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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爸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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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脏了就洗嘛,没关系。”齐怀远坚定地说,把一杯早已彻好的茶从茶几那头推到这头,“请喝茶。”
  然后她捋捋头发,抬头直视着马林生,当他们视线相遇时,她也毫不退缩,两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正在医生面前检查视力。
  倒是马林生不好意思再看了,转脸去浏览室内。这女人细看就显出年龄来了,白皙的脸上特别是眼角额头有很细很密的皱纹,像一毛六一卷现在涨到三毛四一卷的卫生纸。她的那双眼睛年轻时一定很漂亮,不汪汪黑白分明,现在则上眼皮有些耷拉瞳仁发黄睫膜铁灰无论她把眼睛瞪得多大看上去还是像近视眼一样没精打采。她的嘴唇很薄,薄得像菜刀的刀锋,她没有涂口红,大概是因为除非涂到下巴和保上否则无处可涂的缘故。
  “你觉得我怎么样?”齐怀远语调铿锵地正视着马林生说,“说说吧,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也行,第一眼印象怎么样?还看得过去吧?”
  “这个……”马林生脸腾地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所以尽管他侧脸低着头,还是给齐怀远看见了。
  “我觉得我们都不年轻了,又结过婚了,连孩子都很高了,没有什么不能坦率说出来的。我不希望再像年轻人那躲躲闪闪的,干脆点,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你可以把你对我的所有真实想法都讲出来,我不会在意的——说吧!”
  “这个……”马林生抬起头,但还是不敢看齐怀远。
  “你不能看着我说话么?你盯着暖瓶说给谁听呢?”
  “这个……你知道,我们都已经过了一见钟情的年龄……”
  “知道知道,我老了,没年轻姑娘那么经看了,谁要说第一眼就喜欢上我,那是假的,我也不信。总的来说,在我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你认为我怎么样?”
  “风韵犹存……”
  “走在街上不影响市容吧?”
  “不,基本持平……”一想到这个女人将要和自己同床共寝,马林生的目光变得邪恶了。另外,他也被这个女人肆无忌惮的言行所激励,也拿出几分厚颜无耻的劲头,“你站起来走几步给我看看。”
  齐怀远“噌”地站起来,退到屋角,然后像赶公共汽车一样噔噔迈关大步从屋子这头走到走到那头,边走边拿眼睛瞟马林生。她的身材几乎是无可挑剔,像姑娘一样窈窕,又有成熟妇女的浑圆和丰满,除了腰长点,不过这也是黄种女人的体态特点,可以视而不见。
  “一遍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很好,没什么可说的。”
  “那么,你起来给我走上几步看看。”
  “怎么,我也需要走么?”
  “最好走走,这样将来我们谁也不能抱怨说当时没看清。”
  如果是齐怀远首先提出的这个倡议,那马林生肯定当场断然拒绝,问题是这馊主意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人家齐怀远也大大方方先走了一遭,所以他再觉得此举不堪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走了。
  他没像齐怀远退那么远,就从他从的沙发处站起来,在齐怀远面前转了几圈,身子几乎是原地不动,不像是模特儿表演,倒像是在裁缝铺做衣服量尺寸。
  “我怎么样?”他坐下干笑着问,感觉非常需要喝口茶。
  齐怀远没有立即回答,认真端详着他,半天,才皱着眉头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慢性病?”
  “没有呵……你怎么看我像有病的样儿?”
  “没什么科学依据,就是觉得你不精神,脸色跟大烟鬼似的。你平时抽烟么?”
  “抽。”
  “抽烟可不好,抽烟有毒,你没瞧世界上抽烟的人肺癌发病率多高。”
  “你是医生吧?”
  “不,我是防疫站的,跟医生的工作也差不多。我是搞检验的,专门监视本市居民的饮用水是否清洁。”
  “清洁么?”
  “你平时天天喝水你觉得呢?”
  “我喝的都是开水。”
  “是呵,水烧开了喝了不得病就说明清洁,喝生水生病那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有喝了开水生病的么?”
  “哼,还有喝了开水喝死的呢。”齐怀远冷笑,“聊天以后再聊,先说要紧的,你能不能近期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身体?”
  “为什么呢?你还不信我没病?”
