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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面天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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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了:“怎么可能?轮滑就跟骑自行车啊游泳之类的技术是一样的,一旦掌握了就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是吗?真好,一旦掌握了就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会不会有些人、有些感情也能如此,一旦爱上,就再也不会忘掉?
可我为什么要说也“能”如此呢?好像那是多么美好多么值得追求的状态似的,可要知道有时候不会忘掉是最悲催的事啊!

肖蔚洋又看了看我:“你也不回家吗?今天晚上怎么来了?你男朋友让了?”
我睐睐眼:“没有,偷跑来的。”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难明,我呵呵一笑,改口道:“不是啦,他没禁止我来,是我自己犯懒来着,师父,徒儿知错了,您没把我逐出师门吧?”
他淡淡一笑:“犯懒?是分身乏术了吧?”

说着,他用力蹬了一下地,加快速度:“你要跟得上我,我就既往不咎,否则,重责十八大板,逐出师门!”

我说肖蔚洋是我的知己嘛,他猜的一点没错,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来轮滑协会的活动的确是因为分身乏术。每天晚上和萧然一起上完自习回宿舍之后,我们俩往往还要讲一会儿电话,讲着讲着就太晚了,就算出去也就能赶上轮滑协会的夜宵了。
其实我和萧然回了宿舍还煲电话粥是不正常现象,一般人如果男女朋友也在本校的话,都没这个需要,但那是因为人家回宿舍前都花前月下地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可萧然却每天晚上都是从头到尾只带我上自习,送我回宿舍的时候又总是坚持我必须在熄灯前进去,所以总是谈兴正酣就被打断了,只好回去再用电话继续。

手机时代的人大概没几个能体会到我们这样怀旧的属于电话的浪漫了。那时候,在饭点前的课程时段,偶尔我有课而他没有,虽然他很少会去接我下课,却常常会让我在回到宿舍时,刚好一进门就有电话响起,或是先回来的姐们儿告诉我:“你们萧然让你给他回电话。”而我兴高采烈地打过去,电话那头的他就会说:“我一直趴在电话旁等你回来呢,吃饭去吧。”

萧然没有手机,也不肯打我的手机,因为起初我用的手机号接听要收费,他也要花电话费,他觉得不划算,而校内的铁通电话互相打是免费的。而我有时候故意想要他先给我打电话,也就会按捺着,不许自己一下课就用手机往他宿舍打电话,而是巴巴地赶回宿舍去守着座机。
后来有更便宜的手机套餐出来,我就去换了个号,换成那种接听免费、还可以用手机邮箱免费发短信的。我把我同学的手机号都输到了邮箱里去,然后让萧然记住我的邮箱密码,这样如果有急事的话,他可以登录我的手机邮箱给我身边的同学发短信,让他们转告我。

因为从小家境不错,爸妈又把我宠成了个不识民间疾苦的公主脾气,那是我第一次建立起那样的习惯,时时算计着怎么过日子更俭省更经济。听起来似乎很可怜,可我居然很享受那种感觉,因为比起先前的花钱没概念来,这样更有真正在过日子的味道,真的像是一对平凡小夫妻在相互扶持着打拼,在风雨同舟相濡以沫。

大一的暑假,我留在学校陪萧然,因为他暑假是一定不回家的,为了节省一往一返两张火车票钱,也为了暑假里众多的勤工俭学机会。于是,在开学前,我们一起度过了属于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七夕。
既然是节日,我自然毫不犹豫地给萧然买了礼物——一条花花公子的皮带。我强行替他亲手系上,然后趴在他耳边色色地说:“以后必须天天系着这条皮带哦!这表明你是我的人,你的裤子只有我能脱下,而且我让你穿上你才能穿上!”

