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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背后的天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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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鲁的家伙,小米狠狠地挥开琴弓,刚刚才凝聚的梦幻般的好感破坏殆尽:“我本来就不会唱歌嘛。”
“你,根本就是没自信,自暴自弃!”安承凯总结陈词,为小米贴上了非常难看的标签。
“你胡说!”小米怒发冲冠,被她丢失很久的斗志不知从哪个角落熊熊燃起,“我的自信心和你一样正常。”
“那就证明一下吧。”安承凯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大象斜睨一只小蚂蚁,简直不屑到极点。
“证明就证明!”小米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到他面前。怎么证明,是痛扁他一顿,还是臭骂他一顿,这样的自信她肯定有。
“别着急。”看似局外人的单晗雪笑眯眯地拍着小米的肩头,“我有办法来证明你的勇气和自信。事实上,我刚刚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简直棒到极点!”
于是乎,当天傍晚整个剧团彩排时,所有演员痛苦地得知了一个噩耗,在离演出还有三天的情况下,他们伟大的、正病重的导演兼编剧兼前任女主角要大动剧本,所有背过的台词、已经熟练到快形成条件反射的走步、站位、演员间的互动统统重来。
一时间,哀鸿遍野,整个排练的小剧场内群情汹涌,而最激愤的那个人莫过于小米,因为她除了要重背一堆台词以外,还要当着数千人的面唱歌。恍惚间,小米觉得自己似乎又踩进了某种设计好的陷阱里。
无论彩排时一切表现得有多么胸有成竹,在正式演出即将开始的那一刻,所有的演职人员除了激动,还有前所未有的心跳加速。
那一夜,舞台上方的灯泡在演出中炸了一个,扮演男二号的同学在走台步的时候摔了个嘴啃泥,负责音效的同学放错了CD,然而所有的小错误都无法影响观众对男女主角出色表演的关注。  
  
西拉诺静静坐在罗珊娜的身旁,生命中最后的力量正一点一滴地流尽,然而他依然用近乎平稳的声音念着十几年前用满腔爱意写下的诗句,十几年来深深隐藏的浓烈情感溃堤而出。
“是你!这个声音是你!”死寂的心因为这一发现而复活,罗珊娜终于发现她原来深深爱着的灵魂竟然深植在眼前的这具身躯中,这么多年来,她的爱情,她的悲伤,竟然全部用错了方向。她深爱的人一直就在身边。
……
如潮的掌声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响起,演出空前的成功,所有的人都为这个浪漫而不幸的故事深深感动,耀眼如白昼的灯光将小米紧紧包围。
光芒之中,小米看不见别处,但她听得到所有人的欢呼。人生第一次,她站在众人聚焦的中心,人生第一次,她接受着那么多荣耀和光环。
看不清,炙热灯光下观众的表情,分不清,一个个热烈的拥抱到底谁是谁。
汗水,泪水,起伏不定的心跳,主宰着她所有的感官。
偌大的剧场里回响着这首歌,和着每一次的掌声和欢呼,和着每一滴激动的眼泪和每一个喜悦的微笑。在小米郁郁的十六岁的这一晚,她终于深深明白晗雪送给她那首歌的真正含义。
是的,即使是路边的小野花也有属于它自己的芬芳。“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小米终于从自己童年的灰色阴影中走了出来,她找到了自己,那个对自己充满信心、快乐面对一切的自己。
高高昂起头,扬起双手,她接受着全场观众的掌声和欢呼,眼中第一次流出喜悦的眼泪。
刺目的舞台灯光一盏盏熄灭,激动的人群早已散去,徒留满地的废纸屑和空汽水罐。
初冬的冷风从敞开的剧场大门中穿越而来,卷起一地的细细尘土在空中飞扬。
小米静静地坐在舞台边,心仍无法从刚才激昂的情绪中平静下来。这持续几个月的排练,最后一星期的魔鬼特训,曾经连在梦里都期望能够早点结束的演出,终于曲终人散了吗?原以为卸去了负担会觉得很轻松很开心,终于可以想睡就睡,想玩就玩,却为什么会感觉好像被人抽去了脊骨,一下子没有了依靠,心里空荡荡的。
“小米。”身后有人轻轻呼唤,  打断了小米的思绪。转过头,却看到她最意想不到的一群人——爸爸和安以然,还有被他俩搀扶着的奶奶。
“你们——”小米诧异地看着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们也来看演出了?”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奶奶顿着手中的龙头拐杖,颤悠着脚步走近她。
“我……”小米犹豫着该怎么解释,奶奶永远是那副威严的样子,总会让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只有低着头咽口水的份儿。奶奶一定是来责备她逃家这么久,一点也不像个温顺的乖孩子;一定会说她在舞台上疯疯癫癫的演出,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一定会说她永远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人家……
然而,奶奶却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演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是以然告诉我们,恐怕你第一次登台演出我们就错过了。”
小米莫名其妙地红了眼圈,一直以来她以为奶奶不喜欢自己,因为她的残疾,因为她不会讨人喜欢的个性,因为她总是畏缩地躲在别人身后的习惯……难道这么多年来这一切感觉只是误解?也许奶奶的不甚亲近是因为自己一直躲避,是因为自己始终自卑?在你以为别人排斥自己的同时,也许是你自己先表现出了对别人的排斥,在保护自尊的同时也将自己隔在了厚厚的玻璃屏障中。是这样吗?
