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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年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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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小胖简直是一脸谄媚，梦婷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小芸走上前，伸出手说：“师兄，幸会。我是李芸。”声音温柔似水，若有若无，动人心弦。程子健却是很简单的跟她握了握手。杜启帆，柳英姿都上前去作介绍，最后只剩下楚梦婷。梦婷硬着头皮上前去，故作大方的说：“你好！我叫楚梦婷。”完全把他当作第一次看到，怪不得说女人都是演戏的高手，其实梦婷心里恨不得把他戳出两个洞来，她的伤口还没有复合，本想是来散散心，回忆回忆青春，结果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程子健还一副绅士的样子，伸出了手，梦婷用指尖碰了一下表示OK，没想到程子健真的很不识相，竟然说：“楚小姐好像对我不是很满意。”她真想狠狠地说去他妈的满意，见鬼的满意去吧。可是她不敢说，说出来肯定会嬴来各种的发问。
“程师兄，您以前认识梦婷？”小芸的声音温柔得都可以滴出水来，真是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她跟英姿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我怎么会认识楚小姐这样的人物，我们是第一次见，是吗？楚小姐。”程子健真的很欠凑，梦婷随意的点了点头，漫不经心才是最好的解说。小芸走上前去说：“师兄名校海归，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知道师兄结婚了没，师兄今天是跟我们一组吗？”末了，李芸又补上一句。
这时，英姿对着梦婷的耳根说：“我以前不喜欢她，就因为太嗲，没想到社会上呆了几年，更加变本加利，肯定是瞄上这只金龟了。”楚梦婷笑笑，只听程子健说：“当然跟你们一组。就是不知道楚小姐欢不欢迎？”
小胖发话了：“楚梦婷，柳英姿现在不准窃窃私语，我们欢迎师兄的加入，鼓掌。”
“小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捡到一百万了。”
“捡到一百万有这么开心吗？师兄怎可值一百万呢？”
“我喜欢一百万，哈哈哈。”小胖听到楚梦婷如此没有上进的笑声，鄙薄地瞧了她一眼，摇摇头，太没有眼光了。还好，人员终于到齐，可以出发了。好多年不骑自行车，刚跨上的那一瞬间，车歪来歪去。骑了一会才有感觉，楚梦婷跟英姿并排向前骑去，楚梦婷是为了离程子健远远的。没想到听到了小芸的惊呼：“师兄，你不会骑自行车？要不，我载你。”梦婷听到了真是想哈哈大笑，程子健来参加自行车协会竟然不会骑自行车，真是好好笑的笑话。她忍不住回头去望，程子健真的不会骑，他连跨都跨不上去，跨上去了想踩车又翻了，她的嘴咧得大大的，难得看到程子健出丑，楚梦婷回过头跟英姿说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就连车带人的摔在了地上。原来英姿也在看，都没注意前面，结果两人的车头对车头撞在一起，她们发出惊呼。程子健和小胖连忙跑过来，把她们扶起来，膝盖破了一块大大的皮，英姿直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啊，真是悲剧！”
“有没有哪里摔伤？”程子健说着就去掀她的牛仔裤。
“就手上和膝盖上破了点皮，其他地方我没什么感觉，应该没什么事。”
“不要跟我说应该，我要肯定。”程子健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这么凶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走开。”梦婷推开他。程子健的声音软下来，“到底有没有事，回答我。”
“真的没有事，不信的话你问英姿。”
程子健把头转向英姿，英姿忙说：“真的没事，我发誓。”程子健看了看六个人，说：“她们两个暂时是不能骑自行车了，还有我不会骑自行车，只能一个载一个。”小胖点头，同意这个提议。柳英姿踱步到梦婷的跟前，一脸奸笑：“我发现你跟程师兄有奸情，坦白从宽。”楚梦婷对她作了鬼脸，才不要回答她。只听程子健说：“杜启帆载柳英姿，李芸载梦婷，陈盛载我。”柳英姿听了，直对她笑，笑的她都要发毛了，程子健肯定是故意不把她的姓带上一起说。
“我抗议，我觉得异性相吸。所以，我要小胖载我。”她怕李芸嫉妒她，直接把她抛得粉身粹骨，安全第一。柳英姿对她翘了翘大拇指，表示她的选择很明智。
“程师兄，我车技很好，你放心吧。”一边说一边大抛眉眼，暗送秋波。
