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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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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外人若是听见,得罪姑母父皇不算,母亲还会被当成疯子立刻禁闭,至死也别想出来!还好现在是逆风,话传不到山下……’刘荣惊痛焦急,满头冷汗,别无良策之下只有迭声解劝——那真的是陈硕,是馆陶姑母家的表弟陈硕。
周良娣不知所措。栗良娣泪眼汪汪:“姑母,姑母……”
“阿荣,阏于未薨!阏于尚在,尚在……阿荣?!”栗夫人还在挣扎,见长子不听话老是拦着自个儿,不由怒从心头起,一个嘴巴就扇上去。
‘啪’!很响很响的一声。
两个太子宫良娣都吓傻了。皇太子刘荣捧着挨打的半边脸,原地凝固——他的母亲,以前从没打过他,从来没有!
“阿……荣?”栗夫人不信地看看右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动手打了心爱的长子。
缓过神的皇太子刘荣双手叠加藏于袖内,举手加额后,向母亲深深地弯下腰去,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阏于不幸薨逝;望阿母节哀,节哀……珍重……”
“阿荣?阿荣呀……”栗夫人将儿子一把搂到怀里,追悔莫及:“阿荣……呜……阏于……呜呜……”
抱着儿子遥望山脚下大姑子一家,栗夫人此生从没如这一刻般痛恨过馆陶长公主。
这辈子她栗蕙兰忍气吞声,战战兢兢,十多年来挨了多少辛酸苦楚,过得何等艰难?可直到今天,她的亲生儿子都当上皇太子了,却依然必须屈居薄皇后之下!
而馆陶长公主呢?
什么都不用做,无须任何努力,却活得自由自在!
皇太后母子情深,皇帝陛下手足之情;宫里面朝堂上,威风凛凛,权势赫赫,人人争相敬着求着……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同?
丈夫不合意,皇帝陛下就想办法给打发得远远的,不让碍姐姐的眼。
儿子娶媳妇,那泼辣刁钻之名响彻汉境的梁长王主一嫁过来,竟成了个内外兼修的特优儿媳。真不知道是流言虚妄,还是长公主训媳有方。
还有那个小女儿,那个阿娇……
“阿娇……阿娇!”长公主灿烂的笑容如一把把匕首,绞痛栗夫人的心:她的阏于养到这么大,好好的说没就没了。而长公主的阿娇的呢??
初生不久遇险,咽了气居然还能活回来?!
从襁褓中就见天的生病,药汤当羹饭吃,三天两头的闹病危,把未央宫长乐宫两座宫城搅得不得安宁。可就凭这样的身子骨,居然没夭折?!病病歪歪到如今,还越活越康健了?
最近这回,就更荒唐了!那么多木头砸下来,铁打得也该压扁了。可阿娇就能恰恰好掉到口枯井里,躲过一劫。然后枯井喷泉水,还被及时从从井里捞出来,一根头发丝都没断,衣服边都没湿到。
为什么阏于死了?阿娇却活着!
为什么她的阏于死了?馆陶的阿娇还活着?!
‘好想,好想看馆陶……哭!’望着陈须肩头那春花般明媚鲜活的俏人儿,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弹出来:‘长公主夫妻情淡,骨肉却是放在心上的!陈午死,大姑子估计连眼泪都不会落一滴,但要是阿娇……要是阿娇死了,了不起的馆陶长公主就该笑不出来了吧?就该哭了吧,就该哭了吧?!’
‘阏于薨了,你们嫁公主的嫁公主,过年的过年,娶儿媳妇的娶儿媳妇,谁都不在乎!’如果目光可以化成箭矢,阿娇此刻必然万箭穿身:‘馆陶,真该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失去心肝的滋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失去骨肉的滋味——撕心裂肺!
栗夫人越想越伤心,一眨眼瘫坐到地上,抱紧刘荣放声大哭:“阏于……阏于……”
周朵也挨着栗夫人蹲□子,试图安慰婆婆,可还不待说话就被栗夫人一把推开。
昌平翁主毫无提防,被推了一个踉跄,顿时歪倒在泥地里;抬头惊愕万千地看向婆婆:“夫……夫人?”
