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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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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着朝阳的方向忽然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心中却已明白了什么。片刻之后,才解嘲般哼笑出声,忽地一提缰绳,转过头去对宇文师道:“公表,替我稍作掩护!”
宇文师虽面露不解,却很快示意暗卫紧跟上来。我打马朝隐蔽处退了几步,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握住箭杆,未有犹豫便大力拔出。
抬手把箭簇往前方一甩,正中一名朝这边攻来的南周士兵,那士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宇文师立刻打马靠过来,一面环顾四周,一面冲我道:“子翩,你已负伤,此处不宜久留。”
“话虽如此,”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深入骨肉的疼痛倒让整个人立即清醒大半,原本的酥麻之感也慢慢在消散,“却只怕此时已是插翅难飞了了。”
“子翩何意?”宇文师闻言猛地转过身来,望着我略一沉吟,似是明白了什么,略有迟疑道,“莫不是……”
“公表你可曾想过,为何这支周军不与其他人马一道,反而单独行动?”
“分兵而行,即使遇敌,亦不会对物资造成过大损失。”
“若是如此,”我抬眼瞥向远处,“那轿中之人又作何解释?”
“定是身份尊贵之人罢。”
我轻笑一声,道:“即使如此,身边又怎会只有这寥寥几百余人?”
宇文师一惊,“依子翩之言,你我可是中计了?”
“未料你我行动早已为人所注意,”我略一颔首,“若他真有心困住你我,这小道两侧的出路,只怕早已为周军所截。”
“若真如此……倒着实是插翅难飞了。”宇文师此刻倒不再惊讶,反而懒懒一笑道,“不过子翩既出此言,想必是已有对策了罢。”
我心内对他这副性子实在无奈,低头片刻凝视手中的剑,轻轻地哼笑了一声。
“公表,你可知那轿中何人?”
宇文师面露疑色地望向我,缓缓摇首道:“莫非子翩已然知晓?”
我五指间的力道紧了紧,再次抬眼望向那顶轿子再度一笑,一字一句道:“若真是那人,擒他只怕没有比此时更好的机会了。”又扭头看向宇文师,压低了声音,“稍后你率众向北面出口,做出逃离之势。若道口已被人截住,则隐藏起来,等我消息;若未有人马,且速回宋州备战!”
“子翩,你又如何?”宇文师皱眉质疑道。
“倒看我此时能否来个擒贼先擒王了!”我反倒朗声一笑,不等宇文师再问,便用剑身在他马后一拍,马猛然一惊,抬腿已向着背面奔去。
“子翩!”宇文师提住马缰,回身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发出信号。暗卫立刻放弃了与周军的纠缠,纷纷掉头朝他奔去。
而所剩为数不多的周军见宇文师忽然撤退,明显一愣,似是在等待轿中之人的号令。
然而便在这一瞬的空当之中,我已打马向前,直奔大轿而去。提剑挥开几名拦路的士兵,连人带马已逼近轿前。
忽地一提缰绳,马扬起前蹄,稍稍顿住了步子。我不等周军再度围过来,已腾身而起,掀翻周遭几名周军,便挥剑直取轿帘中之人。
正此时,轿帘却突然掀开,寒光一闪间,手中剑锋已被一股力道弹至一旁。我回身退至一旁,只见一人飞身而出,稳稳地落在面前,却是背身而立。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望着那背影冷声一笑,但握紧剑柄的手却未有丝毫放松。
那人依旧背对着我,却已然抬手,把剑收进剑鞘。缓缓回过身来,望着我笑道:“独孤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手中力道松了大半,微微一怔道:“是你?”
此刻,周军已纷纷涌来,将我二人同那轿子一道紧紧围在其中。但见萧泠并未下令,便只握着刀,在原处待命。萧泠瞥了一眼围过来的周军,很快又转过脸来笑道:“那么独孤兄以为,应是何人?”
“只是未曾料到当日一别,萧兄已决意助你兄长,如此南周真可谓如虎添翼了。”我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大轿,没有作答,只是缓缓笑着把手中的剑横在胸前,慨叹道,“只可惜此刻,你我倒不得不兵戎相见了。”
“我不过奉皇兄之命随这队伍一道去往宋州罢了,此处遇到独孤兄亦实属意外。若真要兵戎相见,也当是在战场为妙罢。”萧泠拂手示意众人退散,朗笑一声半调侃道,“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独孤兄此刻孤军奋战亦非上策,不如此刻倒让我北去罢,延误了时辰可不好。”
我眼见围在周遭的周军纷纷退开,盯着萧泠皱眉道:“你当真如此轻易放我走?”
