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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 []作者:萧化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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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卒们谦让了两回,便接过铜钱,连连道谢。
李潜越窗回到房间,点燃油灯,仔细看那把断刀。刀上没有任何标记。刀的钢口不错,只是打造欠些火候。估计价值和上次在山崖上围攻的紫澜她们的那些人用的刀差不多。听老许说这刀价值不菲,想来能用的起这种刀的定然不是普通人。李潜曾听紫澜说过,上次在山崖围攻她们的是田阀的人。他心中暗忖,莫非刚才这人是田究派来的?
暗算李潜的黑衣人在凉州城穿街过巷,避开巡夜兵丁来到一个偏僻的宅院。他警觉地左右观察,确认无人跟踪后,在大门上轻轻地敲了四下。大门打开,黑衣人立刻闪进去,门立刻关上。黑衣人匆匆来到正屋,轻轻敲了四下,等里面有人说进来,他才推门进去。房间里亮着灯。一个三十余岁蓄着短须的白袍男子坐在正对门口的榻上,见黑衣人臂上带伤,皱眉问道:“失手了?”
黑衣人解下蒙面巾,露出一张年轻但很普通的面孔。他点点头,没出声。
“经过如何?”
黑衣人仔细把经过说了一遍,连最后李潜说的话也没隐瞒。白袍男子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他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等黑衣人掩上房门离开。从内间挑帘走出一人。此人二十多岁,身穿华贵的锦袍,长的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只是眉眼之间有些阴鸷。白袍男子见他出来,立刻躬身行礼。
锦袍男子问道:“你对此有何想法?”
白袍男子思忖片刻,道:“这厮很棘手。小虎是我们培养的最好的刺客,如果他也不能杀了他,除非……”
锦袍男子摇摇头,“不可。我们好不容易才攒下这点家底,浪费在这厮身上不值得。再说,我跟这厮又没什么直接冲突。”
白袍男子面露惊讶之色,道:“那公子为何还派小虎去?”
锦袍男子道:“这厮与公孙恒有牵连,与田究有冲突。如果他死在凉州,你觉得公孙恒能善罢甘休吗?”
白袍男子醒悟,“属下明白了。如果这厮死在凉州,公孙恒必然会怀疑田究,虽然公孙恒不会在明面上与田究起冲突,但公孙恒掌控着盛合源,定然与田究处处做对,到时田究就倒霉了。不过,”白袍男子迟疑片刻道:“小虎现在失手了……”
第七十八章 兄弟
锦袍男子嘴角露出笑容,“没有关系。那刀虽然没标记,不过却是我从田究手下弄来的,他手下还有很多人用这样的刀。而田究刚刚在春风楼又吃了瘪。两下一合,他一定会怀疑是田究干的。嘿嘿。”锦袍男子的笑容变的异常阴险。
白袍男子恍然大悟,原来公子的用意只是挑起公孙恒和李潜与田究的冲突,无论李潜是死是活,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肯定是田究!只是白袍男子有些不明白,道:“公子果然是妙计。只是既然这厮的死活不重要,为何公子不随便派个人去,而是要派小虎出马?莫非公子原本想置这厮于死地?难道公子与这厮另有过节?”
