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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时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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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说的马凉‘六亲不认’,实际上说明了现代社会竞争的激烈程度……”
有人将门推开了一点,王秘书的头探了进来。“柳局长,局里的几家企业厂长都到了,在等你开会。”
柳局长看了看表,“好,我马上就去。”
门重又关上了。
海伦站起了身。
柳局长握了一下她的手:“海伦同志呵,我感谢你来找我,并且把我当成了朋友,我很高兴!我认为你是个正直的人,我应该向你这样的同志脱帽致敬!”
海伦淡淡地一笑。
柳局长把她送到了门边,嗓音忽然变得有些低沉了:“作为一个朋友,记住,不是以一个局长的身份,想和你说几句悄悄话,行吗?”
海伦惊愕地站下了,愣愣地看着柳局长:“说吧,没关系。”
柳局长沉吟了一下:“据说你和马凉的战斗友谊已是有年头的了,而且是很纯真的,可是我们这块土地太古老,古老得让有些人老是想入非非,老是想弄点桃色故事消遣消遣……我想,你是听得懂的,千万千万,不要被人利用以‘口实’,进而影响到春风厂这个‘大体’呵……”
海伦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蓦地低首向柳局长鞠了一躬:“谢谢你,柳局长!”
抬起头来,她的脸上满是感谢和痛苦交织的表情。
夜已深沉。
一弧残月斜斜勾上了檐角,七八点淡淡的星儿高高悬在天外。
这是一个饶有诗意的秋夜。
可惜,此时坐在桌前把盏小酌的马凉和屋子的主人海伦之间,却半点诗意也没有。
马凉在边饮酒边摇头:“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我最喜欢的女人竟然会去柳局长面前告我的状,唉,走得太远了……”
海伦只能报以苦笑:“大凉,你说错了,没人去告你的状,那只是一个偶然,我们偶然地聊起了厂里的事聊起了你,他关心地问到了联营厂的情况,我才……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告诉过我,他是你的铁哥们,要是换了别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马凉放下了酒杯,“可他毕竟是局长大人,是领导同志!你说的那些话,对我只有百弊而无一利……你呀,这简直是一种叛逆行为,一种对我们曾经拥有过的美好情感的叛逆……”
海伦幽幽地道:“你一定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传来了马凉的长声叹息:“时间真是个怪物,常常不经意之间将你最熟识最亲近的人改变了模样,并且变得你差点儿满世界都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任青是这样,而你……”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海伦在摇头,一个劲儿地摇头:“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呵……大凉,你别这样固执地看待我,好不好?或许,任青已经把你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但我,绝不会是任青第二,你相信我,行吗?我只是对你做的个别事情保留自己的想法,你是知道的呵……这一回去局里开会,恰巧遇上了柳局长,他让我去他办公室坐坐,也怪我去了,这才……”
马凉摆了摆手,已经不想再听她的解释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我只是在害怕,害怕你我之间也会出现那看不见的裂痕呵——我已经失去了一位童年伙伴失去了一位兄弟,但是再也不想失去一位红颜知己了……”
海伦痛苦得连鼻子都皱了起来:“大凉,不会,不会的——我知道,我在无意中伤害了你,实质上,也伤害了我自己……我很矛盾,也很痛苦,但是无法向你说抱歉,因为在有些事情上,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你……大凉,莫非你真的不懂我的心吗?”
马凉狠狠地点头,手一动,杯中的酒已经见底。
海伦徐徐地给他杯中斟酒:“大凉,换一个话题吧,你我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原本就短,就难得,何必还要这样自找沉重呢?生活本身,已够沉重的了……”
马凉目光一动,静静地听着那酒液“丁丁东东”溅落酒杯的声音,不觉低低吟哦道:“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海伦的手一颤,满瓶的酒顿时都洒到了杯外:“你,你又何苦要吟诵如此凄凉如此苦楚的词句呵?”
