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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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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接了,悄悄看一眼丈夫,抚着自己的腹部喃喃低语:“不知弄璋?……弄瓦?”男人都重男嗣,一个王子或许能让丈夫对自己关心些。

鲁王听到了,横了妻子一眼。

鲁王后瑟缩一下,急忙垂首。



殿宇东头靠近大门的位置,在四周人们欢乐的谈笑中,刘买与同父异母的姐姐刘姱,狭—路—相——逢!

“王姊?”梁国太子惴惴不安地望向姐姐:他们这是‘纯粹’巧遇吧?不是说大长公主的幼子找他吗,怎么来的却是姐姐?

刘姱王主走近一步,笑容和煦:“秀外……而不慧中?阿买……”

刘买僵掉,面色不由自主地白了:上帝?!

梁王主姱又走近半步:“外作和顺之态,内禀奸诈之谋?阿弟……”

‘谁,谁泄的密?’梁太子只觉得头上所有头发集体起立,改编成一集团军的钢针,狠狠戳他的脑袋:“王……王姊?”

对弟弟话语中的哭音听而不闻,梁王心爱的嫡长女还在前进:“实乃女中‘枭姬’,万中无一也。弟!君!!”

还不等‘君’字说完,梁太子转身拔腿就跑!

刘买动作迅速角度刁钻,如果换个人一准能逃出生天。可惜,他面对的是与他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对手亲姐姐。

驾轻就熟一把揪住弟弟的耳朵,梁王主温柔巧笑:“呵,弟君……何往?”

想逃知道逃不了,想求不知如何求,刘买苦着脸哀告:“阿姊,此宫宴也!”这么多达官贵人,姐姐总要顾及一下吧?

刘姱挑高眉毛,成竹在胸:“弟君所念,大善。为姊多谢。”

语毕,梁王主将弟弟拎进某个靠墙落地大屏风之后……

 


2007 杜康 。。。
宫宴过半,种类丰富的菜色和佳酿纷至送来。在乐师悠扬的旋律和舞姬们多彩的献艺中,贵人们浅酌深饮,推杯换盏,笑语盈盈。

高台上安坐的皇太后忽然动了一下:“……嗯。”

“阿母?”长公主耳尖,连忙探身问。天子和梁王也从歌舞表演中收回心神,关心地看过来。

窦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让扶她起来:“无妨……更衣。”原来是要去如厕啊!薄皇后和馆陶长公主一同起身,一左一右搀扶母后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天子也站起来。抖抖袍服,皇帝向梁王弟弟询问:是否和他一齐出去透透气?

梁王刘武端起手中的金爵,向长兄虚敬:“谢大兄。武愿留待母归。”

皇帝点点头,举步离座;经过之处,贵人们自动在两侧地席上行礼。皇太子刘荣上前欲搀扶,却被父皇拒绝了。

皇帝陛下一面向外走一面吩咐随身内官一句:“长公主次子。”内官会意,入席间去寻陈硕……

刘荣送父皇离开后,急忙向太子宫女眷的席位奔去:“梅宝……”



高座上和阿娇一起的,只剩下梁王小舅舅一人。

娇娇小贵女推开吴女的伺候,对案上的美味佳肴不屑一顾。吴女官无奈地退下——有天子太后长公主,小翁主还肯吃上几口;如今几个重要人物都不在,她可管不动小主人。

‘咦,胡亥去那儿了?’馆陶翁主对殿中的歌舞同意没什么兴趣。想起好久不见胖兔子,不由东张西望找——找到了!胖灰兔果然被困在公主群中。

胡亥就像六十年前咸阳秦宫中的那位胡亥一样,被平度公主、石公主、郑良人的两位公主等大大小小的高贵美女簇拥着,连吃个梨子都有人帮着削皮、切片、喂到嘴边,享福享到没边了^_^

捻起一瓣柑橘放嘴里,馆陶翁主决定对表姐们大方一点——不急着要回胖胖兔。

自胡亥横空出世,汉宫兴起过一阵养兔风潮。可那些赶时髦的后宫或公主后来都发现:找形似的兔子易,找神似的却太难!而如胡亥兔那样乖巧那样懂事那样可人疼的,更是一只都没有!于是不多久之后,两宫又只剩一只宠物兔了。

欢畅的鼓乐声渐渐沉寂,旧人退去。换场时节,梁王转头招呼小侄女:“阿娇……”

刘武招招手。陈娇从自个位子上起来,小碎步过来:“王叔?”

