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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缉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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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徐,我了解你的心情,但这肯定是死后伤。”
  王法医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徐诺刚刚萌生出的希望,不过他话风一转,“小吕给我看了几年前的那两个案卷,相比起来的确在犯案手法上有很多不同。这次案子的死者体内没有麻醉剂成分,断肢为死后伤,但是致死原因相同,而且截肢手法如出一辙,我会建议于副慎重考虑并案侦查的。”
  “谢谢您,王法医。”
  徐诺心情复杂地说。
  “谢什么,这是我的工作。验尸报告中午前我会让小张送去,你也忙你的去吧!”
  徐诺推开门发现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陈辰一人,陈辰不等她发问便说:“吕队带可昕去了市中心医院调查苏长姚,刘赫去W大学调查时文轩。”
  “咦?调查时文轩?”
  徐诺很是惊讶地问,“他什么时候变成嫌疑人了?”
  “倒是没确定为嫌疑人,但刘赫觉得有疑点,吕队也同意他继续追查。”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辰一把抓起电话,“喂,刑侦四队,哦,小刘啊!你到下塘乡了吗?好,我会转告吕队的,你不要着急,调查清楚了再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陈辰挂掉电话对徐诺说:“徐队,那个小李的老家在山沟里,从下塘乡还要走很长的山路才能到,小刘说已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请求配合,马上进山排摸,不过据说山里手机没有信号,也许今天没办法跟我们取得联系了。”
  “恩,你刚才说时文轩有疑点?详细说来听听。”
  徐诺想起王法医刚才的话“可以肯定行凶者是具备一定医学解剖知识的”心里忽然一动,时文轩正是解剖学讲师,难道他今天早晨故意接近自己是为了探听案情进展?
  陈辰挠了挠头道:“其实我觉得都是刘赫自己的分析而已,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证据,第一是根据时文轩在现场镇静的表现觉得有问题,第二嘛,就是他查到时文轩六岁那年父母双双自杀,觉得这样的人会有童年心理阴影,所以……”
  陈辰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附会,讪讪地停下了。
  徐诺却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暗想也许自己可以借吃饭的机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而此时吕聪和李可昕也到达了市中心医院的心内科护士站。吕聪上前一步问:“护士小姐,请问苏长姚医生今天是当班对吗?”
  护士头也不抬地说:“苏主任去查房了,你是病人家属吧?有什么问题回病房等着,苏主任查到你们再问。”
  “我想找苏医生单独了解些事情,请问他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送礼的吧?”
  护士一副司空见惯的口吻,“别费心了,苏主任从来不收礼,有那个钱,留着给病人用吧。”
  吕聪暂时不想亮明身份,转身离开护士站。在走廊上闲逛的李可昕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正巧碰到两个刚从治疗室推着治疗车出来的护士,短头发的说:“诶,你发现没,今天苏主任憔悴的很。”
  另一个长发护士点头应和道:“看着比上周见他老了好几岁。”
  “也许是太忙了没休息好吧,其实苏主任已经很显年轻了,五十多岁的人了,看着才四十出头的样子,还是单身。”
  “你又发花痴了,要不你主动出击,把苏主任拿下!”
  短发护士脸腾地红了:“你胡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个本事,你没见过苏主任的女儿吗?多漂亮啊!可想他以前的老婆肯定漂亮的很,我这种姿色苏主任哪里能看上。这个暂且不说,你听说没有,医院里有传言,苏主任有个秘密情人呢!”
  “啊?不会吧?看着他挺一本正经的啊!”
  “这跟正经不正经有啥关系,苏主任妻子早就过世,再找一个也是正常的啊!”
  “那干嘛不正大光明的找啊,还秘密情人!”
  长发护士不屑地撇了撇嘴。
  “也许是怕女儿反对?”
  短发护士猜测说。“哎,说不定还是以讹传讹呢,小道消息有几个准确的。”
  正在这时走廊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护士站对面的监护病房内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睿睿,睿睿你醒醒?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儿子啊!”
