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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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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波清亮,其间闪烁着几分期许和信任。
忽地轻轻一笑,拿起手中酒杯,仰头干脆地一饮而尽。只觉伴随着这酒液,有什么在心头有几分沉重地落了地。
*****
数日后,我来到御书房门前,求见萧溱。
在门口端立的老总管见了我,只徐徐一礼道:“皇上吩咐,若秦先生前来,则不必通报。”随即缓缓推开门,“先生请。”
心下微有诧异,却还是略整衣襟,走进门去。
只见萧溱斜倚在御案之上,以手扶额角,双眼微闭,不辨是梦是醒。奏折凌乱地被他压在肘下,另有些许散落在桌边。
我缓步走近了些,见他毫无动静,方知他确是不胜疲惫睡去。
正欲转身离开,且寻他日再来。无意间瞥见他静若沉潭的面容,忽地心生一念。
静静凝视他许久。他丝发沿耳际垂下,略略遮住几分秀逸面容。长睫微垂,掩去了轻轻闭起的眸子。眉目间褪去了平日里或邪魅或肃穆的神色,沉静无暇,倒恍然给人以清弱的错觉。
竟是毫无防备一般。
我不动声色地里在原地。
若是……若是,我此时杀了他,这身后之事,又将会如何?
此念一处,却又径自叹道,恐怕这天下大势,定会因此风云变幻了去罢。南周无主,后殷必将趁乱出兵,南周亦会全力迎敌。如此一来,便又是一轮山重水复,可又会再有一个萧溱立足,不可一世,再有一个独孤鸿身陷,进退两难?抑或是,后殷南周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便又是一番连年征战,你追我逐?
低低自嘲地一笑,自知这二者都绝非我所愿,那念头便也只是想想而已。只是我却是清楚知晓,此人不除,于后殷,自是天下难平。若我独孤鸿还有重返后殷一日,定要亲手将他拿下,以雪前耻。然而却是在沙场之上光明较量,而非这尺寸之地暗自偷袭。
思量间,正待转身离去,却见他肘下一滑,数本奏折“啪啪”几声散落在地。
顿住步子,回身犹豫半晌,还是过去将其拾起。
目光却在一霎定格于一本奏折之上。
奏折摊开在地,韩楼之名赫然映入眼帘。
双眼飞快地扫过奏折的内容,继而不动声色地合上,连同方才拾起的奏折一并理好,起身放于案角。
抬眼却对上萧溱的目光。他已然醒来,望着我的双眼中依旧残留着几分朦胧的睡意,但嘴角是一贯地勾起几分笑意。
“独孤将军今日主动前来,倒着实令朕不胜欣喜。”他稍稍舒展了身子,站起身来踱至我身前,刻意将我打量一番,调侃道,“不妨让朕猜猜,将军此番前来,倒是所为何事?”
“皇上无需猜测,”我并不避退,双目直视着前方,一字一句道,“此番前来,便是向皇上表明……愿在南周为臣之心。”
“哦?”萧溱略一挑眉,笑道,“将军果真是聪明人,觉悟得倒着实比朕所预计得要快上许多。如此倒也是喜事一桩。”
我例行公事般垂首抱拳道:“愿皇上不计前嫌。”
“头一遭见独孤将军如此恭顺,倒让朕有些不适应了。”萧溱闻言轻笑出来,随即又放缓了语速道,“不过,朕倒有些好奇,是什么让将军忽然转变了心意?”
我抬头望着他从容笑道:“便如皇上所言,独孤鸿是聪明之人。”
“将军倒有趣得紧,”萧溱笑出了声,又道,“不过将军终能想通,自是最好不过,倒是替朕省去了许多烦忧。”他慢慢缓下了神情,徐徐笑道,“于是侍中大人,自明日起且随朕左右便是。”
“是。”我不冷不热地行了一回礼,便匆匆告退而出。
行至宫门外,微微舒出一口气,自知终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然而心中却唯有任何释然之感,反是愈加沉重。虽自那日同韩楼作别之后,心中便已下了这番决心。但这几日仍旧暗自做了不少思量,自顾自地搬出些“圣人不立危墙之下”“包羞忍辱是男儿”之类的训诫来。
其实心下也知,诚如韩楼所言,为区区身外之名而丢了性命,却实是不值。更何况如今世上已无独孤鸿其人,那名节纵是留住了,又有何益?倒不如忍一时之辱,观日后去留之势,留得青山在,来日方长,再图考量不迟。
然即便心中已明晰此理,胸中沉重之感却并未减去分毫。
我自知其缘故,却只能仰天长叹一声。一时间不由悲怀满襟,难以抑止。
我独孤鸿十载戎马,何曾疑过自己生于后殷死于后殷之心?又几曾料到,自己终有一日,竟也做出这叛国投敌之举?