马凉无言。
海伦勉强地笑了笑:“像你这般性格的人是不该如此多愁善感的……”
马凉在微微摇头:“你说错了,多情未必不丈夫——我只怕,只怕此时此地的这一幅图画,会被一不小心地撕碎,而且是一种无意识地撕碎……”
海伦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百感交集,身子一软,缓缓地倒进了马凉的怀里。
马凉的手指插进了她那一头浓密的黑发中,柔柔地梳理着。
海伦仰起了脸,眼睫毛在微微颤抖。
马凉将一个热吻印在了海伦的额上:“别忘了我,别忘了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好岁月……”
他抬起头,一口喝干了海伦为他斟得满满的一杯酒,“我该走了,夜已深,人已静,鸟儿已倦,是该归巢的时候了——柳局长的提醒是对的……”
海伦从他的怀里欠起身来,以幽幽的眼神望着他,默默地不发一言。只是,心头的大潮已如惊涛拍岸,浪卷千堆雪……
无语无言也无声雌有时间像水一般地悄悄流逝。
马凉终于慢慢地站了起来,踉跄着脚步,径自打开门,走了。
海伦木然地坐在那儿,脸上久久地没有任何表情。
蓦地,眼角爆出了一朵大大的泪花。
屋外,秋凉如水。
马凉步履踉跄地走了出来。
梧桐树下,有一个亭亭玉立的人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缓缓朝自己走近。
当马凉抬起惺松的醉眼时,好一会儿才辨认出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婆林凤凰:“是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林凤凰冷冷道:“我在这儿等你,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马凉依然醉态可掬:“一个多小时了?那你为什么不上去呢?楼上有酒有菜有朋友,你上去了,咱们正好对影成三人……”
林凤凰的头傲慢地昂了起来:“那是你的朋友,我不愿意看见她——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大夫不在家的留守女士!”
马凉的酒霎时有点醒了:“没错,是这样。但我弄不懂的是,你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情报?”
林凤凰忽然恨声不绝:“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的声音。他不仅告诉了我这儿的地址,而且还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姓名叫海伦!”
这一回轮到马凉大大发呆了。不仅仅是发呆而已,甚至还有一丝寒意从脚底升起:“一个神秘的电话?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对桃色的故事有兴趣?”
林凤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要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早就冲上楼去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在偷鸡,还是在摸狗,或者是在给留守女士送温暖……”
马凉以一声长笑掩饰了半是感激半是不安的心情:“别忘了你的背后还有第三只眼睛,它正虎视眈眈地期待着你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呢!”
林凤凰的那双丹凤眼一旦发怒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不那么好看不那么妩媚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如果你果真有什么风流韵事的话,那么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别怪我不再顾及你这个大厂长的身份!哼,我管他什么三只眼四只眼的呢!”
马凉冷冷地道:“行啊,等你抓住乱七八糟的什么事情时,再来发这样乱七八糟的声音也还来得及。”他恨声道:“真想把那个捕风捉影打电话的家伙揪出来见见太阳!”
林凤凰的柳眉一扬:“那你快去抓呀!”
马凉摇了摇头,“抓不到。这种人总是躲在黑暗里,而且现在也没有太阳,”他抬头望了望夜空,“只有月亮,残缺的月亮。”
林凤凰看了看他,不发一言。
马凉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家吧,站在这儿怪凉的。”
林凤凰反唇相讥道:“你还想得起来回家?家里女人的那根裤腰带,还能捆绑得住一个男人的心?”
