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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落之神-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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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神眼睛黯淡了一下。
“没有。不过，继承我们两个力量的，倒是有，勉强也算是我们的孩子吧。”
“谁？”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了。
龙神突然咧嘴笑了。
“你！”
“什么？！”
☆、120父辈们的故事
我被龙神话语惊倒，脚下踉跄，一个不稳，摔进了池子。
坏了！我闭目绷紧身体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却什么也没发生。
恩？我睁开眼睛，身体大半已经浸在血池里，可是却没有往日的那股剧痛。
我不解的望向一旁托利亚。
“恩恩，看来你终于适应了，龙晶果然起作用了啊。”
龙神得意的摆动尾巴靠了过来，虚影有如实质般缠住我，脑袋贴上我颈间，似乎在撒娇。
“龙……龙神？”我没有挣动，只微微后仰，低头看向怀里难得安静如斯的龙神。
“当年沙利亚来到安萨世界之后，巧遇了安萨陛下遗留在外的部分力量接纳下来，我得到消息便去收留了他，成为伴侣后，又分了自己一半神格给他，原是想让他帮我一同分担责任，化解原力，也好叫他放下回家念头陪伴我在此。刚开始，沙利亚被那创造之力吸引，专心助我修复世界。
可是，没想到，随着对安萨世界不断深入的了解，他对陛下的好奇与日俱增，终于趁我不备，一条龙跑去血月寻陛下魂晶，结果被魂晶里的繁杂记忆和原力影响，失了神智，差点破坏掉封印。
还好被后来赶到的我阻止，将溢出的原力吸入体内重新封印起来，只来得及将我自己龙晶和魂晶抽离出来。”
龙神叹气。
幸好有先见之明在圣殿内备下血池，留存了不少力量，这才借着龙晶返回，保留魂力苛延残喘至今。
“那……那你的魂晶呢？”我探手摸上他脊背，刺刺的有些扎手。
原来当年两位龙神的大战竟是这样么？
“沙利亚恢复神智后，见我身体被封，只余龙晶和魂晶在身侧，明白自己闯下大祸，又害得我魂体分离，痛苦万分，便接下了我所有的重担。”
“所以才会被称为创造龙神是么？”我插话，龙神顿了顿，微微点头。
“可是，沙利亚力量本就不及我，又对分离一事不甚了解。修复世界尚可，可是那原力却让他头疼不已，只得一面吸收外溢力量一面加固封印，成效却不那么明显。直到弄得自己筋疲力尽，沙利亚才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既然他自己不能转化原力，那就让原力自己对付自己。”
“什么意思？”
“他把体内吸收的原力聚集起来，融入自己的血，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神。”
“难道是！”我捂住自己嘴巴，将那名字咽下。
“没错！就是你那混蛋父神，利安多特！”龙神恨恨的咬牙。
“产生自原力，又拥有创造之力，身为神族的利安多特表面上看来的确很适合对付封印之地的力量，可是沙利亚没有考虑到那原力同样也会更容易对他产生影响，便将所有的工作全部扔给了你父神，撕开空间，带着我魂晶回了故乡。哪里料到你父神自觉被抛弃转而痛恨起这个世界了呢？”
“沙利亚陛下为何……为何放弃安萨世界？”我总算明白父神为何那般性格暴虐了，还好我不像他，还是很爱爹爹。
“只因为……因为他那时力量耗尽，又念念不忘离去的我，常年心中悲戚难捱，连龙晶都已黯淡，自知时日无多，只想重回故乡，和我魂晶埋在一处……”
你怎么就这么傻？我只要魂晶还在，早晚是能够重生的，你为何就不能再多等些时候……
被两位龙神的深情打动，我张了张口，搂住身前身影翻腾的龙神安慰着，心中却开始担忧同样撕裂空间回到故乡的爹爹。
“那爹爹又是为何跨越界壁来到安萨世界的？”我直觉爹爹的莫名穿越跟两位龙神有关联。
龙神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回答。
“说起来，你爹爹其实是被我召唤过来的。”
