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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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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刘荣扔了兔子,眉飞色舞地一把抱住周良娣,喜极大叫:“阿朵……”
“殿下,”周朵翁主幸福无比地靠在刘荣胸口,泪光迷蒙的美目楚楚可怜:“妾年幼,无知;初妊子,恐伤及皇嗣。妾之母,太子能否准其入宫,与妾相伴?”
·
齐国王主走进武陵侯官邸的时候,日头,正高。
七月末的热浪一阵阵扑面而来,将刘若细腻皎洁的肌肤灼得发疼。齐王主从左袖里掏出丝帕,试了试额头,无奈地看着天上的太阳——如果不是姨母派人召唤,她说什么也不会捡在这种时候出门,这当口她是该留在清凉的内室照顾儿子的。
走在通往内宅正屋的路径上,刘若被斜对面经过的一小群人吸引了:遍体丝罗绣服的面生少女,在几个仆妇的簇拥下缓缓经过。女子的年纪很轻,腹部明显隆起——是位孕妇。
‘这是谁?看样子不是贵女。难道……姨夫又纳妾了?’刘若王主想想,觉得荒唐:她那位姨夫,可能吗?
萧氏家族在文皇帝时代失去了‘酂侯’爵位,然后就无望地败落了。萧系作为萧何之孙,以卓越的学问和品德获得‘贤名’,才得以在萧家那么多子弟之中脱颖而出,被当今天子相中封成‘武陵侯’,从而一举恢复了萧氏的‘侯门门第’——而‘不好女色’,绝对是贤德中极重要的一项!
首任武陵侯萧系是位谨言慎行的学问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地把爵位传给儿子传给孙子,从而对得起萧家的列祖列宗。这样一个老保守,会临老临老搞出点风流韵事来破坏自己辛苦半辈子才建立的‘家声’?
此时,对面的孕妇也注意到了刘若,愣一下急急忙忙矮身,行了一礼。
‘动作可真笨拙,错得也太离谱了。’刘王主挑剔地瞥一眼,当没事人一样走过去:即使她是姨夫的爱妾,也不用给好脸色!虽然她现在嫁的丈夫没什么高位,但她生来就是齐王室的嫡王主,这一身份永远不变!
武陵侯的正房内,姨母和姨甥女的会面在平静中展开。这一刻,刘若才搞清楚她刚才想差了!那个孕妇,不是姨夫的问题,而是姨表哥的麻烦!
“家中婢女?”齐王主观察着姨妈的神色,心里打鼓:素来智计多出的姨妈,巴巴地叫她过来,情况恐怕不简单呢。
“否!”武陵侯夫人坦然以告:“此女出自良家。”
“良家?”刘若大惊,几乎失色:“乃仲春之月?”
“然!”侯夫人咬牙,难得一次放弃了从容和风度:“仲春之月。逆子!!”
刘若无语,她就估计到了:贵族家庭出这类事,大多是因为这个习俗——仲春之月,令会男女,奔者不禁!
贵族和官宦人家的男子与平民女孩之间,平常是没交集的。只有在这个不分阶层聚众游乐的日子,才有机会互相结识,彼此倾慕。然后,花前月下郎情妾意,搞出一两条活泼泼的‘人命’——让豪门里来个‘鸡飞狗跳,乱麻麻’。
长叹一声,齐王主开始为亲爱的姨妈头痛了:还是婢女好哇!豪门世家中的婢女们看上去花枝招展,实际是贱命一条猪狗不如!孩子不想要的话,女人拖出去坑杀杖毙,一了百了。但如果是平民人家的闺女,就不能这么办了!
良家就是良家!就算没地位,就算没学问,哪怕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依然是必须尊重对待的对象。
良家的女子,谁敢祸害一个试试看?!贵族做的,宗正抓人;官宦人家干了,进廷尉;还有,乡间的游士和侠客最喜欢插手这种事了,‘拔刀相助、除暴安良’既赚名气又赚人气!
刘若:“从母欲以此女为从兄之妾?”
