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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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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性情平和,并不执著于刀道。他老成持重,肩负着承延天阙山庄显赫家世的重任,并且做得极为称职出色……你明白我所说的话吗?”

南许许沉默了片刻,道:“你来此地想见的人是你的亲人 ?'…fsktxt'”

顾浪子道:“正是。”

南许许正色道:“你本不该如此!其实,顾满庭的确已死了,死于十九年前的九月二十四!活下来的不是顾满庭,而是顾浪子!十九年过去了,天阙山庄纵有伤悲,也会有所消淡了。若今日天阙山庄知悉你还活着,这消息一经传开,带给天阙山庄的恐怕不仅是惊喜,便会是一场灾难吧?”

顾浪子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我自有分寸。”

……

日已西斜。

坟丘周围的杂草已被南许许、顾浪子拔去,再无其他事可做时,两人便开始等待顾浪子想见的人出现。

眼见黄昏已至,四周归巢鸟儿的鸣叫开始渐渐增多,林中像是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雾气在悄然弥漫开来,使人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也许你要等的人并非一定是在九月二十四来此地。”南许许也没有多少信心了。

“不,她一定会在九月二十四这一天来此的!”顾浪子很有把握地道。

南许许道:“但愿如此。”言罢,他将手伸入那只鼓鼓的包裹中,摸索了半天,似摸出了一点什么,紧握于手心,随后放入口中,咽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道:“四大圣地定是受灵使唆使,才派出这么多年轻弟子寻找我们的下落。这些人虽然年轻,却也不可小觑!也不知他们怎会对你我起疑,若非花犯感念我救了他一命,恐怕那三个年轻人就够棘手的了。照此下去,我们恐怕又要长年疲于奔命,不得安宁了。如此一来,要找到可以压制我所中之毒的毒物也不易了。”他本是席地而坐的,说到这儿,他的身子向后一靠,倚靠于一棵树干上,闭目养神。方才他咽下的定是一至毒之物,此刻他要静心“消受”。

正当此时,却听顾浪子低声道:“果不出我所料,她果然来了。”

南许许依然闭着双眼,道:“虽然往日你的内力修为远在我之上,但如今却今非昔比了,怎可能我尚未察知你已先察觉?”

“你的说法不无道理,不过若我不是凭感觉,而是凭双眼,是否又另当别论?”顾浪子道。

南许许一下子睁开双目,坐直身子,立时看到正有一女子穿过枫树林向这边而来。因为天色渐暗,相隔有些距离,暂不能将其看清楚。

南许许心道:“此人与我已颇为接近,我却丝毫未察觉,看来她的修为不弱,不愧是天阙山庄的人。”

恐怕那女子不会料到在这样的黄昏时分,会有人守候于荒坟前。南许许想到这一点,担心那女子受到惊吓,于是先干咳一声,以作提醒。

那女子的脚步倏止,目光迅速扫向他们这边。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常态,继续向这边靠近。

南许许忽然发现顾浪子的脸上隐有惊愕与意外之色。

是什么事让顾浪子感到意外?难道前来的女子并非顾浪子预料中的那女子?

但此刻南许许已不能开口询问,因为来者与他们越来越近了。

这时,南许许已看清来者是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容貌清丽脱俗,身材修长曼妙。如此佳丽,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出现,多少有些不协调,但见她一袭素白衣裳,且未着脂粉,手中拿有香烛、香火,又显然应该是来顾浪子坟前祭奠的。

南许许心中飞速转念,揣度着这美丽少女的来历。按理既然此人是顾浪子的亲人,那么她与顾浪子的五官容貌应有相似之处,但顾浪子这些年来受尽磨难,其容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脸上皱纹纵横,这与此少女的水肌雪肤委实难以联系在一起。不过,从身形来看,此少女的挺拔高挑与顾浪子的岸伟倒有些相似之处。

奇怪的是那少女看顾浪子时的眼神与看南许许时的眼神没有什么不同,而当少女靠近时,顾浪子既未开口,也未有其他任何表示,让人感到他与这少女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倒是那少女先开了口,她看了看坟丘那边,大概是留意到坟丘四周的杂草已被拔去,道:“二位爷爷也是来拜祭此亡灵的?”

