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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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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若未闻一般,只是歪着脑袋,不愿将身子挪动分毫。

“独孤鸿。”许久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阴沉而冰冷,饱含着沉郁而凌人威慑,听不出任何情感。

我这才缓缓睁开眼。一霎有些模糊的视线缓缓聚焦几番,终是看清了立在我面前的那人。

依旧是居高临下地远远站着,纵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隐隐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冷静而漠然,亦是不带任何情感。

轻轻笑了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是说方才怎么有狱卒过来七手八脚地给我换了套新衣,原是为了参见皇上。只可惜我模样依旧狼狈,倒有些玷污皇上的眼了。”

萧溱定定地望着我,闻言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我并不在意,反而自顾自地继续道:“……还是说,你便是特意前来,看我在你高高在上的权威之下,这般无力反抗的样子?”虚睁着眼,无力地挑了挑嘴角,“萧溱,你此刻心中定是十分得意罢……”

“你在怪朕。”萧溱缓缓走近,高大的身形蓦地遮去了天窗口处的光亮。我自觉周身霎然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他静静俯视我,面容沉静如水,目光却明亮而锐利。

我别过脸轻轻避开,淡淡笑了笑,低语道:“不敢。我若怪你没给我个痛快的,你可会立刻杀了我?抑或是,换个法子再消遣我几日?”

“独孤鸿!”萧溱忽然呵断我,蹲下身子,一把揪住我的衣襟将狠狠我拉近,“枉朕今日前来看你,你何以如此不识好歹!”死死盯着我的眼,目光中的愤怒又忽然化作阴沉的笑意,低低哼笑一声,“你可知你弑君未遂,朕纵要你死,也只在片刻之间。”

说罢狠狠将我摔回墙边,猛然站起身,“看来你还需在此多待些时日。”斜睨着我,语调恢复了冰冷。

我在他力道之下,背脊重重地撞在石壁上,自觉五脏六腑仿若散架一般。身子一软,便就那般倚在墙上,懒得挪动分毫。低低轻咳了几声,却忽然笑出声来。

萧溱正待离去,此刻便又转过身来看我。

“皇上所言确是不假啊。你是萧溱,南周皇帝,而我独孤鸿,在你面前不过一介阶下囚徒罢了。”我把后脑抵在石壁上,微微仰起脸虚目看着他,“你要我生,我便不能求死;若要我死,我就一刻也不能多活;你若要我……生不如死……”

胸中一阵腥甜忽地毫无征兆地冲至喉头。我还未及反应,身子不由自主一颤,一便鲜血便已然从口中喷出。

“独孤鸿!”在我还未意识到这一状况前,萧溱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过来,双手一把钳住我的肩头,才不致使我倒在地上。

口中充斥着浓烈的腥膻气息,我抑制不住地狠狠咳嗽,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又被再度牵动,周身各处几要被撕裂一般。

许是方才被萧溱一摔,又触及了肺腑间的内伤。我无力地笑一声,暗嘲自己终究还是在他面前露出了孱弱之态,胸中却再一阵堵塞,自觉多了些腥膻从嘴角溢出。

“怎么回事?独孤鸿,你……”萧溱狠狠地摇了摇我,我的身子却根本使不上力,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无力摇晃。

我虚睁开眼,轻描淡写地笑了笑,继续方才的话,“你若……要我生不如此,便……就如现在这般……”

萧溱眉端敛起,无法置信般死死盯着我。手上力道松了些,将我扶靠回在墙边,随后一把扯开我的前襟。

身子在他的动作下,本已麻木了疼痛又再度袭来。我微闭着眼闷哼了一声,却感到他握住我肩头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

“独孤鸿,这是怎么回事?”萧溱抓住我的肩,再度将我拉近,迫我看着他的眼,只是动作比方才已轻了许多。

我此刻反而笑了出来,只是这一笑忽然又牵动全身,开口声音不觉有些虚:“你的杰作,可还满意?你若真要我死在……片刻之间,倒……倒不如这有趣了……”

话未说完,抓住肩头的手忽然一松,身子便不听使唤地重重向前栽去,一头栽在面前这人的怀里。

随后一双臂膀自背后覆了上来,力道很轻,却是紧紧地将我圈在其中。

我已不愿去想什么,只是缓缓闭了眼。身子此刻已然不听使唤,竟似乎是贪恋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明明忍了那么久,所有防线却在这一刻轰然崩溃。或许纵然意识再强撑着,这三日下来,身体也已然到了极限罢。

忽然觉得,也许从一开始,便不该这么执意地硬撑着。早些放弃,反倒能早些解脱。

只是……只是……

脑中忽然变得一片朦胧。恍惚间,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急急唤我名字,却已无力给出任何回应。

只觉身子猛地被打横抱起,然后……

然后,便只剩一片黑暗。

*****

许是梦罢。

否则我又如何能再见了过去的那些自己?

