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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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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归喋血记12(1)



唐昀喘了口气又说下去:“我死命按住他握剑的手,问他为什么要自刎。他喘着粗气说:‘我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我问他原因,他告诉我,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了我洗浴。我劝他不要自刎,因为是无意的因此没有关系。他不听劝告,执意要自刎。于是我说:‘要死一块死,我也自刎。’他见我认真起来,于是说:‘那我以发代头。’我同意了,于是他割去一缕头发。”说到这里,唐昀顿住了,两只大眼睛闪烁着清澈的光辉。
“你今年芳龄多少?”尹福想打破这沉闷的局面。
唐昀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四十三岁了,孑然一身,无家无业,无儿无女,每日枕剑而眠,耽歌自乐,快快乐乐。”
尹福听了,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一个整日锁在王府里的独身女人有什么快乐可言呢,她一定是个清高的女人。
尹福问:“李莲英怎么会发现你呢?”
唐昀回答:“庚子年间,载澜随皇家行列西遁,我在匆忙中难以逃出北京,只得藏匿于王府里。风声一松,我设法逃出北京,来到西安,找到载澜。载澜被发配到新疆前,是李莲英带人来的,他终于发现了我,觉得我与太后相像,便把我留在西安。在西安时,我每日睡在太后床上,而太后却睡在另外的地方。李莲英教我模仿太后的一举一动以及太后的声音,慢慢地我就越来越像太后了。这次临出西安城时,他还特意把我装扮一番。”
尹福问道:“那真正的太后在什么地方呢?”
唐昀闷闷地说道:“我也说不清,她很可能在皇家行列中,我感觉她就像影子一样不离左右,真可怕。”
李莲英带着几个太监策马奔来,李莲英驱马来到唐昀面前,翻身下马,叩头请安,说道:“奴才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受惊了!”
唐昀幽幽地说:“没什么,贼人被尹教头击退了,咱们回去吧。”
唐昀被李莲英搀扶着上马,一行人回到皇家行列,然后乘雨下了华山。荣禄让护军统领马玉昆草草点了一下人数,兵丁、侍卫、太监、宫女死亡八人,受伤有数十人。
皇家行列回到华阴,已近傍晚时分,县署已准备丰盛晚肴,众人早已饿得不耐烦,狼吞虎咽,况不堪睹。
晚上,尹福正在屋内看书,一个小太监推门进来,说道:“尹爷,老佛爷叫你过去。”
尹福也不知道是真太后还是假太后唤他,放下书,随小太监来到县署的后院。小太监引尹福进了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尹福见唐昀端坐在有梨花图案的硬木椅上,态度温和,笑容可掬。
“奴才给老佛爷请安。”尹福刚要下跪,被唐昀挥手拦住:“免了,尹教头请坐。”
尹福小心地在对面一个木椅上坐了,唐昀示意小太监出去,小太监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唐昀和尹福两个人。
“你救了我两次命……”唐昀的声音里满怀着感激之情。
尹福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脸红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太……后,不……不要感谢,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尹福说完这两句话,发现窗前有个人影一闪,消失了。
“早就听说你的八卦掌功夫厉害,今日不妨让我开开眼。”唐昀说着,呷了一口香茶。
尹福站起来,拱拱手:“那我就献丑了。”他身捷步灵似白云渺渺,如秋水盈盈;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千变万化,旋转翻腾。
唐昀看得眼花缭乱,连声赞妙。
忽然,尹福运用轻功,丹田提气,一招“燕子钻云”,腾空跃起,将整个身子贴在顶壁之上,就如一个雕塑。
唐昀平生还未见过如此气功,惊得站了起来。尹福飘然下地,大气不喘一口。唐昀见那顶壁之上嵌出一个人形。
“好绝妙的功夫!”唐昀忙把一个茶杯递给尹福,尹福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唐昀问:“这就是八卦掌吗?”
尹福笑着回答:“前面练的是八卦掌,后面是轻功。”
唐昀赞道:“你的轻功也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尹福说道:“其实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奥秘,只不过要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虚其心就是要祛除精神上的各种欲望,祛除各种杂念妄想。实其腹就是指神不外驰,抱一守道。弱其志者,不争不贪,不怀利己之心。”
唐昀微微一笑:“尹教头,你这番话可有些我师父千手道姑教训的味道。”
尹福道:“千手大师莫非也会气功?”
“她会一些道家气功,她曾讲什么含眼光,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还有什么敲竹唤龟,鼓琴招凤;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五气朝元,三花聚顶,心静则神全,神全则性现。”
尹福惊道:“原来你也会气功,怪不得李瑞东曾夜半看到你发功击掌,将八国联军派来的女杀手击出窗外。”
唐昀惊得张大了嘴:“原来那日夜里李教头也在窗外。”
尹福笑了笑:“李教头着实吃了一惊,可是我却有所察觉。”
唐昀咯咯笑道:“尹教头,我还有一个功夫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功夫?”
“摔跤。”
“摔跤?”
“对喽,女子跤术,怎么样?不相信吗?”