小舅舅拍拍膝头:“来……”

“唯唯。”阿娇听话地坐在小舅舅大腿上。

梁王舅舅摸摸小侄女的头,关心地问:“阿娇,何不进食?”刘武入京不久就注意到了,这孩子不太爱吃东西。
蔬菜还好点;水果则是勉强。一般孩子乐之不倦的肉类荤腥甜食糕点,小女娃反而最是不喜;总要母亲姐姐甚至大哥盯着,才好歹吃些。‘长此以往,这……怎么行呢?’梁王舅舅叫过亲信内官,让上小羊肉。

一掀碗盖,黄玉制成的芍药捧花碗里,肥厚相间的上好羊肉块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刘武挑一块肥多瘦少的舀起,送到侄女嘴边:“阿娇……”

娇娇翁主微微退后一点,谨谨慎慎问:“王叔,此乃……何肉?”看上去象羊肉;话说,她最讨厌羊肉了!

“美味之肉。”梁王舅舅乐呵呵解答,外带拍着胸脯打包票:“无丝毫腥膻之气,寡人令人为阿娇备,一试何如?”

‘特意为我准备的?那就一定要尝尝啦!’陈娇小贵女张口小嘴,就着小舅舅的手咬一小口。

“何如?”梁王睁大眼,很期待侄女的反应。梁王宫第一庖厨非但手艺好,人还特别聪明,会动脑子创新菜色,是刘武驾前有脸面的。这次进京,这个大厨也跟着来了;这道羊肉就是按梁王要求,专为宫里的挑嘴小贵女准备的。

‘嗯……还不错嘛。的确没腥膻味。’浅尝一下,娇娇翁主很爽快地吃下去。好舅舅立即送上第二块,陈娇没推拒,也接了吃掉。

见小侄女如此给面子,梁王刘武长眉挑挑,志得意满眯眯笑:成功啦!一个能烹饪出合阿娇口味肉食的好法子——回头向母亲大姐报功去!



新一轮献舞上场了。舞曲的旋律婉转悠长、脉脉深情。舞姬们随着音乐婆娑旋转,殿内只见长袖舒卷,裙裾翩飞。

阿娇被吸引了,睁大了眼睛凝神看。乌如黑檀的秀发,皎洁如羊脂白玉的肌肤,还有一双会说话的明眸——尤其是那对眸子,波光流转,顾盼神飞,于无声中传达出无尽的含义:好奇、凝思、惊喜、疑惑……

细细观察了许久,梁王刘武忍不住感叹: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像陈午,只象母亲象姐姐象大哥。而且有意思的是,每个至亲都只挑好处挑优点象过去,母亲的肤色唇形,大哥的宽额凤眼,姐姐的美发秀眉……母亲大哥要不喜欢,才怪!

此时舞女们在殿中排成两列,依次将长袖向天空腾起绞出好几个螺旋。这动作几十个人做,此起彼伏的,煞是惊艳!

阿娇看了喜欢,笑了,回头叫小舅舅赶紧看:“王叔,王叔!长袖妙。”说完,小女孩又转回去继续看演出。

只一来一回之间,梁王竟闪神了!

扭一把腿肉恢复常态,大汉第一亲王刘武忽然失礼地支起下巴,呵呵低笑起来:上帝,这才多大点的孩子?长大了可不得了,不得了!

“阿娇呀……”刘武端过一觞米酒。

陈娇回眸:“嗯?”

