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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史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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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有做过大小之官,纵有很高的学识能力和很高的道德声誉,也不会被评为上品。大地主和大小之官(二者事实上往往合而为一)的子弟,即令不识几个字而品德又很恶劣,仍然是上品。有门第的士大夫分别担任大小中正,他们不允许利益外溢。于是。同一士大夫阶层,又分为二;一是世家,一是寒门。就在本世纪(三)末,已出现“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家”的丑陋现象。
第三 清谈 曹魏帝国的始祖曹操,是一个力行实践的政治家,他的用人准则,只要求才能,而不过问私生活。在这种情形下,只会讲仁义说道德的大人先生受到冷淡的待遇。到了司马懿父子当权之后,凡忠于皇帝或被疑心忠于皇帝的士大夫,大批被杀。连第四任皇帝曹髦,在受逼不过,起而讨伐司马家族时,也被司马家族包围,一茅刺死,首都洛阳成为血窟,士大夫陷入恐怖世界。于是这些已当了官,或尚未当官的知识分子,发明了一种最好的避祸方法,那就是完全脱离现实,言论不但不涉及政治,也不涉及现实任何事物,以免引起曲解诬陷。清净无为的老庄哲学,正适合这个趋势。士大夫遂以谈了很久还没有人知道他谈些什么,是第一等学问,因为他没有留下任何可供当权人物逮捕他的把柄。这种纯嘴巴艺术——穷嚼蛆,被称为“清谈”,成为士大夫主要的生活内容。在这种潮流冲击下,被称为或自居为“名士”的人物,应运而生,他们不敢对权势直接表示不满,但他们敢对支持权势的“礼教”、“名教”之类表示不满。有些名士过度饮酒,有些名士装痴装狂,有些名士赤身露体不穿裤子,有些名士父亲死了不但不服三年之丧,反而不落一滴眼泪。
恐怖气氛在晋王朝建立后,虽逐渐和缓,但清谈风气却没有随之过去。它的后遗症十分明显,士大夫把现实生活有关的任何事情,都看作是“俗事”、“鄙事”,只有穷嚼蛆才是“上等事”、“雅事”,所有行政官员以不过问行政实务为荣,地方官员以不过问人民疾苦为荣,法官以不过问诉讼为荣,将领以不过问军事为荣。结果引起全国性空前的腐烂。
四 晋王朝暂时的统一
三国时代迅速结束。
首先灭亡的是蜀汉帝国。二六三年,宰相司马昭当权的曹魏帝国派遣大将钟会大举南征。蜀汉大将姜维据守剑门关(四川剑阁北),战事胶着。可是曹魏的另一位大将邓艾却从阴平郡(甘肃文县),深入万山,开辟一条鸟道,直趋蜀汉边境重镇江油(四川江油)。这是从没有人走过的原始山区,除了毒蛇猛兽外,没有人类足迹。邓艾兵团凿山开洞,遇到断崖绝壁,即身裹毛毡,翻滚而下,曲折盘旋,凡一百五十公里(魏廷出子午谷奇袭长安,不过如此困难)。占领江油后,即进入成都平原。蜀汉帝国皇帝刘禅听说敌军已距成都不远,根本没有想到抵抗,也没有想到姜维大军仍完整的屯在前方,就迫不及待的投降。蜀汉帝国建立只有四十三年。
其次灭亡的是曹魏帝国。司马家族的长期执政和长期屠杀,使皇帝像竖立在玻璃球上的鸡蛋一样,任何一个小震荡,都会跌个稀烂。征服蜀汉后的第二年(二六五)。宰相司马昭逝世,他的儿子司马炎立即下令给最后一任皇帝曹奂,教他禅让。曹魏帝国建立只四十六年。司马炎称他的政权为晋帝国,首都仍设洛阳。
——司马炎和曹丕,都是先由老爹奠定了基础。他们在表面上虽然是开国皇帝,却只是坐享其成的花花公子,对醇酒和美女,要比对国家社会更有兴趣和更有心得。
