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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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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哼笑出来。如此倒好似男女幽会一般。
待那隽玉走近之后,我谦恭一礼道:“不知贵妃娘娘唤我来此,有何吩咐?”
隽玉没有说话。借着月色可见她目若秋水,似在微微闪动,面上也已然有了些颜色,应是白日所见的那抹红晕。
“独孤将军?”我恭敬地待她启齿,而她犹豫了片刻,开口这般唤道。
我听闻却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笑道:“娘娘不是说笑,便是误认了罢。”
她咬着下唇死死盯着我,片刻后却依旧坚定道:“不,不会。玉儿知晓你定是独孤鸿将军。”
我顿了顿,依旧面不改色道:“娘娘执意这般,却着实叫我为难了。”
“将军可还记得数年前,将军凯旋进京,奉旨入宫面圣。彼时玉儿恰在宫中,陡然见了将军,却有些措手不及。只得匆匆告辞,退至帘后。”隽玉垂下眼,并不理会我之所言,反是自顾自地缓缓说道。
听她所言,那日之景倒有些模糊地重现出来。只是面上却不能露出分毫,便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
“自那日起,玉儿便常常去往皇兄处,不为别的,只为……”她再次抬眼看向我,目色里既有羞赧又有执念,“……一睹将军风采。”
我纵是再不解风情,此刻也当明了她话中之意。但却依旧只是做出一副从容之态,缓缓笑道:“能让娘娘如此,那位独孤将军自是福祉不浅。”
“然而将军可知,两年前玉儿听闻将军被俘身死时,心中是何等万念俱灰?”她过了很久,又缓缓道,此刻眼中已有几许泪眼朦胧之色,“故皇兄前来说服玉儿南赴和亲之时,玉儿自是没有半分犹豫。自知此身虽生犹死,已无什么值得在意的了……”说罢有些哽咽地停住。
我看着她,略有些迟疑。对于一个仅因一面之缘,便对自己倾心至此的娇弱女子,却是着实难以做到铁石心肠。只是,我亦是深知,既然自己有意怜她这般多舛命途,便决计不能因一时心软而暴露了身份。若是那般,于我于她无半分好处,倒不若让她断了此念,如此留在南周,相信萧溱也不会薄待于她。
便只是朝她一揖,有几分正色地慨叹道:“独孤将军生前事迹,我也有所耳闻。只可惜并未目睹过独孤将军真容,却不知可是自己与他之形貌有几分相象,倒致使娘娘误认,惹娘娘忆起伤心往事,实在不该。只是斯人已逝,还请娘娘节哀。如今娘娘已嫁入南周,又被册封为贵妃,想是恩宠正盛。还望娘娘能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平战火,促南北之安宁,想必此亦是独孤将军所愿看到的……”
然而隽玉闻我此言,却只是站在原地抽泣不止。
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虽为让其死心而有意出言伤她,而此刻见她这般梨花带雨之态,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忍。
顿了顿,小心说道:“请娘娘节哀。”从怀中摸出她赠予的绣帕,小心地伸手递至她面前。
她抬着略有红肿的眼看了看我,缓缓伸出手接过绣帕,却顺势扑向我怀中,将脸倚在我胸口不断抽泣起来。
我始料未及,不由身子一僵,既不能给予任何回应,又无法狠心推拒。便只能垂着手木如雕般立着,抬眼望了望天,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一瞬间却忽然察觉到几簇亮光在身后闪动,猛地意识到什么,本能般很快推开隽玉。
一回头,却见萧溱在我身后负手而立,几名侍卫举着火把站在其后,火光跳动,将他的面容隐没在一片阴影中。
心中一紧,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萧溱缓缓踱步过来,面上渐渐显露出阴寒的笑意,越过我,径自走到隽玉面前道:“朕可是打扰到贵妃与秦大人的好事了?”
“皇上……臣妾……臣妾……”隽玉满面通红,胆战心惊地正欲解释,却被萧溱一把夺过手中的绣帕。
侧过脸,借着火把的光亮展开看了看,哼笑一声道:“‘故人醉中忆,相思梦里繁。’倒好个情深似海!”又忽地又绣帕一把揉捏在掌中,掷于地上,看向隽玉道,“珏贵妃才来几日,便知自己寻得如意郎君了?”
