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曾经爱我和我爱过的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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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大四，毕业去留的问题与爱情都提上了日程。是为爱情舍弃前程？还是为前程舍弃爱情？多数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那么，沈樱春她会免俗吗？
一想到这里，唐李煜的好心情，一下就坠到深渊般的无望中去了，随着毕业的临近，这种心情越来越重。不用猜……一定是她妈妈要沈樱春立马回美国，要她离开他这个穷小子！
因为他，和妈妈吵架而哭肿了眼睛，不是第一次了。
唐李煜充满歉意地看着沈樱春，这种时候，唐李煜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接受了一份自己不能掌握未来的爱情，这是他最大的痛苦和失败。但还是压下内心的不快，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就算有一天……我也不后悔。今晚早早睡去好不好？论文还没有准备好吗？别太玩命了！〃
唐李煜温柔地握了握沈樱春的肩膀。别过脸去，不想让沈樱春看到内心正蜂拥而来的悲伤。
〃……煜。〃很久的沉默后，沈樱春低声唤他。低低地唤他的声音，仿若烟尘一样轻，唐李煜却听得如雷贯耳。沈樱春望着他的眼神瞬间闪过黯然的神色，眼角下轻微的泪痕好像是幻觉一样不真实。
唐李煜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细细地、轻轻地抚摸着。
沈樱春凝视着唐李煜的目光让他如此那般惊怔和疼痛！
如果不是生离死别。
如果不是活生生的失去。
如果不是永远诀别。
……
沈樱春她怎么会有那样的不舍和留恋？她忧伤的目光里怎么会有那样不顾一切的光芒？她乌溜溜的黑眼珠，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空空如也般的茫然，失去了灵魂一般。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好像连呼吸也没有了。
唐李煜知道这一刻早晚会来，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与其让心爱的人为难，让她无法选择，不如自己开口吧。他不想难为沈樱春，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是上帝早就安排好的，不是他和她主观所能左右和决定的。
　
　　
　第30节：爱情是一道改错题，越改越错（6）
　
唐李煜不怪沈樱春。毕竟，他和她真实地爱过，真实地拥有过。相爱的人不一定厮守终生，如果不能厮守，那就相互祝福着道别吧，让曾经的那些甜蜜和美好，永远留在记忆的光碟中，永远留在时光的深处。如果想念，可以一次次地回忆啊。回忆她的好，回忆她身上的味道，回忆……
唐李煜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沈樱春，紧紧地把她搂在自己的怀中，那样紧的拥抱，使她的心也跟着身体蜷缩成一团。那么用力，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是的，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了，即使离开他，她的灵魂也会留在他的身体里，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抚摸着她脸蛋的手指一片冰凉，凉得她都跟着浑身打颤。
沈樱春怔怔地望着唐李煜，似乎是在问：煜，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在沈樱春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时，唐李煜突然把她推出了怀中，差一点儿跌倒。她惊愕地看着他，看着他温婉如玉的表情突然冰冷成零下一度，下雪了一样。
苍茫的大雪，无声地在他的瞳仁里，在他的表情里，纷纷扬扬地飘啊，飘啊，覆盖住了她所有的一切，她更加愕然和迷惑了。那是一个陌生的唐李煜，她不认识的唐李煜。他收起了往日的温存与柔软。唐李煜冷漠而疏离，竟然用十分讨厌的表情看着沈樱春……
难道他真的背着自己和许安离见面了吗？难道他真的是许安离的男朋友吗？
〃我们……分手……吧。〃声音很弱，很轻，绵绵无力。于沈樱春而言，却是晴天霹雳！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沈樱春缓缓地闭上眼睛，神色一凛，硬是把那汹涌而来的泪水给忍了回去，她不想让唐李煜看到自己此刻的无助和脆弱，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败的内心和狂涌而来的悲伤。她是优雅的，高贵的，坚强的。一笑而过。
