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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晚清45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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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枉费心机。第二前早上我把主人叫到一边,告诉他上帝把我从世界的另一边派遣到这里来,是为了向他以及这片大地上像他那样优秀的人物传达一项特别的指示,但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看来,我断定他还没有准备接受它,因此我决定立即走人。一听我这么说,他马上为他的门徒的行为向我道歉,说,他的徒弟很快就要离开了,希望我能再待一天,好好解释一下我带来的上帝的训示。我同意了。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神圣的时光,感到上帝就同我们在一起。第三天,我起身离去,将去拜访另外那些最高真理的人们。我的主人派遣他的仆从为我带路。他领我翻过山岭,把我送到通向目的地的大路上。在道别时,我告诉他,为我带路,就是在协助我一起引导那些追求最高真理的人,就是在同上帝合作。12 善良的村民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直到接近中午。太阳高悬在空中,气温高得可怕。尽管头上带着中国式草帽,并且那草帽大得像个阳伞,我还是热得很。这是,看到路旁有一棵大树,枝杈繁多,浓密的树叶在微风中哗啦啦作响,我便决定坐下来凉快一下。突然,一群收工回家吃午饭的农夫走了过来,肩上都扛着锄头。我挨个跟他们打招呼。然后,我隐约听到刚走过去的那两个人在说:“哎,他什么也没说,就走过去了”。他们话音未落,我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转过身向我走来。他问我打算到哪里去。听到我的回答后,他说:“现在你去不了了,因为河里水很大。跟我走,等河水退下去再说吧”。我很高兴地跟他们到了村里。他把我带到一所学校里。一般来说,学校的房子是村里最好的。在那儿我同校长一起吃了午餐,然后一直聊到下午五点钟左右。这时进来一个人,说河水不那么大了,可以渡了。六七位村民陪我出了村子,向河边走去。河面大约有一百码宽,水流很急。河上没有桥,唯一的办法就是脱光衣服涉水而过。其中一个人把我的衣服裹成一团,顶在头上,同另外一个人肩并肩在前面开路。我身体两侧各有一人,身后还紧跟着两三个。随着我们逐渐向前,河水变得越来越深,最后没到了胸际。水流是那样急,至于我感到脚底的大石块都在旋转。每当我趔趄欲倒,身边的人就立即把我扶稳,直到安全到达遥远的对岸。当我回过头来,再次面对汹涌遄急的河流时,意识到如果我试图一个人渡河,很有可能已经葬身河底了。这些人的善良深深地感动了我这一个十足的陌生人。我告诉他们,对他们的善行,我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嘿!”他们嚷道:“可别这么说。你不认识我们了?我们认识你。春节期间,我们到青州城外的庙里进香,听说城里有一个外国人,就去了你住的旅馆。你很客气地接待了我们,回答了我们提出的所有问题,还请我们喝茶。这是我们回报你的善意的第一个机会”。然后他们指给我通向下一个目的地的路,我们在相互祝福中分手了。太阳落山前我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这是另一个山村。我要看望的朋友是一个有学问的读书人,曾多次来青州拜访我,并同我长谈过。他给了我最真诚的欢迎,并且,就像在前一个村里一样,把我带到学校,介绍给学校的老师。老师是一个善良的老头,大约六十岁左右。这所学校不是小学,而是一所中学,大约有二十名学生,年龄在十七八岁到二十岁之间。我也被介绍给了学生们。因为天气很热,他们决定在院子里吃晚饭。那是一顿吃得最愉快的晚餐了。期间我们就东西方之间的不同之处展开了讨论。饭后,学生们把我围了起来。他们每人带着一把扇子,请我在上面写上点什么。这在中国是很普遍的风习,人们会因为他们的扇子上有名人的手迹而深感自豪。我跟学生们讨价还价,讲明如果我在扇子的一面写上英文,他们就翻译成中文写在另一面。于是我在每一个扇子上都题了一首赞美诗。这样,我们便成了好朋友。他们邀请我以后再来做客,更多地教给他们在这些赞美诗中所蕴含的教义。分手时,他们告诉我在我即将经过的一个集镇上,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道教节日。