  警报声未停,病区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各自推着抢救车、拿着抢救设备匆匆赶向发出警报的病房。
  第十四章 又一个嫌疑人浮出水面
  一个中年女人被护士扶出病房,瘫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掩面抽泣。
  趁着开门的时机,吕聪探头向内张望,见苏长姚正站踏脚板上给病人做胸外按压,他回头对李可昕道:“看样子要等他工作结束的空余时间才能了解情况,我出去抽根烟,你在这里等一下吧。”
  吕聪刚走不久,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病房门口,看着还在哭泣的中年女人,叹气道:“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不带走我这个老婆子,偏偏要去折磨孩子啊!”
  李可昕见她颤颤巍巍的样子,急忙将她扶到座椅上坐好:“大娘,你怎么自己出来走动,都没有家人跟着,快坐下吧。”
  “唉,老头子走在前头了,孩子们都上班,我一个老婆子,住院的时间比在家多,趁着自己还能动弹,不能耽误孩子工作。”
  李可昕见无事可做,便坐下来陪老太太聊天:“大妈也是心脏不好吗?”
  “是啊!风湿性心脏病,自己遭罪不说,还拖累孩子们。”
  老太太平时可能也是孤单,见有人陪着自己说话,就打开了话匣子,“十几年来,我都成这里的常客了,医生啊,护士啊,没有我不认识的,好几个当年的小护士,现在都做了妈妈,还有一个做了护士长呢!”
  “那大妈对苏主任也很熟悉喽?”
  李可昕试探着问。
  “当然熟悉,我的病一直是小苏大夫给看的。我第一次住院的时候,他还不是主任呢,算来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小苏大夫可是个好医生,认真负责,还很替病人着想,从来不胡乱开高价药。前年我女儿非要我搬去外地她那里住段时间,结果突然难受住院,几天工夫花了一万多块吆,真是造孽,从那以后,我就更认准小苏大夫了。而且他过年过节啊,经常替其他医生值班,尤其是大年三十儿,我在医院过的几次年啊,都是苏主任值班,还带着女儿来跟我们过年。”
  老太太说起苏长姚,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李可昕也顺着老太太的话道:“听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苏主任真是个好人,病人和家属肯定也都很感激他。”
  “你别说,还真就有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前些天有个病人家属,来闹的那个凶呦,还把苏主任给打了一拳呢!”
  老太太用拐杖用力敲着地面。
  李可昕的兴趣立刻被勾了起来:“那个家属为什么要打苏主任呢?”
  “说来那人也是可怜,儿子才16岁,听说是先天性心脏病,家里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做了移植手术吧,没多久就又不行了。我记得那孩子当时就是住在一床,听小护士们说送进来就是病危,专门派了人24小时看护,小苏大夫也天天睡在值班室,就怕晚上出事儿。”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没过多久,那孩子还是没挺过来,孩子爸爸就非说是小苏大夫当初的移植手术失败,才让他儿子丢了命,来闹了好几次,但是这怎么能怪小苏大夫呢!姑娘你知道吧,这心脏有了毛病,就好比把命放在了老天爷手心儿里,老天爷啥时候手一抖,这人就完了。可你说,怎么不来收我这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太婆,非要去收那些孩子……”
  老太太越说越有些伤感,李可昕急忙安慰:“大妈,您别想太多,不管年纪大小,都要同病魔作斗争,开开心心的活着才好。”
  两人正说着话,监护病房的门开了,医生护士鱼贯而出,那中年女人一下子扑上去,抓住一个护士问:“睿睿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了?”
  那护士扶住她道:“睿睿妈妈,你别着急,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苏主任在给开药,你可以进去病房看睿睿了。”
  中年女人闻言放松下来,还没说出半个字,身子一软晕倒在地,走廊里又是一阵忙乱。
  老太太闻言又是叹气:“得了这个毛病啊,就是一辈子不得安生,全家人也跟着不得安生呦!”
  一个年轻护士跑过来:“刘婆婆,你怎么在这里啊,该回去打针了,我找你半天。”
  护士搀着老太太走了,李可昕这才看到吕聪已经回来,站在走廊的一角不知在想着什么。李可昕走上前将刚才的收获和盘托出,吕聪兴奋地拍拍她的肩膀:“行啊,小丫头,进步神速,等破了案,我请你吃饭!”