萧然的脸又红了,却没有反抗,而是垂下头有些低落地说:“我说了不让你为了我或者我们俩的事花钱的,你怎么又……我都没准备礼物给你……”
我环住他的腰,手指在他的皮带扣上一下一下地划拉:“是啊,这怎么行呢?唉,不然你就把你自己当礼物送给我好了,我就勉强收下吧。”

他的呼吸顿时急促,双手在我肩上重重地摩挲,透着一股子潮热的汗意:“娆娆,我……你不知道我多想赶紧毕业!咱们毕业之后马上工作,一搬出学校宿舍就一起合租一套房子,再小也好,就可以结婚了,就可以……做你想做的那件事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裸婚的话。”
他这话已经让我幸福得快要窒息了:“我当然不介意啦!我恨不得倒贴着嫁给你,只要能马上嫁给你,只可惜你不要……”
他嗤的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这难道是主要问题?我们都还没到法定婚龄好不好!”
我翘起嘴唇,娇嗔地瞪了他一下:“那你还说!这不是白白让我挠心挠肺吗?还有啊,什么叫做我想做的那件事?难道你不想做?你又不承认了!”
这回他投降得很快:“好好好,我承认,是做我们俩都想做的那件事,行不行?”

看我满意地点点头,他再把搂着我的双手紧了紧,低哑着声音说:“娆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这种应该花钱的日子,以前就总觉得自己又傻气又贫穷,现在有了你,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不过娆娆你放心,我发誓,虽然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拿不出来送给你,可我把我自己押在这儿了,我要把我这辈子的爱都给你,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要把我生生世世的爱都给你,好不好?够不够?”

我都快被他煽哭了,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啊!像我这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以前一听见这种情话我就全身鸡皮疙瘩直冒,怎么料得到有一天也会被这种话收得服服贴贴?
更要命的是,我还想添油加醋添砖加瓦呢——
“不够!我还要你每一辈子都非常非常努力,活到像老不死的妖精那么长,以便攒出尽量尽量多的爱给我,而且必须每一辈子都比我晚一秒钟死去!反正你是学医的,就从这辈子开始研究这个问题吧!”

真不争气,在说着这段话的时候,我居然哭了——不对,我其实是在笑着的,可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是哗哗哗流个不停,就跟疯了似的。

萧然低下头来,用自己的脸庞在我脸上蹭抹过去,把我满脸的泪花擦掉:“好!”

这下子完了,那些眼泪不但越擦越多,就连我原本的笑容都垮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以后再也不许你说那种话了!你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你有我啊,这还不够么?”
他赶紧连声答道:“够了够了,当然够了!娆娆,你是我最重要最宝贵的,你是我的一切,要还不够就逻辑不通了!”

我这才完全满意,又笑了起来,同时却还是止不住哭,于是又哭又笑的,彻底一副病得不轻的傻样儿。
原来人在觉得自己什么都够了的时候,是这种感觉,会有这种反应。
没错,什么都够了,必须够了吧?他说我是他的一切,他说我是他的一切啊!
而他当然是我的一切,早就是我的一切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不就是为他而活的吗?连一切都有了,还有什么是没有的呢?




、第十四章

在几次成功瞒过萧然去参加轮滑协会的活动之后,我心里的不安和负疚之感渐渐淡去,越来越理直气壮了,有时候甚至会编几个小谎支开萧然或骗过他的查岗,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去。其实本来也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应该比穿衣服那件事还要占着理儿吧?这是大学校园里多么健康多么正常的社团活动啊,凭什么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小心眼儿就不让我参加?

新学期开始后不久,轮滑协会就开始准备成立五周年的纪念活动了。大家讨论的结果是到时邀请几个邻校的兄弟协会来个非正式的联欢,大家随便出几个节目。节目要围绕着轮滑的主题,做出我们的特色,这可不太好办,商量了半天也只商定了一个轮滑集体舞,不过根据编舞者的形容,与其说是舞,还不如说是街舞风格的轮滑操呢。
于是有人拿我调侃:“不然让雪晓芙带几个女生把那支梦露歌舞搬到轮滑上再跳一次吧,保准把友校的兄弟们都鼻血得跑回去复读重考了!”
我没好气地哼哼:“我看你们是贪图友校mm的姿色才想把人家学校的竞争对手都赶跑吧?”
有人指出我逻辑不通:“如果你能让友校兄弟发奋复读,不就证明他们学校的mm姿色根本不如你吗?我们又怎么还会把他们当竞争对手?”
我马上反击:“那可不一定!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又所谓远香近臭。你们是跟我太熟所以不稀罕了,不然怎么这么久都没见你们追我!”