栗夫人一条手臂揽儿子,一只手搭在侄女肩头,悲悲切切,情绪完全失控——再没第三只手留给周朵。
栗良娣暗暗地窃喜,更温柔地安慰姑母。
刘荣不敢在此时违背母亲,只能抱歉地看看爱人。
注视面前抱成一团的三人,周朵翁主只觉春寒料峭,身子由内而外地冷下去冷下去,心底——瓦凉瓦凉……
作者有话要说:春分
是从每年的3月20日(或21日)开始至4月4日(或5日)结束。
每年西历3月20或21日,太阳到达黄经0度(春分点)时开始。
这天昼夜长短平均,正当春季九十日之半,故称“春分”。
春分这一天阳光直射赤道,昼夜几乎相等,其后阳光直射位置逐渐北移,开始昼长夜短。
我国古代将春分分为三候:“一候元鸟至;二候雷乃发声;三候始电。”便是说春分日后,燕子便从南方飞来了,下雨时天空便要打雷并发出闪电。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夏历)二月中,分者半也,此当九十日之半,故谓之分。秋同义。”
汉董仲舒《春秋繁露·阴阳出入上下》:“至于中春之月,阳在正东,阴在正西,谓之春分。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
古代黄河流域与之相应的物候现象为〃玄鸟至,雷乃发声,始电〃(见《农桑通诀》)。
这时我国大部分地区越冬作物进入春季生长阶段。华中地区农谚:〃春分麦起身,一刻值干金。〃
春分亦是传统节日。
在周代,春分有祭日仪式。《礼记》:〃祭日于坛。〃孔颖达疏:〃谓春分也。〃此俗历代相传。
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载:〃春分日,民并种戒火草于屋上。有鸟如乌,先鸡而鸣,'架架格格',民候此鸟则入田,以为候。〃明代山东淄川于是日栽植树木,作春酒,酿酷。《文水县志》载:〃春分日,酿酒拌酷,移花接木。〃
春分节气,东亚大槽明显减弱,西风带槽脊活动明显增多,蒙古到东北地区常有低压活动和气旋发展,低压移动引导冷空气南下,北方地区多大风和扬沙天气。当长波槽东移,受冷暖气团交汇影响,会出现连续阴雨和倒春寒天气。
春分时节,除了全年皆冬的高寒山区和北纬45°以北的地区外,全国各地日平均气温均稳定升达0℃以上,严寒已经逝去,气温回升较快,尤其是华北地区和黄淮平原,日平均气温几乎与多雨的沿江江南地区同时升达10℃以上而进入明媚的春季。
“春分麦起身,一刻值千金”,北方春季少雨的地区要抓紧春灌,浇好拔节水,施好拔节肥,注意防御晚霜冻害;南方仍需继续搞好排涝防渍工作。江南早稻育秧和江淮地区早稻薄膜育秧工作已经开始,早春天气冷暖变化频繁,要注意在冷空气来临时浸种催芽,冷空气结束时抢晴播种。
【调养】
运动调养
春天是万物复苏,风和日丽的季节,树林、河边的空气中负氧离子含量较多,对人体非常有益,人们应尽量多到这些地方去活动。在睡眠充足的情况下,还要坚持体育锻炼,参加适量的体力劳动,增强免疫力与抗病能力。春天里,人们常会出现“春困”,中医认为久卧伤气,久睡会造成新陈代谢迟缓,气血循环不畅,吸收和运载氧的功能下降,毒素不能及时排除体外,所以导致体质虚弱,肝病复发。故春天决不能贪睡。
春天是肝火旺盛的时节,多吃酸性的食物会使肝火更旺,损伤脾胃。应多吃一些味甘性平的食物,如大枣、菠菜。还要注意补充一些维生素和矿物质含量较高的食物,如海鱼、牛肉、枸杞子、豌豆、黄花菜等,以提高人体的免疫功能,有利于养肝、护肝。对于脾气大,肝火旺的人可以多吃一些能够帮助〃清火〃的食物,如黄瓜、橙子、苦瓜等。喝茶也可起到清肝火的作用,如绿茶、苦丁茶都有良好的清火作用。
242
242、春天来了 。。。
周清怏怏不乐地走在弟弟后面,不明白他堂堂周氏少主为何要跑到这儿来。
和东市不同,西市从街面上来看非但称不上‘繁华’,甚至有些破败。污水横流,泥地碎石,来往行人粗糙的衣着和举目皆是的陈旧房屋,无不昭示居住在此间之人的窘迫。
体面人通常不会踏足此处,即便要买这里生产的物件。
‘西市’是挥舞汗水的地方,不是享受人生的地方。‘东市’之中有的是风味各异的酒肆和同样风韵各异的女伎,可以让人们在酒桌和弦乐中达成一笔笔合约。
深一脚浅一脚,一个不留神,脚下还是踩到半块碎砖头。尖利的棱角划花了崭新的皮靴!