“你们父女俩也该好好谈谈了,打算僵到什么时候?”一如安以然素来的自说自话的风格,她将小米推到莫文涛面前,然后施施然地走到一边。
“我是一个糟糕的父亲。”隔了很久莫文涛才终于艰难开口。女儿似乎在一夜间长大了,虽然她的个子还是矮矮小小的,但是直视自己的眼光和说话的口气表明,她已经不再是畏缩的小女孩了。这让他第一次觉得两人间的谈话仿佛是一个成人面对另一个成人。
“你可以原谅爸爸吗?”莫文涛握住女儿的手,“我不能保证以后不对你发脾气,毕竟爸爸脾气不好,而你也不可能永远不犯错。但是我们彼此都忍耐一下,你不要随便乱跑,而我也不会胡说八道。”
小米含着泪笑了,这是爸爸第一次用这么亲切而幽默的口气和她说话。虽然她原本已经不奢求什么,但是听到这番话,她除了不断点头,不断流泪,不断被一波一波的惊喜和感动冲击,什么都说不了也做不了。
她好想找人一起分享现在的心情。  
  
转过头,她发现了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单晗雪,她也许是来招呼她一起回家,却没想到撞上小米家人团聚的一幕。渐暗的灯光和沉重的幕布遮住她大半的脸庞,但是小米依然能够读出她脸上淡淡的寂寥、浅浅的羡慕和浓浓的悲伤。
也许,她在想念她在天国的家人吧,不管她如何出色,她的自己的父母却不能看到。在她想和人分享喜悦的时候,身边只有年迈的外婆。与晗雪相比,平凡的自己原来是这样幸福。
“等我一下。”  小米转头对父亲说完,朝晗雪奔去,带着一种冲动紧紧抱住她。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这全靠你自己的努力。”晗雪淡淡地说着,轻轻推开小米的拥抱,“父女和好,应该庆祝,不要管我了,回到你家里人中间去吧。”
“不。”小米耍着小性子,她似乎感觉到如果不抓住晗雪,她又会回复到以前那个冰冷疏离的学生会主席,回复到那种猜不到心事永远忽冷忽热的状态。
“我们还是好姐妹对不对?”小米有些紧张地问道。她无法忘记大冬天两人挤在一张床上取暖,听着音乐聊天的快乐时光。她喜欢晗雪挥舞着剧本跳脚骂人的样子,喜欢她偶尔颐指气使和安承凯针逢相对的嚣张,那样有生气,那样真实,而不像现在,两人之间似乎又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隔开了。
“你已经有了疼爱你的家人了,”晗雪替小米拢好散乱的头发,微笑着轻拍她的脑袋,“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不是吗?”
这样苍白的微笑,脆弱的神情,就像小米第一次在河边遇见时的晗雪。似乎她身后隐隐有一对翅膀,夜风一吹,她就会随风而逝。
“不要——”小米紧紧攥住晗雪的衣角,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什么。
“回家去吧。”晗雪轻轻掰开小米的手指,带着一种决然的神情转身朝舞台后门走去,黯淡的灯光,映照出她孤独萧索的身影。
“我们也可以是一家人啊,不一定要有血缘关系呀。”小米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做你的妹妹好不好,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好不好?好不好?!”