第一部分:初到中国学习中国的语言文化道观中的午夜妇女集会

到达那所城镇后,我去拜访了一个经营旅馆的店主,他曾不止一次去青州城看望我。他热情地欢迎我的到来,告诉了我这次宗教集会的特别之处。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集会,参加者不是男人,而是妇女,并且年龄大都在四十岁以上。她们来参会主要是为了祈求丰收,也有人前来是为了求子。在白天,数不清的女人成群结队来到城里,有的三三两两,有的六七成群,有的则是十多人蜂拥而至。听说城里有一个外国人,她们都很好奇,希望能看我一眼。我所在的小旅馆一整天都被进城来赶会的妇女们挤得水泄不通,她们提的问题五花八门,包括我的国家里的农业、收成、父母和孩子等,也问到了宗教问题,这给了我向她们解释基督教的机会。祈祷仪式在主神殿举行,由一位道长主持。经他允准,我得以参观仪式的过程。仪式将在午夜开始。每位妇女都带来了她的感恩捐献,大都是一口袋小米,或诸如此类的实物。道长把捐献者的名字、捐献的数量写在两条长长的黄纸上,其中一张贴在道观外边的墙上,以便让路人看到捐献的名单;另一张放在一边,午夜举行仪式时在主神像前烧掉,以便使捐献者的名字上达天庭。举行仪式期间,道长上香膜拜、念念有词地祈祷,但却没说过一句教导或劝诫的话,这使我感到人们就像没有牧者的羊群。仪式结束了,妇女们有的回到她们城中的住处,也有的躺在道观的院子里,而那些最虔诚的信徒则继续她们的祈祷,直到困倦把她们征服。第二天,参会的妇女们成群结队地返回各自的村庄,而我则踏上了青州的归途。至此,我已发现虔诚的人们一直在准备迎接我,聆听我,每个人都准备向我表达他的深情厚意。这恰恰证明了我们的主在《马太福音》第十章中所规定的诫条的英明。14 拜访隐士大约就是在这个时期,我拜访了一位住在山洞中的道教隐士,为了寻求真正的宗教。傍晚时,我到达了离隐士住处最近的村子。在旅馆里,了解到了更多关于隐士的情况。人们也告诉了我怎样前往隐士居住的山洞。第二天破晓时,我终于找到了那里,开始同他谈论宗教问题。于是隐士告诉我,在我拜访了这一带山区的地方教派首领后,后者就召集了他在不同村庄的传道者,通报了我来访问的情况。隐士本人曾跟随另一位传道者前去,从那位宗教领袖那儿得到了我送给他的书,目前正在潜心研究。当明白我是何人后,他对我肃然起敬,坚持让我和他共进早餐。早餐以小米粥为主,那东西总地看起来很像燕麦粥。饭后他把在道教中研究的最深奥的道理告诉了我,我努力向他指明,基督教已经更全面、更明确地把这些问题解决了。两三年之后,这些村庄中出现了许许多多基督教的小教堂,这是当地的居民向我们在青州的传教基地请求教师的结果。15 第一个转换信仰者为了满足当地教派的需要,我集中了手头英语和威尔士语的所有教义问答书,从中选择了一些最好的,又加上了一些对中国人的良心有吸引的问题和答案。我也充分利用了当地一些非常通俗的宗教小册子,剔除了其中的偶像崇拜成份,插入了对唯一真神的信仰的内容。在我准备这新的《教义问答》的过程中,一位虔诚的男子——从职业的角度看是一个纺织工匠,经常来拜访我,跟我谈论一些关于宗教的问题。他请求送他一套《教义问答》,好带回家诵读。在虔诚的中国人之间,通过背诵记住那些神圣的信条是很平常的事情。他非常兴奋地把书带回了家,每一天都看,一页一页地仔细研读。一天,当他正在用功时,他的妻子突然痛哭了起来。他问是什么惹她伤心了。“你将要进入天堂,而我将被抛在后面”。她回答,哭得更伤心了。“但你也可以学习耶教,进入天堂啊!”他说。“怎么可能呢?你可以看书,而我一个字也不认识,怎么学?”她哭道。“我可以教你”。“但是我这么笨,怎么能学得字?”“如果你每天学一个字,读书将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十天内,你将认识十个字;一百天就会认识一百个字。