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断臂吉他手-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宋明向队伍跑过去,边跑边说:“这是按番号编的,你去数数你站在哪里。”
向南飞东张西望地乱走,他该站哪儿?要不要带饭盒什么的?他甚至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要和别人一起去食堂,那不是活现眼吗?向南飞只好一圈一圈地围着队伍找位置。
其他学员很快站齐了,向南飞被晾在一边,惹来了少目光。他觉得脸上都发烫了,谁像自己这么现眼过啊,在所有人面前来这么一出亮相,已经有人开始莫名其妙地问他:“你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有个教员叼着哨子跑了过来,冲向南飞“嘟”地叫了一声,指着他喝道:“你!干什么呢?归队了!”
向南飞很无奈地看了看四周,说:“我也不知道……”
教员点点头:“新来的吧?是多少号?数数别人的番号就找到了。应该和你的室友挨着。”
向南飞是362号。144号、187号、209号……他找了半天,大家都在等着,最后教员忍不住了,上前拉起向南飞就走。当时天已经暗了,教员也没看清楚,很不幸他去拉向南飞的右手,结果当然只是抓到了一只袖子。
向南飞的衣服差点被他给扯开了。他理了理衣领,听见队伍里有不少人在笑,当然是掖着藏着地笑。而教员也恍然大悟似的盯着他,好像也感觉刚才的动作挺傻的,然后也笑起来了,说:“算了,那你自己先去吧,抱歉啊!”
向南飞窘得浑身发烧,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扎里头死掉。他在那儿低头站着,边上老有学员排队经过,稀奇地盯着他指指点点,要么就一直笑,一路笑到食堂,更欠抽的学员干脆跷起大拇指夸他:“头一回进来就这么强,哥们儿,登峰造极了啊!”
忽然有谁拉他一把,把向南飞拉到队伍里来了。向南飞吃惊地抬头看,是梁言。
梁言平静地说了句:“以后记住这个位置。”
向南飞沉默地点了点头,跟着队伍走,前边有教员在喊口令,队伍就听着“一、二、一”的吆喝声前进,向南飞只好跟着做,一直到听见“立定”。这种连走路都要限制的制度让他很不舒服。
这里的屋顶很高,这是向南飞第一眼看到食堂的感觉。这里的一切无一例外地干净,大厅上吊着许多盏灯,很明亮。
底下是一排排操作区,每一个操作区都有灶台、案板、刀具、调味品,在大厅的四面有材料区,架子上放着各种菜、肉和水果,米饭,盛在大盆里边。四周照例是教员在监视秩序,给人的感觉是:无论怎么热闹,总是有点压抑。
每间宿舍的室友是在一起的,周然和刘昱就过来了,从操作台上各拿了一个塑料筐去取食材,向南飞想了想,把台子下面的碗柜打开,取出四只碗和四双筷子,然后去给他们盛饭。
一次只能盛一碗,向南飞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四碗盛好的时候,周然回来了,很惊讶地说了声:“谢谢。”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你们给我的勇气(5)
刘昱也说了句:“谢谢你。”周然拉了椅子坐下打趣道:“这是今天你说的第二句话,两句不少了啊!”
刘昱没什么表情地拧开了煤气灶,然后把锅架到火上,倒油、放菜,开始炒。香味挺诱人,向南飞一天没怎么吃饭了,闻到饭菜的香味更是快顶不住了。
梁言去盛了四碗汤,紫菜蛋花汤味道很好,向南飞喝了个干干净净。
四周都挺吵了,油锅“滋滋”的声音很大,剁肉的“咚咚”声不绝于耳。学员来来去去地拿东西,香气从锅里溢出。
梁言盛来了一筐水果,外加几根黄瓜,他说:“做个水果拼盘尝尝,很久没做了。南飞你也尝尝。”
梁言放下案板,然后找菜刀。向南飞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把一筐水果都给洗干净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别人干活而自己闲着,有一种失落。
梁言切水果,刘昱炒菜,周然在一边帮忙,向南飞看着。后来他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句:“让我来做吧。”声音很小。梁言在碗沿上打了一个鸡蛋,说道:“你还是歇着吧,没什么要你帮的。”
梁言的话毫无恶意,但在向南飞听起来,自己惟一燃起的那一点勇气,也被这善意的几句话扑灭了。
向南飞只好呆呆地坐着,等到所有的菜做好之后,他才想到一个问题:左手怎么样使筷子呢?