脚步终于停下,晗雪慢慢地转身,一直保持微笑的脸渐渐被某种情绪浸染。如果她可以看见自己的话,也许就会发现那眼神陡然乍放的光彩,一种湿漉漉的东西好像要从眼眶里冒出来。
“真是讨厌!”晗雪抽着鼻子轻轻抱怨,她不是一直以为自己的心肠够硬?“讨厌!讨厌!!”她努力消灭着爬在脸上痒痒湿湿的液体,怎么可以这么感情用事?
“我们可以永远都是好姐妹,真正的姐妹吗?”小米再次跑到她身后扯住她的衣角,用央求的语气询问她。
一向坚强自立的单晗雪,从来不相信眼泪的单晗雪,突然转身将脸紧紧埋在小米肩头。
有些事你永远逃避不了,有些感情你永远埋藏不掉。
“我们永远是好姐妹。”晗雪轻声说道。
那时的小米并不明白,晗雪话里的意义远比她所理解的要深远。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突如其来地造访,从小生长在南方的小米在这个寒假终于见到了银妆素裹的冰雪世界,而那一天恰巧是父亲结婚的日子。
城市中最豪华饭店的华美花园,铺满了白色玫瑰花瓣的草坪,衣着华丽的人群,美丽的新娘和志得意满的新郎,一切有如电影中的绚丽场景。
站在莫文涛身旁手捧婚戒的安承凯面无表情有如一尊大卫雕像,直到小米走近时才突然对她眨了眨眼睛,小米报以会心的一笑,他们都不再痛恨这段婚姻。成人世界有太多的东西是他们这个年纪无法理解的,既然一切是大人们自己的选择,他们就不再需要庸人自扰地为别人担心了。快乐地面对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祝福你们。”
执起安以然的手,轻轻交付到父亲的手中,小米微笑着说道。
飞机发出巨大的轰响之后拔地而起,小米贴着窗玻璃呆呆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消失在视线尽头。身后是拥挤的人流,推推搡搡,喧闹嘈杂。
这就是春节前夕的机场。也许全中国的机场在这段时间都是如此,太多人在积攒了一年的劳累之后利用这个长假去外地或者外国的某个小镇悠闲地过上几天逍遥日子。人生如烟,转瞬即逝,在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尽情欢乐,这是安以然的信条。所以她和爸爸将被  会飞的钢铁巨兽带到一个小米只在书上和电视里见过的美丽地方。他们去享受他们的快乐假期,而她——
现在她知道爸爸嘴里说的安排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安家人是这个城市里惟一和她家扯得上关系的人,算起来小米得叫安以然的爸爸妈妈外公外婆,所以在爸爸和新妈妈出门的这段时间,把她交给他们照顾是最自然、最让人放心、最合情合理的事情。
“承凯,你直接陪小米去她家拿东西,我和你爸再去超市买些东西。你必须在两点前把事情办好,我跟张教授说好把你今天练琴的时间推迟到三点,再迟可不行。”安妈妈步履生风地在前头走着,同时颇有效率地把之后半天里每个人要办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贴贴,仿佛别人遵照她的意志去做事是理所当然的。而戴着深度近视眼镜颇有学究气的安爸爸,思绪似乎总沉浸在他研究的学术领域,除了跟随妻子的脚步行走以外,他似乎对周遭的事情漠不关心。
据说安承凯的妈妈是幼儿园的退休教师,而他爸爸是某所建筑研究院的研究员,这样一对夫妻能够培养出安承凯这样天才的音乐神童确实让人惊奇。特别是安妈妈,好像总习惯把周围的一切人当作她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话做事总带着挥斥方遒的气势,不容许别人有半点抗拒。小米纳闷,安承凯有什么能力说服他妈妈同意他放弃出国留学的念头,她仿佛可以想像安妈妈一定会用一种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儿子,并且很确定地告诉他“我看你是发烧了”  。
“哦,我忘了。”安妈妈突然放慢脚步,把平视前方扫空一切障碍的视线放在了小米身上,“我替你报名参加了寒假补习班,资料和课本都放在家里,明天就开班了,你今晚要先预习。”
“我——”小米张口欲答,却发现根本没有她插嘴的余地。
“我看过你的学期成绩单了,说实话真不理想。”安妈妈再次严肃地扫了她一眼,用仿佛看弱智儿的眼光,“小然和凯凯读中学的成绩从来没掉过年级排行前五名。我不管文涛采取什么方式教育你,但是他把你放在我这里一天,我就要用我的方式对你负责,你明白吗?”