最后灭亡的是东吴帝国,在恶棍皇帝孙皓统治下,人人都知道非亡不可,只有孙皓不知道,而且还雄心勃勃地想消灭新兴的晋帝国。曾有一位奇异的星象家为他卜了一卦:“庚子年,青盖入洛阳。”庚子,二八○年;青盖,皇帝用的太阳伞。孙皓高兴地跳起来,因为这分明指出那一年他就可以征服他的敌人。结果是晋帝国于二八○年攻陷建业(江苏南京),把孙皓活捉而去,果然连同他的青盖,一齐被送到洛阳。东吴帝国建立五十九年,在三个国家中寿命最长。
八十年代开始,中国在晋帝国——现在,我们改称它为晋王朝,统治下,又归于统一。
一个新兴的政权,一定会比旧政权具有更高的政治能力。可是,晋王朝例外。因为事实上政权到司马炎手中时,已传到第三代,犹如曹丕时已传到第二代一样,恰恰进入危险的瓶颈时期。司马炎与曹丕同是花花公子,但曹丕有一个英雄父亲,在老爹的熏陶下,再加上自己已具有的文化人的纯洁气质,使他虽然堕落,尚可维持一个最低水准。而司马炎则彻头彻尾的是一个酒囊肉袋。老爹和老祖父的恐怖政策把士大夫或杀掉或驱入清谈,没有留下一个政冶家或一个稍有才能的干部帮助他治理国家。在任何一个新政权中,开国元勋往往是一代精华,靠才干取得尊荣。只晋王朝的开国元勋,却是那个时代中最腐败的一群无耻之徒。他们跟司马炎属于同类人物,除了知道谋求自己享受外,不知道人类还有崇高的理想和崇高的责任。宰相何曾有一次告诉他的儿子说:“国家刚刚创业,应该朝气蓬勃,才是正理。可是我每次参加御前会议或御前宴会,从没有听到谈过一句跟国家有关的话,只是谈些日常琐事。这不是好现象,你们或许可以幸免,孙儿辈恐伯逃不脱灾难。”何曾总算有相当见解,他已警觉到危机,但他也不过仅只警觉到而已,他自己每天仅三餐饭就要一万钱,还嫌没有可吃的菜,无法下筷子。而一万钱,在当时的购买力,足够一千人一个月的伙食,这是可怕的奢侈。所以事实上何曾也属于专谈“日常琐事”——醇酒和美女最有劲的一员。他不可能例外,如果他不腐败无耻,他就挤不进统治阶级的窄门。至于皇帝司马炎,他皇宫中的姬妾多到一万余人,以致使他每天发愁,不知道到谁那里睡觉才好,就乘坐羊车,任凭羊停在何处,他就宿在何处,聪明的姬妾因之用盐汁洒到竹叶上,引羊驻足。
更不幸的是,司马炎的嫡子,合法皇位继承人司马衷,是一个白痴。听见青蛙叫声,他问:“它们为什么叫?为公?为私?”听见有人饿死,他大惊说:“为什么不吃肉?”二九○年,司马炎逝世,司马衷继位。庞大的帝国巨轮,由白痴皇帝掌舵,这个帝国的前途,用不着跟谁打赌,就可确定它的结局了。
五 八王之乱(上)
司马衷上台的明年(二九一),爆发八王之乱。
八王之乱,从二九一年第一个亲王司马亮被杀,到下世纪(四)三一一年第八个亲王司马越忧愁而死,历时二十一年,结束了晋王朝刚刚建立起来的统一局面,把中国带入大分裂时代。我们用下表说明这八个亲王在皇族中的关系位置。
司马衷的妻子贾南风,是一个聪明而又有才干的女人。丈夫的白痴对她是一个沮丧性的打击,于是她把兴趣转移到政治上。她有她的党羽:贾姓戚族和一大群摇尾系统。政治能使人神魂颠倒,所以她不久就很高兴丈夫是一个白痴,可以由她任意摆布。司马衷在她手中,不但是一个橡皮图章,更是一个身价最高的抄写员,当贾南风写妥诏书时,就命司马衷照抄在御用的纸张上,这种御笔亲书,具有最高的法律力量。
贾南风干涉政治的企图,最初受到宰相(太傅)杨骏的阻扰,杨骏是杨太后的父亲,白痴皇帝司马衷的外祖父,而且掌握军权。但贾南风有她的一套,二九一年,即白痴皇帝上台的次年,她取得丈夫的弟弟司马玮亲王的合作,下诏宣称杨骏谋反,命司马玮发兵讨贼,把杨骏杀掉。这次政变,仅洛阳一城,死于屠灭三族的就有数千人。杨骏的位置由司马衷的祖叔司马亮亲王接替。在祖叔当政下,贾南风这个侄孙媳妇插手政府,又发生困难。于是她再如法炮制,距杨骏被杀三个月,她仍利用司马玮,下诏宣称司马亮也谋反,命司马玮发兵讨贼,再把司马亮杀掉。