楚梦婷把帐篷全丢给程子健，“程师兄，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受伤，不会受伤，帐篷也不会没有地方放，所以只好请你抱着喽。”赤裸裸的打击报复，程子健估计这一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不但要女生载他，还要手上捧着两只帐篷，肩上扛着一只。这个样子，真的好滑稽。等他们六个人到香山脚底下的时候，其他人早已到了半山腰。他们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走，主要是有两个拖后腿的。等他们上半山腰的时候，其他人早已不见。一路上，李芸都缠着程子健说话，楚梦婷和柳英姿俩人互相扶持。英姿拉着梦婷往石头上一坐，说：“你们先上去，我们俩先休息，累死了。”
“我们尊重女士，就一起休息吧。”小胖说。
梦婷拧开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我是一只小神仙，小神仙啊小神仙，挥着仙杜拉的魔法棒，变变变……”李芸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谁的手机铃声这么幼稚？”梦婷看了她一眼，从包里摸出手机，一接通阿曼的声音隔空传来：“猪，你到哪里了，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
“我在半山腰。”
“你属乌龟的，这么慢。”
……
“我跟我们班的帅哥晃悠着去了，你就慢慢爬吧。小乌龟，慢慢爬，慢慢爬。”然后徐曼很果断的把电话挂了。死阿曼，竟敢逮着机会嘲笑她。哼哼！梦婷跟英姿又要开始一瘸一拐的向上爬行了，今天真是触衰啦。
“楚梦婷，我背你。这样下去爬到半山腰都几点了。”程子健对她说。
“柳英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背你吧。我们三人轮流着背你们。”柳英姿本想说老娘才不让你们吃豆腐呢，可是膝盖走起来是越来越痛啦，只好牺牲一下皮囊了，为自己默哀下下。英姿都上了小胖的背，楚梦婷看看杜启帆和程子健，最后还是选择了程子健。李芸看着她们的背影想，如果是她摔着了多好。
楚梦婷心里发酸，多少年前也有一个人这样背她，还说要背她一辈子。原来他们的一辈子只是短短的几年。东邪西毒里黄药师说：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以前她还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对沐文昊说，其实黄药师说的不对，如果每个人都能学会忘记，那样子大家都会幸福很多。直到今日，才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不想忘，而是根本忘不了，一点点的细节就可以触动心里的那根弦，那样疼，那样痛。
“楚梦婷，楚梦婷。”
“干嘛？”
“我看看你有没有睡着？”
“我才不要睡着，万一你把我扔下去，那我损失岂不是很大。”程子健突然把手一松，梦婷连忙勒紧他的脖子，程子健哈哈大笑。
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会长早就已经等着他们，还以为他们出什么事了。“会长，我小胖在，怎么会不安全到达？只不过人家都是上了战场阵亡，我们班的2位美女还没上战场就阵亡了。”梦婷和英姿苦笑，估计要臭名昭著了。
烤翅在火上滋滋的响着，闻着真香，看着也很诱人。梦婷刚想往嘴巴放，一只手很不识相的伸过来抢走她的烤翅。“程师兄，你这么精贵的人不应该吃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所以……”
程子健很顺口的接下去说：“所以我帮你吃了，因为它不干净。”梦婷直接开抢，她才不想自己烤了半天的鸡翅被人占为己有，她跟程子健你争我夺起来，真没想到程子健会这么幼稚，幼稚，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鸡翅落入他的腹中，之后，她烤的大部分东西都被他抢去了。还美名其曰：以后你烤东西的时候都会想起我。英姿一直对着他们笑得很贼很贼，摆明了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奸情。李芸则是眼中冒火。程子健对谁就是进退有礼，偏偏对楚梦婷毫无绅士风度。
晚上，篝火晚会。她跟英姿只好坐着看他们跳舞狂欢，谁会想到我们这些人中的社会精英，竟也像在校生一样肆意欢笑，不顾形象。原来青春处处需要激情，生活需要激情。我们俩边喝酒边聊天，聊世俗，聊现实，聊精神，程子健被李芸拖去跳舞了，我看到吴轩永远围绕在阿曼身边，在一群男人中鹤立鸡群。突然之间，我很难受。我拿起啤酒往嘴巴里灌，直到最后我还是很清醒，想醉不能醉的感觉真不好。
第三十一章 如烟似梦
“对不起，我迟到了。”
对面的男人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波澜不惊：“柳小姐不必抱歉，我也是刚到。”
“柳先生，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也许前世还是兄妹。”
“所以我觉得和柳小姐很有缘。不知道柳小姐喜欢喝点什么，想吃点什么甜品。”
“这里的芝士蛋糕不错，爱尔兰的咖啡也很好喝。”
柳寄盛对侍者说：“就按柳小姐的来两份。”随即又对她说：“看来柳小姐是这里的常客。不知道柳小姐有什么样的爱好。”
