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未央金屋赋天娇-第8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铺设祭坛,摆上牺牲、果品等祭祀用品。带领族人行礼完毕,大汉太尉周亚夫居中,几位家族长老依次落座,小辈和年轻子弟们则分散在外围、台阶乃至庭院。

族长周亚夫清了清嗓子,面向整个家族,言明有事情尽管说。族人们彼此看看,都把目光射向族长的同胞弟弟周安世——为什么开家庙,长安出的那个乱子,大家都知道。

“大兄,大兄……”周安世抢步从队列里跳出来,悲悲切切地大呼兄长。
“安世,此乃家庙!”周亚夫一听就皱了眉,板着脸厉声提醒——家庙是严肃性不亚于军队的所在,站在家庙中的只有族长和族人,没什么哥哥弟弟。

“大……呃,族长!”意识到自己口头失误,周安世急忙拱手,向四周一圈长辈同辈行了个罗圈揖以示认错:“安世之误。”
太尉族长唯一的同母弟弟,周氏族人谁会轻易拿大得罪?大家自都是侧身避开,敷衍得滴水不漏。

面子上过得去,周弟弟书归正传:“族长,家门不幸,生逆子德。屠戮庶母,忤逆不孝,望族长主持公道!”

周太尉顺顺胡须,向家族长老们请议:“周德逆行,依……诸位叔伯所见?”

‘周安世是你的亲弟弟,周德是你的亲侄子。如今你既是大汉太尉,又是周氏家族的族长。转来转去,都是你一家门子里的事。’几个长老面面相觑,暗地里翻白眼:‘愿意从轻,就轻;愿意从重,就重。还不都是你两兄弟商量着办?我们又何必多言多语的得罪人?’

长老们象事先排练过一样,同声道:“老朽……愿听凭……族长做主!”

周亚夫也不谦虚,很自然地点点头,让人去提周德。

虽说是‘提’,周德却是‘走’进来的。
少年面色红润,精神头足足;头戴羽冠,黑亮黑亮的头发纹丝儿不乱;玉带横腰,锦衣周身,光彩逼人,映衬着一张傅粉玉面更显得美质良才人见人爱。

美人,是人间最动人的风景——无论男女。

周氏族人睁大了双眼,发自肺腑地赞叹:“美哉!”
赞美过后,在场的所有人又都感到一丝不妥——看这打扮,看这态度,周德哪儿像来受审的?根本是来相亲的!

果然,嫌疑犯的亲爹兼被害人的男人周安世气得浑身颤抖,作势就要马上冲上去。还好,被身后侧的一位堂兄及时抓住。

‘城阳王主生养的好儿子!哎,比我家那几个好多了……’即使不太情愿,周亚夫依然不得不承认:周德是年轻一代周氏子弟中的顶尖人物——他们三兄弟都是。

‘但不管怎么说,周德毕竟犯了事。不能不处罚。’族长周亚夫点着周德,威严地问道:“周德,汝父言汝锤杀庶母,可有此事?”

“贱妾尔……”周德轻蔑地一笑,洋洋洒洒,轻松愉快地回答:“德杀之。”

周安世又要跳起来了,狂叫:“逆子,逆……子!”
“安世,安世,稍安,稍……安嘛!”一位面皮红红,明显平时饮酒过度的族老上前来打圆场。

揉揉红通通的酒糟鼻子,长老嘿嘿低笑两声,对着下面站的周氏族人笑道:“德年少。众所周知,年少者,呵,多意气!呵呵……”
听到这个,族人群中泛起一阵笑浪——少年人容易冲动,一个热血上头忍不住,就生事。大家都是从年少走过来的,谁没闯过祸呢?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酒糟鼻转向周德,眨了眨眼皮,笑眯眯地问道:“周德,汝之杀父妾,乃一时失手耶?”

‘奇怪了?这家伙平时和周伉兄弟又不如何亲近,今天为啥这么尽心尽责地为周德开脱?’周亚夫看出了异样,探究的目光从酒糟鼻长老,扫向柱子后一直没动作也没吭声的周安世嫡长子周伉:‘而这个当长兄的又太平静了。他不是最疼爱幼弟的吗?不对劲!对了,周何哪儿去了,没看到啊……’

怀疑归怀疑,周亚夫却没有发言阻止的意思。
老实讲,如果能顺坡下驴,将这件事高高提起轻轻落下,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好办法。为周德这桩事已损失了几个亲卫,如果再搭进去一个周家少爷,实在是得不偿失还徒留笑柄——毕竟,小妾嘛,花钱再买就是了。

面对长老的示好,周德报以感激的笑。但随即骄傲地一仰脖,大声说道:“非也,德‘故’杀之。”
酒糟鼻耸耸肩,讪讪地退去。周氏族人,相顾而无言。

虽然有些不解,周亚夫心底还有有些佩服这臭小子的——武人都看重‘硬骨头’——转头问弟弟周安世:“安世,汝……意欲如何?”