那初生牛犊,无所畏惧的自己,匹马挑战叛军首领,并将其一举擒拿;那昔日三军阵前,奋勇杀敌的自己,率军将敌人逼退至淮水以南;那得胜归朝,意气风发的自己,于大殿上接受皇上封赏;还有那一时失策,深陷敌手,如今无奈投敌,进退两难的自己?

我遥立在远处唤着他们,而他们却径自头也未回的离去。

末了,却只有那最后一个自己转过头来对我道:我不是独孤鸿,你也不是。我和你一样,叫秦远。

我立在原地,终是呆呆地看着他也渐渐走远。

……

睁开眼的时候,认出自己处在萧溱的雅室中。身子正平躺在床上,被子整齐地紧掖在周身。四肢虚软无力,想轻轻挪动下手脚,却猛然牵动起遍及全身的剧痛,如针扎一般,绵密而锥心。

似乎自己每次昏迷,都会在这里醒来。木然地望着帐顶片刻,朦胧间,却听见房中隐有人语之声。

许是在这里屋门口。声音虽不大,却能隐约听清些破碎的句子。

“……浑身上下已几乎没有完好之处,微臣初见心下也着实一惊。不过那刀鞭之痕只在皮肉,包扎处理之后并无大碍……”

“……只是,那烙铁之印已深及肌理,其状真可谓怵目惊心……”

“……多日连续如此,已积在体内聚成内伤……”

“朕不管这些。他若有个一二,唯你们是问。”

“是。臣自当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务必’。”

“……是。”

萧溱的语气依旧冷静,但即便未见着他的表情,我已能从声音里感受到他话中的不容抗拒的威迫之力。只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又岂是人力所能尽数挽回的?

暗自叹了叹,也不愿再做多想。便又茫然地盯着帐顶看了许久,渐渐地疲累之感占据了意识。

闭了眼,也只觉脑海中空空一片,不能思考。片刻之后,听到有人缓缓走了进来。

来者何人不用猜也自然知道。我听闻脚步声渐渐走近,反依旧闭着眼,只装作未曾醒来。

我只是不愿见到他而已。尤其在经历了狱中那狼狈之状,现在又动弹不得,且生死悬他手的此时。本以为他轻薄不得,恼羞成怒,便执意将我凌虐致死而后快,然而,他狱中的那番焦急之态,却似乎不像假意为之。

我不明白。许是他之所欲,仅仅是折磨我而非致死。许是他忽地改变了心意,留着我别有他用。

许是,别有其他原因罢。

只是这未来之事,却已是不由我想了。

正暗自思量之际,忽然感到那人已踱至床边轻轻坐下,如是许久却再无动作。

我闭着眼,有意分散着放在其上的注意力。渐渐地,困意反倒真的浓重起来。

正恍惚欲睡,却隐约感到侧身有了些许动静。

一只手正隔着被子轻轻摸索,很快便触到了我放在一旁的手。那只手顿了顿,随后牢牢地覆在我手背上。

之后,便一直留在那里,隔着被子,渐渐地越握越紧。

我有些恍惚。在感到有温热透过被子传至手背时,胸中竟有那么一霎,出乎意料地生出心安之感。

便任由那人握着,直至沉沉睡去。




第十六回 柳暗花明

我偎靠在床边,凝神望着窗外许久。

直至一片枯叶倏然掉落,清脆一声打在窗台上时,这才回过神来。

再度看了看窗口那棵古木,阔叶几要落尽,俨然已是一副衰朽之态。

原来时已入冬了。

我不知自己这样如尸首一般卧床已有多久。或许只有数月,或许已越一季,然而在我看来,却是恍若隔世。

忆起前日那般境遇,彼时自己只知堵上全力去隐忍抗衡,纵刀鞭并用,烙铁加身,也未有一丝畏惧。直到这事后才猛然意识到,经历浩劫之后的自己,竟已残破得如废人一般。

我时常会盯着自己臂膀上,胸腹间各种伤口微微发愣。纵然事情已过去些日子,那些痕迹加之于身的痛感却依旧清晰,此刻我反倒是有些惊叹于自己那时如何能一一忍下。

许是本能,许是……我本不愿一死,不甘一死。

这个念头忽然浮出脑海时,我起先略有讶异,片刻之后却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原是如此。确当如此。

心知那日受虐之时,若我早早弃了生的念头,便绝撑不到今日。然而自己却是近乎本能地隐忍和抗衡,撑过了数日,方才有惊无险地捡回一命。

而若非这场劫难,我又如何能意识到,自己原来并非那般一心求死?