小米咬着嘴唇乖乖点头。她能说不吗?虽然她的考试成绩连年级排行前一百名都挤不进去,可老爸从来不对此说三道四。她也不觉得没挤入前五名有多大了不起。但是现在,她能对安妈妈说不吗?
“读好书,才能考上好大学,将来才会有出息。”一直没发言的安爸爸突然拍了拍小米的肩,语重心长地关照着。
呃,小米的肩猛地一沉,仿佛看见自己的寒假正插上美丽的翅膀对她say  goodbye。
“欢迎来到安氏教养院。”安承凯站在她跟前对她颔首致意,眼底嘴角分明隐含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步出机场大厅的那一刻,阳光突然从云层里穿透而出,将笼罩着冬日的阴霾一扫而光。小米忽然觉得,和安承凯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其实是件她非常期待的事,毕竟有几个人能看到他打着哈欠眼角还糊着眼屎、提着裤子和家人抢厕所的情景呢。什么时候都表现得完美无缺的安承凯,一旦从光芒四射的神的位置跌落到凡间,小米想,也许她对他的迷恋会减少那么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然而想像与现实总是有差距。如果说之前小米曾经对安承凯有过什么粉红色的遐想,那么在安家居住的这短短一个星期里,她已经彻底放弃了任何期待。别说她每天被安妈妈操练得只剩下半口气,根本没劲说话,就是她偶尔轻声和安承凯交谈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安妈妈也会用很温柔的语气问她:“小米,在和你舅舅说什么呀?”精明如安妈妈是很明白安承凯对小女生的影响力的,而任何疑似诱拐安承凯的举动都将被扼杀在摇篮里。不管是莫小米、莫大米,还是任何其他试图接近安承凯的女生,一概被她用各种方式隔离。因为在安妈妈眼里,安家惟一的儿子决不是那些凡妇俗女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这位安妈妈眼中未来的提琴王子,也许只有西班牙公主或英格兰皇室才能配得上,好莱坞明星都显得太轻浮。
于是,每当小米看到安妈妈用一种骄傲的、甚至是狂热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小米便会设想,如果有一天,当安承凯不再能够忍受安妈妈过度的控制欲,或者安妈妈发现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能被自己所控制,那么天下一定会大乱。
很快,小米的这个预感变成了现实。  
冬日的白昼很短暂。
安承凯提着大提琴匆匆在路上走着。琴很重,若非不得已他决不会提着这么沉的“道具”出门。远处的钟楼敲响四点,他告诉自己时间刚刚好,现在回家一定不会引起妈妈的疑心。  
  
马路上尽是下班的人流,然而嘈杂的人声、自行车铃声、汽车喇叭声根本无法影响安承凯的思考。今天的谈话很重要,一直以来在安承凯心头摇摆不定的想法终于有了决断。他知道当事情被摊开之后,必然会引来一场狂风暴雨,不过既然他已经决定,就没有动摇的可能。
安承凯沉思着走到十字路口,无意识地往马路对面张望了一眼,目光却立刻捕捉到一样东西——他找了很久都一直没有找到的东西。
车急速在安承凯面前停下,惊天动地的刹车声猛地把他震醒。
“臭小子,不想活啦!”司机一声怒骂。
安承凯这才发现,他刚才为了看清那件东西竟然急急地冲到了马路中央。
“对不起,对不起。”安承凯一边道着歉,一边匆匆向目标奔去,但愿没看错。
奢华的店里,闪耀的射灯将柜台里每一件物品都照射得熠熠生辉,仿佛童话中仙女的水晶宫殿。
这是一间专门出售水晶首饰摆件的国际连锁店,几天前才在这个路段开张,那些闪耀的首饰和摆设每一件都精美绝伦,当然也售价不菲。
“欢迎光临。”销售小姐露出职业性的笑容,但看清楚安承凯不过是个学生时,脸颊上堆起的肌肉迅速消失。名牌专卖店的销售小姐或多或少会有些势利,她们会根据顾客的衣着、眼神和气势来判定你是否掏得起腰包,而安承凯的学生模样在第一时刻就被判定享受不到她们的热忱服务。
“小姐,麻烦你给我看一下这款。”安承凯指着货架上的一件物品要求道。
“这些都是从奥地利空运过来的,很贵的。”销售小姐事先警告,有些不情愿将货品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请小心。”
那是一个链坠,紫色的水晶被雕成了女孩的造型,蓬蓬的裙子下一双轻盈踮起的脚尖仿佛正在翩翩起舞。
安承凯小心翼翼地触摸它,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多少钱?”
