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曾经爱我和我爱过的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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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许安离再次把那枚硬币抛向空中，落在地上的是波澜不惊的〃字〃。她的眼神闪烁出瞬间的火花。
对不起，罗玉梅同志。如果你也17岁，相信，你会支持许安离的，但问题是，罗玉梅早已经走过了她生命中的17岁。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他和妈妈，谁轻谁重？爱情与亲情，怎样舍取？
从小学开始，罗玉梅就对许安离灌输如果不想像妈妈一样活得辛苦，你必须成功。
为了妈妈的理想，她拼了12年。12年了，她一直是妈妈眼中的乖女儿。现在，她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一次人生。她不是妈妈的复制品，而是鲜活的自己！
何小溪提出〃先斩后奏〃，填完志愿再告诉妈妈。许安离也想这样，可是，妈妈火眼金晴，无论什么事，你都是没有办法瞒过她的。
唉！声声叹息，拢乱了宁静。
烦！明天去学校填志愿。
　
　　
　第7节：有一种天崩地裂叫爱（7）
　
初夏的尾声，算不上炎热。但许安离觉得闷得喘不上气来，哪里都是燥热。连脾气也跟着急起来。谁跟她说话都不顺眼，就是想发火。尤其是妈妈，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跟她谈论填志愿的事，跟她畅想从BW毕业后去美国或澳大利亚留学的情景。哈佛女孩刘亦婷一直是妈妈教育她的榜样。
〃我不是刘亦婷！〃在妈妈第十次说起刘亦婷时，许安离终于忍无可忍，愤怒地回敬了妈妈一句。
〃你……〃好半天，只能说出这一个字！气得浑身发抖！
罗玉梅惊得不知所措地看着女儿。17年来，这是女儿第一次毫无顾虑地顶撞她！居然是为她人生最重要的选择和她吵得怒发冲冠！
母女俩，彼此都快气疯了！
〃我告诉你，我不但不是刘亦婷，我也不会去读什么BW！〃许安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接着补上这句话，且铿锵有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罗玉梅，她。何止是惊讶！错愕！已经是震怒！晴天霹雳般！难以置信！
许家像是发生一场里氏10级的海啸和地震！
罗玉梅都不知道怎么用力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手都扎出了血。可当时，她既没看到流血，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疼。她只要女儿回答她一句话：〃为什么？〃
许安离听到这愤怒的三个字，也怔了。
〃我让你回答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结婚有为什么吗？你生我有为什么吗？你离婚有为什么吗？那个老男人经常给你打电话，你有为什么吗？〃
都疯了。没有理智。理智是什么？就是想说、该说却又不能说的话。还不如说叫虚伪更准确。
许安离不会虚伪，她虚伪不起来。但许安离也不曾料到自己会在妈妈面前疯出这样的话来，她第一次让自己吃惊！这不是平时的她！更不是妈妈眼中的她！那么，眼前的她是谁？许安离不知道。
罗玉梅片刻的错愕和大脑空白之后又恢复了意识，〃如果你执意拒绝去BW，我们互不认识！〃
〃好！这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一刀两断！〃许安离留给罗玉梅这句话，抽身离去！
罗玉梅感觉到女儿去意已决的挑战。但罗玉梅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哑巴，她据理力争，好像是一个年老的、又瞎又聋的女人在跟年轻的女儿讨要生活费和晚年的幸福一样。她必须给生活费和幸福，就算是对她养育的一种回报。
〃站住！〃罗玉梅声音高亢地大叫道，想把对方的无理拒绝和疯狂给压回去！
〃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不是你的玩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受你摆布，我受够了！〃不等罗玉梅接话，许安离就扔给母亲这句话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巨响，她摔上了门。罗玉梅被隔在另外一个世界了。那是一个只有她自己的世界，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令她不安、痛苦、茫然失措的世界。
