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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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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木集果然失火了。

烈焰冲天,浓烟滚滚,火焰吞吐声与柱梁倾倒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好不骇人。

让顾浪子、南许许更为吃惊的是他们刚接近苦木集,便见苦木集北向的街口处围聚着一大群人,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将几个人死死按在地上,再用绳索将之捆缚得如同一只粽子般方才罢休。被捆缚住的人固然是如鬼狼嘶嚎,而制伏他们的人竟也在大呼小叫,场面混乱之极。

而火势最猛烈的地方则有人在竭尽全力地扑火。

南许许、顾浪子生活在苦木集时都是隐姓埋名的,当然不想因举动怪异而引人注目,他们早早地弃马步行。

但当他们认出那几个被捆缚的人皆是苦木集的人,而捆缚他们的人也同样是苦木集的人时,不由大惑不解,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有暴露的危险,急忙凑上前去。

南许许又假捏起老妪的声音,颤声道:“乡里乡亲的,何必如此……”

“阿婆,你走开!难道你不知道阿雷他们被妖女的魔笛摄了魂吗?不把他们捆起来,只怕整个苦木集的屋子都要被他们烧光了!”

南许许大吃一惊,脱口道:“是他们纵的火?”

正当这时,只听得身后传来尖锐可怖的尖叫,一个粗壮如牛的汉子手持一把牛角尖刀,自一条巷子里冲了出来,逢人便砍,猝不及防之下,已有好几个人被砍伤了。

南许许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苦木集的屠夫大黑!

南许许何等人物,他一眼就由大黑那充血的双眼、涣散的瞳孔看出其神志全失,换而言之,他连伤数人皆是在无意识中进行的。

难道,又是所谓的“妖女”的魔笛在作怪?

南许许转念之间,大黑已向他这边冲来,明晃晃的牛角尖刀在空中闪了一闪,就向南许许连劈带刺而至。

“小心!”周围响起一片又气又急的叫喊声。

众人都很是气恼南许许这“老婆婆”在这种危险的时刻还在这儿凑热闹添乱,但也不忍心就看着“她”血溅当场,最近的两名汉子就地拾起一根木棒,向大黑扫去。

南许许“啊呀……”一声惊呼,猛地倒退出一步,几乎摔倒。

与此同时,大黑一声痛呼如哞叫,手中的牛角尖刀“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噗……”的一声,两棒子也随即击中,大黑一下子被扫倒了,立时有几个人同时扑上,将大黑牢牢缚住,无论他如何挣扎嘶喊也决不松开。

南许许方才的惊慌当然是假装的,他的武功虽不如顾浪子这样的绝顶高手,但对付普通人则是绰绰有余的,方才他就是以一枚银针射中了大黑的腕部,银针入骨三分,大黑哪里消受得起?

虽不会为大黑所伤,但南许许仍是极度不安。

让他不安的当然并非大黑的攻击,而是所谓的“妖女”!

凭他的经验,不难推断出所谓的“妖女”定是一邪道高手,而所谓的魔笛,就是以邪魔之音或伤人或控制他人心智。

但此“妖女”为何要对本与武界毫无关系的苦木集人下此毒手?

“难道,此‘妖女’的本意是冲着自己与顾浪子而来的?”思及此处,南许许转身向顾浪子望去,只见顾浪子神色凝重地向他微微点头,看来顾浪子心中有与他相同的猜测。

正当此时,倏有密如骤雨般的金铁交鸣声突然传至。

南许许神色微变,暗忖:“果然不出我所料……”

心念未了,突然被众人的惊呼声打断:“就是她!就是这个妖女!”声音充满了仇恨,也充满了惊惧。

但见火焰冲天处,一道修长的身影冲天掠起,如鸟翔鱼跃般斜斜飘掠而出,身法之高明,让人心惊。

果然非等闲之辈!

随即只听有人高声怒喝:“妖邪之道,滥杀无辜,休想就此脱身!”

斜刺里有一人影如怒矢般射出,向那修长的人影截杀过去。

“咯咯咯,小兄弟,你不是姐姐的对手,何必死缠不休?该不是看上姐姐了吧?”

虚空中响起一个柔美而略有些沙哑的女子的声音,其放荡的言语,予人以既狂野又诱人的感觉,若是平时,恐怕定有不少男子会神魂为之夺。但今日苦木集的惨状则让人觉得她的声音犹如魔音,令人闻之心寒!