南许许被少女称做“爷爷”倒在情理之中,而顾浪子其实不过四旬,只是因为二十年的逃亡生涯使他格外显得苍老之故,才让少女有了错觉。

顾浪子当然不会在乎这样的小事,他十分友善地点了点头,道:“姑娘也常来吗?”

那年轻女子摇了摇头,略略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道:“以前是我娘来的。她每年都会来一次。”

南许许恍然大悟!心道:“原来顾兄弟要等的人不是这位小姑娘,而是她的母亲!难怪他们两人似乎都互不相识,十九年前,恐怕这小姑娘还没有出世呢。”

顾浪子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荒山野岭,也真难为你娘了……为何这一次她没能来?”

顾浪子后面的话像是随口所问,但对顾浪子十分了解的南许许来说,却已听出顾浪子问到此事时颇有些紧张不安。

那少女双目一红,幽幽地道:“我娘她……病了,不能前来,所以吩咐我代她前来。”

“她……病了?”顾浪子身子微微一震。

由少女忧蹙的神情,谁都可以看出她母亲的病绝对不轻。

南许许见顾浪子对少女的母亲十分关切,暗自忖道:“顾兄弟‘浪子’之名是名副其实,他年轻时恐怕不知有多少红粉知己,这少女之母会不会也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儿,南许许开口道:“姑娘,不知这墓中之人是你什么亲人 ?'…fsktxt'”

那少女迟疑了一下,言辞闪烁地道:“墓中人生前是……是我娘的故友。她实在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女孩,说完这些,竟连目光也不敢与顾浪子、南许许正视了。

南许许暗叹一声,心道:“这小姑娘似乎阅历甚浅。顾兄弟的身份独特,与他有关联的亲友面对陌生人显示有所隐瞒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她却很是不安。幸好这次她遇见的是我与顾兄弟,若是遇见不二法门的人或是顾兄弟的其他仇家,她恐怕要吃大亏了。而灵使已知顾兄弟还活着,那么他要设法由这空墓查找线索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些,南许许眉头微微皱起。

那少女默默地取出带来的香烛、香火,将香烛点起,摆好果点祭品,焚香跪叩。

顾浪子神情忧虑,默默地望着那少女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

而南许许也同样沉默着。

等所有的香纸焚尽时,天色也已完全黑了下来。

眼见那少女已拜察完毕,南许许上前帮她一道收拾了祭品,随后问道:“姑娘,天已黑了,你还要独自一人赶回家吗?”

那少女道:“正是。”

“那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顾浪子关切地道。

那少女道:“谢谢爷爷。”施礼后,循着来时的路向山下走去。

“这孩子,竟不知盘问我们的来历。”当那少女远去之后,顾浪子既感叹又怜惜地道。

“若你我真是居心叵测之人,她盘问了又有何用?难道我们会如实相告吗?”南许许道。

顾浪子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道:“你在帮她收拾祭品时,应该已做了手脚了吧?”

南许许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会有追踪她的打算——你是否想到此举有可能给她们母女二人带来危险?”

顾浪子也叹了一口气,道:“她母亲如果不是病得很重,一定会来的……”

“你是想让我救她?”南许许道。

顾浪子点了点头。

南许许轻轻地笑了一声,道:“其实即使她没有重病,你也很可能会打算去见她的,否则你就不会选择在今日来这空墓前了。”

顾浪子未说什么,等于默认了。

南许许叹道:“我猜到你的想法,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决定,但我的确在帮她收拾祭品时做了手脚,如果你执意要去见她,那么她永远无法逃过我们的追踪,除非她已将带来的东西全扔了,并且在扔之前从未接触它,但这已是不可能了。”

“我的确不能不去见她,她是我唯一的姐姐,梅一笑梅大侠已去世,留下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我怎能在她重病之时仍不闻不问?”顾浪子道。

“姐姐?!”南许许一怔。

随即他自嘲地笑了笑,无声地笑。

夜色中,顾浪子的声音道:“那小女孩叫梅木,虽然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她,但我曾在四年前见过刑破,刑破追随梅一笑梅大侠之后,就再也没有背离他们一家人,我对刑破不必隐瞒什么,也是刑破告诉了我一些有关梅一笑梅大侠和我姐姐的一些情况。”