不用多久,你就能学会书里所有的字了,只要你能坚持”。“我能坚持,”她回答:“只要你肯教我”。从此他们夫妻俩一起学习《教义问答》。除了《教义问答》外,我还选集了三十首赞美诗。这些赞美诗不用解释,也会对非基督徒产生吸引力。那位机匠和他的妻子在学完了《教义问答》后,又开始背诵赞美诗。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七岁的男孩和一个五岁的女孩,每天都听他们的父母背诵赞美诗,结果比父母更快地学会了。当他们全部记住以后,机匠夫妇请求为他们举行洗礼。然而,由于把身体浸入水中的洗礼仪式在中国显得太不寻常了,我拿不准非基督徒如何看待它。因此,我带领他们两人出了青州城西门——那儿有一条优美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附近没有民居,只有一所佛教寺庙。我拜会了寺庙住持,向他解释了洗礼仪式的涵义,问他能不能提供庙里的一两间屋子借我们一用。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于是我带领那对夫妇走进河里,为他们进行了洗礼,然后我们回到庙里换衣服。1875年底,我因公务有机会回了趟烟台。至此,我已经在内地待了十个月了,其间只有两三次见到过外国人。那时(整个山东)只有三个男人成了基督徒,其中一个是那位机匠,第二个是我的老师。然而,到第二年初,就有十五人接受了洗礼 。在这种情势下,我在自己的院子里为信徒举行了一次洗礼仪式。为防止针对这种奇特仪式的流言蜚语在非基督徒中间传播,我请求我的老朋友——青州府的司库,问他能不能参加,他同意了。他的出席向院子外面的民众提供了充分的保证,保证院子里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合理的。


第一部分:初到中国学习中国的语言文化饥荒

往往,当中国的南方同洪水搏斗时,北方却正在同干旱抗争——因为雨水已经降落在了南方。从1876…1878年,中国北部几乎滴雨未下。一时间,几乎有十多个省宣布遭受了旱灾,受灾最烈的是山西省的南半部,以此为中心,半径将近一千英里的广大地区都受到了影响。所有北部省份遭受的苦难是如此可怕,据说在中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其凄惨景象罕有其匹。灾难在所有人的心中激起了邪恶的念头。1876年春,农民们播下种子后,雨却没有下来,官员和民众都忧心忡忡,到各种各样的寺庙里祈祷求雨。青州城里的行政长官 发布通告,禁止人们吃肉,特别是牛肉。有一天,他在脖子、手腕、脚踝上带上锁链,步行穿过青州城,去城外最主要的庙里求雨。这可是非同寻常的景象,因为中国的官员总是乘轿而行。乡民组成的巨大人群跟在他的队列后面,头上戴着柳条帽。当长官在庙中的神像面前跪拜时,乡民们就跪在外边的院子里,以最急切的心情祈祷雨的降临。                             2 规劝人们皈依上帝的海报人们有庙就拜,向各种偶像祈祷。我趁机准备了几张一黄色纸写的海报,上面写着只有几句话,说的是:若想求得雨,最好抛弃死的偶像,追求活的上帝,向上帝祷告,按照他的戒律和要求生活。之后,我骑着马走访了青州府辖区内的十一个县城,在城门上张贴海报。这种效果出人意料的好。每到一个县城,我都住在最大的旅馆里休息。往往,还没等我吃完饭,由当地老人组成的民众代表们便来到旅馆,跪下来哀求我告诉他们如何奉侍上帝,如何向活的神明祷告。后来,有一些小脚女人跋涉二十里山路来青州府找我打听同样的问题。几年以后,这些人成为那一代山区的基督教堂的核心人物。3 灾荒引起的骚乱在五月初九日的日记中,我这样写道:“报官的抢劫案,不下十九起。甚至一个仅仅十二岁的孩子,持匕首刺伤了一个大人,因为那人对他的抢劫进行了抵制”。到五月底,仍然没有雨下来,民众开始惊慌不安,社会秩序陷入了混乱。一群妇女蜂拥进一位富人的家里,占领了它,在那儿生火做饭,然后又拥到另一家吃下一顿饭。男人们,看到这种办法很不错,便组成了五百余人的群体,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劫掠取食。