唯有盼日后能有机会脱身,一举洗去这污名罢。
如今之计,便只能如韩楼所言,与他一道,万事皆可从长计议。
我自是明白“从长计议”这四字对我而言,兴许意味着沉重,兴许意味着漫长,但同时也意味着一番希冀。只是想到韩楼,便忽地忆起今日在御书房内无意看到的那封奏折,心内油然腾起隐隐的不安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第十一回 进退维谷
“秦大人,皇上有请。”
这日退朝之后,我方行出大殿几步,便被身后匆匆赶来的小太监叫住。
听闻此言,心下虽千百个不愿,却也只好谦声应下,随他离去。走出几步却忽然顿住,诧异道:“陆公公,这可并非是去往御书房的方向啊。”
“回大人,皇上刚摆驾去了蛰春园,急唤您过去。”小太监应道,话里有几分急切之意,“劳您快些,否则皇上该生气了。”
所谓蛰春园,不过是御花园的风雅之称罢了。我听闻那太监之言,不仅未加快脚步,反倒忽地顿下步子,面露苦色道:“前日不慎跌伤,腿脚不便,可否行慢些?”
那小太监生生望着我,目光里既讶异又矛盾。犹豫了片刻却只能应下,带着心内万分痛苦随我慢悠悠地前行。
我目光瞥见他在一旁心急如焚的样子,不由无奈一笑。
倒并非有意和这小太监过不去,只因萧溱这般频频急传,已然让我颇为愤慨。起初如此,还以为有要事相托,匆匆赶去,去了却发觉不过是些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不由大呼上当。
记得一次退朝之后,我本已行至宅中,却忽见小太监急传,未及坐下便只得匆匆赶去。然而踏进御书房门,却见他斜倚在桌边,随意翻看着一本书卷,一脸悠闲之态。见我来了,指着书页一招手道:“独孤将军,这里有些模糊,来帮朕看看是个什么字。”
更有一次,时已二更天,我已睡下,却被小太监的敲门声惊醒,说皇上令我速去,不得有片刻延误。我匆匆打理出了门,随他一路赶至萧溱寝宫,却见他在几个太监的搀扶下一脸倦容,“秦大人?方才朕有些失眠,本欲传你论论兵法人伦,不过你来的有些晚了,朕现在又有些倦意了。于是大人请回罢。”
诸如此类,这半月来已不下数次。
我所任这侍中一职乃是加官,本无具体事务。而我是降臣,身份特殊,他便将其独授予我,令我不占实权。故这官位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挂名的闲差,除去萧溱平日里的差遣,便再无其他事务。
为了便于随传随到,萧溱允我在宫内自由出入,甚至赏我一座离宫城很近的小宅和数名仆人。而事实上,他每次唤我必无要事。相反,若有要臣来访,则会不动声色地将我支开。他不愿我知晓机密之事,此点我自能理解。只是他常常这般无事唤我,我内心虽千百个不愿,却也不能违命,每次便只能迎着头皮前去,胸中自是愤慨万千。
如此数次,便也渐渐知晓,他越是唤得急,所为之事便越是无关紧要。于是此番便故意拖延时间,聊且算作抗议。
*****
磨蹭了许久,终是随那小太监来到蛰春园。
山水错落,小道蜿蜒,几番曲径通幽柳暗花明后,总算是行至萧溱处。
他独坐在临水小亭之中小酌,面前几本书卷随意地摊开着。塘中荷已枯萎,而他身畔却菊开正盛,隐有清恬香馨,隐隐在风中飘散。
秋高气爽,迟日普照,便纵是金风,也添了些暖意。
“皇上,秦大人来了。”行至亭畔,身旁的小太监急忙垂首行礼道。
萧溱抬眼,摆手屏退了我身后的小太监,随即转向我淡淡怪道:“怎么才来?”又仿佛并不在意般,只是指了指他对面的位子,“上来罢。”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大步走了上去,只道:“不知皇上召我所为何事?”