很久，沈樱春睁开眼睛，努力克制着眼底的恨意。
分手？哼！分手！你想分手就分手？你说分手就分手？唐李煜，分手可以，但是，我凭什么要和你这么痛快地分手？要成全你的好事？我沈樱春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但说出口的却是
〃为什么？〃问这三个字时，沈樱春居然很平静，她居然淡然一笑，像问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谢谢你爱我。〃说完，唐李煜僵僵地站在窗前，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他的心，仿佛早已经死去多时。也仿佛从来没有爱过。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得这样厉害，气压很低，下雨了。滴答滴答的雨声，很有节奏地响着。
爱情就是这样娇贵的东西！像玉石，需要轻声软语的浸养和保护，这样尖利的语言就像刀子一样，会把玉面划伤。再想除痕，是除不掉的。
沈樱春眼睁睁看着她最爱的人用语言的利器，把她千辛万苦经营的爱情划伤了，而她却无能为力。此时，沈樱春的心就像被二氧化碳破坏的大气臭氧层的一个空洞，越来越大，她需要一些东西将这个正无限扩大化的空洞填满。那样，她才不会有巨大得足以将她淹没的空虚。而这个东西，正是唐李煜的爱。现在，他已经收回了他的爱。
见他一直沉默，沈樱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请给我合理的解释！〃
〃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不瞒你说，我曾经爱过别人，我放不下她，所以，樱春……我们……分手吧……〃很久，唐李煜的声音随着空气的流动，微弱地传过来。背着沈樱春，沈樱春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他模糊的背影。房间里很宁静。
滴答滴答。窗外是雨声。
　
　　
　第31节：爱情是一道改错题，越改越错（7）
　
沈樱春一直以为，她智慧的目光可以把唐李煜的灵魂看穿，她也一直以为，她真正看穿了他的灵魂。事实上呢？她从来没有读懂他，以前那些温柔的缠绵是他和她吗？是他给她的吗？
现在，他说，他曾一直爱着别人，他放不下那个〃别人〃。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为什么还要去了她的第一次？为什么还要和她地老天荒？
〃我这么努力，你还是不肯爱上我。〃沈樱春的声音里有一触即断的脆弱。
〃是！〃连犹豫都没有，绵软又干脆利落的回答，令沈樱春不知所措。
唐李煜就那样一直如植物人一样站在窗前，背对着沈樱春。
如果此刻，他能回头……如果此刻，他看一眼沈樱春，已经泪流满面的面颊……如果此刻，他看到沈樱春心痛不已的模样……一丝丝尖锐的痛，遍布全身的细胞，那种痛，是以往沈樱春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所谓爱之深、痛之烈就是这个道理吧。她只知道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一股恼怒涌到胸口，但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痴痴地凝望着他。原来那些想说的话是我恨你！唐李煜！我恨你！我恨你欺骗了我，我恨你在欺骗我以后，还依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我在一起说爱我，假惺惺地关心我，假惺惺地和我地老天荒，假惺惺地除了我谁也不爱！假惺惺地应付我……
我恨你在出现在我面前时，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爱着别人的时候，又和我在一起，我恨你的虚伪！我更恨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认识我！我希望我们从来没有相遇过！
滴答滴答。窗外的雨声使房间里的宁静多了一丝诡异与不安。
眼角的泪光一闪一闪。沈樱春以为，她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智慧的女孩子，最后却是一个天大的爱情白痴！
〃是我一直强迫你爱我吗？〃沈樱春挣扎着说。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低声说：〃既然你在我之前有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是你……〃她哽咽着几度说不下去，〃……我给你自由……〃