一想起爱妾的死状态,周安世就悲从心底生,两个字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偿命!”

家庙内,顿时一派“哗然”。
大家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周安世:‘用一个尊贵嫡子去赔一个贱妾的命?这哪里是父亲,简直是禽兽不如。’

感觉到四周的目光,周安世脸红了,但不想认错的他强辩:“庶母,庶母亦‘母’。杀母,乃十恶不赦之罪。”

周德站在那儿,提高了嗓子声明:“诸君,家母健在!”

“彼乃……出妇,”周安世一跳多高:“出妇……非汝母!”

周德嗤之以鼻,一脸的蔑视。

被亲生儿子当着那么多族人下面子,周安世都快疯了!
抽动剑鞘中的宝剑,周弟弟实在控制不住,想上去砍人。再一次被边上的人揪住——这回,除了堂兄,酒糟鼻长老也加进来帮着。

‘算了,不问了,还是我自己决定吧!’发现弟弟彻底丧失理智,周亚夫倒不敢把决定权给他了——要是真的发生嫡子给侍妾‘偿命’,整个周氏家族都会被笑死的。
周亚夫一锤子定音:“周德,挞五十!”

周德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跟了负责行刑的家法执事就往外走。

“族长,周德年幼筋骨,五十之数目,多矣!”酒糟鼻长老倚老卖老,又过来和稀泥了:“望太尉以老朽之薄面,减之,减之……”

‘说五十就五十,怎么能减少?’周亚夫脾气强硬,冷了脸才欲当众驳回,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人家只是远房堂叔,都肯对孩子施以援手。自己这个做亲伯伯的,又何必上赶着当冷血恶人?’

“长老之言,善!”周太尉点头,同意:“五八之数。”
——从五十,减到了‘四十’。

此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周坚忽然出声了。
周坚向前一步,对异母兄长行了一礼,然后就着周德最新的表现这一通侃侃而谈。说什么周德在骚乱中立了大功,也算是为周氏积德结善了,家法处置上可不可以再减一等?

族人们听后,纷纷点头。
当日周德巧计拦惊马救了梁王的一对儿女,算是给周氏家族积大德了。否则,以周亚夫和梁王刘武之间的恶劣关系,如果发现当日械斗的一方是周氏子弟和亲兵,梁大王能带领梁国军队杀进长安来把整个周氏族灭了。而最要命的是,即使真发生那种无法无天的状况,碍于窦太后,皇帝和朝廷恐怕也只能选择听之任之。

“如此……五六之数!”面对不卑不亢、风采怡然的周坚,周亚夫后槽牙咬紧,踌躇一番还是照做了。这个出身尊贵、仪表非凡的异母弟弟,即便再行规蹈矩再礼貌周全,还是让周亚夫感觉不自在——至于其中的原因,条侯不愿深想。

从‘五十’减到‘三十’,不可能再减了。周氏族人安静下来,等候着等候着。

院子里,兵士拿着绳索过来,要给周德绑上——受刑疼痛,人一定要固定才行——被周德一把推开。亲兵们举高刑具,拉开架势……

忽然,外面有人大叫:“梁太子到!”

家庙中一乱。
谁都知道梁王刘武和周亚夫是死对头。梁国太子驾临,能有什么好事?

周亚夫官至太尉,是汉帝国的三公之一,位极人臣。而梁太子刘买是宗室贵胄,当朝皇帝的亲侄子。所以当两个人同处一室时,分庭抗礼,旗鼓相当。

刘买是被人扶着摇摇晃晃进来的。王太子的脑袋上裹了好几层,后脑勺高出一大块,看上去十分可笑。他身边陪侍的是梁王刘武的亲信臣子,公孙诡。

周亚夫见面辞的简短,已到了失礼的地步——两家结怨数年,新仇旧恨的,实在没什么可客套的。与之相对,梁国太子那边也是连多站一会儿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就开门见山了:“太尉,周德何在?”

周亚夫冷冰冰的:“竖子领家法!”
“家法?”刘买尖叫了一声,焦急地望向公孙诡:‘难道我们来迟了?’