铲除司马亮跟铲除杨骏所用的手段一样——诬以谋反,不过司马亮是皇室中最有人望的尊辈,贾南风发现可能引起强烈的政治风暴,而对司马玮也没有恰当的位置可以安抚,于是霎时间她翻脸无情,把责任全部罩到司马玮头上,下诏宣称司马玮“矫诏”,即假传圣旨,擅自杀戮大臣。被玩弄在手指上的司马玮仓促间被捕,绑赴刑场,他从怀里掏出白痴皇帝司马衷亲笔在御用青色纸上写的诏书,要求监斩官为他申雪,可是政治冤狱与法律无关,他陷入的诏狱系统,不可能靠他的无辜证据解救,监斩官除了与他同时垂泪外,别无他法。
八王之乱还有更惨烈的流血,留到下个世纪。
六 东西方世界
二一七年(孙权的大将鲁肃病卒),罗马帝国皇帝卡勒卡拉被刺身亡,国内战乱爆发,五十四年中(——二七○),皇帝三十人,仅一人善终,余二十九人都死于非命。史学家称“三十暴君时代”(三十暴君时代与中国的三国时代,时间上大致相同。三十暴君时代于二一七年开始,三年后二二○年,三国时代开始。三十暴君时代于二七○年终止,十年后二八○年,三国时代也终止)。
二八四年(东吴帝国亡后四年),朝鲜半岛上的百济王国派遣大臣阿直岐出使日本,日本应神天皇留他担任诸皇子的教师。
二八五年(鲜卑部落酋长慕容康攻击中国辽西郡),百济王国再遣博士王仁出使日本,携去《论语》、《千字文》等书,呈献给应神天皇,中国文字自是传入日本,并被日本采用。
二八六年(八王之乱前五年),罗马帝国皇帝戴克里先,以国土广大,一个人不能完善治理,乃任命大将马克西米安为奥古斯都,驻扎米兰,治理帝国西部。他自己则驻扎小亚细亚,治理帝国东部。两个元首并立,重心东移,导致日后罗马帝国分裂。
第十七章 第四世纪
本世纪,中国进入大分裂时代。
大分裂时代起于本世纪三○四年,终于六世纪五八九年,纵贯第五世纪,长达二百八十六年。在大分裂时代中,又分为两期:前期五胡十九国时代,后期南北朝时代。我们用下表说明:
八王之乱是一种为敌报仇式的自相屠杀,愚蠢而残酷,姓司马的家族跟狼群没有两样。它促使大一统的晋王朝由瘫痪而崩溃,饱受灾难的五胡民族,乘机挣脱枷锁。○○年代,两个大的反抗力量,分别在益州(四川)、并州(山西)宣布独立,建立政权。接着其他反抗力量像雨后春笋一样,遍地蜂起。结果晋王朝的残余的统治阶层,逃到江南苟延残喘。中国心脏的中原地带,一片血腥。
一 八王之乱(下)
贾南风皇后暴风雨般一连扫荡了三重障碍,才算如愿以偿地掌握大权。等她自以为已经完全控制局势时,她斗争的目标指向皇太子司马囗——司马衷跟另外一位平民出身谢姓姬妾所生的独生子。贾南风自己只生了两个女儿,她对司马囗有一种感情上的厌恶。但燃起导火线的还是她贾姓戚族一些少不更事的新贵,他们瞧不起寒门女子生的儿子,由轻视而言语冲突,一经言语冲突,为了避免后患,就非排除到底不可。本世纪(四)第一年(三○○),贾南风再抛出其效如神的“诬以谋反”的法宝,下诏宣称司马囗谋反,把他杀掉。
然而,这一次政治性冤狱却发生了政治性反应,而且是激烈的反应。白痴皇帝司马衷的祖叔司马伦亲王在智囊们的设计下,号召为皇太子报仇,发动政变。司马伦本是贾南风手下的马屁精之一,政治利益使他抓住机会叛变他的恩主。所以当他的军队进入皇宫逮捕贾南风时,贾南风张惶失措,犹如晴天霹雳。她被囚禁在专门囚禁高级皇族的金墉城,灌下满是金屑的酒而死,贾姓戚族全被屠杀。贾南风按下八王之乱的电钮,也被八王之乱的巨轮碾碎。
司马伦亲王毒死了贾南风皇后之后,也发现当宰相不如当皇帝。次年(三○一),他把白痴皇帝司马衷囚禁,自己坐上宝座。结果他的侄孙,担任许昌(河南许昌)镇守司令的司马囗亲王在许昌起兵勤王。攻陷洛阳。司马伦只过了四个月的皇帝瘾,便被送到金墉城,被灌下他四个月前灌贾南风的金屑酒死掉。
司马囗拥戴白痴皇帝复辟,使他成为当时的英雄人物,他也自以为功勋盖世,十分伟大,但事实上他跟司马伦同是蠢才。他从地方首长一跃成为宰相,自空一切,索性坐在家里处理政务,所有高级官员都要到他家请示,白痴皇帝司马衷被冷清的摆在一旁,没有人理睬。这种作法给野心家一个反对的借口。明年(三○二),司马囗的堂弟司马囗亲王发动政变,仍是诬以谋反的老把戏,把司马囗杀掉。