玩笑开到这儿,已经没人还想得起节目的事儿了。那帮男生纷纷情态各异地大肆吐槽,中心意思是他们不追我是不想自讨没趣,因为我巴着个神秘的宝贝男友根本就不在可追范围之内。
如果光说这个也就罢了,可问题是说着说着就有人开始表示对我的旧社会妇女作派非常鄙视,堂堂接受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居然没出息到被男朋友看得像只缩头乌龟,自从有了他就连来参加活动都鬼鬼祟祟的,动不动还来不了,明显把朋友抛在了一边,十分之不讲义气。
更有不知安的什么心的人不惜如此刻薄我:“人家都是还没结婚的时候男的求着哄着讨好女的,就这样结婚后还变身呢,你倒好,没结婚呢都这样了,以后你要真嫁给了他,岂不是要给他做牛做马?”

老实说,就算我脸皮再厚,再肯放□段倒追男人,这种话听了也不会好受。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我的朋友,也许多半也是为了我好吧,可这是我的私事,如人饮水的事情,我不认为他人应当置喙。
而一瞥之下,我忽然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退出人群之外的肖蔚洋,被黑暗遮去了大半表情的脸朝着我这个方向,却不知是不是在看着我。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我觉得他听到这些话也不会高兴。也许说出那些刻薄话的人当中不乏对我有怨气的,可要真说怨气的话,我觉得肖蔚洋的怨气才应该是最大的,可他什么也没说。
这让我越发心疼他,因而想要维护他。所以,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他,都应该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了。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喂!咱们不是在讨论节目吗?怎么变成我的批判大会了?有没有搞错啊你们?”

趁着大家一愣,我赶紧往王奶牛一指:“不然到时候让王奶牛讲笑话儿吧,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家伙是我们系的费玉清,特别特别会讲荤段子!”

大家的注意力果然纷纷被引到了王奶牛身上去,把王奶牛给郁闷坏了:“喂雪晓芙,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哪有?人家可纯洁着呢!”

他这话一说,我们系的人顿时齐刷刷作呕吐状,我赶紧拿出铁证来继续戳穿他:“你纯洁?你的荤段子不但会用嘴讲,还会用行为艺术来表达呢!上回是谁把咱们实验室里一只公老鼠跟七只母老鼠关一个笼子里过了一夜,导致七只母老鼠全部怀孕的?”

这话一出,效果劲爆了,大家指着王奶牛又笑又骂,嚷嚷得热火朝天。王奶牛也又气又好笑,开始实施疯狂的打击报复:“好你个雪晓芙啊,居然那件事都拿出来说了!出卖生死之交以自保,实在是太不高风亮节了!”
他索性站起来,把我也出卖了:“你们更不知道吧?雪晓芙才是讲荤段子的高手!我讲的荤段子都是网上看来或者别人那儿听来的,就算是老鼠那事儿……那哪是我搞行为艺术啊?明明是那只公老鼠搞的好不好?要是跟她雪晓芙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她的荤段子都是原创的,张嘴就能自己编一个!”

大家半信半疑,也更加好奇,一个个催着他赶快给出实例。他当场就亢奋了,众星捧月地站在那儿,说书先生般地拉开了架势:“好好好,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张口就来啊!话说那次我们实验室几个人趁老师不在上网看我猜,那期来了个女的,说是设计保险套的,号称设计了一款荧光的保险套。你们猜雪晓芙这时候说了句什么?”
“什么什么?”
“快说快说,别吊着我们啊!”

“嘿嘿,她说啊:‘啊?那男的要是用这个保险套,女的肚子会不会变成一盏灯啊?’”

大家“哈”的一下笑喷了,王奶牛得意得要命,扯着嗓子大声喊:“我没说错吧?我没说错吧?当时我们那几个人都笑趴了,就是你们现在这德性!”

我“靠”了一声,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连会长都没法一本正经了,干脆也把自己没正形的一面暴露得不留余地:“我说,到时干脆就让王奶牛和雪晓芙合演一个相声好了,俩人互相揭对方的短就够逗趣的了!”

