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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42-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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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当然,不然我们怎么会是姐弟呢!”王小蛮并肩跟狄宁走在一起,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着,很慢很慢。
    没过多久,山路上飞来了几只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绕着他们,好像一盏盏漂浮在半空的小灯笼。
    狄宁心跳的厉害,想了好久才开口道:“那个…”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心里话,就两个字?”王小蛮伸出手抱在胸前问道。
    “不,不是这两个字,是那个…”狄宁忽然停了下来,王小蛮也停了下来,一只萤火虫正好落在她的肩上,美极了。
    狄宁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那句藏在心里的话,王令忽然从背后窜了出来,拉着姐姐便跑,高兴地说道:“姐,山下有好几匹马啊,走,咱们快去骑马!!!”
    狄宁站在原地忽然愣住了,但瞬间,他便醒了过来,急忙追下山去,边跑边喊:“等等我,等等我啊,那马不是我的!是赵大人的”
    庆历三年,七月五日,汴梁。
    新宋门才开那会,一匹八百里快马进了城,直奔进奏院。
    早朝时,大臣们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因为他们终于收到好消息,反贼王伦等人葬身于扬州城内,赵泽的大军已经得胜,正在恢复扬州的秩序中,希望朝廷尽快派人来接管扬州,因为原知府宋庠阵亡了,通判王珪负伤在家无法理事。
    崇政殿内,百官云集,高谈阔论了好久,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就连仁宗坐在龙椅上也舒服了许多,爽朗的笑声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散去。
    尔后,司殿太监高呼百官肃静,众人才安静下来,敛起笑容,面北而立听仁宗说话。
    仁宗一挥衣袖问道:“吕相以为该如何奖赏赵泽!”
    吕夷简手持象牙笏板,朝前迈了一步,回答:“陛下,老臣以为,封个振威校尉就可以了”
    “是不是有点小啊”仁宗说。
    “不小了,陛下,赵泽不是还身兼七部侍郎吗?那个职位可足够大了,一般的老臣就算熬到了白头也不过升到郎中,陛下对赵泽的恩典可以说比天还高比地还厚,所以老臣认为封个振威校尉就够了”吕夷简不动声色地回答。
    “好,那就封个振威校尉吧”
    赵泽封振威校尉一事确定后,仁宗才提起另外一件事,说道:“扬州知府宋庠以身殉国值得褒扬,应该让其弟宋祁为他扶棺回乡厚葬,众卿以为如何!”
    这件事倒是没甚么争得,理应如此,只是忽然有大臣进谏道:“陛下,宋庠还有一幼子,不如荫一官职安抚其心”
    “这个也好,不过朕有个更好的主意”仁宗说,“宋庠一心为国,留下孤儿寡母朕甚不忍,所以朕决定了,其子守孝结束后,令他来京师皇家军事学院就读,一切所需由朝廷承担,这样即为国培养了人才,又省的荫官过多,朕意已决,从今往后,凡荫官子弟都去皇家军事学院就读,众爱卿回去后都好好想想,这件事先这样定了,好了,下一件”
    仁宗一言既出,几个御史台的言官马上站了出来就要反对,哪知还有更快的,谏院欧阳修早就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圣明,如此甚好,臣无异议!”
    这一下,御史中丞王振拱可愣了,心说欧阳永叔一直是唱反调的,怎么今日忽然支持陛下了,难道是里边有文章,既然如此,他赶紧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御史便退了回去。
    七月五日,这一天,有关扬州大捷一事的封赏进行的格外顺利,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连扬州知府的人选都定好了。
    只等来日,三司拨了银两锦缎等一应奖赏之物随船一齐发往扬州。
    七月十日。
    徐瑾总算可以下地走动了,他的母亲唐采儿扶着他在花园里散着步。
    “瑾儿啊,你觉得如何了”唐采儿关心地问道。
    “嗯,好多了,就是**有点痒,你帮我抓抓吧”徐瑾天真地笑了笑,脸上的伤疤犹在,昔日的俊俏少年好像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些叫人畏惧。
    “你这孩子啊,**痒找小莲帮你抓,娘可没闲心管你的**”唐采儿疼爱地在儿子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徐瑾忽然停住了脚步,双眼望着树上的一蹦一跳的小鸟。
    “娘,你能帮我个忙吗?”徐瑾问道。
    “瞧你说的,什么帮不帮忙,你可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不帮你帮谁啊!”唐采儿抚着儿子的脊背告诉他说。
    “好,那你帮我准备个轿子,我要去府衙见个人”
    “你!!!”