“标签上有价格,这个是绝版货,售出了就不会再有了。”
销售小姐翻动吊牌把价格展示在安承凯眼前,四位数的标价。
很贵,安承凯不得不承认,他既不是暴发户的儿子,也不是大富之家的继承人,这个价格相当于他这样普通学生的几个月的零花钱。
“谢谢。”他若有所失地放下水晶挂坠,看着销售小姐把它收回柜台。
“那边有几款正在搞特价,其实送给女朋友也不错啊。”看到安承凯脸上掩饰不住的遗憾,销售小姐忍不住安慰他一下,唉,谁让人家长得帅呢。
安承凯摇摇头,他要的只是这款,其他的对他没有意义。
走出店门前安承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几乎可以想像当她看见这个挂坠时会笑得多开心。
真可惜,太贵了。
安承凯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曾经雪白的地板上散落着电话机的零件,书桌旁几个抽屉正横尸当场,抽屉里的文件杂物洒落一地。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安妈妈怒吼,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片。
“出什么事了?”小米小心翼翼地从半掩的门口探进头来。安承凯的房间从来不让人动,连安妈妈也从不随便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她把安承凯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明明中午还看见她心情很好地和安承凯的提琴老师电话聊天呢,怎么转眼工夫她就变得这么不正常了?
“凯凯呢?”安妈妈转过头神态狂乱地瞪着莫小米,从来仪容一丝不苟的她此刻头发凌乱,雪白的毛衣上沾满了床底的灰尘。
“呃——”小米战战兢兢地回答,“他不是去练琴了吗?”
谁都知道整整一个假期安承凯的日程都被排得满满的,每天除了练琴、练琴还是练琴。
“骗人,他没去,他根本就没去!”安妈妈大踏步走到门口提起小米的衣领,“你不要跟他一起骗我,说,他去哪儿了?”
“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嘛。”小米惊恐地看着眼前显然已处于理智崩溃边缘的女人,她跟安承凯的交情还没好到彼此交待去处呀。唔,唔,唔,谁来救她,安妈妈现在好可怕!
入夜时分,华灯初上。
安承凯一路从楼梯上走来,闻着各家各户炒菜的香味,这才惊觉自己已是饥肠辘辘了。
“不知道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安承凯掏出钥匙打开门,期待能立马看到满桌子的丰富饭菜。
从来都是灯火通明的客厅此刻漆黑一片,落地阳台的玻璃门大大地敞开着,冬日的冷风不断呼啸着往房间里猛灌,家里的暖气被吹得无影无踪。
人都跑到哪儿去啦?  安承凯狐疑地打开客厅里的灯,赫然发现乍放光明的客厅里,他的父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安承凯愣了一下,显然被吓了一跳。
“爸,妈,你们怎么啦?”他奇怪地问道,得到的回答依然是父母的沉默和专注的凝视  。
“到底出什么事了?”安承凯放下沉重的大提琴,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他原本想等到既成事实了再说,但现在提前曝光了,那也是天意。。
走廊深处,小米偷偷打开房门,试图打手势、用嘴型向安承凯提醒安妈妈今天的精神状况非常不稳定。可是显然安承凯的理解能力还不够,他只是皱着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小米!”安妈妈厉喝一声,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给我回房里去!”
“哦。”小米哀怨地应了一声,给了安承凯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乖乖地关上了房门。
几乎就在房门合上的一瞬间,客厅里的世界大战迅速爆发。
“你为什么没寄申请书?”安妈妈从沙发上激跳起来,愤怒挥舞的双手中紧紧攥着她以为安承凯早已寄到美国的申请资料。
“你翻我抽屉了?”安承凯平静的脸上乍现阴沉,他的房间是他的隐私,任何人没得到他的允许都不能随便进入,这是他在这个家里惟一还能保留自我的地方,他一直以为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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