了解到这种无法无天的状况,山东巡抚摘去了青州知府、益都知县的顶戴,告诫他们如果不能维持社会秩序,就免去他们的官职。知县被逼得没有办法,把暴民抓起来锁在木笼子里——人在里边既站不直也坐不下,慢慢地把他们活活饿死。行刑的地方就靠近我的后院。这种可怕的惩罚每天都在进行,终于,社会秩序恢复了平静,官员们的乌纱帽也保住了。然而,穷人们即便没有遭到邻居们的抢劫,也不得不忍受饥饿的痛苦。五月十日,我到一个村子里去,看到一群跨着篮子的孩子,他们的篮子里盛着从野地里采集的各种野菜,还有从树上摘取的叶子。他们在我住的旅馆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坐下来,开始吃篮子里的东西。而我正在用午餐,吃的是饼干。我问他们愿不愿拿他们的食物跟我交换。他们同意了,因为尝了一点面粉的滋味而高兴异常。我注意到其中一个孩子面色赤红,浮肿得几乎把眼睛都埋起来了。当问起他的脸为什么肿得那么厉害时,有人告诉我,那是因为他吃了刺槐树的叶子。刺槐的叶子对有些人没有伤害,但某些人吃了会导致中毒。同一天,一个下级军官因为暴力抢劫被斩首。五月十一日,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年轻人被关进了木笼里。鉴于米价太高,巡抚发布了一个文告,要求灾区官员免除谷物进口税,尽可能地从江苏和满洲等地购进粮食,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卖给灾民。其间的差价由官府承担。这期间,我拜会了青州知府,建议他奏请北京的中央政府组织从朝鲜和日本进口各种谷物,并免除进口税,以降低价格。在鹿皋()一带,有一个姓丘的人。六十年代,太平天国的叛乱即将结束时,他被推选为当地四十个村的首领,抵抗太平军。这些村子现在又希望丘带头起来造反,因为群众由于没有食物快活不下去了。他拒绝了,逃进了青州城。乡民为他的行动所激怒,冲进他的家,杀死了他的六个家属。在这件事发生的前几天,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妇女来到城里,怀里抱着一个大约四个月大的婴儿。她整天坐在府衙的门前。孩子的身边有一束麦秸,表示将要出卖。我那时的日记特别提到了下面的例子:六月二十七日:今天早上,据说又有一位妇女差一点亲手结果自己的孩子。在渡河来城里的时候,她曾想倘若把孩子扔进河里,她自己有可能活下来,但她的母性本能还是占了上风。她带着孩子进了城,现在就坐在街道边上,期待着有人会怜悯她们娘俩。


第一部分:初到中国学习中国的语言文化被邀请做暴动的首领

六月三十日这天,两位学者——都是秀才,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一个来自寿光,另一个来自益都——来拜访我,我太忙了,没空接待,他们约定第二天再来。第二天,他们一进门就跪下了,请求做我的弟子。交谈后,我弄明白了,他们两人是一大群人派出的代表,大家希望我能做他们的首领,举行暴动,因为当局不能提供食物,他们活不下去了。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房子,并且有数不清的人准备接受我的命令。我告诉那两位民众代表说,我从来没想到要干这种事情,因为那只会加重民众所遭受的苦难。暴动一旦开始了,没有人知道会如何收场,但毫无疑问会造成大力规模流血。我建议他们采取建设性的方式,而不是通过破坏,来改善人们的处境。七月初二,礼拜天:民间传言说,一位测字先生死而复生,预言在今年,三分之一的人将要死去。如果这种流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用多久,整个北方的民众都会意识到他们面临的危险。我利用了这种谣传,用那种亚伯拉罕对所多玛、约拿对尼尼微的态度展开传教,劝说人们忏悔他们的罪过,转向上帝,以便求得上帝的怜悯。清朝的高官们没有认识到,由于他们的无知而使人民濒于毁灭,这本身就是罪过。一个站在我的门前妇女,怀里抱着孩子,一直盯着我的房东,突然疲惫地坐在了地上,请房东为她从旁边的树上捋了一把叶子。房东照做了,她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说:“现在感到好受些了”。看到这些因为饥饿而面色苍白的病人不声不响地坐以待毙,你会深感同情。