自从那天晚上和王奶牛互相揭了老底之后,我索性也豁出去不要那层本来就极其脆弱的淑女伪装了,该怎样就怎样,把这儿也当成了生物系的老家,十分放得开。后来被大家津津乐道广为流传了好一阵儿的一个段子,发生在有一次我们夜宵的时候。夜宵上大家都是胡说海聊的,什么话题都有,林林总总雅俗共赏,我们当中有一历史系的才子,那次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苏联史,提到了着名的朱可夫将军。
奈何人家固然着名,我这孤陋寡闻的家伙却从未听说过,于是愕然道:“猪可夫?天哪,这什么一名儿啊!幸好他不是女的!”
王奶牛好意提醒我:“他要是女的,就不叫朱可夫了,就叫朱可娃了。”
我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了一句:“可就算是那样,她也要先猪可夫了才能猪可娃呀……”

大家登时愣住,面面相觑,然后又瞪了瞪我,忽然一齐明白过来,只听哗的一下,个个笑翻了天。女生们都尴尬地直骂我:“太恶了,你太恶了!”男生们则齐齐飚着泪夸我:“果然有才啊!这反应,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呀!”历史系才子则气哼哼地笑道:“可怜的朱可夫将军如果泉下有知,一定要被你气得又死过去一次!”
我白了他一眼,不服道:“瞧瞧你们这样儿,他要是听见我这话,还指不定是气得又死过去一次还是笑得又死过去一次呢!”

总体说来,我对我的爱情还是很知足常乐的,但我也必须承认,只有不在萧然身边的时候,譬如在我们系里、以及在轮滑协会的聚会上,我才能如此无所顾忌畅所欲言,才能感到自己的青春被挥霍得如此痛快,而且有一种越挥霍越充裕的酣畅淋漓之感。在萧然那儿是不可能这样的,尤其是当着他朋友的面儿,我必须给他面子,必须做一个他期望中的有分寸的女朋友。

后来回想起来,我在他的圈子里说过的最出格的一句话,也不过发生在那年国庆长假跟他们一帮同学出去秋游的时候。像我这样的自来熟人来疯自然很快就跟那些人打得火热,我们当时正在一片山野间跋涉,途中有人说累,要求休息,有个男生则表示反对,理由是休息太频繁影响他的减肥效果。

那个男生是当天和我最谈得来的男生,他长着副娃娃脸,的确是有点婴儿肥。我跟他说:“你不用减肥,你就是可爱型的,就像我是性感型的,我们就是要有点肉才……”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萧然捂住嘴拖到一边去了。他同学都善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他则揪着我的耳朵半真半假地骂:“丢人现眼!”

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他这样对我,倒是觉得益发增添了那一幕的喜感。可不知为什么,不过一个转身的工夫,我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就是轮滑协会讨论节目的那天晚上,大家散了之后,肖蔚洋突然不知从哪里走过来,出现在我身边。

自从他那天晚上用那篇话当众拒绝了那个表白的女生,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我了,所以原本走在我身边的人一看到他过来,就都识趣地让开。
我扭头看他,见他只是沉默走路,却不说话,只好主动问他:“怎么了师父?有何见教?”

他又默默走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别把那些人说的那些浑话放在心上。听过那个故事吗?有个男人,在和他老婆结婚之前,其实对他老婆并不好,反而是结婚以后,对他老婆越来越好。别人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说:‘因为在结婚前有很多很多男人对她好,她并不缺我这一个;可结婚以后她就只有我了,我怎么能不对她比结婚前更好呢?’”

说完这句话,他对我笑了笑,加快脚步,低头走到前面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林荫道的尽头。
他的那个笑容里,有温柔的鼓励,还有哀伤的劝慰。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我花了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番话。就连我自己都已经忘了在大家疯闹之前有人对我发出过的那些非议和责难,没想到他却放在了心上,更没想到他竟能洞悉我那一瞬隐秘的失落与忧伤,并且还花了这么一番心思来安慰我这个其实已经不需要安慰的人。
事实上他比我更需要安慰,不是么?可谁又能给他安慰呢?我只知道,我不能。

我自己都不太清楚,那时候,在有肖蔚洋在的场合,我之所以那么不顾形象放浪形骸,是不是有一点点希望他死心的意思在里面。毕竟大多数男生都是不会对我这样的女孩萌生真情的吧,我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萧然面前,我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本性,尽量跟随着他的心意。我不愿去深想如果他不能爱那个最真实最自然最纯粹的我,那么他对我究竟是不是真爱,而如果不管我是什么样子,肖蔚洋都能接受,都还是无法死心,他是不是才是我不该错过的那个人?