他也不是没试过,在医院的时候可把他累得够呛了。向南飞去别处看了看,可惜勺子都被人拿光了。没办法,那就再试试筷子。
这一顿饭可是费了劲了,向南飞抓筷子抓得很用力,勉勉强强能送到嘴里,虽然掉了不少。
梁言鼓励他:“行啊你,厉害厉害……”
后来,放下筷子的时候,向南飞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只是在想:“自己可能什么都得重来。”
吃完饭,碗是归学员们自己刷的,周然让他们都走了,自己留下来收拾。向南飞就随着人群走出了门口,外面吹来的风有些冷了,借着四周高墙上的照明灯,他看见两根旗杆上都已经降了旗子。
排着队回了宿舍,把“一、二、一”的喝令甩在门外,向南飞有些疲惫了。但是梁言告诉他:“每天一定要写改造日记。”
向南飞低着头坐在床上漫不经心:“怎么写啊?”
“不限字数的,最重要的是要真实。你试着写写。”梁言把本子和笔都给他拿出来,还帮他写好了名字和番号。
梁言的眼神挺认真,向南飞不好意思再犟,就叹口气坐到桌前,有些茫然地握起笔,心里忽地泛起了淡淡的忧伤。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坐在桌前写东西是什么时候了,那时自己写得多自如啊,在台灯下拼命地赶作业,复习考试,第二天困倦地面对老师不满的表情……向南飞曾经十分厌恶学习的压力,但是如今是这样地怀念。现在想想,能握着一支笔天天这样写啊写啊,也是一种幸福。
笔尖生硬地在第一页上划下了“2000年6月29日”。向南飞感觉又回到了自己以前写日记的时候,他已经忘了那本记录了自己三年来点点滴滴的日记本被扔在哪儿了,也已经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日记都不想写了。现在,假如那日记本还在的话,可能已经蒙上灰尘了吧。
一旦拿起笔来,向南飞觉得心里有很多话想倾诉,毕竟在心里埋了太久了。
但很快,向南飞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他用左手几乎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在纸上乱划出来的东西连他自己都不想看。但也得写,周然从外边回来了,敲着桌子告诉他:“写!如果不锻炼你的话,你永远不可能写得出来。”这么语重心长的教诲不像是周然嘴里说出来的,但他脸上分明写满了期待。其他几个人都挺惊讶,梁言开玩笑地拍着周然的肩膀:“你也不混啊!”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你们给我的勇气(6)
无奈,管他看得懂看不懂,向南飞还是抓起了笔,他的字不好看,但是每一笔都非常认真,寥寥几行,向南飞花了一个小时,句句都是心中的感慨:
今天是我第一天在少管所生活。
这里与我的想像大不相同,我本以为少管所里的同龄人都是充满暴戾愤恨的,出乎意料,这儿的一切都非常干净,从里到外。我曾经认为少管所是个恶劣的地方,但我错了。这里就是把肮脏的东西统统洗掉的地方,我也会被洗得干干净净。
有几件事让我真的很难堪,也有种事事被逼迫的感觉。都是因为我的手……我还要在这里过十二个年头,想想过去,我真的后悔了。
其他人也写得很认真,八点钟的时候,教员把改造日记都收走了,去写批语,一般是第二天晚上再发回来。
之后是听广播,播音员是由学员来担当的,有主持人和嘉宾,还有讲述故事的栏目。
八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学员们可以一边洗漱一边听,向南飞去了卫生间,匆匆洗脸刷牙,还算顺利。卫生间在走廊的左边,面积非常大,一层的学员都一起梳洗,于是就有不少人左左右右地看他,不断有人问他:“嘿。哥们儿,你这是咋整的?”
向南飞胡乱一通点头,咬着一嘴牙膏假装没听见。
广播开始的时候,向南飞已经*服上了床,在枕头上听见有两个很好听的声音说了句:“晚上好。”喇叭是每个宿舍里都装了的,但声音不大,向南飞打着呵欠听到了主持人的自我介绍:“我是殷蓝”。另一个说:“我是钟尚文。”
向南飞一下子清醒了,没想到殷蓝也在这儿。还当上了主持人。
殷蓝清了清嗓子,先是播了一个通知,说是祝贺某某学员获得减刑什么的,还有提醒周然尽快归还图书。向南飞看看周然,周然一脸坏笑:“我那本书借了快半年了。”
接着是一个话剧,光说不演的那种。向南飞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地听着,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其实这个广播也就是个形式,宿舍里另外三个人都上床了,周然还在看书,床头的灯昏昏黄黄的。
有些学员给广播室投了稿,文笔倒是一般,写的是自己在这里的忏悔和母亲来看望自己等,平平淡淡,可听起来让人挺难受的,向南飞就想哭了,他在想:爸爸妈妈都在哪儿呢?