“什么？！”我抓住他后颈把他拎到面前，眼睛眯起危险的盯着他。
“我爹爹招你惹你了你非把他硬拉过来害得他害得他……”想到大哥所说爹爹怀我生我那些年受的苦，心中悲戚。
“唉！沙利亚回了故乡没多久便……好在他神格还在，死后，身体消亡，魂晶却留了下来。只是他一心想与我生生死死在一起，百年后，那魂晶竟然与我的魂晶纠缠在了一起！”
“你们不排斥么？”明明属性完全不同么……
“的确有些排斥，我还好些，那魂晶里除了我的力量并没有灵魂在，沙利亚却是灵魂全在那里，明明因为排斥痛苦着，却死死缠绕着不愿分离，后来……后来连魂力也渐渐开始消散了。”傻子傻子傻子！
“魂力消散？！那不是……”我惊叫。
“我在这边好不容易穿透界壁寻到魂晶的时候，沙利亚已经只剩一丝精魂了。我为了救他，只好抓着守护魂晶的那人硬把他和魂晶一起带回来。接下去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那人……那人便是爹爹？”
托利亚点头。
“只是那魂晶是你爹爹派中圣物，向来由圣子——也就是你爹爹用秘法存于体内保管。我们本想冒险从他体内取出魂晶，再送你爹爹回去。可你爹爹初来乍到，一来不太相信我们，二来那魂晶没有秘法指引根本无处可寻，我们也怕伤到魂晶认定之人性命不敢随便下手，耽搁了许久。后来与你爹爹相处时间长了逐渐了解他人品性格，就更不愿动手了。你爹爹却是对安萨世界万分好奇，应了不敢再见我的沙利亚请求，不顾我们劝阻，外出游历而去。”
龙神说道这里，忽然咬牙，满脸愤怒。
“可恨你那父神！察觉到沙利亚魂晶现世，便开始暗暗追查。你爹爹样貌不同于安萨世界之人，虽然一路听从我们告诫小心隐藏，最后还是被你父神发现，出来妄图抢夺魂晶！”
“父神既然要抢夺魂晶，为何后来硬是绑了爹爹回去做了伴侣？”我还是有些怀疑。
“坏就坏在你父神为了夺得魂晶，避开我们暗中保护的视线，亲自乔装改扮接近你爹爹，跟着他四处游历。一来二去的，不知是受了魂晶影响还是怎的，居然……居然爱上了你爹爹！”
……我想现在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托利亚沉闷的叹气，接着说。
“你父神本就是个霸道的家伙，这爱字当头，让他没法下手杀了你爹爹直接取得魂晶，只好另想办法。他先是坦白了自己身份，想诱惑你爹爹依附于他，你爹爹那么清淡性子的人，自然是婉言谢绝，那混蛋便露出本来面目强要了你爹爹，然后将你爹爹掳回神山囚禁起来！”
“父神混蛋！”我忍不住骂出声来。
“没错！他的确很混蛋！不过，更混蛋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他先只是想将你爹爹和魂晶拘在一处留在身边，硬分了一半神格给你爹爹，又下了封神印，让你爹爹性命无忧却无力逃脱。谁料魂晶内沙利亚的神魂回了神山仍然逐渐消散，眼看便要彻底消失，他到底还是心焦，可又不愿伤害心爱人儿硬取魂晶，于是……”
托利亚同情的望了我一眼，让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于是，他便逼你爹爹以受制之身怀了孩子。”
“父……他为何这样做？既然不想伤害爹爹，为何还要那样做？”身侧的拳头紧握，那颤抖却止不住。
“你父神想以那孩子为媒介，让魂晶借体而出。这办法倒是好，魂晶之力果然全数移到了那孩子体内。”
“骗……骗人！”我……我只是媒介，只是……
龙神见神子激动，连忙安慰。
“你父神目的不纯，可在你生下来后，却是将你视为骨肉，和你爹爹一起疼你呢，你难道不记得了？”
是……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爹爹和父神倒是为我操心许多，只是后来……
“唉！你父神原先以为那魂晶是沙利亚的，见自己孩子收了那力量，如何能不开心？可待你逐渐长大，受我的力量影响，你源自暗黑一系的神族力量渐渐显露，他才发觉原来魂晶里掺杂着两位龙神，愤怒之余，连带着对你也……”
我摸摸脸。
难怪自己跟父神和哥哥们不同是双黑，我原以为是遗传自爹爹呢，没想到……
心下黯然，这才是父神那些年渐渐冷落我，后来在护我的爹爹离开后那般对待我的缘由么？
“好在精灵一族依照神谕寻到你，奉你为主，这才让你年幼那些年能顺利成长。”
那些年，若不是精灵一族暗中相护，你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什么神谕？精灵一族奉我为主不是因为父神的原因么？”
