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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传天下 []作者:萧化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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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潜摆摆手,手上的飞钱象蝴蝶般飞舞,“别向我喊冤枉。到了公堂一审,你就知道你一点都不冤枉。”看着面色惨白的鞭头,李潜顿了顿,道:“想不冤枉得拿出点诚意来。”
福顺记的鞭头立刻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敲诈。可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上,知道是敲诈又能怎样?他思忖片刻道:“小的实在没这么多。些许铜钱,公子您又看不到眼里。”能轻易拿出一百贯飞钱的主,能看的上一吊铜钱?何况刚才他还敲诈了二十贯外加一块银子。他的胃口一定大的很。
李潜道:“那就看雇佣你们的货主会不会来事了。”
福顺记的鞭头无奈,只得跑到雇佣福顺记的货主管事身边低声说了一番。那管事听了,立刻火大,劈手给了他一耳光,将他打了个趔趄。李潜看也不看他们表演的闹剧,兀自背对着他们,双手背在身后,手里还握着周管事给的银子和飞钱,在背后晃啊晃。直晃的周管事一阵阵地肉痛,腮帮子也随着飞钱的起伏抽搐。他打定主意,等这件事了,一定要向兴盛记的掌柜讨个说法,不仅让他赔钱,还得让他好好教训一下那两个惹事的混蛋不可。
李潜等了片刻,雇佣福顺记的货主管事走过来,躬身作揖道:“让公子多费心了。”然后不着痕迹地将一张飞钱放在李潜手里。
李潜回身,看了看飞钱的面额,也是二十贯,笑道:“贵姓啊?”
货主管事恭敬地答道:“小的姓商。”
李潜点点头,道:“商管事果然是块经商的好材料。你们掌柜真的很有眼光。”
说完便转身离去。两个管事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潜走到谢志成身边,故意大声对谢志成道:“驿站再偏远,也是官家的地盘,驿丞品级再低,也是朝廷命官,驿卒再不济,当的也是官差。在官家的地盘干官差怎么能先把自己的腰软下来呢?要把腰挺直了,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该狠的时候,就得狠!”
谢志成满面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两个管事的脸色变成猪肝色,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极限。两个鞭头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止。他们知道,虽然逃过了官司,但回去后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而一众驿卒驿丁虽然面色羞愧,但心中却无比兴奋。李潜做的这一出,实在太漂亮了,太解气了。
李潜将飞钱和银子塞道谢志成手里,“我请弟兄们喝酒的。”
驿卒驿丁们一听,立刻大声欢呼,声音震天响。
李潜摆摆手,笑骂道:“行了,行了。有你们的酒喝。都散了吧,热闹还没看够?该干嘛干嘛去。”
驿卒驿丁们有说有笑,欢天喜地地散了。
听到李潜最后一句,商号的管事也明白了李潜的意思,两个管事开始训斥鞭头,“还挺在这里干什么?丢人现眼还不够?赶紧干活去!谁要偷懒,老子剥了他的皮!”两个鞭头连忙灰头土脸地招呼车夫马夫脚夫安置车辆马匹。
李潜、牛弼还有谢志成站到一旁。谢志成低声对李潜道:“谢谢李公子,不然小的这次可倒大霉了。”
李潜微笑,道:“谢什么,应该的。只是,你老哥太老实了。须知这世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老实人,只有被人欺负的命。”
谢志成诺诺。
李潜见状,意味深长地说:“宝刀不用黄生锈。再好的宝刀要是闲置不用,终究会被腐蚀成一块废铁。人也是一样。”
第八十九章 又见故人
李潜话中的意思谢志成很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恶战在谢志成心里留下了阴影。二十多年过去了,这阴影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在谢志成心里深深地扎下根。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胆小懦弱,息事宁人,正是由植根心中的恐惧所致。
看到谢志成暮气沉沉的面孔,李潜心中暗叹一声。人如刀,人若没有了杀气,就好象刀没有刃一样,这样的刀如何能用?谢志成的功夫没落下,但他没了杀气,比试切磋还能应付,但若上战场或与人性命相搏,谢志成必死无疑。这不是功夫不济,而是心理的问题。功夫不济可以勤学苦练,而心理的问题却只有靠他自己迈过这个槛,别人难以帮他。
转念一想,李潜不禁苦笑。自己这不是瞎操心吗?谢志成与他有什么关系?是敌是友还不好说呢。万一他与自己不是一路的,帮他岂不是害自己?算了,由他去吧。
李潜抬起头,看到牛弼正皱眉望着忙忙碌碌的人群。李潜觉得奇怪,碰了牛弼一下低声问道:“干什么呢?”