听到这个问题,锦袍男子面色一变,面露狰狞道:“我只恨这厮当日在武都为何不杀了田究这个废物!今日既然有机会,自然要尽量干掉他,只是没想到这厮如此棘手。”
白袍男子听了微微叹息。
锦袍男子没理会他的叹息,继续恨声道:“大哥是嫡长子,日后,将继承爵位和阀主之位,这点,我争不到,也不可能争到。他在西京为官,一则是代表阀主参与朝政,二则是便于联络二皇子,三则也是陛下手中的质子。自大楚开国以来,历代门阀,无论担任文职武职,若阀主在京为官,嫡长子必然在外地处理阀内事务,若阀主在外领兵,嫡长子必然要在西京为质。这是惯例,不仅我们,兰州的公孙阀也是如此。大哥既然在西京,按说,我将协助阀主负责阀内事务,可没想到阀主竟然将大部分事务交给了田究!田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除了依仗阀主的宠爱,整日勾结一帮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外,他有什么能力?阀主为什么将家族的生意交给他?他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就说联合四海商号这事吧,原本十拿九稳手到擒来的事,生生叫他搞砸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他有什么用?照这样下去,通源只怕会败在他手上。”
白袍男子劝慰道:“公子稍安勿燥。眼下阀主已经将通盛交给公子,说明阀主开始注意公子了。只要公子好好经营,让阀主看到你的能力,掌控通源指日可待。”
锦袍公子叹息一声,“通盛和通源怎么比?就从掌控的银钱来说,通源商号不下五千万贯,仅走西域路线的商队每年获利就达一千万贯。而通盛商号掌控的银钱不过百万贯,走的商路都是些没有多少油水的路线。我这一年来精打细算,苦心经营不过获利二十五万贯。通盛不过是田究看不上眼残羹剩饭,他不屑要,阀主才丢给我。”
白袍男子道:“通盛虽小,但却是公子的立身之本,相比以前,已经有很大改观,阀主对公子的态度也改变不少,怎么说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公子万勿急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锦袍公子点点头,“我明白。吩咐他们,暂时不要动。”
田究现在很愤怒。愤怒的想抓把刀去把李潜砍死。但他不敢。在武都,李潜不过用一个眼神就把他吓的瘫软在地。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杀气、煞气、霸气。被这种目光看到,田究仿佛置身尸山血海,不,更准确的说仿佛自己就是只小白兔,而自己这只小白兔正站在饿了几天的猛虎面前。在那一刻,田究充分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虽然事后他明白过来,当日李潜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公孙恒的面杀了自己,那一切不过是李潜的恐吓。于是田究开始给自己打气。他对自己说,李潜没什么了不起,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而且只是个没什么势力的游侠儿,他就是功夫再好,能一个打十个、百个、千个吗?自己堂堂田阀的三公子,怎么会怕他?怎么能怕他?于是,在武都通往兰州的官道上,他找到了挣回面子的机会。但看着跟随自己的护卫被他和那个魁伟少年切瓜砍菜般轻松干掉十七个,田究仅剩下的一点胆子也吓破了。那一刻,他只想跑,跑的离他越远越好。后来,田究接连几天做噩梦,每次半夜惊醒,他都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好不容易回到凉州,他的身体终于撑不过去大病一场。幸好,他是田阀的三公子,有的是钱。在名医的诊治下,在无数贵重药材的滋补下,他的病好了。他觉得他与李潜不会再有交集,他又恢复了原先那个田阀三公子的本色。可天意弄人,他刚刚逍遥快活了没几天,李潜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竟然来到了凉州!在春风楼的楼梯上,当他再次看到那双眼睛时,他发现他对那双眼睛的恐惧已经深深地植入了心底。虽然李潜眼中没有杀气,脸上也带着笑容,但田究却始终认为那是恶魔的微笑。他心惊胆寒,只有顺着李潜的台阶落荒而逃。
“当、当、当”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
田究正在气头上,听到有人敲门,怒不可遏,吼道:“滚!都给我滚,别来烦我。”
“吱呀”一声,门外的人并没有走,而是推开了门。田究一见门口站着的人,立刻变了脸色,原本他好似发怒的猛虎,此刻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来人三十余岁,一袭蓝衫,生的五官端正,唇上蓄着短须,只是面色蜡黄,好似大病初愈。此人正是田究的舅舅,唐森,字叔谋,现在是田广身边最信任的谋士。田究能顺利掌控通源商号多亏唐森从中斡旋。所以田究对其甚是敬畏。
看着满地被打碎的花瓶、杯盏、几案碎片,唐森眉头紧皱,厉声道:“怎么回事?”
田究嗫嚅道:“我刚才不小心打碎的。舅舅您怎么来了?您不是随父亲视察甘州、肃州防务去了吗?”