三步之外的世界，只隔一扇门，此刻，却遥远得如同天堂和地狱一样。真正证明了那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是的，许安离把罗玉梅的爱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她拒绝同罗玉梅的任何对话。许安离不屑和她吵，和她解释！讨厌她自以为是的世界观。
这么多年来，许安离发现，对罗玉梅的讨厌如失控的火焰，开始在她小小的胸膛里熊熊燃烧起来，想扑都扑不灭。
冷战比结冰还令人恐怖。这个家仿佛陷入了深渊般的寂静。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只有去找女儿的好朋友何小溪，希望她可以帮这个忙。
何小溪那个矛盾啊。最后，她发现，做个好人，比做坏人难多了。干脆，就做坏人吧，因为，帮助其中的哪一个，都不会令她，也令另外一个人快乐。
　
　　
　第8节：有一种天崩地裂叫爱（8）
　
〃阿姨，你是希望安离快乐地生活还是做替你实现梦想的机器？〃
罗玉梅没有想到何小溪会这样问她，一夜之间，她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代沟！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也仿佛一夜之间，自以为一直年轻着的罗玉梅，忽然有种衰老得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所有的年轻人都不屑和她说话了。
〃可我是为她好，为她的未来负责。〃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罗玉梅说。
〃难道只有读名校才有优质的人生和前途吗？只要是考上大学，学的不都是一样的知识吗？〃何小溪怯怯地反驳道。
〃保姆和白领活的是一样的人生吗？过的是同一种质量的生活吗？打工妹和教授，能在一个层面上吗？照你这样说，人都不该识字，反正都是一个活法，不饿就行了，干嘛浪费银子，又搭时间？你看看那些物理学家、化学家、院士，哪一个不是清华居多？如果一个是清华的毕业生，一个是末流学校的毕业生，你觉得哪一个最先被用人单位重视？哪一个开始就有挣高薪的可能？为什么名校都要录取成绩优秀的学生，而不是成绩最差的学生？再看看微软，能进微软的中国人，多数是海归精英，恐怕只有清华还不够。名校是你能力的证明，智商的证明，身份的证明，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社会就这么残酷，这叫优胜劣汰！你不去争取，只会被淘汰。懂吗？你经历了多少社会的险恶？你吃过多少人生的苦头？你摔过多少跟头？遇到怎样的波折？你不要以为你小小年纪，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我告诉你，何小溪，等你将来吃了苦头才会想起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理！有你，有你们后悔的那一天！不信，我们走着瞧。〃
何小溪眨巴着小眼睛，觉得阿姨说的有道理，但是，许安离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把自己的未来全都否定了。何况B大也是一所不错的学校，虽然不及BW，但也是出类拔萃的。
如此一来，她只是无助而茫然地看着阿姨。不说话。生怕说错话。
〃你告诉我，那个男孩子是谁？〃罗玉梅到底是猜到了。
何小溪吓得脸都惨白了。天地良心，她可不想在这个时侯火上浇油，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在她们这些老女人眼里，为什么要把爱情与学业弄得水火不容，敌人一样？为什么就不能在爱情中学习，在学习中恋爱呢？她们根本就是一群不懂什么是爱情的老女人。她们的所谓爱情就是过日子。庸俗。算了，简直是对牛弹琴。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罗玉梅企图用威严的语气震住何小溪。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
〃那你告诉我，我也想见见那个男生！〃
不管怎么说，何小溪不能在这样关健的时刻出卖朋友。为捍卫友谊，她不怕做个叛徒。她也只能做个叛徒，因为，如果她试图做一个游说者的话，哪一个都不会听她的，那么，叛徒是她唯一的选择。
哈哈！做叛徒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喂！〃绕来绕去，竟然掉进一个小毛孩子的圈套里了，罗玉梅看着何小溪逃也似的跑了，把她一个人丢在马路边上。觉得这世道真是变得她越来越看不清楚了。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自己真的老了？
罗玉梅欲哭无泪。　