带着惆怅,向南飞沉沉地听见殷蓝宣布道:《新蕾报》编辑室招聘编辑,有意者可以与我联系或去希望楼四层430室找胡丹。然后就没了声音,向南飞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关的灯,他很快就睡着了。
在少管所407牢房的3号床上睡的第一夜,向南飞竟然睡得很踏实,有一种“终于到了”的感觉,至于终于到哪儿了,他也说不清楚。
梦乡中非常沉静,向南飞做了一个梦,自己回到了熟悉的三柱桥下,就是流浪街头的那些日子。那座斑驳的水泥桥、时而喧闹、时而静寂的工地、飞扬的沙土有种久违的亲切。
向南飞看见自己从家中带来的地铺还摊在那里,旁边是自己的背包,还有那把吉他,另一边的桥柱下是父亲。
向南飞怔怔地看着父亲,他没变,冲自己笑了笑,还说了一句话:“都太晚了。”
然后向南飞就晕晕乎乎地被吵醒了,有人在用力摇他,大声说着:“快起来,太晚了,出操了!”
向南飞“唔”了一声,稀里糊涂地张开眼睛,是梁言。
屋里早已经充满了阳光,但是铁窗打下的阴影格外扎眼,看起来有些阴郁。向南飞疲倦地揉揉眼睛,梁言还不依不饶地打着他的脸:“醒醒啊!”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你们给我的勇气(7)
“知道,别动了!”向南飞一把推开梁言的手,一骨碌爬起来,周然和刘昱已经收拾干净了,床和被子叠得方方正正。
向南飞看看表,7点多了。楼底下是一片“三三四四”的吆喝声和整齐的脚步声,晨光从窗外被轻风吹进来,向南飞打了个激灵:“真是迟到了!”
匆匆套上裤子,别别扭扭地往上拽着衣服,梁言蹲下来想帮他,但是周然说:“别管,你让他自己弄。”
向南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感激。
室友们耐着性子等他收拾好,又去公共卫生间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就陪向南飞跑下去了,连追带赶地跑到教员面前,向南飞认出来了,是昨天“甩袖子”那个教员。
教员拿着记录本,把他们几个统统给记了迟到,累计五次的被罚干活,三个月不许与家人见面。然后那个教员就让他们入列跑步,跑过之后另罚一圈。
早操除了跑八百米,还要做广播操,本来跑步对向南飞来说已经够难了,他不知道该怎样摆臂,跑起来老是怪怪的,不协调。教员举着喇叭命令学员站成方阵做广播体操,向南飞气都喘不匀了,他跟教员说:“我能不能不做操。”
教员眼睛也不抬:“想什么呢?快去!”
向南飞无可奈何:“我怎么做啊?”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左手白长了是吗……”
向南飞被训得一个字也挤不出来,这时候赵子田走过来了,拉着那个教员说:“你耐心点。”然后对向南飞说:“不愿意做早操可以,那你得跑圈去,一直跑到下操。”
向南飞想:那也比现眼好啊。就答应了。
这可把向南飞坑惨了,跑了快半个小时,肺都喘炸了,一边头晕眼花地跑,一边还有轰轰烈烈的广播音乐给伴奏,另加几百人的伴舞,用恶搞的学员的话说,就是:“哥们儿你太强了!比昨天还强!”向南飞听了挺窝火的。
下操的哨子终于吹响的时候,向南飞几乎是一头载倒下来了,狼狈地爬起来站队,粗重的呼吸声几乎盖过了教员的口令声。
晕晕乎乎地回到宿舍,周然搂了搂他:“你跑了七圈,两千八百米知道吗?”