蹈节死义,蹈节死义,过去自己一心所求,原是真如韩楼所言一般,不过空有虚名而已。如若身死,空要那虚名又有何用?

扪心自问,我独孤鸿此生又岂会真甘于客死异国,壮志未酬的结局?

绝不。我所欲者,乃是回后殷,乃是亡南周,乃是平战火,乃是……安天下。

为此,我必须活着回到后殷,否则余者便无从谈起。

这便是我留于此地的全部目的。

如是这般,心境不由明朗了些,自觉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起初只能仰面而卧,浑身动弹不得。视线之中除却帐顶那一成不变的绣纹,便再无其它。每日照例有御医定时前来就诊,或询问病况,或察看伤口,或更换伤药。我平静地接受着,自觉在静养之下,除却腰腹肩背几处铁烙灼痕外,皮肉之伤已渐渐愈合,切肤之痛也在一日日减轻。、

只是遵照医嘱,数月之后的现在,我依旧无法下床,最多不过稍稍坐起身子,能刚好看到窗外天空。

萧溱每隔数日便会前来探视。然而他来时,我多半在假寐。故他便也只是在我床边轻轻坐下,有时不过片刻,有时一坐却是几个时辰。

或许心知无论如何,自己与他终将敌对,故从心底并不愿亏欠于他,更不愿接受他那在我看来如施舍一般的眷顾。便只能极力规避于他,倒仿佛是在规避他眼中那个无用的自己。

*****

正思量间,忽闻有人推门而入,那脚步却是再熟悉不过。已来不及躺下,便只将脑袋一歪,斜靠在床栏,装作睡去。

萧溱照例踱至床边坐下,许久无动静。

我眼虽闭着,脑中却在凝神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只盼他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只是他似乎并无此意,片刻之后,反是轻轻握住我搭在被子上的手。

我一惊,心中暗骂,面上却仍佯装毫无意识。

只是过了片刻,一种异样之感在心头越积越浓。我不知此种感觉从何而来,却也无法睁眼去看个究竟。心下暗自疑惑了许久,终于在感到一缕呼吸喷薄到面上时忽然明白。

猛地睁开眼,看见萧溱清俊柔善的面容已是近在咫尺。此刻他长睫微垂,如画般的眉目正缓缓朝我靠近。

我大惊,赶紧别了脸避开。本想顺手给他一拳,然臂膀一抬,却又扯起腰腹间的伤痛,力道不由轻缓了许多。

“原来此法倒能让独孤将军适时醒来。”萧溱轻轻接过我的拳,缓缓按在被子上,出语淡淡的,面上却闪过一丝不怀好意之笑。

我看在眼里,不理会他的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把手从他掌中抽离,强抑住温怒道:“不知皇上驾临,有何贵干!”

“便是来看看独孤将军伤愈如何。”萧溱顿了顿,又笑道,“朕若说只为此而来,你可信?”

我抬眼看了他片刻,随即淡淡道:“自是不信。皇上政务繁忙,又岂有这等闲心。”

萧溱低低一笑,“你倒是很了解朕。”

“不敢。”我不冷不热地讽道,“我自然是受宠若惊。”

“若是那样最好,”萧溱把脸凑了过来,盯着我缓缓道,“只是你这语气,倒像是在怨朕。”

他这般明知故问,神态倒好象事不关己一般。我心中莫名生了些怒意,随即冷笑一声,道:“岂敢!将人逼至身不如死之境,再生生拉回,此原是皇上个人兴趣。我身为人臣,既无力反抗,便只得全盘接受,又岂有怨恨之理?纵皇上意欲再来数次,也自当含笑应下!”

萧溱蓦地收了笑意,面色沉了沉,许久方道,“你以为是朕……有意施虐于你?”