“独孤兄,我可不是皇兄,”萧泠转身走到轿边,撩起轿帘一角,又回身笑道,“即使是皇兄,也未必不会作此决断。”
我听他此言说的蹊跷,然此刻脑中忽然想起一事,也无心细想便再度叫住他。
“韩楼……如何?”
“他已无事,”这次他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独孤兄只管安心便是。”说罢人已经翻身上了大轿,轿帘缓缓落下,遮住了人影。
原本以为的一场血战,竟是如此轻易收场。我本能紧握着手中的剑柄,双目直直地望着那大轿的宝蓝色绸缎。直到余下的残兵已列队率先走出,整个人才略略放松了些。
然而,当那尾随在其后的大轿经过我面前时,我却再一次听到一声轻笑。
又一声轻笑,朦胧得稍纵即逝,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幻觉。回想起方才的那一箭之伤,下一刻已经脱口而出叫住了萧泠。
轿子顿在我面前,萧泠的声音隐隐飘出:“不知独孤兄还有何事?”
我暗自握了握拳,望着轿尾道:“萧兄若见到萧溱,可否替我传一句话?”
短暂的沉默后,萧泠道:“请讲。”
“劳烦转告萧溱,独孤鸿既已归殷,便定当为之赴汤蹈火,誓死保其河山。”顿了顿,一字一句继续道,“无论对谁……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半晌之后,萧泠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已记下。若再见到皇兄,定当替独孤兄转达。”
“有劳。”尽管他看不到,我还是抬头一抱拳,眼见大轿再度启程,在兵士的尾随下朝小道的出口走去。
他们走后,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刚垂下手,手中的剑忽然“哐”的一声掉在地上。
之前右肩所中的那一箭,虽然已很快拔出,但其上麻药之力仍不可小觑,虽不致使人昏迷,但此时已然蔓延到整个臂膀。只因方才全神贯注地应战,倒浑然不觉,此刻稍一放松,才感到整个右臂已然有些不听使唤。
我低头苦笑一声,俯身用另一只手捡起那剑,收回剑鞘之中。心念宇文师安危,便也顾不得其他,很快翻身上了马,朝小道出口奔去。
却见道口宇文师一行人正在翘首而望,似是听见我马蹄之声,纷纷回过头来。
“子翩?”宇文师看见我,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公表,”我打马上前,朝远处望了一眼道,“前方可有周军?”
宇文师微微颔首,道:“之前我见道口有周军围截,便暗藏在此。不过方才那一队人马从此处经过之后,所有周军便也随之北去了。”
我方有些释然,却又听得他道:“见那大轿未几便行了出来,倒恐子翩以为之所擒,正犹豫要如何搭救……”言及此处顿住,盯住我看了看,忽又笑道,“不过见子翩此刻安然无恙,倒也放下心了。”
我听出他话中之意,不由微微变色。虽不晓其中缘故,然既已全身而退,自是难免惹人生疑。只是这其中繁复,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道得清的,反有越描越黑之嫌。思量片刻,便只道:“公表,南周既已备战至此,只怕一战在即,你我还是速速赶回宋州才是。”
宇文师面上依旧含着一层浅笑,点首称是。一行人便扬鞭朝北奔去。
*****
沿着一条崎岖的山道择近路赶回,自然应是比那优哉游哉四平八稳的大轿快上许多。然而风尘仆仆赶至宋州之时,方知周军果真变水军为陆军,绕过南面水防重地,却直奔宋州城池而来。
幸而宇文师问汴州太守所借两万兵马已悉数到齐,加之陈忠坚决抗敌,已派部分人主动出击百里迎敌。虽有些仓促,但敌军观之亦不过五万人马,加之后殷军队本就对地势更为熟悉,故僵持了数日,并未危及宋州城池。
策马途中听到远远地喊杀声,一行人不由皆肃然几分,心知一场大仗许是迫在眉睫了。
回城之后,宇文师听守将禀报了战情,第一件事便是提笔修书一封,给亳州太守徐为,催促援兵之事。待拿着信的使者推门而出之后,我掀开帷幕走出,见宇文师正敛眉盯着地图,便上前询问道:“如何?”
