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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时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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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带来更多的忧伤,在她面前一定要高高兴兴的。”
方竹恐惧地甩开他,冲回房内,口中大叫道:“你是在培养女沙皇,我不听你的。”说着她张开嘴就要哭。
老四海咯咯咯地笑起来,声音恐怖而嘹亮。他手指门外,歇斯底里地嚷嚷道:“去哭吧,到大街上哭去。我看除了色狼之外,没有人会搭理你,更没有人会同情你。你去呀!现在就去。”
方竹担心老四海的预言成真,她半张着嘴,进退维谷地站在原地。老四海抄起她的手,使劲一拽:“跟我走,做人要有出息。”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方竹“咚咚咚”地下楼了。
仅仅过了几个钟头,方惠却明显地憔悴了。她半依在床头上,眼睛一直瞟着门外,方竹进门时,她兴奋得差点摔下来。方竹看了老四海一眼,然后冲上去蹲在方惠面前,乖巧地说:“妈,你气色好多了。老叔叔说,等你一出院他就带咱们去魔鬼城。
方惠诧异地说:“魔鬼城?”
方竹使劲点头:“老叔叔说,那地方的石头会改变颜色,特别好玩儿。在新疆吧?”
“是在新疆。”老四海道。
“行,到时候妈保证跟你们去。”方惠欣慰地望着老四海,“四海呀,你也坐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老四海坐到她对面的床上:“嫂子,医生说了,明天就给你加药。”
方惠就跟没听见似的,她抚摩着方竹的头,自言自语道:“咱们以前也没什么钱,可咱家过得多好啊,多省心啊!这一年来是怎么了?你爸爸死了,你妈现在也不行了……”
方竹哽咽着说:“妈,你没事,老叔叔说了,就是一点反复。”
“但愿吧,可万一换的这个肾真坏了,你怎么办?”方惠的口气异常平静,似乎在商量方竹的婚事。
方竹又望了老四海一眼:“我——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方惠很是高兴:“这就对了,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争气要强。你爸爸一辈子的心愿就是你能考上大学,能有个好归宿。”说着,她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方竹,你站到你老叔叔面前去。”方竹有点儿糊涂,但还是照做了。老四海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刚要站起来,方惠却大声制止:“四海,你坐着,你坐好喽。方竹啊,你叫你老叔叔‘爸爸’,快叫!”
方竹和老四海同时“啊”了一声,老四海拍着自己的头顶道:“嫂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方惠正色道:“你是她的长辈,你现在又和我办了结婚证。方竹叫你声爸爸有什么奇怪的?最起码也应该是干爹吧?”
老四海说:“咱们的情分都在心里了,您就别走这个形式了。”
方惠咳嗽了几声,明显是有点儿着急。“我要是不在了,你得替我们两口子照顾方竹啊,别让她吃了亏。我这是托付你呢,你总得让我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方竹,快叫!”
老四海觉得嗓子里有点发甜,他愣愣地望着方竹,方竹艰难地叫了声:“爸”。叫完她扭脸就跑了。不知为什么,老四海竟叹了口气。
方惠欣慰地躺直了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四海,我们这家子可真没少给你添麻烦。”
“嫂子,你是想得太多了,没准过半个月您就能出院了。”老四海道。
方惠冷笑了一声:“你别忘了,我以前是干护工的。我干了好几年护工,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该死的,全得死。”说完她闭上眼,再不说话了。
老四海空坐了一会儿,浑身都难受,只好转了出来。方竹就在阳台上,老四海走过去,苦笑道:“你妈真有意思。”
方竹瞥了他一眼:“我妈是看得太明白了。你现在是我爸爸了,觉出有什么不同了吗?”