梁王舅舅含混地笑笑,正正经经叮咛:“吾侄日后,断不可人前轻展笑颜。”

“咦?”小翁主大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可人前轻展笑颜’?人后笑,有多奇怪?不懂!

刘武也不解释,反将羽觞端到小侄女嘴边:“阿娇,尝之。”

女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转移,跃跃欲试,想想又犹豫:“王叔,阿母不许焉!”盯着羽觞中半透明的液体,阿娇是抑制不住的好奇心:以前总看到皇帝舅舅喝酒,间或大母和阿母也喝,貌似很好玩的样子。可阿母沾都不许她沾呢!

模范舅舅刘武眉开眼笑,怕小侄女有顾虑,贴心地提供后台撑腰:“无妨无妨。阿娇呀,汝母处,王叔做主。”

‘哦,那就没问题啦!’没了顾及,娇娇翁主兴致勃勃地开始与酒精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一口——酸酸的,怪怪的。阿娇蹙蹙眉,困惑地望向小舅舅:尝起来……味道,似乎并不如何好啊?为什么大人们都喜欢,还乐此不疲的。

梁王鼓励,并提供教导:“浅饮,慢咽。”

“唯……”阿娇乖乖地一小口一小口呡,等半觞过去,琢磨出点味道了:“王叔,其味……”

梁王一脸有趣的表情:“何如?”

阿娇皱皱眉头想想,迟疑地喃喃:“一言……难尽矣!”反正不难喝,而且越尝到后面,越觉得有味道。

‘聪明的孩子,有门!’梁王大乐,欢欢喜喜拎过只黄金蟠龙壶,亲手给小侄女斟满:酒这东西,可不就是一言难尽,回味无穷嘛!

梁王兴致高涨,正打算与可爱的侄女分享分享品酒心得,顺便普及普及大汉各地的名酒及特点,一个熟悉的声音霹雷一样砸过来,彻底打翻了小舅舅的如意算盘。



“阿——武!!!”

梁王吓一激灵,抬头望去,只见他敬爱的姐姐馆陶长公主在大殿另一侧,正怒火汹汹地瞪着他。

长公主是真的发怒了,一张芙蓉面涨到通红,两道秀眉倒竖着,胸膛更是一起一伏……如果不是窦太后必须有人搀扶,刘嫖皇姐一准早冲过来了!

‘呀,被抓包了!’刘武赶紧扔掉手里的罪证——黄金蟠龙执壶,一边和侄女咬耳朵一边手脚麻利地蹿起来:“呃,阿娇,王叔先行一步。阿娇随性,随性呵……”

长公主将母后托付给薄皇后和亲信女官扶着,自己大步流星赶过来。

目测目测大姐的速度,梁王刘武动作更快了。只几个大步,梁大王就拐进了人群——挨边溜沿,见缝插针,哪儿人多就往哪儿钻^_^



阿娇有点犯——晕。

接下来发生的事有点多,也快了点;让陈娇小贵女陷于目不暇接。

刚才还信誓旦旦‘有事一肩挑’的梁王小舅舅,脚底抹油——溜了!自家阿母怒气冲冲扑到自己面前,扳了肩膀横看竖看,急吼吼问:“阿娇,阿娇,有不适否?阿娇?”

陈娇感觉更晕了,头昏脑胀地点头,努力点头:“有,有!”

“有?!”听到这个答案,馆陶长公主面色一白,气急败坏:“何?何处?吾女何不适?”

阿娇苦着小脸,很纠结地指指自己肩头:“阿母……娇娇痛啦……”

“呀?”长公主到这时才发觉心急之余手下失了轻重,赶忙换成轻搓慢揉,呵护备至:“阿娇,阿娇呵……”

‘嗯,现在好了。’阿娇动动胳膊,为母亲绽开一个甜美的微笑:“阿母,娇娇无妨啦!”