宇文师缓缓摇首,只道:“敌军来势汹汹,陈忠那般阻敌,终不是长久之策。”
“只是此刻,若亳州援兵迟迟不到……”我思量道,“若论正面全力对战,只怕还少了几分把握。”
宇文师颔首,以指尖轻点地图道:“无论如何,应让战场尽可能远离此处。宋州若破,加之汴州人马不济,形势对后殷将极为不利。”顿了顿,转身走到椅子边坐下,摇首轻叹道,“只是战场之上,一刻千金。这调兵遣将之事至关重要,却怎容得这般一再拖延?”
我目光定格在亳州、徐州、宋州三处,这三座城池位于洛阳西南之策,呈三角之势,一向为守卫洛阳之重镇。只因南周假借走水路之名北上,故位于汴水主河道上的宋州此番独独挑起防守之重任。
只是将兵力全部集中在宋州,虽有助于缓解后殷兵力不足的弱势,但……我盯着地图微微皱起了眉,忽然开口道:“公表,或许引亳州援兵至此,并非唯一出路。”
宇文师缓缓站起身,望向我道:“此话怎讲?”
“既然亳州援兵此刻未到,不如便让其留在原处,”我以手指向宋州东南,“此处六合山道,由西南向东北绵延,山虽不高,但蜿蜒崎岖,十分难行。若派兵引周军至此,再以亳州之兵于另一出口拦截,则周军必面临夹击之势,可一举歼灭也。”
宇文师听罢半晌,方颔首道:“子翩此策虽好,但却仍有两处疑虑。一来司马洛为人狡诈,要如何引其入那重重险境。二来,既然六合山处崎岖难行,如此看来,则必需一熟悉地形之人引亳州之兵前往,方可制胜……”
“自古引敌入陷阱,往往用诱敌之策,或示弱,或诈败。则此策虽好,然敌方将领为人谨慎或是明察秋毫,则事情往往难济。”我顿了顿,笑道,“司马洛或许属于其中,故此番不若弃置此策,该用‘迫敌之策’,公表以为如何?”
“迫敌之策?”宇文师略一皱眉,很快沉吟道,“我想我已然明白子翩之意。”
我颔首笑道:“若敌军已无路可走,即使明知面前山路崎岖,兴许有诈,却也别无选择。”
“确是如此,子翩此策甚妙。”宇文师笑道,踱过来抓住我的手,很快在掌心写下一个字。
由于之前中箭的缘故,我右手虽已能做些活动,但此刻被他握住的掌心中,知觉仍然十分麻木。只得低头看他指间的动作,辨认出那字来,才朗笑道:“知我者,公表也。”
宇文师含笑收了手,忽然道:“子翩可觉得,你我此刻倒有几分像当年的周公瑾和诸葛孔明?”
我微愣,随即笑道:“公表自是堪比周公瑾,我却不敢妄称诸葛孔明了。”
“玩笑而已,我又岂敢自称周公瑾。”宇文师很快也笑了笑,却又望向我道,“不过我料子翩此刻定然知晓我下面的话。”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朗笑道:“此刻纵是公表不提,我只怕也是要主动请命的。”顿了顿,敛去了几分笑容道,“只如此重任,却担心公表信不过我这叛国之将。”
“若是子翩,又有何来‘信不过’之说?”论毕战事,宇文师开口便恢复了几分慵懒之态,踱回椅边舒展身子一座,又道,“况且在这后殷之内,若论为战经验和韬略,除却子翩,又岂有第二人可堪此任?”
我还未曾被他如此直白地夸赞过,只当玩笑罢了。方欲开口,却听他又道:“不过子翩,此去亳州,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此刻他虽仍旧面含笑意,但目光却是牢牢地定在我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请注意此六合山设伏之策,后文仍将提到。
第四十一回 扑朔迷离
我端着茶碗坐在几案边,立在一旁的钟胜倒显得有几分急躁,时不时地来回走动着。
此番前来亳州,他便作为我的贴身护卫。此人过去曾在我帐下,位居百夫长,为人率直,却也十分可信。临行前宇文师问我护卫一事时,我便向他要了此人。
“秦大人,”此刻他来回踱了几圈之后,终于按捺不住,行至我面前道,“军情大事,十万火急,都半个时辰了,这徐大人却迟迟没有前来。难道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为重要么?”