老四海无奈地挥了挥手:“别当真,不过是让你妈安心。”
当天下午老四海特地跑了趟全聚德,买回了一锅鸭舌汤,然后一口一口地喂给方惠。方惠说:“味道不错。”老四海说:“只是普通的酸辣汤,您嘴里没滋味,吃什么都香。”老四海心道:造罪的事就交给自己吧。老爹是因为鸡死的,菜仁是因为鱼死的,我是见鸡杀鸡,见鱼杀鱼,鸭子一样跑不了。
方惠的感觉很灵敏,任凭医生想尽了办法,但没出三天,她的病情就无可挽回地恶化了。老四海和方竹轮流守护,到了第五天头上,方惠的呼吸只能靠仪器来维持了。消息传得很快,方惠的同事来了,老景也来了,大家问寒问暖却谁也拿不出办法来。
老景来时,老四海就在病房门口坐着,他连眼皮都没抬。老景出来时,他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最后老景只得讨好似的坐在他身边,喃喃地说:“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那年你爸爸死的时候,你小子也是这副模样,就像霜打了一样。”
“你少提我爹的事。”老四海拎起座位下的一瓶啤酒,狠狠喝了一口。
“你还是真伤心了?”老景的语气里有点儿轻蔑。
老四海无法忍受轻蔑,立刻反驳道:“我从来就不会伤心。我嫂子快解脱了,她要和菜仁团聚了。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伤心?”
“是啊,自从菜仁死后,我就一直在琢磨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今天我总算是想明白了。”老景拿出一只烟,却看到几个路过的病人面有怒色,赶紧又收起来了。
老四海歪着嘴问:“你们警察还有工夫琢磨这种问题呢?我以为你就知道吃吃喝喝呢。”
“别人想不想我不知道,我想。”老景大大地叹了口气。“人生的意义非常简单,就是毁灭,就是死亡。你即使再聪明也一样无法逃脱。”老景哼了一声,站起来要走。
老四海忽然觉得他话里有话,翻着眼睛说:“什么意思?”
老景举着两个指头,在老四海面前摇了摇:“你做的事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可我拿不准,我是不是应该亲手把你送到法庭去,我也拿不准是不是应该回去找点证据。”
老四海冷笑道:“除了你,还能有谁要抓我?十几年了,那件事早就没影子了,弄不好连案底儿都没了。我相信你找不到证据。”
老景摇着头:“我不知道,但我还是相信法律。”说完老景走了。
老四海自嘲地琢磨着,我的骗子职业干到今年就金盆洗手了,但老景或许会干到退休吧,但愿他能平安退休。
当天晚上方惠去世了,仅仅四十五岁。方竹哭得死去活来,老四海也没时间劝她,应该做的事太多了,他顾不上难过。
几个月前安葬菜仁的时候,老四海曾问过方惠:墓地是否要合葬的。方惠毫不犹豫地说:“要合葬的。”真没想到,固定墓碑的水泥还没有完全干透,墓坑就被再次打开了。
老四海平生第二次主持了葬礼,主角是方惠。他亲手把骨灰盒安放在另一个骨灰盒边上,脑子里突然产生了错觉,这两个木头盒子与菜仁、方惠有什么关系?他不得不抬眼看了看墓碑,确认无误了才盖上水泥盖。安葬前,他请人在墓碑上刻下了方惠的名字和生辰。石屑飞溅,墓碑周边出现了一小片雾霭,青色的雾,干燥而令人烦闷的雾。随着凿子在石碑上敲出一道道白印,老四海的心几乎也要碎了。他发誓这辈子再不要参加葬礼了,除非是自己的。
葬礼完毕,老四海和方竹都像生了一场大病,老四海逼着方竹回学校去。方竹没好气地说:“我明天就去,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
老四海知道她有情绪却并没心思安抚她。
此时另一件事发生了,股市全线下挫了,地心引力成了股市的主宰,指数曲线每条都是阳痿的,萎缩最多的一天竟掉了五十几点。老四海差点去庙里烧香,自己真是太英明了。
时光荏苒,转眼就过去了两年,方竹毕业了。她在一家设计公司当上了广告设计师,不久便进化成骨干了。
老四海有好几次都差点离开北京,他甚至开始怀念那种流浪生活了。但一想起没人给方竹做饭,没人接送她上下班,便由衷地恐惧起来。坏人太多了,没有我老四海的照顾,方竹弄不好就被坏人害了。