“午后，坐在窗前，泡杯茶，拿一本小说消遣消遣。抑或是和朋友聊天，喜欢的东西真的很多，就不一一说了。”芝士蛋糕依然美味，咖啡依旧好喝，楚梦婷真是无奈，一大好青年竟然顶替别人相亲，都是柳英姿那个女人害的。也不知道她家那几位阿姨怎么搞得，竟然挑了两个人同一时间，还好不在同一地方，否则就穿帮了，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让她做好淑女。
“不知道柳小姐方便告知号码吗？”
楚梦婷忙想起柳英姿对她说的相亲法则，相亲法则第五条，如果对方先问你的手机号码，那么对方必对你有进一步的好感。这可怎么办，难道要欺骗一大好青年，这个做法未免太缺德了。她只好说：“柳先生，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情，我并不是柳英姿柳小姐。今天柳小姐有点突发状况，只好请我来，非常抱歉造成您的困扰！”
“你跟照片上的柳小姐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原来你一早就在看我的笑话，我早就是你砧板上的鱼。我叫楚梦婷，幸会。”
“梦婷，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他问的很绅士，梦婷点点头。他又说：“那你叫我寄盛或者柳寄盛。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揭穿你，以后也不会揭穿你。我还庆幸柳小姐比我还无异于相亲，我也是被自己父母逼来的。我早已有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只是我的父母一直不喜欢她，而我不会放弃她，又不想我父母伤心，只好借着相亲来告诉我的父母，除了她，我跟谁都不会结婚。梦婷，不会介意我的唐突吧，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为什么每个人跟所爱的人在一起都这么难？她说：“柳先生，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你的父母能早点接受她，你们可以白首终老。”
“谢谢。如果有这么一天，梦婷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梦婷低头搅拌咖啡：“会的。我最喜欢看到别人幸福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感受到多一点点幸福。
“梦婷，那个人认识你？”梦婷转过身顺着柳寄盛的手指看过去，竟然是程子健和李芸。程子健看她的眼神仿佛想在她背后戳出两个洞来。她皱了皱了眉头，说：“见过几次，并不是很熟。”柳寄盛并没有多问，每个人总有自己的故事，这是成长的必经路。所以当程子健强拉着楚梦婷走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也许这也是一对爱而不得的情侣。
“放手，程子健。”程子健眼里的怒火将自己吞噬“楚梦婷，我警告你，除了我，你谁都不许嫁。”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除了你，我谁都可以嫁。放手。”
“不放。你告诉我，那个人哪里好？”
“哪里都好。反正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你可以回去陪你的李芸。”
程子健的神色平静下来，他大笑起来，她永远也会记得今天他笑的样子，眉目舒展，容颜灿烂。他说：“我不喜欢胸大无脑的人。”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程子健竟然认为她在吃醋：“你……我想到了，最起码人家不会把我当替身。”程子健的眉头又皱起来，想说什么又没说，最终缓缓地放下了她的手，她的手被他抓得红红的，她瞪了他一眼，拦住出租车，飞扬而去。那一刹那，他如被魔女的魔法棒点中，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回到家，屋里漆黑漆黑的，只有星红星红的光忽明忽暗的亮着，啪的一下，屋里亮了起来，只看见阿曼坐在角落里吸烟。她走过去夺下阿曼手里的烟，“阿曼，你怎么了？说话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记不清了。”她的神色黯淡无光，眼神空洞。这还是肆意飞扬的阿曼，这还是嘲笑她小乌龟的阿曼吗？“猪，其实我怎么会记不清呢，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那是我去丽江的第二天，我就开始想念他了。我学会了吸烟，只为了那一点短暂的忘记。我一直不敢联系你们，我怕听到你们的声音就想到了晟睿，我真的真的想忘了他，这样对谁都好。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清晰。我忍不住，就回来了。猪，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他还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多么开心。我总是幻想哪一天他会突然爱上我，哪一天他的眼里会有我的影子出现，然后我们白首终老。老的时候，我们一起散步，一起看夕阳，一起看日落，然后一封请柬把我所有的幻想都终结。我以为我终于将死心，我又错了。今天晚饭的时候，我看到晟睿和安美有说有笑，我当时恨不得安美能去死，然后我坐在他身边。猪，我是不是很坏？”