看女儿大致无碍,长公主高悬的一颗心这才略略放下一些。可一看到小宝贝面前那只空了的羽觞,刘嫖皇姐的怒火再度上扬,‘嗖嗖嗖’地往上猛窜:混账阿武!竟敢偷偷给女儿喝酒,还第一次就喝一大觞?!活得不耐烦了?作死啊……

回头见窦太后和薄皇后离开没几步了,将女儿安顿好,长公主提起袍裙就健步如飞地追那罪魁去了……

 
2008 娇蕊醉袭……彘 。。。
阿娇觉得,刚才那种晕晕的感觉暂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怪怪的空空的陌生感受,非常非常之陌生。

“阿娇呀……”耳边,传来皇太后祖母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阿娇,汝母何急哉?”窦太后由薄皇后伺候着安然落座,向小孙女询问才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长公主那声‘阿武’的怒吼,可是把她老人家吓了一大跳。偏偏薄皇后语焉不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奇怪啊!为什么听上去那么……远?大母明明就在身边呢!’阿娇皱起小眉头费劲地思考,然后发现:非但大母的话音飘忽不定,就连眼面前大母和二母的人也奇奇怪怪地忽而远忽而近,呈极不稳定状态。

拉拉耳朵,揉揉眼眶——情况却毫无好转!

‘大母到底说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嗯,不管啦……’阿娇竭力汇聚起精神,向祖母方向平平静静地回复:“大母,阿母善焉……”这是万能牌回答,任何时段放哪儿拿出来都没错的那种^_^。

果然,轻易过关!“哦,如此,可矣……”窦太后理所当然地首肯了爱孙的应答:女儿刘嫖和小儿子刘武是嫡嫡亲亲的姐弟,能真有什么事?安啦!



阿娇认为,她现在十分清醒!

就是有点儿——热!

扯扯衬礼服和最里面中衣的两层交领,馆陶小翁主立时松快多了。‘咦?胡亥,胡亥呢?’阿娇向赴宴的众人张望:这么久了,表姐们玩够了没有?也该还了吧。

想着想着,突然不耐烦起来。小贵女站起身抬腿就望台下走。薄皇后看见了,不解地问:“阿娇,阿娇何往?”主座上的窦太后听了,也停下进食的动作。

“大母,二母,娇娇欲寻胡亥归。”阿娇回首说一句,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见阿娇言语清晰步态平稳,皇后并不疑有他,只命女官跟上照料,自己则专心服侍婆婆进餐。

后面跟了吴女和另一名女官,馆陶小翁主陈娇在一张张长案和一个个亲戚熟人之中慢吞吞地走着。之所以走不快,是因为经常被打扰——小贵女时不时被谁谁谁拉住寒暄几句套套近乎。

‘胡亥在哪个手里呢?’小翁主一心二用,左张张右望望:今天来的人不少啊!按以前聚会的经验,超级抢手的胖兔子在这类场合必定处于‘流动’状态——真是想想就头痛。

‘是啊,头痛!’阿娇摸着脑袋,止了步。然后,定洋洋看着前方某一点,眉毛越拧越紧……

吴女在后面提心吊胆:“翁主?”从梁王给小主人偷偷喂酒,这位首席贴身侍女的心就没放下来过。可怜她人微言轻的,实在不敢出声啊。

阿娇没理睬,凝视前面的眼神越来越显怒意!

女官看出不对,追着小主人的目光找过去,随后莫名其妙——衣香鬓影,花团锦簇,和乐融融……谁惹了她家翁主?

很快的,长乐宫女官就不必猜了。

馆陶小翁主突然蹦起,小短腿动得飞快,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她的目标:“刘……阿………彘!”



‘怎么又叫我……阿………彘?’胶东王刘彻停了和胶西王刘端之间的聊天——或者说是隐密性斗嘴,很纳闷地回头瞭望:谁,谁那么讨厌?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不怪胶东大王诧异。为了摆脱‘阿彘’这个旧名字,刘彻曾和异母兄弟们发动过大大小小好几个战役,并且,战绩——辉煌!自那以后,宫中罕有‘刘彘’之称。

‘不识趣的家伙,难道不怕挨揍?’刘彻卷卷袖子,狠生生的。不过,王美人的儿子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了:阿娇,是表妹妹阿娇!

