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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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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传说独自一人由天司杀府向天司禄府走去。现在,走在禅都内城,他已不像刚入禅都时那么警惕了。连天司杀都不知道冥皇曾派人杀他,那知道此事者也就绝对不多了,何况此刻又是在忙于对付千岛盟人的时候。
内城永远是那么的气派而肃穆,即使是走在街上,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战传说一路走着,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眼看已接近天司禄府时,忽闻马蹄“嘚嘚”自身后传来,战传说还未回头,就听得身后有人叫道:“战公子请留步!”
战传说一怔,转身望去,却见几个天司杀府家将装束的人正簇拥着一年轻女子策马而来,不由大惑,但还是停下脚步,心中暗忖:“天司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待得近了,可以看清那年轻女子竟美艳至极,白披风衬着湖水绿的武士服,娇媚之中又透着几分英气,别具魅力,连她座下的那匹马,也一眼可看出是名驹,通体毛色光亮雪白,不见一丝杂色。
而她身边的几员天司杀府家将装束的人却并不是先前接战传说入天司杀府的人,也没有见过他们。
那美艳女子端坐马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战传说,竟毫不羞涩忸怩,倒将战传说看得极不自在。
美艳女子忽然展颜动人一笑,道:“你就是战传说战公子?”
战传说只有点头。
美艳女子这才翻鞍而下,众天司杀府的家将也纷纷下马。
美艳女子向她身边的一家将道:“剑来。”
立即有人将一柄剑双手奉上,同时道:“小姐要剑何用?”
美艳女子并没回答,那家将赶紧退下了。
“接好了!”美艳女子忽然一扬手,将那柄剑向战传说掷来。战传说又是一怔,但他仍是出手稳稳地将剑接握手中。
美艳女子动作优雅无比地解下白衣披风,露出湖水绿武士服,一袭合体的武士服将她玲珑优美的身材曲线勾勒得呼之欲出,动人至极,早有家将将她的披风接过。
美艳女子如一泓秋水的眸子望向战传说,道:“听说你的剑道修为极为高明,是吗?”
“不敢……”
战传说话未说完,倏闻“铮……”的一声轻鸣,美艳女子已蓦然掠出,身在空中,手里已多出一剑,破空直取战传说,剑刃与阳光相映,让人难以正视。
更可怕的却是她剑势之烈,几如阳光穿云破雾,可在瞬息之间由万丈高空直抵人世间。
以战传说今日的修为,面对这迅如奔雷的一剑,也无暇细思,只能是出于条件反射般在第一时间挥出一剑。
“当……”的一声,双剑相接,战传说忽觉眼前寒光一闪,冷风扑面,对方的剑已由一个出人意料的角度刺出,眨眼间已直抵战传说胸前数寸之处。
战传说只觉头皮发麻,心脏骤然收缩,周身血液几乎在那一瞬间凝固。
在此之前,他已面对恨将、千岛盟大盟司、勾祸这样的惊世高手,这几人中任何一人的名字都足以让万人惊悸,与他们的决战的确万分凶险,但与这一次相比,其死亡的压迫感仍是稍有不及!也许论内力修为、论招式之妙,这美艳女子都不如恨将等人,但她出手之快,却已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连恨将、大盟司、勾祸等人都有所不及。
这似乎已不应是人力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
右手的剑回鞘已经来不及,后退更是显得太迟了——但,战传说还拥有炁兵!
心至剑出!