    知子莫若母,徐瑾话一出口,唐采儿就知道他要见谁了,她现在也拿捏不准,那个赵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见还是不见,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她犹豫了
    “娘,你到底答不答应啊?”徐瑾头也不回地追问着,“孩儿我知道将来自己的路在哪了!”
    半响后,唐采儿点了点头,低声在徐瑾的耳边说:“好,娘答应你,不过府衙的人要是不让你去见赵泽,咱们就回来,从今往后再也不去见他”
    “为什么,孩儿我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想干点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学汉之张良,他为了习得上古兵书还不惜为黄石老人提鞋,孩儿我坐着轿子去见赵大哥都已经很失礼了,娘你不要再劝阻我了,孩儿心意已决!”
    同一天下午,
    徐瑾坐着软轿来到了扬州府衙,唐采儿亲自上前跟守门的军兵交涉说:“庐州昔日故人唐采儿来访,求见赵大人,请军爷行个方便!”
    今日那守门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赵泽的亲兵小队长张三,他一听是赵泽庐州时的故人,再一瞧是个艳丽的大美人,怎敢马虎赶紧抱拳道:“夫人稍等,我去里边通报一声去去就来!”
    没过多久,一身书童打扮的姚莲从府衙内走了出来,见到唐采儿站在一顶软轿的旁边,便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施了一礼,说道:“随我来吧,大人在后堂!”
    唐采儿赶紧回了一礼,然后扶着儿子徐瑾一步步踱进门去。
    一壶茶的时间过去了,徐瑾和母亲唐采儿终于来到了府衙后堂,那是一处清雅的院子,门前站着两个持枪的军兵,看装束就知道是火枪手了,他们正望着一瘸一拐的徐瑾,心说这人是谁,居然伤成这样,够倒霉的。
    说话间,赵泽迎了出来,当他见到久违了的唐采儿时,眼里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但,瞬间便不见了,因为上官梅跟在身边,她笑着把唐采儿引到了旁边的亭子里,带她去看红鲤鱼。
    树荫下,徐瑾坐在石桌的对面喝了一口热茶,赵泽静静地望着他,觉得这孩子挺可怜,差点送了命,若非杨文广的大军在千钧一发之际攻陷了府衙,这小子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假王伦手下的那些个军兵还真心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赵大哥!”徐瑾忽然抬头望着他说。
    “哎,好,叫赵大哥也成啊,什么事啊”赵泽问道。
    “咱们快一年不见了”徐瑾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说道。
    “是啊,你父母还好吧,没再给他们惹麻烦吧”赵泽笑着问他。
    “没,没惹麻烦,这一年里,我一直在家埋头苦读,今年才有空陪我娘来扬州一趟见我爹”
    听徐瑾提起他父亲,赵泽便顺口问道:“对了,徐瑾,你父亲是不是徐达啊”
    “对啊,是他,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徐瑾说。
    “咳……”赵泽吃了一粒葡萄后告诉他,“难道你没听说赵大哥我现在升官了,现在正代理扬州知府一职呢,本地的官员我当然略知一二,总不能一个都不熟吧,更何况,司里参军丘浚还认识你父亲,你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
    “哦!”徐瑾恍然大悟,摇着头笑了笑,过了会又说道:“赵大哥,我想跟着你闯天下”
    “跟我?”赵泽吃了一惊,忙告诉他:“我说徐瑾啊,我这不是在玩,你还是好好读书考个进士什么的,现在咱们大宋朝正在改革,京师汴梁已经在筹建军事学院了,你要是不喜欢学文,可以考虑去学武,武学从今年起正式列入了大宋的日程,现在报名还来得及”
    “不”徐瑾摇了摇头,“赵大哥,我想跟你学那个造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啊,造那个啊,那个可有点难度,要是没有一点理论基础,打个比方吧,盖房子还得懂得用料选材,绘制图纸,这个你懂吗?”
