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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朝那些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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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形势已不容莽白再“玩两个鸡蛋上跳舞”的把戏了,1661年12月2日,他让缅相锡真把永历帝一行哄出,送到清营,请清兵高抬贵足,息战归国。

整整一夜,永历帝恍然如梦,先是被人告之李定国将派人来接,后是被人连推带搡地架上了椅抬,一路狂奔到一条大河边。最后,在这条河边,他被一个自称叫王会的“明将”领着,向一座灯火通眀的营帐走去。

直到了营中坐下,看到一群群梳辫子的清兵时,他才明白,一切都完结了。

这一刻,来得他突然了,来得太不可思议了,他曾预想过自已的种种下场,但却没有预测到最终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到敌人的面前。

他此时的感觉,既不是痛苦,也不是恐惧,而是一股难以名状的窝火和无助。

在恍恍惚惚中,他半梦半醒地度过自已在清营中的后半夜。

次日清晨,胡乱地吃了几口饭后,永历帝开始在自已持殊的“行宫”内,接受各官的“朝拜”。

这些来“朝拜”的官员,大部分为汉官,小部分为满官。拜见时,或面露愧色,或神态悲戚,或啧啧称奇。拜见时,倒也很有礼貌,不是下跪、就是作楫,其后便默不作声,鱼贯而出。

对这些汉官满官,永历帝表现得很是淡定,既不怒目而视,也不哀怨乞怜。

一个多时辰后,一个身材适中、面容白皙、衣着华丽的人物,出现在永历帝面前。

来人直挺挺地站在永历帝面前,颇显孤傲冷竣,对着这个已经沦为阶下囚的皇帝,仅作了一个楫后,便默不作声。

凭直觉,永历帝猜测,来人应该就是这次“擒拿”自已的总策划人——吴三桂。

但他仍矜持地问:“下站者何人?”,一次未答后,便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僵持了一阵后,来人忽然扑通跪倒,声音苍老而悲凉地答道:“臣吴三桂是也!”

“是的,果然是你,引狼入室,把大明朝推入血海苦渊的特大罪人!”,多年来淤积于胸的怒火,终于在永历帝的心中,瞬息爆发。

九月间,当永历帝得知吴三桂统兵入缅时,曾亲自写了一封乞告信,请他看在大明列祖列宗的薄面上,看在大行皇帝崇祯的恩典上,看在同为汉家一脉的情份上,放自己一码。但后来的事态发展表明,自己的那一番表现,纯粹自取其辱、糟蹋感情!

好了,既然如此,那么就索性来一场洪洪烈烈的辩论吧!

作为正方,他厉声向吴三桂质问:“妆非汉人乎?妆非大明臣子乎?何甘为汉奸叛国负君若此?妆自问妆之良心安在?”

辩论由此开始,但我们却听不见反方吴三桂的任何反驳。

每一个人在成长历程中,都有过对不起的人,对不住的事,这些人和事,如沉重的铁锤,往往会在某一时刻,敲打着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在吴三桂的内心深处,过去的大半生中,最对不起的人,不是为自已残死的三十三口亲人,而是崇祯朱由检。

十六岁那年,为救出被后金兵围困的父亲,他违反军纪,擅自带着一百多个家兵冲出山海关……事后,崇祯非但未予追究,反而赞誉其“勇冠三军,孝闻九边”,让他这个束发孺子,一举成名。

尔后,在崇祯的关爱下,他的仕图一路通达,不到三十岁,便成为独霸一方的统兵大员。

松山一战,他弃主帅(洪承畴)于不顾,临阵脱逃。但崇祯知道后,未加追究,反而在次年,将其擢升为山海关总兵,将大明最后的一点精锐,全部交给其统领。

而他最对不住的事,便是为了荣华富贵,投降异族。

因为,自己毕竟是一个汉人,流着汉人的血,说着汉人的话,受着汉族文化的恩泽……

这一切,常会让他在不经意间,辗转反思、内心不安!

永历帝连续的四问,加上那与崇祯帝隐隐约约相近的容貌,让他的良心的闸门,忽然开启,高傲的头颅,骤然低垂。他哭了,从低泣到嚎哭,最后竟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哭吧,哭吧,亲爱的三桂同志,也许只有这滔滔的泪水,才能洗刷你内心的污垢,让你的心灵暂归纯净!