战传说心念甫动,银芒乍现,他的左手已多出一柄炁化“长相思”,由于出现的过程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让人会心生错觉,感到他的左手本就有一件兵器存在。
如今,战传说对炁兵“长相思”的驾驭已有些得心应手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一旦动用了炁兵,就会受内伤。
也许几次催发炁兵“长相思”之后,战传说体内涅槃神珠的力量也加快了融入其体内的速度,炁兵“长相思”渐渐将战传说躯体的容纳性强行加大了。
世间再快的剑,也决不可能快过人的思维,而炁兵的出现,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所以,虽然对方的剑与自己的心脏只有几寸之距,虽然对方的剑快得不可想象,战传说还是躲过了一劫,炁兵“长相思”及时地封住了对方的剑。
“当……”短促而惊人的撞击声,“长相思”虽然是炁化而成,但却具备了寻常兵器的实质,与对方的剑接实的声音与正常兵刃交击之声无异。
这一次,战传说很聪明,对方一剑击中他的炁兵时,他根本没有全力与对方剑身传来的力道相抗衡,而是顺着对方剑身传来的力道倒掠而出,如轻羽般飘出三丈之遥,方才止住去势。
他知道只要自己退得稍慢,对方的第二剑、第三剑……就会连绵不绝地攻至,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剑,就算战传说能一一挡下,只怕也会被自己在瞬息间承受极大的精神压力弄疯!所以,他选择了退却。对方如此别具一格的快剑,他还必须另寻对付之策。
退却之后,战传说立即收敛内力修为,炁兵自行消失。他担心妄用炁气会使自己的内力损耗过甚,而再过六日,他还要前往祭湖湖心岛与那红衣男子决战,他不愿有什么事影响那一战,因为那一战的结果关系着小夭的安危。
炁兵乍现,让天司杀府众家将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相信自己所见。
美艳女子也暂时停止了攻势,惊讶地望着战传说,良久方道:“刚才……你是以炁兵挡下我的剑?!”
她的吃惊在所难免,因为炁兵从来只是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还从未听说谁能够达到拥有炁兵的境界。
战传说只有颔首称是。
美艳女子忽然娇脸微红,道:“战公子已至拥有炁兵的境界,我又怎能是战公子对手?方才唐突之处,还请战公子多多包涵。”
战传说却是云里雾里,美艳女子从突然出手到现在的罢战,其举止一直出人意料,让战传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唯有尴尬笑道:“姑娘的剑法也很高明,堪称是在下见到的最快的剑法了。”
顿了一顿,又道:“若无他事,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见战传说果真是随时准备拔腿走人的样子,美艳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脱口道:“等等……”
战传说望着她道:“姑娘还有什么指教?”
美艳女子深深地望了战传说一眼,道:“我……你忘了将剑还给我的人了。”
战传说被她深深一望,心没来由地一阵“怦怦”乱跳,他知道对方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件事,但却已无心细想,忙将手中的剑送上,道:“在下倒疏忽了。”
说罢,向美艳女子笑了笑,道了声“告辞”,便再转身离去了。
美艳女子望着他的背影,樱唇嘟起,像是在与谁赌气。忽然间又展颜大欢,一嗔一喜,竟都显得那般率直可爱,动人心弦。
“小姐,回府吧,千岛盟余党未除,在外逗留,恐有危险。”一家将走近美艳女子的身边低声道。
“哼,就算有千岛盟的人出现,以我的剑法,也不必惧怕他们!”美艳女子很是自信地道。
“是,连战传说都说小姐的剑是他见过的最快的剑——但小姐乃千金之躯,对付千岛盟的事,何需小姐亲自动手?”那家将倒是很会说话。
美艳女子笑了,很开心地道:“他说我的剑是他见过的最快的剑,但我抢先出手,他却仍能挡下我的剑,那岂非等于说他比我更快?”
既知对方比自己更快,她为何还如此开心?
众家将相互挤眉弄眼,只是不敢让美艳女子看到。
那捧着她的披风的家将道:“战传说乃大侠战曲之子,乃当世少年俊杰,他的修为自是无话可说,而且战公子气度不凡,轩昂俊伟……唉,如此出色的少年才俊,不知哪一位姑娘能有幸与之结为伉俪。”
美艳女子调皮地皱了皱娇俏的鼻子,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战传说的心情其实并不像他表面那么波澜不惊。
因为他由那几个天司杀府家将的态度感觉到那美艳女子应该有极尊贵的身份,而且多半是天司杀府的人。
既然是天司杀府的人,那她这一举动是否由天司杀授意而为?