  “那你可不许赖帐哦!”
  李可昕余光瞄到苏长姚走出病房,“吕队,苏长姚出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找他?”
  二人尾随苏长姚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吕聪在苏长姚开门时上前一步:“苏主任,你好,我们又来打扰您了。”
  苏长姚回过头果真是一脸倦容,见到吕聪和李可昕有些吃惊:“吕队长,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哦,两位警官请进。”
  苏长姚这才恍然大悟地打开门,请吕聪和李可昕进去。自己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这才又问:“两位警官今天来,可是案子有突破了?”
  “我们今天来,是还有些问题想找你了解。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吕聪心下把几个问题掂量了一下轻重,“能先跟我们说说,前些天来医院闹事,打了你一拳的患者家属吗?”
  “你们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苏长姚十指交叉,支在桌上抵着额头,“其实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面对亲人的去世,尤其是自己的孩子,换作谁都会难以接受,在刚刚承受了打击之后,他们急需找个可以怪罪的人去宣泄自己内心的悲哀和愤怒。我们医生就很容易成为他们发泄的对象,等这个愤怒期褪去,事件基本就平息了。”
  吕聪点点头表示理解:“苏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作为我们办案,是不能放过任何线索的,希望您能配合,把此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们。”
  苏长姚无奈,在电脑中查找一下,抄下一串数字递给吕聪。
  第十五章 与苏长姚的谈话
  “能详细跟我们说说这个家属闹事的情况吗?听说他将儿子的死归结于你的手术失败?”
  “去世的患者名叫周昱,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以前一直是在裕祥镇医院住院治疗,14岁的时候病情恶化,转院来到我们科,当时心肌已经大面积坏死,根本无法维持生命必需的泵血量,我们在获得匹配的心脏前,一直用体外循环泵血维持患者生命。”
  苏长姚说到自己的专业,渐渐打起精神,语速也越来越快。
  李可昕的记录速度已经跟不上他的讲述,幸好还有录音笔,索性停笔专心听着,等回去再整理记录。
  “开始的时候非常幸运,很快就联系到了匹配的心脏,术前我们对家属说明了一切情况,手术费用、风险、今后的恢复和终身药物治疗等等。患者的爸爸,也就是来闹事的周传平,坚持要做手术,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还四处借钱。我们医院知道情况后也给他减免了一部分住院费,最终由我主刀做了移植手术。术后的恢复应该来说也还是不错的,毕竟是年轻人。但是一年多以后,病情突然恶化,出现了我们一直提防的排斥反应,只得再次入院。”
  苏长姚眉头紧锁,面露疑惑,低头沉默片刻才继续说:“因为心脏移植手术的临床病历很难得,所以院领导以及其他兄弟医院也都非常关注,可以说是组织了W市最精锐的一支心内科队伍,对周昱进行治疗和抢救。但还是没有任何手段能够修复已经出现排斥而慢慢坏死的心脏。”
  “周家因为前面一次手术已经倾家荡产,所以我特意与他们协商,把周昱这一病例作为科研对象,由我提名科研项目申请基金,作为维持他治疗的必需费用。”
  也许是做医生的严谨使然,苏长姚讲述的很是细致。
  听到这里李可昕忍不住插嘴:“之前不是说医院给减免费用啊?”
  苏长姚苦笑:“减免费用,也是要在一定的范围内的。医院免了他的治疗费、床位费、护理费等,但是药费才是重头支出,也是医院不可能全部免除的部分。所以我才提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顿一顿又说,“这也是后面发生冲突的一个主要原因。”
  “为什么?能够得到科研经费救他儿子,这是好事,怎么会反而引起冲突呢?”