我见他神情微滞,愣了愣随即淡淡笑道:“岂非不是?否则你又为何救我?是出于懊悔,还是留我日后消遣?”

“独孤鸿!”萧溱忽然站起,神色莫名有些恼怒,随即又抑了抑,冷冷道,“你且好生休养罢。”说罢转身便要走。

我忽然想起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叫住他问道:“韩楼……现在如何?”

“你倒是日夜挂念着他。”萧溱低哼一声,转过身,面上露出一丝深笑,“若他已死,你又当如何?”

我顷刻如遭雷击。定了定神,缓缓道:“萧溱,你把话说清楚。他……”

“他若死了,你可是又要归咎于朕?”萧溱忽然抢道,面色却是冷冷的。

我有些恍惚,不愿相信,却又无不信的理由。只得以手死死攥住被角,努力抑止着心中悲愤,一字一句缓缓道:“岂敢。你是皇上,发兵与否权在一念之间,旁人又岂能干涉。要怨也只能怨在我错识了人,白白将希望寄托于他。早该知道他心中只有自己,又何需在意别人生死……”

“原来朕在你心中,便一直如此。”萧溱忽然冷冷开口,目光亦是如冰似刃,冷冽得仿若要将我刺穿。

我心下虽觉他出语莫名,却也并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谁知他却忽地转身往外走,行到门边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再度缓缓道:“若朕说,朕并非如此,你可会信?”

我微愣,未及反应,却见他已推门而出,对着门外淡淡说了句:“进去罢。”

*****

随后,一人低低道了声“是”,便缓缓走进屋来。

我盯着那人走近,自觉面上已不由自主露出惊异之色。

身形瘦削,却挺拔俊朗,笑容浅淡,却清和恭谦。

不是韩楼,又能是谁?

“高望?”我脱口惊道,随即想起萧溱方才那番故弄玄虚之语,心内不觉长舒一口气,“原来你没事。”

“我自然是没事。”韩楼轻轻笑了笑,伸手把我按了回去,面色又暗了些,“只是害子翩你受伤至此,倒让我愧疚难当了。”

我拜拜手叹道:“虽在牢狱中吃了些苦头,现今已无大碍了。只需静养,便能康复。”

“如此自是最好。”韩楼面上露出一丝隐忧,“我听人说,那日皇上将你带出牢狱之时,你浑身大小伤口遍布,口里还不断淌着血,仿如死人一般。皇上大怒,当即便下令将那几个狱卒拖下去,说是次日带至至东市凌迟。”

我闻言,心下虽惊于萧溱尽使出凌迟这般狠绝手段,口中却冷笑道:“枉他们遵了那‘大人’之命好好款待我,最后却落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岂非可叹?”

“子翩?”韩楼面上却微露异色,“你此言何意?莫非……你以为是皇上授命于他们?”

我冷哼一声,“不然却还能是谁?”

韩楼见我如此,叹了口气道:“子翩,我知你许是心下对他有怨。只是此事,你确是错怪他了。”

我猛然愣住,“高望,这……”

“子翩,”韩楼轻轻将我打断,叹道,“想是你自打入了牢狱,便对事情一无所知了罢。说起此事,倒也怨我所虑不周,让你白白吃了这些苦头。你听我慢慢道来,暂且勿要打断。”

我见他如此,自是心下困惑不已,便只是点点头,静闻其详。




第十七回 晴天霹雳

几个时辰后,我方知自己果真大大地错怪了萧溱。

他那日虽因一时之愤将我打入牢中,却随即以有人举报鸿胪寺少卿被囚于周府之名,带着禁军亲自前往搜查。私藏于宅中的萧泯旧党避之不及,被一举抓获。韩楼虽亲身涉险,却一直与周逸材曲意周旋,故最后依旧是全身而退。只是他未曾料到,这周逸材一面软硬兼施地诱他交出手中证据,一面却已暗中打算将我除去。

他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知我行刺失败反被打入大牢。许是心知我再无用处,留着反而多一人知他秘密,便收买了狱卒,意欲置我于死地。而那几个狱卒却似乎不愿一刀将我了结,便动用私刑找些乐子,打算将我折磨致死,却未料这反倒成了我最后求生之机。

我闻言暗自叹了叹,想到方才对萧溱那般恶语中伤,心下倒着实有些愧疚。

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韩楼:“那周逸材现在何处?”