马凉心里十分明白,女人经常要发一些雌威的,尤其是在自己觉得有理的时候。这种时候,男人的最佳策略应当是“退避三舍”,否则,大丈夫有时也会变成大豆腐。他沉吟了一会,“其实,我们俩都有点像港台歌星林忆莲在歌里唱的那样: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是呵,一个厂长,一个总经理,两顶乌纱帽就像两座遥遥相望的山,都快把我们分隔成同一张床上的两个陌路人了……我想,我们都应该回家了,我们已经有多少日子没能在一起好好聊聊了呵……”
马凉没再说下去。
一阵委屈的泪水悄然涌上了林凤凰的眼眶。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么个浅显的道理。可是,在其位就得谋其政,整日里忙呵忙得像一轮风车一样地停不下来。一旦停下来抬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的老公或老婆已经睡到别的女人或男人的床上去了。这样的故事实在是永久地新鲜!该责怪谁呢?谁都不该责怪,可谁又都该责怪。不管马凉和海伦之间有没有什么粉红色的故事,长此以往,谁都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万一到了那个时候,你能说自己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不不不,事情不应该这样,完全不应该朝那个方向发展……
马凉轻轻地拉了她一下:“回家吧。再在这儿站下去,那第三双躲在黑暗中正看着我们的眼睛,一定会兴趣越来越浓的……”
她不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终于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
是的,是该回家认真地聊一聊谈一谈了。
月色在他们的身后拉出了长长的两条影子,渐渐地又将它们重叠在一起了……
楼上,一直默默地站在窗帘边的海伦凝视着他们渐去渐远的身影,只觉得一阵无可名状的孤独袭上了心头。
呵,满地的月色,凄凉得无人清扫……
屋子里很静。
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李大胖子的声音顿时就显得十二分地洪亮。
“也怪,一个是站在楼下不上去,一个是出了门来就指手画脚,最后竟然夫妻双双把家还!看样子他们果真是天设地配的一对——脑子里大概都有一根神经兮兮的筋搭错了……”
任青坐在沙发上,有些好笑地看着李大胖子。
李大胖子很惋惜地在沉重叹息着:“零,依然没有被突破……”
任青笑了:“你这个人呵,只会玩这些‘小儿科’的游戏!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嘛,我对这类桃色新闻不感兴趣,可你,老是把目光紧紧盯在那些粉红色的裤衩粉红色的胸罩上面,以为一定会有一个精彩的故事从里面跳出来让你大开眼界——你呀,太没出息!”
李大胖子是一脸地沮丧。
任青慢慢地站了起来:“一个人,只要他是人,总会有他的致命弱点,只不过寻常人的眼光不行,没有发现而已。尤其是一位厂级领导,在职工的眼里,他的形象总是十分高大,这是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是跪着看他的!从来没有人想到,也不敢去看看这位领导的背后,也许背后的毛病和正面的形象一样高一样大!”
任青的兴致似乎很高,他指了指沙发:“你坐下,我给你说一个故事,这是我以前上高中时从一本小说上看来的,它说的是一位国王请画师们给他画像,有一条原则,既不准美化也不准丑化,可要命的是这位国王不但是跛子,而且还是天生的‘一目了然’——独眼。第一位画师老老实实地画了,国王大怒:难道我这么丑吗?拉出去砍了!第二位画师吓得把国王画得双目明亮,两腿健康,结果也犯了欺君大罪掉了脑袋。第三位画师聪明多了,他画的像大得国王欢心,不但赏官,还赏银。他怎么画的呢?他画的是国王在狩猎,手举猎枪瞄准猎物,当然是一眼睁一眼闭了,巧妙的是他还让国王的一只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脚有毛病!这样,他既没美化也没丑化,而让局外人看了觉得这位国王的形象既威风又高大了……”
他的话锋一转:“马凉给全厂职工人手两千块的红包,何劲死活不肯出山,可马凉一去就乖乖地来和外商谈判了,这背后是不是也有像这位国王一样的故事呢?我总觉得不简单,也许,马凉也像那位国王一样地在狩猎呢?如果我们拿掉了他手中的猎枪,搬开了他脚下的石头,他又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形象呢?会不会也是既跛又瞎呢?”