“嘻,”侯夫人听了一乐,可惜笑容只停留在表皮部分:“阿若,君侯拟明春求帝女为吾门‘世子妇’。”
‘哈,就猜到是这样。’齐王主了然于胸:迎娶一位公主为儿媳,让萧氏第五代带上皇家的血统,是武陵侯萧系为家族定下的百年大计——自萧何之后,萧氏家族的命运起起落落,实在太坎坷了,急需一道‘保命符’。
“阿若,”姨妈笑眯眯望着侄女:“遣人送家书于汝母。”
“呀?”齐王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请阿姊以齐太后之尊,招武陵世子之齐国。”侯夫人婉约含蓄。
“呀!”刘若睁圆了眼:以什么理由?一个是藩王太后,一个是京都侯门的世子。
武陵侯夫人不再说什么,捧起酒杯先向侄女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就慢慢品起来——似乎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嗯……若遵命。”齐王主只呆了一瞬,随即俯首行礼。
‘调虎离山啊,调虎离山!至于理由嘛,就扔给王兄和母后去费脑子吧!’坐直身子,刘若忍不住问:“从母,世子之齐后……”世子虎调去齐国容易,留下的雌虎和小虎仔怎么办?
“哦……”玉长的手指弹弹杯沿,侯夫人无精打采地说:“小儿过继无嗣宗亲;女子赠于重金,送归母家。”
‘还成,不失周到。’刘若暗暗松了口气,忙着附和:若姨妈下手太狠,她倒还真有些担心后续呢——残害平民的风险太大,即使如她这样根正苗红的宗亲王室也不想沾惹。

1506 满园春色,藏不住

金绿色的小虫,模样儿煞是喜人,叫得清清脆脆!
小心翼翼把装虫的镂空小木盒关好,放到小竹箱的最上层。陈硕回头,对哥哥乐呵呵地说:“阿娇必定喜欢。”
“然!”陈须笑着点头,打行囊中取出二只小黄金爵和酒壶,倒满了递过去:吸取上次的宝贵教训,哥儿俩谁也不敢忘记在家的妹妹。一路上好玩的好看的收集了一竹箱,都是打算送给宝贝妹妹的礼物。
兄弟两个勾肩搭背坐在草地上,一起眺望天边渐渐绚烂的云色……云霞之后,是他们的家之所在——长安。那里,等着他们的有亲爱的母亲,可爱的妹妹,慈祥的太后祖母,温情的皇帝舅舅,大大小小十多个皇子表兄弟,远远近近数十家表亲……
不远处,刘则嚼一口手里缺盐少酱的野鸟腿,望着晚霞交辉中兄弟情深的美好画面,不胜哀怨:为什么,为什么他放着好好的长安王府不能呆,非被踢出来风餐露宿——两位表哥根本就不需要他跟着嘛!
‘哎,都怪周家!!虽然姐姐也有不是,动不动又烧死一个;但好歹姐姐生了三个儿子,哪能真为死个把妾婢就休妻?!阿母费了那么多时间,还无功而返,难怪光火……’刘则越想越不是滋味:可,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被怒火中烧的母亲一脚踢出来,硬塞进表哥们的旅行计划。
可怜的王子想想就抑郁,和陈家表兄们不同,他一点也不喜欢郊游,尤其是这种艰苦的远距离自助式旅游:那么多佣人,一个都不带;明明到处都有亲朋故旧的庄园别院,非要过而不入自己打猎露宿;纯属自讨苦吃。
一杯酒被送到鼻子底下。刘则抬头:是大表哥。陈须安慰地看着王子表弟:“明日回京。”
‘太好了,呜呜……’城阳王子接过杯子喝一口,好感动:总算熬到头了。明天,回长安。
·
“大兄,大兄!!”陈硕突然过来,拉拉长兄的胳膊,指指前方:“看,奴婢子!”
“咦?”陈须一愣。这是个专用名词,他家二弟只用这三个字指代一个人——陈信。可是陈信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里虽离长安不远,但也不近,是个很冷落的荒、郊、野、外!
顺着弟弟指的方向望过去,堂邑侯世子惊讶地合不拢嘴:‘嗯……还真是陈信!!’只见陈信穿了件细麻布袍子,头上没戴冠,只用一块和衣襟同色的帕头包住头顶发髻;□骑头怪可笑的肥壮毛驴,颠颠颠赶路。
‘啧,如果不是因为陈信这家伙打小就是他们兄弟密切关注的对象,一时晃眼的话还真认不出来。’陈须摸了摸下巴,和弟弟对视了一眼:不过,这家伙穿这么鬼鬼祟祟的,想干嘛?虽然母亲是奴婢,但作为堂邑侯的爱子,陈信依然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但凡侯门贵公子该有的服饰行头,陈信从来是只多不少的。
长公主的儿子们没再说话,很默契地分工合作,收拾的收拾牵马的牵马,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从……”刘则看出端倪,刚张口要问,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颗板栗给消音成功——那是陈硕!城阳王子眨眨眼,捂紧嘴,乖乖退回去看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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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小村,很小很小的村庄,还不到十户人家。藏在几个隆起的山包之间,不仔细找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陈须陈硕弯弯曲曲绕行,将马匹留在村外,找了邻院半塌土墙边的大树躲起来。
一座看上去很体面很规整的农舍前,陈信翻身下……驴,上前去敲院门。门开了,一个容长脸的半老妇人探出头张望;见到来人,欢天喜地地拉住陈信的手,笑着说着往里让。
陈信却只站在门外,应礼说话,并不进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丝绸衣裙的苗条少女走过来,立在门内和槛外的陈信开始了交谈。
距离有些远了,处在长公主儿子们现在的位置,听不清那边的对话内容。陈硕手肘顶顶大哥,脸上挂出个暖味的笑容,两只食指相对着勾勾,意思再清楚不过——私情?别宅妇?
