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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之九霸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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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他的一时兴起,事前他该想清楚的。
说他小人心度君子腹也好,说他是杞人之忧也罢,可是他就是觉得不安,或许是因为总是孤僻独行的铁勒首次有了重视之人,又或许是因为,这些年下来……恋姬变得益加焕采美丽。
「她是我妹子。」大抵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铁勒,挂下了脸,不著痕迹地掩饰起自己的真正心意。
卧桑不断摇首,「人是会变的。」现在他或许会这么认为,可是只要时间一久,他接触恋姬的机会愈多,到时他能不能把持住,没有人知道。
他的面色无改,口气不以为然,「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
「我只是未雨绸缪。」卧桑抹抹脸,「就要出征去北狄了,军中还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办,收收心吧,日後,别再去见她了。」
铁勒微微一怔,听出来了,这次不是规劝也不是善谏,是警告。
「起码……让我去跟她道别。」收下警告的他,暗暗握紧了拳心。
「去吧,早点回来。」卧桑并不想太不近人情。
在铁勒离开廊上时,静立原地许久的卧桑抬起头,转身看著铁勒远去的背影,随後也跟了上去。
* * *
翠色的树丛盛住一季的夏意,点点绿影在枝哑间跃动。
恋姬伸出一手,指尖轻巧地滑过眼前黑墨色的浓眉,倚坐在树下熟睡的铁勒,眉峰动了动,下一会又恢复了平缓,见他还没有醒来的意思,顺著他的脸,她的指尖继续在上头漫步游走,轻轻跃过饱满的天庭,落至高挺的鼻梁,然後,一把将它捏住。
「二哥。」她忍著笑意,出声想唤醒这睡到恐有窒息之虞的男人。
早在她的脚步声出现在草地时就已经醒来的铁勒,不理会她的呼唤,依旧闭著眼装睡,在气息不太顺畅时,挥赶蚊虫似地拍开她的指尖,再顺手揉了揉鼻子。
望著他再接再厉睡下去的睡脸,恋姬不禁扬高了黛眉。
有这么好睡吗?是因为此次回京的路途太过劳累,还是因为刚下朝,连朝服都来不及换掉就急忙赶来这里的他,被朝上那些官员或政事弄得太烦了?
「二哥。」她不气馁地再推推他的肩头,「别睡了,每回你来见我就是睡。」每次他来,都不在府里坐著等她,反而跑来树下边睡边等,她也知道在里头,他是坐不住也待不下,府中那些总是对他投以异样眼光的人,已经够惹他厌的了,更何况啸月夫人还是精明的角色,光是应付她也够烦了。
一直在脑海里盘想著卧桑在殿廊上的那番话,故而不想面对她的铁勒,在她的推促下,好半天,总算如她意地张开眼。
莹莹白亮,迤逦在地的素白裙摆首先映入眼,他的黑眸顺著她的衣裳往上移动,在移至她脸上的那一刻,他的双眼走失在眼前依旧相似,可又截然不同的面容上。
在碧波倾漾中的盛夏里,她是一缕映亮人眼的新雪。
泛著讶异的黑眸,不稳定眨了眨。他有多久没回来了?时光怎又俏悄在她身上走得这么快?几个月不见,他明确地感受到她的成长,一向不爱笑的她,此刻正噙著一朵笑,微偏著螓首瞧著他,一身娇丽的姿采,取代了从前那个初展芳华的清丽少女。
他看得出神,吹在草上的嘶嘶风韵,在他耳际空旷地回响著,不知何时起,前一刻卧桑还残留在耳畔的耳语,已被掀起的清风吹拂至远方。
「那花……」惊艳的眼瞳止定在她的脸上,他抬手指向她耳际,那朵与她人花相映的不知名的小花。
「啊,这个?」恋姬伸手摸了摸耳畔的花儿,「沁悠簪的,好看吗?」
铁勒没有回答,修长的指尖蓦地探出,勾滑过她的面颊,来到耳上为她调整花朵的角度。