馆陶姑姑家的阿娇妹妹象阵风似的,高喊着“阿彘,刘阿彘”,直直地向他冲过来……

避开小表妹迎面而来的袭击,在胶东王刘彻原该不在话下。

可出乎众人意料,生来健壮的刘彻,武技出色的刘彻,看上去比同龄男孩高上足足一个头都不止的刘彻,敢找哥哥们单挑对打还赢多败少的刘彻,却偏偏被他自幼娇弱的表妹阿娇给——打倒了!

“哗……”群情哗然,交头接耳,大为诧异。



阿娇扑在刘彻身上,也不分左右哪里,抡起小拳头只管使劲儿打。肩膀、胸膛、脸蛋,脖子……这一通乱敲。

四周之人起先是惊愕,最后则成了窃笑和起哄。

外戚重臣们不想掺和帝室内部纠纷,都退开半步。成年皇子们袖手旁观,笑而不语。只有小皇子们最起劲,拉帮结伙赶过来给两边加油——两边?!!

“大王,大王,翁主……住手,住手呀!”吴女官急得快哭出来了,叫另一个女官回高台那边去报信,自己则试图插进去分开两位小贵人。没想到被边上的刘彭祖横出来一把掖住,顿时动弹不得。

吴女不敢用力挣脱,只苦苦央求:“大王……大王?”

刘彭祖装作没听到,和鲁王扯天扯地,说什么都不撒手。



“阿彘,哼!”阿娇越打越起劲,挥拳头之外还加上甩巴掌:啪……啪啪……

娇娇翁主呵斥:“绿衣,吾之绿衣……恶彘!”

江都王刘非听不懂了,挤过来向亲弟弟刘端讨教:“阿弟,绿衣者,何?”

“绿衣者……”胶西王刘端嘿嘿一阵冷笑,注释:“绿龟也,为前吾兄弟所赠。阿娇细君赐之名曰‘绿衣’。”

“哦,赐名‘绿衣’焉……”江都王也想起来了:是有过这么一桩事。‘绿毛龟’是珍奇,历来被当成祥瑞。当初听说小表妹想要,他们三兄弟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到送进长乐宫的。为此姑妈还特意向他们母子致谢来着。

兄弟们正说着,耳边一道厉喝不期而至:“欺人太甚,陈阿娇,汝欺人太甚!”

大家诧然抬眼,只见南宫公主迈着豪迈的大阔步,从大殿对角线另一端‘噔噔噔’地冲过来。做姐姐的救弟心切,十只手指张成抓挠状,直接就往馆陶翁主头上的方胜招呼过去!

陈娇不察,眼看着就要落入南宫表姐的十指魔爪了!反倒是地上的刘彻反应快,拉着小表妹一个卧倒再侧身一滚,堪堪逃离南宫公主力所能及——自然,瞻前不能顾后,免不掉头发散了衣服歪了这些小纰漏。

“呃?”旁观众人看得面面相觑,又好笑又好气:上帝,这是什么状况?到底谁和谁在打架?谁和谁是一边儿的?



那三个还没搞清楚敌我,王美人家大公主娇喘吁吁的呼唤先到了:“南宫,南宫,南宫……”

“南宫,南宫,随我来!”阳信公主急死忙活赶至,什么也不说,一把揪了妹妹就往外围拖:还好还好,南宫还没正式加入战圈。

“阿姊,阿姊,阿娇欺吾弟焉!”南宫公主气愤难耐,撕扯着姐姐手里的袖子不停往后挣:有这光明正大的理由,非好好教训教训陈娇不可!

“南宫!”阳信公主疾言厉色,压低了声音贴在妹妹耳朵上警告:“南宫……欲为母招祸乎?”有了这话,南宫公主顿时就不言语了,默默垂了脑袋乖乖跟着姐姐离场。

闲杂人等撤离,小插曲划伤休止符。战斗,继续!