陈须却没有回应,冷着脸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不期然地,堂邑侯世子抬头凝视弟弟,嘴里蹦出两个字:“卞媪!”
“卞媪?”陈硕脸色一变,少见的严肃起来:不提还真没认出来;那半老女人竟是堂邑侯陈午的乳母卞媪。据说她前两年就回乡养老去了,回乡……可这里是长安郊外啊!
又一会儿,容长脸妇人和一个明显婢女打扮的丫头各抱了个婴孩出来,给陈信看。两个孩子还在襁褓,看上去是一模一样!
陈须陈硕瞪圆了双眼,面面相觑: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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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逗逗小孩,又和女子聊了几句。然后倒退两步,向门槛内的女子一揖到地,看样子是要告辞了。
堂邑侯世子皱着眉,扯扯弟弟,十分的疑惑:自始至终,女子没出院子,陈信没进门——这实在不象情侣间相处的方式。
陈信告退的同时,丝衣少女在门内回礼答词,交谈的音量第一次高到足以让两兄弟勉强听清楚的程度:“……福、庆二男,虽口不能言,然常目瞩帝都方向。思父之心,拳拳……”
两个婴儿在襁褓里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很不安分。少女停下安抚了下小孩,才回声继续说:“望长公子代为禀告君侯:妾虽不得入堂邑侯邸,日夜伺奉君侯之侧,然携二子倚门守望,无怨,无悔……”
陈信连称“不敢”,又行了一礼,才上驴离开。
目送对方离去,老妇、女子和孩子们转身回屋。院门关闭了,紧接着传来上门闩的声音——小村又回复了寂静,似乎从没来过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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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儿子们缓缓从树后转出来,两个人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长……公……子,长……公……子?!”陈硕拉长声调,怪腔怪调地重复这个称谓,唇边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漫不经心。堂邑侯世子陈须的一张脸,黑得就像在不知情时活吞了两只苍蝇,还后知后觉地发现了。
不再多话,兄弟俩找到马,挥鞭飞驰。
等回到该刘则留守的原地,二人却惊讶地发现:等他们的人,除城阳王子之外,平白又多出来一个——刘则正和一位风度翩翩的黑衣青年相谈甚欢,边上多层食盒里的精美菜肴,空了一半^_^
“世子,少君,坚有礼啦。”青年见两兄弟回来,急忙起身行礼,动作优雅得有如——黑天鹅。
“周坚?”陈家二位嫡子边回礼边感到有些奇怪:周亚夫的这个异母弟弟和他们并不熟,最多不过是寥寥几次面缘。今天怎么凑巧了,会在这冷僻的野外碰上?