如果是,那天司杀的用意又何在?从那美艳女子及天司杀家将的态度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
当战传说回到天司禄府时,早已有天司命的属下在等候他,将铁风及其他坐忘城人已到达禅都的消息传告了他。
战传说一听坐忘城的人来了,顾不上别的,立即前去内城东门外。
稷下山庄的人一直希望能见到战传说,但当战传说与铁风等人相见时,东门怒等却因为那又黑又脏的年轻人的缘故而错过了见到战传说的机会。
于宋有之不明白庄主东门怒怎么对一个近于叫花无赖的年轻人也如此客气,但东门怒既然已吩咐下来,他就不能不照办。
那年轻人大概是饿坏了,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两碗米饭,将于宋有之烧的两个菜连同那酸菜煮鸡一扫而光,这才意犹未尽地搁下筷子。
“公子用得可还满意?”东门怒很客气地问道。
“不满意。”那年轻人大大咧咧地道,“所谓美食不如美器,美食若无上等器具,就有如英雄无剑,美中不足。美食与器具相和谐的最高境界即所谓‘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宜碗则碗,宜盘则盘,宜大则大,宜小则小,参差其间,方觉生色。当然,若是刻板于十碗八盘之说,便嫌粗笨了,而你们所用的器具既无秀美华丽,又无古朴素雅,如此一来,自是大打折扣。而调味当遵循‘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的规律,偏偏你们却以酸为主,根本是本末倒置,一大败笔!还有……”
“不必多说了,小店的菜是一无是处,但却不是一文不值,公子见多识广,让公子在小店用膳,实是委屈了。请公子将饭资结了,我愿领公子去禅都最好的酒楼,那才是如公子这般人物该去的地方。”
于宋有之眼睁睁地看着他向往已久的酸菜煮鸡落入了那年轻人口中,结果还被贬得一无是处,不由憋了一肚子火,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全撒了出来。
那年轻人一怔,沉默了片刻,方道:“多少银两?”
“十铢。”于宋有之毫不犹豫地道。
一千铢才值一两银,十铢已是便宜得匪夷所思了。于宋有之猜测这人多半是泼皮无赖,恐怕会借口酒馆要价太高而拒付,所以以退为进,说出了一个对方绝对无法说太贵的数目。他对这年轻人有太多不满了,宁可酒馆第一桩买卖亏本也要让对方知道厉害。
于宋有之盯着那年轻人,他心头盘算着这年轻人若是敢说十铢还太贵,他就一拳砸在对方的脸上。
他甚至有跃跃欲试的冲动,目光也有些逼人。
可惜对方让他失望了,“要价倒还很公道。”那年轻人道。
此言一出,于宋有之倒有些后悔了。这些饭菜,少说也应该值一百铢,可话已出口,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
没想到那年轻人接着又道:“不过,如今我身上连十铢也没有。”
于宋有之忽然笑了:“原来是想吃白食的,早知如此,你便直说了,我们见你可怜,自然会施舍一点给你……”
“住口!”东门怒冷喝一声,喝止于宋有之道,“不得对客人无礼!”转而向那年轻人深施一礼:“我管教不严,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英雄也难免有落难之时,公子手头紧,我等又怎能要那十铢钱?公子请宽坐便是。”
那年轻人微微颔首,却道:“多谢了,不过我一生之中,还从未受过他人恩情,这十铢钱,我想在这店中帮忙几日以作抵偿,请勿必答应。”
于宋有之又一次大吃一惊,不过这一次倒没有说什么。
东门怒搓了搓手,连声道:“不妥不妥,或者我替公子记下这十铢钱,公子日后再还来,如此可好?”
“不必了,你若真有心帮我,就答应我在此打杂三日,因为离开禅都,我恐怕是永远也不回来了,那岂非要让我永远欠着你十铢钱?”
东门怒这才道:“如此只怕委屈公子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古湘。”
于宋有之本性难改,忍不住插话道:“原来是小古公子,失敬失敬。”恐怕不伦不类的“小古公子”的称呼又将成为那年轻人的“雅号”了。
铁风得知杀害殒城主者是千岛盟人,而千岛盟人尚被困于禅都,本有意也留在禅都,但护送殒惊天的灵柩返回坐忘城同样重要。最后,他还是不得不与昆吾、战传说依依惜别,由于禅都封城,铁风一行离开禅都时,还需天司命亲自相陪才没有遇到麻烦。战传说等人对天司命自然又多了一层感激。
这数日来,昆吾已经消瘦了不少,人也更为沉默寡言了。战传说将铜雀馆之战的大致情形告诉他时,他也只是默默地听着。战传说见他如此郁闷,有些担心,有心劝慰,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回到天司禄府,正好是用晚膳之时。天司禄备下小宴招待了战传说、昆吾、爻意,菜肴虽然精美,但三人都心情低落,没有什么食欲,草草用了晚膳,便各自离席了。席间并未见姒伊、物行、天司禄。
紫晶宫摇光阁,冥皇正在等待着姒伊的相见。与他同在摇光阁的还有天司杀、天司禄、天司命、天惑大相。
冥皇略显焦躁,因为他急于想见到姒伊。
这当然有些不寻常,作为乐土至尊,本应没有什么可以轻易让冥皇动心了。
若是有人知道让冥皇渴盼的是姒伊即将奉送的贡礼,那恐怕将更是大吃一惊。冥皇乃乐土之主,拥有沃土千里,珍宝无数,什么样的稀世之物他未曾见过?