牛弼向李潜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那厮不正常。”
顺着牛弼示意的方向,李潜看到一个马夫打扮,三十多岁,脸色发黄,正跟在另一名马夫后面帮他赶车。李潜看到那人的相貌有些熟悉,应该是以前见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便问道:“你觉得他哪里不正常?”
牛弼道:“凭我当驿卒一个多月的经验,那厮动作显得非常生疏,干的活连个刚入行的马夫都不如。看他的样子象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那厮若不是个破落户,就是乔装改扮想蒙混过关。”
李潜一听乔装改扮蒙混过关,心中登时有了计较,再仔细观察那人的举止,立刻想起一人来,禁不住低声自语道:“竟然是他!”
谢志成满腹心事,自然无瑕仔细听李潜的自语,牛弼听了虽然诧异,却也没说出来。
李潜脱口而出,也觉得不妥,但见谢志成无异,便道:“这厮应是个破落户无疑。”只是李潜小心的记下了这厮乃福顺记的马夫,道:“左右无事,谢班头继续当值,我二人先去歇了。”
谢志成诺诺应下。李潜拉着牛弼匆匆走了。
等离了众人的视线,牛弼才道:“潜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潜不想隐瞒牛弼,道:“你可记得在山谷中有突厥人偷袭我们吗?”
牛弼连连点头,道:“自然记得。”
李潜靠近他低声道:“刚才那厮就是偷袭中的一人。原以为他早离开中原了,却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
牛弼诧异,道:“是谁?”
李潜思忖片刻,道:“你可知在山谷中偷袭我们的是何人?”
牛弼摇头,“不知。我爹从未说过。”
李潜叹道:“是突厥两个王子以及他们带来的死士。”
牛弼大惊,道:“他们如何找到那里的?”
李潜听到牛弼的疑问,心中暗自赞叹。这个问题也是他思忖多日而不得的,现在牛弼能直接问到,说明牛弼的确很关心此事。只是,李潜也无从回答。他摇摇头道:“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刚才那厮,确是突厥三王子思必拓无疑。”
牛弼惊讶地望着他,不解他为何如此笃定。李潜遂把当日如何放了思必拓的经过讲了一遍,道:“我以为他早就回到草原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牛弼皱眉道:“是否趁机以绝后患?”
李潜暗忖,牛弼虽然心细如发,能在繁杂的表象下发现蛛丝马迹,但手段单一,缺乏解决问题的思路,的确是当小弟的不二人选。不过对于牛弼的提议,李潜并不赞同。李潜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是没走出去还是出去又回来的。”
牛弼疑惑,“这很重要吗?”
李潜点点头,“很重要。若是他到如今还没出中原,说明我已成功地在他心理埋下了报复的种子,我们只需等待即可。若他是又回来的,说明他另有所图。若是如此,”说到这,李潜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杀之。”
牛弼有些兴奋地点点头。
李潜嘱咐牛弼着人悄悄去打探商队的情况,摸清思必拓的住处。而他自己则要去后院看望徐简。
等李潜来到后院徐简的住处时,徐简已经结束午睡,正在书房阅读公文。
见李潜来到,徐简放下公文道:“刚才前院为何喧哗?”
李潜立刻将经过原委细细说了一遍。
徐简听后拈须沉吟许久道:“你做的不错。自襄武帝下特旨准许走丝绸之路的商队在驿站食宿以来,商队渐渐习以为常,将驿站当作普通客舍看待,任意呼喝,随意呵斥驿站的驿卒驿丁,视其为奴仆,完全辜负了朝廷的恩德。今日发生的事,虽是个别刁民财迷心窍所致,但却是积弊使然。”
李潜听了默认不语。
徐简长叹一声,道:“驿卒苦啊。平日里风里来雨里去,奔波劳碌,不过为求斗米糊口。似胜方驿这等驿站尚且好些,驿卒驿丁还有些额外收入,其他地方的驿卒驿丁仅守着那点死钱度日,养活一家老小何其难也,加之驿规严苛,动辄鞭笞,更令其苦不堪言。朝廷官吏只知享受,每到一地,均要驿站百般伺候,根本不虞逾制之过,驿卒驿丁稍有不合心意便呵斥鞭笞,甚至对身为朝廷命官的驿丞都如仆役般对待。长久以往,必要大乱。”
李潜沉吟许久,道:“驿传乃国之耳目。耳目通则百事明。若驿传不通,则朝廷丧失耳目,朝堂高官焉能不知此理?”