这下轮到永历帝不知所措了。

他本来想等着与吴三桂展开唇枪舌剑的辩论,以便在辩论中,树立一个“凛然千秋”的烈士形象。

但他这一丁点理想,却被吴三桂这一席泪水,渐渐软化!

他转而平静地对吴三桂说:“卿平身!”

这简短的三个字,传达着和解,递送着温情,让吴三桂的嚎哭,顿然停止。

但吴三桂没有站起,依然跪着,恭敬地询问着永历帝的下一步“规划”。

接下来两者的谈话,波澜不惊而“诚恳务实”。在吴三桂缓缓流淌的讯问中,永历帝求生的欲望,再次被激起,他说出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欲回北京为列祖列宗守灵!”

吴三桂没有异议,他坚定沉着地说:“臣愿实心办之!”

谈话就此结束!

吴三桂再次叩头后,准备退出!

但他发现自己的下肢完全麻木,一时间竟无法挪动。

幸亏左右发现了他这一尴尬,赶快将其扶起,踉踉跄跄地退出永历帝的“行宫”。

“行宫”外,阳光刺眼、乍暖实寒。众多的部下聚拢过来,向这位面如死灰的平西王,投向复杂的一瞥。

吴三桂烦躁地摆摆手,让部下各自退下。

回到大帐中的吴三桂,冷静片刻后,向全军传达了班师回国的军令。

捉住了永历帝这只“政治大鳄”,足可对清廷作一交待了,他已无心再战。

返回国境后,他除留下一部分军队对付李定国、白文选的“游击队”外,其余的队伍,整队向昆明进发。

一路上,永历帝及其家人,在生活上倒是受到了吴三桂“相当精心”的照顾,这让他感到了“归国”的温暖,求生的愿望,反而比以往更加强烈。

经过三个多月的跋涉,1662年3月12日,永历帝及其家人,跟着吴三桂凯旋的队伍,回到昆明。

听说永历帝回来了,昆明的百姓,再次倾城出动,万人空巷地迎接这位落难的天子。人们对老朱家的感情,恍若隔世,但对这位撤退时不肯烧掉百姓存粮的朱由榔,却情有独钟。

大家仍清晰地记得,六年前,永历帝在明军的簇拥下,气宇轩昂地进入这四季如春的城市。那时的人们,何等欢悦,何等激动!

六年后的今天,永历帝在清军的押解下,黯然神伤地再返这美丽依然的城市。这时的人们,何等失望,何等哀叹!

此情此景,让本就多愁善感永历帝更是潸潸泪下;

此情此景,让本来天性豁达的昆明百姓也泪光滴滴。

但此情此景,却让心胸本不宽阔的吴三桂醋意大发。

1662年,注定将是一个承前启后的年份,冥冥上苍,仿佛已厌倦了华夏大地长达三十多年的战乱与杀戮,将那些个代表了战乱时代的风云人物,开始一个个地召回天庭!

第一个被召回天庭的,是大清王朝的头号人物——福临。

1662年1月7日,年仅24岁的顺冶帝,患天花在北京出世,把一个锦绣却不安宁的帝国,交到了年仅8岁的儿子玄烨手中。

他为了不让儿子再吃家里人的亏,转而将这个帝国的行政权,交给家外人——四个辅政大臣,暂时打理!

就在这种权力的新老交替中,一个“顺天趋冶(顺治)”的旧时代,已经过去;一个“全民致富奔小康(康熙)”的新时代,已经开启。

这个时代开启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向天下诏告:“永历既获,大勋克集。士卒免征戍之苦,兆姓省挽输之劳。疆围从此奠安,闾阖获宁干止。”

换了新主子的吴三桂,马上考虑是否兑现自己的承诺,上书恳请清廷给永历帝一个善终!

他心中为数不多的善良因子在提醒自己,应该兑现诺言,保护故主,以便让全天下人感到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奇男子。

即使不能兑现诺言,他也不希望永历帝死在自已的手中,他想以“献俘”的名义,把永历帝交给清廷,让他们去处理,避免自已承担汉人万世的骂名!