曾经，她自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称职的母亲，也是最懂女儿和最了解女儿的母亲，没有什么力量能把她和女儿的心分开。现在，她觉得完全不是这样，那是一种假象，是她自己主观营造出来的假象，事实是，她是一个如此失败的母亲……
那就别怪她心狠。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在罗玉梅看来，只要不给女儿提供生活费，她必然会改变主意。这也是她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了………
　
　　
　第9节：有一种天崩地裂叫爱（9）
　
她忘了一条古训物极必反。或者说也可以这样解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一向乖顺的许安离突然像着了什么磨法，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退怯、妥协、害怕！
如果你不报考BW，我就和你脱离母女关系！
〃好吧，这话是你说的！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傻的是罗玉梅。
许安离头也不回，风一样冲出房间，风一样冲向大街，风一样消失在罗玉梅的视野之外。许安离很伤心，在她看来，母亲爱的不是她，不是女儿本身，而是她的高分，她读的名校，她带给她的虚荣和荣誉，那些东西，永远比女儿的快乐重要，永远比女儿的成长重要。
一个人永远为分数活着，为别人期望的目光活着，是可悲的。
她不想做别人的玩偶，命运的玩偶。她和貌似年轻的母亲，已经是两个人，两个时代，两种思维，两种人生。母亲是为奉献和美德活着。她要为爱活着，为快乐和梦想活着，为自己活着，为青春活着。
今天是去学校填志愿的日子。
〃我的成长，我做主！〃大概是一个著名女作家写给孩子们看的一本书，许安离看过这本书，在她最矛盾、最伤心、最茫然的时候，这句话突然跳进了她的脑海里。拨云见日。
何小溪跟在许安离身后，看她一直闷着脸，很久才小声跟她说起那天……〃她好像知道你和老男人的事！〃
许安离沉默了老半天。快到学校门口时，许安离幽幽地说：〃要是我妈真的不给我交学费，我提前说下，你得想办法跟你老妈撒谎，先帮我。我以后打工挣钱再还你。〃
何小溪看着她，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安离，你真的是死了心去读老男人的大学……〃
下面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了，跟着而来的是如江水滔滔般的眼泪，把她给淹得气若游丝了。
　
　　
　第10节：有一种渴望叫地老天荒（1）
　
02◎有一种渴望叫地老天荒00
02
有一种渴望叫地老天荒
永远永远。如果没有永远，那就让这一刻变成永恒，让时光停止奔跑，让岁月停止衰老。
他们，地老天荒。
唐老鸭！
许安离曾经喜欢叫他唐老鸭，后来，她又改口叫他老男人。他曾问过她：〃我真有那么老吗？〃她点点头，〃是的，像我老爸那么老。〃
他痛苦地皱眉。
她说：〃总之，叫你唐老鸭不好玩，叫你老男人才吸引眼球，也有一点儿技术含量。这样的话，当你和我吵架时，才能最先向我道歉、低头，大人是不能和小孩子一样计较的。还有，有好吃的，你要给我留着；有了分歧，你要尊重我的意见。记住，在我面前，你要有一点儿老男人的绅士风度。〃
他嘴上大叫，这是不平等条约，霸王条款，但他也给她起了一个外号米老鼠，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认命。有些道理是讲不清的，明明是她错，你一张口，她的眼泪总能如长江百年一遇的洪水一样先发制人，让你束手无策。最后，明明自己是对的，却要向她道歉。
哈哈，唐老鸭，你的米老鼠来了。
火车站。站前广场。
不时有人撞到许安离的身上，或踩在她的鞋上。人流密集如织。烈日如火的天空，一丝风也没有，树叶安静得像个淑女，海水咸腥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浸润过来，甚至听到浪花拍打着海岸。涨潮声隐约地传来，漫过耳际。
那边不停地有人喊：〃B大新生，这边来……〃
穿过拥挤不堪的人流，冒着灼热的气息，终于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却不见刚才喊话的人，这么多人，简直让人晕头转向。
差一点儿撞上一个男生。对不起，一边低头赔不是，一边往外挣扎，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挣扎何时结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隐约地传过来。
许安离只顾往外拉箱子，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是B大的新生吗？〃声音提高了分贝。
抬起头。寻找着声音。
〃问你呢？难道你听不见吗？〃不耐烦的样子。
许安离侧了一下身子，就看到了一张漂亮得使人惊艳的脸，正用凌厉的目光盯着她。