向南飞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容易缓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子下辈子再也不跑了。”
“好了好了,该去食堂了……”梁言安慰他,这时候早饭的哨子又响了起来,好像少管所里的一切都是用模子印的,一点儿疏忽都是犯规。
向南飞满肚子不痛快地出去了,混在人群里又下楼了。楼道里正有不少女生也从宿舍里出来,向南飞在拐角处劈着脸撞见了殷蓝。
两个人都站住不动了,殷蓝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心疼,反正就是哭了,向南飞差点晕死,没办法,就稀里糊涂地搂了搂殷蓝,安慰着她,边上就有人起哄。向南飞更来气,幸好这时候赵子田来了,挺厉害地把一伙人轰走,一路轰到食堂。
早饭向南飞几乎没怎么张嘴,他有股想把自己锁起来不见人的冲动。
八点多的时候,学员都要去“希望”楼的生产车间干活。‘希望’楼最顶层和第七层是工作间,可以操作胶印机、切纸机什么的,还有生产生活用品的车间。共分为六个大队,一队一个车间,有专门的教员监督指导,生产出来的东西也很实用,大多用品是少管所自给自足的,比如少管所内部报刊《新蕾报》就是印刷间印出来的,每月一期。梁言还告诉向南飞,有家报社的印刷工作就由这儿完成,在印刷间工作可以免费看报纸。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你们给我的勇气(8)
“但是不知道教员有没有给你安排工作。”梁言说,“你问问,你是不是可以不干活。”
周然还告诉向南飞,其实新学员是要经过一个月的军训的,就是强化训练,但鉴于向南飞的身体状况,赵所长没让他军训,周然摇头道:“其实这样更不好……”
工作间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塑料气味,噪音很大。机器一排排地放置在平台上,“咔咔”作响,有人在拉动操纵杆和按钮,有不少人还在剪裁原料纸,几个人拖着绳子把机器印好的报刊整理打捆,车间的气氛热闹面忙碌。
赵子田把向南飞叫过来了,说:“你可以暂时先歇着,往后咱看情况让你练练。”
于是,这工作间向南飞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赵子田让他回宿舍待着。向南飞独自一人也挺孤单的,总是站在窗边看风景,说实话,少管所高墙外的一片蓝天和几分朦胧的青山沐浴在阳光下的样子很美丽,有种淡淡的忧伤,山间隐约流淌着一条河流,不知要流向什么地方。
他总是回忆以前的场景,放电影似的一遍遍想,后来控制不住了,向南飞就试着转移注意力,他忽然想起赵子田送自己的两本书,就找出来读。
开始只是趴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翻,一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掠过去小半本,向南飞读着读着就读进去了。海伦?凯勒从字里行间散发出的那种不服输的劲头与向南飞心底产生共鸣,令他越发的惊叹、敬佩、赞同。
以前也看过些励志的书,但那时候和现在没法比,现在自己需要的正是这种激励,同样不幸的遭遇,向南飞从心里体验出了作者的那份痛苦,那份被爱灌溉后的勃勃生机,书中的一些句子很平淡,但是向南飞有着很深的理解。
书中有些让他很感触的句子,比如这一句:“我的身体虽然不自由,但我的心是自由的。”
向南飞反反复复地读了好几遍,然后从抽屉里找了个本子用左手抄下来,一边练字,一边细细体悟其中的含义,他最想要的就是自由。
在书里消磨的时间很快,九点半的时候学员都回来了,室友们回到宿舍拿劳技课的工具,向南飞和他们一起去了‘希望’楼第六层。整整一层都是劳技教室,墙上琳琅满目地贴满了宣传海报,左边是一月一换的科技小报,贴着许多工业、建筑以及各种科研过程的照片,底下有文字介绍,比如有工业污水处理流程的详细说明和图片,还有城市环境的建设与规划,这些东西就是让学员们尽可能多了解外面的世界。
劳技教室里布置得很漂亮,墙上挂着中国结,教室里一张一张的圆桌凳都是学员们一锤子一钉子做出来的。周然告诉向南飞,坐在这些桌子凳子上有种成就感。
后边一面墙上都钉上了架子,摆着学员们的作品,挺精致的,是一些绘画、剪纸或垫子、笔记本什么的。
大致参观了一遍,劳技课的专项教员就进来了,是郑义。他和向南飞简单打了个招呼,叹了口气道:“劳技课你试试,不行就算了。”