俗话说,有巧妈必有笨闺女。方惠在世时是里里外外一把抓,所以方竹这孩子就笨得离了谱。她不仅不会做饭,连衣服都不会洗,至于收拾屋子、购买日用品就更别指望了。偏巧方惠去世那年,学校宿舍的租金爆涨了一倍,方竹不能容忍被学校盘剥,一怒之下便回家了,自己把住校改成了走读。这一来可苦了老四海,为了照顾孩子他不得不搬到方竹家。每天早晚两顿饭,还得收拾屋子,洗衣服,买菜……他真是不明白,堂堂的天才骗子怎么成家庭妇男了?所以他好几次都溜走,但方竹是个聪明姑娘,每每见他有烦躁的迹象,便一口一句“干爹干爹”地撒娇,弄得老四海毫无办法。
这是转瞬即逝的两年,这是平静如水的两年,这是没有意外的两年。有个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成语经常在老四海脑子里萦绕着,相依为命!老四海的爹妈都死了,方竹亦然。老四海无处可去,方竹亦然。老四海发怒时,方竹就假装小鸟;方竹忧郁时,老四海就扮演大灰狼。两年,眨眼就过去了。
这两年里老四海也没闲着,没朋友可以,没收入却不可以。由于拥有了合法身份,他在市区投资兴办了一家小型健身中心。老四海认为北京人是越来越有钱啦,就越来越怕死啦,所以健身、保健和封建迷信活动必定是热门产业。他之所以只开了家小型企业,主要是不想太过招摇了,万一被人注意到就麻烦了。当然了,要不是担心坐吃山空,他是不会兴办实业的。
另外还得说上几句,师兄被判了二十年。正如老四海所预料的那样,他和他的受害者都成了骗子发展史上的超级蠢驴。而师兄自己是至今也不知道,天衣无缝的骗局到底是如何被人识破的呢?
老四海很可怜师兄,他只被判了二十年。可这家伙要活到九十多岁,最后那十年怎么办呢?
自从方惠死后,老景就再也没找过他,老四海不相信这家伙还想把自己弄进去,人心都是肉长的,老景也不应该例外。在这段时间里老四海经常忘却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现在是健身中心的老板,是方竹的监护人,怎么想来都与骗子不大相干。是啊,在任何人眼里他都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
韩日世界杯、非典暴乱,杨利伟去太空出差,美国人干掉了萨达姆,日本人依然不承认侵略罪行,粮油大涨价,拉登接二连三地在欧洲埋地雷,火箭又把两个中国人扔天上去了……
这几年中发生了很多大事,老四海也逐渐地融入其中了,有时欢喜有时忧,甚至都学会发牢骚了。
对了,这段时间里他还经历了几次无疾而终的恋情,对象大多是与健身中心的女客户。来健身中心的女客户往往是时尚而独立的,但交往了几个之后他才知道,这些姑娘来健身中心,纯粹是来找王老五的。
2004年夏天的一个晚上,老四海给方竹准备好了晚饭,然后要动身去健身中心。他习惯性地从阳台上往下看了一眼,却看见一辆崭新的帕萨特停在楼下,方竹和一个男人从车上下
来了。二人相互道别,那男的居然还表现出一些恋恋不舍的神态。老四海微笑了一下,心道:这丫头交了男朋友居然不告诉我一声,看我一会儿怎么挖苦你。
其实方竹除非是求他办事,平时是从来不叫干爹的,至于“爸爸”那两字就更是休想了。老四海没心思当人家的爸爸,不叫更省心。其实他和方竹的关系更像是兄妹,属于狼狈为奸那一类的。方竹身边出了点儿事,回家就会叽叽嘎嘎地说个不停,老四海往往能替她出些坏主意。老四海要是碰上为难事,方竹也会挺身而出。有一次老四海被女客户纠缠得跑不掉了,方竹便冒充他的正选女友,上去就是几个嘴巴,硬是把人家打跑了。
方竹进门了,老四海将米饭端到她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健身中心的生意不大好,我最近手里特紧张,你这一段时间可千万别干让我花钱的事。”
方竹不满地说:“我现在有收入。”
老四海说:“给人家出份子,我总不能向你借吧?”
方竹翻着眼睛说:“我没发现你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啊。”
“给你呀,给你出份子少说也得五千块钱吧?你要是一瞪眼,我就得花出个一万两万的。”老四海满脸坏笑地说。
方竹向门外看了一眼,欣慰地说:“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一条小狗在你后面紧追,还一个劲摇尾巴。”老四海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浑身都绷上劲了。
没想到方竹却淡淡地说:“有人追总比没人理强吧,他是我们公司的副总,挺讨厌的,是个青蛙!”