但他这个一厢情愿的想法,转眼间就被几场突然而至的兵变粉碎了。

在永历帝回到昆明的一个月里,昆明及周边就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场兵变,兵变的参与者,不但有刚刚收编的明军,还有他从山海关带来的“辽军”。

这些兵变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出永历帝。

闻此消息,准备兑现诺言的吴三桂,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他那颗“私欲第一”的心,又一次支配了他的下一步行动。

他为了划清界限、撇开自已,十万火急向清廷上了一道建议将永历帝“就地处决”的奏折。

在利益面前,他又一次违背了自已的诺言,但这并不是他最后的一次违诺。在未来的岁月中,吴三桂同志,还将会屡屡违诺。

对吴三桂的奏请,清廷马上下旨同意,并由其具体负责执行。

傻了眼的吴三桂,只得玩起来“隐身”,把这一遭人唾骂的苦差事,交给副手——满将爱星阿去落实。

1662年4月25日,在昆明郊外的箅子坡,永历帝的大限到了,南明王朝的大限到了!

随同永历帝共赴黄泉的,还有他年仅12岁的儿子。

在爱星阿的建议下,处死他们的方式,比较干净,而且很具有满族特色——用弓弦而不用刀剑(参见多尔衮母亲的处死方式)。

当弓弦套到脖子上时,永历帝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相信一个只知利害的人诺言,多么幼稚、多么可笑!

随着弓弦的越勒越紧,他仿佛看见自已的一生,呼啸着从眼前飞过,他怯懦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怯懦地被人从这个世界上赶走!

他的双手在拼命地挣扎,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当生命即将终止的那一刻,他游离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儿子的身上。

“走吧,孩子,一起上路吧,愿我们自今而往,不复生帝王之家”。

“艰难苦恨繁双鬓,未老先衰尚英年。”永历帝被害时,虽容颜苍老,但却年仅39岁(同李自成、多尔衮、郑成功这些一世枭雄死时同岁)。

至此,永历这一年号,成为了永远的历史。

至此,那个懒皇帝万历帝的子孙,全部撒手人寰!

至此,南明的最后一面代表大明正统的旗帜,飘然坠地。

但旗帜虽倒,刀戟仍在,热血尤存!

接下来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反清复明”这个幽灵,这个代表汉族不屈与抗争的幽灵,依旧会在大清的国土上,在新权贵们的头顶上,游荡、游荡!

定国之死

看着永历父子的生命,一点点地逝去。躲着暗处观刑的吴三桂,浑身颤栗,虚汗直冒。

为彻底清除这父子俩留在世界上的任何痕迹,行刑完毕后,吴三桂命昆明知县聂联甲,带领手下把他们的棺木抬到北门外,秘密焚化。

缅怀英雄是我们民族的传统,同情弱者也是我们民族的传统,在听到永历父子死讯的昆明市民,置清政府的“白色恐怖”于不顾,三三两两地结伙出城,拾得父子俩未烬的残骨,合葬于太华山上。

以后,每到清明时节,昆明市民在给亲人祭奠扫墓时,也会向这位为国死难的父子俩,寄去一份怀念和哀思,并口口相传,将“篦子坡”改为“逼死坡”。

返回城中的吴三桂,马上就落入了一种莫名的狂躁之中。他曾杀人无数,但从没有像杀这父子俩,让他这样感到这样的恐惧和愧疚!

但这种不良情绪,很快就被清廷姗姗而至的“封赏”化解了。

清廷鉴于他在擒拿并杀害永历帝的“特大贡献”,特加封其为亲王(清朝历史上唯一活着就被封为亲王的汉人,孔有德是死后封的亲王),并镇守云南及贵州。

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到手了,虽然没有老沐家“世代镇守”的风光,但毕竟也是万里长征迈开了第一步,这让吴三桂一时“春心荡漾”!

而且,好事接踵而至,中缅边境上抗清武装的重要领导者,李定国同志最亲密的战友——白文选,终于打熬不住,“不好意思”地带领三千部下,“羞羞答答”地投向了大清的怀抱。

放眼望去,整个云南也就只有李定国还“贼心不死”,领着五六千人,东奔西走,仍在不自量力地和他对抗到底。

对付这个死硬分子,吴三桂做的很是辛苦,一方面建立了多道封锁线,切断李定国军的“输血渠道”;一方面轮番派出军队,不断扫荡李定国军的“定居点”。

但随后的事实证明,李定国这个人,光靠物质的力量是打不跨的。

要打跨这个人,还得靠精神的折磨。

他分析,李定国从事“反清复明”运动的精神动力,就是坚信永历帝还活在,复明仍有希望!