一番寒暄,周坚殷切地建议:“寒舍于附近。若蒙二位公子不弃,敬请光临盘桓一二。”
‘周坚在长安郊外有庄园,这倒是有可能。有意思,有意思……’陈硕歪着脑袋,上下打量这位送上门来的周家人,颇感兴味。虽然这段时间他们兄弟四处出游,但长安的事情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周亚夫的同母弟弟,到底休弃了身为城阳王主的发妻,理由是‘妒’。
老实说,陈硕对这位名义上的表姐夫相当钦佩:将家族安排娶进门的原配妻子,将拥有强大娘家势力同时是三个嫡子生母的夫人‘请’出家门,这种做法需要绝对的勇气——或者,鲁莽。
‘城阳姑妈为调停这件事,在长安逗留了那么久,最后竟然搞出这么个结果?也怪不得城阳姑妈恼火啊!’不经意间,陈小侯有滋有味地联想起自己那位漂亮的王后姑母,禁不住一阵阵暗笑。他看得出来,在堂邑侯陈午那一大群异母的兄弟姐妹里,嫁回城阳王室的这位姑妈最不好对付:藏进骨子里的高傲,隐蔽性的超强荣誉感,绵里藏针的精明……
‘别的不说,光凭她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长公主阿母和太后祖母欢迎,得以自由出入长信宫,就能知道这位王后有多厉害了——反正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得罪这房姑妈的。’陈硕暗暗拿定了主意,同时漫不经心地感慨感慨:姑母这次被削了面子,恐怕不会干休。啧,得罪这样一位根基深厚的宗室王后,周家,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正东想西想着,陈硕听到自家大哥在那边说:“如此,不胜讨饶之至。”
‘啊?!’陈二公子一楞,蹙紧了眉头想阻止;但看看兄长暗淡的面容,又改主意了:算了,大哥心情不好。能有个舒服自在的住处,好好吃顿饭喝点酒,消解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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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坚风雅宽敞的庄园里,酒过三巡,醉意半熏。
堂邑侯世子弹剑而歌:“……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陈硕举起酒爵,高声应和:“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1507 ‘和亲行’之 万一

当今天子第一位正式皇孙将临的喜讯,有如倒入渭水的一盆墨汁,瞬间消失在大汉后宫万丈的急流和暗涌中。
盛夏季节,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的未央宫禁,却弥漫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哀戚和……惊恐。
数天之前,在汉人眼中比乌鸦更乌鸦的又一批匈奴使臣,聒噪着扑进帝都长安,为大汉朝廷带来不幸的消息。
讣闻通知:匈奴单于的阏氏之一,上一任出塞的和亲公主薨逝。无子。享年,不满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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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室四角,放满装冰块的大鼎;阉侍们立成一排,一刻不停地摇动手中的长柄团扇。即使这样,都无法减轻金华殿中之人的紧迫焦虑感。
刚送走前来拜访的石美人,贾夫人就拖着华美的裙裾,在殿内碧青的地席上走过来走过去。一把精雕细刻的宫折扇捏在玉掌中,眼看就要被折断了。
长长的裙裾,在广川王刘彭祖座前停下。平时那么轻柔婉媚的话音,今天变得象生铁一样又冷又硬:“楚公主薨矣!楚公主薨矣!!”
广川王刘彭祖放下手中的羽觞,无奈地摇摇脑袋:“阿母,彭祖知晓。”
“楚公主……薨!”贾夫人好像没听到长子的话,继续绕着两个儿子,团团转:“楚公主……薨……年不足二七,不足二七!”
“十三岁半,阿母。”没同情心的刘彭祖,似乎嫌母亲惊吓不够,还给了个更精确的数字。
“呜呼……呀!十三岁半,十三岁半!”贾夫人捂住樱口,哀戚不已;泪珠儿,在一双美目里滴溜溜直转。
“大兄!”中山王刘胜实在看不下去,横了哥哥一眼,好言好语地安慰母亲:“阿母无忧,大兄安好,胜安好,平度安好。”
刘彭祖提起酒壶,为自己倒满一羽觞,双手捧起一饮而尽。心中,是大大的不以为然:搞什么?瞧他母亲那模样,就好像和那位楚国出身的和亲公主有多好的交情似的——可事实上呢,这二位非但不是亲戚,还从未谋面,彼此素不相识^_^
“平度,吾之平度……”珠泪,到底扑簌簌滚落了玉颊,哀声不绝。
两位大汉亲王到这时,是再不能坐视了,一起站了起来。刘胜急急忙忙上前扶住母亲,抚慰道:“阿母,阿母,何至如此?女弟平度,自然无碍矣!”
“无碍?果能无碍?”娇弱的贾夫人依在小儿子肩头,目光在两个儿子脸上来回地巡视,盛满了惊恐和凄楚。
“阿母?”内室里午睡的小公主,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睡眼迷蒙地走出来问:“阿母,呼平度何事?”
“哦,平度。无事,无事!”贾夫人赶紧用衣袖遮了脸,挥手命长子将女儿送回去睡觉。
广川王安顿了妹妹,虚掩好通向内室的门,才回来:“父皇命皇太子谈判和亲一事。阿母无须忧虑,平度定无事矣。”
“皇太子?!”贾夫人简直是在尖叫了;等触到长子不赞同的眼神,才勉强压制住情绪,先把室内的侍从都打发出去。
贾夫人瞪圆了眼,急急道:“皇太子?正因荣之故,平度方有前景之忧!”
“哦?”广川王表现得漫不经心,敷衍的意味浓厚:“阿母,何出此言?”