眼见这么多不幸发生,我却无力帮助,只能分送点什么帮他们苟延时日。5 分发救济金的方法找到一条合适的办法,把救济金发放到所有人手里,同时又能确保已领过的不回来冒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到的方法之一是,我站在城里最贫困地区的一条狭窄小巷的尽头,让申请救济金的人排着长队从身边走过。每有一个人领到救济金,我就在他那脏兮兮的手上用墨水涂做一个不易被涂掉的标记。有些人利用充足的时间跑到巷子的另一端重新排队,每当干干净净的手伸出来,我们就会怀疑这些人早已领过救济金,只不过用力把墨汁洗掉罢了。这样,我们只继续向剩下的那些依旧脏兮兮的手上发放救济金。另一个人尝试了另一种方式:把硬币从城墙上撒向墙外的贫民。其结果不用考虑是乱作一团的拚抢。在当时记的日记中,我还发现了这样两句话:“知府——他的治下有十一个县,向皇帝奏报说,有七个县遭受了饥荒”。“王先生,是青州府学教授,用了两天时间向城隍庙的土地神求雨”。七月初,有报道说,在与临朐县相邻的沂源县,有一个拥有五百亩土地的地主,愿意卖掉地产,换取粮食,然而,买主的出价最高不超过每亩两元半,尽管他的土地的价值在每亩五十至一百元之间。如此低的价格使他非常绝望,于是他在全家吃的饭里放上砒霜,以全家同归于尽了结了他们的烦恼。我知道,我既不能为保全自己离开这里,也不能持有任何财富,当可怜的民众正在忍受饥饿——正是为了他们,上帝才派遣我来到这里。然而,任何个人从事救助都困难重重。比如说,有一次,一个粮店老板决定散发他所拥有的全部谷子。成千上万的人蜂拥而至,结果在为维持美好的生命而发生的拥挤中,一个小女孩死于非命,人们相互践踏,许多人的骨头折断,逃离现场。自此而后,知县发布告示,禁止私人举行救济活动。饥饿的民众绝望地流荡在大街小巷。七月三日:在进行早祷时,我看到了一则我的房东向饥民施粥的消息。他让饥民们坐在地上。这真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我一下子领会了它的妙处:坐着的人群是不会发生拥挤的。我喊了十多个人,让他们去将饥民们招呼到我的住处对面的一处空旷的打谷场上,成排成行地坐在地上。男人以及怀里抱着孩子的妇女们都坐好后,我出现了,告诉他们我有一点点钱,如果大家能安安静静地坐着,我很愿意把所有的积蓄都分给大家。第一次我将分发一小部分,然后再发第二次、第三次。人们都得到了救济金,没有一个人离开自己坐的地方。他们是那样安静,就像在参加一场宗教仪式。街道对面就是县府的衙门,很快,衙门里的一些差役还有一位或两位师爷就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安宁场景,感到非常惊奇。最后一枚铜币、最后一点施舍物发放完毕后,我对他们说,我已经没有了,即便是朝廷也不能拯救他们,除非降下一场甘霖。为此,我们必须向上帝祈祷。我叫他们跪下来,说我将祈求上帝,请他眷顾下界垂怜众生。这样,数千遭受饥饿之苦的贫民满怀感激地接受了给与他们的小小捐助,并且从此以后,只要知道有祈祷上帝的活动,他们都会参加。


第一部分:初到中国学习中国的语言文化再次被邀请做暴动的首领

七月三日晚上,从青州东面大约八英里的一个叫凤凰台()的地方来了一个人,他对我说,那儿的人民在准备起义,希望我能跟他回去,做他们者的领导。我的回答是,这种事情我不予考虑。他继续劝说我,这种危险的谈话使我惴惴不安。这时一个马车夫走了进来。此前,我从他那儿预定了马车,准备第二天去济南。于是,我对来访的客人说:“到济南后,我将去拜访巡抚,努力劝说他为民众提供更多的服务”。那人还未离开,我的儿子走了进来,告诉我说,很多人等在外面,等候这个人带我出来,跟他们去凤凰台。那人起身告辞,并说,等我从济南回来后,再登门拜访。我送给他一张很大的海报——那天下午已在城里广泛张贴,上面写的是《主祷文》中的解说和劝诫。因为经常有一些小小的捐助,我得以向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发放一点救济。第二天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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