东归喋血记12(2)



尹福吃惊地望着唐昀,唐昀显出一副自豪的模样,双眼望着屋顶。
“你愿意和我比试摔跤吗?”唐昀认真地问。
尹福回答:“对摔跤,我可不在行,李教头倒是一个摔跤名家。”
唐昀呷了一口香茶,徐徐说道:“我师父千手道姑也是一名跤手,长期隐匿深山。据说年轻时曾参加过承德避暑山庄的御前摔跤比赛。”
尹福刚要接话,忽见窗前现出一枝乌黑的枪口。




东归喋血记13(1)



“砰!”枪声响了。
尹福急忙去看唐昀,她已不在座位;再仔细一看,她不知何时已到了座位之后。
尹福慌忙奔出门外,正见李莲英带着侍卫奔跑过来。
“哪打的枪?老佛爷怎么样了?”李莲英劈头急问。
“八成又是洋人干的,老佛爷安全无恙。”
尹福心不在焉地回答,用眼睛观察着四周。
没有看到任何陌生人的踪迹。
又是一场虚惊。
尹福和李莲英回到屋内,正见唐昀端坐在椅子上,泰然自若,不紧不慢地喝着香茶。
“老佛爷,您没伤着吗?”李莲英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唐昀身上扫来扫去。
“还能让一枝破枪吓着?”唐昀将一口茶叶末吐在地上。
李莲英谄笑道:“没有便好,刚才我叫人给您找来几个临潼石榴,这临潼石榴是当地物产,皮薄、籽大、核软、汁多、渣少。”
唐昀道:“我听说石榴是从伊朗和阿富汗等中亚国家传来的,是汉代张骞通西域时带来的种子,首先在长安种植,因是从西域安石国传入,取名石榴,在东晋时被称为天下之奇树,九州之名果。”
“老佛爷懂得真不少。”李莲英奉承道。
唐昀又说下去:“当地人对石榴有特殊的感情,每逢青年男女完婚或生小孩时,亲戚朋友们总要送上绣有石榴的花枕头,以示祝贺。在中秋节的夜晚,人们总是要把石榴和月饼、点心摆在一起,边吃边赏月……”
正说着,一个太监端着一个玉盘走了进来,盘内放着五颗金灿灿的石榴。
李莲英拣了一颗石榴递给唐昀,说道:“老佛爷请用石榴。”
唐昀接过石榴,剥开皮,露出亮晶晶的榴肉,正要往嘴里送,被尹福拦住。尹福道:“老佛爷,先不要吃!”
唐昀忙问何故。
尹福道:“恐怕这石榴有毒,不妨先找一条狗尝一尝。”
李莲英道:“这里哪有什么狗,还是找个人尝尝。”说着看着小太监说,“你来尝尝这石榴。”小太监听了,有些害怕,迟疑着不敢上前。
唐昀道:“还是找一头牲畜尝尝吧。”
尹福道:“我去找。”说着走出门,来到牲口圈中,拽出一头骡子,来到唐昀住房门口。李莲英把石榴掰碎硬塞到骡子嘴里。
小太监也走出来,眼巴巴望着骡子的大眼睛。
骡子惨叫一声,歪了下来,险些栽在李莲英身上。
“石榴有毒!”李莲英大叫一声,慌忙来到屋内,把另外几颗石榴扔到门外。
尹福生怕有人误食毒榴,挖了一个坑,把石榴埋到地下。
小太监吓傻了,翻着白眼,踉踉跄跄来到屋内,“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朝唐昀磕头如捣蒜,哭道:“谢老佛爷救命之恩,老佛爷救命之恩终生难报!”
李莲英走了进来,见小太监这副模样,拔出匕首朝小太监后背刺去,小太监登时气绝身亡。
“莲英,你为何……”唐昀一见大惊,气得浑身发抖。
“这小子贪生怕死,要不是尹爷找来骡子,恐怕凶多吉少,这样怕死的家伙,留他有何用处!”李莲英愤愤地说着,擦着匕首上的血迹,又藏入怀中。
尹福让两个侍卫拖走小太监的尸首。
唐昀埋怨李莲英道:“莲英,不要滥杀无辜。”
李莲英阴沉沉地说:“我心中有数。”说完,拂袖而去。
李莲英走后,屋内出现沉寂,唐昀显得有些烦躁,脸色绯红,鼻梁微微泛汗。
尹福见她不做声,也不好说话,闷坐在椅上,盘算着究竟是何人在石榴中下毒。
是太监总管李莲英吗?他唆使小太监在石榴中下毒,当阴谋败露又杀死小太监灭口?不会。不然他就不会让小太监尝石榴,何况他还要利用唐昀,华阴县离北京还有数千里之遥。
李莲英不会有暗杀唐昀的企图,慈禧太后当然也不会。
是花太岁?是八国联军杀手黛娜小姐?还是“大刀”王五的好友胡七?
尹福一时理不出头绪。
唐昀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紧咬着嘴唇,喃喃地说:“又死了一个无辜的生灵,罪孽啊!”
尹福道:“这一路上还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的生灵。”
唐昀郁闷地说:“到了北京,我手里不知要有多少个冤鬼。”
尹福听了,没有说话,他想:到了北京,说不定唐昀就是个冤鬼,也可能在路上就成了冤鬼。
又叙了一会儿,尹福退了出去,他来到宫女房间,他要找到那个真正的慈禧太后。
尹福一连到了几个宫女房屋,也没有找到慈禧。他失望地往回走,忽然听到隔墙有李莲英说话的声音。
“好好的一双秀甲,您为何给剪了?”这是李莲英的声音。
“唉,兵荒马乱的,留着一双秀甲有多显眼,指甲剪了,还可以长出来,可是人死了,就不能复生了,招魂又有什么用?江山丢了,夺回来不易哟!”这是一个苍老的老妇人的声音,颤巍中透出苍劲。
尹福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仿佛不是慈禧的声音。
“哗啦啦”的水声。
“您这一双小脚有多俊美,白得像一对嫩藕,比十七八岁的姑娘还秀气。”又传来李莲英的声音,好像是李莲英在给老妇人洗脚。