    徐瑾摇了摇头,“不懂,但是我可以学,我很聪明的”
    “聪明是一回事,你知道吗,想做到事事精通那很难,除非你是神仙,但是若是钻研某一方面却很容易,就那你父亲来说吧,他是个漕运的官,就非常精通漕运之事,安排船只,调集粮草,上下协调…”
    “赵大哥,你打的比方我明白,其实,这次来我就是想跟你说,我要学那个、那个造那种铁壳车”徐瑾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怎么形容那种车。
    “是悍马车吧!”
    “对,就叫悍马车”
    “这种车其实也很难造,需要的技术也很高,不过你若是真的肯钻研五年内,或者两年内你就会造了,但是相关的设备还需要很多……”
    “赵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今日我娘陪我来之前,你知道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赵泽忽然紧张了起来,心说唐采儿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儿子了吧,要是那样他可真的无地自容了。
    “娘说,你赵大哥若是不答应你,咱们就一辈子也不见他了”
    “真的这样说的?”赵泽盯着徐瑾的眼睛问。
    “当然,我徐瑾重来不说假话,尤其是当着赵大哥你的面”
    良久,赵泽坐在那里良久,忽然站起身,绕着树下走了几圈。
    当他望见上官梅陪着唐采儿远远地走过来时,才停在了徐瑾的面前,告诉他:“好吧,不过我暂时教不了你这么多,因为有公务在身,但是我姐姐却可以,不如这样等你病好了来汴梁祥符到那后一打听便知道赵府在哪了,到时候,我亲自把你送去我姐姐那里,让他教你”
    “不,我想让你教我?”
    “哎,放心我姐姐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很有学问,有她教你我放心,你也不用担心有不明白的地方,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晚留下来吃饭吧!”
    徐瑾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果赵泽的姐姐真的能教自己那是最好,如果教不了到时找赵泽也来得及,反正他也跑不出大宋。
    想到这,他高兴地站了起来尽管很吃力,却还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告诉赵泽说:“赵大哥,今晚我请客!”
第七卷 挥师西进
1。相思亭的马贼
    空烟、流水、行云
    刀快、马疾、
    无情
    庆历三年八月,关中大旱,一夜成灾,黄河水接近枯竭,陕西路受害严重,尤其以京兆府、商州、虢州三地最甚。
    眼看着深秋将至,雨水仍然遥遥无期,枯死的庄稼是无论如何也救不活了。
    百姓怎么办?
    打井自救,根本不可能,人喝的水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水浇地。
    等待朝廷救援,边关大战三年朝廷年年赤字,根本无力救助那些灾民,若是勉为其难大宋便会破产。
    那借高利贷吧,借了又如何,生不如死,一辈子也还不清。
    号召全国捐钱捐粮救助灾区,好像也不现实,至少仁宗陛下没想到,三司的人也不会那么高尚,吕相爷更是没那份闲心搞捐款筹粮被人弹劾。
    那等国际援助吧,记得、记得好像大宋是那个时候最发达的国家,周边的小国自顾不暇哪有精力与善心施舍给这样一个强大的邻国,巴不得它早点四分五裂。
    生存还是毁灭啊,生存与毁灭,在这个时候又是一个问题。
    如果庄稼都死了,如果丰收无望,如果饥荒来临,如果百姓被逼到了破产、死亡的边缘,那酝酿在大山深处的暴乱还会远吗?
    陕西路,一条通往虢州的荫凉官道上。
    远远的有一队人马正朝着相思山下走来,看装束是陕县来的发运使,素以洁癖著称的江怀,江大人。瞧那一尘不染的官服,肥壮的马儿,黑亮的马车,就知道是他了。
    在江怀的身后,跟随着三十个跨刀的军兵,打着陕西路发运使的旗号,穿着厢军步卒的圆领青布短衣,也是人人扬眉吐气,一副酒足饭饱的表情。
    “小的们快点走啊,过了相思山就是虢州府地界了,赶紧交工咱们好去烛水游泳啊,驾!”