  “我也会给你一份我的身体检查报告,在这点上我们应该双方心中有数,你也不想后半辈子找个病秧子老伴负提吧。”
  “可是……可是……”马林生又开始结巴。
  “可是什么?你想说你还没同意是否进一步接触呢是么?”
  齐怀远冷冷地看着马林生。
  “……”马林生苦恼地喝茶。
  “没关系,你想说你就说吧,是不是不同意?不同意你就说。放心说,大胆说,一点事都不会出。我都被两个丈夫蹬过了,还在乎你说这么一句话?说呀,我不怪你,是不是不想再见我了?”
  齐怀远说着自己笑起来,“说嘛,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这么费事,那要有更复杂的问题让你决定呢——是不是不同意?”
  她瞪起眼。
  “不……不是,不是不同意。”马林生纯粹是本能地在逼问面前盲目否认。
  他根本没来得及仔细考察呢。
  “那好,这星期六还是这个时间,你带孩子到我家来吃饭,我们再进一步谈。先说好我们家没酒,我也不喝,要喝酒你自己带——还有事么?”
  齐怀远直勾勾地盯着马林生。
  马林生正慢条斯理喝着茶,一见齐怀远这眼神儿,忙把茶杯人下,慌乱起身。
  “没事……那我走了。”
  “再见。”齐怀远淡淡地说,拿起一支细香点燃插在支架上。
  马林生灰溜溜地穿胡同回到了家。路上经过垃圾站时,正赶上一帮清洁工人在往车上撮垃圾,他们一个个都拿铁锹捂着口罩头上戴着那种垂上长片布容的战斗帽,活像一群日本兵在为非作歹。一桶桶胀鼓鼓的垃圾被叉车装置吊到车顶,倾入车厢,空中刮着大风,碎纸飞舞,恶息扑鼻,马林生踩着一地狼籍掩面而过,还是给弄了一头一脸灰,使他看上去更是一副倒霉相。
  马锐正和铁军坐在外面的木把沙发上,隔着一个茶几喝茶、抽烟,长吁短叹。他们正在谈论一本刚看过的对我国目前经济形势及未来发展趋势进行评估的书。书中的悲观论调使得他们心情黯淡。
  “怎么办呢?何时能爬出低谷?”马锐怅然若失。
  “疲软呵,疲软!何时才能重新坚挺?”铁军浩叹。
  “看谁能熬得过谁了。”马锐安慰朋友,“不要紧,反正到我们饿肚子时,农村早哀鸿遍野了。”
  看到父亲进来,他点头问:“谈完了?这么快?我们以为你们还得一会儿呢。”
  铁军也问:“我妈妈没出去吧?”
  “没有,她都打水洗脚了,不像要再出门的样儿。”马林生在远远一旁的小板凳坐下,闷闷地不言不语。
  “等咱们篚了,只怕是生意越来越难做呀。”
  “可不,我这二十五岁以前发财的计划恐怕要延期了。”
  两个孩子又聊了会儿,铁军告辞。
  “我得走了,回家还要产顺问我妈妈今天谈得怎么样,明天到学校咱们再把情况碰一碰——今天又要晚睡了。”
  铁军站起来,跑过马林生面前忙摆手,“不要起来不要起来。”
  他对送他到门口的马锐说:“老马,留步吧,以后再接着聊。”
  “慢走呵,老铁,留神脚下。”
  两人极为客气地在台上阶上互相拱拱手,铁军转身走了。
  “谈得怎么样呵?看上去情绪不高嘛。”马锐回屋后对父亲说,拿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马林生,“跟我谈谈么?”
  马林生接过烟,要过马锐手中的烟对着了火,把烟还给儿子,抱怨道:
  你现在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当着我面就公开抽烟,你说我是管你不管你?又怕当着你的哥们儿让你栽面子。“
  “这不是偶尔,来了客人,才抽一口,又不是经常的,成了瘾。”
  “还有,你们屁大的孩子,互相乱叫什么‘老李’‘老张’的?小小年纪一个个老气横秋的,看着也不像呵。”
  “你今天这个气不顺嘛,怎么,谈得不理想?她没看上你?”
  “不是,她这星期天要请我们去吃饭。”
  “好嘛,去吃嘛。她这个讯号很明显,明显对你有意了,否则不会请你去吃饭。”
  “这我不用你教我,我还看不出这个来?”