她怔忡了半晌,经他指尖碰触,耳畔微微温热,她抬起眼睫,明眸望进他深藏下语的眼中,发觉他看得是那么地专注出神,但,不知他是看人抑看花。
「二哥?」当他的手指停顿在她的面颊过久时,她轻声提醒他的发呆。
他回过神来,急忙收回掌心别过眼。碰触过她的指尖有点热,好似丛星火盘旋在指尖,不肯离去。
心虚无端端地跃上心头,像只素来隐身在黑夜里的魑魅,忽地被拖至白日中,忙要藏躲,但却欲避无从。
欲避无从?他想躲避什么?没这回事的,不会有这回事的。
在今日卧桑对他发出警告之前,对於小妹,他没有过半分逾越,他当她是个能让他真正掏出心来疼宠的亲人,可以接受他满腔无处放的爱意的人,因为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半个亲近贴心的人在身边,她不知道,他有多么感谢当年的卧桑为他打开了道门,将她领了进来,让她成了第一个走进他无声的世界里的人。
以往,自母后身上,他所得到的永远都只是冷漠与疏离,在父皇面前,他得不到像对卧桑一般的重视,其他的皇弟自幼则与他不在一起,所谓的手足之情,在他离开了那么多年後也淡薄得很,也因此,那些亲情与知心,他从不奢望,因为他这只四处栖息的飞鸟,有家,等於无家。
但在也跟他一样长年处在宫外的恋姬走进来後,因她,生命增添了温煦与柔情,他的记忆里不再只有沙场金戈,每当他回京时,他多了个等待与他相聚的人,多了个不想与他讨论朝野政事,只想待在他的身旁与他作伴的恋姬。
她和他一样,长年离宫孤单惯了,也因此更能越过他心中所高筑起的藩篱,当他们这两个话不多的人聚在一起时,即使不开口说话,只是坐在一块静看著庭中的园景,即使方才聚首就又要分离,他也觉得心满意足。与她相处久了,他总是狂放在外的戾气收减了不少,双眼也因她而变得温柔,她是他荒漠心灵里的小小绿洲,也让他格外地珍惜这个真正贴近他的女人。
他想保有她,他更想……
「二哥,你有心事?」恋姬担心地拍著他的脸颊,直看著他四处游转的眼眸。
「我要离京了。」铁勒避开她的碰触,平稳地把话说出口。「今日我来,是来跟你道别的。」在来见她前,这句话,他辗转许久也下知该如何向她开口,可是此刻,脱口却变得容易。
她眼中有著掩不住的失望,「你不是才刚回京?」他怎都没有歇息的一天?不是剿贼灭匪,就是去勘查形势,朝中大将比比皆是,为何老是要指派他?
「父皇要我到北狄去。」他尽力装作没看见她的失望,公事公办地告诉她。
「我去和父皇说。」为他深感不平的恋姬蓦地站起身,拉拢了裙摆就要走。
「是父皇亲自下旨的。」他拉回她,按著她在身畔坐下。
哪次不是父皇下的旨意?
恋姬仰起螓首,看著他习以为常的表情。她想,铁勒可能对自己的事毫无所觉,他不知道,这三年来他出宫离京的次数有多少,父皇一派再派,不考虑到他,也从没想过他会累、会倦,每回他拖著疲惫的身子来这里看她,即使他不说,她也可以自他眼底下的那片暗影里知道,他早就身心俱疲。
「下回你何时返京?」失望过後,她不舍地拉著他的衣袖。
「不一定,或许几年後。」铁勒缓缓拉开她的小手,将它搁回她的裙上。
「几年?」敏锐的她,多心地想著他方才的举动。
「这次,我是奉命长期派驻北狄,何时能返国,谁也说不得准。」他之所以会不敢对她开口说又要走,就是怕众兄弟不黏只和他亲近的她会难过,可以想见,他这一走,她就会变得更孤单。
恋姬听了,满心期待他再次归来的期盼,霎时被冲散不留痕迹。
「我会叫大哥多来陪陪你的。」见她的玉容愈变愈冷,他忙著补救。
她别开他的手,「不用了。」大哥和父皇根本就是同一挂的。
「小妹。」他叹口气,「在这若是觉得寂寞的话,就回宫去住吧,皇后娘娘很想念你的。」其实她早就可以回宫了,可是也下知是否因这些年来众人对她的冷落,让她变得下喜欢亲近任何人。
「我不怕寂寞。」要是回去那座宫井里,只怕她会更寂寞难挨,那种皇家生活,她不想过。
他指著她的小脸,「那干嘛板著脸生闷气?」每回她不愉快时,她就面无表情,这习惯简直跟他是一个样。
剔透的明眸直看进他的眼底,将她多年来的不满发泄出来。
「我只是很讨厌父皇把你当成下人般使唤。」他又不是什么寻常人或是普通武将,就算再怎么战功彪炳,父皇也不必如此利用净尽吧?