“不要说了，阿曼，不要说了。我们一起来努力把他忘了好不好，其实晟睿一点都不好啊。”
“不，他很好。他虽然不见得对我有多好，可是我知道，他是我唯一的瑰宝，他是我生命中拥有过最好的东西，虽然他不曾属于过我一天。他就像罂粟，我已经成瘾了，再也戒不掉。猪，本来我想等你幸福的时候离开，等你结婚之后离开，可是我不能够了，我等不及得要离开。我怕看到他幸福，我怕看到他对我微笑，却毫无杂念。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故作大方的站在他面前，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我的心里会扭曲，然后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我爸爸给我找了一个机关单位，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清闲，说不准哪天我会平淡地结婚生子，然后终老。猪，有些话你就替我转告吴轩吧，我当着面会说不出来。从我回来时就发现吴轩喜欢我，他真的很好很好，可是我接受不了他。你帮我跟他说声谢谢！还有我最最担心的就是你，不管如何，都要幸福的活下去，连带我的那份幸福，这就当作我拜托你的事情。”
梦婷早已泪流满面，她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挽留阿曼，她也不能用任何理由去挽留阿曼。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不如无情。她最好的姐妹就要离开了，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只希望时间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停留住。可是时间不会听到你的期盼，就停留不动，它永远都在走，而且走的飞快。阿曼是明天下午的飞机，今天她把大家都叫出来作最后的相聚，最后的回首。
“今天我们都要好好的吃饭，作为我离开前的告别。”除了梦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都以为这是朋友之间的聚聚。吴轩首先忍不住：“为什么？”
“这个城市我突然心生厌倦，想换个环境，正好我爸爸想我回去工作，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所以只好对你们说抱歉了。你们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许阻止我哦。”她看着阿曼强颜欢笑，心里真难受。
“阿曼，我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风，以后活得更加潇洒自如。结婚的时候别忘了我就行。”苏君禾对阿曼举杯。
“君禾说的对，大家别弄得生离死别一样，以后又不是不见了，你们可以飞过来看我，我也可以来看你们，好歹这个城市有我的母校。大家一起干杯。”梦婷，君禾，吴轩，文昊，晟睿，阿曼的酒杯清脆的碰撞在一起，仿佛他们心中那根脆弱易断的弦崩裂了。他们六个人很久没有这样齐聚一堂了，没想到再聚却是分别。
我们都长大了，学会了坚强，学会了把脆弱也当成坚强。这个晚上，我们大家都没有哭，只是微笑，微笑地看待离别，微笑地等待离开。吴轩这一晚的话特别多，好像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他本是口若悬河的人，我们整晚好像都在听他说话。
天亮了，离别来了，他们六只手再次重叠在一起，加油！吴轩跟阿曼先走了，他想跟阿曼拥有最后相聚的时间。
苏君禾提议我们一起走走。“自从毕业之后，我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走过了，即使有时间也不会去走。总以为车可以代替脚，其实脚永远是脚。”
楚梦婷笑了：“沐文昊，你说君禾会不会有成为哲学家的潜质。当一名外科医生，太淹没他的才华。”她说的一本正经，沐文昊他们都笑了，谁都知道这是君禾千辛万苦做通他父母的思想，奋斗而来。苏君禾敲了下她的头，竟敢取笑他。沐文昊拉着她走到前面去，不能让苏君禾“欺负”阿婷，其实明明是她的阿婷先“欺负”君禾，可是那是他的阿婷，当然没错。
“小心。”沐文昊看到一辆车冲向抱小孩的妇女，跑过去想拉开她们。
“文昊，小心。”车速太快，来不及了。梦婷跑向前去用身体挡住沐文昊的身体，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只听到：“昊子，梦婷。”“梦婷。”她的世界陷入黑暗，好想睡。
第三十二章 黑暗的生活（1）
“文昊，文昊。”她觉得自己睡了好长的时间，头好痛。她睁开眼，天好黑，黑的一丝亮光也没有。
“猪，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曼急着问、