“可恶!”暴喝声中,两道人影迅速接近,立时有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再度传开,振聋发聩。

那女子似乎无心恋战,边战边退,而她的对手则决不会就此罢休,很快交战的双方已由远处逼近这边。

凌厉气劲与慑人心魄的杀机实非常人所能忍受,一片惊呼声中,南许许猛地发现能跑的人都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他与顾浪子两人还立于街上。

这未免太过显眼,他们在如此危险关头还不急于回避,恐怕会让人起疑。

被捆缚住的几人此时无人按住,便不顾一切地在地上翻滚,即使重重地撞在墙角台阶的坚石上,撞得头破血流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头颅在坚石上撞得“砰砰……”直响,其情形实是骇人。

南许许一时乱了分寸!

顾浪子低声道:“以银针射他们的穴道后,我们暂且回避一下。”

南许许心道:“这办法倒不错。”一反腕,手中又多出了几枚银针。

孰料未等他掷出银针,蓦然有惊人的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绸带犹如贯日长虹般飞速划空而过,绸带若电吞吐之间,地上已有三人被卷得飞起。

赫然是那女子所为!

在绸带的席卷下,三具躯体就如同毫无分量的纸鸢般飞出,所取方向竟是那男子手中的寒剑所在。

“她要借这一手段阻止对手,借机脱身!”顾浪子立时判断出女子的意图,而且这种手段很容易奏效,那男子若是不想伤害无辜,就必须退闪。

蓦闻男子沉喝一声:“你照样走脱不了!”语气竟无比自信。

最后一个字未落,他倏然扬剑,手中之剑脱手飞出,以无可言喻的速度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惊人弧迹!刹那间,剑啸如龙吟,在惊心动魄的剑啸声中,顾浪子赫然发现那女子周围三丈范围内竟同时有九道剑影闪现,目标直指女子!九道剑影分八个方位以及上方共九个不同的方向,俨然有如九名剑道好手同时对对手发起凌厉一击,使对手身处重重剑网之中,绝难立时抽身离去。

“小兄弟好狠心!”那女子的呼声已显得甚是恼怒,暗含杀机。

杀机既起,下手再不留余地,立时全力向九道剑影封挡过去。

惊人的暴响声中,剑影蓦然散失!

“砰砰砰……”三声,那三名被捆缚如粽子般的人这时正好重重坠落地上,虽然摔了个七荤八素,但却并无性命之忧。

而及时撤剑避开他们的剑客此时竟已再度立于那女子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柄剑,赫然已重握于他的手中!

四下里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只是喝彩的人都是躲在屋子里。他们虽不谙武学,但目睹那剑客神乎其技的剑式将“妖女”成功阻截,仍是不由齐声喝彩。

与他们不同,顾浪子却一眼看出了此剑客方才所施展的竟是九灵皇真门的一式“灵动九方”!

原来此剑客竟是九灵皇真门的人!

而且看此人方才所使出的“灵动九方”,显然已尽得精髓,却不知此人是九灵皇真门中的哪一位。

顾浪子暗暗打量那剑客,只见此人甚是年轻,容貌俊朗,衣饰朴素无华,背负着一只包裹,浑身透发出一股如清风般质朴而清朗的气息,他手中的剑甚是独特,非但未开刃,而且连前端也是呈光滑圆润的弧线。

顾浪子暗自惊叹:“四大圣地不愧为四大圣地,此子如此年轻就有这般修为,恐怕环视整个乐土,他的同辈中也难有几人可与之匹敌了。战传说自是不逊色于他……聪儿呢?恐怕无法与之相比吧?聪儿虽说师从于我,但其中有一段时间他为了替家人复仇而潜入六道门,六道门的剑法与我的刀法交替掺和,难免对他有所影响……”

由这年轻剑客引得顾浪子忆起晏聪,一时竟兀自怔怔出神,直到南许许暗中拉了他一把,才让他猛然醒悟!很快随南许许一声不响地退缩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年轻剑客正是被乐土武界以“金童”相称的九灵皇真门弟子花犯。

南许许重现的事,是灵使向四大圣地透露的,四大圣地对灵使的话当然深信不疑,虽然灵使有难见天日的秘密被南许许所知晓,但灵使决不会担心这会对他有什么威胁!试问当今天下,有谁会相信南许许的话而不相信不二法门的灵使?

所以灵使敢借四大圣地的力量追查南许许的下落。

花犯就是奉师门之令涉足乐土追查南许许的下落的。

对师祖乙弗弘礼当年决战勾祸的事,花犯早已耳熟甚详,当然也就知道了南许许冒天下之大韪救下勾祸的举动。花犯对师祖当年的风采一直尊崇向往,师祖重创勾祸,花犯今日便要全力追查南许许的下落,直到使南许许伏罪!

