占据废弃碉堡的山贼集团为了安全起见，夏夫特特别要求据点周遭环境的巡逻绝不可轻忽大意。虽然夏夫特的意思是这样，但是对於负责巡逻任务的人来说，这反而是件求之不得的轻松差事。因为如此一来，他就不必和依格鲁那群人外出从事危险的任务，只要到附近转几圈走走就能了事。尽管如此，在夜晚的森林中行走终究不是件舒服的事。虽然心里明白这时候还在森林里活动的都是些普通的动物罢了，不过当他望着笼罩在森林间，那片彷佛无尽头的黑暗时，只要是人总免不了会感到有些恐惧。
宁静的森林里不时传来夜鸟的叫声。
「真希望赶快天亮……晚上的森林总让人感到毛毛的……」
事实上，同样是在这座森林，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目前正有两个人在进行着一场赌上彼此性命与信念的决斗。他甚至不知道同伴已经成功将米莉亚掳走。对很多事情都还在状况外的他，只是一直徘徊在林木之间，对於毫无动静的景象也开始感到厌烦了。
但是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风势之大甚至让他手中的火把也被吹熄了。
「搞啥鬼啊？怎麽突然出现这种怪风？」
火把熄灭，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这个突发事故让他有点慌张，他故作镇静转身到处张望，眼中所见到的仍是无尽的黑暗。他稍微安心了，随後就回头想要将火把重新点燃。
但是，就在他将注意力放在火把上的时候，那片黑暗竟突然闪射出两道红光。
那是如火光般闪烁不停的眼睛。
而且，那对眼睛底下还出现了一道裂隙。
一张彷佛熔炉般火红的血盆大口。
「呼，总算点着了……」
火把再度燃起火焰时，火光照映的黑暗竟反射着光，看起来像是黑色的宝石。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当他抬头再仔细看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定住了。
在大概有三个人高的地方竟浮现了一张脸。正确来的说，那是有一双发光的眼睛、以及像是在燃烧的血盆大口。更可怕的是，那张脸还向他靠了过来。
啪兹一声，听不出是什麽声音，似乎是骨头断裂还是肉被野兽撕裂的那种声音，但是同一时间传来的激烈痛觉，立即让他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那张浮在天空的大嘴啃掉了他整个右肩及臂膀。他转头一看，那只近在咫尺的火眼正盯着他恐慌的面孔。
「─────！」
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一双巨大的手掌就从天而降，用力将不幸的受害者整个抓住。才一下子，原本一个完好的人体像彷佛黏土般被揉成一团。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团东西刚才还是个人类。
这头巨大的赤眼怪物开始吞噬眼前的肉团。每吞下一口血肉，这块血肉就确实转化为牠身体的一部分。
即使这个食人怪物以前也跟这团肉球一样，曾是一个人类，不过这个事实对於肉身已经完全化身为怪物，连意志都被杀戮与破坏所支配的牠来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
【【【网】
惨剧发生的同时，亚利与霍克的死斗仍在持续进行中。力量与力量的对决已经即将分出胜负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
奋吼的一击，无双豪腕挥舞着战斧从头顶上劈下，每一击都重重冲击着亚利的防御。不甘示弱的亚利也在攻势稍弱的瞬间回敬一剑，以企图将对手连斧带人一同斩裂的气势回击过去。霍克不敢大意，立即巩固防御，硬是挡下这一剑。
交手数十回合，双方的斗志皆沸腾不已。
「呼──小子！能跟我战到这种程度，你是第一个。不过──」
霍克高举战斧，说：
「你能接下这一招吗？喝啊啊啊啊啊啊────！」
霍克使出的这一击，凝聚了全身的刚力。只见巨斧粉碎大地，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冲击波。这股飞砂走石般的景象，就宛如地面正掀起一阵涛浪，并袭向远处的亚利。
「好快！」
亚利本来打算正面击溃这道冲击波，可是冲击波来势汹汹，亚利出招不及，反被卷入其中，就这样整个人被这道土石之浪卷走，整个人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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