烦了!
将缰绳扔给手下,周清一把取下头冠拎在手里,三两步追上弟弟:“阿满,阿满……来此意何为?!”
无视兄长的厌倦,周弟弟在路边张望一番,很快停步在一个小院前。周满热切地注视兄长:“大兄,小弟引荐一异人。”
柴门,甚至不是木板门!
“阿满……”周兄长头痛病犯了——经历如此劫难,怎么弟弟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长安有什么可留恋的?
清白无辜,都能判死刑待斩。这次周满能出来,固然有周氏钱财的原因,更大部分则是‘侥幸’!京城的水太深,暗流密布,漩涡无数。谁知什么时候得罪哪方权贵,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
好运不常有,下回又如何?
“阿弟,当归矣……”叹口气,周大哥老调重提:“归乡,归濮阳。阿弟不念阿母乎?”家中有的是钱粮仆妇,舒舒服服过日子不好吗?
周满有些愣神——他当然想,想念严父,想念慈母,想念家园。可只要一想到他满怀雄心壮志来京城,却落得个‘入宝山而空手归’,他就不甘心。
“阿兄,随我来……”故意不看哥哥的脸色,周满扯着兄长去敲柴门。
‘吱呀……’门应声开了。
开门的是个童子。
男孩小小的瘦瘦的,面有些苍白,似乎营养不良。身上的衣衫缝补过,阵脚扭曲歪斜,十分碍眼;但浆洗得干净利索。
周满拱手问道:“童子,何淼在家否?”
目光在周清手中的冠和周满敞开的交领上一瞥,男孩狭长的凤眼微眯,一言不发直接关门——用行动阐述了什么叫‘拒之门外’。
“咕?”周氏兄弟诧异地对视——好新鲜的经历,此生此世头一回被当成空气啦!
周清对弟弟挑起眉毛,用眼神问:‘这就是你说的异人?’
“非也。”周满咂嘴,解释:“其叔,其叔父……”
‘怎么回事,这孩子以前很友好的啊……’当视线落到兄长的右手时,周满总算
242、春天来了 。。。
明白了。
“阿兄!”周满抢过小冠立刻给兄长戴好——衣冠不整是失礼!怪不得人家闭门不纳。
周清一动不动任由弟弟动手,暗地撇嘴:一个穷匠人竟如此托大?以为他是官宦?是世家?
见兄长衣饰妥帖了,周满整整自己的衣领,重新举手拍门:‘啪,啪啪!’
‘吱呀……’门再度打开,还是那个穿补丁衣服的男孩。
男孩端端正正站在门内,以和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态度一本正经地打量来人。
待确定来客的服饰合乎礼节,男孩这才退后半步让出主路,同时拱手作揖:“客来,家门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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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春日,政通人和。
馆陶长公主亲自到门口送走了武陵侯夫人和齐王主刘若,回身刚踏入长公主官邸的中庭,就被突袭拦驾了。
陈王后先前不知在回廊哪个暗角窝着,冷不森冒出来,大刺刺横到皇姐面前:“长公主!”
长公主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就见陈王后一脸不满地怒视自己;合拢的垂胡袖口,半透明的指甲深深掐进锦缎的袖缘。
“陈王后?”皇姐若无其事地打哈哈:“数日不见,王后安否?”
她是真没想到会遇上陈王后——城阳王室和长公主家常来常往,早就熟不拘礼了。因此当前头门大夫禀告城阳家来人时,长公主都懒得问具体是哪个,还以为和平常一样是王主刘妜呢!
陈王后保持沉默,一劲儿地瞅第一公主——目光包含幽怨,神情哀戚不可名状,楚楚动人却适可而止。
‘受不了……怪不得刘喜那么宝贝她?三十年长宠不衰!’眨眨眼,馆陶长公主按记忆中心头肉女儿常用的口吻,故作天真地发问:“王后?莫非阿姱有怠慢之处?”
实际这是不可能的,陈王后是老堂邑侯的嫡长女,刘姱王主行事周全,岂能慢待丈夫的亲姑母?更别说刘姱和刘妜的闺中友谊了。
“立妃呀!”一把拽住正主儿,陈王后怒形于色:“帝太子妃!‘立妃’何等大事?馆陶长公主……宁目中无人邪?”
‘还在给我装糊涂!阿娇立皇太子妃是多大的事;策划这么久,居然都不知会我一声?当不当我是自己人啊?’城阳王后气得直跺脚,冲皇姐刘嫖毫无顾忌地宣泄不满:
‘武陵侯夫人和陈家还有皇室都没亲戚关系,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侯夫人,京师里一抓一大把;齐王主刘若虽是宗女,但和帝室的血缘关系很远了。凭什么找她俩当媒人而不找我?我可是阿娇的亲姑母啊!’