唐森找了张干净的榻,坐下道:“国公不放心,便让我先回来。”
“哦。”田究匆匆应了一声,坐在一旁。
“叔文,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田究一愣,摇摇头又点点头。
唐森纳闷,盯着田究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究望着唐森仿佛能穿透自己心思的目光,不禁心慌,道:“不是通源的事,是……是……”
唐森见他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心中火起。唐家也是门阀,虽不如田阀的实力强大,却也算的上是中级门阀。唐森这一支不是阀主,但在唐阀中也颇有实力。自从唐家与田阀联姻,唐森这一支便生出了取代现在唐阀阀主的念头,故而,作为最年轻有为的唐森自成年后便追随了田广,如今已有十六年,所图的就是借助田阀势力让他这一支成为唐阀阀主。所以,唐森才竭尽全力帮助两位外甥掌控田阀大权。田究是唐森看着长大的,对于这个外甥的禀性,唐森了如指掌。当年为了让他顺利接手通源商号,唐森和田究的母亲没少费力气。只是,田究着实让他有些失望。接手通源商号三年来,生意每况愈下,为此唐森没少帮他,也没少数落他。
看着田究吞吞吐吐的样子,唐森不禁暗忖,同样是兄弟,为什么差别咋这么大呢?田安是田究的亲哥哥,也是田阀的嫡长子,在西京为官,干的风生水起,颇有其祖之风。就连庶出的田宽也比田究强。想到田宽,唐森不禁叹息。这孩子自幼聪明好学,无论哪点田究拍马都赶不上,可惜,他不是唐森的外甥,所以,注定了唐森只会打压他。
唐森暗自压下怒火,道:“有话就说,舅舅会帮你的。”
田究听了,心中大定,便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向唐森讲了一遍。唐森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直欲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而他心中的怒火也越来越旺盛。起初,田究从武都回来便大病一场,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说,他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经过。而田究一起回来的护卫没几天都陆续辞职不干了。当时他牵挂田究的病情也没多想,现在听田究说了缘故,唐森才明白,原来田究在武都被人狠狠的削了面子,那病根本不是什么劳累所致,而是被吓出来的。而更让人更气忿的是,李潜那厮竟然还敢来凉州城!这简直就是不把田阀放在眼里。
唐森思忖片刻,心中有了计较,道:“此事舅舅会替你处理。你这些日子修养的也差不多了,商号事务繁杂,如今又是走商的好时节,你要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才是,且不可再和那帮狐朋狗友胡作非为。”
田究连连点头应下。
唐森出了田究的房间,走到院外打了手势,黑暗中立刻走出一人,快步来到唐森身边躬身行礼。
唐森低声吩咐道:“有个叫李潜的人,曾在春风楼出现过,现在住在驿站里,去查查他的底细。”
来人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唐森手下的人办事效率很高,次日一早,李潜的资料就到了唐森手上。唐森看完一遍,手里握着薄薄的一页纸,眉头紧皱。这李潜真不简单,不仅与四海商号有瓜葛,与公孙恒也有牵连,不过,这对唐森来说算不得什么。四海商号和公孙恒,他唐森还看不到眼里。最难办的是他竟然是徐简的入室弟子。徐简虽然现在只是八品下的驿丞,但曾任秘书监正,是陛下身边的人,而且更是朝堂中寒门势力的首领,天下士子的楷模。虽然现在遭贬,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会起复。因此,就连田广对他也是恭敬有加。唐森暗忖,怪不得这厮有峙无恐,得罪了田究还敢到凉州来。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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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试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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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森查到了李潜的资料,但却犯起难来。李潜功夫很强,但这不是唐森顾忌的,再强的功夫也架不住强弓硬弩轮番猛射。即便不动用弓弩,唐森手下也有不少功夫高强的好手,想除掉李潜不难。李潜与四海商号和公孙恒有瓜葛,这也不是唐森顾忌的。田阀与四海商号自从上次在武都谈崩之后,已经是对手。而田阀与公孙阀的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用不着顾忌四海商号和公孙阀。唯一让唐森顾忌的是李潜乃徐简入室弟子的身份。若李潜在凉州出了意外,不论是不是田阀做的,田阀都逃不了干系。不久前西京传来消息,陛下准备立储。有顶级门阀支持的皇子们以及支持他们的门阀都按捺不住,极力拉拢各方势力。徐简身为朝堂寒门势力的领袖自然也是各门阀竭力拉拢的对象,若此刻因李潜的事得罪了徐简,那田阀将得不偿失。唐森思忖许久,决定还是暂时忍下这口恶气,等局势定下来再算这笔旧账。
唐森刚刚做出这个决定,一名随从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唐森听了露出惊讶之色,追问道:“消息可靠吗?”