“四年前?”南许许讶然道。

“也就是我暗中随战传说、不二法门的黑衣骑士进入西部荒漠中的那一次。”顾浪子解释道。

“刑破……梅木……”南许许在心中默默地把这两个名字念了一遍,心中微有悸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那种念头却是极为短暂缥缈,无法真正地捕捉。

心念一闪即逝,南许许想要细辨,却已不可能。

正如南许许所言,他们能够准确地追踪梅木。先前正是凭借相似的方式,南许许追踪晏聪,并且找到了顾浪子。

梅木下山后一路北行。

南许许与顾浪子追随梅木的行踪已有半个多时辰了。

南许许低声道:“梅一笑隐居之地离这儿究竟有多远?”

“我也不知。”顾浪子道。

南许许有些意外地道:“你不是说刑破曾告诉你不少事情吗?”

“但我唯独没有问梅大侠的隐居之地,因为对于一个淡出武界的人来说,也许许多东西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们最在意的反倒是那份真正的与世无争的淡泊、清静。”顿了顿,顾浪子又补充道,“也许,我之所以不问梅一笑的隐居之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去见我姐姐,从而为他们带来危险——但今天我仍是违背了我的初衷。”

梅一笑是顾浪子的姐夫,但顾浪子却更愿意称梅一笑为“梅大侠”,而非姐夫。

南许许道:“小姑娘独自一人来坟地,那么她们所居住的地方与坟地应该不会相去太远。”

……

月上树梢,秋夜凉意沁心。

一路追随梅木的顾浪子、南许许行至一条宽约五六丈的河前,河的对岸有木屋背倚绝崖构建,河面上有一座简易的浮桥连系河两岸。

由地势、地形推测,过了桥到达木屋之后,将再无其他途经向前延伸了。木屋有柔和的灯光透出,灯光更衬得木屋后的危崖狰狞高峻。

顾浪子、南许许站在河的这一边,望着河对岸的木屋。

南许许很有把握地道:“那间木屋,应该就是小姑娘最终的目的地——或者说就是梅一笑的隐居之地了。这里依山傍水,实是一清静之地。”

说到这儿,他看了顾浪子一眼,道:“是否心意已定?现在改变主意还为时未晚。”

顾浪子摇了摇头,道:“如果说先前我还多少有些犹豫的话,那么此时我则是决不会改变主意了,至亲之人近在咫尺,又在重病中,我岂能置若罔闻?”

南许许道:“我料定你必会如此。”

木屋四周收拾得干净整洁,屋内透出的灯光映照着屋外小院中的花花草草,其情形颇有农家庭院的宁静安详。

南许许、顾浪子一前一后穿过小院,刚走近小屋,便听“吱呀”一声,木屋的木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高挑窈窕,正是梅木。

三人打了一个照面。

梅木吃惊非小!以至于过了少顷她才愕然道:“你们……怎会来此?!”

顾浪子自忖自己与南许许突然在此出现的确出人意料,他担心会引起对方更多的误会,故决定及时说明真相。

于是,顾浪子直言道:“梅木,你放心,我们对你绝无恶意……”

“你……怎知我的名字?”未等顾浪子说完,梅木已失声惊问。

“因为……我是你娘的远亲。”顾浪子道,“听你说你娘病了,恰好我的这位朋友精于医道,故特意前来。”

他终是担心若说自己就是本应已死去十九年的顾浪子,会让梅木受惊。

梅木脸上闪过狐疑之色,她语气有些淡然地道:“自我出生之后,我娘就未与亲友有任何来往,所以即使是我的至亲,除我父母之外,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的!”

