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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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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余名黑狱狱士等待的是臭名昭著的秋风烟。秋风烟生性邪淫,依仗自己一身不俗的轻身身法,常掳掠年轻貌美女子予以奸淫,早已引得世人共怒。这一次,秋风烟是栽在地司杀府的人手中。

对于黑狱士而言,无论死囚是由地司杀府押送来的,还是天司杀府押送来的,抑或是四大禅将押送来的,都无甚区别。在黑狱士眼中,被送入死囚的人就是一只脚已踏入地狱的人,而众黑狱士的职责便是保证已踏入地狱的那只脚不再有机会收回。

每一个死囚都必然经历了非比寻常的事,所以黑狱的岁月流逝是既单调又多彩。看惯了一个个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人转眼间断送性命,使黑狱士的血渐渐地冷了,心,也越来越冷漠无情。

所以,此刻三十余名黑狱士列队于秋日的阳光中,在他们的脸上几乎无法看到任何表情。

他们的脸色与黑狱一样,笼罩着淡淡的幽暗与阴沉。幽暗与阴沉早已成了黑狱士的符号,据说禅都不少人能够一眼就分辨出人群中有谁是黑狱士,哪怕此人再如何乔装易容。

黑狱士见惯了生与死,这使得每一个黑狱士都理智得近乎冷酷。而且即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狱士,或许也会因为与一死囚接触甚多而知悉一个惊人的秘密。毕竟,会沦为死囚的人都必然有非比寻常的经历。

所以,看似与世隔绝的黑狱其实并不像外人所想象的那么闭塞。

对于秋风烟栽于地司杀府手中一事的前因后果,黑狱士心知肚明:看似只是秋风烟时运不济,恰好落在地司杀府手中,其实这其中另有玄奥。以往地司杀府对秋风烟这一类人物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地司杀领二百司杀骠骑及三大刑使进入坐忘城,结果却大败而归后,地司杀府的人一腔怒焰无处发泄,便开始对秋风烟之流予以变本加厉的追捕围杀,一则借以泄恨,二来多少可以振一振地司杀府颓丧的士气。毕竟三大刑使一人被杀,两人被擒,二百司杀骠骑全军覆灭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几日来,几乎天天有地司杀府送入黑狱的人,而且每一个被押入黑狱的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

这也使黑狱对地司杀府颇有微词,那些奄奄一息的死囚送入黑狱后,还需得黑狱士费尽费力地去照应。天、地两司杀府拥有对抗拒者就地格杀的权力,而黑狱则不同。

对黑狱来说,宁愿天、地司杀府的人更多地采用杀无赦之策,而不是炫耀功绩似的将死囚往黑狱押送。

终于,有车轮辘辘声、马蹄嘚嘚得得声传来,很快一列司杀骠骑出现在大道的那一端,众司杀骠骑皆着绛色劲甲,头戴掩面战盔,只有一双双锐如鹰隼的眼睛露于战盔之外,显得甚是剽悍。司杀骠骑所持的薄而窄的长刀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森然寒意!

与前几日一样,地司杀府用来押送死囚的并不是常用的囚车,而是幕帘低垂的马车,不知情者还会以为这是地司杀府的宽厚,而黑狱士却知地司杀府的人之所以选择马车取代囚车,是因为他们押来的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若是以囚车载之,恐怕会让禅都人指责地司杀府残忍无道,所以才以密封的马车遮掩这一切。

地司杀府的队伍长驱直入,直抵“奈何门”。

禁押着秋风烟的马车停了下来。

黑狱的主事青叱咤被众黑狱士尊为“狱师”,狱师虽然也算是一方权者,但与双相八司及四大禅将的风光无限相比,青叱咤则内敛低调得多,他几乎是终年足不出户,沉居于黑狱中。在青叱咤的驾前,有“金、木、水、火、土”五大狱令听候差遣。

此时在“奈何门”前等候地司杀府众司杀骠骑的正是木狱令。

而司杀骠骑中为首的则是狐怀。狐怀年约四旬,论资历比地司杀原先的三大刑使盛极、车向、香小幽更深,但不知为何,他一直在司杀府中不得志,只能听任三个资历不如他的人成为刑使,为此,狐怀一直显得意志消沉。但自从坐忘城一役盛极被杀,车向、香小幽双双被掳后,狐怀忽然发现他的前景一片光明,地司杀若要另择三大刑使,狐怀自忖他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这些日子来,狐怀一直是全力以赴,处处奋勇争先,希望能借此引得地司杀的更多注意。

或许是过于操劳,狐怀的双眼有些充血,有如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后的猛兽,在疲惫中略略隐含凶狂。

他与木狱令已是老熟人了,见了对方当即朗声招呼道:“又是木兄当值,辛苦了!”