我放下茶碗,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叹了口气,只好住了嘴,但依旧在房中走来走去。
再度拿起茶碗放在嘴边轻轻呷了一口,微微皱眉,只觉时辰待得确实长了些,倒有些怠慢了。
正思量间,听闻门外人声响动。抬眼一看,见一个深色人影从门外缓缓走过,心下忽然一紧,下一刻人已经几步跃至门边。
猛一推开门,却见一老者正好行至门畔。猛然见我立于门内,神色里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牢牢盯住我面上片刻,却很快笑道:“想必这便是从宋州来的使者了罢。”
此人自然是亳州太守徐为了。我微微一笑,拱手朝他一揖。
“适才大人到来之时,徐某正在会见宾客,劳大人在此久候,实乃待客不周。”他抬腿走近门内,朝我一摊手道,“请。”
我可以明显地感到他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我面上,只是笑着回礼,随他一同进屋坐下。
掏出怀中宇文师的修书,递到他面前。
“原来大人是宇文丞相派来的军师。”他接过展开看毕,又重新把信折好,望着我笑道,“前日丞相便已修书一封促我援兵之事,我正疑虑如何作答,倒不料丞相思辨之敏捷,竟已然有了新的策略。”
我微微笑了笑,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钟胜,后者立刻会意,将已提前备好的纸笔送到我面前。
我提起笔,却觉右手五指依旧浑然无力,笔尖不由微顿了片刻。如此也罢,倒免得让人认出字迹来。用力握了握,纸上草草写道:“敢问徐大人,那两万兵马,此刻可已备齐?”
写罢将纸笔推至徐为面前。
徐为望着我稍稍愣住,才伸手接过。目光落在白纸黑字之上,却只是轻笑道:“秦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不如先稍事休息,兵马之事,日后再议不迟。”
我闻言略一敛眉,提笔又在纸上写道:“大人之意,莫非兵马仍未备齐?”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是说,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信任于我?”
徐为见我此言,反倒突然哈哈大笑一番。我定定地看着他,只等他开口。
“说来徐某在后殷为官也有十几载了,倒似乎并未听说过秦大人之名,”言及此,顿了顿盯住我面上,却只笑道,“而且大人这般以不露真容,不做言语,定是宇文丞相从别处请来的神秘高人罢。”
“自幼家中走水,毁了容貌,故以面具遮掩。至于口不能言,乃是先天不足之症。不才蒙丞相青眼,委以此任,不敢妄称‘高人’。”我挑了挑嘴角,写道,“还望徐大人尽快将兵马交付与我,早日着手操练,也好一鼓作气力克周军,不负丞相重托。”
谁知徐为却忽地冷笑起来,把握在手中的纸轻轻揉作一团道:“大人说得如此冠冕,倒让徐某弄不清,大人是真不知情,还是佯装而已了。”
“此言何意?”我听他此言说得极为蹊跷,未作犹豫便立即提笔写道。
“如若秦大人听不出此意,便只当徐某将大人错认为宇文一党了。”徐为森然一笑,“只是,若大人能听出一分,便应知徐某——是决计不会将这兵马交付给宇文的!”