“匈奴索取者,内史也。”贾夫人握紧手中的折扇,一字字说道:“然,内史公主,太子同产女弟也。栗夫人绝爱之,太子兄弟断不令其出塞。余者,何人哉?异母女弟中,吾女上选。”
刘胜很无语。转而,讷讷道:“阿母,内史有太子、河间王、临江王。平度有大兄、胜在!”母亲把他们想成什么样的哥哥了?置胞妹于不顾的坏哥哥吗?
刘彭祖悠哉游哉地又喝一觞,搭茬:“阿母,王美人自请送女和番。阳信,林滤二主,足矣。”有什么可担心的,有王美人的两个女儿垫底呢!
“王长姁?位卑,年长,宠衰。竟以亲骨肉行此邀宠伎俩,真禽兽之行也!”贾夫人姣美的面庞上,浮现彻底的鄙夷之色——这是什么样的心肠?再想博天子的注意,再想求宠,也不能拿亲生孩子的性命前程去冒险哪!
“若阿母,宁终身不见天颜,困死永巷,亦断无祸及亲子之理!”贾夫人玉立笔直,字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两兄弟闻之,互视一眼,肃然起敬。刘彭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酒器。
贾夫人叹口气,皱眉沉吟:“匈奴求太子同母弟不成,顺次必索后宫高位所出。届时,恐祸及平度……”
后宫中,‘夫人’是仅次于皇后的尊位。如今栗夫人因是皇太子生母的缘故,已居诸夫人之首;循序算下来,程夫人没女儿;再接着,就是她的平度了——这让贾夫人如何不惊,如何不怕?
广川王正了正衣袍,向母亲深施一礼:“阿母无忧。皇太子荣初登储位,父皇初次有命,想来太子必全力以赴。此次和亲,当仍以宗室女充和亲公主。”
“真能如吾儿吉言,自然万好。”贾夫人少许平静了些。
“然,若太子行差,群臣无能;匈奴恃强,天子以国事为要……”扶着两个儿子,贾夫人殷殷含泪:“凡事不怕一万,唯恐万一呀……”
“如此……”这回,连广川王也不能那么笃定了:国政上的事,谁敢打百分之一百的保票?
此时,刘胜忽然插话了:“阿母,送平度入长信宫。”
“长信宫?”贾夫人一时懵了:这算什么主意?她的平度,隔三差五地就去长信宫玩啊。
广川王刘彭祖到底老辣,眼睛一亮就想明白了弟弟的用意,笑吟吟开口:“阿母,此次送平度入长信宫……长住。”
“长住?长住……长住!”贾夫人低头凝神片刻,恍然,大悟。
女儿送去长信宫,平时和陈娇窦绾作伴玩乐,孩子高兴!长信宫,上有皇太后坐镇,旁有长公主看着,女儿的风险无论如何会减之又减,降到最低——大汉国内,还真没敢在窦太后地盘上做乱的人,即使皇太子也不能。
“结好馆陶翁主,托庇于皇太后长公主,以杜绝……万……一!”母子三人互相看看,慢慢笑开了——怀。
·
未央宫的漪兰殿,所有人都在。
宫室里,大家屏息凝神,注视着年迈太医为榻上的王美人诊脉。在又一次确认过后,太医起身,向女主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王美人,妊子之喜,可贺可贺!”
“呀……呀?”环坐的四个孩子,都惊讶地叫起来。
倒是殿内的侍从宫人反应比较敏捷,抢先一步聚拢在一起,齐齐欢呼:“恭喜王美人,贺喜王美人!”
迟一步的三个姐妹,旋即乐呵呵滚到一起,又是笑又是跳,完全看不到任何一点皇家公主的仪态。
老太医捻着花白的胡须,笑成一双眯缝眼。做御医的最喜欢这种喜脉了,风险小,赏赐多;皇家对这类添丁加口的好事,永远——贪——得——无——厌。只有刘彻,一直没说话,和根木头桩子没两样。
奉上谢金送走太医,派人去通知椒房殿薄皇后,照料王美人褪去大衣服卧下休息,安排饮品和点心……阳信大公主周周到到料理着一切。待事事妥当,阳信取了把宫扇,亲自为母亲扇风、纳凉。
南宫公主乐得发颠,扑到榻前敬畏地看看母亲还非常平坦的小腹:“阿母,阿母,阿弟?是否弟君?”
王美人靠在榻上,摸摸女儿的小脸:“但愿……如吾女所言。”只有一个儿子,太不保险了;如果能再添个男孩,就好了。
南宫伸手想摸,又不大敢摸。回头看看大姐,二公主忽然掉头问王美人:“阿母如今有娠,父皇大喜之余,大姊当无和番之忧乎?”
大公主的宫扇,停了小半拍。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有的速率。阳信公主半垂下头,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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