‘甩巴掌’不解气,阿娇再添上‘扭’和‘掐’:“青鸟,翠翘!噫……吾之‘青鸟’‘翠翘’……小人彘!”

“弟君端,‘青鸟’‘翠翘’为何?”长沙王刘发也凑过来不耻下问,边问还边找中山王刘胜:奇怪,刘胜躲哪儿去了?竟然错过这么大个热闹。

刘端现在心情超级好,好到可以和平常素不往来的异母哥哥侃侃而谈:“‘青鸟’‘翠翘’者,二翠鸟也。陈氏从兄赠女弟娇。”

原来长乐宫里阿娇妹妹的宠物都有名字啊!几位亲王禁不住相顾微笑:真是小孩子情趣!不过,这几个名字起得倒不俗。



阿娇怒意横生,手上不停,口中还兀自声讨不休:“呀……小白,小白!”

刘彻挣扎着想要起来。阿娇人小力弱制不住,眼看着刘彻就要反身了;不料被胶西王刘端抽冷子踢了一脚,还正正好好踢在关节上。

于是,胶东王再度——趴地!

对异母弟弟的难堪处境视若无睹,皇家的兄弟们悠闲自在地东拉、西扯……

‘小白’这叫法引起了程夫人长子的好奇,鲁王扔开王后,兴兴味味来凑趣:“细君言‘小白’,莫非指春秋之齐桓公耶?”

“非也,”刘彭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怪笑:“小白者,非春秋五霸之一,乃女弟之细犬也。梁太子买所赠。”

‘不会吧?!’几位皇子瞅瞅地席上抱着脑袋挨揍的弟弟,连连摇头:怎么会连平度妹妹的宠物都招惹上?而且还是梁王家堂兄弟送的礼物。

江都王觉得新鲜,马上进一步探问:“小子……何为?”

“诸兄弟,彼日……”刘彭祖眯起眼,一脸莫测高深的模样,到后来更是“扑哧”一声笑起来。这下亲王们的好奇心更旺了,勾肩搭背穷打听。

可就在这当口,天子和太后派来拉架的人——赶到了!
 
2009 天家传统 。。。
一进殿门,天子就发现‘麻烦源’了。

殿宇一角,袅娜多姿的馆陶长公主站在高大威猛的梁王面前,疾言厉色,耳‘提’面命。以这两姐弟为原点,以一丈为半径画一个圆圈;圈里圈外的座位啊,尽是空空如也,半个人都没有^_^

‘客人们都投亲靠友去了吧!’无声轻笑,天子转脸看向身边长姐的次子。陈硕与皇帝舅舅坦然对视,微微一笑,随之垂首侍立如故。

‘好孩子!’刘启陛下如海般深邃的眸中闪过一层笑意,手臂伸出示意陈硕扶着,缓缓走向高座。



南宫公主的神色,简直不能看!

眉头纠成一个疙瘩,嘴巴可以挂上油罐子;人的坐姿还好,勉强算得上端端正正,可就是不消停,‘哼哧哼哧’地一个劲喘粗气。

林滤公主瞧瞧二姐的脸色,悄悄地躲进大公主背后。觉察到小妹妹的动作,南宫公主虎起眼睛,恶狠狠瞪妹妹几眼——小公主吓到,一把拉住阳信公主的衣带。

阳信不能不说话了:“南宫,此乃宫宴!”这是什么地方?到场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她能不能注意注意场合?

低低“哼”一声,扭头仰脸,南宫公主一张脸臭臭的;右手的拳头更是捏得死紧死紧。

阳信无语,搂了小妹妹摇头哀叹:她该拿这个妹妹怎么办?刚才石公主就一直往这边看,现在连石长公主和郑良人家两姐妹都开始往这边瞧了……母亲受罚,姐弟分离,寄人篱下的日子还不足以南宫变得谨慎些吗?竟然还那么冒失!

许久,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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