徐简再叹,“譬如耄耋老人,耳聋眼花,自然容易蒙蔽。若耳聪目明,如何蒙蔽?有些人恨不得朝堂失聪失明才好。”徐简拿起案上地文书,道:“这是刚刚送来的邸抄,户部又要削减驿传费用。”
李潜大奇,“削减驿传经费?”
徐简三叹,道:“熙和元年,全国共有驿站1364个,当年朝廷拨付费用160万贯,合每驿站1200贯。这些钱可以经过层层盘剥,真正能到驿站的不过800多贯,基本满足驿站的正常运作。熙和十四年,户部奏请陛下裁撤驿站15个,削减驿传费用40万贯,合每驿站890贯,因为物价上涨,加上各级盘剥,能到驿站的不过600贯。这点钱根本不够用的,好多驿站都不得不假造文书,以驿马死损为名偷卖马匹度日。今年,为修兴庆宫,户部以缺钱无法按期完工为由,奏请削减驿传费用60万贯,并不再负担将肃州以西35个驿站的费用。陛下已经恩准。”
李潜大惊。肃州以西,也就是西域都护府的地盘,为何朝廷会不再负担那些驿站的费用?莫非陛下准备对李腾动手了?
李潜道:“此举大大不妥,陛下为何会恩准?”
徐简摇头道:“还不是那帮鼠目寸光之辈所为。说什么西域都护府所辖数州五年来未有丝毫钱粮入国库,而朝廷还要担负30万贯的驿传费用,得不偿失。故而不在负担那些驿站的费用,由西域都护府自行筹措驿传所需。”
李潜忿然道:“何其蠢哉!这非拱手将西域之地送人?有驿传在,朝廷可知西域动静,若无驿传,焉能知之?”
徐简摇头道:“并非不可知,需知诸门阀皆有自己的渠道,根本无需驿传;即便全国的驿传悉数裁撤,失明失聪的只是那位而已,门阀高官们可都耳聪目明的很。再者说了,裁撤了驿站那位也未必就会失聪失明。”
李潜恍然。驿传毕竟只是官方渠道,门阀世家各自都有私密途径获知消息,裁撤驿站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至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登基这么久了,必然也有私密渠道,他自然也觉得没必要花费重金维持驿传运作。只是这样一来,可就苦了那些驿丁驿卒了,失去了工作他们如何过活?李潜进而又想,若这样裁撤下去,官方驿传渠道还能保留多少?至少地方官员的奏报、刑名、钱谷文书等公文必然得需要渠道上达天听吧?朝廷的公文也得向各州府、县送达吧?也就是说,传的作用必然要保留,只是驿就难说了。既然驿难以生存,那要驿丞何用?全国有1300多个驿,就有同样多的驿丞,这些官员如何安置?每个驿站少则10多个驿卒多则40多个驿卒,合计在一起至少近三万人,这些人如何解决生存问题?这些驿卒可都是精锐府兵啊,更难得的是,其中大部分骑术不错,稍加训练就能成为很好的骑兵。三万多骑兵是什么概念?以田广为例,他总督甘、肃、凉三州兵事,所辖兵马包括三州府兵在内有七万多人,其中骑兵不足三万,这还是在有得天独厚优势的西北才能保持这么多的骑兵数量。而且这些驿卒驿丁对周边环境极其熟悉,无论到什么地方,只有要这个地方的驿卒驿丁,就不愁向导。李潜忽然冒出个大胆的甚至有些逆天的想法,如何才能将这些驿丁驿卒收拢在手中为我所用?转而,李潜把这个念头否决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象他这种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如何能有恁大的财力和势力收拢全国各地的驿卒驿丁?不过是白日做梦吧。
李潜屏弃了收拢驿丁驿卒的念头,却转念想到,若是将驿站裁撤了,这些驿丁驿卒和他们的一家老小如何生活?他们会不会因为生活无着而流离失所?会不会走投无路而啸聚山林落草为寇?甚至会聚众谋反?这可不是李潜骇人听闻,而是真有其事。在李潜所知的历史中,裁撤驿站之事并非没发生过,结果造成了失业的驿丁驿卒难以生存,直接谋反,并且成功的推翻了那个王朝。那个被推翻的王朝就是明朝!带领起义军推翻明朝,逼的崇祯皇帝上吊自杀的闯王李自成原本就是个失业的驿卒!李潜不禁暗想,若真的裁撤驿站,驿卒中会不会出现一个李自成似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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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潜一脸严肃,晃着手中的邸抄,看到没有,不推荐不收藏,就裁撤你们。
第九十章 谋划
就在李潜和徐简谈论朝廷削减驿传费用,并不再负担肃州以西驿站的费用时,还有两个人再谈论这件事情。
李腾看完通过秘密渠道提前三天从西京传来的邸抄,转头对傅轲微笑道:“良煦兄,看看这个。”说着将邸抄递给坐在他旁边的傅轲。傅轲接过邸抄看了一遍,亦微笑道:“那厮发什么神经?是不是老糊涂了?”