铁勒怔了怔,不想承认地别过脸。
「他是君,我是臣。」就连他也不明白父皇那么倚重他的原因,或许父皇是希望,藉由他的这双手,来为卧桑这名将来的天子打出一片天下吧。
「若是如此,那么他还有八儿臣,为何非得要你不可?」她倾身靠至他的面前,质问地与他眼眸齐对。
吹拂在他脸上的气息,丝丝撩人,香气袭来,在他平滑如璃的心镜上,似扶风的弱柳轻轻点水而过,漾出圈圈涟漪。
望著如此明媚的容颜,他的意志不禁违背他颤颤动摇,在忐忑的心跳声中,他忍不住想问自己……
他真的,不曾有过妄念吗?
他有的,他只是不想说也不想承认而已,他没爱过人,也不知该怎么爱才是拿捏妥当,已经不只一人曾对他说过,他对恋姬的宠爱,已远超过了兄妹之间该有的限度,但他充耳不闻,有时,他甚至不希望恋姬是他的妹子,反正,他也不怎么想当个兄长,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
恋姬的美丽,令人难以抗拒,恋姬的贴心,令他不想保护自己,离京在外,他想的、梦的,都是让他眼中有了暖意的恋姬,这让他不只一次怀疑著,这真是所谓的兄妹之爱?不,兄弟姊妹……这个关系不够近,不够满足他,可是它却也是最安全的。
卧桑的话,迷迷糊糊中又再出现在脑海里,暗示著他般,一声又一声反覆地质问著他……
虽然,他曾理壮地告诉卧桑他没有,丝毫妄念也没有,可是他也知道那是欺瞒,那是他不愿让卧桑将他的秘密看得太清楚,在他心底的答案不是这样的,可是他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别去把他对恋姬怀有的感情分析得太清楚,然而,此刻对卧桑的话愈是深想、愈是想否认它,也就愈跟著暗示走,并开始沉陷下去。
像个圈套。
当铁勒再一次想不著痕迹的躲开她时,本来不想戳破他的恋姬终於开口。
「二哥,你在躲我?」当她看向他时,他闪闪烁烁,接近他时,他会刻意地想避开,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只是不习惯离别这种场面。」被看穿的他有些心慌,忙著站起身,「我走了,我还得赶回宫,你好好保重,别给啸月夫人添麻烦。」
「你会不会回来看我?」恋姬忙不迭地起身站在他的身後问。
铁勒停下了脚步,思絮如雪絮乱飞,在动摇的意念中,他竟觉得软弱,不曾如此刻这么失去定念质疑起自己过。
他不敢回头。
「会不会?」得不到他的回答,恋姬不死心地微微扬高了音量。
「不会。」他咬咬牙,逼自己冷峻、断然的否决,像是在对自己否认。
急切的步子踩在葱绿的草地上,唏唏簌簌,他走得那么快、那么急,就像是背後有恶鬼追索著,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仓皇失措。
他在怕什么?
奉母命来邀贵客入内喝茶的沁悠,在草皮上没找到另一抹贵客的人影後,好奇地推推站在原地发呆的恋姬。
「刺王走了?」真是稀奇呀,每回来看恋姬不看到日头下山不会离开的铁勒,今日改习惯不跟她腻在一起啦?
「他只是来向我道别。」来不及收拾满脸落寞的恋姬,拖著脚步缓缓走回他方才所靠坐的树下,一手抚著早已失去他体温的树干。
沁悠边问边盯著她失魂落魄的小脸:「他又要离京?」不妙,恋姬的表情让她看了竟会觉得……有种古古怪怪的不妙感。
恋姬朝她点点头,坐至方才铁勒所坐的地方後,也学起他常仰靠在树干上抬首望向远方的姿势,不断猜测著今天在朝上,铁勒是否是受了什么挫折,或是有人对他说了些什么话,所以才会让他的举止异於以往。