听闻此言,我和钟胜都不由一怔。不待我提笔,方才一直沉默着的钟胜,此刻倒已抢先开口道:“徐大人此言未免有些意气用事了罢!在下虽不过一介侍从,却也知此刻退敌为万事之首。此番秦大人奉宇文丞相之命前来借亳州之兵一用,目的也不过如此而已。若徐大人此刻因一己之揣度耽误了战机,覆巢之下无完卵,若真到了那时,大人也应是无法独善其身罢……”
我闻言轻轻颔首。他贸然开口虽有些唐突,但话中之意却深合我心。便只放下笔,抬眼望向徐为。
徐为抬眼看了看钟胜,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道:“只怕未到覆巢那日,这江山便已提前改了姓……”话说到一半,却听闻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朝扭头扬声道了声:“进来。”
一个老仆应声走了进来,目光在我和钟胜这边扫了扫,最后附在徐为耳边轻言了几句。徐为略略颔首,便挥手示意他退下。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的意思相信秦大人已然明白,还请劳烦回去禀报给丞相一声。”老仆退出之后,徐为很快站起,顿了顿,又回身道,“不过,秦大人若愿意在此处多待上几日,徐某也定然会好生款待。”抖了抖衣摆,朝我一拱手道,“在下一时还有要事,便先行告辞了。”
我本欲再说什么,见他如此便只得站起身来回礼一番。
“大人,你说徐大人最后那句话是何意思?”徐为方走出门去,钟胜便行至我面前,疑惑道。
我盯着徐为离去的方向,脑中亦是反复萦绕着他最后那句话。此刻听钟胜一问,一时也无法作答,便只能摇摇首,在纸上写道:“徐为之言,不可全信。”顿了顿又添道,“然他虽已表态,这兵马却是一定要借到的。”
钟胜看毕颔首,又立即望着我道:“大人可有良策。”
我见他目光里全是期盼之色,不由无奈笑了笑。再度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我可不是圣人。此事倒要容我思量一番,只是观此情形,恐怕得在这亳州多待些日子了。”见钟胜面上有些失望之色,便又不紧不慢地写道,“不过此刻,有件事,倒要劳烦你替我跑一趟。”落笔至此,顿了顿望向他。
“大人只管吩咐。”钟胜抱拳诚恳道。
“那么便劳烦帮我看看,徐大人的府邸之中,倒还有何贵客。”
“是!”钟胜一垂首,便立即转身,准备离开。我用笔杆敲了敲桌面,他闻声才顿住步子,再度回过身来。
我冲他一笑,把方才添上的一句话递到他手中:“切记谨慎,勿要暴露身份。”
“是!”他再度一抱拳,很快走出去,掩上了门。
我听门外没了声音,这才缓缓踱至里室,在桌边坐下。
嫌贴在面上之物有几分碍事,便伸手一把取了下来放在桌上。身子向后靠了靠,人才全然地放松下来。
侧过脸去,只见烛光扑闪掩映之下,桌边那银制面具泛出微白素淡之色。而其上盘绕着的镀金纹路,此刻却见出几分妖娆来。
顿了顿,拿在手中,从怀中掏出一物,叠加在其上,那面具便俨然换做一副阴森可怖鬼面。
便是萧溱平日征战之时所戴的鬼面。
想当日离开南周执事,鬼使神差地随手将其带走,却并未料到今日倒派上了用场。
临行前,宇文师嘱我一事,便是我今日之情形——蒙面不语。自知当年帐下兵将,现已遍布各州守地。然我“叛国”之名还未及洗清,此刻独孤鸿尚在之事为人知晓,则定要引起不小的骚乱。
固此刻,唯有忍之一字而已。
正恍然思量间,听闻门外一阵敲门声,随即便是钟胜的压低的声音:“秦大人。”
我立即重新戴好面具,走出里室。
打开门,钟胜立在门外。我回身在桌边坐下,见钟胜掩了门,他行至我面前,低声道:“大人,徐大人府邸我已大致探访了一番。除却大人外,便只有东厢房那边有人入住而已。”
“可知何人?”
“方才徐大人告辞之后,便立即去了那边。我附在门边听了半晌,听南方口音,在加上其言语间多提到‘绿釉’‘白瓷’一类词,想是来自南方的瓷器商人。”
“瓷器商人?”听到“来自南方”时,心中莫名腾起一股异样之感。
“正是,徐大人似是对瓷器极为爱好。言语间可听出明显的兴奋之意。”
“那瓷器商人有几人?”我沉吟片刻忽然问道。
“听其声……应是两人。”钟胜思量道,“因在门外,故未见其形貌。”
我不由皱起眉,沉默了半晌才忽然想起钟胜还在一旁候着。便朝他一挥手道:“今日有劳,时候不早,下去歇息罢。”
“是。这便告辞了。”钟胜抱拳,很快离开。
然是夜,我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脑中反复回味着方才钟胜的话,只觉得心口仿若有道结,无论如何也想要尽快解开。
*****
次日清晨,早早地便起了床。方开门步入庭院,恰见两个衣着华贵之人在老仆的跟随下沿着回廊朝这边走来。
我动作立刻顿在原处,站在园内,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二人。
行至我面前时,其中一人同我四目相对了片刻,大抵是因为面具遮掩之故,他微微挑了挑眉,便很快挪开了目光。我敛眉一直望着他走远,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在何处见过。
半晌之后,那老仆独自一人回来。我走上前去拱手问道:“方才两位观之身份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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