司马囗是司马家族中唯一比较有点头脑的人物,他如果能执政下去,至少应该是司马家族之福。但司马家人互相之间已恨入骨髓,非斩尽杀绝,誓不罢休。于是司马囗的弟弟邺城(河北临漳)镇守司令司马颖亲王和远房族叔长安镇守司令司马(禺页)亲王,联合起兵,进攻洛阳。司马(禺页)是这场大变化的主角,他因为自己的皇家血统太过疏远,没有资格出任中央政府重要职务。所以也拥护司马颖,希望司马颖当皇帝后,他当宰相。三○四年,洛阳围城中政变,司马囗被他另一位远房叔父司马越亲王逮捕,送到司马(禺页)大将张方的军营,被张方残忍的用炭火烤死。
司马颖顺理成章的被封为皇太弟,成为皇位的合法继承人。但他的聪明才智比他的白痴哥哥司马衷高不了多少,他不住在洛阳,而住在他镇守司令部所在的邺城(河北临漳——记住这个城市,它是大分裂时代的重镇)。邺城距洛阳直线三百公里,他遂在三百公里外对政府作遥控。洛阳方面的愤怒,促使司马越发动第二次政变(距他第一次谋杀司马囗政变仅七个月),逐走司马颖派驻在洛阳的警卫部队,然后,带着白痴皇帝司马衷的御驾,亲自讨伐司马颖。司马颖管你是不是皇帝,发兵迎战,在荡阴(河南汤阴)把中央军击败。司马越只身逃走,白痴皇帝司马衷被俘虏到邺城。
司马颖冒冒然俘虏了皇帝,铸下大错。蓟城(北京)镇守司令王浚,动员以鲜卑人为主的精锐兵团,南下勤王。鲜卑人的强悍善战,举世闻名,司马颖军队望风而逃,他只好放弃邺城,可是就在临开拔的前一分钟,因为恐怖气氛的重压,他集结起来的军队突然一哄而散。司马颖只剩下几十个骑兵卫士,带着眷属和白痴皇帝司马衷,向洛阳逃命,途中几乎被鲜卑追兵捉住。远在长安的司马(禺页)命他派往援助司马颖的大将张方乘着这个机会,强行迁都,把白痴皇帝置于自己控制之下。
——一连串使人震惊的大事,都发生在三○四年,即大分裂时代开始之年。当司马颖向洛阳逃命途中,成汉帝国和汉赵帝国,分别建立。
司马(禺页)既掌握了白痴司马衷,便不再需要呆瓜司马颖了。司马颖的皇太弟的头衔被撤销,司马(禺页)如愿以偿的当了宰相,总揽大权。
然而,那位战败逃走了的司马越,在中原地区重新集结兵力,号召勤王,要求杀掉强迫迁都的张方。司马(禺页)的才能和他的野心大不相称,前方刚打了两个并不关痛痒的败仗之后,就仓惶失措起来,竟真的把张方杀掉,向勤王军求和。勤王军拒绝跟一个自毁战斗力的对手谈判,继续攻击,进入长安,迎接白痴皇帝司马衷还都洛阳。这时候全国已被战争摧残得破败不堪,这个盛大的还都行列,只有一辆牛车供白痴司马衷乘坐,其他官员只好用两条腿走路。
司马颖于勤王军进入长安时逃亡,途中被捕,押解到他曾经叱咤风云的故地邺城,在狱中被绞死。司马(禺页)也跟着逃亡,后来中央政府征召他当宰相(司徒),他恍恍惚惚前往洛阳就职,走到新安(河南渑池),被另一位亲王司马模派人拦截,在车上被绞死。
司马越是八王之乱的最后一个王,他跟其他七个亲王同样的低能,没有从躺在血泊里的尸体上得到任何教训。还都洛阳的明年(三○六),他把白痴皇帝司马衷毒死,另立司马衷的弟弟司马炽继位。
——我们实在不懂他为什么要毒死司马衷,依照常理,一个白痴皇帝应该是权臣最满意的对象,没有除去的必要。但必要不必要不是由我们下判断,而是由当权人下判断,司马越一定有他自以为非下毒手不可的理由,世界上正因为这么多浆糊脑筋当权,才十分热闹。