对王太子做了个安抚的表情,公孙诡站直身子,对周太尉正色道:“太尉,因何行家法?”
“周德乃周氏子,自归家法惩治。”周亚夫见了,怒形于色:华夏族聚族而居。用家规家法处置家族子弟,再正常不过。就是天子,也不会过问周氏对周德的处罚;梁王又如何?

“太尉此言……”公孙诡摇头,冷笑:“差矣!”
周亚夫一愣,耸眉看着这个梁国家臣:“汝……何意?”

梁国大夫从怀里优哉游哉地掏出铁印和绶带,在周亚夫面前晃了晃,又展示给一屋子周氏子孙看:“大王任命周德为梁军‘校尉’!”

周氏一众人,立时哄然。
周大哥周伉大喜,向酒糟鼻长老行了一揖,然后飞也似的跑去庭院报信——这下,连三十都不用打了。

华夏的传统,一个男人如果没官位,就属于父亲,生死受家规家法管制。而一旦成了官员,其身家祸福就变成受制于他伺奉的君王。
换句话说,因为被梁王委任为‘校尉’,周德成了大汉官僚体系中的一名武官。作为官员,他的事非但生父周安世从此鞭长莫及,就是周亚夫这个族长也管不到。

‘刘武,竟然给我来这一手?!’周亚夫坐在那里哼哧哼哧,快气爆了。

周安世认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不幸的父亲,不顾大庭广众,掩面痛不欲生:“嗷……嗷嗷……嗷……”

庭院中,周伉周何周德三兄弟拍肩拍背,乐开了花。



197、2403 兔子尾巴 。。。
大汉天子面前的御案上,摆放着长安内史提交的关于京都最近一次群体性事件滴总结报告。其大意如下:

{宗室子弟}
伤者:
淮南国王子刘不害,具体情况是手臂骨折。
梁国太子刘买,后脑勺多了一个包,兼有轻微的头晕目眩反应。

亡者:无

{周氏亲卫队}
伤情:
上肢受伤致残——四人
下肢受伤致残——三人
五脏六腑内伤——五人

死亡:七人

{第三方}
士人若干,分别是某侯某官某宦之子弟或者亲戚,在看热闹的过程中被扫到,轻伤,无残疾。

这份总结,如果交给任何一个汉人去评估哪边的损失大,答案必然是:{宗室子弟}方!

“宗室,宗室……”天子食指按压着太阳系位置,低低呻吟。然后,抬头命司礼内官有情几位候在殿外的宗室列侯。

‘从事发至今,这是第几波了?平常不见面时倒不觉得,怎么皇族的长辈们这么多啊!’皇帝陛下头痛,十分的头痛;所以不想细数——反正不管来几批,他都得好好地接待,好好地安抚。



时间在消磨中,不知不觉地流去……

目送不知第几批的宗室长辈离开,刘启皇帝吐口气,身子慢慢向后靠去。随驾女史发现,立刻机敏地拿过只厚软垫,放在皇帝背后。

有了支撑物,天子几无声息地叹气,叹了好几口气:‘好累,好累!是——心累!’

‘如果现在起草一份诏书,列侯如果不呆在封邑,就重重地加税。不知这群长辈们会不会离开京城,乖乖回自己的封地去?!’天子扯扯嘴角,不无恶意地想着,想着。

虽然皇帝陛下也清楚,诸如此类的想法只能流于‘想法’,实际上基本行不通。

大汉帝国正式册封的亲王和侯爵,按律法的规定理应长期留守封地,督促生产维护治安,主持当地事务。在这点上,诸侯王们做得很好,但汉家列侯们则普遍当这条为‘空文’。

汉朝皇帝的女儿们是不嫁‘无土之人’的。所以,汉皇室的女婿们都是侯爵。
公主们生于皇宫长于长安,皇宫里有生母,皇宫外有姐妹有亲戚;亲朋故旧一大帮,根本不肯随夫婿离开京城。

关中气候温和宜人,出产丰富。加上历经汉庭数十年的大力建设和苦心经营,长安城再不是大汉开国时的破败寥落,早一跃成为天下第一的锦绣繁华地。因此,长安贵家都视离京为苦行,几乎视同于‘流放’。
皇家既不忍逼迫帝女,又不能鼓励女儿女婿长期分居。于是,汉家侯爵们往往借着公主妻子的由头,久留京城不去。

规矩,是不能有例外的。一旦有了例外,犯规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女婿们既然能留在京城,根正苗红的刘姓侯爵如何留不得?有样学样的,宗室侯爵们也在帝都中留了下来——宗室是天子的本家,是皇帝的族人。

亲族多了,好处当然有;但坏处嘛,自然也是不可避免。比如现在……
这群老老少少的皇室长辈们纷纷的不请而至。其中,哭号者,有之;摆道理者,有之;哀求者,有之;分辨者,有之……死缠烂打的目的只有一个:为在长公主官邸门前打群架的子侄们求情。

被一堆堆长辈连番轰炸的感觉,不好受!
想起那群臣子兼本家叔伯的嘴脸,天子摸摸自己的面颊,颇有些不是滋味:‘我看上去……就那么穷凶极恶?那么冷面冷心?一群老狐狸!’