  “那你还愁什么?心里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为什么相爱的人总不能聚首!”马林生爆发。
  第十一章
  星期天,马林生本来是打算在家看完女排的比赛,掐着吃饭的时间再到齐怀远家去的。可马锐一早就催促他,非让他到那边去看电视,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多热闹,并大大嘲笑了一番他的运动举趣。一个老爷们不爱看足球偏喜欢看女排,是看人呢还是看球?如果是看球,那最差的男排也比最好的女排球打得好看。要么就是女排赢多输少,特别是在亚洲,简直可以横冲直撞,看了不受刺激,可这样的话,那你确实再挑不出几个运动项目可以看了。马林生本来还想申辩,他完全是屈从于一种习惯,就像人们在几十种牌子的可乐型饮料中更多地选择“可口可乐”,纯粹是受了宣传的影响。但一种习惯一旦与低级趣味联系在一起,就很难洗清自己,理由越冠冕堂皇越使人强烈地认为你意在掩饰最阴暗的心理——简单越抹越黑了。
  为了表示自己与女排其实并无干系,他只得听从了儿子的安排,心里觉得儿子很卑鄙!
  特别使他不舒服的是,出门前他在换衣服时,听到夏青在门外小声笑着问儿子:“给你爸介绍对象去?”
  他没有听到儿子的回答,但他无由地想到,儿子一定是冲夏青挤了挤眼儿。
  他从站在院里笑吟吟地望着他的夏青面前走过时,胳膊腿儿几乎走成一顺儿。
  到了齐家,他发现那天不单请的他们父子,还有两个和齐怀远年龄相仿的女人,一见他就抿着嘴吃吃笑,眼睛滴溜溜地在他全身上下乱转。他一猜就是齐怀远的腻友,被专门请来对他进行全面、综合的评价。他心里很讨厌这种声面,但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讨好、取悦他人,希望给所有见过他的人都留下好印象的本能开始蠢动了,几乎是身不由己地像拔了瓶塞子的酒精开始发挥。他满脸堆笑,眼睛笑成一条缝,把最密集连针都插不进去的笑容毫不吝啬地抛给每一个人。
  甚至在大家谁也没看谁都在看电视时,他也兀自常备不懈地笑着。这样,无论你在何时何地多么突然看到的马林生总是一副笑脸。
  他耐心地听着那两个女人的每一句废话,并以同样的但经过巧妙修辞装饰的废话应和,使这些废话听上去像是有趣的交谈。那两个女人像儿童玩具柜台卖的橡皮鸭子很爱发笑——一捏就嘎嘎叫。
  马林生大获成功,在一屋子人中他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视野开阔。为了不使自己的聪明凌驾于众人之上以至使群众产生异类感,他又有意讲述一些自己的尴尬事以示拙扑可爱。她绘声绘色地讲述那天他有票却没能场现看的故事,把一个倒霉、令人沮丧的经过讲成了一场有趣的、唐老鸭式的冒险。他把他和警察们之间的对话都变成了一种情绪完全受他控制的想声式的逗,编造了一些他当时既没想到也没能说出的隽永、俏皮的话,显示他在警察面前应付裕如,巧于周旋,似乎他在场外倒霉的经历比进场看真正的开幕式还来得值当。他是一个能把像警察这样的人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智者,现世的阿凡提。
  以自我调侃开始,以自我吹捧收场。
  他讲得是那么精彩、娓娓动听,甚至他自己有一刹那都听呆了:我要把这些话记下来,就是一篇好小说呵!
  两个女人都公开对齐怀远说:“抓牢他,否则我们就要把自己嫁给他连马锐脸上都有一副父亲给他增了光的自豪相。
  本来,这顿饭是没酒的,但话说得是如此有趣,焉能无酒?两个女人俩掏钱派孩子们跑了一趟,买回了一些啤酒色酒。
  娘们儿其实都是一副好酒量,席间你一杯我一杯地灌马林生催着他再讲笑话儿,三双媚眼飞来飞去,令马林生目不暇接。他陶醉在一种巨大的成就感之中,觉得自己非常有魅力,非常讨女人喜欢,非常会交际,有了这套手腕,学什么艰难险阻不能克盯“?