“今日秋晴正好,朕闲来无事翻阅了些兵书,忽然生了些感慨。”萧溱戳了一口杯中香茗,“知独孤将军深谙兵法之道,便特邀将军前来探讨一番。”
果然是这等无关紧要之事。我心中暗嗤,口中却只淡淡道:“不敢。败军之将,又岂敢再以兵家之事自夸。”
“将军休要介怀,”萧溱缓缓放下茶杯,悠然一笑,“巢湖一战,只因将军不知朕之所欲,非那九万大军,而是将军其人而已,故而至此,却算不上兵败。”
“区区一独孤鸿竟劳皇上至此,实乃荣幸直至。”
萧溱闻言轻笑一声,也不知是否听出我话中讽意,只随即转向书本问道:“《孙子》十三篇,不知独孤将军最赏其哪一篇哪一策?”
“谋攻之策。”我不假思索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能不费一兵一卒而制胜,才是用兵之极致。”
萧溱闻言笑而起身,绕着圆桌徐徐踱着步子,“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在朕看来,那虚实一策,却似更为精妙。”望了望我,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又继续道,“与其逼敌反兵,不若暂且退而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
我正端坐静听,却忽闻其声已不知何时绕至身后,气息更是近在咫尺地落在脖颈之处,轻声吐着温润之气:“……如此一来,便纵戈船遐踏,铁马长驱,直捣黄龙……亦能尽兴矣。”
我意识到他话中所指,猛地转身站起。片刻之后,才抑住胸中忿然,徐徐笑道:“皇上此策甚妙,只是听来倒不甚光明磊落。”
“不甚光明磊落?”萧溱直起身子,唇角微扬,清俊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而语气却反故作淡然道,“那么独孤将军可另有高见?”
“不敢,”我早该知晓他怎有闲心同我探讨兵法之事,沉下面色冷冷道,“皇上兵法之精妙,岂是我等平庸之辈所能理解。自是不敢妄论。”
“将军几时变得恭谦至此了?”萧溱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笑道。
“一向如此。”我哼笑一声道,“皇上若无要事,可否允许在下先行告退?”
“将军有事便请回罢,”萧溱似是心情大好,并不计较,只是笑着补充道,“兵法之道,朕便改日亲授,如何?”
“告退!”我仿若未闻,略一施礼,便径自离去。心下对萧溱之无耻暗暗忿然,恨不能一举砸了这破园子。
*****
回到宅中,已近正午。还未及坐下,一小厮便匆匆上前,递上一张帖子,说是户部侍郎府中下人送来的。
我展开帖子看了许久,不由敛眉确认道:“确定可是户部侍郎周大人府中的下人?”
“正是。”小厮点点头,“那下人让小的转告大人,说周大人一片诚意,请秦大人务必前来。”
“如此……你先退下罢。”
小厮掩门而出后,我将帖子放在一边,心下却疑窦丛生。
户部侍郎周逸材,虽在朝堂上和他打过些照面,但于公于私却无任何来往。而今次他忽然设宴邀我去他府中,岂非太过蹊跷?莫不是鸿门之宴?
然而,我既已不再是独孤鸿,便不过区区狂士秦远而已。身处南周未及半载,无权无势,对朝中权力之争也一直置身事外,心知自己并不值得他人设计什么,便也略略坦然了些。
思量了片刻,虽不知他此举目的何在,却还是决定前去赴约。
第十二回 小人之谋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个小情节
——3。2
次日黄昏,晚霞映日,似醉欲燃。
周府院墙高大幽深,苍木繁密。我在院外小立了许久,片刻后,院门忽然再度打开,方才通报的小厮急急跑出,笑吟吟地将我领至一间雅室门口。
推门而入,室内一人立刻站起了身子拱手道:“在下恭候多时了。秦大人肯屈尊前来,着实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周大人盛意相邀,岂敢不从。”我草草回礼应道。
“请。”那人也不再过多寒暄,只是对着一桌酒席一摊手,算是直入主题。
但我在踏入此室的那一刻,便心知今日之事,恐怕绝非宴饮这么简单。
略路环顾,见此室虽雅,却处在府中极为幽暗之处。方才我随那小厮同行,便是绕了许多弯子穿过不少回廊,才行至此地。室内灯光几盏,微弱至极,加之窗外霞光透入,更是将屋内陈设尽数染上一层诡秘的橙色。
总之,此情此景,让人隐有不安之感。
我暗自思量着,接过周逸材敬来的酒杯,却不饮,只是笑道:“君子无功不受禄,周大人款待至此,却叫我有些羞愧了。周大人若有吩咐,便请直言,此酒再饮不迟。”说罢目光锐利起来,直直盯着他的眼。
周逸材闻言轻笑,忽然徐徐放下手中酒杯,却并未急着开口,反是刻意留出些空白的沉默来。
我亦是不动声色地注目着他。他大抵不惑之年,模样干瘦精明。一双眼虽小,却利若鹰隼,此刻望着我的目光里已然慢慢浮现出几分深意。
“不愧独孤鸿,行事作风果真爽利,看来我原先准备的铺陈之辞,似是多余了。”他忽然再度举起酒杯笑道,小而深的双目里泛出一丝精光。
我心中一紧,面上却冷笑道:“周大人这玩笑开岂非得有些过火?”