李大胖子心领神会地连连点头。
任青叹了一口气:“因为你是我的秘书,所以我就跟你聊聊自己的一些想法,仅作内部参考而已,并不是鼓动你去搞什么小动作,而是希望你的眼睛放得明亮些,耳朵拉得长一些,有些事情多关心关心,也免得我们老是被动……”
李大胖子笑了,笑得似乎有些诡秘:“我听得懂你的话,任处长。”
4
一家小酒馆。
李大胖子和孙富贵在喝酒。
两个人谈得十分亲密,不断地在互相劝酒劝菜。
只是他们俩的神情,都有些诡诈。
孙富贵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妈的,老子还真不信这鸡蛋里就挑不出个骨头来!看我用放大镜好好地给他滤上一遍,放大镜不行,那就用显微镜!到时候,好歹也得报我那一箭之仇!”
李大胖子拍了一下他的肩:“好,有种!”
两人猛地大笑起来。
池塘边,静静地坐着两个戴着大草帽的垂钓人。
风乍起,吹皱一塘池水。
孙富贵的声音从一顶斜戴着的大草帽下面传了过来:“大主任,我现在算是彻底服了马凉了,自从续签了合同之后,他不但不记仇,而且还处处罩着我,在周县长和唐乡长的面前老是为我摆功评好,使我相安无事地在联营厂的厂长位子上坐下去……想想也是惭愧,自己当初怎么竟起了那样一个荒唐的念头,居然想和春风厂脱钩……”
小个子朝他看了一眼:“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马头,从来就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孙富贵将鱼竿往池塘边的泥土里一插,索性走了过来:“也幸亏这样,才能让我们乡镇企业跟着春风厂走进今天的大好形势——引进项目马上要上马了,今后的日子绝对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呵……”
小个子是一脸地春风得意:“那还用说,跟着我们的马头肯定是鹏程万里……”
孙富贵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听说,何劲博士为这引进项目立下了汗马功劳。啊,对了,我还听人说,何劲的出山可全亏了他的儿子何秋草暗中助了马凉一臂之力,否则的话……”
小个子“嘿嘿”冷笑:“这叫什么话!马凉对何秋草是仁至义尽的!何秋草这小子炒股欠下了一屁股的债,被他的朋党们逼债逼得差点儿上法院!还不是我们马头从财务科拿出了6万元帮他一下子擦干净了屁股!孙厂长,整一个6万元哪,这个面子给得够大了吧?那何秋草帮马头向自己的老子尽一点儿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孙富贵连连点头:“对对,没错,马厂长这个人是模子,够朋友!而且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他对职工一向都是这样无微不至地关怀,就拿你刚才说的给全厂两千号人发红包的事来说吧,一出手就是四百万元,把自己一年的厂长基金统统发光了也在所不惜!”
小个子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小个子哈哈大笑的声音正从桌上的一架微型采访机中传出。
接着是孙富贵的声音:“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小个子的声音:一你真想得出来,厂长基金一年有四百万吗?实话告诉你,那是马头用我们‘爱厂集资’购买原材料后剩余的二百八十万去炒期货开的财路!“
采访机里的微型磁带还在缓慢地转动着。
在听磁带的是任青和李大胖子。
李大胖子满脸是抑制不住的春风春意春颜色。
任青却是眉头横锁:“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去……去搞窃听的勾当!”
春色开始从李大胖子的脸上撤军:“这,这是联营厂的厂长孙富贵搞的,这采访机和录音带也是他交给我的……”
任青的眉头这才略略有些舒展:“马凉同志的做法是有些问题,有的可能还牵涉到原则性的大问题,但是,孙富贵的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
李大胖子怯生生地道:“任处长,孙富贵的意思是,请我们把这盒磁带转交给局里领导同志……”
任青沉吟了一下,“我上次就和你说过嘛,看一个人,不但要看他相貌堂堂的正面形象,有时候还得稍稍留意一下他那照不到太阳的背面形象,所以,孙富贵同志的觉悟性还是无可非议的……但是有一点,我任青对这件事绝对不插手——不管怎么说,一只采访机再加一盒录音带,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光彩不怎么光明正大……”
李大胖子有些急了,“任处长,那我……”
任青摆了摆手:“你也不能插足,说到底,你毕竟是我的秘书嘛!”