  李可昕听的更是不解。
  “因为作为科研对象,周昱死后的尸体归我们医院,进行解剖研究。”
  苏长姚摇摇头,“当时周传平救子心切,毫不犹豫地在同意书上签了字。事后他却无法接受儿子死后还无法带回尸体的事实,这才三番五次来医院吵闹,最后气急说是我害死他儿子,抬手给了我一拳。”
  “那你还记得他最后一次来闹是什么时间吗?有没有说过威胁你的话?”
  “最后一次……”
  苏长姚拧眉思索,“应该是这个周一,我每周只有两天在医院,周一是专家门诊,周六是病区的大查房。其实他这周是来跟我道歉的。”
  “道歉?”
  “是的,他从侧楼梯上来到我办公室,跟我说了很多歉意以及感谢的话,我也安慰了他几句,说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然后他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从侧楼梯上来的?”
  吕聪问道。
  “哦,我也只是猜测,如果他是从电梯或者主楼梯上来的,要先通过护士站才能到我办公室,护士都会拦住他,不让他来找我麻烦。”
  “原来是这样。”
  吕聪观察到苏长姚在说起周传平最后一次到访的时候,神色微微有些异样,目光躲闪不定。
  还未等吕聪琢磨清楚苏长姚的不自然,李可昕见没人说话,抢先开口道:“苏主任,我们通过走访你女儿的同学,得知她有个正在交往的男友,请问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边问边死死盯住苏长姚的表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苏长姚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愤怒甚至都没有气愤,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柔和:“那个傻孩子,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我毕竟是过来人,虽然工作忙,但是还不至于连女儿恋爱都看不出来。”
  “哦?”
  李可昕诧异地挑了挑眉毛,“苏主任,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但是你和苏浅之前不是有协议,大学期间不能恋爱吗?更何况,当初在警局,你可是很肯定的说苏浅没有男友的。”
  “跟浅浅达成协议,是因为她非要学表演,吕队长,你们应该也知道,这行业最是鱼龙混杂,我是怕浅浅被骗才给她做了这个规定。但是方崇不同,他是我们大学文学系一位教授的孩子,比浅浅大两岁,也在W大学读书,学的是环境工程专业。那男孩子的品性和才能都是很出色的,我自然也就由着她去,装作不知道了。也正是这个原因,我当初没有对你们说明,我以为浅浅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不希望把另外的家庭牵扯进来,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难道,难道你们觉得他有犯罪嫌疑?”
  苏长姚一直叙述的有条不紊,说到最后忽然紧张起来,转动座椅面向吕聪,上身微微前倾。
  “这么说你暗中调查过苏浅?”
  吕聪将苏长姚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却故意避开他的问题。
  苏长姚果然沉不住气,用中指指节在桌上“笃笃”扣了几下;“吕队长,我想我作为苏浅的父亲,虽然暗中调查她是不对的,但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们现在要查的是谁杀了浅浅,而不是我有没有调查她。”
  吕聪却继续追问:“你调查苏浅,她自己知道或者说有所察觉吗?”
  苏长姚右手紧按桌面,作势欲起,最终却还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右手无力地搭在桌上,身子重重地向后砸在椅背上:“浅浅应该不知道,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孩子,如果她知道,我不会看不出来。”
  吕聪起身对苏长姚说:“苏主任,我暂时没有问题了,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长时间,案子有进展我们会及时跟你联系的,先告辞了。”
  苏长姚沉默地点点头,并没有起身相送,吕聪也不以为忤,出门后轻轻帮他带上办公室的门。
  第十六章 夹缝
  门刚关上李可昕就忍不住开口:“吕队,你怎么不问他那个秘密情人的事情?”
  “嘘!”
  吕聪拉着李可昕朝右手边的侧楼梯走,“嚷嚷什么,刚夸你有长进就又退回去。”
  防火门关严后,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吕聪透过楼梯间隙上下看看确定没人,才说:“咱们现在毫无证据说明苏长姚有情人,问他他会承认吗?弄不好反而打草惊蛇,让他提早安排。”
  “对哦,我怎么这么笨!”
  李可昕懊恼地咕哝。
  吕聪抬脚朝楼下走去:“你不是笨,只是缺乏全局思维,光盯着眼前的线索是不行的,要把它放到整个案件之中去考虑和分析。”
  李可昕快步追上吕聪:“所以你是队长,我是小兵嘛!”