警惕之心,溢于言表。

顾浪子反而有些欣慰,心道:“先前感到她似乎阅历甚浅,这一次倒颇富心机。”

口中道:“个中详情,非一言能尽。不过,我带来一物,只要你将它交给你娘,你娘就自然知道我是什么人。”

说着,他取出一只以青铜打制而成的雀状物,其形扁平,轮廓简朴却唯妙唯肖。

梅木犹豫了一下,默默接过铜雀,轻声道:“两位爷爷先进屋中小坐,待我去问问我娘,只是我娘病得很重,不知她能否清醒识出这铜雀。”

说着,她侧身将顾浪子、南许许让入了木屋,并招呼他们在前堂坐下,敬上茶水后,这才到后室去见她母亲。

前堂转眼间就只剩顾浪子、南许许两人了,四下打量,只见前堂布置得很简单洁净,与小院中的情景大致相仿。

等了一阵子,却久久不见梅木出来,两人都有些不耐了,南许许尤是如此。他忍不住站起身来,在前堂来回踱步。

“会不会是我姐姐她碰巧此时病情加重,梅木一时抽开不身?”顾浪子不安地道。

南许许听顾浪子这么说,便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又沉吟了片刻,喃喃道:“奇怪……”

顾浪子忙道:“有何奇怪之处?”

“既然你姐姐身染重疾,为何我却未闻到在这木屋中有任何药味?难道她从未服过药?”

这种可能性极小!

而南许许的医道修为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对药性、药味、药的气息、功效无不是洞悉入微,他既然断言在这木屋中没有闻到药味,就决不会有错。

顾浪子既惊且惑:“难道,是梅木未说实话?但她又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南许许眉头越皱越紧,倏地,他失声惊呼:“我们上当了!”

顾浪子霍然起身,惊道:“此话怎讲?”

南许许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我所见到的年轻女子,根本不是你姐姐的女儿梅木!”

“为什么?”顾浪子大吃一惊。

“因为刑破!”南许许飞快地道,“按理,刑破早该出现了,在梅木前去空墓拜祭时就该出现了,刑破不可能放心让梅木一人独自前去空墓!”

事实上,尚在空墓前时,南许许就已隐约有所警兆,但最终却只是一闪而过。

顾浪子还待再说什么,南许许已一把拉住他,急切地低声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屋……”

“就算梅木未说真话,也未必就说明她不是真正的梅木……”顾浪子已有些语无伦次了,从感情上说,他宁可南许许的推测是错误的。

倏地,木屋四周几扇窗子同时爆响,窗棂四碎,碎片横飞。

人影闪动!

“嗖嗖嗖……”箭矢由几个方向同时向南许许、顾浪子立足之处射至,来势甚疾。

南许许一把抓起身边的木桌,顺势一抡,“笃笃笃……”连串撞击声惊心动魄,箭矢来势奇猛,木桌虽然抡转如飞,对射于其上的箭矢产生了极大的横向撞击力,但绝大部分的利箭竟都射穿了木桌,随后向各个方向跌落。

顾浪子虽曾纵横刀道,但此时却几近丝毫不谙武学的人,面对来势凌厉的飞箭,他只能徒呼奈何。若非有南许许相助,第一轮箭矢的攻击就足以置顾浪子于死地。

事发突然,顾浪子又毫无战斗力,而对手又在屋外暗处,南许许空有一身杀人于无形的毒功,也难以发挥作用,明智之举显然是尽早从这种被动不利的局面中抽身退走。

便要想全身而退又谈何容易?南许许心知今夜只能是全力一搏,能否逃离险境,就看造化如何了。

险险避开第一轮箭矢,南许许一把挽住顾浪子,向一侧贴地滚去。

他所取的方向,是他依据箭矢的来向判断出的唯一有可能没有隐伏对手的方位。

“剁剁剁……”劲箭在南许许、顾浪子贴地滚过的地方迅速排列成一条线,并循着南许许、顾浪子所取的方向飞速延伸,只要南许许的速度略有滞缓,就必会立即被乱箭钉死于以木板铺就的地面上。

转瞬间,南许许挽着顾浪子已滚至前堂的一侧边缘,木壁矗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南许许毫不犹豫地弓腰耸肩,借身躯一曲一弹之力奋力跃起,背向木壁,全力撞去。

“哎哟……”“砰……”顾浪子的痛呼声与木壁被撞得洞开的声音同时响起,看样子顾浪子已被箭射中了,但由他的痛呼声听来,应该不是致命伤。

南许许自忖撞开木壁进入内室后,因为空间的变化,伏击者形成的包围圈也许会出现空当,加上内室空间狭小,有利于他利用毒物发动突袭,也许能赢得脱身之机。

这少许的欣慰才刚刚浮上他的心头,蓦闻顾浪子惊呼一声:“不好!”