东归喋血记13(2)



“花容月貌为谁妍?花开易见落难寻,花无百日红哟……”
尹福见这墙有一丈多高,有一个纸窗户。他顺着墙壁登攀上去,爬到窗户前,沾湿手指,捅开一个小窟窿,朝里望去,只见屋内陈设华丽,地上有个盛着半盆水的铜盆,水波荡漾;盆前有个小板凳,可是空无一人。
尹福感到奇怪,明明听到有李莲英和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怎么转眼之间就没人了呢?他上了屋顶,飘然落地,这是县衙西北的一个小院落,院里栽着葵花、豆角,有一口古井,井上吊着一根绳子。
尹福来到屋内,壁上挂着一幅赵公元帅舞剑图,墙角摆着雕花硬木桌椅,桌上有个茶壶,茶杯狼藉。
尹福来到桌前,用手摸了摸茶杯,温温的,几片茶花漂在水面。
尹福又来到铜盆前,伸手试了试盆内的水,也是温温的,水有点浑浊。
尹福来到里间,是间寝室,床上被褥整齐,淡蓝色的被面,橘黄色印有飞蝶戏牡丹的床单;靠墙有个大梳妆台,油黑发亮,显得有些陈旧。梳妆台上瓶罐纵横,两尺长的镜子有点模糊。对面墙角放着一个花架,一盆石榴翠绿欲滴。
尹福想:那个老妇人肯定就住在这里,她可能就是慈禧。
尹福正要转身出屋,忽见墙角有个精致的小箱子,上面饰有麒麟图案,黑底金线,亮得耀眼。尹福走过去打开箱盖,里面有数十个各类妇人面型的面饰,这些面饰软软的,薄薄的,两侧有一根金色的丝线。
尹福一见,登时明白了:原来慈禧就是靠这些面饰混迹于皇家行列之中。
尹福离开这个神秘的房屋,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见天色已晚,刚要脱衣睡觉,忽听院内有脚步声,他从窗口望去,正见两个小太监拿着陶盆围着一个井口犯愁。
尹福出了屋门,其中一个太监说:“尹爷,我们找来找去才找到这口井,没有水桶,可怎么舀水?”
另一个太监说:“我们想弄点水洗脚睡觉。”
尹福来到井沿,伸头往里一瞧,井有一丈余深,井水淙淙。他以两目注视井中,将右衣袖往上一挽,右手置于井中,五指伸开,掌心向下涵空,来往旋转,徐徐发功。忽闻井底响声大作,井水慢慢漫上井口。两个太监看得呆了,竟忘记了舀水。尹福用右脚轻轻踢了两个太监的臀部,两个太监才醒悟过来,争先用陶盆舀水。尹福停止发功,井水退了下去。
两个太监端着陶盆,不迭声地向尹福道谢。尹福笑道:“早早休息吧。”说完,回屋去了。
鸡叫三遍,尹福便起了床,拿好衣服,匆匆洗了脸,来到县署后花园,正见一个矫健身影在花树间闪动。尹福凝眸一瞧,正是唐昀。
唐昀手提一根铁棍,棍如碗口大小,她舞动铁棍,往来如飞,棍风呼呼,棒影飘飘。忽见她一侧身,铁棍飞出,直扑半空之中,击落一只飞鸟。
尹福一跃身,伸手接住铁棍。
唐昀笑道:“光顾了接铁棍,飞鸟呢?”
尹福笑嘻嘻指着左脚面说:“在这呢!”
唐昀低头一看,飞鸟已趴在尹福的脚面上。
尹福将左脚轻轻一钩,飞鸟又落于棍头之上。
唐昀接过铁棍,轻轻一掂,飞鸟又落在一个树杈上,唐昀放下铁棍,微微笑道:“尹爷起得早啊。”
尹福道:“老佛爷起得更早。”
两个人信步登上一个朱亭,挨次坐下。
唐昀望着亭畔一丛竹林说道:“纵一琴一鹤,一花一竹,嗜好虽清,魔障终在。语云:能休,尘境为真境,末了,僧尔是俗家。”
尹福幽幽地说:“山林是胜地,一营恶便成市朝;书画是雅事,一贪痴便成商贾。盖心无染着,欲境是仙境;心有系牵,乐境成悲地。”
唐昀道:“有一乐境界,就有一不乐的相对峙;有一好光景就有一不好的相乘除。只是寻常家饭,素位风光,才是个安乐窝巢。”
尹福问道:“老佛爷可能琴棋?”
唐昀道:“棋可遣闲,易动心火;琴能养性,嫌磨指甲。素即擅长,不必自为之,幽窗邃室,观弈听琴,亦足以消久昼。”
“老佛爷原来是观弈听琴,是观棋不语,听琴不厌呢?还是暗助一方,品琴议东呢?”
唐昀回答:“观棋不语自可窥人心,听琴不厌足以洞知音。”
尹福叹道:“原来如此!”
这时,李莲英匆匆而来,叫道:“老佛爷,您让我找得好苦,该用早膳了,一会儿要启程了。”




东归喋血记14(1)