傅轲官居从四品上的西域督护府长史,乃是地道的朝廷高官,但对那位陛下并不怎么尊敬。竟然以那厮来称呼万万人之上的天子。这要传出去,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这里就两个人,而这两人与那厮都不睦。自然不会觉得用那厮来称呼他有什么不妥。
李腾听了傅轲所言,不禁笑道,“良煦兄如何以为?”
傅轲屈指弹了弹邸抄,道:“好机会啊。”
李腾眼睛一亮,“良煦兄说说看。”
傅轲放下邸抄道:“若是邸抄被这些驿站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不待李腾回答,傅轲自答道:“他们会认为自己被抛弃了。这种情况下,他们除了投靠大都护,还能有什么选择?到时,整个肃州以西的信息就都由大都护说了算,我们想让那厮知道什么,他就只能知道什么。嘿嘿,可以说那厮拱手将肃州以西推给了大都护。”
李腾点点头,道:“以前还有些顾忌。毕竟驿站是官方的通传渠道,我也不好明着插手。况且有几个家伙分明是别人安插的眼线,有些事情还得背着他们,现在有了这道旨意,直接就能让他们滚蛋,没了这些碍眼的东西,我也清静清静。”
傅轲点点头,道:“还得防备他们由明转暗。”
李潜轻哼一声,“哼哼,明面上我还有些忌惮,这暗地里的,有他们的苦头吃。”
傅轲点头不语,似乎在思索些什么。李腾也不打扰他,自顾自品着产自武夷山的大红袍。西域苦寒之地,饮食以肉奶为主,极少能吃到青菜。这肉奶吃的久了火气大,若不喝茶,身体容易出问题。所以,李腾专门秘密成立了一个商号,负责到中原购买茶叶供应军队所需,当然顺便也卖给西域的居民,赚点钱维持商号的运转。
为李腾采购大红袍的这个商号的规模不算小,但在走西域商路的商号中却没什么名气。因为走西域商路的商号中财大气粗,背景深不可测的太多了。这个商号表面上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普通商号一个。能在商号云集竞争激烈的西域商路上站稳脚跟,它的秘诀就是用钱开路,通过大把撒钱将沿途官员喂的饱饱的。沿途官员特别喜欢这种商号,因为他们一伸手就能接到沉甸甸钱袋。而那种财大气粗背景深厚的商号,沿途官员并不喜欢。因为他们别说向商号伸手了,见了商号的管事得象灰孙子似的伺侯着。象这样没有背景而且被沿途官员所深深喜爱的商号在西北没有一千个也有八百个,所以这个商号隐藏在其中并不引人注意。它安安稳稳的在各门阀的眼皮子底下运作了二十多年,竟然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从深藏不露的角度上不能不说这商号做的实在太成功了。这个商号的名字叫富发商号。
类似的商号李腾秘密还组建了很多,这些商号经营的品种各有交叉,可保证至少有两个以上商号经营李腾所需的重要物品,包括茶、丝绸、瓷器、文房四宝、木材、草药、家具等等。这些商号有专人负责,即商号的东家,而且每个负责人彼此只知道有限的几个商号是自己的同伙,每几个互相知道底细的商号为一组,每组都有一个负责人称为大东家。这个大东家直接对李腾负责。所有大东家上面的总东家就是李腾。至于有多少大东家,又有多少商号,只有李腾自己知道。即便是李腾的智囊傅轲也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当然,因为商号多,而且经营的品种有交叉,互相之间就有可能发生一些商业纠纷。比如富发商号知道吉顺商号是自己的同伙,却不知道浦安商号也是同伙。而浦安商号同样也不知道这两家商号是自己的同伙,但这三家商号中经营的商品两两交叉。富发商号经营产品中有茶叶和文房四宝,吉顺商号经营的产品中有丝绸和茶叶,而浦安商号经营的产品中有文房四宝和丝绸。那么吉顺商号和富发商号同时去收购茶叶时,一看就知道得合伙压价,或者你在这个地方收,我换个地方。而富发商号和浦安商号收购文房四宝时,两家不知底细,那就要各显神通竞争一番了。在收购丝绸时,吉顺商号和浦安商号的情形也一样。这样做的目的是防备别人看出端倪来。因为任何人都难以想到,两家互相竞争的商号竟然有相同的幕后大老板。当然,恶意竞争是被严格禁止的。
李腾品完了茶,傅轲也有了主意。他望着李腾道:“仅仅只是收服肃州以西,似乎对不起那厮的好意。”
李潜放下茶碗,道:“良煦兄有何良策?”