说到后面,陈王后的眼圈都红了——就
242、春天来了 。。。
算是陈午不懂事得罪了长公主,我们家可一直是掏心掏肺待阿须阿硕阿娇的,不必搞株连吧!
“王后,王后……”对陈王后喋喋不休的愤愤不平,馆陶长公主全盘接受,只引着贵客往内院客厅中去。
不是皇帝姐姐基因突变,变身‘温良恭俭让’大汉五好贵女,实在是现在陈王后情况不同,必须特殊对待。
本来城阳王太子刘延和南皮侯君主窦缪的婚礼结束后,陈王后就该领着小夫妻和女儿回城阳国了。可没想到行李车马都备齐了,陈王后一时不适召御医来问诊,竟当场诊出了喜脉!
怀孕初期的孕妇是经不起颠簸的,陈王后顺理成章地滞留京师,安心养胎。连带着王太子和太子妃也没走,美其名曰要‘照顾母后’——关于后面这项,南皮侯夫人举双手双脚赞成,简直欣喜若狂。
‘藩国王后怀孕’是国之大事,也是宗室大事,同为皇族的长公主也须容让一二,于是只能由着陈王后抱怨来抱怨去。
连哄带说地好容易挪到内客厅,馆陶长公主扶陈王后在软垫上坐好,才敢说正题:“王后……立妃之说,何出?”
“放宫人,广施恩!长公主?”陈王后一一列举,同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呃……”皇姐一时语塞。前段时间‘放宫人’是比较明显,有心人前后贯通联想联想,能循着蛛丝马迹猜出个大概。
说开了,皇帝姐姐只耸耸肩辩驳——其实是因为还没准儿,自然不好劳动城阳王室的大驾。
“武陵侯妻齐王主此行……仅乃探问……”从蔡女官手中接过云螺犀角杯,馆陶长公主殷勤地送上一杯热饮,慢条斯理解释着:对宫里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栗夫人小性儿,从年轻时就有点人来疯,说话举止经常脱线。武陵侯夫人和齐国王主的身份呢,不远不近,不轻不重,正合适去先探探对方的口风;免得直眉瞪眼对上了,再无转圜余地。’
“至于大媒……”长公主悠然一笑:“尚无定论。”帝国皇储迎娶元妃,是一等一的重要国务,只有丞相宗正这一级的才有资格做明媒。
端过玉杯一饮而尽,陈王后很大力把杯子往矮几上一顿,直视长公主的目光炯炯有神:“长公主,吾将为‘妁’!”
‘论身份和亲戚关系,倒也够得上。不过……’瞟瞟城阳王后还算平坦的小腹,长公主估算估算时间,好笑也为难:‘筹备婚礼要几个月,到时你挺个大肚子,还当什么媒人啊?’
意识到挂名弟媳的推诿之意,孕妇这回换成尖叫了:“长……公主,长……公……主!”高亢的叫声令外面伺立的城阳王邸众人一阵的骚动;长公主官邸的侍从们则是相顾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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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联姻曲’之 刘荣和阿娇 。。。
一清早,未央宫中的栗蕙兰是被串串鸟儿的啼鸣唤醒的。
缩在床榻上,隐隐约约忆起这是喜鹊的叫声,栗夫人顿时有了种奇特的预感:今天应该会个好日子!
果然,早点还没吃一半,内史公主就放下金勺子,手扶腮帮大叫:“阿母,阿母!”然后,张嘴吐出口带鲜红成分的半透明液体,里面浮着一颗——虎牙。
爱女心切的栗夫人掰着女儿的嘴研究半天,如释重负。
赖在原地死活不肯动窝的旧牙终于被下面的新牙成功顶包了。值得高兴的是,新冒头的虎牙在牙床上角度恰好,可以预见将来绝不会破坏小公主口腔的美观与和谐。
“上帝保佑!”栗蕙兰夫人喜形于色——对女孩子而言,一口整齐漂亮的牙齿十分重要,即使女孩是公主之尊。
亲了又亲,栗夫人问女儿今儿是不是就别去天禄阁上课了?留在宫里休息一天,把太子大哥和河间王二哥都叫上,设个家宴好好庆祝一下——这颗虎牙摇摇欲坠的,却总也坠不下来,都折磨小公主半个月了。
内史公主毫不犹豫地了母亲的好意:“否啦,阿母。”
“内史非平度,无故绝不缺席!”虽然现在说话都带透风的,咧嘴就露出一口七零八落的牙,小公主还是异常坚决地强调——话说在所有姐姐妹妹中,内史公主顶看不起贾夫人家的平度公主了。
‘那就是个啥都不会啥都不懂的懒丫头,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请假逃学,就知道拍皇太后祖母和长公主姑母的马屁!’提到平度公主,内史公主马上骄傲地仰起头,为自己勤奋不息的学习态度自豪得不得了!