随从肯定地点头,“从昨天巡夜的驿卒口中传出来的,属下也派人去了驿站查看,消息非常可靠。”
唐森听到的消息很简单,昨夜有刺客刺杀李潜未遂。确认了消息后,唐森心里泛起了嘀咕。谁会刺杀李潜呢?难道是田究咽不下这口恶气,暗自派人干的?不可能啊,昨夜见他时,他正在发火,若是他安排的,又怎会发火?他若是自己走后安排的,为什么自己没听到任何风声?以田究的能力,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的安排刺杀。唐森排除了田究的嫌疑,却更加迷惑。他心中暗忖,难道是某个势力故意刺杀李潜想嫁祸给田阀?凉州虽然田阀只手遮天,但并非铁板一块,许多势力在凉州都有触角,以往,田阀在不危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因为,田阀在其他门阀的势力内也布置了触角。对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
唐森想到这点心中暗惊。若真如此,那就说明这个势力对田阀和李潜了解的很深,说不定这势力已经渗透到田阀内部,这对田阀将是极大的威胁。
唐森心思急转,片刻后,拿定主意,吩咐随从道:“你派人暗中追查刺客的消息,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随从领命而去。唐森大声道:“来人。”
李潜一早起来,在驿站吃了早饭,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就见驿丞匆匆跑来。他正纳闷,驿丞来到他身边拱手道:“李公子,唐大人请过府您一叙。”
李潜纳闷,“哪个唐大人?他干什么的?我不认识什么唐大人。”说着便拎起包袱向外走。
驿丞急忙拦住他,陪笑道:“李公子有所不知,这唐大人乃是国公府长史,田邢公跟前的红人。唐大人请您到府上这是多大的面子啊,下官想去还捞不到机会呢。”
李潜呵呵一笑,道:“那就给你个机会。你去他府上替我带个话,就说李某有要事,改日再到府上拜访。”说着抬脚便走。
驿丞一听,着急了,拉着李潜的胳膊带着哭腔哀求道:“李公子,下官不过是个针鼻大的小官,在凉州城谁也不敢得罪,自从当了这没钱没权的小官,下官低声下气陪尽了笑脸,这才保住了饭碗养活一家老小。您要这么走了,下官这饭碗可就砸了。您就看在下官可怜的份上,到唐府去一趟吧。”
李潜听他说的凄切,心中不忍,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看在大人的面子上到唐府走一趟。”
驿丞大喜,连连作揖称谢,带着李潜向外走。
李潜边走边问,“大人如何称呼?”
驿丞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心中喜滋滋地,答道:“下官姓邢,名世安,字平禄,明经出身,在这凉州干驿丞已经二十多年了。”
李潜大奇,“邢大人,难道这二十多年一直没升迁?”
邢驿丞被说到了伤心事,摇头道:“要说升迁也升迁了。下官刚中明经时,做的是下等驿站的驿丞,乃从九品下,现在做的是州郡的驿丞,乃正八品下,仔细算来也升了六级。”
李潜听了更加纳闷。他知道九品官阶制度有从正之分,共十八级,怎么还有上下之分?
邢驿丞见他迷惑,道:“我朝官阶实行的是源自魏晋时的九品中正制,每品有从正之分,共十八级,但四品以下的品级,皆有上下两等,共计二十四个等级,加上四品以上的从正六级,共计三十个等级。话说,在品级的从正之外再分上下,乃缘于晋。魏晋时,五品以上官职只有门阀出身的才能担任,寒门出身的,只能担任五品以下官职。这些官职多是没权没钱没油水,且从事的都是繁杂辛苦的工作。由于下品官吏数量庞大,难以升迁。晋朝时,为解决下层小官升迁难的问题,便将四品以下官阶分了上下两等。不过,这也是自欺欺人而已。似我这等小官,一辈子能做到正七品,就是老天开眼了。”
李潜知道魏晋时有句“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的名言,说的就是上品官职都由士族门阀出身的担任,寒门出身的只能担任下品官职。但没想到晋朝都亡了二百六十多年了,这种状况还没改变。他突然想到了徐简,便问道:“邢大人,朝廷不是开科取士吗?难道寒门士子中了进士也不能担任五品以上官职?”