龙神白了我一眼。
“黑暗精灵一族，由安萨龙神离世时体内精血与混沌原力所造，诞生自那最初和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守护安萨世界！如此强大的一族，怎么会在意你那混蛋父神的命令？”只听从安萨陛下神谕和那九个怪物老爹，连我的话都不听，还敢欺负我……
“原力？混沌？”我惊讶。
似乎重见老师那会他也说过精灵一族生于混沌也回到混沌中什么的话。
“混沌之力不是原始狂躁嗜血么？精灵们……”若说老师狂躁我信，说阿尔他们嗜血？有多远滚多远！
“此混沌原力非彼混沌原力。小子，你有所不知。原力中，除了遵从本性原始狂躁的一部分，也有产生意识，试图融入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那部分，正是精灵的诞生之所在，如今，被安萨消亡的身躯，压制在安萨山脉之内，等待着能够真正融入世界的那一天。”
安萨山脉？难道！
我猛然抬头：
“兽潮！”
托利亚赞许的点头。
“小子不笨。”
“既然创造了精灵，为何又弄出那什么兽潮来侵害周边？”
“虽然那原力想融入世界，可毕竟是原始混沌之力，即便借由陛下精血创造出精灵一族，剩余的力量仍然非常强大，即使在陛下身躯压制之下，也还是对周围造成了影响，更是在封印之地原力吸引下，每隔数年四溢而出，兽潮便是如此产生。”那九个老怪物也不好好压制力量，着实可恶！
“所以，安萨山脉周边都会受到兽潮侵害，不是什么旧神的阴谋？”我接上了话。
“没错！所谓兽潮是旧神驱使意在对付神族什么的言论，不过是神族为了抹黑我们一派造的谣言而已！无奈神族一边和我们这边分隔而治，没有什么来往，消息闭塞，这才让这言论流传至今。”龙神暗暗诅咒利安多特不得好死。
我沉默半响，复又开口。
“若……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兽潮，我还真有必要去见识一番了。”
“我们正有此意。”
“唉？”我眨眨眼。
“受了封印之地的影响，近期已经有兽潮的前兆开始出现，边界血之城那里早已开始筹备对战，你现在去，正是时候！”
我挠挠头。
“我……我只是想去见识一下。”
“你别忘了你可是两位龙神力量的继承者，化解原力的重任，早晚要落在你身上。而且你这次去，若是能彻底解决兽潮的事情，岂不是造福于民的好事？”
龙神怂恿着。这可是身负安萨之名者毕生的使命啊，自己当年错过了，如今这重担，只能落到神子肩上了。希望那九个好好待他，不要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我哪里有那么厉害……”苦着脸，头疼不已。
龙神尾巴轻甩，拍拍我肩膀。
“我帮你！”
“你怎么帮？你也去么？”
我疑惑的看向龙神，只见他露齿嘿嘿一笑，便卷着满池沸腾的血朝我扑了过来。
“哇啊！等等等等！”
不带这样的！我尖叫后退，却躲不过那铺天盖地的黏稠血液，哗的扑过来将我包裹进去。
我只来得及喊了声不要，便失去了意识。
☆、121真正的神子
三天后，等我晃晃悠悠爬起来的时候，满池的血浆已经消失不见。我愣愣的看着寂静无人的石室，心里空空的。
“龙……龙神？”轻声呼唤，眼角有些酸胀。
良久，就在我低头擦拭脸颊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的冒了出来：“嘿嘿，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我惊讶抬头，四处张望。没龙啊？
又是一声轻笑，我明白过来，恨恨的咬牙。
“谁……谁许你跑进我身体里面来的！”臭家伙！
“哎呀哎呀，我把所有力量都给了你，我不跟着进来，难道让我留在那个空池子里等死么？”
“你！”知道托利亚所言非虚，我只能用力磨牙床，用咯吱咯吱的声音来表达内心的愤怒。可恶！这样不是就把我看透了？以后这样那样的时候岂不是……
捂脸！不敢想了！
龙神似乎明白的我的想法，哈哈大笑着说道：“放心！你不让我出来我就不出来！恩，你这镯子不错，借我用用。”
说罢，只见手镯上光影闪动。待平息下来，我提腕凑到眼前，只见上面缠绕上了一圈龙纹。好在这镯子通体黑色，又有其他花纹，这龙纹倒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嘘了口气，警告龙神：“你！不许随便暴露！不许偷窥！不许干涉我私事！不然我就把你连同镯子一起扔掉！”威胁而已，阿尔送的镯子，我可不舍得丢掉呢，嘿嘿。