只是人海茫茫,要找到一个擅于隐藏的人谈何容易?花犯这几天来自北而南行程数百里,却一无所获,直至在苦木集遇见了战传说一行人。

在九灵皇真门中,虽然如今的门主已是花犯的师尊殊同归,但许多重大事宜仍是乙弗弘礼说了算。这一次,便是乙弗弘礼亲自下令让花犯追查南许许的下落,花犯自不敢有所松懈,否则他恐怕已随战传说一道追杀劫域的人了。毕竟南许许的行踪根本无迹可寻,而劫域人却已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花犯的面前,并残害了卜城城主落木四。

为乐土安宁立下了赫赫战功的落木四,花犯焉能不知?

所以,不得不放弃与战传说一道继续追杀劫域恨将的同伙的机会,对花犯来说,实在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唯一让花犯感到欣慰的是战传说剑道修为高明之极,既可击杀劫域三将中的哀将、恨将,那么此去追杀恨将的同伙也应是不在话下。

花犯怀着矛盾的心情回到了苦木集后,便决定在苦木集留宿一夜。他暗忖:天色已晚,迟早总要留宿的,南许许行踪飘忽,又无线索,一切只能凭机缘巧合,否则即使走太多的路也是毫无用处。

心里这么想着,他更拿定主意要在苦木集留宿一夜。

其实他心中还隐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若万一在苦木集还隐有劫域恨将的同伙,那么他就有机会弥补不能与战传说等三人一道对付恨将同伙的遗憾,还可暂保苦木集平安。

没想到主意拿定后,花犯才发现要在苦木集寻找一个住宿的地方并不容易,他的遭遇与战传说购马时的遭遇相似。苦木集的人为战传说与恨将那可怕的一战所惊悸,对身携兵器之人已存在戒心,一见花犯走近,便早早地关门大吉,花犯一连吃了几个闭门羹,不由大惑不解。

九灵皇真门的门规严谨,决不许门内弟子滋扰黎民苍生,花犯当然也决不会犯此戒律。见求宿无望,他便在远离主街的偏僻处找到一间花房。花房无人看护,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菊花,花犯择一干净处,取出包裹中的一块毛毡权当蒲团,盘膝打坐,准备就这样过上一宿。

当花犯渐入物我两忘的佳境时,忽有笛声传入耳际,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花犯暗暗吃惊:难道在这苦木集也有风雅之士?

细听笛声,初时笛声灵动悦耳,让人如置身莺歌燕语、杨柳依依的三月,入耳只觉身心舒畅,花犯不由暗赞一声。

笛声渐变,变得幽怨压抑如泣如诉,让人不由自主地忆起种种哀伤之事,情难自已。

笛声愈发诡异,仿若有一个心魔在挑拨着人的负面情感,哀、悲、怒、恨、怨……笛声不知来自何方,仿若它已笼罩渗透至每一个角度,成了苍穹的主旋律。

花犯忽觉心绪不宁,莫名怨愤油然而生。

下意识中,他猛地拔剑在手,似欲有所为!

一股清冽凉意倏然由手中之剑透发,贯入花犯体内,花犯猛地清醒过来,见自己竟已握剑在手,大吃一惊,立即意识到此笛声必有古怪。

四大圣地讲求修心养性,淡泊无欲,心中自是一片澄明,所以花犯不易被邪魔笛音收摄心神。同时,他的“守一剑”乃九灵皇真门三大镇门宝器之一,自有辟邪之奇效,在花犯即将为邪魔之音入侵心神时,及时护主。

花犯清醒之后,暗呼侥幸!这时,忽闻远处嘶喊声响成一片,有人大呼“救命”,有人高呼“救火”,更多的则是撕心裂肺般的号叫,而这种既空洞又绝望的号叫只会是来自于神志不清的人。

显然,花犯虽然暂未被邪魔笛声所困,但苦木集的人却没有他这等修为,很快便在邪魔笛声中崩溃了。

能以邪魔笛音对花犯构成威胁的必是高人,此人竟对苦木集的百姓庶民下此毒手,花犯怎能坐视不理?