两方面都清楚,此事并不像表面上显示的那么简单。
长辈们给子侄求情,是真的;不过,这份真最多只占到三分。另外七分,则是对当今皇帝的试探——是整个刘姓宗室对皇帝陛下心意的试探。

‘吴楚之乱’被成功镇压,朝廷一口气取消了七个封国,废黜了七家王室。七国的土地全部被朝廷接管,成为中央直属的郡县,由中央派遣的流官加以管理。
经过这一番的扫荡和清算,朝廷掌控的领土和人口终于超过了各个封国。汉初以来一直存在的‘诸侯王势压中央’的局势,得以彻底翻转。

平叛战争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内战的余波还在。其中,有一个后遗症十分明显,那就是:各封建领主和中央的关系。

‘这是个,封国和朝廷无法彼此信任的多事之秋啊!’挥挥手,天子让内官出去通告外面,今天不会再接见什么人了。

内官进来禀告,说少府主官求见。
‘马节?他来做什么?也来求情?’皇帝在座位上挪动了一□子,好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会儿。

少府主事马节捧着只匣子进殿,向皇帝弯腰行了个礼:“陛下……”
“马卿……”天子没动,只指了指匣子疑惑地问:“此乃……?”

“禀陛下,少府匠人功成,请陛下御览……”马节打开匣子盖,将匣子递给女史。女史接过,放到皇帝面前。

玄色的丝绒锦缎上,鲜红色的美玉宝光流溢,灿若明霞。一个扳指,一枚比目佩,一枚比翼佩,再加上一根珠链,质雅混元,妙趣天成。
天子拿起一件件玉器细细看着,徐徐点点头:“善,大善。”马节听了,喜形于色,弯腰答谢。

少府主官办完事,很快就告退了。
天子摸着手中的红玉,不禁想起了他那位皇太子儿子:‘平叛之后,各地的藩王还有宗室侯爵们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提心吊胆的唯恐朝廷会乘胜紧逼。上次抽查,考校刘荣半天,他竟然毫无所觉?哎……平日的言之有物,到底有多少是他自己想的?有多少是窦婴所授?’

红玉,触手微温。这是极其罕见的极品美玉。
‘可惜了那把玉斧,那把上古的神兵!’天子轻轻吁了口气,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叔伯们真是多余进宫!如今这种互相怀疑,激流暗涌的情况最是危险。不能刺激,决不能刺激。只能好生安抚,徐徐以图之……’

‘别说现在没有出人命,就算真出人命了,也只有加恩特赦的份儿!蠢材还会追究,一旦追究,弄不好立刻掀起第二场内战 。’思及无人重伤,皇帝陛下把比目红玉佩放回匣子,诚心诚意地庆幸:‘还好没弄出人命,没出人命……’

外面,一个高级内官匆匆而来。
见到天子,内官立刻‘噗通’一声跪地,行大礼叩头;然后,吞吞吐吐地禀告:“陛……下,馆陶翁主……”

天子剑眉一挑,稍微放松的心情立刻暗沉……

后——方——着———火————了!



198、2404 临江王 。。。
宣室殿之中最为天子所喜爱的书阁,自入冬第一天起就被安放在四角的八个大铜炉不分日夜地烘着,永远干干燥燥暖洋洋。这样高的室内温度,其实根本不需要再烧火。不过,因为皇帝陛下喜欢那种松木燃烧时散出的松脂清香,书阁中央靠书案的地方于是就放置了个大大的彩陶火盆。

火焰,正欢乐地跳跃着,跳上跳下地可劲舔着松木柴火,一段又一段。胡亥胖兔卧在火盆后半尺远的地方,置放在食盘中的几个水梨不顾,只隔个彩陶盆往座上主人们的方向使劲儿地探头探脑。

“阿娇,乖哦……”天子从女史手中拿过软缎子的洗面丝巾,在盛热水的金盆里浸浸湿,捞出来绞成半干,给小侄女抹抹脸。阿娇极听话,就着皇帝舅舅的手,一动也不动。

宦官宫人见了,看小翁住的眼光愈加殷勤。早有人巴巴地取托盘盛了新鲜的点心水果,悄无声息地送上御案。

洗完脸,皇帝看看很满意,关切地问小家伙的感受:“阿娇……何如?”
“嗯……”撅撅小嘴,娇娇翁主粘在天子舅父胸口,不说话——虽然皇帝舅舅现在是很关心她,爱护她;可是,只要一想起前面皇帝舅舅曾经的凶巴巴态度,阿娇还是很难过。

这些小女孩的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天下共主的天子帝王?
刘启皇帝揉揉小侄女满头的乌发,顺手把有些歪了的发带整好,温言问道:“阿娇呀,阿娇可知何谓‘丞相’?”