“好好，不干涉不干涉。快出去吧，外面他们几个都该等急了。”龙神敷衍着催促我，心里得意大笑。小家伙，我真偷窥你能发现？哇哈哈哈哈！
听说外面有人等，我自然知道是谁，连忙整整仪表，摆出笑脸来推门出去。阿尔见我表情，知道我相信了龙神，不觉松了口气，过来抱住我轻轻拍了拍。
我抬头端详他，知道他在我幼年时为我付出诸多，不觉心贴得更近了些，紧紧搂住，脑袋钻进他怀里蹭了又蹭，让一旁希诺看了忍不住一阵咳嗽，老师悄悄握住他手，眼角带笑。
我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暗骂自己反应迟钝，放开阿尔，朝老师和师父躬身行礼，顿时让神王脸色绯红。
阿尔拉我起身，伸手轻轻抚过我左眼，又拉起我手来盯着镯子看了又看，这才抬头，朝我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您现在，才是真正的神子。”
“阿尔……”我抽回手，拉下袖子遮住手镯。
“您现在，能够继承安萨之名了。”
“不要！”我连忙驳回，开什么玩笑！
“阿尔，我还是艾尔，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是。”阿尔颌首，眼角微弯，将我再次拥入怀中。
我们的神子呦，不管你做何名，都是我们精灵一族侍奉的神邸。我们，誓将追随您左右，遵从命运的指引，为了实现混沌之父的夙愿，也为了安萨世界的未来……
神殿外，那紫黑的防护罩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山下，灯塔的光照射进来，让整个神殿内恍若白昼一般明亮，原先的阴暗不见踪影，仿佛一场虚幻。
我步出殿门，感受着徐徐微风拂面而过，举目远眺，地下圣城在得了龙神力量和记忆的我眼中，不再充满黑暗与神秘，而是一如既往般宁静祥和。
“随心。”
深吸了一口气，我沉重开口。
“我这趟去，是不是可能要和他们对峙？”
人族、魔族、兽族和龙族似乎目前站在旧神族对立面，若是为了兽潮的事情打起来……还好妖精族那边暂时还是保持中立的。
龙神沉默半响，轻轻嗯了一声。
“万一相遇了，你……”龙神担忧的问道。
我翻翻白眼。
“还能怎么办？能跑就跑，能解释就解释，解释不清……解释不清就打呗！”想及此，我顿时有些泄气。
银龙啊，休伊特啊，还有认识的熟悉的见过的诸位，你们可别凑上来给我扁啊！
我默默向安萨龙神祈祷着，压下心头不安，转身回了神殿。还得准备几天后的出行，东想西想的也没用，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选择相信托利亚，又接受了他的力量和记忆，后面的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耳边，龙神还在呱噪，我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奥伊斯，你一切可好？
安萨山脉的某处，一条银色巨龙抛下爪中巨兽尸体，朝着某个方向微微抬起下颚，鼻息耸动。
背上，金发的魔族顶着一头腥臭挂在黑色的龙鞍上，正在高声叫唤：
“奥伊斯！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把血弄得到处都是啊啊啊！！！”
命运之轮，向着未知的前方缓缓前进，坚定的脚步已无法停止。
☆、122沐浴二三事
两天后，准备妥当，将阿尔送的手镯塞得满满的我，终于踏上征途。
龙神殿外，怪物小队的四人等在马车边，见我恢复后的样貌，神色各异。
我摸摸左眼上覆盖的三角眼罩，朝不知为何满脸怒气的裘德讪讪挥手。他皱眉，眼睛扫过我身后前来送行的阿尔一行人，哼了一声，转身登上马车，车门因他粗鲁的动作犹自晃动着。
呃……不就是没有告诉他自己真实身份么，至于嘛？
我撇撇嘴，与阿尔他们一一拥抱告别，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怪物小队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起挤向后一辆马车上，却将利德推上前面的那辆，彭的一声关上车门。
我尴尬的看着里面的裘德，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