“身在牢中。皇上知其对你所为后,便命狱卒以同样手段加之于他,至死方休。此刻,他大概正饱尝着生不如死的滋味罢。”

我知韩楼此语是在替我泄愤,笑了笑随即又忧心道:“以其对我所为观之,他事情败露,定会将你的身份告知萧溱,却要如何是好?”

“子翩无需多虑。”韩楼淡淡道,随即面露出一丝疑色,“此事说来也怪。彼时我在周府之际,还与他假意周旋了许久,然而随后他有事回去房中片刻,出来之后口却再不能言。”

“竟有这等事?”

“确是我亲眼所见。不知原因,倒仿若天意为之。”韩楼说罢笑了笑。

我也不再计较,亦是坦然道:“便当做是天意罢。许是上天眷顾我吃了些苦头,此乃有意弥补。”

二人各自笑了笑,不再多言。

心知此事至此,便也算尽数过去。

*****

又过了月余,我自觉身子活动已无大碍,几番想要下床走动。无奈御医们不应,我也不好固执,便终日只靠翻翻兵书打发日子。

萧溱自打那次之后便再未现身,而韩楼倒是日日前来,告诉我些琐事见闻。

比如那周逸材如何不堪重刑而死,比如那几个狱卒下场如何如何。

我问他两年前他坐罪贪污,可是真替周逸材背了黑锅。他笑着称是,但也不尽然。

彼时成帝方还健在,而周廷内的帝位之争却在暗中愈演愈烈。周逸材之女乃是萧泯淑妃,毋庸置疑自是萧泯一党,而韩楼一心为窥探周廷机密而奔走,自是无心这等权术之事。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韩楼虽无心,在这尔虞我诈的浑水中,却也难免身陷。

一日堂上,有人指证户部账实不符,赈灾的八万两白银不翼而飞。而这赈灾银饷,自是为周逸材所调度,于是顷刻之间,所有矛头便直直指向他。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且不论此事真假,借贪污之事打压萧泯一党却是千真万确。周逸材为官三十载,在朝中颇有声望,若能将其除去,萧泯便少去一个有力支柱。加之周逸材身居户部要职,身系国计民生之要事。而银饷钱粮之数,本就有些难以说清。若有心人有意做些手脚加害于他,倒也不是难事。

然而以周逸材长久为官之手段,自然不会让自己被此事打压下去,反是很快寻得一替罪之羊。那便是身为主簿的韩楼。他称韩楼私吞钱粮,更改账簿,日积月累数年不为人所觉察,致使国库大面积亏空。又不知作何手脚,说那那为赈灾拨下的八万两白银并非全部不翼而飞,实只一千两凭空不见,却是被韩楼用去填补他私自贪下的旧日亏空了。

韩楼彼时人微言轻,加之周逸材有意陷害,又岂会给他辩驳之机?再者成帝对二子争位之事本就头疼不已,只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许是因为这一千两数量不多,并不致死罪,抑或是心中明了韩楼本是无辜,便下令将韩楼贬作雷州刺史,将此事匆匆了结。

那贪污之事,便也不了了之。

我听罢有些讶异道:“我道你手中有些证据,方敢如此弹劾他。原来此事你竟也并全然知晓,如若萧溱应下此事,追查于他,发现不过空穴来风,你又当如何是好?”

“皇上绝不会应下。他将萧泯一党清理殆尽,反是留下这周逸材,便足见他虽立场相异,行事手段却是自有独到之处。如此要职,只怕皇上在朝中一时还难以找出可以顶替之人。故若只因此等贪污之事,皇上是不会将他扳倒的。”韩楼淡淡地笑了笑,“再者,政事岂非如战事一般,不过一赌而已。料其有五成胜算,便足以为之。”

我闻他最后一句,忽然想起宇文师也曾出语类似,恍然片刻道:“那如今萧溱既已除去周逸材,那户部侍郎之职岂非要空下?”

“不然,皇上已另作安排,”韩楼看着我忽然一笑,“正是不才。”

我愣了片刻,随即笑着对他拱手道:“恭喜韩大人。”

“秦大人多礼了。”韩楼亦是作势回礼道。

二人望了片刻,又各自笑了起来。

正此时,门忽地被推开。只听得一人缓缓笑道:“二位大人果真是情深意重啊!”

循声望去,却是萧溱。

韩楼急忙起身施礼,“见过皇上。”

萧溱随意冲他摆摆手,望了望我,话却是冲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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