然而有什么法子呢?像金大师那句最着名的话所总结那样: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不喜欢。而甩甩脑袋,我继续告诉自己,爱情就是需要经营的,像歌里所唱的那样:爱一个人常常要很小心,仿佛手中捧着水晶。完全不需要努力而只需要运气的爱情也太不真实了,所以它只能是单方面存在的,在我这方面,我没有办法回应,因而那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不是属于我的,我就不去想它,我只想着如何经营好我的爱情,我那么那么努力才争取来的、怎么也不可能放手的爱情。




、第十五章

因为我总是那么豪放,虽然没人明说,但大家肯定都以为我和萧然已经发生过关系了,谁能想到我们还只是停留在拥抱亲吻的阶段,而且就连这拥抱亲吻的次数,比起别的情侣来都屈指可数呢?

所以,我们在一起都好长一段时间了,我竟然还要常常为了不能随心所欲地亲吻和被亲吻而心痒难耐。这样心痒难耐地熬了一段时间之后,总算给我想出了个望梅止渴的招儿,就是在萧然忙得没空接吻、或者干脆就是不晓得主动的时候,对他吧嗒吧嗒嘴唇,发出亲吻的声音,表示在亲他。
我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他总是红了脸先表示愤怒,然后又绷不住笑出来,既不好意思回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次数多了之后,我自然不甘寂寞,不断磨着要他也这样对我隔空回吻。

他挣扎了很久才总算克服了心理障碍,终于能够也像我一样凭空发出“mua”的声音了。而这个头一开,他倒仿佛顿时放松下来了似的,很快就自然起来。
也不奇怪啦,因为这样的举动其实可爱多过暧昧,亲昵多过旖旎,实在不会让人太不好意思的。
于是我们俩你来我往的,做得越来越娴熟。

事情一旦熟练起来,就难免会做得频繁,进而出现诸如时机不对这样的尴尬。譬如有一次,他才噙了一大口水在嘴里来不及咽下去,就听mua的一声,我在亲他了。
他立即条件反射地迫不及待要回应,可是越着急就越出乱子,嘴里那一大口水半天也咽不下去。
他好不容易把一整口水都咽完,立即气呼呼地来骂我:“搞什么,没看我正在喝水吗?你这又是想的什么歪招故意整我?”

报复性行动很快就来了。那天是入冬之后难得的一个暖融融的艳阳天,想着接下来好几个月都要被困在室内,我们俩都舍不得将能够在室外徜徉的时光浪费一秒钟,于是乎,自习是在露天的长廊里上进行的,打了饭也要端到情侣园里去,找套石桌椅对坐用餐。萧然向来吃得快,没多会儿就先吃完了,我好不容易吃到只剩最后一点,性急地想要赶快结束,便将它们强行压缩在一勺中,装了满满一嘴,结果反倒需要花上更长时间才能全部咽下去。
可是,mua的一声,他居然难能可贵地主动亲我了!

我受宠若惊,连忙把满嘴的饭嚼巴嚼巴分出一小口咽了下去,腾出一点空隙来,然后无比艰难困顿地回了一声。
谁知他仿佛得到鼓励,立即得寸进尺地mua mua mua mua mua……一长串连了下来。

我疯掉了,赶紧不管不顾地将嘴里的所有东西一口囫囵吞下,跳起来冲过去两手并用地不停打他:“人家还没有吃完饭,你整死我了啦!”

他包住我的拳头,吭吭嗤嗤地笑倒,同时将我顺手一拉,我便摔进了他的怀里。
他低下头驾轻就熟地找到我的唇,一口噙住,声音立即含混起来:“小慢慢,等死我了,你说该不该惩罚你,嗯?你说咱们该怎么惩罚你……”

我不防他突然之间这么热情,严重的不适应顿时就表现为难得一见的羞涩:“你、你今天怎么了?是什么日子吗?”

他显然爱极了我这百年不遇的赧然之态,埋下头,用一种教人连心尖儿都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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