「你愈来愈像铁勒了。」把她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後,对於她的恋兄情结,沁悠只能仰天翻翻白眼。
「我们一点也下像。」听了她的话,恋姬下禁下意识地排斥这个说法。
「我说的不是长相,而是你们什么事都往肚里藏的个性。」这种闷在肚里又不说出来的个性最差劲了,一个铁勒就算了,没想到还有个一模一样的翻版。
恋姬敛紧了黛眉,不知道铁勒竟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她这么多。
沁悠直指著她的鼻尖数落,「瞧,我就说你们很像吧,现在你又闷在肚里想些什么了?」
她坏坏地扬起一抹淡笑,「改天,我介绍几个皇兄给你,这样你就不会一天到晚胡乱猜测别人的心思。」整座府里吃饱太闲的人就数她了。
「你要为我说媒?好啊。」沁悠无所谓地见招拆招。「你有什么好人选?」
「我三哥或四哥如何?」她首先扔出两个前锋任她挑选。
葛大姑娘不屑地摇首,「都不对胃口。」一个到了夏季只会中暑,一个笑脸冷心的,不行,资质都太差了。
「五哥呢?五哥人不错。」恋姬再随口提出一个,等著看她还有什么推翻的理由。
「那个两面人?」她听得频搓著两臂直打哆嗦,「谢了,姑娘我可消受下起。」
真挑剔,只好端出王牌了。「那大哥……」
不待她说完,沁悠就急著先抢白,并扳著手指数算著。
「太子太忙,谁嫁了他谁准当深闺怨妇,老六古板无情趣可言,老七有个亲亲表妹了,老八、老九都太嫩了点。」她的把关条件是很严格的,别以为是皇子她就会放水。
恋姬发现她漏了一个,「二哥呢?」想来想去,铁勒应该是没有什么好挑剔。
「你会让我选他吗?」沁悠斜睨著她,刻意说得别有用意,忍不住想藉机试探一下。
「什么意思?」她听得明白,但却不戳破,只装作并不明白。
「没……」沁悠将话含在嘴里低低咕哝,「不是那样就好。」
恋姬朝她拍拍身旁的位置,「太挑剔是会嫁不出去的。」将来啸月夫人会头疼了,不过冲著国戚的身分,应该还是会有很多人抢著要她才是。
「放心吧,我娘才舍不得我嫁哩。」沁悠下以为意地耸耸肩,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下,脚边却踩到了一只金色印信,「咦,这是什么?」
「是二哥的。」恋姬看了上头篆刻了一个刺字後,忙挪开她的脚,拾起後小心地掏出手绢将它拭净。
「怎么会掉在这?」真大胆,居然把皇上所赐的招牌随处乱丢。
「应该是他方才打盹时掉的,我送去给他。」她一手将它放进袖里,说著就起身要走。
沁悠扬手携下她,「叫下人拿去就成了。」东西又不是她掉的,她那么著急干嘛?
恋姬却拉开她,「他才刚走,应该还追得上的。」
「恋——」沁悠伸出去的掌心动作慢了点,所捉到的只剩佳人离去的香气。
眼看著恋姬小跑步地消失在草地那一头,先前的那阵不安,又开始在她的心头发酵。
她直搔著发,「糟糕,难道不是我想太多?」不会吧?他们是兄妹哪。
身後匆地一阵轻响,招去了沁悠的注意力,她回过头,对於来者甚是讶异。
「太子?」他没待在太极宫里,一声不响的溜来这里做什么?
卧桑看了远去的恋姬一眼,随後转身正色地向她拜托。
「看著恋姬,让她离铁勒远一点。」就算铁勒有心要遵守诺言,但是恋姬不肯合作那也是白搭。
她听得两眉都高高耸了起来。看来多心的人……并不只是她一个。
上道的沁悠,见他把话说得那么白,也不想在这时装作不懂。
「刺王不是就要离京了?」她可以理解卧桑下想铸成大错的心情,可铁勒人都要走了,还防些什么?