“沐文昊呢，他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程子健上前握住她的手，迫使她冷静下来：“沐文昊他在另外一间病房，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她反握住程子健的手急着问：“他怎么样了，你快点告诉我。”
“别担心，他，他没有事情，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子健，天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
“猪，你看得到我吗？”徐曼的手使劲的在她面前晃，白炽灯明明很亮呀！
她大喊起来：“你们开灯啊，不开灯我怎么看的到你们？快开灯啊。”
“徐曼，你看着她，我去叫医生。”
医生对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确定，她脑部有淤血，压到视觉神经中枢，出现失明的状态，淤血化尽，复明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待淤血化尽，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其它地方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她被宣布为暂时性失明，她看不见了，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带我去看他。我要去看他，快点带我去。”她记得她用身体去挡沐文昊的身体，可是沐文昊还是把她推到外面。她不能想象沐文昊伤成什么样子啦，她急于见着他，她要确定他的安全。可是阿曼和程子健都没有说话，她去拔手上的针管。程子健上来按住她的手：“你冷静点，我就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向我保证不能冲动。”她点点头。
“沐文昊被车撞出去5米多，肋骨断了5根，脑浆都被撞了出来。而你钻入汽车中间，没有被压住，撞到了脑部。”
“那他怎么样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经过抢救，颅内大出血，肋骨穿刺入肺，大出血，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大脑已经死亡了。”
她拔掉了手上的针管，激动地站起来，跑下床，摔在了地上：“不会的，沐文昊这么好，他怎么可以死，他怎么会死，老天不会让他死的，你骗我，你肯定在骗我，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为什么要骗我，走开，你滚，你滚。”她的拳头全都落在程子健的身上，她骂他。
“猪，你冷静点，是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不离开，事情就不会这样了，你们就不会一死一伤。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吧。”梦婷只是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沐文昊不会死的。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她爬起来，一步一摔的走。“你别再折腾自己了，这不是谁的错，这是车祸。你要去见沐文昊，我带你去。”程子健扶着她向沐文昊走去。
“你来干什么。我们昊昊不想看见你。你这个灾星。”沐文昊的妈妈一看到她就上前给了梦婷一巴掌，她的第二巴掌被程子健拦住了。梦婷只是呆呆的站着，没有言语，因为连呼吸都觉得震动得疼。上天是多么不公平，她连沐文昊的最后一面都看不见，她都不能记住他最后一刻的样子。
沐文昊下葬的那天，她让阿曼带着她去了，就算她看不见，文昊可以看见他啊。“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玉清，儿子活着的时候，我们做父母的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儿子死了，你还不想让他安息吗？”这句话好重，沐文昊的爸爸又对梦婷说：“孩子，我知道昊昊一直都很爱你，我相信你值得他爱，他临死前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她不好好活着，我不会安息的。’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珍重，去向他拜祭一下吧。”
我只要你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都只要你幸福。沐文昊说这句话还历历在目，可是现在他去另外一个国度了。他难道不知道，他不在了，她有什么幸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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