木狱令神色木讷,也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面对狐怀的招呼,他只是点了点头,道:“狐兄弟客气了。”其实他心中对狐怀很是不以为然。狐怀为了能坐上刑使之位,连累他木狱令也要操劳更多,尤其是方才他正在与五狱令中唯一的女子水狱令厮混,正在兴头上时却不得不暂时离开风骚入骨的水狱令,这等滋味着实不好受。

狐怀也许是被连日来不小的收获以及自以为唾手可得的刑使之位冲晕了头脑,并没有留意到木狱令的不快,依旧兴致勃勃地与木狱令说笑:“木兄,这次送到黑狱的是秋风烟,此人风流成性,据说床头功夫是出神入化,不少被他奸淫的女子还为他着迷了,木兄不妨下些工夫,多半能从此贼身上捞得一些好处,哈哈哈……”

木狱令也哈哈一笑,心头暗自嘀咕:“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水狱令那骚娘们床上功夫一流,老子都有些招架不住了,若是能从秋风烟口中掏得几招绝技,定可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想到得意处,他那过于木讷的脸容竟也舒缓顺眼了不少,随即向两边黑狱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秋风烟从马车内架出。

一名黑狱士上前挽住车帘,另一人则一步登上马车,跨入车厢中。

刚一进入,竟又退了出来。

不!并非退出,而是如弹丸般被抛飞而出!

身在空中,已是鲜血狂喷,但却未闻有任何痛呼声,显然此黑狱士已是一具尸体。

未有任何交手,甚至未闻此黑狱士被击中的声音,就此殒命——如此惊人的变故,使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的司杀骠骑与一干黑狱士全都惊呆了。

未等众人回过神来,马车骤然爆裂,无数的碎片四向飞射。

那黑狱士的尸体颓然坠地!

而车厢破碎处,一团夺人心魄的寒芒挟裹着一个人影蓦然惊现,且以令人窒息的速度向黑狱纵深处迫入。

对手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无论是司杀骠骑还是黑狱士,却同时心生不可抵御之感。

在短暂的震愕之后,木狱令、狐怀同时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高呼道:“强闯黑狱者,格杀勿论!”

他们的嘶喊声竟显得那么脆弱!

接近马车的另一名黑狱士的头颅已高高抛起,断开的颈部鲜血如注,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形轨迹。

袭击者其快逾风地迅速闪过六名黑狱士,顷刻间已有如鬼魅般出现在与木狱令相距不过数尺的范围之内。

他的面目掩于黑色的头罩之后,木狱令所看到的只有一双让他心寒的眼睛!

与对方目光相遇的那一刹那,木狱令忽然感到无比的虚弱与绝望,一种生命已不再为自己所拥有、把握般的绝望与虚弱。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刃风割面。

木狱令如梦初醒,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抽刀在手!

却已失去了出击的角度与时机,因为一道寒光已如一抹咒念般直取他的咽喉,非但予他以致命的攻击与威压,并同时封住了他所有可能出击的角度。

木狱令仅能以近乎笨拙可笑的方式勉强封挡。

“锵”金铁交鸣之声传入木狱令的耳中。

只有短暂的一声撞击。

木狱令手中的刀已不可思议地斜斜劈入他自己的肩肋处。

与此同时,他的咽喉处忽添一抹寒意。

空洞与畏怯之感使木狱令想大喊一声,但他并没能喊出,却使他咽喉处的凉意化为热热的感觉,有殷红的鲜血怒射而出。

他的呼喊与生命皆已被无情地封杀于喉底!

又是一声金铁撞击声,挡在奈何门前最后一名黑狱士被连人带刀撞得飞身跌出,重重地撞在了暗黑色的石墙上,立时头颅碎裂,命殒当场。

袭击者的目的并不在于杀人,他如怒矢般穿过奈何门,消失于外观有如黑色城堡的黑狱中。

木狱令已失去生机的躯体此时方打着旋颓然倒下。

他那显得过于木讷而毫无表情的脸上在死亡后却永远地保留着一种神情——极度惊骇与绝望糅合而成的神情!