那凌厉的目光，像一束透明的紫外线，瞬间就穿透了她的整个心扉，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惧怕。那一刻，毫无理由的，许安离好像是她面前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她的目光审视得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慌乱。
〃哦，我……我是B大新生。〃紧张中带着自豪。
〃跟我来！〃
女孩子说完大步朝广场东面走去，车上还有最后一个空位。说话和走路一样干脆。许安离很快就落下了一小段距离。两个包，有些吃力，她想叫女孩子帮她一下，又不好意思张口。大概觉察到落下的距离，女孩子慢下来，回过头看了许安离一眼。
〃快点儿，快点儿，就等你了！〃
手中的包沉得如石头。女孩子不得不走回来，帮许安离拎起另外一个包。
〃扛不动就滚！〃声音冰冷。
〃……〃许安离停顿了有一个呼吸的间歇！
她面色骤然苍白，拧眉望着女生。眼神中有奇异的凉冷。要不是第一次来岛城，许安离真想劈她一耳光！
〃我是让箱子滚！〃说完，拉过许安离手中的箱子，往前走去。
〃对不起，学姐，劳驾了。〃心存不满，许安离还是礼貌道谢。
B大，在岛城的东部。火车站，位于西部老城区。穿越整个城市。沿着弯弯曲曲的海岸线，从西到东，起起伏伏、高低错落的路，树荫浓密，被阳光切割成无数的光斑，落到地面上，忽而明媚，忽而黯淡。
许安离的目光一直望着车窗外，是发呆还是不安呢？说不清楚，总之，很复杂的一种感觉。
母亲伤心的眼神与城市的美景在许安离眼前交替着闪过。但很快，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此刻，她的老男人在忙什么呢？他还是她从前的唐老鸭吗？还是未说话，脸先红吗？还是生气时不喜欢说话，闷着脸，坐在树下看天吗？
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他了……三年啊。那么熟悉的容颜，她都快记不起来了。那么，他呢？此时也在想她吗？
许安离看了看手机，心跳骤然加快了一倍，那熟悉的号码……颤抖着手指按下去……
怦！怦！！心都快跳出来了。听到嘟的一声接通后，慌乱中，不知道是碰到哪个健，屏幕显示，通话结束。幸好，碰断了，否则的话，心都得跳出嗓子眼，无处安放的灵魂和激动啊，无处安放的淡淡想念和难过……他知道吗？
沈樱春忙于新生接站，这几天一直在忙。她答应过唐李煜早一点儿回来陪他，但是，直到中午了，她还在忙。
唐李煜在电脑前坐不下去了。烦乱不安吗？不全是。但就是静不下心来，心里总是浮云般荡漾着，仿佛有什么事情似的。他安慰自己，大概是好多天没有和沈樱春在一起的缘故了吧，有些想她了。可是，又不……完全……是，那是什么？最后，他自己也弄不清了，就用心理学家的话，把自己这种烦乱归结为一种现象
男人的心，和女孩子的身体一样，每个月，也会有几天〃不应期〃。
唐李煜的思维有些乱，根本写不下去。
这种时候，无所事事，只想给沈樱春发个短信，让她早一点儿回来陪自己，这才发觉，手机早已经让她收缴。版主催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直到下午，沈樱春才找到帮手，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所以，又累又饿的沈樱春说话火气大了一点儿。简单地吃了饭，又从校园超市里拎了一些食品，沈樱春直奔〃猪舍〃。她要喂猪了。
　
　　
　第11节：有一种渴望叫地老天荒（2）
　
唐李煜一直站在窗前。心绪微微不安的时候，他喜欢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校园里到处都是送孩子入学的家长以及一脸好奇的新生。操各种口音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来往往。
那边，小路中间走着一个女孩子，齐耳的短发，她身边是一个男生，女孩子先是叽叽喳喳，但走着走着，她忽然撒娇般的要他背……
男生难为情地看着她，又扭头看着周围这么多的人，他的脸瞬间羞红了一片，一个腼腆的阳光男生，俊秀的脸庞，高高的个子。
女孩子脸蛋白净，像个磁娃娃，圆圆的黑眼珠如星星般闪亮，不依不饶，同他耍赖。〃不嘛，不嘛！我就是要你背！背……〃
男生环顾一下四周，僵持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慢慢地蹲了下去……
女孩子欢呼雀跃地趴在男生后背上的时候，有人在一边起哄：〃猪八戒背媳妇……〃
好熟悉的脸蛋，眼神，发型……会不会是……唐李煜的心没有理由地跳了一下！不！是紧张！忽地一下子窜到嗓子眼！难道世间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会不会是……
……米老鼠。一个已经快要被他忘掉的女孩子，她的白净脸庞，她的洁白的小虎牙，她忽而调皮、忽而安静的样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她，还好吗？