“青蛙!”老四海挠着头皮,想了好一会儿才琢磨过来,这是句著名的网络语言,大意是面瓜菜鸟。他苦笑着说:“你这人真是没良心,人家大老远地把你送回来,你却说人家是青蛙。天下最毒妇人心!”
方竹瞪了他一眼,埋头吃饭。老四海讨了个没趣,只得也跟着吃。不一会儿他就吃完了,站起身道:“你来收拾桌子,我去一趟健身中心,我想写一本关于健身中心的小说。”
方竹突然沉下脸,厉声道:“坐下,我问你,你是不是急着要把我嫁出去,你盼着赶紧把包袱卸掉,对不对?”
老四海双手的中指从两个方向指着太阳穴:“天地良心,你这丫头怎么能胡说呢?你现在花不着我的钱,也用不着我照顾,怎么能说是卸包袱呢?再说了,把你嫁出去能有我什么好处?我还得出去买房子。”
方竹冷笑着说:“你当然盼着出去买房子了,买了房子你就能和你那个果儿啊、你那个葱儿啊随便私混了,也不用担心被我碰上了,对不对?”老四海险些把刚吃下去的米饭吐出来,果儿和葱儿都是他在健身中心认识的女人,方竹怎么全知道啦?上回求她帮忙只是因为“蒜儿”的事,这些事她是从哪儿知道的?方竹看出了他的难堪,继续声讨道:“按说你的事用不着我来管,可你曾经向我妈、我爸发过誓,你难道忘了吗?”
老四海难堪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总不应该反对你结婚吧。”他下一句没说出口,我就是结了婚也不算违反誓言啊。
“你不要多管,我要是看上了谁,会让你做参谋的。如果我没把那小子带回来,就说明我没兴趣,没瞧上。”方竹口气虽然霸道,但说话的内容却条理分明,层次清晰。
老四海忽然想起她那个同性恋伙伴来,心有余悸地说:“你找男朋友总得有个标准吧?”
“当然有。”方竹干脆把碗筷全放下了,振振有辞地说,“我要找的男朋友,首先应该是成熟的男人,成熟就意味着一定的年龄和阅历,所以我那些同学、朋友都不够资格。其次他还要有一定成就,最好是在文化方面的,有成就的人自然就不会太穷。另外他还要学贯东西,才高八斗,在历史知识上最少应该知道孙中山是哪年死的,在地理方面应该知道魔鬼城的具体位置。而且他还应该是个美食家,一定要满足我的口腹之欲,当然了这些都是最起码的要求。最好他还应该了解我的心事,在我犯傻的时候能及时提醒我悬崖勒马。至于模样嘛,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和你差不多就行。这人还得有幽默感,有责任心……”
老四海只得坐下了,喃喃地说:“这种人都进化成熊猫了。”
方竹哈哈笑着给了他一巴掌:“不许胡说,这种人肯定有,我保证能找到。咱俩打赌吗?”
“我不打赌。”老四海在自己身上拍打了几把,似乎要拍走浑身的晦气,“我得去健身中心了,咱们回头再说吧。”
老四海出门打了辆出租,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他是智力超常的人,自然听得出方竹的弦外之音,方竹的意思是:就是你啦。他知道方竹这孩子一直任性,敢想敢干,这孩子不会是真的对自己用心了吧?想到这儿,他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还好,脸皮上一点皱纹都没有。是啊,这些年来,老四海很注重保养,而且睡觉时一直是全裸的,所以看起来顶多像三十出头的人。
老四海不踏实,扭脸问出租司机:“师傅,您看我有多大岁数了?”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您,退休了吧?”老四海猛然间咳嗽起来,震得胸口直疼。司机赶紧道:“岁数大了就别激动,你到底多大岁数?”
老四海伸着大指道:“好眼力,好眼力,差不多。”
司机很是高兴:“我这人眼力向来不错,估计别人的岁数,上下绝对差不了三岁,您家的孩子上班了吗?”