隽玉垂着头死死咬住下唇,此时却并不争辩什么。
我见状,握了握拳对萧溱道:“皇上定是有些误解,此事并非贵妃娘娘之过。”
萧溱方才一直视我为无物,此刻才转过身来看向我。挑了挑眉,却依旧沉着面色道:“这男女搂抱在一起,不知大人对此可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我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道:“此事皇上既亲眼所见,我再辩解恐反是越描越黑。只是,方才那般……乃是我强迫于娘娘,还望皇上明鉴。”
萧溱盯着我看了片刻,面上本就若有若无的冷笑霎然变作一派阴沉。我心知,他已然有些恼了。但我此刻已无法顾及许多,便只能这般,一赌萧溱不会将我如何。因为若是换了隽玉担此责任,以萧溱手段,会对她如何,却是难以预见了。
只见萧溱沉默片刻,忽然道:“男女通奸,男当流放,女当凌迟。这点秦大人不会不知罢,哪里还管得上谁强迫于谁?”
我眼见隽玉听闻此言身子一颤,定了定神,顿了顿,反而忽然轻笑一声对萧溱道:“通奸之罪我自然知晓,不过仍有一事不解。”
“何事?”
“方才我与娘娘在此已相谈甚久,皇上早未出现晚未出现,却偏偏在我二人相拥之时现身,如此岂非过于蹊跷了?”
萧溱闻言哼笑一声道:“若是朕晚来片刻,却不知会见到何种画面?”
“那或许皇上应当沉得住气些,”我淡淡笑道,“看看到底是何种画面。”
“秦远!”萧溱突然呵断我,又回身对身后的侍卫道,“今日所见,谁若吐露一字,尔等皆必死无疑。”
“……是!”那数名侍卫愣了愣,随即齐齐应道。
萧溱又转身缓缓行至隽玉面前,后者面目愧色,不敢抬眼正视他。
“珏妃,你身为后殷公主,朕自视带你不薄,谁知你竟如此,却又置朕于何地?岂非故意教朕为难?”见后者战战兢兢不敢作答,目光冰冷地掠过隽玉的面颊,又道,“朕虽让他们保密此事,却并非已宽谅于你。你且在隽玉宫中好好面壁思量几日……该当如何,或许你心中已自有主张……于是这便请回罢。”
语调虽平和,并无怪罪责罚之意,但语气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危寒。隽玉闻言,已是一副无地自容之态。
萧溱扬声对几名侍卫道了声“送娘娘回宫”,语罢又行至我面前。我抬眼,只见他眉目里一派冷峻,从中已然窥不见丝毫情愫。
“秦远,你随我来。”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留下一句话。
我顿了顿,抬脚随着他行过宫墙一个转角,走入一片阴影中,便与方才那片火光生生分隔开来。
萧溱背身对着我,仰头望着中天明月,却迟迟不开口。
我站在他身后,犹豫了片刻,忽然开口道:“萧溱,你派人跟踪于我?”
萧溱这才转过身来,清俊的面容在月色下如笼纱一般,眉目中一派朦胧。
见他并不作答,我继续道:“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能这般知晓我在何处,与何人一道?”顿了顿,有几分自嘲地轻笑出声,“或许自打那丫鬟送绣帕与我之时你便知晓,却是故意待到此时捉我现行,好让我无可辩驳?”
“那你为何不与辩驳,反是百般护那隽玉?”萧溱朝我走近了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忽然开口,却并未给予答复。
“你既已不信我,又岂会为我三言两语所动,而抛开你亲眼所见?”
“那你便告诉朕,朕之所见,并非事实!”萧溱忽地伸手钳住我的臂膀,五指间的力道却是有些生疼。
我见状反是冷冷一笑,针锋相对道:“我既不负你望让你见了所盼的情形,你又为何不去相信?硬要让我解释什么,岂非太过可笑?”话一出口,便觉施加在臂膀上的力道猛然加重了几分,却连眉也没皱一下。
“你此言当真?”萧溱看着我,一字一句问道。
我定定与他对视,并不作答。
片刻后萧溱却陡然松开了手,缓缓眯起眼,开口道:“那日朕新婚大宴,你酩酊大醉……究竟为何?”
我未料他忽然问起此事,闻言起初一愣,随后却反问道:“萧溱,你此言何意?”