裘德见我进去，转头望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后，便盯住我额头上紧紧缠绕的黑色宽皮带和左眼的眼罩，一动不动。
“咳咳！”我咳嗽了一声，率先打破沉默。
“我该叫你裘德，还是莫拉？”
裘德听我这话，眼睛危险的眯了眯，起身走过来，将我拽到座位上按坐下，不待我反应，扯掉了我用来遮挡龙神印记和龙晶的皮带眼罩，盯着我左眼的竖瞳和额头与藤蔓印记缠绕着的龙纹，半响，沉声反问：
“我该叫你利德，还是艾尔？抑或阿赫拉殿下？”
我嘴角抽了抽。
“你……你都知道了？哈哈哈！”使劲朝后缩，试图躲开肩头的钳子手，却被强硬的拉回位置上。
“若不是神王陛下告知，若不是前去兽神领地需要我们牵头照看，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打算这样悄悄离去一辈子都不和我相认？！”裘德盯着我，手掐的更紧。
我忍住痛，别开脑袋。
“我见你在雷神领地过得很好，不想打扰你……”
不愿打扰？裘德闻言，眉毛直竖，伸手将神子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
“救命恩人在此，何来打扰一说？倒是你，当年说回去等人，让我们先走一步，原来是骗我的？！”话语间，声音骤然拔高，显示着主人的怒气。
什么让我们先走，自己留下来破坏法阵顺便等同伴接应？都是骗人的！神子后来遭遇如何裘德不清楚，不过传言中第二次诸神之战就是因为神子拉着混沌神王同归于尽才仓促收尾的。能够逼得性情温和的神子到那般非死不可的境地，想必不会是什么好遭遇！
回想起当年神子被关在诸神之所时所受的种种折磨，裘德眼角泛红，恶狠狠的盯着他，只等他解释。
原来裘德竟然是为了当年的事情生我的气么？我朝他嘿嘿傻笑，当年的确是我的错，不该骗他，可是……
“莫拉，我当年身份特殊，若是跟你们一起逃走，父神一定不会放弃追捕，岂不是要连累你们？何况，父神若是知道我逃脱，也一定不会放过当时呆在人界自由军中的哥哥们，你……你让我怎么能安心一个人跑掉？”所以，即使明知留下来会被父神如何残酷对待，也不能逃避。
裘德知道神子说得都是真话，想反驳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重重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揽进怀里。
“你为什么就对自己这般狠心……”
“莫拉……”我喃喃着，小心的反搂住他，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将脸埋进他胸前，闷闷的开口。
“我，还想听你唱歌，可以么？”
裘德抖了抖，半响，低声吟唱起来。曾在诸神之所慰藉伤痕累累的我的小夜曲，再次飘荡在耳边。曾经稚嫩的童声，已变成了低沉温润的男中音，那歌声，却一如当年一般拨动我的心弦，让我忍不住拽紧莫拉的衣服，眼角酸涩。
于是，这一路上，裘德一遍又一遍的为陷入情绪的神子唱着那旧日的歌谣。
傍晚时分，马车在科赞城的有一家旅馆门前停下。先行到站的那兰等在门外，见裘德抱着被歌声哄着睡过去的神子小心步下马车，走上前来。
那兰凑到裘德身侧，一面替神子拉过披风兜帽挡住面容，一面小声询问：“都说开了？”
“恩。”裘德微微点头，步入旅馆。
希加诺已经先一步订下了房间，即刻领着几人上楼休息。
落后几步的那兰忽然睁开淡紫眸子，朝大厅阴暗角落里的几名包裹严实的旅者看去。其中一个看似领头者觉察到那沙的视线，扭过头来，口唇微动，让那沙尖耳耸动了几下，便收回目光，转身快速上楼。
身后，神秘旅者们恢复了沉默，只悄悄将身周的威压释放开来，霸占住大厅一角，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悉数逼退。
楼上房间内，裘德为我脱去披风、外衣和鞋袜，放到床上，转身去盥洗室放水。我脑海中的龙神终于得空，仰头大笑起来。
“小子！听歌而已，还哭鼻子？哇哈哈哈！”
“你知道什么！”我恨恨的咬牙，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龙神哈哈大笑着，还要继续调侃，里间裘德已经放好洗澡水，转身回房将我抱起就往里面走。
这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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