  说罢抬手看看表,“吕队,刚十点半,咱们这就回队里吗?”
  吕聪掏出兜里的纸条对着她晃晃:“咱们还有这个人要去会会呢,我刚才已经发短信给陈辰,让他调查周传平的住址,估计一会儿就有消息。”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起,吕聪看完短信对李可昕说:“正好在回警队的路上,咱们直接去去碰碰运气。”
  胡同进不去车,吕聪只好在道口找个不碍事的位置停车,跟李可昕下车准备步行进去。
  李可昕环顾四周:“天哪,这儿好歹也是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居然还会有平房。”
  也难怪她惊讶,胡同地处市中心偏南,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只有这两排低矮的平房,从楼群中硬是挤出条东西朝向的胡同。
  时近正午,太阳越过东面写字楼的房顶,明晃晃地照在胡同口,将胡同内外分隔成明暗两个世界。
  吕聪头脑中猛然冒出一个词“夹缝”他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向内张望。
  胡同很窄,将将能通过一辆三轮车的宽度,几家屋前还搭着煤棚子、盖着小仓库,一眼望不到头,弄不清胡同到底有多深。
  “吕队,找到了,47号在这里。”
  李可昕终于在一个低矮门框的右上角,分辨出那早已黑乎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门牌。
  抬手刚要敲门,门猛地向内打开,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急匆匆地向外走:“你TMD天天就知道唠叨,老子自己挣钱,自己出去喝酒你管得着嘛!惹急了老子……”
  话没说完正撞到躲闪不及的李可昕,张口又骂:“TMD这谁啊!不声不吭的杵在别人家门口,当门神啊!”
  李可昕怒道:“你这人怎么张嘴就骂人啊?”
  “骂你?我骂你怎么了,我……”
  话未说完就见眼前出现了一本警官证,他瞠目结舌半晌忽然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哎呦,我说呢,这么英姿飒爽的不同凡人,原来是女警官。”
  “少拍马屁,我问你,你就是周传平?”
  李可昕皱皱眉头,心道这人怎么跟想象中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哪里像是个会为了儿子倾家荡产的人,根本就是个混混!
  “是,是警官,哦,不不不,我不是周传平。”
  那人先是点头后是摇头。
  “到底是不是?”
  吕聪喝道。
  “警官大人,我不是周传平,是他的房东,我叫冯强。”
  冯强点头哈腰地说。
  “周传平人在吗?”
  “他不在,好几天没回来了。”
  “去哪儿了知道吗?”
  吕聪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畏罪潜逃。
  “这个,还真说不好,应该是出去干活了。”
  冯强抓抓头,“警官大人,那小子犯什么事儿了?难道是跑了?哎呀,他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给呢!警官大人你们要是抓住他,可要帮我讨来。”
  “我姓吕,你叫我吕警官就好了,别大人大人的。”
  吕聪实在受不了冯强的称呼方式,“你有他房间的钥匙吗?我们进去看看。”
  冯强让开门口请吕聪和李可昕进去:“哦,好的警官大,不对,是吕警官,周传平住东厢房,我去拿钥匙。”
  说罢朝正房走去。
  吕聪趁着空档打量着这个小院,正房看来是房东冯强自家住,东西厢房租出去贴补家用,现在全都铁将军把门。院子正房靠墙一溜酱菜坛子,正房与东厢房的夹角处有个简易的煤棚,旁边的煤炉正在烧水。院中一颗枣树上拉出去几条绳子,挂着各色的衣物。
  吕聪抬脚走到东厢房窗前向刚要内张望,冯强拿着串钥匙一路小跑过来开门,一边开还一边罗嗦:“这是我留着的备用钥匙,不过可从来没进去过,别看我是个粗人,我还是懂要保护个人隐私还是什么的。”
  门刚打开,一股异味扑面而来,李可昕不禁倒退几步,捂着口鼻含糊地说:“天哪,这是什么味道啊!”
  吕聪也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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