但这是事实。
因为冥皇已经得到密报,知道姒伊将要奉上的是一件对他、对大冥王朝的命运都将有至关重要影响之物,那便是一幅与龙灵有关的图!
代代冥皇,一直在千方百计试图找到龙灵,因为一旦拥有龙灵,那么千岛盟的企图将永远也没有得逞的可能,可惜历代冥皇与龙灵一直没有机缘。
当天司禄向冥皇禀奏称有剑帛女子姒伊欲朝见冥皇时,冥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实在没有理由要拒绝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对于姒伊如何能够得到这张图,这张图又是否真的能助冥皇找到龙灵,冥皇也难以知悉,但只要有找到龙灵的可能,他就绝对不愿错过。
不过,纵然心中焦躁,冥皇尚能尽量不形于色。
终于有禁宫内侍进来禀奏,称剑帛女子姒伊已在摇光阁外等候冥皇召见。
冥皇道:“宣她进来吧。”其语气倒听不出他的急切。
不多一会儿,姒伊在内侍的引领下,步入摇光阁,与她一同进入摇光阁的还有物行,物行提着一只笼子,笼子外罩着白布。冥皇暗忖难道那份图是在这笼子里?
但见姒伊白衫白裙,飘然如蟾宫仙子,容光明艳,修长曼妙,袅袅婷婷,胜雪玉肤在摇光阁华灯映衬下,似可透视而过。在她的身上,竟同时糅合了清纯与成熟、温顺与桀骜、冰清玉洁与媚艳入骨……
摇光阁内,无一不是乐土风云人物,广闻而博见,但此刻莫不为姒伊的绝代风华所惊。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姒伊竟双目失明不能视物时,更是心头莫名震颤,升起莫名的悲怆与怜爱。这种怜爱是油然而生的,是人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本能的呵护之情。
而在此刻之前,他们还从未见过姒伊一面。
冥皇、天司禄、天司命、天惑大相四人之中,唯有天惑大相神色不惊。
姒伊面对冥皇盈盈拜倒,启齿道:“姒伊拜见大冥圣皇。”物行自然也上前拜见冥皇。
冥皇赶紧让他们二人起身,不知为何,他竟有不忍心让姒伊受一点委屈的感觉,以他的身份地位,有这种感觉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姒伊这才道:“三万剑帛人在圣皇庇佑之下,得以在乐土安居乐业,圣皇天恩,剑帛人永铭于心!姒伊听说香兮公主大喜之日将至,欲代三万剑帛人向圣皇献上一份薄礼,以表剑帛人对圣皇感念拥戴之心。”
天司禄不失时机地向冥皇道:“恭喜圣皇,姒伊此举,正是因为圣皇恩泽四方,天下归顺之吉兆啊!”
冥皇哈哈一笑,道:“难得姒伊姑娘这份心意,却不知姒伊欲送本皇何物,可以代表三万剑帛人的心意?”
姒伊道:“剑帛人之中一直相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鹤乃百鸟中最富智慧者,若是以九百九十九人的鲜血喂它,那么这只鹤就将成为一只灵鹤,灵鹤之心有如碧玉,此灵鹤可庇佑国泰民安。剑帛人念念不忘圣皇之恩,姒伊便历时三载,行遍乐土,聚齐了九百九十九名剑帛人之数,喂养了一只灵鹤。此灵鹤堪称三万剑帛人的一片赤胆忠心凝化而成,相信冥皇一定会喜欢。”
冥皇一直在盼望着她说出“龙灵”或者“图纸”之类的字眼,万万没有料到她从头到尾竟一直对他大谈灵鹤,不由大失所望。若不是说话者是姒伊,而是别的人,只怕他早已动了杀机,因为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姒伊所说的这番话,其实很是得体,她送的礼,也是很是得体。对于一国之君而言,当然不会对奇玩珍宝感兴趣,在意的应是长治久安,所以再也没有比能体现剑帛人对冥皇忠诚拥戴更合适的礼物了。若不是冥皇先得密报,以为姒伊带来的将是与龙灵有关的一张图,那冥皇此刻定是开怀一笑。
但冥皇只能强抑心头不快,指了指物行带进来的那只笼子,道:“灵鹤在此?”