“独孤将军不愿承认?”他并不着急的神态里,却隐隐透出一股势在必得之意。
“周大人何以如此肯定?莫不是亲眼见过那独孤鸿,模样便是如我这般?”我失笑反问道。
“见不必见,闻知便足矣。”
我闻言,正暗自揣摩他话中之意。忽然间一个念头冒出,整个人不由得僵了一僵,沉声问道:“莫非……那日临风阁上……?”
“确是如此。”他眯起眼睛,笑得诡谲,“很不凑巧,独孤将军与韩大人的对话被我的下人听去了一些。”
“却不知是下人不凑巧,”我冷哼一声,不屑道,“还是大人对跟踪偷窥这类见不得人的事别有兴趣?”
“不敢,”他径自又斟上一杯酒,神态从容却颇有阴寒之气,“只是后殷堂堂的镇南大将军不仅没死,竟还折节投敌,侍萧溱左右,初知此消息我也颇感震惊。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十分有趣。不知此事传至后殷,那将你厚葬的建盛帝会做何感想?”
“周大人这番打算虽好,只可惜不能如愿。”我盯着他,忽然冷笑起来。
“哦?此话怎讲?”他顿下手中的动作,望了望我。
“其一,此事实非我愿,乃萧溱一手所为,你若以告知萧溱做要挟,自是无用,反要惹祸上身;其二,你一届敌国臣子的话,于后殷而言,不过霍乱臣心之诽,却以为我后殷君臣会听信分毫?再者,萧溱既有意替我隐瞒,也必将出言澄清。到时,除非你将我绑了送去后殷为证,否则只怕是要骑虎难下了。”我悠然哼笑一声,此刻反是径自举起酒杯,轻轻放在嘴边啜了一口。
不过老实说来,方才所言,其一虽属实,然其二却是全凭自己胡诌而得。建盛帝虽宅心仁厚,但宇文硕老谋深算,手段很绝,若真知我降于南周,却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而至于萧溱会出面护我?不过信口胡言聊做威慑罢了,只盼能将他唬住了。
只见那周逸材面色一凛,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把你绑去后殷?”
“你若真有此心,又岂会在此与我废这么些口舌?再者,送我回后殷领罪,于你自身而言,并无半分益处。”见他似乎信以为真,我反而从容起来。
“不愧是独孤鸿,果真别具只眼。”谁知他并未露出分毫慌乱,反而忽然笑得极为阴沉,“不过,你大概忘了一件事。如果,我将韩楼韩大人的身份公之于众,却不知萧溱会如何?”
我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这才意识到原来韩楼之事也被他探听了去。如此一来,却是无论如何难有说辞了。以萧溱之性,若知此事,韩楼必死,这几是毋庸置疑的。
片刻之后忽然松开酒杯,却只是面不改色地淡淡笑道:“周大人将心内所知如实相告……却不怕我立刻便封了大人的嘴么?”说着看着他的目光在一霎转为凌厉。
“哈哈,”他闻言面上却无丝毫凛色,反是大笑几声,“我手无缚鸡之力,既敢这般与你独处一室,又岂无半分防备?不过,信与不信……却在将军了。”
我沉默了片刻。周逸材此人,观之方才言语行事,便知应是胸怀城府之辈,应绝非会落下这般纰漏之人。无论如何,宁肯信其有,却不可信其无。此刻,将其稳住才是上策。
于是便只沉声问道:“你既将此事告知于我,必是有求于我罢。你……可是让我对萧溱不利?”方才他直呼萧溱之名时,我便有所留心。而思量前后,在这南周廷内,若说我还有什么是别人所没有的,那便是能时常伴随在萧溱身边,与萧溱独处而已。
“独孤将军好生聪明,不过有一点还需纠正——”他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缓缓道,“我所欲者,并非对萧溱‘不利’,而是杀之而后快。”
“杀了他?你好歹身为人臣,纵要反萧溱,却如何能让一国无主?”虽已知他并非忠良之辈,听到此言心下却还是惊了一惊。
我曾听人言,南周成帝毕生痴迷征战挞伐之事,对男女情爱甚为淡泊,故毕生只留下三子一女。即长女惠英公主萧沄,长子萧溱,次子萧泯,另有幼时夭折的三皇子,已不知姓名。而成帝驾崩后二子争位,萧泯死于萧溱之手,自此南周香火不继,除去萧溱,便再无继承之人了。
难道这周逸材为反萧溱,竟不惜赔上整个南周?