狐怀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他亲眼目睹了木狱令被杀的过程,在场的人当中,也只有他能够看清这一过程。正因为如此,他比其他人更能深切感受到袭击者的修为之高深莫测!

狐怀自忖若刚才受到攻击的不是木狱令而是他,也照样无法躲过对方的一击致命。

这几日来的踌躇满志之感忽然间荡然无存!

代之而起的是茫然若失。

黑狱的警哨声惊心动魄!

狐怀首先扫视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司杀骠骑后,很是沮丧地下令道:“集合人马,原地待命,狱师若有差遣,我等自当鼎力相助!”

黑狱重地,连地司杀府的人也不能擅自进入。而地司杀府押禁的囚犯忽然间变成了修为惊人的绝世高手,并一举毙杀木狱令,狐怀及其他同行的司杀骠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狐怀说是让众人原地待命,其实无异于在原处等候处治!一想到地司杀那冷酷的目光,狐怀就不寒而栗,想取代刑使的位置已近乎痴人说梦,能否保住性命都已成了问题!在坐忘城的受挫使地司杀府在天司杀府面前大丢颜面,而这一次又出如此大的纰漏,恐怕地司杀必会恼羞成怒。

若非不能擅入黑狱,狐怀宁可冲入黑狱,与那袭击者血战一场,虽然自知难敌对方,但总强过在此颜面扫地地等候处治。

木狱令手下的黑狱士已无心顾及众司杀骠骑的感受了,他们终于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其中十余名黑狱士蜂拥上前,守在已支离破碎的马车旁,连司杀骠骑都不允许接近,而其余的人则迅速撤入黑狱中。

“轰……”黑狱唯一的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门重重关闭了,留下垂头丧气的司杀骠骑与十余名神色肃穆幽暗的黑狱士。

支离破碎的马车的残骸掩埋着一具尸体,只有肩部以上露出的部分可为人所见,这正是秋风烟,他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模样,此刻,也没有人去理会他的死亡了。众司杀骠骑苦苦思索的是袭击者怎可能在严密的监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马车中。

……

警哨四起时,“狱师”青叱咤正在享受着他的“美人宴”。

在一张几乎占去整间屋子一大半的特大床上,青叱咤头枕一身材诱人的艳女的胸部,半坐半卧,另有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噙了一口美酒,然后小心地渡入青叱咤的口中。

青叱咤将美酒咽下,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气,微闭着眼,指了指身侧的果盆。

床榻边共有三名女子,那最为丰满的女子早已心领神会,媚笑着缓缓躺下,她的同伴则将一把熟透了的樱桃撒在了她的胸上、腹部、腿间……殷红的樱桃与她诱人的肌肤相映衬,平添了无限春色,更有几颗樱桃竟从她半遮半露的胸襟流入她的衣衫之内。

青叱咤侧翻过来,轻车熟路地一把抱住了那女子,将头深深地埋在她那高挺的胸前,用嘴探索似的寻找着樱桃,并由此探访了那女子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部位……

那女子似已不堪忍受,开始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喘息,十指用力地抓着青叱咤的双臀,忽而又松开了。她修长的小腿绷得笔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她喘息着道:“狱师……把我也……吃了吧……”

青叱咤哈哈一笑,双手一探,“刺啦”一声,他身下的女子的衣衫已被扯开,一时满室春意。

青叱咤要消受他的“美人宴”的最后也最让他乐此不疲的一道“美味”了。

但,就在这时,警哨声骤然传入了青叱咤的耳中!

青叱咤完全可以将此屋修建得更为密实,从而使外面的声音隔绝,但他却没有这么做,甚至,此屋的隔音还不如寻常屋子。因此,屋内的种种荡人心魄的声音也几乎是无所遮挡地传到屋外,以至于黑狱士都将在狱师身边伺候视为一种酷刑,耳听着男女欢爱之声却只能静候于原处,其中滋味实不好受。

青叱咤听得警哨声,双手略作停滞后,又继续向目标进发。

青叱咤处变不惊,是因为他料定这应是有人试图逃脱出黑狱。对死亡的恐惧往往使被禁押者会孤注一掷,而这种企图几乎不可能有得逞的机会,数百名训练有素的黑狱士以及黑狱内的重重机括、暗道、翻板,使青叱咤有足够的自信。

黑狱内部通道迂回曲折,有如迷宫,局外人进入黑狱,只能是处处被动。

青叱咤相信用不了多久,此事就能平息,这小小的插曲还不至于坏了他的兴致。

但事情的进展很快证实青叱咤的胸有成竹有些过于自信了,警哨声此起彼伏,让人的心弦越绷越紧。

青叱咤再也无心消受他的“美人宴”,霍然坐起,双眼充血,杀机隐现!他已决定要让坏了他兴致的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就在他心生此念的时候,屋外有人急切地禀道:“属下有紧急事宜禀报狱师!”