邢驿丞摇头道:“那倒不是。开科取士分两种,一种是明经,就是下官这样的,中了明经后授予的官职都是九品,不过是从正还是上下就不好说了,有钱有门路的,也可以直接授予正九品上。没钱没门路的,只能授予从九品下了。下官当年被授予的就是从九品下。明经出身的,官职最大也不过能做到正六品上,只不过人数太少,实属凤毛麟角。另外一种是进士科,取中的人很少,而且三年才开一科。有句俗话叫‘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说的就是考进士的艰难。取中的进士,一般都授予七品官职,不过从正上下也不好说。若是考了一甲前三名那就更了不得了,可直接入翰林院。一甲第一名,又叫状元,可授正六品。这第二名叫榜眼,第三名叫探花,可直接授予从六品,这样的品级可是下官一辈子也不敢想。”
李潜道:“这样的品级在西京也算不得高吧?”
邢驿丞心中暗忖,哎哟,我的爷唉。别说六级了,就是正七品我熬一辈子也熬不到啊,这还不高?那什么算高?一品?可能吗?他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反而点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不说那些世袭爵位,单就官职来说,这样的品级在西京真是多如牛毛,不过那些士子经过重重科考,若中了进士,就算入了陛下和达官贵人的法眼,升迁的机会较多。”
李潜点点头,“这也算是为天下士子开了龙门。不过,为何大楚开科取士两百多年了,朝堂中寒门出身的官员却并不多?”
邢驿丞叹气道:“公子所言不差。开科取士的确为天下士子开了龙门。让寒门士子有了出头的机会。可话又说回来了,这考进士也有很多道道。您想啊,主考的,阅卷的都是门阀出身,他们自然就偏向门阀出身的士子了,所以,寒门出身的士子,除非才学出众,名声显赫,想中进士也不容易。至于能担任五品以上高官的,就更少了。迄今为止,在京城担任三品以上高官的,只有诚朴先生一人,可最近也……上个月,诚朴先生上任,途径本驿站住了一宿,下官听到他老人家来了,又紧张又激动,一夜都没睡好觉,唯恐伺侯不周。”
李潜暗道,没想到恩师竟然有这么大的名声。
两人说着话很快来到驿站门口。李潜见门口站了一人,身穿青衣,管事打扮,想来是唐大人府上派来叫他的人了。
邢驿丞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管事行礼,道:“劳张管事久等。”
张管事点点头,对邢驿丞的态度虽说不上倨傲,但也没不怎么重视。仿佛邢驿丞对他恭恭敬敬乃是天经地义一般。李潜看在眼里,心中暗忖,怪不得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呢,这邢驿丞虽然官阶低,但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这个张管事竟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想而知在驿丞的地位有多低了。反观邢驿丞,见了长史府上的管事,都要低三下四,那要是见了国公府的管事还不得大礼参拜?管事尚且如此,见了那些有品有级的上品官吏,岂不更得恭敬有加?每天就这么弯腰打拱陪笑脸,他能不累吗?也不知这些年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张管事望了李潜一眼,上前拱手道:“阁下可是李公子?”
“正是在下。”
“小的奉唐大人之命请公子过府一叙。”
李潜点点头,转向邢驿丞拱手道:“有劳大人了。”
邢驿丞连说不敢,且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想说些什么。
李潜见状,道:“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邢驿丞躬身道:“不知公子今日可还回来?”
李潜摇头道:“今日在下就得赶到胜方驿,若晚了时日,邢大人久为驿丞,当知有何后果。”
邢驿丞知道李潜所持的青批令箭上有日期,若没按日期到达指定地点,李潜就犯了失期之罪,轻者杖责二十,重者监禁,遂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人尽管说就是,在下一定尽力。”
邢驿丞长揖道:“请公子到了胜方驿,代下官向诚朴先生问候一声,下官不胜感激。”
李潜一听,原来邢驿丞要自己帮忙的是这么简单的事,刚才他搞的那么隆重,弄的自己一头雾水,以为他要帮忙的是多难的事呢。遂还礼,道:“一定。”
邢驿丞大喜,连声向李潜道谢。
李潜客气两句,向邢驿丞告辞。早有驿卒将李潜的马牵来。李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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