新皇帝司马炽智力正常,有心把国家治理好,可是为时已经太晚,而且司马越也不允许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任何人把国家治理好。三○九年,他从前防重镇荥阳(河南荥阳),突然率军返回洛阳,就在司马炽面前,把宰相部长级高级官员十余人逮捕,宣称他们谋反,一齐处斩。司马炽除了愤怒外,别无他法。然而,对内凶暴并不能解除对外困境,新兴起的汉赵帝国大将石勒所率领的游击部队,纵横攻掠,像剪刀一样,把首都洛阳对外的交通线,全部剪断,洛阳遂成为孤岛,粮食不能运进来,发生空前饥荒。司马炽下诏征召勤王,可是没有一个人前来赴援,拥有重兵的将领们都在忙于本身的救亡,或者已对皇帝失去兴趣,像三①四年击败司马颖的蓟城(北京)大将王浚,他就正在建立他自己的割据势力,打算自己称帝称王。司马越这时候才知道他所独揽的大权,前途黯淡,只好孤注一掷。三一○年冬,他留下他的妻子裴妃,儿子东海世子(东海亲王的合法继承人)和一位将领,共同镇守洛阳。他自己率领全部兵力,南下出击,希望打通一条通往长江流域的粮道。好不容易挺进到直线一百四十公里外的许昌(河南许昌),他发现他陷在无边无涯的叛乱骇浪之中,束手无策。明年(三一一)春,距他出兵只五个月,再前进一百三十公里,到这项城(河南沈丘),情况更是恶劣,忧惧交加,一病而亡。他的军队群龙无首,不敢向西北折回洛阳。反而折向东北,打算把司马越的棺柩,护送到司马越的东海封国(山东郯城)安葬。项城与东海相距直线四百公里,叛军密布,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敢确定必可到达。
晋王朝这批没有总司令的大军,从项城出发,汉赵帝国大将石勒尾追不舍,只走了八十公里,到了苦县(河南鹿邑),汉赵兵团合围,先是箭如雨下,接着骑兵冲杀,晋政府十余万人的精锐,全军覆没。包括宰相王衍在内所有随军的高级官员和所有随军的亲王,也全数被俘。王衍以清谈闻名天下,石勒向他询问晋政府败坏的情形,王衍自称他从来不想当官,当官后也从来不过问政事。然后向石勒献媚,建议石勒脱离汉赵,自己当皇帝。其他官员和亲王,并排坐在地上,大吼小叫,声泪俱下的纷纷申辩他们对天下大乱没有责任。石勒告诉工衍说:“你从小当官,一直当到宰相,名扬四海,却说自己不想当官。又说自己不过问政事,简直是天下奇闻。使国家败坏,正是阁下这一类的人物。”下令推倒土墙,把他们全都活活压死。
洛阳方面,一听到噩耗,那位镇守将领,丢下皇帝不管,只护送着裴妃和东海世子,夜半出城,向东海封国(山东部城)逃走。洛阳城中霎时间乱的像一堆被踢翻了的蚂蚁窝,都以为跟着军队走,比留在洛阳要有较大的生存机会。至于东海(山东邻城)是不是安全,中途是不是安全,都不知道,人们只知道洛阳危在旦夕,脱离得越早越好。然而,就在必经之路的许昌东北治水,这批浩浩荡荡的富贵群,进入石勒早已布置好的埋伏阵地,包括东海世子在内共四十八个亲王,全被生擒活捉,他们的下落没有人知道,大概都被卖给汉赵帝国的新贵永远为奴。只有裴妃,她在被卖为奴之后,辗转再逃到江南,成为司马家族中最幸运的一员。
八王之乱,到此结束。但八王之乱引起的大分裂时代,却刚刚开始。
二 大分裂时代开始
八王之乱正高潮时,中国大分裂时代前期的五胡十九国时代来临。
“胡”,好似近代的“洋”,胡人好似洋人,是百中国对汉民族以外其他民族的总称。五胡,当时指的是:匈奴民族、鲜卑民族、羯民族、氐民族、羌民族。依古老的说法,他们都是黄帝姬轩辕的后裔。在本世纪(四)初,他们分布情形,有如下表。不过要说明的,揭是匈奴的一支,氏是羌的一支,实质上也可以说只有三胡。
五胡深入中国,并不是由于他们的侵略,而是大多数出自中国的邀请,甚至强迫、像匈奴民族,于纪元一世纪投降中国后,中国就把他们内迁到西河美稷(内蒙准格尔旗),经过三百余年,人口增加,居留地相对扩大。像羌民族、氐民族,当上世纪(三)三国时代中国人口过度缺少时,曾不止一次的强迫他们内迁屯垦,以增加财富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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