别说,还真是不行,这堂课要求每个学生制作一个布口袋,郑义说这种布口袋可以代替塑料袋作为劳技工具,两块缝合在一起,封口轧上松紧带就行了。别人漫不经心地说说笑笑,向南飞连针都穿不上呢。后来他想了个办法,用嘴咬着针固定,然后左手穿线,但是郑义一把夺过来:“你就不怕扎死啊。”然后让梁言帮他做了一个口袋,向南飞说:“那劳技课还锻炼什么?” 。 。。 想看书来
你们给我的勇气(9)
郑义看了看向南飞,说:“那你来学学整理内务吧。”
郑义从宿舍抱来了一床被子,给他演示了被子的叠法,放在哪儿以及枕头的位置,一切都有严格的规定。向南飞把叠好的“豆腐块”拆开慢吞吞地重新叠了一遍,叠出来的像花卷。郑义又演示了第二遍,还拿了块秒表,微笑着鼓励他:“得一分钟之内叠完啊,我给你掐着点儿呢。”
别的学员都做完了口袋,扭头盯着他看,觉得挺好玩儿。
向南飞眼不见为净,没看见似的又重来一遍,一边叠一边也觉得自己显得有点儿幼稚,但还是认真做完了,50几秒钟,叠的比上次好一点儿。
郑义点点头:“不错,再来一遍,50秒行不行?我要质量。”
向南飞忍不住想笑,但是这不是笑话自己吗,就按捺下来听话地又做了一遍,还不错,方方正正的,没超时。
郑义很满意地说:“非常好”。向南飞听见教室里没什么声音了,然后角落里忽然响起了几下单薄的掌声,是周然。向南飞看见他正冲自己笑。周然从凳子上跳起来:“你真行!”。
向南飞现在笑不出来,还有些害羞,教室里如梦初醒般爆发的掌声,一阵接一阵,向南飞脸竟然红了。
下课的时候,周然和梁言一左一右地搂着他下楼,周然还在夸他,说是佩服之极,那个样子好像向南飞做了什么壮举似的。其实向南飞知道,周然是找个机会鼓励自己,这让他有些感动。更让他感动的是,周然没有给自己单纯而廉价的同情怜悯,他让向南飞懂得,什么是真的“尊重”。
再后面就是文化选修课了,上午一小时,下午是两个小时,向南飞当然很想学。
梁言陪向南飞去了,周然和刘昱照例是不去的。他第一次上文化课,教室里满满地坐着学员,大部分是女生,巧得很,殷蓝也在。向南飞一进教室,几十双眼睛齐齐地盯着他看。尽管心里不舒坦,但是向南飞学会了忍耐。
殷蓝旁边刚好有个空位,向南飞就坐过去了。
殷蓝默默地看了看他,不说话,慢慢地,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她轻轻转头抬了抬手,然后问向南飞:“你的伤还疼吗?”
向南飞被她整得也有点难受了,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殷蓝的情景,她围着围裙洗盘子的时候是一种纯纯的样子。他也记得殷蓝淡淡地笑着在阳光下叫自己“南飞”的样子。现在呢?她判得并不重,但也成为了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三年后,她该怎么办呢?
向南飞长叹了一口气,说:“不疼了。”然后望着她:“你呢,还好吧……”
殷蓝低下头,睫毛轻轻抖动着:“我去医院了,做手术,真的很疼……”
“嗯”。向南飞抬头吁出一口气,看见一个一身白衣白裤的女教师走了进来,带着一本厚厚的教案,向南飞平定了一下心情,把伤感压了压,然后打开笔记本,说:“没事了,就当过去了。”
殷蓝咬住袖子,把头埋进臂弯里偷偷哭着,向南飞有些尴尬地抚了抚她,说:“老是这样你怎么听课啊?快起来,我还得麻烦你帮我记笔记呢……”
白衣服的老师是少管所从外面花钱请的,语文、数学、英语她都教,偶尔也带着教几节历史、地理什么的。她姓刘。
向南飞小声劝慰殷蓝,殷蓝吸了吸鼻子,抓起笔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开始动笔记刘老师讲的东西,她确实心疼向南飞,不单单是他的手,殷蓝发现向南飞比以前少的是身上的那种阳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你们给我的勇气(10)
刘老师脾气很好,对学员的提问十分耐心,这节课讲的是“传统文化课”,讲《三字经》。向南飞除了“人之初,性本善”这句之外就不知道《三字经》是什么了,这一讲,他发现其实古典文学中也有不少道理,比如那句“言语忍,忿自泯”,听起来死板,但是,教室里在坐的有多少是因为“言语狂,怒自扬”而一时冲动犯下大错的!几句气话就引来了刀枪相对,相信所有的学员,包括向南飞都吃过“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