  齐怀远在他的醉眼朦胧中也变得年轻、清秀了。不比不知道,在三个娘们儿中她真是金牌得主。酒色上了她的脸,使她看上去很有几分柔媚。女友她喝红了脸美昏了头,她便放了酒杯,双手捧着一张粉脸咯咯笑个不停,娇态犹如少女。马林生目睹此景,心中怦然一动,严肃起来,这娇容倒有几分性感呢。
  他这才低头吃菜,举箸茫然,发现其实没什么可吃的。这女人委实是个精明的女人,七盘八碟花花绿绿一片看着倒很丰盛,但十几个菜的主要原料就是一只鸡,金全贴脸上了,某余不过是些叶片形状不同的植物。
  这感觉在后来撤席后齐怀远单独把他拉进里屋试穿一件她送他的中山装时更强烈了。
  那衣服的料子很高级,但式样陈旧,而且有一股浓浓的樟脑九和久压箱子底会有的呢子味儿,一看就知道是她扣下的不定哪任丈夫的剩余物资。透着一招一式都经过精心算计,既想显得诚恳待人又处处留着后手。就像一婆婆拿几块旧料子送没过门的儿媳妇,这样一旦鸡飞蛋尚可以保全,不致整血本无归,就当舍给边、老、少、穷地区人民了。
  如此一想,齐怀远马林生眼里立刻渺了。
  “我看还合适。”齐怀远四周转着抻着中山装的衣襟,摘着沾上的线头,“——送你了。”
  “先搁你这儿吧,天凉了我再过来穿。”马林生一边脱衣服一边不快地想:这女有庸俗。
  女人边叠衣服,笑盈盈地望着马林生,眼中似有几分黠又有分召唤,她那个十分显露曲线的坐姿很像对镜排练的。
  “没想到你还挺能喝,也挺能聊。”
  “不常这样儿,今儿也是例外……只马林生像个头一回逛窑子嫖各不知是客气点好还是亲热点好,”你看上也能喝二两。“
  “我当姑娘的时候,有回心里苦闷喝过一瓶‘二锅头’。”
  齐怀远叠好衣服放至床上,站起来去把门关上,边朝马林生走来边说:
  “这样儿好,会分场合,该严肃严肃,该活泼活泼,我就不待见那逮谁胡说一气的人。”
  她走到马林生跟前,腿一软,马林生只好两手接住她,否则她会脆地上的。
  她不吭声了,闭嘴闭眼像是一下睡过去了,虽说也就一只袋百面的手数,但凭空抱着还有些份量。马林生凑脸去看她玩的呢还是真睡了,孰料一只手从脖子后面包抄过来把他一下按低了头,挤扁鼻子地贴在那张粉脸上。他的舌头上沉甸甸地压着另一条舌头,如同一个人摊手摊脚躺在你身上睡觉。谁都知道压板那样轻巧的竹片压在舌头上都会引什么反应——他一下打了个翻腾不已的隔儿,完全凭着毅力才将涎起的沉渣原道遣返问去。
  他红着眼睛,睛泪汪汪,实在控制不住清鼻涕的外溢,蹭在了人家脸上。他心里十二抱歉,十二分狼狈。
  他不知道此事是到此为止还是循序往下,齐女士是等他主动还自有拳路,正兀自犯疑,忽近在咫尺看见了齐女士的双眼,吓了一跳,所有想法,心愿一体打消。
  那双眼正聚精会神地观察他。
  他觉得自己就像条被小孩盯着同时用一个手指拨弄着看着死是活的虫子。
  他被齐女士堵着嘴粘着,插翅难逃。
  齐女士怕是也有些口干舌燥了,那舌头又腾挪翻飞了几下便倏地缩回了。
  她松开马林生,重新用自己的腿站住,整理头发,嘴里咬着发卡对马林生说: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马林生当场就有点被讹上了的感觉。
  “我……我怎么……你是我什么人了?”他鼓足勇气问。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了?你想呵,想想就明白了,什么人才会这样儿?”
  齐怀远把自己整理完毕,就像刚从大街上回来还没松绑随时可以再回大街上的样子。她又开始整理空内,把东西一一归位。
  马林生预感到她要请自己开路了,便主动往门口走。
  “咱们哪样子?我没觉得咱们怎么样了。”
  “没够是不是?这已经让你占便宜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有你够的那一天。”
  齐怀远边说边忙着,走到床边,看到那件叠好的中山装端起来朝马林生怀里扔过来:
  “接着,送你的你就拿着,还客气什么?”