是时候了,吴三桂马上通过各种渠道,把永历父子遇难的“不幸消息”,迅速向边疆地区传播。

而此时,呆在中缅边境的李定国,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失去政权就意味着失去税收,失去税收就意味着失去供养。现在,李定国每天睁眼考虑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为手下的这五六千士兵,三万多家属,筹措粮饷!

接下来,他还得时时提防清军的袭击,间谍的渗透,意志薄弱者的叛背……

为此,他不断转移阵地,从孟定到洞乌,再从洞乌到九龙江。

但即使如此,当昔日的“队友”们纷纷弃戈归清后,他依然痴心不改,孤军奋战在澜沧江畔!

上天总会给坚持者以希望,1661年5月,暹罗国(即现在的泰国,当时与明朝接壤)派来了使者六十余人,主动和他联络,请他先把手下的明军带到景线(现泰国境内,与老挝、缅甸相临)休整。休整结束后,该国将提供大象、马匹和士兵,帮助他们收复云南。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暹罗国之所以“拔刀相助”,是因为在万历年间,明朝对“地区霸主”缅甸进行了惩戒性的自卫战争,从而使暹罗国免受侵害。两国就在那次共同的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如今,岁月流转,强弱倒置,但该国却来偿还这份情来了。

这“迟来的爱”,一下子让苦闷中的李定国精神大振,他盛情款待了来使,并派出兵部主事张心和等十人,同往暹罗国商讨具体合作事宜。

但好事之后,往往就是坏事。就在李定国重燃希望之火时,永历父子遇害的噩耗,传到了军中。

李定国一听此消息,果然是捶胸顿足,失声痛哭!

由于戎马倥偬,他和他的部下读书都不很多,《三国演义》是他们常看、常听的一本“好书”,大家对忠诚的理解,皆从这本通俗读物领会而来。

在探讨“读书心得”时,部下常爱把孙可望比作曹操,把他比作诸葛亮。

每当这时,他总是立马纠正:“诸葛亮自不敢比,做一姜维,死而后已!”

“现在,一语成谶,蜀汉在姜维手中而亡,明在我手中而亡!”

对照自已,李定国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

但这还是不足以打跨这位“硬汉”的,老朱家的子孙很多,李定国只要能从永历父子死亡的阴影解脱出来,日后再找一个类似“隆武”或“鲁监国”的远支宗亲,仍还是可以扛着“反清复明”的大旗,继续和清廷斗下去。

但更大的打击,却平地而起!

由于他们驻扎在人烟稀少、物质奇缺的滇西,人员又以北方人居多,极难适应西南边陲这湿热多雨、烟瘴丛生的气侯,自五月起,军中便开始大规模流行瘟疫。

瘟疫,对这支失败情绪弥漫军队的打击,犹如雪上添霜。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就有近一半士兵无声无息地倒下。

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李定国唯一的办法,就是撰写表文,焚告上天!

他祈祷上天:“如大明国运未绝,则乞赐军民无灾;如大明气数己尽,则乞赐定国一人早死,无累他人”!

上天似乎无动于衷,不断又有人因病含恨辞世!

“衷莫大于心死!”,看到天不佑明,李定国由希望变为失望,由失望变为绝望。

绝望之中,病毒乘虚而入,他也成为众多瘟疫感染者的一员。

自知来日无多的他,把军队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靳统武统领,让其子李嗣兴拜其为父,并嘱告其“宁死荒徼,勿降清虏!”。

了结完这桩事后,他僵卧在四面透风的窝棚内,静静等侍死神的到来。

弥留之际,他恍恍惚惚地看到孙可望(孙可望已于1659年11月被清廷在出猎时“秘密暗杀”,官方公告是“病死”)和刘文秀,来到他的病榻旁,与他争论。

孙可望愤愤不平地指责他不懂谦恭礼让、赶尽杀绝,逼得自己功亏一篑,投身清奴。

刘文秀则唉声叹气地埋怨他孤傲冷峻、难当重任,搞得大明山穷水尽,终归于亡!

他刚想辩解,但二人已飘然而去。

他苦笑了,他相信身后真会另外有一个世界,在那里,大家终将相见!正确、错误、高尚、卑鄙、忠诚、奸诈,将一一辩明。

1661年6月27日,带着大业未成的遗憾,带着重振汉族的理想,李定国闭上了不屈的眼晴!终年41岁。

总结他的一生,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一生。

前半生,他在“反明”,反抗一个强者压迫弱者的明朝;后半生,他在“护明”,护卫一个弱者抵抗强者的明朝。

外在虽异,内核相同。

虽然他曾经被利益迷惑,曾经为权力折腰,但最后,却用最宝贵的生命,为以往并不完美的人生,补一个完美;为南明并不圆满的结局,添一份圆满!