李大胖子一下子愣住了:“这,这个……”
任青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既然是他孙富贵办的,那就让他继续办到底——你可以告诉他,就说是我讲的,录音带里所谈到的问题是可以向上级有关纪检部门反映的,而且是十分必要的,这对严肃党纪党风都是一个很好的教材……”
李大胖子终于笑了。
3
局纪律检查委员会。
录音磁带在转动。
几张严肃的脸在全神贯注地听着。
终于有一张脸抬了起来:“看起来得和柳局长联系一下……”
局长办公室。
柳局长在听电话:“是的,关于对马凉同志的一些反映我已经知道了,我这儿也收到了好几封没有署名的群众来信,反映的问题集中在两点上:一是说他动用集资款炒期货,二是说他动用公款给个人炒股还债。我们班子里的几位同志初步研究了一下,有这样几点看法,在动用集资款炒期货方面,我们已经核查过了,这并不是马凉同志的个人行为,而是春风厂领导班子一致通过的集体决议,他们也已有了一定的认识,保证‘下不为例’;另外,关于用炒期货得来的钱发奖金一事无可非议,全厂大部分职工因厂里效益不佳,生活陷入困境,聊朴无米之炊嘛,所以我们打算不作追究;至于动用公款给何秋草炒股还债,则是原则性的错误,如果调查属实,我们将对马凉同志作出严肃处理……是的,我们会举一反三,在全局通报,要求各级干部一定要加强自身建设……好好,我们一定抓紧,就这样吧。”
柳局长放下了话筒,渐渐陷入了沉思。
小个子默默地推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走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马凉面前,向他递上了一封信。
马凉抬起了头,“这是什么?”
小个子沉默了一会,“这是我的辞职信。”
马凉不语。
可怕的静场。
马凉忽然恶狠狠地问:“谁让你写辞职信的!”
小个子不敢抬头:“我自己。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想到孙富贵会用那样卑鄙的手段搞特务活动,我也没想到他是那样处心积虑地要报一箭之仇,我更没想到局里现在要对你严肃处理……我,我不配做你的哥们,我更不配做一个车间主任,我写了这封信,要求辞去车间主任一职,随你把我分配到任何最苦最累最脏的地方去干活,我都愿意!”
马凉冷笑一声:“这么便当?不行!”
小个子的头垂得更低了:“我知道,我捅了大漏子,你,你就不能让我有个弥补的机会吗?我只想求你,千万不要撵我走,让我在你的手下当一名工人吧!”
马凉冷冷地道:“不行!”
小个子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那你要我怎么办?我,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一定不想再看到我的人影了,那,那我就卷铺盖离开春风厂……”
马凉站了起来:“我的回答还是两个字:不行!”
小个子呆住了,连他的话语也有些结巴起来了:“那……那你……你还要、要我怎么办?”
马凉站到他的面前:“你以为你去当工人就风平浪静了吗?你以为你离开春风厂就对得起我马凉了吗?不,你错了!只要你还在地球上存在一天,我马凉就跟你没完!”
小个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把心一横:“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该怎么个‘没完’就怎么个‘没完’吧,只要你说,你说呀!”
马凉的双眼在冒火:“你现在是不是欠了我很多?”
小个子把牙一咬:“是!”
马凉紧逼道:“欠账是不是该还?”
小个子大声地道:“还!”
马凉突然大吼了起来:“你是要还!但绝不是离开了春风厂来还,也不是要你当工人来还!我马凉只有一句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到你的车间主任位子上去还!”
小个子陡然惊呆了。
马凉一把从他的手上拿来了辞职信,狠狠地撕碎了:“从今以后,我只要你的脑子里多根筋,像孙富贵这样的人你凭什么相信他?难道就凭那一根钓鱼竿?就凭那一口袋一口袋的农副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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