“并无他意,”萧溱仰起脸望了望天,语气里竟是有些意外的苍凉。忽地又低下头望向我,目光里俨然已是一派阴霾,忽然哼笑一声道,“独孤鸿,你着实让朕难堪了一回。朕如今才知,你那日大醉,原是另有原因,只叹朕一心以为,你那般,却是为了……”说到此又顿住,忽地再度笑出声来,不再继续。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解他话中之意,然听他所言,心中却似被什么狠狠拉扯着。一时间只觉百感陈杂,胸中泛起几分自嘲之意,面上便浮现出一丝冷笑来。
谁知萧溱却突然上前几步,欺身而上将我按至墙边。我始料未及,被他死死抵住,却丝毫不避闪他定定投来的目光。
“独孤鸿,”萧溱眼中闪动着一丝幽邃,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便纵是你爱那隽玉,为她酩酊大醉,与她私会宫中……便纵是如此,朕也绝不会允你逃开!”
我心中一惊,始知他因方才所见,竟对我误会到如此地步。只是,他既那般,又岂非不是对我极度不信所致?
并不挪闪目光,也未有分毫挣扎,只是淡淡笑道:“我早已被你用尽手段强留于此,对你而言,不过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无你圣恩,我又岂能擅自逃开。”
萧溱再度眯起眼盯着我,却突然冷哼一声,放开手,径自拂袖离去。
我站在原地,只度萧溱之性,今日之事这般“捉奸”之事,倒不似他之所为。然而事已至此,却不知自己胸中这般强抑的怒意又因何而起。自觉或许该解释什么,却只能茫然看着他疾步离去,背影隐没在苍茫浓魅的夜色之中。
心中突然又空荡起来。
第三十回 风起云动
我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次日入宫,所见却是一片素缟,满目苍凉。
手脚忽然凉了凉,拉住自身旁经过的一个小太监问及缘由。那太监亦是一身素白,闻言仰脸看了看我,缓缓吐出几个字:“珏娘娘驾崩了。”
我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硬是迫他重复了多次,才放其离开。立在原地愣了许久,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缓缓握了握,只觉一片冰凉。
随后早朝上,老总管手握圣旨,高声宣布了珏贵妃驾崩之事。至于原由,只草草宣称暴病而亡,却并无详情。
底下众臣因一早便见了宫中一片哀痛之景,亦未表现出太多惊讶之色。我立在人后,隔着众臣远远看着萧溱。后者面色沉稳如常,未露丝毫痕迹。
退朝之后,韩楼急急行至我旁边,悄声道:“子翩,依我看,此事颇有些蹊跷。”
我点点头。无需他言,经昨晚一事,我几乎不用怀疑此事与萧溱的关联。顿了顿,对他道:“高望,此事我自去寻萧溱问个明白,便先行告辞。”
“子翩,”韩楼却忽然叫住我,面色里多了几分肃然,“我还有一事相告。”
我端详他的神情,心知或许兹事体大。朝略略环顾一番,道:“此处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再者,我或许已在萧溱监视之中,恐怕……”
话未说完,却见韩楼脚下一崴,身子失重地向前栽去。
本能地伸手将他拉住。韩楼顺势抓紧了我的手,定了定身子,片刻后冲我微微一笑道:“脚下不慎,多谢子翩了。”忽地又松开了手,冲我一揖,“若此时不便,再另寻机会不迟。于是我这便先告辞了。”说罢径自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未曾挪步。紧紧地握了握右手,掌心已多了一个纸团。
*****
推开御书房的门时,萧溱依旧如往常一般端坐着批阅奏折。见我来了,笔锋微微一顿,抬眼淡淡道:“独孤将军急急前来,所为何事?”
我快步行至御案前,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句道:“隽玉之事……你要如何解释?该不会说,和自己毫无关系罢?”
“珏贵妃自悬于房中横梁之上,于今晨时分被婢女敛翠发现,”萧溱徐徐搁下笔,垂下眼,神色中自若如常,“此事朕亦是刚知晓不久。”
“若非你昨日之举,她又何至于如此?”依旧死死盯住他,声音陡然低沉了几分,“细细想来,你昨日最后那些话,又岂非是在刻意逼迫于她?”
“独孤将军若执意如此认为,朕也不欲辩解什么。”萧溱合上面前的奏章,又随手拿起另一本在眼前浏览,漫不经心道,“佳人香消玉殒,实是可惜。若将军心中悲痛,自可前去吊唁。否则丧礼月余后进行,之后若贵妃入土,将军只怕再无机会一睹芳颜了。”顿了顿,又瞥向我道,“只是若将军今日专程来与朕商议此事,朕恐怕无此闲暇。”
我闻言冷哼一声道:“皇上满心图谋北上,一取天下霸业,自是无暇顾及他物。”
“哦?”萧溱闻言忽地抬起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又迅速被平静之色取代,“听将军之言,似乎别有见解?”