「他总有回来的一天。」近日无忧,不代表并无远虑,为他们好,还是得先为将来预防一下。
沁悠没想到他看得这么严重,「需要这么草木皆兵吗?」说得好像他们往後不能再做兄妹似的,在她看来,铁勒对恋姬的兄妹情可是很多的。
「他们俩太像了,会被彼此吸引也是理所当然,这只是迟早的事。」卧桑烦躁地吐了口大气,两眼微瞥向她朝她施压,「懂了吗?」
沁悠懊恼地皱著柳眉。真是,皇家的人就是这副德行,请求到了最後,就变成命令了,让人想不答应都不行。
她叹口气,「知道了,我尽力就是。」
刺王铁勒亲赴北狄後,率原固守北狄之大军,大举征伐天朝边城以外的外族,并於战後私下招降各降国的虎将菁英为己所用,集结了北狄大军与关外投效麾下的兵力後,刺王组成了一支战无不胜的铁骑大军。
两年後,北狄烟硝尽熄,情势亦趋於平缓,铁勒虽未将北狄一统,但短时间内北狄再无征战之象,彻底解决了定威将军当年无力平定外患的隐忧,书表上奏朝庭後,天朝世宗遂宣诏返京。
接旨後,铁勒无意孤身返京,吩咐军中大将率部分铁骑大军固守北狄的防御,他则带著另一部分的铁骑大军,示威式地归返京兆,直接向世宗暗示著,此次返京只是短期,日後,他还要再回到北狄。
此举看在他人眼里,可能多多少少能够明白,当年他为何愿遵皇命离京,又会何会执意要拿下北狄。
他之所以会倾尽全力拿下北狄,不仅是为完成皇命,同时也刻意在削著久拿不下北狄的定威将军的颜面,目的就是想向父皇和众朝臣证明,北狄这个边关要塞,据守的人选除了他外,无第二人可作想。
恋姬曾对他说过,她很讨厌父皇将他当个下人使唤,其实,他又何尝喜欢?只是身为人子,纵使他再不愿也不得不点头,倘若他有微词或是驳抗,那么只会落了个有意在日後与太子卧桑一别苗头的野心者的罪名。但这回,他再也不愿像以往一般,将他辛苦打出的江山再次拱手让人,他不愿再做个任由指使调派,最终却一无所有的傀儡,北狄这个足以左右天朝安危的据点,谁也别想自他的手中夺走或是取代他的位置,即使是他父皇,也休想。
或许,多年来总是刻意压掩著他的羽翼,不让他茁壮称雄一方的父皇,恐怕作梦也没想到,他老人家的一棋错手,竟反为危虎添翼。
当铁骑大军凯旋返抵京兆时,时值京兆暖春,太子卧桑为犒赏刺王的劳苦功高,特意将今年的赏春宴移师西内,改由大明宫主办。
但铁勒宁愿他不要那么多事。
春光处处,落英缤纷的大明宫花园里,人如潮花如海。
头一回来到大明宫的恋姬,无法安定地坐在席上,一双水眸直在人来人往的偌大花园中搜寻著,在久久寻不到人後,她索性想离开席间去园子里找。
「你想去哪?」来到大明宫就已是草木皆兵的沁悠,在她又想离开东内家眷的席位时,理智地再把她按回席上。
「我想去看看二哥……」这两年她在啸月夫人府内,也下知是啸月夫人想要封锁她与外界的联系,还是沁悠又做了什么事,对於外头讯息不是很清楚的她,还是今日要出门时才知道铁勒返京了。
沁悠眼眸一转,「别去找他,留下来陪我。」事情若是没办好,卧桑那关她可就难过了。
「陪你?」她回过螓首,不解地看著她脸上的难色。
「谁教我娘塞了些名为陪我赏春,但实为媒荐的对象给我?」沁悠哀声叹气地摊摊两掌,「你就行行好,留下来帮我挡一下。」
她微微眯细了水眸,「你娘不是对你的婚事从不急的吗?」为什么提到铁勒後就急著要拦她?还急到连谎言也出笼了。
「她忽然急了。」沁悠还是硬撑著牛皮不想被戳破。
撒谎。但她为什么要撒谎,为何下愿让她去见铁勒?她的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
就在恋姬还推敲不出个所以然来时,席间匆地传来一阵骚动,她抬首看去,身为赏春宴主人的铁勒,正被一群盛装赴宴的王公朝臣簇拥至西内的席上。
沁悠直在嘴边咕哝,「这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卧桑是说过别让她靠近铁勒,但可没吩咐过不许铁勒靠近她。
在瓣瓣落花的掩映下,恋姬看不清此刻铁勒的面容,但在见到他熟悉的身影後,她赫然惊觉到时光在他们之间的流逝。
自铁勒说出不会回来看她的那句话後,他也真的没再见过她一面,他离开後,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模样日渐在她的脑海里变得模糊,此番相见,她没有半分原先想像的欣喜,因为,他又如同多年前首次由卧桑带来见她时一样,成了个与她有血缘的陌生人。
他已是一个她不熟识,也下知他有什么转变的男子,而她,还是他记忆中的小妹吗?他会不会已经忘了?
一群群装扮娇艳柔媚、身著锦衣华服的女子们,在大老们的引领下,踩著细碎的步伐,鱼贯地出现在西内的席间,一个个被引至铁勒的面前,铁勒的反应只是抬抬眼皮,随後又举高手中的酒盅,再向身後的冷天色要了盅酒。
站在这一头的沁悠也看见铁勒了,她先定眼瞧了瞧那些被送至铁勒跟前的美女,再回过头紧盯著恋姬脸上的表情变化。
恋姬的目光没有移动,只是失了笑的玉容,看来孤单又落寞,让人觉得像是被抛弃了般。
「那些人是……」好半天,她才勉强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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