无须借助“混沌妙鉴”,花犯冲出花房,掠至高处,居高临下四向张望,但见西北方向火光冲天,嘈杂的嘶喊声也主要是由那个方向传来。凭这一点,花犯足以判断出以笛音伤人者所在的大致方位。

花犯默念九灵皇真门的独门绝学“空明心诀”,一股朗朗正气由心而生,护住元神不为邪魔所侵,同时花犯的辨察力也迅速提升至洞察秋毫的境界。

刹那间,笛音在花犯的辨察力作用下,似若有形,能够分辨出笛声在虚空中运行穿透的轨迹,就如同以肉眼捕捉在虚空盘旋飞舞的缕缕丝线。

笛声果然是来自西北方向!

花犯立即向西北方向掠去,凭着对笛声的察辨,迅速与目标接近。

沿途,只见火光冲天,街巷中有人在狂嘶奔走,更有人七窍喷血倒地而亡!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根本无法与这笛声相抗衡的。

终于,不远处的屋宇之巅,有一持笛吹奏的女子身影出现于花犯的视野中。

花犯将“空明心诀”的修为迅速催运,以充盈着浩然正气的内家真力朗朗送声:“何方邪魔胆敢荼毒生灵?”

喝声既有先声夺人之势,又以喝声破坏了笛声的声场,正饱受摧残的苦木集人这才暂得解脱。

呼声尚未消散,花犯已以快不可言的速度迫近那女子,在离对方数丈处飘然落下。

那女子暗吃一惊!

在她的笛声下,即使是绝顶高手,也只能勉力自保,而眼前这年轻人年不过二十,却能轻而易举地逼近她的身边,并且还能以呼喝声干扰她的笛声!照此看来,此年轻人的修为岂非高得不可思议?

她却不知九灵皇真门的“空明心诀”正好是邪魔笛音的克星。

何况她并未预想在苦木集中隐有如花犯这等级别的高手,所以也未将其邪魔笛音的杀伤力提升至最高境界,没料到却引来了花犯。

花犯见那女子乃一美艳少妇,年约二十四五,眉目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之气,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入骨的风骚,其身材更是惹火之极,丰腴凸凹,曲线诱人,尤其是一道光滑的绸带若即若离地缠绕于她的身上,迎风飘动,情形甚是撩人,让人不由自主由缠绕她的绸带联想到若是换了一双男人的手臂紧缠这具动人美妙的胴体,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饶是花犯深得九灵皇真门绝学真传,淳朴心清,目睹这一天生尤物,仍是不由一阵耳热心跳,其震撼力比邪魔笛音更胜一筹。他急忙以“空明心诀”与之抗衡,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那美艳女子“咯咯”一笑,柔声道:“何处跑来了这么一个俊美的小兄弟?是见姐姐太寂寞了来陪姐姐的吗?”

其语调甚是独特,不似乐土口音。

花犯沉声呵斥:“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我是来降服你这妖女的!”语出之时,已握剑在手。

“降服?咯咯咯……小兄弟要在哪儿降服姐姐?是在这儿,还是在……温柔乡中?”那美艳女子言语间更为放肆。

花犯怒喝一声:“可恶!吃我一剑!”

人剑合一,如怒矢般向那女子标射而去!

“小兄弟怎不知怜香惜玉?”那女子幽幽一叹,缠绕其身上的绸带突然破空射出,如一条毒蛇般向花犯席卷而至。

“啊……”花犯猛地记起恨将在被战传说重创后又被人救走的情景,不由大吃一惊,忖道:“难道眼前这女子便是曾救走恨将之人 ?'…fsktxt'那她就应是劫域的人!”再联想到她那有异于乐土的口音,使花犯更为坚定这种猜测。与此同时,在他推测对方来历时,绸带已闪电般射至,劲风扑面。

花犯不敢怠慢,“守一剑”以身为轴,剑影倏闪,纵列成栅,封住了所有可乘之隙,一式“九灵剑法”中的“抱残守缺”演绎得无懈可击。

绸带倏收,幽香袭人,美艳女子已在第一时间欺身而进,手中之笛挟凛烈杀机直戳向花犯咽喉要害,因为她对花犯的修为估计过高,所以甫一出手便毫不留情。

花犯堪堪举剑封挡,美艳女子纤腰轻摆,有如鬼魅般闪至另一角度,手中之笛在虚空中划过一道不可捉摸的轨迹后,已变戳为扫,直取花犯后腰,其身法之刁钻轻盈,令人防不胜防。重重剑影,竟未能让她有丝毫滞纳之感,仿若她的身躯有形而无质,可以在任何狭小的空间穿梭自如。

攻势变化之快,俨然已突破了时间的范畴!看似声势并不可怕,但唯有面临攻击的当事者方知一旦杀机快绝至有如咒念般无可捕捉,无法抗拒时,心灵所承受的压力同样惊心——死亡也同样是近在咫尺!