离开她已经三年了。自从来岛城读大学以来，一次也没有回过家乡，虽然每年的假期，他都答应过她，一定回家和她在一起……
青春能有几个这样如花般烂漫的三年？如果不是看到眼前的女孩子，他真的快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三年啊……有多少已知的发生了改变？又经历了多少未知？
很快，随着女孩子在他视野中消失，唐李煜的心跳又慢慢地平静下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B大？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他的米老鼠该出现在BW的校园里，正忙着办理新生入学手续吧。也好，这个月话费吃紧，等忙完这一阵子，一定好好给她打一个电话。再说了，现在，她好奇的心和眼珠还没光顾完BW和BW的帅哥呢，她现在心情好得说不定都记不起他这个老男人是谁了。她也会如同他现在一样，只是偶尔才想起他吧。
这一个假期，他一直忙，而她，也是只言片语。波澜不惊地过着每一天。波澜不惊地交往着。
她的话如她的人一样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考的B大啊，真没出息。〃她仰着脸，笑着刮他的鼻子。
〃小P孩，你考哪儿？〃
〃当然是BW了，学英语、日语，将来和高傲的美国人一起对骂，也让小日本尝一尝我歧视他们的滋味。〃
〃你小小年纪，想法还不少呢。谁教你的？〃
〃我有一个爱国的妈，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是叛徒！〃
唐李煜一直目送着男孩背着女孩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忽然想起一句诗：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怎么喜欢回忆了呢？心理学家说，只有人老了的时候，才喜欢回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老了呢？
是啊，看着那些光鲜的大一新人，唐李煜真的有种青春稍纵即逝的感慨。少了青涩，多了一份成熟，一份自己不喜欢的成熟。
长大了，与过去的自己一次次地告别。大一与高三告别，大三与大一告别，而自己，也很快即将与这如诗如画的大学校园和大学时代告别，走向自己未知的人生。
唐李煜的目光渐渐地移到了别处，看着浓密的深绿的合欢。树冠上开满了粉色的、妖娆的花朵。阳光在上面肆意地跳跃，形成鲜亮的光束。
还有，树枝间的喜鹊。它们也突然停止了往日叽叽喳喳的打闹，安静地看着唐李煜。流转的眼珠，黑溜溜的，好像在问唐李煜：〃你干嘛老站在这里发呆？〃
　
　　
　第12节：有一种渴望叫地老天荒（3）
　
〃我发呆了吗？〃唐李煜好像听懂了喜鹊们的话一样。
〃还说没有，看你的眼神……〃
唐李煜的处女作，在沈樱春的支持下，成了一篇10万字的网络小说。贴到网上，立即得到网友们的追捧。版主命令，一个星期以后必须完稿，而他已经孤军奋战了20个日夜。
沈樱春拎着美食，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唐李煜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沈樱春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哈！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与上午在火车站时的她判若两人，温柔，甜美，一副十足的小女生样。好半天没有动静，唐李煜不是故意猜不到她是谁！而是他不想猜。
忽然有种失落与难受的感觉将他浓浓地包围。可能这就是他一上午烦乱的原因吧。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明其妙生出这样的感觉。他拿掉蒙在他眼睛上的手，转过身来，看着沈樱春，〃别闹，好吗？〃
沈樱春发现他有些不高兴，以为是自己太忙了，冷淡了他，所以，只好让他先吃饭。他告诉她，已经吃过了，是秦歌带回来的。
〃忽然就大四了。时光过得好快啊，好像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地品味，我们的青春就要结束了。〃唐李煜忽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你是不是一直担心我妈妈反对我们在一起？〃
唐李煜怔怔地看着沈樱春没有说话。
这一路的爱，他爱得犹豫而彷徨。爱得没头没尾，爱得自信而又自卑。人啊，为什么总是在矛盾中纠缠？总是在没有得到时不顾一切，而在拥有时又患得患失？
他不是怀疑沈樱春的爱，而是一直怀疑自己。唐李煜，你怎么了？
沈樱春看出他的心思，慢慢走近他，用手轻柔地抚弄着他的头发。如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