青叱咤听出是土狱令的声音,而且还听出土狱令的语气中隐含极度的不安。

青叱咤顿时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得多,他厉声喝道:“说!”

未闻土狱令的回答,却听得外面一声闷哼,随即便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青叱咤目光倏闪,右手闪电般向自己身侧抓去,却一无所获,他的“无常刀”此刻并不在身边。

“砰”的一声惊人爆响,青叱咤正对着的那扇门突然爆裂开来,碎木四射。

在三个花容失色的女子的尖叫声中,青叱咤双掌一按,已如敏捷至极的猎豹般弹跃而起,向此屋唯一的一扇窗扑去。

青叱咤在黑狱中一向有着绝对的自信,但这并不等于说他是一个莽撞的人。外面的异常情形使他意识到这一次黑狱所面临的威胁将是空前绝后!他相信土狱令定已死了,而对手能够在顷刻间杀了土狱令,且是在黑狱的纵深之地,其武道修为定是惊世骇俗!青叱咤没有把握在失去“无常刀”之助的情况下取胜!

青叱咤弹身掠出的同时,一杆长逾丈许的铁枪破空而至,搅起一室凌厉劲风与万点寒星,赫然已将青叱咤脱身之路完全封杀。

青叱咤惊愕欲绝!

因为他一眼辨出那杆铁枪是土狱令所用的兵器!土狱令五短身材,偏偏用一件比他的身高足足超出一倍的兵器,不过土狱令在这杆枪上浸淫了大半辈子,一路枪法却也使得出神入化!但此刻使枪者所施展出的枪法竟不知比土狱令高明多少倍!

仿佛在这杆枪上浸淫了大半生的不是土狱令,而是此人!

青叱咤只觉对方每一枪刺出均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即使他此刻有无常刀在手,恐怕也无从挡御,何况是赤手空拳?

青叱咤不能不退!

他的修为也着实了得,身躯就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着一般进退倏忽,仅凭着周身肌肉的变化凝成的力道,非但止住了自己迅如奔雷的去势,更倒掠而回。

身未及床,青叱咤右臂一圈一送,已将一惊骇得脸色煞白、吐不出一个字的女子以暗力送出,向那杆追魂夺魄的铁枪迎去。

而他的左掌则以快逾电光石火的速度反向朝巨床的床头拍去。

只要被他拍中目标,立时可以启动机括,使此屋在顷刻间倒坍!而那时青叱咤有足够的把握逃过此劫。

可惜,他的动作仍是迟了一些。

寒光倏幻,青叱咤左掌忽然一痛,那杆铁枪已如青蛇般自他左掌穿掌而过,并深深地扎入墙内。

青叱咤惊天动地般一声嘶吼,右掌如刀,疾削而出,竟是向自己受制的左臂倏然斩下!这份悍勇,足以让人动容。

右掌未至,他只觉眼前一花,左臂一凉,已然落于床上,鲜血自断臂处喷涌而出。

断臂落于床上后,犹自抽搐弹动,扯动得贯穿其上的那杆铁枪撞得“当当”乱响,情景骇人。

一把冰凉的剑已无情地抵在了青叱咤的胸前!

剑下,就是他的心脏部位!

青叱咤的心脏骤然收缩!

“想断臂自保?哼,我替你代劳了。”一剑斩下青叱咤左臂者冷冷道,声音寒意如刀。

他的真面目掩于黑色的头罩之后,青叱咤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对方那沉稳得让人心寒的目光。这种目光让人不由会觉得只要愿意,此人定可做到任何一件他所愿意做的事!

青叱咤忽然感到极度的空虚,一时间万念俱灰,斗志全无!他已然明白,自己根本无法与眼前的神秘人物抗衡!此刻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只不过因为对方似乎并不想立时取他性命罢了。

被青叱咤掷出的那女子无声无息地躺在床脚下,也不知是死是活。青叱咤为了自保,丝毫不怜惜曾给他带来快活的女子,可惜这仍不能改变他一败涂地的结局!