她的招式变化之快、之诡异,已超越一般高手的反应极限!

但花犯反应之快简直是骇人听闻。

笛至剑至。

眼看笛子就要重重扫于花犯后腰部,至少会扫断他两根肋骨时,他的剑竟已不可思议地挡在了笛前。

其速之快,让人顿生错觉,仿若花犯的剑本就是一直保持于那一方位,或者他与那女子只是同门切磋,彼此之间已相互熟悉了对方的任一变化,所以能“配合”得那么无间。

这一切,得益于花犯“空灵心诀”带给他的惊人洞察力!他的心灵在他视觉作出观察判断之前已先作出了判断。

“当……”地一声暴响,笛子看似晶莹如玉,却产生了金铁交击之声,不知此笛是何物制成。

花犯虽挡得及时,但因为受角度的限制,在力道的爆发上处于不利地位,剑笛重击,他的剑仍是被撞得反弹而后,径直撞向自己的后背。

一阵剧痛,后背显然已受了伤。

但伤势却并不重——这很是出乎那女子的预料!等到发现花犯的剑竟未开刃时,才恍然大悟。

花犯借机抢攻数剑,退开数步!自涉足武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伤于自己的剑下,但仅仅是皮肉伤而已。待他明白自己为何会伤得如此轻时,心头不由一动,猛然记起师祖将“守一剑”郑重交付与他时所说的“是非难分,彼此无别”那句话,顿有莫名感触。

当时,花犯跪受守一剑时,对师祖的信任与倚重甚是感激,因为守一剑乃九灵皇真门三大宝器之一,而在此之前,他就已得到了另一件宝器“混沌妙鉴”。身为年轻一代弟子,在刚涉足武界时就拥有九灵皇真门三大宝器中的两件,实是莫大的荣幸。但在花犯的心中却尚有一个不解之惑,那就是为何九灵皇真门的“守一剑”会无锋无刃!

天下利器,莫不以无坚不摧之锋锐为贵,为何偏偏守一剑例外?

当然,花犯虽心中有些疑惑,却决不敢说出,那岂非是对三大宝器的轻视与亵渎?师祖乙弗弘礼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了一句“此剑之神韵,便在其无锋无刃,所谓‘是非难分,彼此无别’,谨记谨记。”

对师祖所言,花犯并未了解其中玄奥,只是把它牢牢记住。

直到此刻,他才对“是非难分,彼此无别”有所领悟!剑之锋刃,虽可克敌制胜,但冥冥之中万物相通为一,针对敌人的锋锐,何尝不是悬于自己心头的杀机?

那美艳女子自不知花犯心中闪过的种种念头,她本欲速战速决,但花犯只是在未提防她有如此惊人的诡异身法的情况下略受挫折,她若想再故会重演,已是不可能。在花犯所显露的修为足以让她明白,在这种情形下要想真正地分出胜负,绝对会在数百招以上,也许最终斗个两败俱伤也未为可知。

这可不是她所愿意的!她的目标根本不是花犯,怎愿为花犯耽误太多的时间?

那女子目光一闪,本待否认,但又一想能够不畏与劫域结仇的人可谓凤毛麟角!于是妩媚一笑道:“看来小兄弟与姐姐很有缘分,居然能一眼看出姐姐的来历。”

此女子的确是救了恨将的劫域人,也是恨将以啸声招来的同伴——乐将,只是当她匆匆赶到时,战局已定,恨将彻底落败。

她试图救出恨将,没想到战传说穷追不舍,她要想带着恨将一起逃脱,决无可能!

而且战传说来速之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只稍一犹豫,她赫然发觉自己已处于更为可怕的境地:此刻就算放弃救恨将的努力,也已迟了,她自己尚难以脱身!

想到恨将领二十名劫士伏击战传说却一败涂地,她实在没有能胜过战传说的把握,既然舍弃恨将之后恨将必死无疑,她一狠心,便作出了当时让战传说大吃一惊的决定:将恨将的身躯向战传说极速掷出,而她则借这一机会逃脱!

她的计策成功了,代价则是恨将命丧当场。

她当然不知自己之所以能成功逃脱战传说的追踪,其真正的原因并不在于她以恨将作掩护这一手段,而在于战传说当时体内犹如万剑涌动穿掠,已难以久撑!

成功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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