    说罢,江怀一马当先飞跑起来,那意气风发的神情就像当年高中了状元一般。
    相思山下、相思亭
    相思亭内,坐玉人
    玉人作画,不吹箫
    惹得路人看频频
    山脚下忽然热闹了起来,有卖瓜的,有看相的,有赶路的,有牵羊的,还有那倒卖虢州特产澄泥砚的,当然这当中最抢眼的还要属相思亭内作画的玉人,绰号:三妹的女子。
    张海轻摇着大蒲扇,坐在西瓜摊后,朝道路对面看相的老者使了个眼色。
    老者会意忙背起吃饭的家当起身来到路中央,才走了几步,便一不小心地摔倒,然后掉了一地的铜钱,正可怜兮兮地趴在尘土里一枚一枚地拾着,江怀的马儿到了,眼看着撞到老者。
    江怀轻轻一勒缰绳,那肥马竟然稳稳地收住了脚步。
    “吁…乖马啊,没吓到你吧”江怀轻轻拍了拍马儿的头,肥马会意地抬起前蹄踏了踏地。
    忽然,江怀变了脸色,用手一指那老者:“呔,老头快滚开,本官有要事在身,若是耽搁爷爷的行程抓你去衙门吃板子”
    江怀的嗓门很大,至少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因为他们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投向那倒霉的老者,可是那老者仿佛聋了一般,根本没听见江怀的话。
    “呔,你聋了啊,听见本官的话没有”江怀马鞭一扬再次大喊起来。
    卖瓜的张海见势不妙,赶紧抱起一个大西瓜走上前去,朝江怀拜了拜。
    “官爷,辛苦了,吃个瓜吧,消消气,别跟这算命的聋子一般见识,乡下人不懂礼数,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江怀一听眼前这个卖瓜的说趴在路上拾东西的老者是聋子,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半,再一看那溜圆的大西瓜更是食指大动,点了点头后,改口道:“看在小哥你的面子上本官就饶了他,下不为例”
    片刻后,张海引着江怀来到西瓜摊前,把他让进凉棚,接着摆好了桌凳,麻利切开了一只水灵灵的大西瓜。
    当江怀闻到那新鲜的汁水味儿时,回头望了望,见车队还在后边少说要一炷香才能走到,便转过身开始享受那冰凉的消暑之物。
    一块西瓜下肚后,江怀称赞道:“真是好瓜啊,好瓜!”
    “好吃的话大人你多尝几块,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才是啊!”张海激灵地说着。
    “没问题,放心吧”江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旋即又问道:“我说,以前这山脚下荒凉的很,前阵子本官路过此地时,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如何今日这么热闹?”
    “咳”张海一边给江怀扇着扇子,一边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久旱无雨,**都死绝了,附近村子里的百姓都有逃去京师的了,余下的说啥也的出来搞点营生,混口饭吃要紧啊”
    “嗯,也是,也是”江怀又吃了一口瓜,完全没有怀疑路边这些人的身份,连那五大三粗的卖柴人都没引起他的注意。
    一炷香后,三辆马车来到了相思山下,左右伴随着三十个带刀护卫,当他们看见江怀在凉棚下吃瓜时,都停住了脚步,有一人高兴地跑进了凉棚,一抱拳:“大人,兄弟们也累了,不如在此休息片刻可好啊!”
    江怀回过头瞅了一眼那军兵,笑道:“就你鬼主意多,好了,就歇一会啊,老子吃完了瓜你等也得赶快上路”
    “是,是,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转眼间,那三十人的队伍呼啦一声四下散开,有挤进凉棚吃瓜的,有跑去凉亭下纳凉的,还有跑去林子里解手方便的,聪明一点的蹲在路边想买块砚台进城后倒卖给当铺捞点银子,总之,这三十个人各有各的打算,歇息了好一阵子。
    西瓜吃了十来个,肚子早就撑得装不下了,江怀也是一样,正优哉游哉地躺在一块草地上闭目养神。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他猛地醒过来,未等看清楚,眼前有东西一晃,一个人影落了下来,刚好倒在他的身边,扑通一声。
    “什么人?”
    再仔细一看,是他的一个军兵,死了,吐着血。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顿时吓得江怀从地上跳了起来,正欲攀上一侧的凉亭暂时躲避。
    头上一道黑影掠过,剑光一闪。
    江怀一声惊叫,伸手一摸,肩膀上一阵剧痛传来,血如泉涌。
    “妈的,谁偷袭老子?”
    才一转身,又是一道剑光,这一下江怀被刺了个透心凉,热血从嘴里不断涌出。
    “你,你,你好狠呐!”