“不敢。”我继续笑道,“我区区一介阶下之囚,怎敢妄自揣度圣意,又怎知以皇上之城府,胸中又究竟有何宏图伟业?”
许是我话中句句透着讽意,萧溱听罢略略皱起了眉,面色也微微沉了下来。站起身来,踱至我面前,一字一句道:“独孤鸿,你此言何意?”
“不过回思近日之事,一点胡乱猜测的而已。”
“讲。”
我望着萧溱有些阴沉的面色,却从容笑道:“先不论前事如何,隽玉公主一死,消息若传至后殷,建盛帝应绝不会坐视罢?”
萧溱看着我,并不作答。
我收回目光,继续道:“轻则撕毁和议,重则挥师南下,以雪丧皇妹之辱。依皇上之见,可是如此?”
萧溱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我却知自己已然言中。
“早觉皇上陡然应下和亲之事颇为蹊跷,如今看来,或许倒应赞你深谋远虑才是了。”我不再看他,只是自顾自笑道,“应下和议,迎娶隽玉,顺道复得光州,乃是一计顺水推舟,;早知隽玉对我之心,却暗中伺机,捉我等现行,乃是一计欲擒故纵;通奸之事,对女子而言乃奇耻大辱,隽玉遭此冤罪,自当以死明节,如此既挑起后殷之怨,激化矛盾,又免去不义之名,乃是一计以逸待劳。如今便只需坐等后殷挑起烽烟,再伺机北上吞并罢?”
“不愧这镇南大将军的名号,朕当真不能小觑了你。”萧溱静静待我言毕,面上缓缓露出一丝阴郁的笑意,“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你却要如何救你的后殷,你的建盛帝?”
“后殷自有才人出,亦不是非我不可。此连环之计成败与否,亦未可知。”我很快针锋相对道,然后此言出口,心中却恍然有些苍凉。
隐约听见萧溱哼笑一声,戏谑道:“如此便请将军与朕共同拭目以待,如何?”
我忽然抬起眼,死死盯住他道:“萧溱,我早该知晓你是这般冷血之人。为达目的,用尽可用之人,不吝他人之命,却丝毫不挂心。”哼笑一声,“便纵是我也被你利用,玩弄于股掌间。思量起来,却是可笑之极。”
“朕便是如此,你确实早该知晓。”萧溱挑起嘴角,声音却低沉无比。又忽地走近我,将我下颚抬起,面上浮起一丝阴测的笑意,“于是你可曾后悔,后悔与朕……”
我知他话中之意,猛地撩开手打断他,身子后退走几步。萧溱却并不为所动,反是跟上一把擒住我的腕,看着我,继续道:“……你可后悔当日,那般主动地向朕需索鱼水之欢?”
“萧溱!”我怒而喝断他,冷声道,“酒后乱性之事,皇上又何必如此挂心?”
萧溱定定地看了我片刻,忽然笑出声,随即一拂衣袖转身行至御案后坐下,声音又平缓了许多,“朕乏了。将军请回罢。”
我自觉方才怒极攻心,一时口未择言,见他如此冷淡,胸中却有一丝抽痛若隐若现。顿了顿,却不愿再说什么,便只是干脆道了声“告辞”,转身推门而出。
*****
出了宫城,心中隐隐忐忑难平。
方才韩楼递予我的纸团还藏在袖中,上面只有简短的十六字:暗中筹军,钱粮具备,北上之意,万务轻心。
无需一字提及,所指之人已是了然于心。我不知韩楼如何得此消息,却知此事许是十分机密,方才便并未在萧溱面前提及,只做自己的猜想而已。然自己却着实是在看到此物之后,才忽地对萧溱近日所作所为有了另一番思量。
以他之性,岂会真如他所言受制于他物,而违愿地接受和亲之事?又怎会守株待兔地捉我和隽玉于先行,做这般并无意义之事?