“丞相呀……”阿娇想了想,脆生生回答:“丞相者,乃百官之首。”
天子微微一哂,刮一刮下巴,似笑非笑:“对,亦不对。”

“咦?”阿娇听了这话,困惑了,额头皱起一个小小的可爱的褶:‘皇帝舅舅这算什么回答?我到底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呵……”天子先不急着给答案,只伸出大手,轻轻地抚平姐姐女儿眉间的结:‘这么个年纪,被捧在掌心,如玉如珠,如火如荼的,皱什么眉头啊?’
阿娇顺从地展了眉头,眼睛紧紧定在天子大舅父脸上,等解惑。

后背靠向身后的软垫,皇帝修长的手指在书案案面上无声地敲着:“阿娇,丞相,亦称‘相国’‘相邦’。丞相之称,始自秦悼武王。悼武王二年,秦始置左、右丞相。”

天子接下来的解说,既简短又惊悚:“丞相开府理事,领一国之政,堪称‘副帝’!”

“副帝?副皇帝?”阿娇惊异了,瞪圆了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
即便再年幼,娇娇翁主还是明白:‘皇帝’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既然‘独一无二’,这个‘副皇帝’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然也。”皇帝陛下点点头,同意侄女的理解。然后嘴一撇,冷冷地做进一步解答:“岂止如此?丞相居中久,根基深厚。一旦独揽大权,废立君王者,有之;弑君谋篡者,亦有之。”

“甚?!”娇娇翁主倒吸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往皇帝舅舅怀里靠了靠,震惊不小:‘好、好可怕……’
感觉小侄女受惊吓了,刘启皇帝安抚地给拍拍后背,软了声调安慰:“不怕,阿娇,不怕哦!”

“晋之相国,曰‘赵盾’。伪奔于秦,不出山,其侄赵穿攻晋灵公于桃园,弑君!”大掌在侄女后背徐徐拍着,皇帝陛下注视着树枝长灯上闪烁的灯火,凝声慢慢道:“先秦,丞相李斯密结中车府令——宦奸赵高,擅改始皇帝遗诏,以至于胡亥篡位得立。”

“胡亥?”听到这两个字,娇娇翁主首先联想到的是自家宠物兔——长乐宫宫兔胡亥。

“咳,非也,非也。阿娇,此乃秦二世胡亥……呃,秦之胡亥”瞟一眼火盆后侧的胖兔子,当今天子微微一笑。随即肃了神色,继续说:“秦二世称‘帝’,赵高腰斩李斯父子,自任秦丞相。其后,弑君,杀将,专权乱秦,祸国殃民。”

“如此……陶丞相?”阿娇抱住皇帝舅舅的臂膀,连连咂舌:‘陶丞相也是当丞相的,也能这么做?也会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害人精?’
知晓侄女的忧虑,皇帝陛下举手整整阿娇的鬓发,宽慰:“不会,不会,陶丞相乃……忠厚长者。”

“哦……”阿娇听后放心了,又高兴起来——馆陶翁主对她家阿大,永远有信心!
“然丞相身为百官之首,一国之领政,今阿娇错绘图形,虽无恶意,难脱‘轻慢’之嫌……”皇帝陛下摆出万分无奈的表情,向侄女儿一摊手:“若丞相一怒之下……”

到这时候,娇娇翁主终于弄清自己那些小动作的性质了。一把抓住龙袍,馆陶小翁主紧张兮兮地问她的皇帝舅舅:“何……如?阿大,何如?”

“轻则……贬责;重则嘛……”天子笑睨侄女儿一眼,拖长了声音,开始卖关子。
阿娇急急忙忙追问:“重则……何如?”

当朝皇帝一抬手,修长的食指点、点、点,落在侄女饱满的前额上:“重则……贬为‘庶民’!”
“贬为‘庶民’?”馆陶翁主被唬得一跳,满脸的不可置信:‘上帝!只是画了张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