    江怀临死前,见到了是谁杀了他,那个女子,坐在凉亭内作画的女子,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今日他算见识到了。
    “死吧,狗官”
    三妹一脚将江怀踹翻在地,紧接着奔向下一个目标。
    “杀啊,不要跑了一个”
    三妹飞身向前,猛地一挥手中的短剑,将一个跑至林边的倒霉鬼刺死在剑下。
    这时,张海挥舞着一根大棒左右开弓,将围攻他的五个军兵一一击毙,快得不可思议。
    再说,那个老者看似眼瞎,其实比正常人看得还要清楚。
    干枯的手一扬,数枚夺命的铜钱镖,呼啸着扑向周围惊慌失措的人,中镖者还未走出七步便倒毙当场,七孔流血而亡。
    与此同时,那些个卖菜的、卖花的、歇气的、看热闹的,一股脑抄起了家伙,跟在场的三十个人拼起命来。
    只一瞬间,这三十几人,包括赶车的把式都被人包了饺子,一个也没逃出相思山下。
    秋风起,落日芳草。
    张海等人迅速地解决掉这三十多个官军后,赶紧围拢到那三辆马车旁,三妹头一个跳上车,手中的短剑一挥,斩断了绳索,接着撕开了封条,掀开了箱子。
    “这是什么?”张海等人睁大眼睛望去,纳闷道何物这么奇怪。
    “水火棍吗?”那个假扮算命先生的老者问,其实他叫郭邈山,乃是这伙强人的头领。
    “不是”卖瓜的张海回答。
    “那是什么?”郭邈山抓起一根看了看,“太怪了”
    就在这时,另外两辆马车上的木头箱子也被打开了。
    三妹惊叫道:“天哪,大伙快来看,是铜啊,黄澄澄的铜啊,这得值多少钱呐?”
    郭邈山一听三妹在第二辆车上大叫有黄铜,赶紧奔了过去,分开众人,这么一看,只见木头箱子里盛着小竹笋似的铜块,好似一根根青葱玉指,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张开嘴咬了咬,忽然笑了起来。
    “老爷子,你笑什么?”三妹问他。
    “我笑朝廷昏聩,发运什么不好,运铜来作甚,虢州又不造钱”
    “管他呢,这些铜咱们若是拿到了别处能换不少东西呢”三妹说。
    这时,围在第三辆马车上的人忽然叫喊了起来,“我说,我说,大伙瞧瞧啊,这是什么东西,跟天书似的,要不烧了吧”
    郭邈山一听有人说发现了书,赶紧跑了过去,大叫道:“莫要胡来,书可值钱呐”
    一阵风吹过后,强人们走在了回家的途中。
    郭邈山盘腿坐在第三辆马车内翻看着那一本本奇怪的书,虽然写的内容都一样,可是它告诉了郭邈山一件事,那就是,车上装的那些棍子似的东西,其实是叫火枪。
    那些黄澄澄的铜疙瘩其实是火枪内的枪子,也叫子弹,更为神奇的是,那书中竟然记载了那火枪的使用方法,拆卸保养方法。
    还附带介绍了简单的火枪队行进方法,作战方法。
    当郭邈山草草看完那些书时,马车已经驶入了一处山谷中,斑驳的日光从草叶间落下,很温暖,很宁静。
    他闭上眼,静静地思考着,心说:难怪箱子里的书叫《火枪使用说明书》,原来是这个意思。
    翌日,虢州知府李南公大发雷霆,痛骂巡检使王子渊。
    “混账啊,你是吃什么的,为何没发现贼人踪迹,你可知这次丢的东西多重要吗?”
    王子渊站在堂下,不住擦着冷汗,等李南公骂完了才开口回话:“大,大人啊,那伙人来无影去无踪,杀完人便逃之夭夭了,属下确实没追查到消息啊”
    “饭桶,什么叫逃之夭夭,我看你是不用心追查,你给我听着,现在本官给你三日期限,若是三天内不查出这批火枪的下落,本官就将你革职查办”
    同年,八月八日,虢州以东,洛水河畔二十里处。
    洛阳商人楚氏运货去京兆府,途经虢州地区,夜宿大水塘。
    没想到半夜才过,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他的商队落脚的河边宿头,黑夜中火光一闪,爆竹声传来,他的船立刻中弹起火,当他跑出船舱时,家丁护卫们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楚氏跳水脱身,哭喊着将此事报与了长水县,长水县知县不敢怠慢直接报进河南府。
    十日,伊阳县西北五十里,金宝山下小径。
    一伙吐蕃商人的皮货被劫,仅三人侥幸脱身。
    十三日,福昌县北十五里,昌水河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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