唐李煜转过身来，怔住！不懂沈樱春的表情、眼神。
给他自由？他情愿不要自由，也要爱。但现在，这爱，他要不起。不！是他给她自由，难道不是吗？
一进入大四，每个人的内心都兵荒马乱的。工作是压倒一切的事情。唐李煜把这种情况归结为毕业前的综合症，很多同学都或多或少地得了这种病。有的恋人之间，因为志向不同，要去的城市不同，父母的能力和要求不同，见面就吵，吵得心烦意乱。那些表面上平静的，内心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风花雪月了四年的爱情仓皇收场，有几份感情能修成正果？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没错的事啊。
唐李煜不是没有想过他和沈樱春之间的事情，何况她的父母根本就不同意女儿和他在一起。美国，美国！他恨死了美国。她要漂洋过海，去她的美国，而他却要留在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他和她的爱情，隔着浩瀚无垠的太平洋。那么，今天的沈樱春，她的表情，她的话，不是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一个意思她终究没有拗过父母，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坚强立场。她终究没能免俗。伟大的爱情败给了权力、金钱以及所谓的人间幸福吧，这幸福就是人人所望尘莫及的现实。
爱情不但怕划伤，比玉石娇贵，更比玻璃脆弱，稍不小心，就会碎得一塌糊涂。碎了的爱情，能不留痕迹地复原吗？
或者，从朋友成为恋人，那么，还能从恋人成为最好的朋友吗？
〃……为什么你……不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沈樱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胸口一阵抽痛。
　
　　
　第32节：爱情是一道改错题，越改越错（8）
　
唐李煜慢慢走过来，慢慢伸出手。轻轻地……若即若离地……既想用力抱紧她，又怕用力会把她弄碎一样。沈樱春眼中如水晶般的泪水滴在唐李煜略有苍白的嘴唇上。
房间里安静得像没有了声音一样，他终于颤抖着伸出手，用尽全力，将她抱得很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以后，她将是一个叫约翰的美国男人的……
良久，沈樱春闭上眼睛，任泪水肆意地流淌着。在唐李煜怀里，软软的，无声无息。下一秒，她要把他还给……还给……
即使是告别，也要这样完美地谢幕吧，就当是一场演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沈樱春仍然期待着唐李煜说爱她，很爱很爱。说她是他的整个世界，哪怕是虚伪地撒谎，她也愿意听到。傻女孩子啊！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雨声轻轻地敲打着窗子，漫天的雨雾，使房间黑暗了很多。落叶在清风细雨中轻盈地旋舞。
不知过了多久，沈樱春从茫然中睁开了眼睛，像是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一样，只见唐李煜正凝望着她，深深地、生离死别般的凝望着她。
除了敲打在窗子上的雨声，一切都很安静。房间里，只有他和她。
〃还记得吗？〃唐李煜提醒道。
〃什么？〃
〃你说过'你的身上，到处是我的吻。这样吻过以后，从嘴唇、皮肤到发丝，从身体到灵魂全是我的了'！〃
〃所以，我无法祝你幸福！〃
〃但我会祝你福你！祝你和约翰永远幸福！〃说完，唐李煜在沈樱春的额角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他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融化一样，那样紧紧的拥抱，温柔得叫人心碎！
窗外的雨声依旧。偶尔有落叶在雨中无声而孤独地飘摇着……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一点儿缝隙也没有。按常理，她的灵魂也会与他的灵魂这样紧紧依附在一起。可是，那样的一刻，她忽然发现，她的灵魂已经像一缕从肺部呼出的多余的气体一样渐渐地远离了自己，她试图努力抓住，却两手空空。
他是她的这缕呼出的气体吗？还是她是他呼出的气体？
〃樱春，我们分手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第33节：重色轻友（1）
　
06◎重色轻友00
06
重色轻友
很多女生扎堆儿不是为了考英语几级，而是忙着学习学姐的化妆术，学习她们举手投足的气质、说话的语态，甚至是如何吸引高年级帅男的秘密。