“正是!”回答的却不是物行,而是姒伊,好像她能够看出冥皇指向了那只笼子一般。
笼子入摇光阁之前,早已经过了重重搜检,自不会有什么异常之物,冥皇无须担心什么,便道:“揭开让本皇看看这灵鹤究竟是什么模样吧。”
物行领命揭开了白布。
里面果然是一只鹤,通体白羽胜雪,羽毛光洁明亮,很是美丽。
冥皇笑了笑,道:“姒伊,你称这鹤已是灵鹤,又富有智慧,是真是假?”他虽然很失望,但事已至此,当着天惑大相等人的面,也只能故作大度。这么问,其实也并无深意,只是以此表明他能与万民平易相近而已。
姒伊道:“姒伊怎敢欺骗圣皇?”
“哦?”冥皇忽然来了兴致,道,“本皇倒想知道是如何地富有灵性!”
姒伊淡淡一笑,道:“圣皇此刻最想找到的是何人 ?'…fsktxt'”
冥皇目光倏然一闪!在很短的瞬息间,他几乎断定姒伊此言是在暗示香兮公主失踪了的事,这是他的心病,而且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愿让世人所知的,正因为他一直全力封锁这件事,以免外泄,所以他对此事特别的敏感,姒伊看似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就让他马上联想到香兮公主。
“你为何要如此问?”冥皇反问道。他反问的目的,是为自己争取时间,方才姒伊的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姒伊道:“灵鹤极富灵性,圣皇若想找什么人,它就可以帮助圣皇找到。”
天惑大相忽然开口道:“圣皇想找的人,当然是在禅都为非作歹的千岛盟人。”
冥皇心头叫了一声“惭愧”,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忘了这再合适不过的回答,而且他也的确希望能找到千岛盟人的下落。
于是冥皇道:“天惑大相之言,正合本皇之意。千岛盟人在禅都滥杀无辜,为祸乐土,本皇最想找到的人,当然是千岛盟逆贼。”顿了一顿,又道,“难道这灵鹤竟能替本皇找到千岛盟之人不成?”
虽然这么问,其实冥皇自己都知道这绝对不可能。就算这只灵鹤是喂过九百九十九个剑帛人的血,也不会真的就有了灵气,这灵鹤的最大作用,不过就是表明剑帛人已全心归顺大冥而已,它只是一种象征,一个无论是剑帛人,还是大冥冥皇都不愿揭破的象征而已。
没想到姒伊却十分肯定地道:“不错,灵鹤的确可以替冥皇查出千岛盟人所在。”
冥皇一震,目光直视姒伊、物行,沉声道:“此言当真?”
天司杀也在一旁道:“若是欺君,其罪可就不轻!”
天司禄大概也没有料到事情突然会峰回路转,发展到这一步,显得既吃惊又不安。姒伊是他引荐给冥皇的,如果姒伊冒犯了冥皇,他也脱不了干系。可事已至此,他想劝阻姒伊也已经来不及了,唯有暗暗叫苦不迭。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知道姒伊智谋过人,但愿她这么做的确是另有深意才好。
姒伊郑重地道:“姒伊岂敢在圣皇面前说谎?”
她竟完全将自己的退路断了。
摇光阁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找到藏于禅都的千岛盟人将之一网打尽,是冥皇梦寐以求的事,所谓床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在禅都的千岛盟人一日不除,冥皇就一日不得安心。但自昨夜起到现在,禅都已不知出动了多少无妄战士、禅战士,将偌大一个禅都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却一直没有什么收获,此刻突然有人告诉冥皇可以找到千岛盟人,对他的刺激之大可想而知。
除冥皇之外,天司杀是对此兴趣最大的人,禅都危乱,他与天司危职责最重,所以有此心理,也就不难理解。
还是冥皇打破了沉默:“若你真的能找到千岛盟人,可谓是奇功一件,本皇必然重赏于你!”
顿了一顿,声音压低了少许,却更是威严:“若只是妖言惑众,坏了通缉千岛盟人的大事,本皇也决不饶你!”
虽然他很欣赏姒伊,但在大事上,他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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