“想不到将军竟真对萧溱的天下如此尽心起来?”周逸材瞥了瞥我,目光里有些不解和鄙夷,“不过这点将军自是不必担心。哼,萧溱自以为他已将皇位的威胁着尽数除去,却不知还是留下疏漏。他虽杀了二殿下,又岂止二殿下暗中已有一子?如今萧溱若死,那孩子便是一国之君!”低低的哼笑忽然变为肆意地大笑,模样好似发狂一般。
“萧溱乃一国之君,我如此算是尽君臣之心。而萧泯已死,你这般却又是为何?”我见他那笑中隐有苍凉之意,心下莫名有些触动。
“那孩子……是我外孙,我儿淑妃为了不牵连到我们一家,把孩子送出之后,于二殿下起兵的前夜悬梁自尽。”他语气很是平淡,但话中的悲意却是不言而喻。
我方有些黯然,忽见他灌了一口酒又低低笑道:“淑儿若地下有知,待到她的皇儿坐上龙椅,父亲成为国丈之时,定会含笑九泉罢!”
我听罢微愣住,片刻后不由变色,冷冷嘲道:“只怕周大人如此费心,既非为孙儿,也非为复仇,实是为了体验一回那幕后操纵者一掌江山,权倾天下之感罢!以二者为烟幕,倒确是个好主意,我险些要被你骗过了。”
“哈哈!”他忽然大笑几声,教人听不出其中滋味,“独孤将军,这便已非你所能关心的了。将军现在还有闲暇顾及其它么?杀不杀萧溱,只在你一念之间。只是将军勿要忘了,你根本别无选择。”
“韩楼可知此事?”我并未立刻给出答复,只是眯起眼盯住他问道。
“我前日已告知他,但他却并未如我设想一般同你商议。于是今日我便不得不亲自请你前来了。”他轻轻摇晃着手中酒杯,阴测一笑,“不过,他是否知晓并不重要,但事济与否却是取决于将军你。”
我脑中忽然浮现出那日在御书房内窥得的奏折内容,手心不由渗出些冷汗。沉默良久,终是长舒一口气,一字一句问道:“若事成,你能保证终生保守此秘密?”
“自当三缄其口。”
“且信过大人。”我缓缓站起身,冲他草草一拱手,默然道,“那么告辞。大人请静候佳音。”
“那便有劳独孤将军了。”他精瘦的面上浮现出一丝阴沉的笑,立在原地猛一仰头,饮尽了杯中剩下的酒。
作者有话要说:加了个小情节
——3。2
第十三回 虚实难辨
次日清晨,我种种不详的预感终还是化为了现实。
韩楼于朝堂之上公然参了周逸材一本,称其两年前私吞钱粮,强占民田,自己当时在其手下任主簿一职,权因代他受过,才坐贪污一罪被贬南疆。彼时他人微言轻,无力辩驳,如今有了机会,便要为自己一洗冤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一时间议论之声窸窣而起。周逸材强装镇定,却掩不去面上的铁青之色,时不时接受着众臣或质疑或鄙夷或不解或同情的目光,急于出言辩解,却被萧溱挥手拦下,便只能忿忿地看着韩楼。
且不论此事是否属实,韩楼此举,本就不当。贪污行贿一事,说大也大,说小亦小,纵要告发,也当先私下奏明皇上才是,是真是假,皇上自有定论。如此这般贸然于百官面前直言,驳了那周大人之面不说,却倒教皇上为难了。
我立在群臣后,听着他们纷纷的议论之语,暗自握了握拳。目光掠过韩楼清瘦挺拔的背影,随即死死盯住萧溱的面容。
萧溱端坐于龙椅之上,听完韩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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