在灰蒙蒙的大道上,秋天的原野远远地伸展着,一望无际。田野上空,一条条烟色的云彩静悄悄地飘动着。微风在田野上吹过,翻阅着干草茎。微微湿润的青草在早晨的雾气中散发着香味。泥土像流质一样地荡漾、波动,黑色泥土的淡薄气味使人感到奋发和甜蜜。收获后的大地在歇息。
皇家行列在默默地向东移动。
尹福仍是与李瑞东策马并行。他在行进中特别注意观察每一个宫女,然而没有发现慈禧的蛛丝马迹。
当尹福策马经过瑾妃的轿前时,听到宫女木兰花与宫女娟子的对话。
木兰花问娟子:“你怎么了?”
娟子叹了口气:“真是老太后好伺候,姑姑不好伺候。宫里的规矩,姑姑的权大,对下面的宫女,可打可罚,这几天姑姑的火气特别大,动不动就拿我们出气。打还好忍受,疼一阵过去了,就怕罚,往墙角一跪,不知跪到什么时候。姑姑的事都是由我们伺候,洗脸、梳头、洗脚、洗身子,一天要用十几桶水……”
木兰花笑道:“谁叫人家是姑姑呢,等你到了三四十岁,也不成姑姑了?”
“我?我也能成姑姑?到了十八九岁,太后还不让我嫁人?要是嫁个漂亮小伙,还算有福气,要是嫁个麻脸瘸子,我这半辈子不是算倒邪毒了。”
“你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太后还能亏待了你?”
“宫女是不许打脸的,脸是咱做女人的本钱,女人一生荣华富贵多半在脸上。当年老太后、隆裕主子打珍小主嘴巴,那是对珍小主最大的羞辱。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这个姑姑专打我的脸。”
“你大概又犯了什么错儿,是不是睡觉时大八字一躺?”木兰花说这话时紧盯着娟子的脸。
“噢,这不断地走啊走,有时一天走好几十里地,累得肚子转筋,还不许我们睡觉,躺的姿势还管?”娟子说这话时气呼呼的。
“这是宫里的规矩呀!”
“这不是宫里时,是在路上。在宫里时,不许我们吃鱼,怕身上带腥气味。”
木兰花道:“就连主子、小主、格格到上头去前,也要净一净身子,免得失敬,何况你一个小宫女。”
尹福见娟子不言语了,她的乌油油的大辫子分外扎眼,辫根系两寸长的红绒绳,辫梢用桃红色的绹子系起来,留有一寸长的辫穗,用梳子梳过,蓬松着,鬓边戴一朵剪绒的红绒花,脚下是白绫子袜子,青鞋上绣着满帮的浅碎花,透出利索爽眼。
停了一会儿,娟子又说:“有时我真想溜走。”
木兰花听了,急忙去掩她的嘴:“这话可不是闹着玩说的,说出去,要丢脑袋的!”
娟子气哼哼地说:“我的脑袋早掖到裤腰上了。”
木兰花前后左右瞧了瞧,见只有尹福注意她们谈话,才放下心来。娟子诉苦道:“当宫女行不回头,笑不露齿,走路要安安闲闲地走,不许头左右乱摇,不许回头乱看,笑不许出声,多美的事也只能抿嘴一笑,多苦恼也不许哭丧着脸,挨打更不许出声。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说的话不能说,谁和谁也不能说私语,就像每个人都有一层蜡纸包着,谁也不能把真心透露出来。哼,现在我就笑,把牙露出来给你们瞧瞧!”说着,娟子哈哈大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
木兰花道:“行了,行了,我看你是有点疯了。”
“我的头就乱摆,乱摇。”娟子故意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该打听的我也要打听。木兰花,你说,李莲英是不是假太监?”娟子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在木兰花那白皙的脸蛋上。
“李大总管,恐怕不是吧,他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看他跟太后……”娟子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像蚊子叫。