至今,在勐腊,为纪念李定国而建立的“汉王庙”,仍香火旺盛。袅袅轻烟,诉说着多少代人不散的敬仰!

前文中,我曾赞美他是一个纯粹的人,现在仍然!

在李定国死后,接替者靳统武不久也染病身亡,失掉依托的李嗣兴与蜀王世子刘震,最终失去了格遵遗训的信心。

在这年的12月,他们带领士兵及家属1200余人,在洱海接受了吴三桂的改编,并被授与都统一职。

其后,一直兢兢业业工作李嗣兴,升到了清朝陕西宁夏总兵的高位。

他们的归附,标志着明军在云南边境有组织的抵抗,全部结束。

虽然停止了抵抗,但仍有数千不屈的明军及家属,没有归降。

他们自发地聚集在中缅边境阿瓦河东的荒山僻野中,艰难过活,对外则自称“桂家(以纪念桂王朱由榔)”。

后来,疆域变更,“桂家”的栖居地,全划入了缅甸。

经过三百多年,这个种群,仍在顽强地坚持着本民族血脉和文化。到了上世纪60年代,他们被缅甸政府界定为一个新的民族——“果敢族”。

目前,这个散落在异邦土地的汉民族,已有15万人口,他们日常用语,是汉语(普通话);使用的文字,是汉字(简化字)。

从1647年大西军入滇,到1661年抗清战争失败。云南,实际成了反抗异族入侵的“中流砥柱”。

“母亲叫儿打东虏,妻子送郎上战场”,十四年间,云南为战争出力、出兵、出物,这让这个原本在全国默默无闻的边疆省份,在全国的大舞台上,崭露头角。

这场战争,锻炼了云南人民。从此给这里的人民,注入了一种“敢于担当、勇于担当”的血性。

近代,袁世凯窃国称帝,当全国尚在噤若寒蝉、鸦雀无声之际,是云南人民,在有“当代李定国”之称的蔡锷将军领导下,打响了“护国战争”第一枪。

抗战时期,在“一寸山河一滴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口号的鼓舞下,又有多少云南青年,投笔从戎,为国而殇!

忠诚之后,延续忠诚;

英雄逝去,遍地英雄!

收复台湾

在云南抗清烽火渐渐熄灭的时候,在中国的大地上,有组织、成规模的反清武装,就剩下“两大一小”。

“两大”指金厦的郑成功和夔东的十三家,“一小”指临门岛的张煌言。

下面,我将一一述说他们各自的结局。

在进攻南京失败后,郑成功前脚回军厦门,达素后脚就赶来围剿。

对这种登鼻子上脸的作法,明军上下都很愤怒!

于是,大家同仇敌忾、遇鬼杀鬼、逢魔降魔。结果一仗打下来,就把达素整了个七荤八素、折兵损将。

无颜回去见京城父老的达素,只得“引咎自杀”!

达素用他的失败及死亡,终于让清廷明白了一个铁一样的事实——在没有海军的情况下,消灭海贼郑成功,无异是痴人做梦。

梦醒之后,清廷开始面对现实,虚心向各地官员征集对付郑成功的“良方”。

这一“良方”还真被提了出来,但让人恼火的是,“良方”的发明人,竟是大明的缔造者——朱元璋。

这一行之有效的“良方”,就是“迁海”。

所谓的“迁海”,就是把沿海一定范围内的居民,统统迁走,造成“海贼”们登陆后,居无所、食无粮、抢无物……在得不到任何“接济”后,自动完蛋。

明初,朱元璋在对付东南沿海的倭寇时,用的就是这个方子。结果搞得东洋小鬼子们在中国根本无法立足,只得乖乖回国另谋出路。

而今,清廷决定在不交任何“专利使用费”的情况下,古为今用,搞一个“迁海”大工程,把郑成功变成倭寇第二!

清廷以顺冶帝的名义颂布旨意,规定大清国的沿海省份,自直隶到广东(当时广东含现在的广西及海南),濒海三十里内的居民,一律内迁;内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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