晚饭后，无所事事的许安离喜欢沿着偌大的校园散步。那么多的合欢树，树冠大得遮天蔽日，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凉，合欢是开花的树，水粉色的花朵妖娆妩媚。风一吹，在空气里飘渺地飞啊，飞，像是舞蹈的精灵，仰起脸，毛绒绒的花瓣落在肌肤上温柔得让人不忍触摸。一触摸，那些柔软的渴望便会从心室的暗处，小草一样，轻轻地拱出来，拱出来……
许安离仰起脸，任花瓣洒在肌肤上。
树丫间，有成群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旁若无人相拥相偎的情侣，在树下喃喃地呓语、亲吻、示爱。这是高中生活渴望的〃禁区〃，别说亲吻，就是拉手，被老师看见，也会被列为〃扫黄打非〃，拿到班上做典型，杀鸡给猴看！连传张纸条也要偷偷摸摸。
时不时要低头看一下手机，手机一直哑着。发那么多短信，一条也没有回复。一种隐约的不祥的预感，缓缓袭上心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许安离想，自己有必要和他谈谈……记得沈学姐说过，她认识唐李煜，还是朋友。
许安离转动着眼珠，心生一计。中午，等在餐厅门口，左顾右盼一番之后，终于在人群之中见到了沈樱春。许安离面带笑容出现在沈樱春面前。
〃沈学姐。〃
沈樱春与徐怡勾肩搭背走在一起，对于眼前忽然到来的〃不速之客〃，显然是吓了一跳，此刻的沈樱春情绪低沉，眼泡红肿。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与唐李煜是这样一种结局，而且，就是因为眼前甜甜叫她沈学姐的人。纵然心生怒火，还是极力克制了自己，她想知道，眼前的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沈樱春停下脚步，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安离。
〃沈学姐，不认识我了？我是许安离呀！〃
〃认识，当然认识。〃
〃我说嘛，沈学姐，你不要跟我故意装深沉好不好？〃许安离摇晃着沈樱春的胳膊，旁边的徐怡同样不动声色，颇有大将风度。〃沈学姐，我想要你带我去见唐李煜，可以吗？〃
〃……你很想他？〃
沈樱春这样直截了当地问过去，使许安离的脸蓦地红了起来，但也只能如实相告。
〃沈学姐，我当你是好朋友，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背着我有了别的女孩子啊？〃
〃是！〃没等沈樱春反应过来，徐怡在一边替她干净利落地答道。
〃真的啊？〃见徐怡也不像是开玩笑，许安离的心也一点点沉重下来。
〃你确定他爱你？很爱很爱？〃沈樱春反问。
〃嗯。也许是吧。〃许安离羞涩地承认。
〃……〃沈樱春惊怔地看着许安离。
〃我见过他的女朋友，一个比你漂亮、比你有前途的女孩子，他们也很相爱，恕我直言，他不会爱上你，许安离，你死了这份心吧。〃
说完，徐怡拉起沈樱春，仓皇地离开。
丢下许安离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任中午赤白的阳光白哗哗地从蔚蓝色的天空中，倾泄而下，照耀着发呆的许安离。
她想返身追上她们。也许，她们是开玩笑呢，校园里，这样愚人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但她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许安离找不到她们。
这些天，许安离的心情，遭透了。苍茫的落日把许安离的身影投在地上，便有了几分形只影单的孤单。
没什么朋友，又不能随便逮一个人，哇啊的说一通。大一新生初来的新奇和兴奋已经渐渐化为平淡，甚至索然寡味。突然怀念高中的生活，那时，有何小溪这个交际花，压抑的日子也充满了笑声和活力。现在，她去了BW，她们少年时立志想去的地方，如今，说分开就分开了，隔着迢遥的山水，隔着苍茫的时空，格外地，想念她。
才分别几天，仿佛已经几年那么漫长。想她的时候，许安离就会独自一人站在操场的一角，望着西北方向的天空，望着日落月升，发呆。心里的难过也会一漾一漾地溢出来。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根本就是潜意识在做怪，如果她问起……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以小溪的火暴脾气……
成群的喜鹊在头顶飞过，笑声嘹亮。一开始来B大，许安离第一次见到有那么多的喜鹊在头顶叽叽喳喳地叫，还以为要有什么幸运降临到自己头上呢。后来才知道，岛城就是多喜鹊的。不论寒冬，还是炎夏，都是这样。许安离发呆时，那些喜鹊就会站在自己跟前，对她叫。好像是在安慰她说，看我们鸟儿多好，都是朋友，不像你们人类，自己设下蕃篱，活得好压抑。
许安离被那只调皮的喜鹊给逗笑了，对它说，以后咱们俩成为好朋友吧。有什么心烦的事我会说给你，你也要把你的快乐说给我分享！那只喜鹊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居然点点头。好！拉钩上吊不许变。