  最后,她把屋子整理完,两手抱肘靠着五斗橱对马林生说:“记着,下星期该我到你家吃饭去了。咱们有些事也该具体商量商量了,什么时间怎么办到时候都请谁……”
  “什么意思?马林生懵了。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刘女士把上身探向前,头一点一冲地大声说:“我——爱上你啦!”
  “她丫凭什么!”马林生冲着夏经平劈面便嚷。
  “坐下说,坐下说。正在和家人,邻居打麻将的夏经平慌忙离座,招呼囡不儿,”夏青,把冰箱里冰镇西瓜给马叔叔切一块。“
  “……碎,有他妈这么不讲理的么?”马林生边吃着西瓜住手心里吐着籽儿,边愤愤不平地把自己的遭遇突出重点地讲了一遍,“她怎么就成我的人?我一百个想不通。
  “不是我说你,林生,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不分好歹见食主不吞——被人钓了吧?”夏经平微笑着替老同学惋惜。
  “我真没有,我就……”马林生作了个飞吻的小手势,“这算什么呀?还是她把我按着干的……我要真干了什么我也不冤呀。”
  “肯定你也不是立场特别坚定。你要真是行得端坐得正一身正气,她敢拉你下水。”
  “老马,你也不用在这儿在这儿装得挺委屈,被强奸了似的。”夏太太在一边摸着麻将牌隔着的桌子说,“你要前边没有搔首弄姿人家女方上来就直接扑你——跟谁说也不信!”
  “肯定你前边鼓励人家人。”夏经平也笑,“没点暗示女的也不敢上来就啃呀。”
  “我,我怎么跟你们说呢?”马林生脸憋得通红,“我前边就是喝了点酒,话多点……可能是看着有浪。”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一屋人都笑了。夏太太撇着嘴,“都能想象出你什么德行样儿。”
  “我浪我的,你别动火呀。”
  “行啦林生。”夏经平拍拍马林生的膝盖,“好汉做事好汉当。既然干得出来就别怕人家捉你。”
  “经平,你是法院的,想必是懂法……”
  “嗯嗯,懂一点点……”
  “你说我这点事,够多少年?”
  “怎么,她要告你?”夏经平吃了一惊。“
  “目前没有,我是说万一。咱就照那严的量刑标准,假设是在‘严打’时黄——流氓够得上么?”
  “我是整个没明白。”夏太太又远远地说,“你今儿一天都干吗去了?到底是跟谁呀?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情也隐瞒了?”
  “是呵,你不是相对象去了么?”夏经平也糊涂,“怎么越说越严重?”
  “是相对象,没干吗,也没有隐满什么。”
  “你去相对象,被对方锛了一口,如此而已——有什么不对么?”夏经平纳闷地瓿马林生,“不正说明……成了!你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她还说她爱我,居然……”
  “就更对了!你干吗去了你自个清楚没有?”
  “我当然清楚,可压根还不是那意思呢——还!冷丁了点,总得征求我意见吧?毕竟我也算当事人吧?
  “你还没听明白,经平?”夏太太又在远远的牌桌上说,“人家看上了他,他还没看上人家……新痰孟——端起来了。”
  “噢,你压根就没瞧上她?”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压根就没来及端详,一切就结束了——就是这么个感觉。”
  “你是说她猛点,动作麻利点?”
  “天是!我连她到底长什么样儿这会儿印象还模糊呢?”
  “是女的不是?”夏太太冷冷甩过一句。
  “弟妹,这么说可有问不分青红皂白。我虽是一介寒士,可也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马林生话说得是掷地有声。
  “没不让你追求,没不让你追求。”夏经平忙劝慰老友,对妻子横去一眼,“你别瞎掰,好好打你的牌。
  “我一点没瞎掰。”夏太太啪地打出一张牌,“就你们男的有追求?谁又不是凑和?头婚尚且将就更甭说你这二婚了。年轻漂亮的有,满大街——都进别人家了。”
  “我没有说挑,心高。”马林生有点气馁地替自己辩解,“你起码让我有一个犹豫不决三心二意的过程,容我慢慢想通的。”
  “这没有齐头井进的。谁先通了谁先说,人家这么着没错。”夏太太斩钉截铁地说。
  “她没什么明显残疾吧?”
  “没有。”马林生摇头,蔫头耷脑地对老同学说,“实事求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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