老四海冷冷地说:“我儿子已经不小了,现在开上出租了。”
司机听说他儿子也是开出租的立刻来了兴趣,当下就把老四海当成了半个同行,一路上胡说八道,大多是骂他们经理的。车到健身中心时,司机还特地跑下来给“老爷子”开门。
老四海不愿意亲自打理生意,他聘请了一位职业经理,利润三七分成,自己则当上了太上皇。他来健身中心一般不是督察的,而是亲自健身的。老四海往往一练就是一两个钟头,眼前发黑了才住手,所以淘金的姑娘们经常把他当成无聊的白领。经理见东家来了,回头看了看日历,正好是月底。他马上把老四海请到办公室,取出这月的财务报表请东家过目。老四海对他是比较信任的,随便翻了翻也就过去了。
经理建议道:“去年的非典对咱们影响挺大的,营业额一直居高不下,我的建议是再开一家分部。”
老四海眯着眼睛说:“咱们中国人从来都是记吃不记打的,健身不过是一阵风而已。一旦分部开张这阵风也就过去了,剩下的还是原来那些人。”
经理恍然大悟:“还真是这么回事。您不像个商人,您像个哲学家。”
老四海大言不惭地说:“很多商人之所以不得善终,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哲学。”说着他又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我问你个事,你要说实话,我是不是看着特别显老啊?”
经理“啊”了一声,诧异地说:“您——您——?”
“说实话。”老四海有点儿不耐烦。
“说实话,您的身体、精神、反应都像个年轻人,可就是眼神特别显老。我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好像您经历过无数次饥荒似的。”
老四海笑了笑,站起来:“我去健身。”
老四海来到健身房,健身的人并不多。但他惊奇地看到方竹正在跑步机上晃悠呢,他冲上去道:“你怎么来了?”
方竹优哉游哉地说:“我一是来健身,二是监视你的行为,我担心你再做出些不检点的事来。”
老四海气得原地转了个圈儿,这孩子简直不可理喻,他呵呵笑着道:“好,您慢慢练吧。”说完,他走到角落里,狠狠地将举重器的砝码加到了最高。只练了一会儿,老四海的手机就响了,是短信。内容是:我在门外等你,赶紧出来。老四海估计是某位女客户想自己了,他紧张地看了眼方竹。然后撕了几条卫生纸,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门外不是女人,是警察,是老景。
老四海看见他就浑身不自在,忿忿地说:“我以为你早就光荣牺牲了呢,可在英模名单里就是找不到你的影子。原来还活着呢!”
老景面目阴沉地说,“我想起你来就恶心,本来是不想见你的。可今天偏巧有正事,我问问你,认识贤淑吗?”
老四海左右看了几眼,断定周围没人。他赶紧把老景拉到角落里,低声道:“她不是已经让你们抓起来了吗?”
老景甩开他,在袖子上掸了一把:“她没有那么大罪过,总共才判了几年,到时候人家就能出来了。这么说你们认识了?”
老四海心虚地说:“认识倒是认识,可我们快十年没见面了。她的一切违法活动与我无关。”
老景冷笑着说:“你没把人家放在心上,可人家还惦记着你呢。无关?要是真无关我能来找你吗?”
老四海有点害怕了,他很少想起贤淑来,主要是觉得自己太丢人了。难道她犯了别的事,把自己咬出来啦?老四海豁出去了,该死头朝下,他穷凶极恶地说:“不要卖关子,有话就说出来。”
“她开了家骗子学校,专门教人行骗技巧,还编写了骗子教材,目的从中收取学费。她当年是在省城落网的,所以这个消息就传到我这儿来了。”老景抱着胳膊,明明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骗子学校?在哪儿?”老四海差点笑出来,贤淑真是有两下子,居然想出这么个新鲜主意。
“洛阳。”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贤淑宣扬说,她是国际名骗葫芦王老四海的独门传人,教材也是老四海亲自编写的,很多小骗子是冲着你的名声去的。你小子都有名人效应了。”老景审视着他的表情,想笑却又憋住了。
老四海狠狠一拍大腿,举着手道:“我早就把这个葫芦做下去了!这个贤淑,下辈子她是做不成人了。我告诉你,这事与我无关,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都没听说过,我——我金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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