喜鹊叽叽喳喳地笑。大概是觉得它认识的这个人类的朋友，也没有它想象的那样残忍吧。
除了读书，睡觉，无事可做，那就把自己变成书呆子吧。读死了说不定还能混个烈士的美名呢，也算是永垂千古了！
　
　　
　第34节：重色轻友（2）
　
只要是字，是书，逮到就看！一天24小时，能读成48个小时，那24小时，是在梦里。这样，大脑就不会有片刻的空白，这样，她就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不会在胡思乱想以后发呆，不会在发呆以后，突然有难过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漫过来。
一张惨白又呆滞的脸，突然想哭。又哭不出来。
别人不是这样的啊。刚升入大一，凡事都很新鲜，激情澎湃。一副年少得志的轻狂样。功课也不像大二、大三那样忙，不会有大四到处推销自己依然怀才不遇的苦闷和茫然。
大一新生，有那么多激情飞扬的梦想，充满光影的前程，流年未亡，夏日未尽。来去的年华，像花朵一样，等待绽开。很多女生扎堆儿不是为了考英语几级，而是忙着学习学姐的化妆术，学习她们举手投足的气质、说话的语态，甚至是如何吸引高年级帅男的秘密。
而那些对美不是十分敏感的女生也会受到那些美女的熏陶，笨拙地拿起修眉刀，修理不够美感的眉毛，将那些多余或长得不够周正的眉毛拨掉。看看自己能否在〃屠刀〃之下变成真正的美女。
现在，人工美女在大学校园大行其道。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绝对是真理。
许安离她们302室四位女生，有三人堪称是美女级别，一人介于美女和不美女中间。或者说，她本来也是天生丽质，但因为来自农村，且家庭经济困难，所以，身上的肥衣大褂掩饰了美女的视觉效应。
许安离是美女中的一位，另外一位是业余模特朱丽烨。她给大家上了一堂关于如何让丑小丫变成白天鹅的课，名曰：美女经济的现实意义。
如果戴安娜不是漂亮女生，当年，查尔斯会对她一见钟情，并得到女王的首肯，从灰姑娘成为大英帝国举世无双的王妃吗？美，把她从人间带到天堂。
如果章子怡不是美得一眼让人惊艳，会成为蜚声国际的影星吗？美，让许多男人为她痴狂。
如此说来，美丽，也是生产力，是无形资产。坚无不催，战无不胜。
进入大四，美，对于女生的作用，就会凸显出来。天津有个相貌丑陋的女生，应聘上千次，都被拒之门外，最后，媒体披露了这件事，总算找到了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
〃所以，各位MM们，为了我们浪漫的爱情，为了应聘时一举成功，为了推动我们还不算发达的生产力，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自己变成美女……〃
这堂事先没有准备讲义的课，获得了满堂的博彩，如果这堂课改为公共选修课，一定得挤破教室。全B大的女生，包括所有关爱女生的男生，都会选修这门功课。
外冷内热的朱丽烨，也由此成为302室室长，私人形象顾问。
许安离对这些不感兴趣。
当朱丽烨说得口若悬河时，许安离正望着窗外树枝上一对偎依的喜鹊发呆呢。这些天以来，她给宿舍人的印象是，她来B大就是为了发呆，除了发呆，她什么也没做！有时，连饭都忘了吃，发呆到忘我。
怪！背地里，宿舍的女生对许安离已经议论得开锅了。这个样子居然考了六百多分？都怀疑，是不是她答的卷子……其他女生很想搭话，而许安离的眼神终日像是得了白内障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只好对她远观……种种猜测已经……
朱丽烨停下演讲，其他人都为她叫好，鼓掌，唯有许安离充耳不闻！这是对朱丽烨个人能力和权威的挑战。所以，有些不满！几秒钟以后，许安离怔怔地回过头。
〃喂！姓许的，说你呢！你是失恋还是暗恋？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请如实回答！〃欧阳雪加入阵营。
许安离瞠目结舌地望着她们。回答她们什么？
　
　　
　第35节：重色轻友（3）
　
嘀彼此的僵持中，手机音乐打断了这尴尬的沉默和对峙。
〃是你男朋友打来的吗？〃小白扭过头，饶有兴趣地盯着许安离的手机问。
许安离低下头，是短信。慌乱中，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急忙更正道，不是。看似玩笑的冷嘲热讽一齐朝她袭来。许安离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任她们说去好了。她不是故意闹分裂，许安离性格是内向了一点儿，但她以往的学校生活还是很团结同学的，起码，是不招人讨厌的。而现在，她成了宿舍里最不受欢迎的人。宿舍里的几个人，做什么事都在一起，而不喊上她。对于目前大家对她的这种态度，许安离一时也不知所措。
索性关了手机，自己也没看。一整天去上课，都没带手机，扔在宿舍的床上。真想把它扔到地上，摔得粉碎。心疼钱呢。
晚上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