若说被袭击者以土狱令的长枪封死了青叱咤所有退路时,青叱咤深为此人的枪法所惊愕的话,那么当对方突然弃枪不用,却以奔雷一剑斩下他一臂时,青叱咤更为对方可怕的剑道修为所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料到同样匪夷所思的枪法与剑法,竟可以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出现。

直到这时,才有黑狱士惊慌失措地赶来护驾,却被门外土狱令以及屋内的情形惊呆了!像是被钉子钉住了般怔立当场,不敢越雷池一步。

黑狱士皆知青叱咤虽然过分沉浸于女色,但绝对称得上是禅都有数的顶尖高手之一,纵然与双相八司相比或许有所不及,但却应可与四大禅将平分秋色,没想到今日转瞬间已受制于人,这如何不让他们心胆俱裂?

而且,每一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袭击者是单枪匹马地杀入黑狱,他之所以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青叱咤“擒贼先擒王”,自是利用了黑狱一旦发生混乱,众黑狱士必然一面抵挡一面向青叱咤所处位置收缩力量,一则可以护卫青叱咤,二来也需向青叱咤禀报此事。可以说,正是土狱令将袭击者引来此地的,当土狱令失去了这一利用价值时,也就是他断送性命之时!

由此足见袭击者非但武道修为惊世骇俗,更有过人心智。

何况,当他进入黑狱之后,自是成为所有人注意的焦点,而他竟能在这种情况下摆脱所有人的围杀,并在土狱令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追踪至此,更是让人胆寒!也许黑狱内通道的曲折复杂反倒为袭击者提供了便利,而这大概是青叱咤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青叱咤操纵黑狱已达十年之久,这十年来,黑狱也曾受到袭击,而且攻击者从来都不止一人,其目的自是试图从黑狱中救走某人,但青叱咤从未让对手有得逞的机会。

可这一次,他已一败涂地!

青叱咤的脸色因不断地大量失血而越来越苍白。

但他仍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苍白,听起来倒像是他在斟字酌句:“阁下想从黑狱带走什么人 ?'…fsktxt'”

“带我去见殒惊天。”那人吐字清晰地道。

青叱咤的心倏然下沉,其寒无比,仿若一下子坠入了千年冰窖。

他在黑狱已整整十年,早就磨炼出黑狱中人独有的精明。他能够一眼看破被送入黑狱的人当中,哪些是无关紧要的,哪些是容不得有半点差错的。

殒惊天无疑就是属于后者!

青叱咤有着惊人的嗅觉,虽然他几乎是不离黑狱,却对殒惊天被擒的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知悉得八九不离十。凭直觉,青叱咤断定殒惊天的失事有着极深的背景,所以青叱咤对殒惊天也格外“关照”,囚押殒惊天的囚室只有他与五大狱令知道底细,而且外围布置的人手比寻常囚室多出两倍。

可袭击者早已算准了这一点,所以并不直接寻找殒惊天的下落,而是直奔青叱咤而来。

青叱咤心知一旦殒惊天被救走,自己的下场恐怕将极惨,可他已别无选择……

小夭见了昆吾既惊且喜,当然还不免有几分感慨。他们一个是坐忘城城主的女儿,一个是坐忘城地位超然的侍卫统领,如今却多少有些不够光明正大地聚于司禄府,这种滋味,唯有他们自知。

昆吾见小夭腹部高隆,吃惊非小,但碍于身份,又不知该如何发问,一时之间倒不知该说什么好。

由于昆吾是乘风宫侍卫的统领,他的权责决定了他与小夭接触的机会甚多。昆吾追随殒惊天多年,他可谓是看着小夭由一个小女孩长成一亭亭玉立的姑娘的,加上小夭性情随和豪爽,从不摆城主千金的架子,所以在小夭看来,昆吾更多的是一位兄长而不是她父亲的统领。

小夭没有昆吾的那份拘谨,她笑着道:“我现在已是陈夫人了,司禄府上上下下都这么称呼我。”

昆吾一怔,看了看战传说,又看了看小夭,这才意识到小夭是在说笑,于是正色道:“小姐,昆吾领五十名兄弟赶赴禅都为救城主而来,却因昆吾无能,使五十名兄弟尽数折亡……”顿了顿,又接着道,“唯有那十方圣令总算保存下来,否则昆吾更无颜面见城主与小姐。”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

小夭听他这么说,也无心说笑了,眼圈一红,沉默了半晌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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