“甚是,甚是!”栗夫人沾沾自喜,满腔的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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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栗夫人起居室的庭院中,有株积年的老梅。今年的冬季比较长,阳光普照的日子气温却持续寒冷,连累梅花的花期也延迟了。几天盛开期过去,如今半树梅花站在枝头,半树梅花随风落却,枝条之上,嫩绿的新芽星星点点萌动。
“恩,如月之梅……”呼吸一口粉红色花朵送来的阵阵幽香,栗夫人不禁回想起长乐宫中曾有过的那座‘梅园’。当初薄太后还在的时候,栗夫人曾随帝太子妃薄氏多次出入长乐宫,对那座汇集天下名种梅树的梅园可是艳羡不已。
‘皇太后真是煞风景,那么稀罕的梅林居然说砍就砍了!可惜了那些名贵品种……’捧起青铜爵,栗夫人慢慢地地呷上一口:‘窦太后到底是贫穷人家出来的,没见识,欠风雅。待阿荣位登大宝,我成了长乐宫的新主人,一定要重修梅园。’
243、‘联姻曲’之 刘荣和阿娇 。。。
正想着,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栗夫人冲门的方向不悦地望过去,就见自家大嫂糜氏急匆匆奔到门口,连履都来不及脱就一步踏入室内:“蕙兰,蕙兰……”
看着长嫂脚上的鞋履,栗夫人大大的皱眉:“从姊!何急哉?”
“蕙兰……”无视小姑明显的不满,栗大嫂一下跌坐在栗表妹面前,嘴巴动了又动,眼睛里泪光闪烁,可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长嫂?”见嫂子激动成这样,栗夫人不由得也紧张起来:“莫非,莫非……大兄?”她的长兄好酒贪杯,这些年下来健康每况愈下。家人一直担心他哪天栽倒在酒桌上一醉不起。
“非也,非也……”栗长嫂连忙摇头澄清:“蕙兰,蕙兰,乃阿姮……阿姮重身矣!”
“呀!”栗夫人的话音猛地拔高:“阿姮……当真?”
“御医诊脉……无误……”栗大嫂又是哭又是笑,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了:‘可怜的孩子,总算要熬出头了!姓周的再得宠又如何,生个瓦片谁稀罕?皇家要的是男嗣!这回女儿若是成了弄璋之喜,那左右良娣的尊卑……是不是可以重新论论啦?’
“蕙兰……”望着飞黄腾达前途无限的栗表妹,栗主母糜氏欲言又止。她知道,这个要求是不情之请,也是非分之想,她不该提,连想都不该想。可是,为了她血脉相连的女儿栗姮,她必须提!
一碰触长嫂糜氏那略带祈求的目光,栗夫人就知道表姐要说什么了,一肚子内疚加恼怒——她何尝愿意委屈自己的亲侄女做偏房?可恼她虽是刘荣的亲母,在亲生儿子的婚姻上却是半点发言权都没有。就是这个皇太子良娣,当初如果没有窦太后多说一句,栗姮也当不上;依照兄长的官位,她做个‘孺人’都勉强啊!
有些话是不用明说的,栗家主母的脸很快暗淡下来:“夫人,夫人?哎……”
想想窦太后,想想自己,想想亲侄女,栗夫人咬咬牙,冷了声音说:“从姊,立‘长子母’为正室乃汉宫之‘故’例!”
糜氏眼睛一亮:先立太子后封皇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窦太后当年凭什么册封的皇后?就是因为她是刘启的母亲。刘启以汉文帝长子的身份被立为皇太子,皇太子的生母顺理成章被封为皇后。
“蕙兰?”栗主母不敢深问,目中的希望之火几乎可以燎原了。
栗夫人拉过表姐的手,眸光坚定异常:“从姊……静待来日!”
糜氏:“……”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只喜鹊飞来,落在梅枝上,展开翅膀引颈高歌。清亮悦耳的啼叫,让人的心都化了!
‘喜鹊登梅……吉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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