南许许一震之余,立即明白顾浪子何以如此惊呼。

因为他们撞开木壁之后,本应在极短的瞬间便要跌落地上的身躯,竟仍在一个劲地下坠!

木壁之后,根本不是内室,反而更像是无底的深渊!

南许许忽然一下子明白过来,方才他所推察出的伏击者唯一的空当,其实根本不是可以借其脱身的空当,而是一个陷阱!对方是有意将他们引至这个方向。

下坠的速度迅速加快,耳边风声呼呼。

即使只有一人,以南许许的修为,也未必能够缓止下坠的速度,更何况他还身负顾浪子的重量,而且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坠落的,重心已完全失去。

南许许颇有万念俱灰之感。

对方既然设下了这一陷阱,那么就完全可能在下方设上尖刀等致命之物,偏偏此时南许许、顾浪子只感到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任何物什,只能由呼呼的风声来感觉自己的飞速下坠。

两人心头同时升起几乎相同的念头:“没想到亡命天涯这么多年,竟在今日以这种方式结束性命!”

就在两人都已绝望之时,他们身躯下坠的过程终于终止!

却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在坚石上撞个粉身碎骨,也没有被利刃贯体,而是重重地撞在一张冰凉、坚韧而有弹性的网上。

两人的身躯撞在网上,立时再度弹起。

但就在他们的身子撞在网上的同时,上方响起了铁物轧轧之声。两人的身子刚刚弹起,立即又撞在了粗大的铁栅上,再度落下。《小说下载|fsktxt。CoM》

最初下坠时毫无遮拦,而弹起时却撞上了铁栅,可见是在他们的身子刚撞上那张不知以何物制成的网时,启动了机括,上方的铁栅及时弹出,正好挡住了顾浪子、南许许二人。

这一次下落撞在网上时,南许许立即及时用手扣住网眼,稳住身形,以免再一次弹起——当然,他也知道这一举止丝毫无法改变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已落入圈套,并被困于此!

等两人的身形完全稳下来之后,南许许赶紧问道:“顾兄弟,你伤在什么地方?”

“右臂……无妨。”顾浪子道。

南许许知道顾浪子本不是伤在要害处,但他担心在方才的跌撞中,那支箭又会对顾浪子造成新的伤痕。

随即顾浪子又道:“看样子,伏击我们的人其实并不想立即取我们性命,否则,‘迎接’我们的就不是这张网了。”

两人说话时,声音在“嗡嗡”回响不绝,就像是在井中说话。

“也不知他们看中的是我这把老骨头,还是你这个酒鬼。”南许许道。

顾浪子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压低了声音道:“既然这个梅木是假的,那岂非……”后面的话,他未说出口,但意思却十分明了。

未等南许许开口,黑暗中已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真正的梅木姑娘当然已被老夫所控制。”

声音就在顾浪子、南许许两人的正上方!

赫然是灵使的声音!

忽然有火光亮起,黑暗退去了。南许许、顾浪子终于可以看清自己的处境。

此时他们正躺坐在一张泛着乌光的网上,此网不知以何物织成,网线如麦秆粗细,网的四周嵌入石壁中,下方凌空,透过网眼向下望,隐隐可见波光粼粼,不难推断,这下方的水与南许许、顾浪子进入木屋前曾经过的小河十有八九是相连的。

四周是平整的石壁,再往上看,灵使正站在横封于两人顶上两丈多高的铁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在灵使的身旁,有数人手持火把站着。

无疑,这是一个构造紧密的地下囚室!而这样的囚室显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筑成,它应当已存在了颇长的时间。

在这种情形下,被对方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相望,南许许、顾浪子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灵使像是有意要彻底摧垮他们的尊严与自信,他道:“论武道修为,你们已败在本使手下;论智谋,你们同样是无法逃脱本使的运筹之中!本使只是暗使小计,就足以让你们自投罗网!”

顿了一顿,灵使继续道:“事实上早在本使推测顾浪子还活着的时候起,本使就已开始留意那座空墓,从而也借空墓为线索,找到了梅一笑的隐居地。梅一笑之妻,亦即顾浪子的胞姐母女二人的行踪早已在本使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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