或许是这些日子,自己已无意间太过沉湎,终是一时忘却了我与他之间的鸿沟,以及各自不得不去捍卫的立场。
即便如此,他仍旧是他,用尽人事,机关算尽,绝不会因何人何事而变更分毫。思量至此,不由低低一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总有些什么,是决计无法妥协的。于他与我,自是别无二致。
缓缓长舒一口气,犹豫片刻,朝隽玉灵堂方向走去。
*****
灵堂就设在隽玉宫的正殿中。素幔萦梁,纸钱纷飞,殿中浓墨而书的“奠”字在其间格外夺目。
风声隐隐作响,别添凄凉之意。而殿堂正中静静躺着的棺木,却是一派死寂无声。
许是这棺木的主人本是异客,来这南周宫中停留却不过数日而已。短暂得如惊鸿而逝,离去后亦未能留下片影只痕。
加之萧溱对此事态度亦是不以为意,由是此刻这殿中之清冷萧索,恐让人无法相信这棺中之人曾是和亲公主,当朝贵妃。又或许,萧溱这般薄待隽玉,却是有意做予建盛帝看的。只叹我在这遥遥南国,心内焦急却只能袖手旁观而已。
站在殿外,心内着实有些矛盾。一方面不愿看到后殷这般羸弱地一味求和,倒愿此番能干脆一举出兵给南周以重创;一方面却又不明萧溱心中有何盘算,又唯恐后殷中其圈套,反落了下风。
心知以我此刻之境,此事已不是我所能预计和控制。便只是叹了叹,走近了灵堂。
只有一人定定跪在棺木前,似已有些时辰了。
许是听闻了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却是隽玉的贴身丫鬟敛翠。她一身素衣,满面泪痕,看着我,双目无神,仿若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片刻后,又回转头去。
我见她如此,恍然间有些失神。顿了顿,走到她身后,隐隐听她开口道:“你是独孤鸿?”
我本欲开口,此时闻言只能沉默。
“事到如今你依旧不愿承认?”她缓缓笑出声来,“便纵是公主此刻已冰冷地躺在这棺木中,你还是不愿告诉她实话,让她彻底心安?”
“承认了又有何益,”我露出一丝苦笑,黯然道,“斯人已逝,追思不及。”
面前的人沉默了半晌,忽然徐徐开口,似在对我说,却更似在自言自语:“我自小跟随公主,同她一道长大。她心中所想,再无第二人知道得如我一般。公主自小长在宫中,极少与外人有所接触,却只因那日见了将军你一面,便芳心暗许,自此不能自拔。每逢将军凯旋进宫,便于暗处悄悄顾盼,知将军阵亡之时,更是当即晕厥过去,大病三日,失魂落魄。我只叹公主对将军如中了心魔一般,却无力劝阻,只能看她一日日消瘦下去……”
我站在他身后,说不出一句话来。
“……及后南北和议,皇上前来劝公主南下和亲,为社稷尽一份力,公主却出乎意料地无半分犹豫,一口应了下来。皇上只道她已心如死灰,但我却知她一直以来心中仍存一念,便是……寄望于传闻失实,此行或许能有机会再见……仅此而已……”她缓缓说着,声音已渐渐有些哽咽。
我木然望着她的背影,听其所言,自觉胸中一阵酸楚,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道:“独孤鸿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相待?”
“独孤将军终是承认了么?”她仿若未闻我话中之意,只是回头看着我道。
我默然颔首。
敛翠忽然笑了起来,转向棺木道:“公主,他之所言,你可听见?你未曾看错,那秦远便是你日思夜想之人。此刻他正站在你面前。如今,你当安息了罢……”
我见他如此,此刻心内已隐有刀绞之感。缓缓行至灵位前,拾起一束香,在香炉上燃起,拱手揖了三揖。
“公主对鸿情深至此,鸿今日始知,却实难当。因一时之过,致使公主魂归身殁,心中愧意,已不知从何言及……事已至此,只愿公主一路走好,来世……万勿倾心于如鸿之人,却是不值……”
徐徐将香插在香炉之上。定定地望着灵位前白烟袅袅,暗自萦回几番,终是归于寂灭。
却忽地听闻身后一声重创。猛然回身,看见倒在棺木旁的敛翠,额间渗出的血已然染红了棺木一角。
愣住片刻,回过神来时只能默然叹息一声。走过去顿下在她面前,轻轻抚闭了她的双眼。
片刻后站起身子,却忽然看见灵堂外一个遥遥而立的身影。
残风裹挟着素白的纸钱肆意纷飞,他长身玉立于其中,乌发与衣带微微翻动不止,人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如炬,正定定地朝这边投来。
番外一 恶搞小剧场
【片头:楼妈发言】
咳咳。鉴于正剧进展中,溱鸿二人别扭矛盾不断,某楼特此脑补恶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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