傅轲捻须道:“甘、肃、凉三州地势险要,而且是进入中原的咽喉所在,若能一并取了,岂不快哉?”
李腾皱眉,道:“那岂非谋逆?”
傅轲摇头微笑,“从田广手中取了自然是谋逆,但若是从突厥手中取了,就绝非谋逆,而是大功一件,对大都护的声望可是有极大的襄助。”
李腾捻须道:“只怕更遭那厮忌恨。”
傅轲不以为然,道:“不如此,那厮就不忌恨了吗?”
李腾点点头,道:“良煦兄所言极是。只是该如何安排?”
傅轲贴到李腾耳边,低声嘀咕一番,李腾听着听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渐渐地脸色的笑意越来越浓。
李潜很快就得到了牛弼探听来的消息。思必拓与其他马夫一起睡在大通铺里。听与他一起来的马夫讲,他是不久前经人介绍才来到福顺记的,据说原本是个富家子弟,识文断字,只是没有功名。去年家中遭遇惨变,偌大的家业很快就一贫如洗,无奈之下他安顿好家小,来凉州投亲想找个出路,却没想到要投靠的亲戚早搬走了。投亲无着,盘缠又用尽,他也回不去,几乎要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在好心人的介绍下,他到福顺记当了马夫。虽然他不通马夫这行,不过对训马养马却颇为在行。福顺记的掌柜就留下了他。
李潜听了牛弼的叙述,忍不住笑道:“这厮故事也不会编,编的漏洞频出。按他所言,他原本是富家子弟,识文断字,即便来投亲无着,他也可以当个教书匠过活,至不济也可到酒楼饭店当账房先生也能解决温饱,为何非要当马夫?”
牛弼道:“也许他生活在马背上,只熟悉马呢?”
李潜摇头,“这就更不对了,你见过哪个富家子弟会亲自喂马洗马?不亲自喂马洗马,又如何能熟悉吗?他既然是富家子弟怎么会熟悉马呢?难道他家是做兽医的?”
牛弼忍不住笑道:“这也说不定。”
李潜略一思索,道:“看来我得见见他。凭他这点智商,回到草原也是白给,若是如此,我当初何必放过他?”
牛弼点点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绝对不能留。”
可怜的思必拓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被别人掌握着。他先前在前院就发现了“他”,当时害怕的要命,唯恐“他”认出自己来。后来看到“他”轻松解决了商队与驿卒们的冲突,又顺手狠狠地敲诈了两个商号,心里对“他”佩服的要命。不过,无论思必拓心里多么佩服“他”,仍觉得还是离“他”越远越好。所以,思必拓佝偻着腰,跟在其他马夫身后,希望能避开李潜的视线。但思必拓没想到,他成功的避开了“他”的视线,却被外表粗狂实际上却心细如发的牛弼发现了破绽。牛弼又没藏私,告诉了李潜。李潜自然也发现了他。思必拓不知道自己已被发现,提心吊胆的捱到天黑,吃了晚餐,然后坐在大通铺上硬捏着鼻子闻着那些马夫车夫的脚臭味、汗臭味、狐臭味,听他们讲着粗俗的笑话,心怀侥幸地暗想,“他”应该没发现自己吧?不然应早就来找自己了。
想到这,思必拓心中稍安。硬撑着恶心,他在大通铺呆了一盏茶功夫便离开了。他要到外面透透气,顺便让这些家伙们先把房间里的臭气吸进去。自打从凉州出发,他每天吃晚饭都要在外面转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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