木兰花憋得通红,小心地东张西望。
“你发现没有?太后跟你师父相好了……”娟子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尹福还是听到了。
尹福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头扭向一边,不过他的心房隐隐跳动着,全身有些震颤。
“不会吧?我师父不是那种人,他的心我清楚……”是木兰花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的眼睛可揉不进沙子,你没看太后这几天失魂丧魄的,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一从西安城出来就变了,连有些老规矩都改了。”
“是吗?”木兰花的声音充满了颤声。
尹福听了,心头一紧,心跳得更快了。
“木兰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前几天我听到太后的梦话……”
“快说给我听……”
“可不兴说出去。”
“谁说出去谁烂嘴。”
“不能告诉你师父。”
“说出去嫁狗。”
“太后在梦中说,尹爷,尹爷,她在叫你师父的名字!”
“太后是不是在梦中撞见了贼人,她喊师父救她……”
娟子摇了摇头,又说道:“她还说,尹爷,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呀!”
木兰花听了,脸红得像苹果,心“咚咚”跳着。
尹福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神思有些恍惚,不由得拍打了马屁股几下,策马赶到皇家行列之前,来到旷野之上。
他望着茫茫的旷野,心潮起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多少天来,他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与喜悦。这种喜悦和幸福是由衷的,是从他相依为命的妻子身上得不到的,他的妻子是一位传统式的中国女人,纯朴、厚道、勤劳、温善,但是生活久了,总感觉缺少一种东西,尹福也说不出是什么东西。恐怕人无完妻,憨厚过之必然有失聪敏,聪敏过之必然有失朴实。他喜欢他的妻子,喜欢她的诚挚、坦诚,但有时又觉得缺少些含蓄。而唐昀是一个文雅、含而不露的女人,她的思想深邃,文化修养甚高,她就像白云堆里的仕女,远不可及,近不可视。但是尹福从来没有希冀和幻想过什么,他不敢苛求,也不愿苛求,他就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充溢着一种幸福感。如今听到娟子一番话,他那关在心闸之内的春潮仿佛汹涌澎湃起来,原来唐昀也喜欢他,喜欢他这么一个风尘仆仆的粗人。他有些激动,脸热得泛红,甚至有些发烫。他仿佛看到唐昀身穿白色裳裙,在旷野上朝他扑来,他合上双眼尽情地享受这一美好憧憬。




东归喋血记14(2)



但是他睁开了眼睛,唐昀是王府名姝,寺庙里长大的老处女,而他是个有家室的人,这种想法岂不荒唐!武林中人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八卦掌门人会如何议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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